摘要：褚宁在化妆间的镜子里看见一张陌生的脸。皮肤白皙，眼角微微下垂，右脸颊还有颗淡褐色的痣。她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褚宁在化妆间的镜子里看见一张陌生的脸。皮肤白皙，眼角微微下垂，右脸颊还有颗淡褐色的痣。她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褚宁！发什么呆呢？"场务不耐烦地敲着门板，"还有十分钟就到你试镜了。"

她机械地应了一声，低头翻找手机。锁屏照片是个对着镜头比耶的年轻女孩，日期显示2023年5月16日——距离她猝死在办公桌前已经过去五年。

"这不可能..."褚宁的手指在颤抖。她记得最后那个加班的深夜，心脏传来的剧痛，还有抢救时刺眼的手术灯。而现在，她穿着廉价的雪纺裙，胸前别着"星辉娱乐练习生"的工牌。

化妆台上散落着几张简历，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甜美。褚宁盯着"21岁"的字样发呆，突然听见脑海里"滴"的一声。

【职场影帝系统激活成功】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具有强烈职业诉求，本系统可提供微表情分析及行为模仿功能】

"什么鬼..."褚宁下意识环顾四周，化妆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镜中的女孩嘴唇发白，睫毛膏因为刚才的冷汗有些晕染。

场务又在门外催促。褚宁抓起剧本冲出去，走廊上几个年轻艺人正在对戏。她经过时，眼前突然弹出半透明的分析框：【目标情绪：紧张63%，嫉妒27%，其余为表演成分】

试镜室里坐着三个评委。褚宁刚要开口，中间的制作人皱了皱眉。系统立刻提示：【嘴角下压程度0.3厘米，表示对迟到行为不满】

"对不起，我..."她本能地调整站姿，肩膀微微前倾，这是她当项目经理时最擅长的认错姿态。

制作人挑眉："剧本看了吗？"

"看了。"褚宁快速回忆着刚才扫过的内容，"女三号是职场新人，但我觉得可以增加一些细节表现她的成长线..."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右边女评委的瞳孔微微放大，系统标注：【警惕度上升】。而制作人敲着钢笔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意思。"制作人翻开资料，"你之前都是演甜宠剧的配角？"

褚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根本不记得这具身体的履历，但系统突然在视野里展开详细资料。她照着念："是的，但我一直想尝试更复杂的角色。"

走出试镜室时，褚宁的后背全湿了。她在洗手间用冷水拍脸，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也盯着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经纪人、助理和几个标注"剧组同事"的号码。相册最新照片是昨天在奶茶店的自拍，配文"试镜加油"。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周经纪人"的来电。

"试镜怎么样？"男声带着明显的敷衍，"对了，今晚有个饭局，李总点名要见你。"

褚宁握紧手机。前世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的记忆涌上来，她脱口而出："我不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你吃错药了？李总手里有三个网剧项目！"

"我要解约。"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但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职业倾向转变，建议转型为经纪人，匹配度92%】

经纪人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褚宁看着镜子，突然发现系统正在分析她自己的微表情：【决心87%，恐惧13%】

她翻遍所有社交账号，终于在微博私信里找到线索。五年前有个叫"急诊科陆医生"的账号给她发过消息："很遗憾没能挽救您的生命。"配图是心电监护仪的照片。

照片角落的监控画面里，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她倒下的工位旁。褚宁放大图片，指甲掐进掌心。

"我得回去。"她对着镜子说，"查清楚是谁害死了我。"褚宁盯着手机屏幕上模糊的监控画面，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个黑影的轮廓。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场务探头进来："你怎么还在这儿？试镜结果出来了，女三号定了林芝。"

"知道了。"她头也不抬地应道，却在对方离开后猛地攥紧手机。系统适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上升，建议进行深呼吸调节】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里，褚宁翻遍了原主的云盘文件。在名为"练习生资料"的文件夹底部，她发现了一段被加密的视频。系统自动破解后，画面里出现个哭花妆的女孩："他们说要雪藏我三年..."

"江以夏？"褚宁念着视频标题，突然想起刚才在试镜室门口见过的甜系长相女孩。系统立刻调出资料：【前女团主唱，因拒绝高层潜规则遭封杀】

回到出租屋已是凌晨。褚宁咬着皮筋扎头发，电脑屏幕映出她紧锁的眉头。微博搜索栏里"江以夏"三个字后面，最新动态停留在半年前。

"喂？"电话接通时她差点打翻咖啡，"是江以夏小姐吗？我是星辉娱乐新来的经纪人。"

电话那头传来杯碟碰撞的声响："星辉的人找我干什么？合约还有两年才到期。"

"明天下午三点，青橙咖啡馆。"褚宁盯着系统分析框里【警惕78%】的数据，"我能让你下周就上热搜。"

咖啡馆的玻璃窗映出江以夏警惕的身影。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手指不停敲打杯沿。"你知道我违约金多少吗？八百万！"

"但你现在连商演都接不到。"褚宁推过去一份企划书，"笨蛋美人的人设，配合你原本的音痴属性。"

江以夏猛地抬头，睫毛膏晕开一片："你让我装傻？"

"是放大特质。"褚宁点击平板播放视频，"上次综艺里你把盐当糖放，弹幕都在夸可爱。"系统显示对方【动摇53%】。

当江以夏第三次偷瞄企划书时，褚宁突然倾身："那个让你背黑锅的副总监，上周升职了。"她满意地看着分析框里【愤怒值飙升】。

三天后的深夜，褚宁在剪辑室反复调整视频节奏。江以夏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真的会有人看吗？"

"现在。"褚宁按下发布键，"你假装手滑点赞自己黑料的话题。"她盯着飙升的实时数据，系统不断弹出【讨论度+20%】的提示。

凌晨四点，#江以夏笨蛋美人#冲上热搜第十七。褚宁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王导？对，她确实有点天然呆......"

江以夏抱着手机蜷在沙发上，眼泪把屏幕打湿一片："三年了，第一次有人给我买推广......"

"别哭。"褚宁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明天录vlog时记得把酸奶打翻。"她转身时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异常账号追踪IP地址】

第二天拍摄现场，江以夏正对着镜头演示"如何把泡面煮成粥"，场外突然响起尖叫声。褚宁皱眉看向骚动中心，系统立刻标记出【星寰传媒CEO陆沉舟】。

"褚小姐。"男人西装革履地走近，"我们聊聊江以夏的转会事宜？"他伸手时，袖口露出的腕表让褚宁瞳孔骤缩——和急诊室抢救她的医生是同款。

江以夏慌张地抓住她的胳膊："我不去星寰！周叙白会......"

"当然要谈。"褚宁打断她，直视陆沉舟眉间那颗泪痣，"不过得按我的条件。"系统此刻疯狂闪烁：【微表情匹配度98.7%】褚宁的指尖在平板边缘敲出急促的节奏。陆沉舟的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她记忆中心电监护仪的金属边沿一模一样。

"星寰的条件是三年合约，分成比例六四。"陆沉舟将合同推过桌面，指节在第七条细则上轻叩，"包括影视综全约。"

江以夏的指甲掐进褚宁手臂："他们说谎！周叙白明明答应过......"

"违约金我们付。"褚宁突然按住合同，系统分析框在陆沉舟脸上扫描出【惊讶12%】，"但要加一条，江以夏有权拒绝所有酒局。"

陆沉舟的钢笔停在签名栏上方。他抬眼的瞬间，褚宁看见他左眼睑极轻微地颤抖，和当年手术灯下渗汗的睫毛重叠在一起。

"可以。"他忽然撕掉合同，"用这个版本。"新文件上违约金数字少了三百万。

回程的车上，江以夏不停刷新热搜："褚姐，他们真的在删我的黑帖！"她忽然压低声音，"但陆总为什么帮我们？"

褚宁盯着后视镜里尾随的黑色轿车。系统标记出驾驶座男人耳后的疤痕，正是视频里威胁江以夏的周叙白心腹。

"开去公司。"她突然拍司机座椅，"走消防通道。"

电梯停在23楼时，整层只有尽头的会议室亮着灯。陆沉舟背对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份泛黄的病历。

"2018年12月7日凌晨。"褚宁故意将咖啡杯重重放下，"有个程序员猝死在讯科大厦。"

陆沉舟的肩膀线条骤然绷紧。他转身时，病历本滑落在地，露出心电图上的"褚宁"二字。

"你调查我？"他踩住病历，喉结滚动频率被系统标注为【紧张峰值】。

褚宁从包里抽出员工卡："不，我在调查自己的死亡。"卡片上烫金的"讯科集团"已经褪色。

窗外暴雨突至，陆沉舟的白衬衫被闪电映得发蓝。他弯腰捡病历的动作让褚宁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医生蹲下检查静脉回血的姿势。

"当时血钾浓度2.7。"陆沉舟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做出按压气囊的动作，"除颤仪......"

褚宁的咖啡泼在裙摆上。这个数值连病历都没记载，只有参与抢救的人才会知道。

江以夏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褚宁冲向消防通道时，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信号干扰】。

周叙白攥着江以夏的手腕，另一只手正在删她手机里的录音文件："陆总，您的新人不太懂规矩。"

"放开她。"陆沉舟的声音让电梯井都结了冰，"否则明天证监会会收到星寰的股权代持协议。"

周叙白脸色突变。褚宁趁机拽回江以夏，摸到她口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还在闪烁红灯。

"陆总好手段。"周叙白突然咧嘴笑了，"不过您这位新经纪人，好像对五年前的医疗事故特别感兴趣？"

褚宁感觉陆沉舟的呼吸频率变了。系统分析框疯狂闪烁：【愤怒67%恐惧33%】，但当他开口时，声线平稳得像手术室里的监护仪。

"滚。"周叙白的脚步声消失，江以夏突然举起手机："录到了！他说'当年封杀苏玥也是这么操作的'！"

陆沉舟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褚宁弯腰去捡，看见他皮鞋内侧沾着医院专用的消毒液痕迹。

"苏玥......"他重复这个名字的方式，让褚宁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镜子里看见陌生脸庞的瞬间。

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褚宁的余光看见陆沉舟解开袖扣，露出手腕内侧的针孔痕迹，和她前世加班打营养液留下的如出一辙。

"陆医生。"她轻声说，系统此刻完全失灵，"你也在查讯科的事？"

陆沉舟的瞳孔在闪电中收缩成一点。他伸手去够会议桌上的药瓶，白大褂下摆扫过桌角的动作，与五年前急诊室里分毫不差。陆沉舟的手悬在半空，药瓶滚到褚宁脚边。她弯腰时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和前世加班时喝的提神饮料一个味道。

"你每天吃几种药？"褚宁把药瓶递回去，故意碰触他冰凉的指尖。系统依然死机，但她能看清他手腕上淡蓝色的静脉血管。

陆沉舟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β受体阻滞剂。"他吞咽时喉结的滚动让褚宁想起监控里模糊的身影，"为了控制手抖。"

窗外雷声炸响，江以夏突然指着电脑屏幕："褚姐！这个文件夹标着你的名字！"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褚宁看见自己前世瘫倒在工位的画面。监控时间显示00:23，而她的加班申请批到22:00。

"你黑进了讯科系统？"褚宁的指甲陷进掌心。视频里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正翻她抽屉，背影和周叙白七分像。

陆沉舟合上电脑："三年前收购星寰时，发现他们在做数据清洗业务。"他解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疤痕，"这是取你病历那晚的枪伤。"

江以夏倒吸冷气："所以周叙白真的......"

"嘘。"褚宁突然按住她肩膀。系统终于重启，分析框显示走廊有人【心率120】。她抓起咖啡杯泼向门缝，透过水渍倒影看见锃亮的皮鞋。

陆沉舟突然提高音量："明天让法务部起诉周叙白性骚扰。"他边说边在平板写下【窃听器在消防喷淋头】。

"我去趟洗手间。"褚宁故意踢翻垃圾桶。拐角处她猛地拽住偷听者的领带，对方手机界面正显示着"正在发送"的录音文件。

"告诉周总。"她掰着那人手指删除文件，"他当年在我电脑植入的监控软件，现在成了呈堂证供。"

回到会议室时，陆沉舟正在教江以夏用口红镜反光检查针孔摄像头。他示范的动作让褚宁怔住，和急诊室护士教实习生看喉镜一模一样。

"陆医生。"褚宁把偷拍的手机照片推过去，"认识这个吗？"照片里周叙白戴着讯科工牌，正在她工位插U盘。

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相册，某张照片里相同的U盘插在苏玥的录音设备上。

"苏玥是我妹妹。"他声音嘶哑，"三流歌手，因为录到周叙白受贿，被灌酒导致声带灼伤。"

江以夏突然哭出声："和我遭遇一模一样......"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记忆碎片，正在重组】。她眼前闪过前世最后看到的画面，周叙白弯腰时露出的衬衫第三颗纽扣，和现在陆沉舟抽屉里证物袋上的完全一致。

"我们需要证据链。"褚宁翻开江以夏的录音，"你刚才说苏玥的录音被销毁了？"

陆沉舟从钱包夹层取出SD卡："只剩最后三秒。"播放器里传来周叙白的冷笑："......就像处理褚宁那样......"

暴雨敲打着玻璃幕墙。褚宁感觉血液在耳膜里轰鸣，系统分析框显示她自己【愤怒值98%】。她抓起陆沉舟的钢笔在合同背面写：【将计就计】。

"明天发布会。"她提高音量让窃听器收清楚，"江以夏公开道歉，承认潜规则是自愿的。"

江以夏瞪大眼睛，直到看见褚宁在桌下比划的"录音"口型。她哆嗦着点头："好......"

陆沉舟突然按住褚宁写字的手。他掌心有手术刀磨出的茧，在她手背划出轻微刺痛。他在她刚写的字旁边添：【医疗记录在我办公室】。

"我送你回去。"他起身时白大褂下摆扫到褚宁膝盖，和五年前抢救时蹭过监护仪导线的触感分毫不差。

电梯里，江以夏小声问："褚姐，你真要我去认罪啊？"

褚宁盯着楼层数字："记得你上次把咖啡泼我身上的表情吗？"她点开手机里刚收到的邮件，周叙白与林晚的密会照片赫然在目，"明天就这么哭。"

陆沉舟突然咳嗽起来，血丝染红手帕。褚宁下意识去摸他脉搏，被他反手扣住手腕。监护仪般的机械音在她耳边响起："室性早搏，老毛病了。"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突然全灭。褚宁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系统警报疯狂闪烁。陆沉舟把她推进车厢的瞬间，挡风玻璃炸开蛛网裂纹。

"别抬头。"他压在她背上启动引擎，呼吸频率稳定得可怕，"是周叙白养的黑客，专门破坏监控系统。"

褚宁在颠簸中摸到他后腰的枪伤疤痕，形状和病历记录完全吻合。她突然想起系统最初的问题：【宿主是否选择复仇？】

"左转。"她抓住方向盘猛打，"我工位抽屉里有备用U盘。"

陆沉舟急刹时衬衫纽扣崩开，露出心电监护电极片的压痕。他盯着褚宁的眼神像在手术台确认瞳孔反射："你备份了什么？"

"加班记录。"褚宁擦掉他嘴角的血迹，"和周叙白修改过的死亡时间。"褚宁的指尖刚触到U盘边缘，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江以夏跌跌撞撞冲进来，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褚姐！林晚发微博了！"

热搜第一的标题刺得褚宁太阳穴一跳：#江以夏陪睡换资源#。配图是模糊的酒店走廊监控，戴着鸭舌帽的女孩背影确实有七分像江以夏。

"这根本不是我！"江以夏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天我在医院照顾妈妈......"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褚宁眼前的分析框像坏掉的电视机般闪烁，最后弹出【故障代码404】。她用力拍打太阳穴，却只听见机械音断断续续：【宿主...真实情绪...干扰...】

"褚姐？"江以夏惊恐地发现经纪人眼神变了，"你脸色好白......"

褚宁抓起座机拨通公关部："三件事，第一保存原视频，第二查林晚最近通话记录，第三准备律师函。"她语速快得像在开项目复盘会，"通知技术部比对监控时间戳和江以夏就诊记录。"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您是哪位？"褚宁突然卡壳。系统彻底黑屏，她发现自己记不起原主的员工编号。江以夏正用纸巾擦她额头的冷汗，纸巾上的茉莉香让她想起前世办公桌抽屉里的护手霜。

办公室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陆沉舟拎着电脑包站在门口，白衬衫袖口沾着咖啡渍。他目光落在褚宁敲键盘的手势上，瞳孔骤然收缩。

"林晚的爆料九点整发布。"他快步走来，电脑屏幕显示精确到毫秒的发布时间，"有人提前通知了媒体。"

褚宁猛地站起来："周叙白在董事会有眼线。"她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这分明是前世抓内鬼时的语气。

陆沉舟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拍。他伸手想扶摇摇欲坠的褚宁，却在碰到她手腕时触电般缩回："你量过血压吗？"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记忆闸门。褚宁眼前浮现急诊室里陆医生举着血压计的样子，和此刻陆沉舟绷紧的下颌线完全重合。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甩开回忆，"江以夏，把你妈妈住院记录调出来。"

江以夏手忙脚乱翻相册时，公关部小王冲了进来："不好了！品牌方要求解约！"他递来的平板显示着不断刷新的解约声明。

褚宁抓起钢笔在解约函上划出条款漏洞："告诉他们，现在撤声明还来得及免违约金。"她签字时笔锋凌厉得划破纸面，和前世批阅项目书时一模一样。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肩膀："你右手小拇指在抽搐。"他声音压得极低，"上次见这种症状是在ICU。"

办公室瞬间安静得可怕。褚宁看见玻璃窗映出自己苍白的脸，恍惚间又变回前世加班到凌晨的模样。系统突然回光返照般闪出最后一条提示：【宿主真实人格暴露程度99%】

"都出去。"她突然说，"陆总留下。"

江以夏红着眼眶带上门时，褚宁正把止痛药干咽下去。陆沉舟盯着她滚动的喉结，突然说："2018年12月7日，你工位上的咖啡杯印着皮卡丘。"

药片卡在喉咙里。褚宁剧烈咳嗽起来，陆沉舟递来的纸巾上沾着血丝。

"抢救时你说过一句话。"他声音发紧，"'需求文档还没提交'。"

褚宁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听见陆沉舟继续说："当时心电图已经直线，但你突然抓住我的手术刀。"

落地窗外，林晚正被记者簇拥着走进星寰大楼。褚宁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突然笑了："陆医生，你现在还留着那把手术刀吗？"

陆沉舟的白衬衫第三颗纽扣在阳光下反光。他解开袖扣露出手腕内侧的针眼："每天靠这个才能拿稳手术刀。"

楼下突然爆发尖叫。江以夏举着平板冲进会议室："褚姐！医院监控调到了！"画面里清晰显示爆料当晚她在急诊窗口缴费。

"不够。"褚宁快速滑动时间轴，"要找原始视频被篡改的证据。"她敲键盘的力度让回车键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陆沉舟突然夺过鼠标："这里。"他放大监控角落的电子钟，"秒针在23秒处卡顿了0.3秒。"

"是后期合成的痕迹！"江以夏跳起来，撞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会议桌上蔓延，形状像极了心电监护仪上的室颤波形。

褚宁抓起西装外套："去发布会现场。"她转身时陆沉舟突然拽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这次别乱跑。"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不能再......"后半句被电梯叮咚声吞没。

大堂里，林晚正对着镜头抹眼泪："我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歪风邪气......"她项链上的蓝宝石在聚光灯下闪烁，和周叙白袖扣是同款材质。

褚宁刚要上前，系统突然在脑海炸开刺耳的警报声。她踉跄着扶住立柱，看见陆沉舟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声音。最后的意识里，是他扑过来时白大褂翻飞的弧度，和五年前手术室里一模一样。褚宁在刺眼的白光中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呛得她咳嗽。陆沉舟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正用听诊器贴在她心口。

"室颤。"他声音发紧，"和五年前一样的心律。"

江以夏的哭声从走廊传来："他们都在骂我......"平板电脑摔在地上，屏幕显示#江以夏滚出娱乐圈#的热搜后面跟着爆字。

"周叙白买的水军。"褚宁挣扎着坐起来，系统依然黑屏。她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相册里存着江以夏妈妈住院的缴费单。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输液的手："你刚才昏迷时说了句话。"他喉结滚动，"'服务器密码是TZ2018'。"

褚宁的输液管猛地回血。那是她前世公司的数据库密码，连家人都不知道。

"林晚在发布会放录音了！"江以夏冲进来，手机外放传出周叙白的声音："......那个程序员必须处理掉......"

病房瞬间死寂。陆沉舟的钢笔掉在地上，墨汁晕开成心电图般的波浪线。

"这是......"褚宁的指尖在发抖。三年前我偷录的。"江以夏抹着眼泪，"他威胁要让我像苏玥一样失声。"

陆沉舟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的疤痕狰狞可怖："取这份录音时中的枪。"他调出手机里模糊的监控画面，"看这个时间戳。"

褚宁盯着屏幕上闪烁的00:23，和她前世猝死的时间分秒不差。窗外雷声炸响，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无数敲击的键盘。

"周叙白当时在讯科做什么？"她声音嘶哑。

"数据清洗。"陆沉舟的瞳孔映着闪电，"专门销毁加班过劳的证据。"

江以夏突然尖叫："林晚又发微博了！"照片里周叙白搂着她的肩膀，配文"感谢前辈栽培"。

褚宁扯掉输液针头："联系技术部，比对林晚项链上的反光。"她指着照片角落，"那里有监控器的红光。"

陆沉舟的手机突然亮起，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画面里周叙白正往她前世的咖啡杯倒白色粉末。

"他要鱼死网破。"陆沉舟攥紧手机，"我办公室有苏玥的医疗报告。"

褚宁抓起外套时一阵眩晕。陆沉舟扶住她，掌心的茧磨过她手腕静脉："你现在的血钾浓度......"

"不重要。"褚宁推开他，"江以夏，把录音发给我。"

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江以夏拽住褚宁衣角："楼下全是记者......"

"走货梯。"陆沉舟按下B2键，"我车里有急救箱。"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针剂，标签上写着"肾上腺素"。

地下车库弥漫着轮胎焦糊味。陆沉舟刚发动车子，三辆黑轿车就堵住出口。周叙白摇下车窗："陆总带着我的艺人去哪？"

"你完了。"褚宁按下手机播放键，周叙白的声音在车库回荡："......那个程序员看到我们的数据......"

周叙白脸色突变："伪造录音要坐牢的。"

"是吗？"陆沉舟举起平板，"那篡改监控呢？"画面显示他正在删除褚宁工位的录像。

暴雨从通风管倒灌进来。周叙白突然狂笑："你们以为这就够了？"他甩出沓照片，全是褚宁前世加班时的偷拍。

"你监视我？"褚宁的指甲陷进掌心。

"陆医生没告诉你？"周叙白点燃香烟，"你死前最后接的电话......"

陆沉舟猛打方向盘撞开障碍物。褚宁在颠簸中看见他绷紧的侧脸："什么电话？"

"医院来电。"陆沉舟声音发颤，"说找到匹配的心脏供体。"

轮胎摩擦出刺耳声响。褚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突然闪烁重启：【记忆修复完成度100%】

"我听见了......"她抓住陆沉舟的手臂，"你说'再坚持两分钟'。"

江以夏突然举起手机："直播开了！"屏幕里林晚正哭诉被江以夏抢角色，弹幕刷满恶毒诅咒。

"发出去。"褚宁把U盘插进车载音响，"全部。"

电流杂音后，周叙白的声音响彻直播间："......苏玥的声带是我亲手......"

弹幕瞬间清空。陆沉舟猛踩刹车，挡风玻璃被暴雨模糊成毛玻璃。他转身时手术刀抵住周叙白喉咙："你刚才说，褚宁接到什么电话？"手术刀的寒光映在周叙白扭曲的脸上。陆沉舟的手稳得像在手术台上，声音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说清楚那个电话。"

"陆医生这么紧张？"周叙白斜眼看向褚宁，"她到死都不知道，那天本来能活下来。"

江以夏的直播手机突然被弹幕淹没。有人截出林晚项链反光里的监控编号，正是周叙白办公室的安保系统。

"够了。"褚宁夺过手术刀，"明天发布会，我们做个了断。"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陆沉舟的指节敲着方向盘："你确定要江以夏当诱饵？"

"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褚宁翻看江以夏刚发的自拍，女孩红肿着眼睛比耶，配文"明天见真章"。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快讯："星寰传媒股价暴跌20%，疑与旗下艺人丑闻有关。"

陆沉舟急转方向盘拐进小巷："周叙白在抛售股票。"他手机亮起董事会的质问邮件，"正好。"

"医疗记录带了吗？"褚宁摸向副驾驶的公文包，指尖碰到硬质文件夹。陆沉舟点头时，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江以夏在公寓楼下跺脚等他们。她裹着毛毯，手机屏保换成苏玥的专辑封面："我找到这个。"相册里是段模糊的录音室监控。

"苏玥姐被灌酒那天......"她放大画面角落，"林晚就在隔壁包间。"

褚宁突然按住暂停键。监控时间显示23:17，和她前世猝死时刻重合。系统在脑海闪出乱码：【时间戳......关键......】

陆沉舟的白大褂口袋露出药瓶一角。他注意到褚宁的目光，迅速塞回去："明天发布会流程定了吗？"

"上午十点，江以夏先道歉。"褚宁故意提高音量，"承认所有指控。"

江以夏的指甲掐进抱枕："然后呢？"

"等林晚上台。"陆沉舟递来平板，上面是伪造的股权转让协议，"她会忍不住补刀。"

深夜的打印机吞吐着文件。褚宁整理资料时，发现陆沉舟在每页右下角都画了极小的心电图波形。

"你一直......"她喉咙发紧，"记得这么清楚？"

陆沉舟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每分钟116次，最后时刻。"他突然抓住褚宁量脉搏，"现在也是116。"

江以夏的啜泣声从里间传来。褚宁推开房门，看见女孩正在练习道歉稿，眼泪把打印纸浸得透明。

"别怕。"褚宁蹲下来擦她的脸，"记得我们约定的暗号吗？"

江以夏突然抓住她的手："褚姐，如果明天......"

"没有如果。"陆沉舟出现在门口，白大褂下摆沾着咖啡渍，"苏玥等这天太久了。"

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江以夏走上台时踉跄了一下，笨拙地碰翻话筒架。

"对不起......"她声音带着哭腔，"我确实......"

观众席哗然。林晚坐在第一排，指尖转着那枚蓝宝石项链，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褚宁在后台监控数据。热搜前十全是江以夏，实时讨论里刷满"绿茶""滚出娱乐圈"。

"再等三十秒。"陆沉舟盯着手表，"林晚要动了。"

果然，林晚突然举手："我有话说！"她抢过话筒，"江以夏背后有人指使！"

全场寂静。林晚的耳环在镜头前晃动："就是星寰传媒的陆总和他那个来历不明的经纪人！"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林晚正把白色粉末倒进酒杯，递给沙发上的苏玥。

"不！这是合成的！"林晚的项链勾住了话筒线。画面切到周叙白办公室，他正在删除文件："......处理得像褚宁那个案子......"

观众席炸开锅。陆沉舟走上台时，白大褂口袋里掉出手术刀，当啷一声砸在话筒上。

"五年前。"他举起病历本，"褚宁女士的死亡证明写着'心源性猝死'。"投影仪亮起加班记录，"但系统日志显示，有人远程锁定了她的电脑。"

周叙白突然冲上台抢话筒："污蔑！"他的袖扣刮破了陆沉舟的衬衫，露出锁骨下的疤痕。

"大家看这个！"江以夏突然播放录音。周叙白的声音响彻全场："......那个程序员发现了我们的财务漏洞......"

林晚尖叫着扑向江以夏。混乱中，她的蓝宝石项链突然断裂，滚落的宝石在地毯上折射出监控器的红光。

褚宁弯腰捡起宝石的瞬间，系统突然在脑海恢复：【检测到关键证据】。她眼前闪过前世最后看到的画面，周叙白弯腰时，这枚蓝宝石在他领带夹上闪烁。

"结束了。"她对着直播镜头举起宝石，"2018年12月7日，这上面有我的指纹。"褚宁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蓝宝石表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办公桌上那杯永远冷掉的咖啡。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反转，#周叙白被捕#的词条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陆沉舟将平板递给她，白大褂袖口沾着咖啡渍，"和五年前咖啡杯上的完全吻合。"

江以夏突然从背后抱住褚宁，眼泪浸湿了她的衬衫："褚姐，热搜第一是我们放的原视频！"她举起手机，屏幕里#江以夏被陷害#的tag正在疯狂刷屏。

"别哭。"褚宁用拇指擦掉女孩脸上的泪痕，"去补个妆，待会儿记者会问你感受。"她转头时发现陆沉舟正盯着自己的右手小指，那里有前世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茧。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响起：【任务完成度100%，奖励"真实表情"功能已激活】。褚宁怔了怔，这机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

"你听到了吗？"陆沉舟突然问。他耳后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颈侧，像手术帽没遮住的那几缕。

褚宁摇头："系统说......"

"什么系统？"他皱眉，喉结滚动频率加快。监护仪般的滴答声从他口袋里传出，褚宁这才注意到他藏着便携心电图机。

江以夏小跑回来："公关部说有三家品牌要找我代言！"她鼻尖还红着，但眼睛亮得像星星，"褚姐你要当我一辈子经纪人！"

"当然。"褚宁揉乱她的卷发，突然发现系统界面正在消散。最后闪过的是一行小字：【感谢使用，宿主已具备真实表达情感的能力】。

陆沉舟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完消息，指节攥得发白："周叙白在审讯室突发心梗。"

"报应。"江以夏咬牙切齿。但褚宁注意到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医生听到病危通知时的反应。

"你去吧。"她轻声说，"这里有我。"大褂擦过她手背时，褚宁突然抓住他的腕表："等等。"她解开自己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认得这个吗？"

他的呼吸停滞了。那是除颤仪电极片留下的印记，形状大小与他急诊室里用过的完全一致。

"我查过资料库。"陆沉舟声音嘶哑，"没有重生案例的医学记录。"

褚宁笑了："现在有了。"她指腹抚过腕表玻璃，那里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讯科大厦23楼，我的工位还在吗？"

电梯门关上前，她看见陆沉舟用口型说了三个字。江以夏好奇地拽她袖子："陆总说什么呀？"

"他说......"褚宁的耳尖突然发烫，"白玫瑰。"

三天后的清晨，褚宁站在讯科大厦前厅。保洁阿姨推着水桶经过："姑娘你找谁？这层现在改成数据中心了。"

"我就看看。"褚宁摸出员工卡，磁条已经消磁。但闸机突然绿灯亮起，系统提示音温柔地说："欢迎回来，褚主管。"

她的工位在角落，键盘抽屉里还卡着半张便利贴。褚宁弯腰去看，上面是前世自己潦草的字迹："记得备份服务器日志"。

"找到了？"陆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今天没穿白大褂，灰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锁骨疤痕，手里捧着沾露水的白玫瑰。

褚宁接过花束时碰到他指尖的茧："你每天来看我吗？"

"每周三。"他指向天花板角落，"那个监控探头，我买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阴影，睫毛在光线下变成浅棕色。

褚宁突然发现系统界面彻底消失了。但此刻她不需要分析框也能读懂陆沉舟眼里的情绪，那比任何数据都真实。

"陆医生。"她将玫瑰放在显示器旁，"如果我现在心跳过速......"

"每分钟118次。"陆沉舟的掌心贴上她左胸，"需要β受体阻滞剂吗？"他的玩笑话没说完，因为褚宁吻住了他。

江以夏的尖叫声从电梯口传来："你们居然......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她捂着眼睛，指缝却张得老大。

陆沉舟耳根通红地退开，白玫瑰掉了几片花瓣。褚宁大笑着捡起来，突然发现花茎上缠着心电图打印条，最末端是平稳的直线突然变成规律的波形。

"那天的手术记录。"陆沉舟将纸条塞进她口袋，"现在它终于有后续了。"

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轻轻落在玻璃上。褚宁望着工位上那捧白玫瑰，第一次对陆沉舟露出毫无伪装的微笑。

来源：A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