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3年,总裁老公寄来律师函:捐赠给柔儿的肾脏有缺陷,换一个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31 21:36 1

摘要:我以灵魂形态飘荡的第三年,我的总裁丈夫,陈越泽,给我寄来一封律师函。

我以灵魂形态飘荡的第三年,我的总裁丈夫,陈越泽,给我寄来一封律师函。

他状告我“捐献”给他白月光的那颗肾脏存在缺陷,导致对方身体排异。可他迟迟没等到我的应诉。

为了逼我现身,他不惜召开记者会,高调宣布将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给他的心上人,林柔儿。

这一系列操作猛如虎,见我依旧“缩着头”,他终于忍无可忍,驱车回到了我们那个偏僻的乡下老家。

邻居王婶看到他,满脸错愕:“你找淼淼?唉,她爷爷走后,那孩子就再没回来过了。”

他显然不信,压抑着怒火,猛地擂响了我家那扇斑驳的旧木门。

开门的是我妹妹,苏小冉。

“陈越泽?你来干什么?”小冉看到他,脸色瞬间煞白,但旋即被愤怒取代,“你不知道我姐姐已经死了两年了吗?”

男人双手插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那英俊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苏淼淼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死遁?演这出戏是想让我后悔?”

“她两年前敢开车撞柔儿,我不过是停了她的卡,她就敢跟我闹脾气?”

“要不是今天柔儿的肾脏指标异常,我才懒得来找她。这份台阶我给了,她要是不识趣,那就永远别想回陈家!”

妹妹苏小冉气得粉面通红,眉毛紧蹙:“我姐姐已经去世两年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原谅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越泽对小冉的嘶吼置若罔闻,他的视线越过妹妹,精准地落在了屋里一条白绒绒的小狗身上。那小狗正欢快地摇着尾巴。

“还敢骗我,豆豆在这儿,苏淼淼能去哪?”

“你告诉她,现在立刻滚出来见我。如果她还不知好歹,那我们就法庭见!”

豆豆似乎听懂了这威胁,它一瘸一拐地冲到陈越泽脚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狂吠了两声。妹妹赶紧伸手将豆豆抱回怀里,轻声安慰。

可豆豆却突然张着嘴,舌头吐了出来,全身开始痉挛性地抽搐。

妹妹瞬间手忙脚乱,急着去找氧气瓶和压舌板。看着豆豆痛苦的样子,我的灵魂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下意识地伸手,渴望能抱一抱它。

但是,我的手臂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它的身体。

我这才恍然惊醒,自己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再也无法拥抱我世上仅剩的亲人。

陈越泽皱起眉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死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想被我踹一脚是不是?”

我的心猛地一抽。两年前,就是因为林柔儿的挑拨,陈越泽打了我一巴掌。豆豆护主心切,冲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随即被他一脚踹飞,撞在墙上。

从那以后,豆豆的右后腿就落下了病根,每当受到极度恐惧的刺激,就会这样痉挛应激。

陈越泽压低了声音,发出最后的警告:“我再说一遍,让苏淼淼出来见我!”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就算她还活着,也绝对不会想再见到你!我会让她离你远远的,找个好人家嫁了,再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渣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苏小冉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都飙了出来。可陈越泽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他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呢?苏淼淼是背着我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他轻蔑地笑起来,“呵,柔儿说得果然没错,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回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的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活生生撕裂。

原来,人死了,还是会心痛啊。

我明明都已经被他和他的小青梅联手逼死了,为什么还要承受这种污言秽语的侮辱?

一想到这里,我的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烈火灼烧,疼痛难耐。

“你少血口喷人了!你赶紧滚!我们苏家不欢迎你!”

陈越泽狠厉的眼神扫向苏小冉,带着上位者的傲慢:“你们苏家?你们苏家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陈越泽掏的钱?难道你姐姐没告诉你?就连你那个窝囊大哥娶媳妇的彩礼钱,都是我给的!”

是的,他说的没错。陈越泽对我们苏家有“恩”。

当初我母亲病重,是他拿出了五十万救命钱。

后来嫂子未婚先孕,被娘家逼着打胎,也是他甩出了十万彩礼钱,我的小侄子才得以平安出生。

所以啊,我后来为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那颗肾,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偿还。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天生就是个单肾患者。

而给我做术前检查的医生,早就被林柔儿买通了。

我是直到被推进手术室,在半麻醉的状态下,才从医生的闲聊中知道这个晴天霹雳的真相。麻醉师给的剂量只有常规的一半,我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冰冷的刀片划开皮肤,却无法阻止这一切。我忍受着剧痛被摘除了那颗唯一健康的肾脏,换上了一个冰冷且不断引发排异的人工肾脏。

术后,我很快出现了严重的手术感染,前后不到两周时间,就因为并发症在医院去世了。

而那个时候,陈越泽正陪在他的白月光林柔儿身边,在瑞士享受着雪山和暖阳,嘘寒问暖,一次都没有想起过我。

苏小冉的情绪彻底崩溃了:“陈大少爷,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就去我姐姐动手术的医院查啊!”

“医院里有我姐姐的死亡证明!”

陈越泽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早就问过了。医院的人告诉我,她手术很成功,顺利出院了。苏小冉,你连说谎都不打草稿!”

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明明是抢救无效,死在医院里的!

可是,这种只要去派出所户籍系统简单查证一下就能识破的谎言,陈越泽却深信不疑。

“陈越泽!你还敢来我家!”

一声暴喝传来,越过视线,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猩红着双眼瞪着他。

是我大哥,苏寒宁。他刚从工地回来,灰扑扑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倦怠,可眼底的怒火却在无尽燃烧。

“你借给我们的钱,我这两年拼死拼活,早就还清了!你还来干什么!”

陈越ZE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支烟,在火光中点燃,青白的烟雾笼罩住他冷漠的神情。

“苏寒宁,你们苏家趴在苏淼淼身上吸我的血,还得清吗?”

苏寒宁的眼底划过一丝深切的伤痛,他低头喃喃:“是,是我没用,是我拖累了淼淼……但你……你绝没有资格来指责我!”

他猛地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了陈越泽昂贵的西装领子。

“当初淼淼要嫁给你,我是第一个反对的!她为了说服我和爸,在咱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结果呢!你把她的心伤透了,还让她丢了性命!你这种人就该和你的小青梅百年好合去,不该再出现在这里,惊扰她的亡灵!”

“陈越泽!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人渣!”

陈越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起手,面无表情地将那暗红的烟头,狠狠按在了苏寒宁紧抓着他领子的拳头上。

“滋啦——”

皮肉瞬间烧焦了。

“大哥!”苏小冉尖叫起来。

“就一颗肾而已,我可是给了她一千万!”陈越泽甩开苏寒宁的手,冷声道,“哪个人渣会出手这么大方?”

“当初是她自己同意捐的,现在又来怪我?”

苏寒宁疼得额头冒汗,却还是大吼道:“什么一千万!当初的彩礼十万,还有妈的救命钱五十万,总共六十万,我一分不少都还给你了!你别血口喷人!”

“拿了钱还不承认,你们苏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令人恶心?”

陈越ZE眉目紧锁,露出了极度不耐烦的神色。他懒得再废话,当即对手下的人一挥手。

“给我把那几只塞北犬放出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我惊慌失措,灵魂下意识地跪下求饶,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黑衣保镖闯进屋里,把我的家人团团围住。

几只流着涎水的恶犬被放了进来,它们嘶吼着扑了上来。大哥紧紧抱着妹妹躲避,可年迈体弱的豆豆却没能躲开,瞬间被那几只恶犬撕咬得血肉模糊。

“不!停下!都停下!”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流下了血泪,只有豆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哀怨地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

我的豆豆,原来……原来你从一进门就发现我了!

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面前,慢慢失去了呼吸。

“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陈越泽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天内,让苏淼淼自己滚回来见我。否则,这条死狗,就是你们的下场。”

门被保镖重重甩上,发出的巨响震得老屋的窗户都在抖。

当年,就是因为我对林柔儿出言不逊,陈越泽一怒之下,直接搞垮了苏家的家庭工厂,父亲被活活气得一病不起。

如今,他当然也做得出更狠的事。

为了林柔儿,他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两年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颗被移植的肾脏,我的魂魄竟被死死栓在了陈越泽身边,这比下地狱还要痛苦。

楼下,林柔儿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名字的一瞬间,陈越泽脸上所有的戾气和不耐烦立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喂,柔儿,找我什么事?”

我的灵魂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牵引,瞬间被拉回到了陈越泽的身边。

我飘在半空,看着他满脸柔情地讲着电话。

“阿泽哥哥,淼淼姐是不是还在躲着我们啊?”

“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连排异反应都扛不住,把淼淼姐捐给我的肾搞坏了……她肯定生气了,舍不得再换给我一个了……”

电话另一端,林柔儿那矫揉造作、夹着嗓子的声音,让我一阵阵地作呕。

“傻瓜,怎么能这么说呢。”陈越泽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我会安排最好的生物人工肾脏给她的。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医生说了,你的身体特殊,只能用活体肾脏。苏淼淼平时天天健身,健壮得跟头母牛一样,她用人工肾脏,不是活得好好的!”

陈越ZE安慰了林柔儿足足半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就在这时,助理模样的男人行色匆匆地敲门而入。

“陈总,有人匿名发送了一份死亡证明……”

陈越泽挑了挑眉毛:“谁的?”

“是……苏小姐的。”

陈越ZE漫不经心地接过来,看到上面“苏淼淼”三个字,他嗤笑一声:“苏淼淼,你还真是有能耐。为了躲我,连死亡证明都搞出来了?有用吗?”

助理有些犹豫地开口:“陈总,这份证明我核实过了,不是伪造的。而且,我去派出所那边查了户籍,也说……”

“行了!”陈越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肯定就是苏淼淼玩的小把戏,想让我后悔而已。她做梦!”

“去找!不管她躲在哪个角落,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助理叹了一口气,只能点头:“好的,陈总。”

一周过去了。

助理的脸色极其古怪地前来汇报。

“陈总,我雇的私家侦探回报说……苏小姐,已经被证实死亡了。而且,尸体在两年前就已经在殡仪馆火化,骨灰是由她大哥苏寒宁亲自签字领走的,绝对不会错。”

陈越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放屁!苏淼淼那种那么惜命的人,怎么会舍得去死?她为了活命,甚至还跑去藏区求什么偏方!”

我闻言,只剩苦笑。

他不知道,我去藏区,是去为他求药。

那年陈越泽去非洲出差,不幸患上了凶险的疟疾,无论用什么药都高烧不退,命悬一线。

我听闻藏区有古方可治此症,便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我跋山涉水,在高原上三跪九叩,严重的高原反应导致我几近昏死在半路。

终于,我在山顶的古庙中求到了那个方子。

也不知是偏方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苍,陈越泽吃了药,真的退烧了。

可他竟然一直以为,我是因为自己惜命,才跑去藏区高山上求药的。

真是天大的可笑。

助理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可……可是陈总,我找了两家不同的私家侦探,查出来的结果……是完全一样的。苏小姐,可能真的……”

陈越泽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屁!我难道是第一天认识她吗!”

“她那种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怎么会舍得去死?她打定了主意要一辈子缠着我、粘着我的!”

“我看,八成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肾脏有问题,怕我找她算账,所以才玩‘死遁’!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野男人的别墅里逍遥快活呢!”

助理被这套说辞说得一愣一愣的:“可是陈总,这也太……太戏剧化了!”

陈越泽笑得无比戏谑:“她大学不是话剧社的台柱子吗?演一出‘假死’,对她来说可是专业对口!”

助理彻底哑口无言。

“那陈总,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陈越泽点燃一根烟,缓缓吐出烟圈:“查!给我继续查!她到底在哪个殡仪馆火化的,骨灰又下葬在哪个墓园。”

“我倒要亲眼看看,她苏淼淼是不是真的安排得天衣无缝!”

我站在他身后,冷冷地看着这个我曾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的魂魄,似乎又淡了几分。

又是一周过去,助理前来汇报。

这一次,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拿出一份资料,轻轻放到陈越泽的面前。

“陈总,我查到了。苏小姐是在市第一殡仪馆火化的,火化时间是两年前的十月。”

“而她骨灰下葬的墓园,是市郊的青陵园,就在C区第六排第八个墓地。”

“墓园的工作人员说,每年苏家兄妹都会固定来祭拜。”

陈越泽的神色阴冷到极点,薄唇轻启:“好啊,安排得还挺周到!”

“看来,苏淼淼你是铁了心要躲我了!”

他猛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浑身散发着戾气,大步朝外走去。

“走!去青陵园看看!”

助理连忙抓起外套和雨伞,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个小时后,黑色的宾利停在郊区的青陵园大门口。

陈越泽下车,天空正飘着冰冷的细雨,助理连忙撑起一把黑色的伞,遮在他的头顶。

C区的第六排,第八个墓地前。

能看得出这个墓还很新,显然时常有人打理。墓碑上的字刻得清清楚楚。

【苏家二女,苏淼淼之墓】。

小小一张黑白寸照上,是我年轻时淡淡微笑的脸。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眉眼间还带着青涩,充满阳光。

陈越泽阴沉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的黑白照片,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助理站在不远处,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的灵魂就飘在一旁,有些伤感地看着自己的坟墓。这个墓是兄长帮我打理的,而我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住失去女儿的伤痛,在我过世的隔年,也跟着离世了。

“给我挖!”

陈越泽蓦然出声,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吓了助理一跳。

“陈、陈总,您……您说什么?”

“听不懂吗?”陈越泽缓缓回头,眼神骇人,“我让你们,挖开她的坟!”

助理吓得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不行啊,陈总!这、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苏小姐人都已经不在了,就让她安息吧,求您了!”

陈越泽却不依不饶,他一脚踹在墓碑上。

“你们今天要是不想干了,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打工人的助理快要哭出来了,身后的几个保镖也只能硬着头皮,从车里找出工具,开始挖坟。

雨水混着泥土,飞溅起来。

陈越泽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直到一个素白的小小骨灰罐,被从泥水中挖了出来。

他一把抢了过来,猛地掀开了盖子。

在他掀开盖子前,我看到他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

抬手的那一刻,保镖和助理都敬畏地低下了头去。

耳边,却突然传来陈越泽那近乎扭曲,带着几分胜利喜悦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就说!这女人在演我!苏淼淼,这回我看你还怎么演!”

助理怔愣在原地,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陈总……是、是空的……”

是啊,空的。

我死后的骨灰,根本就不在这里。

陈越泽宝贝似的抱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白瓷罐走了,他完全没有看到,在墓碑底下,还放着一个被泥土掩埋的小小黑匣子。

我那美好的青春,和所有不甘的执念,都藏匿在那个小小的匣子里。

陈越泽再次去了苏家。

这一次,林柔儿竟然也跟着来了。她苍白的面色让她那张脸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陈越泽脱下自己的外套,细心地拢在她的肩上。弯腰时,林柔儿的脖颈处,露出了一个眼熟的小小平安符。

我的心口猛然紧缩了一下。

那是……那是我去紫金山上,三跪九叩,一步一拜,才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里面还放了我的一截青丝,听说,那可以为所爱之人挡灾。

我的唇角僵硬地扯了扯,一股涩痛将我的灵魂撕扯得几乎破碎。

这平安符,果然是灵验的。从本质上来说,我可不就是为林柔儿挡了灾吗。

“苏寒宁!苏小冉!快把苏淼淼叫出来!”

林柔儿一进门,就捂着心口,哭哭啼啼起来。

“我是来给淼淼姐道歉的,都是我的错……只要她肯救我,我……我愿意永远都不见阿泽哥哥!”

说着,她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摊开手心,上面全是刺目的血。

苏小冉一看到她就来气,嚷嚷着让他们滚,又上手去推林柔儿。

陈越泽一把将林柔儿护在身后,然后猛地将那个白瓷罐子狠狠摔在地上!

“砰——”

“明明是空的罐子,你们竟然敢骗我说她死了?骨灰呢!苏淼淼的骨灰在哪里!”

苏寒宁的胸腔剧烈起伏,当他意识到这个畜生竟然丧心病狂到去挖了他妹妹的坟时,他也彻底忍不住了。

两个男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混乱中,苏寒宁被推得一个趔趄,重重撞到了墙边的壁龛。一盏长明的水晶相框应声落地,瞬间四分五裂。

陈越泽扫了一眼,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寸寸碎裂。

那盏水晶灯下面压着的,竟然是我的黑白照片。

“你们……”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你们竟然……供奉活人……”

但又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还是说……苏淼淼她……她真的死了?”

“你这个禽兽!淼淼活着的时候你就对她不好,现在她连死了你都不放过她!”

苏寒宁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像头发疯的狮子,又一次朝着陈越泽扑了过去。

“不!不!这肯定是假的!”

陈越泽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她怎么会死!她不可能死!”

他甩开苏寒宁的桎梏,竟伸手去捧地上那些锋利的玻璃碎渣。

就在这时,我才感觉到了灵魂的支离破碎。陈越泽的手掌,瞬间被玻璃渣滓划出了淋漓的鲜血。

那滚烫黏腻的血液,像是熔岩一般炙烤着我的灵魂,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别碰我姐!你不配!”苏小冉冲过来,狠狠拍开他的手。

林柔儿见状,立刻上前来,拿出精致的手帕,心疼地裹住他淌血的手掌。

“带走!”陈越泽忽然吼道。

助理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陈越泽的意思。

“得罪了,苏小姐!”

助理不顾苏寒宁和苏小冉的拼死阻拦,用自己的西装外套,将地上那堆碎裂的相框和照片残片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苏淼淼的骨灰呢!”那双狭长凶狠的眼睛,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苏寒宁的身上。

“陈越泽!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了!淼淼临终前说了,她永远,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似乎懒得再继续跟他们纠缠,直接转身,带着人走了。

陈越泽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任谁敲门都不开。

三天后,助理再次走进了那间弥漫着刺鼻酒气的书房。

“陈总,我这边……又查到一点关于苏小姐的事。”

陈越泽抱着酒瓶子抬起头,他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个鸡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狼狈。

“找到苏淼淼的骨灰了?”他沙哑地问。

助理摇了摇头:“陈总,当初您吩咐给苏淼淼小姐的那笔一千万补偿款,我查过了,根本没有打到她的账户上。”

陈越泽皱起眉头:“没有?这怎么可能,财务部是干什么吃的?”

“钱……钱确实是打出去了。”助理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查到那笔款的最终去向,是林小姐的账户。”

“砰!”威士忌酒瓶被重重砸在昂贵的实木桌面上。

“林柔儿?是她?”

“是的。那一千万里,有八百万被她花光了,剩下的两百万,分别汇入了当初给苏小姐做手术的两个医生账户里……一个是麻醉医生,另一个是主刀医生。”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陈越泽当场惊呆了。

“你、你再说一遍?”

助理以为他没听清,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陈越泽揉着胀痛的额角,只觉得这一切都荒唐到了极点。

他那么信任的林柔儿,那个他以为单纯善良的柔儿,可到头来,却是她一直在欺骗他。

他听着助理阐述那天手术室里可能发生的一切时,眼角竟然流出了一滴泪。

“她为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助理也有些无奈,当初做完手术,您的心思就全都扑在林柔儿小姐身上了,苏小姐她……要怎么说啊。

“陈总,其实还有一件事。之前我就一直觉得苏小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身体不太好?!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陈越泽一脸的质问。

助理硬着头皮说:“陈总,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啊……您之前眼里,真的只有林小姐。当初苏小姐在得知您要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林小姐时,才会那么愤怒,甚至开车要去撞林小姐……”

“可您……可您当时却差点掐死她。她最后同意捐献肾脏,不也是因为舍不得您自己去捐吗!”

陈越泽不悦地打断他:“我什么时候眼里只有林柔儿了!”

助理回想了一下,低声说:“您宁愿为了林小姐的一句话,就跑去城西排队两小时,买她爱吃的甜品。可是苏小姐发高烧住院了,您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还有,苏小姐移植肾脏后,您就立刻带着林小姐去了瑞士疗养,先消失两年不联系的人……是您啊。”

陈越ZE的身影剧烈地晃了晃:“原来……原来我对她,那么差吗?我怎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

“为什么她死后,我才发现,我的生活里,竟然一点点她的痕迹都不存在了?”

他失魂落魄地呢喃着,好像在这一刻,才想起了我对他的全部的好,和他对我全部的坏。

助理无措地站在一旁。

陈越泽把那个空骨灰罐视若珍宝一样死死裹入怀里,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书房里来回徘徊。

而我的灵魂,就漂浮在半空中,冷漠地看着他这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我知道,他后悔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人,早就不在了。

他再怎么忏悔,我也不能死而复生。

想到这里,我讽刺地笑了。

助理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最后一份文件,递到了他的面前。

“陈总,这是……这是苏小姐生前的体检报告。是在她卧室梳妆台的抽屉最深处找到的……”

“上面有个指标很奇怪,我找专业人士看了,他们说……”

“苏小姐,是先天性单肾患者……”

陈越泽接过那份薄薄资料的时候,指尖在微微颤抖。

那份体检报告,一眼就能扫到底。他觉得自己喉颈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一般,窒息得无法喘息。

林柔儿来看他了。她看到陈越泽喝得酩酊大醉,一副颓废至极的样子。

“阿泽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林柔儿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说着。但是陈越ZE却神情恍惚,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伸手,颤抖地抚摸着林柔儿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

“淼淼……你身上的血……是淼淼的吧!”

林柔儿被他的神情吓到了,怯生生地说:“阿泽哥哥,我是柔儿啊,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裙摆,抚摸着她腰腹上那道已经愈合的疤痕。

林柔儿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越泽却猛地攥住她的纤细手腕,一把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林柔儿顿时小脸绯红,她以为陈越泽是要亲她,忍不住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刻,剧痛袭来。

“啊——!救命!”

林柔儿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但是她一个体重不过百的弱女子,在陈越泽面前,弱得就像一只小鸡仔。她被陈越泽死死按在地上,腹部的裙子被鲜血迅速染红。

因为陈越泽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狠狠插进了她的腹部,他像是着了魔一样,在挖她的右肾!

“那是淼淼的肾……你不该骗我的……很痛吗?淼淼在手术台上,比你还要痛一万倍……”

他喃喃自语着,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

林柔儿痛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浑身剧烈地颤抖抽搐。

这种被活生生剜出肾脏的痛楚,能让人活活痛晕过去。

助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消毒水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落地灯歪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碎玻璃碴间蜿蜒着暗红的血迹。

林柔儿蜷缩在真皮沙发前,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在米白色的真丝裙上洇出不规则的血花。

“林小姐!”助理扔下手中的文件夹,他扯下一块布,死死按住了林柔儿不断涌血的伤口。

“救……救救我!”林柔儿的指甲深深掐进助理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濒死般的颤抖。

陈越泽跪坐在三步外的地毯上,掌心紧紧握着那个带血的平安符,指缝间还缠绕着几缕染血的长发。

他如同地狱修罗般缓缓站起身,右手握着一个鲜红的、还连着不少细长血管的……肾脏。

他手一松,那颗肾脏像个苹果一样,“扑通”一声,滑进了桌上一个注满水的玻璃罐子里。

助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茶几上摆着的,分明是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实验罐。罐子里的液体已经被血染红,表面浮着细小的絮状物。

可他,竟然还拿着那把滴血的匕首,一步步朝着林柔儿走过来,眼底泛着冰冷的、非人的寒意。

“陈总!您冷静点!”

助理一把护住林柔儿的头部,后背抵在了冰凉的落地窗上,“您忘了吗?是您亲自签署的肾脏移植同意书啊!苏小姐的肾脏已经移植给林小姐了!”

“我后悔了!”陈越泽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她不配!淼淼给我托梦了,她在责怪我!我要把肾还给她!是我对不起她!”

烟灰缸擦着林柔儿的脸颊飞过,在她耳后划出了一道血痕,重重砸中身后的博古架,一个景德镇青瓷瓶应声碎裂。

林柔儿发出凄厉的尖叫,温热的鲜血滴进了她的睫毛,模糊了她的视线。

“求你……救救我!”她死死抓住特助的袖口。

在陈越泽再次扑过来的瞬间,助理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抓起墙角的那个翡翠摆件,水头莹润的貔貅雕像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芒。

摆件狠狠砸中了陈越泽的后脑勺,发出了一声闷响。陈越泽的身体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陈总,对不住了!我不能看着你……真的杀了人!”

助理立刻叫了救护车,把林柔儿送去了医院。

但是,医生检查了林柔儿的伤口后,遗憾地表示,一切都太迟了。

“什么……什么意思……”

“林小姐,你的右肾位置的神经组织和血管已经被全部粗暴地扯断,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已经不适合再移植新的肾脏了。其实,单肾也可以维持基本生活的。”

诊室里,传来了林柔儿压抑而绝望的低声哭泣。

当初,她只是右肾轻微萎缩,根本不致命。是她利用陈越泽年少时的感情,自导自演,逼着苏淼淼“捐”出了肾脏。

她太贪心了,她想要两个完好无损的健康肾脏,于是再次自导自演了“排异反应”的戏码。

谁曾想,竟是将自己,亲手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就算她再不甘心,也没用了。

陈越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些天里,他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没了时间的意识。

在意识到苏淼淼真的彻底离开他之后,他整个人都垮了。

他从不知道,原来那个他弃之如敝履的苏淼淼,早已经在他心里扎得那么深。

陈越泽找到了那两个收受贿赂的医生,用最粗暴简单的手段把人绑架了,关在偏僻郊外的私人仓库里。

他拿来一根棒球棍,把那两个医生的四肢都一寸寸打断。

医生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和求饶,他却充耳不闻。

“都怪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淼淼……你们都要给她赎罪!”

陈越泽恶狠狠地说着,神情阴霾得如同恶鬼。

因为这里位置偏僻,而且又有保镖把守,那两个倒霉的医生根本逃不出去。他们被关在里面,没吃没喝,没过几天就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他们的四肢都被陈越ZE打断了,手筋脚筋也被他亲手挑了。

可以说,他们这辈子已经成了彻底的废人。

但是对他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他找来了几条野性难驯的猎狗,命令保镖放狗,任由那些狗撕扯他们残破的身体。

仓库里,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惨叫。

陈越泽神情不变,最后命令保镖把他们半死不活的身体塞进编织袋,扔回了各自的家门口。

因为陈越泽的精神状况极度不佳,他根本无心打理公司,很快就引起了董事会其他人的强烈不满。

他们联合在一起,将他挤出了董事会,推选出了新的CEO。

陈越泽对此也毫不在意。他每天就抱着我那张破碎的、沾着他血迹的黑白照片喝酒,醉生梦死。

林柔儿再也没有来过。

陈越泽恨她入骨,将她在圈子里所有的路,全都堵死了。

林柔儿的退路,彻底断了。

她最终还是踏入了那种灯光昏暗、空气里混杂着廉价香水和霉味的按摩店,靠出卖自己换取微薄的生计,在泥潭里一天天烂下去。

助理战战兢兢地将她的近况汇报给陈越泽。

陈越泽听完,办公桌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嘴角甚至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自作自受。留着她一条贱命,正好给淼淼赎罪。”

看着他这副冰冷薄情的样子,助理低下头,心里一阵发寒。

他可是亲眼见过,当初陈越泽是怎么把林柔儿捧在手心里宠上天的。那份恨不得摘星揽月的柔情蜜意仿佛还在昨天,可眼前这个男人,只剩下刻骨的冷漠。

在那种地方混迹,报应从不迟到。不过短短一个月,林柔儿就染上了一身洗不干净的病。

那个老板像扔一块破布似的把她赶了出去。

她成了街边人人躲避的游魂,直到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几个醉醺醺的男人嬉笑着将她拖进湿漉漉的旧巷深处。

自此,再也没人见过她。

而陈越泽,在林柔儿堕落的同时,他也快垮了。

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恍惚。

他开始出现严重的幻听和幻觉,时常会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话,固执地以为“我”还在他身边。

可笑。

他根本看不见,我就飘在他身侧,冷眼看着他。

我就这么看着他神神叨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活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把我那个空荡荡的骨灰罐,用黄花梨木供在桌上,点了长明灯,甚至请来一帮僧人,日夜为我诵经祈福。

我飘在袅袅的香火气里,只觉得荒唐透顶。

我都已经死了,他现在做这些虚情假意的功夫给谁看?是演给他自己,还是演给我这个他永远看不见的灵魂?

后来,他又迷上了请道士招魂,疯魔了似的满世界寻找能“复活”我的人。

陈家人终于忍无可忍,把他强制送进了特殊疗养院——一个听起来体面,实则就是关押疯子的精神病院。

可惜,换了个地方,他的病情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愈发沉重。

他总是固执地向医生护士强调“我”的存在,然后继续对着空气说话。

而我,也无法离开。

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我只能日复一日地,被困在他这个疯子身边。

他彻底废了。

与此同时,苏家正努力从伤痛中重整旗鼓。

大哥苏寒宁让濒临破产的公司重新运转起来,妹妹苏小冉也休学在公司里帮忙。

傍晚,临近下班,苏小冉整理着文件,忽然轻声说:“哥,再过两天……就是姐姐的生日了。”

苏寒宁签文件的手猛地一顿。

窗外的夕阳落在他脸上,给他坚毅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怅然。

“是啊,”他声音有些哑,“往年这会儿,我俩正该合计着怎么闹她,给她个惊喜才对。”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叹息在办公室里回荡。

夜里,我耗费了积攒已久的力气,潜入大哥的梦中。

小冉年纪还小,我怕惊吓到她,只能找大哥。

“大哥,帮我个忙!”

梦里的苏寒宁看到我,眼圈瞬间就红了,他颤抖着嘴唇:“淼淼,你说。”

“我走不了……我的肾,还在陈越泽那个畜生手上。身体不全,我没法去投胎。大哥,你帮我拿回来,好吗?”

“好,哥一定拿回来。”他哽咽着,像个孩子,“淼淼……你在那边,还好吗?”

“大哥,我好想你们……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听话……对不起,哥……”

苏寒宁猛地从梦中惊醒,眼角湿透。

他怔怔地坐在黑暗中,死死咬着牙,压抑的呜咽还是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我飘在床边,想碰碰他却无能为力。

哥,别哭。

这两年以灵魂的形态陪着你们,我也很开心。

但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这么孤魂野鬼似的飘着了,我想走了,去过新的人生。

你们会懂我的,对吧。

精神病院,隔离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陈越泽蜷缩在墙角,对着雪白的墙壁傻笑:“淼淼,想吃草莓蛋糕了?我马上让厨房……”

话没说完,房门被砰然撞开。

警察和大哥苏寒宁带着搜查令冲了进来。陈越泽仿佛没看见这群人,依旧在自言自语。

当法医从他的床垫夹层里,取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玻璃瓶时,苏寒宁的呼吸都停了。

透明的福尔马林液体里,浸泡着一枚器官,边缘已经有些泛黄。

瓶底那个刺眼的标签,差点让苏寒宁当场崩溃——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爱妻淼淼”。

他捧着那个冰冷的玻璃罐,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焚烧。

他一转身,正对上被护工推到门口的陈越泽。

那人被约束带牢牢绑在轮椅上,正对着他——或者说,我飘浮的位置——痴痴地笑,口水顺着下巴淌下,浸湿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苏寒宁目眦欲裂,扬手就是一巴掌,用尽全力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病房里。

陈越泽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可他既不喊疼也不闹,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傻傻地盯着虚空,不知在看什么。

“我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上你这种畜生!”

苏寒宁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墓地。

苏寒宁将那个玻璃瓶里的东西火化,装进一个精致的黑匣子,和我的骨灰放在一起。

他对着我的遗像,声音沙哑:

“淼淼,哥不会放过他。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了,他活不久了。”

“前几天医院检查,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恶性的。他很快就会下去……哦,哥忘了,你不想见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哥会让你干干净净地走,别回头,永远别回头。”

纸钱在铁盆里燃起一团烈焰,灰烬随风飞舞。

苏小冉把骨灰罐和那个黑匣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收进背包:“哥,明天是姐姐生日,我们带她去她最想去的海边吧。”

第二天清晨,金色的沙滩。

苏寒宁将黑匣子和骨灰一同沉入了海浪。浪花翻涌,像调皮的舌头,很快将一切卷走。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远绵长。

我忽然想起,我十六岁生日时,曾对着蛋糕许过愿:“我以后一定要去看真正的大海。”

就在这时,苏寒宁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是一条短信:

【苏总,刚收到的消息。陈越泽今早突发脑出血,送医时已经深度昏迷,医生说……醒来的概率极低。】

苏寒宁面无表情地删掉了消息。他从包里拿出那个空了的、贴着“爱妻淼淼”标签的玻璃瓶,用尽全力扔进了大海。

玻璃瓶在晨光下闪烁了一下,像极了当年那个廉价的水晶发夹。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陈越泽送的礼物。

呵,真是讽刺。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哥,快看!”苏小冉忽然惊喜地指向远处。

海平面上,一群海豚正跃出水面,银灰色的脊背在晨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苏寒宁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眶一热。

我最后一次,试着“拥抱”了我的家人。

我感觉到灵魂前所未有的轻盈,身体像被阳光穿透,正在一点点消散。

灿烂的朝阳从海平面喷薄而出,将海面染成金色。

苏寒宁从钱包里拿出那张旧的全家福,照片上,我站在中间,举着棉花糖,笑得没心没肺。

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我的脸:“淼淼,哥终于……让你完整了。”

我飘浮在空中,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无声告别。

有这样的哥哥和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若有来生,我们还做一家人。

回程的车上,车载广播正播报着本地新闻:

“……今日凌晨,市中心暗巷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身份待查,初步判定为流浪人员……”

……

三个月后。

陈家老宅拍卖会现场。

苏寒宁面无表情地举牌,场地的角落里,陈越泽的母亲在低声哭泣。

落槌声响起,他赢了。

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那棵老梧桐树上,有两只麻雀正在筑新巢。

助理递上文件:“苏总,这里……您打算怎么改?”

“流浪动物收容所。”

他签下名字,笔尖重重划过“陈氏公馆”那几个字。

“再加一个免费心理咨询中心,就用淼淼的名字命名吧。”

走出拍卖行,阳光刺眼却温暖。

苏寒宁抬头,天空中,云被风拉扯成羽毛的形状。

他知道,有些伤疤永远不会消失,但他至少可以推开窗,让阳光照亮那些曾被阴影吞噬的角落,给那些无处可去的灵魂,一个安身之所。

——已完结——

来源:雨落&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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