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这几张纸的分量，足以压垮一个政权，也能点燃另一片土地的燎原之火。

一份密电，两座孤城，一个民族最深的伤口。

这事儿得从头说起，但不是从枪炮声开始，而是从那份薄薄的电报纸说起。

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这几张纸的分量，足以压垮一个政权，也能点燃另一片土地的燎原之火。

当南京城变成人间炼狱的消息传开时，历史这玩意儿，就像按下了快进键，让两个人的选择，把中国掰成了完全不同的两半。

这份消息先到了武汉。

当时的武汉，那叫一个乱。

长江水面上飘着的，不光是冬日的寒雾，还有从上海、南京一路败退下来的散兵游勇和拖家带口的难民。

作为国民政府的“临时行在”，这里挤满了惊魂未定的官员和对前途一脸茫然的市民。

蒋介石就在这儿，他一手打造的“黄金十年”样板间——南京，就这么没了。

他不是不痛心，那座城的一砖一瓦，都有他十年心血的影子。

可心痛归心痛，他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另一笔账。

在他看来，打仗就像开公司，最核心的资产是啥？

是本钱。

他的本钱，就是那些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德械装备的中央军。

在上海，为了给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开会的“九国公约” signatories看，他已经把血本投进去了。

他想着，我打得这么惨，死那么多人，你们这些讲“国际公理”的洋人总该出手管管了吧？

结果呢？

人家开了个会，不痛不痒地谴责了几句，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笔生意，亏大了。

所以当日军杀向南京时，蒋介石的算盘打得极其“理性”。

再把剩下的本钱填进去守一个明显守不住的城？

这不合逻辑。

他的战略思维里，军队是用来维系统治和对付“心腹之患”的，至于老百姓和城市，在必要时是可以牺牲的“代价”。

他召集高级将领开会，唐生智拍着胸脯说要与南京共存亡，这话听着提气，但蒋介石心里门儿清，这更多是说给全国人民听的场面话。

于是，一个看似两全的决策出笼了：象征性地守一下，然后政府西迁。

他本人在12月7日就飞离了南京，把一个烂摊子和一句“死守”的命令留给了唐生智和十几万军心涣散的守军。

他没想到日本人会那么野蛮吗？

可能没想到会到那种程度。

但他亲手下令抽走了南京的防御核心，安排了漏洞百出的防守计划，甚至连一个有序撤退的方案都没有，这直接导致了后来的总崩溃。

守军乱了，老百姓跑不了，一座巨大的、毫无防备的牢笼就这么形成了。

当屠城的消息通过外国记者和零星逃出来的人传到武汉时，蒋介石的日记里写满了“悲愤”和对日寇“禽兽行为”的痛斥。

这种痛苦是真的。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暴露了他最根本的逻辑：他立刻指示宣传部门，把日军的暴行翻译成各种文字，向全世界广而告之。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组织力量为死难者复仇，而是要把这份惨剧当成一张新的外交牌，去博取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援助。

他还在指望美国人、英国人因为那个在长江上被误炸的“帕奈号”炮舰，因为南京的惨状，能站出来替他撑腰。

他看的还是世界地图，想的是大国博弈，而南京城里那三十万条人命，成了他棋盘上一枚悲惨的棋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份情报，七拐八绕地送到了陕北延安的窑洞里。

这里跟武汉完全是两个世界。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呼啸的北风和黄土高坡。

毛泽东和他的同志们，正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研究着一张破旧的中国地图。

当他们从国民党的报纸上、从各种渠道传来的消息中，拼凑出南京发生的惨剧时，窑洞里的气氛凝固了。

这不是悲伤，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被压抑已久的怒火的彻底爆发。

对毛泽东来说，南京的屠杀，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必然。

从1931年“九一八”开始，他就反复强调，日本帝国主义的目标是灭亡整个中国，对这样的敌人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幻想，都是在自掘坟墓。

国民党一退再退，指望国际调停，在他看来，这跟把脑袋伸进老虎嘴里，指望老虎发善心没什么区别。

南京的血，用最残酷的方式，给全中国上了一课，也验证了毛泽东的全部判断。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能说什么“中日亲善”，再也没有人敢幻想日本人会“点到为止”。

敌人就是要让你亡国灭种。

毛泽东的愤怒，立刻变成了行动。

延安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

他立刻指示党内所有的宣传机器，从延安的《解放》周刊，到设在国民党统治区武汉的《新华日报》，开足全部马力，用最详尽、最直白的语言，把南京发生的一切公之于众。

但这个“公之于众”和蒋介石的思路完全不同。

共产党的宣传，目标不是对着外国的议员和外交官，而是对着全中国每一个识字和不识字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要干三件事：

第一，把老百姓心里对日本兵“不可战胜”的恐惧感，彻底换成不共戴天的仇恨。

宣传里反复强调日军的残暴，不是为了吓唬人，而是要告诉大家：怕，没用，投降，就是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更惨。

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拿起武器跟他们干。

第二，用血淋淋的事实，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那些还在观望的、摇摆的地方实力派，那些对国民党还抱有幻想的知识分子，南京的惨案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共产党告诉他们：看看，把国家的命运交到这些人手里是什么下场？

抗日，不是哪一个党派的事，是每一个不想当亡国奴的中国人的事。

第三，这成了“论持久战”最坚实的现实基础。

毛泽东很快就要写出这篇著名的文章。

为什么是持久战？

因为南京的惨案告诉所有人，“速胜论”是痴人说梦，敌人强大又残忍；“亡国论”更是软骨头的投降主义，因为敌人如此残暴，根本不给你当顺民的机会。

剩下的唯一道路，就是团结起来，用我们的空间换他们的时间，把他们拖进人民战争的泥潭里，慢慢地耗死他们。

就这样，南京的三十万冤魂，在蒋介石那里，成了向西方世界哭诉的“呈堂证供”；而在毛泽东这里，成了唤醒四万万同胞、点燃全民抗战怒火的“燃料”。

一个指望外人来救，一个坚信只能自己救自己。

这两种选择，直接决定了此后八年抗战的两种面貌。

国民党在正面战场节节抵抗，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始终无法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也始终没能真正地把民众的力量彻底发动起来。

而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像一把把尖刀，插进了敌人的后方，虽然一时半会打不进大城市，却让日本人陷入了永无宁日的治安战，他们的根据地和军队也在这个过程中，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最终，一个退守到了海岛上，反复复盘着当年为何会丢掉大陆；另一个则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了一个新中国的成立。

参考资料：

[美] 傅高义 (Ezra F. Vogel). 《邓小平时代》.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3.

[英] 拉纳·米特 (Rana Mitter). 《中国，被遗忘的盟友：西方人眼中的抗日战争全史》. 中信出版社. 2014.

[美] 陶涵 (Jay Taylor). 《蒋介石与现代中国的奋斗》. 中信出版社. 2012.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 中共党史出版社. 2011.

张宪文主编. 《南京大屠杀史料集》. 江苏人民出版社, 凤凰出版社. 2005-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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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招财妙思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