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本海军在太平洋战争中使用的主力潜艇有伊(イ)号和吕(ロ)号。其中,伊号级别是排水量在1000吨以上的大型艇,长约100米,艇员有百十来人,鱼雷发射管6~8具,水面最大航速约23节。而吕号级别则不满千吨,长约75米,艇员7、80人,鱼雷发射管4具左右,水面最大
潜艇那些事
日本海军在太平洋战争中使用的主力潜艇有伊(イ)号和吕(ロ)号。其中,伊号级别是排水量在1000吨以上的大型艇,长约100米,艇员有百十来人,鱼雷发射管6~8具,水面最大航速约23节。而吕号级别则不满千吨,长约75米,艇员7、80人,鱼雷发射管4具左右,水面最大航速约21节。此外,还有大正时代设计建造的老式艇,水面最大航速只有12节。
鱼雷重量通常在1吨左右,长度约7、8米,装填有半吨左右的烈性炸药。发射鱼雷时,收到艇长命令的专业士官在指挥塔内按下通电按钮,艇首的鱼雷发射管就会启动,完成发射动作。(也可以由艇首鱼雷舱人员手动发射)发射出去的鱼雷,其内部的煤油和空气或者氧气混合后燃烧,推动双缸或者四缸发动机工作,再带动尾部的螺旋桨转动。
潜艇在水下依靠蓄电池航行时,最大速度约9节,若保持此速度航行约30分钟,蓄电池的电力就将耗尽。如果以2、3节的速度航行,可以使用3、40小时。由于做饭以及艇内照明都要消耗蓄电池的电力,所以为了尽可能的节约电力消耗,通常将水下航速设定在2、3节。一旦电力耗尽,就要给蓄电池充电,但是在水下是无法进行的,所以只能在晚上偷偷浮出水面,开启柴油机带动发电机。由于敌人的飞机和舰艇装备有雷达,所以仍然有很大风险。多数情况下,是抓住日出前的短暂时间快速充电。
由于潜艇总是在水里颠簸、沉浮,所以其艇体腹部都是红色的铁锈。因此,艇体寿命消耗很快,据说通常只有12、3年。
潜艇武备因为其特殊性,一般只有1门甲板炮,2~3挺机关炮,水面战斗力极弱。而且,为了利于潜航,制造艇体都采用薄钢板,所以自身防御力非常脆弱。但是一旦潜入水中,海水可以增强其防御力,所以舰炮射击对其完全无效。
潜艇的主要任务是攻击敌方舰船,也可以执行布设水雷,运输人员、粮食、弹药等特殊任务。此外,据说国外也有使用潜艇偷偷运送间谍渗透到敌占区上岸的情况,但是在日本从未听说有此先例。
潜艇的行动周期因自持力和续航力而有所不同。伊号艇大约在1个半月至2个月之间,吕号艇则大体只有1个月左右。在此期间潜航时,先用被动声纳侦听远处的敌军目标,然后再用靠近用潜望镜进一步确认。由于潜艇的速度比不上水面舰艇,所以很难尾追敌人,多采用守株待兔的方式进行攻击。因此,潜艇一般会预先分配巡逻海区,等待敌人进入那里。由几艘潜艇组成艇群一起攻击敌人的战例不多见,一般都是独自行动。当然,如果能进行有效的通信联络,也可以考虑共同攻击,但是近乎肉搏式单独攻击才是其主要特色。
浮航、下潜,时不时地升起潜望镜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猎物,没有敌舰的话,再上浮充电,然后继续巡逻,周而复始。就这样一直耐心地等到敌人出现,但是由于在海面上时,潜望镜、雷达、被动声纳都不太有效,所以要花费大量精力。
潜艇下潜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要经常计算艇身重量。这项工作通常由先任将校(大副)担任,但是除了潜艇自身重量,还要算入搭载的鱼雷数量,水的吨位,粮食、人员以及被服等的重量。在除去了发射了多少枚鱼雷,消耗了多少淡水和粮食后,剩下的才是当前艇身的重量。这样一来,潜艇就可以在海中适当的深度静止,一动不动地停留30分钟或是1个小时。这就意味着艇身的重量的变化要和相应的海水重量相匹配。
潜艇在水下潜航时,内部除了推进电机那低沉的令人忧郁的声响外,非常安静。在水下,艇内不分早晚,都有人在轮流睡觉,由于白天几乎不会浮出水面,所以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在潜艇内吃饭也没有食堂之类的固定场所。军官、水兵各自居住之处都设有餐桌兼工作台可以使用。在水面航行时,即使有时会来到上甲板,也不会在那里吃饭。厨房因艇而异,但一般都位于中部的发令所后面的一个隔间。一般用电饭锅做饭。
潜艇长时间在水下潜航的话,艇内的空气会变得浑浊不堪。为了净化空气,每个舱室都有输送空气的管道。虽然不断地进行过滤,但由于不见阳光和海风,无论怎样,只有潮湿,被服也总是湿漉漉的。机器设备生锈的也很快。
就算睡觉,潜艇也没有其他舰船那样的吊床。军官室、水兵舱的两侧设有2层或3层类似蚕棚架式或者是折叠的床铺。人就睡在上面。拥挤地动弹不得,一坐起来就会撞脑袋。对于被服,军官们把它们放在床铺下的抽屉里,而水兵们则是将工作台边上的空心凳子原封不动地当作被服箱。
伊号潜艇一般装载可供3个月左右食用的粮食出海。新鲜的蔬菜4、5天就吃完了。由于不见天日的长时间持续航行,会让艇员们患上胸部疾病,维生素和紫外线的摄入量不足会导致全身出现脚气、视力衰退等症状,整个身体健康状况恶化,但是由于大家基本都是年轻人,所以一旦靠港上岸一周左右时间,基本就能恢复如初了。
潜艇进入基地进行休整,在整个战争中一般不超过2周时间,但如果潜艇因故障/受创等情况需要长时间修理的话,在整备完成前是无法出海的。当然也有紧急情况下只休整4、5天的例子。
如今活下来的潜艇艇员非常少。说到战死的原因,他们大多是因深水炸弹的攻击而丧命。海水涌入艇内,潜艇无法上浮而最终沉没。由于出海的潜艇基本都是单独秘密行动,所以即使沉没了也不会马上知道。直到过了预定的任务周期还没有返回基地的情况下,才开始判定其战沉。但是因为没有生还的当事人,所以并不知道其沉没的真正原因。
当然,潜艇上是配备有无线电设备的,但是除了向上级报告战况,接收上级指令以及因故障受损需要救援外的特殊情况外,不会主动与基地联系。因为如果频繁发报的话,担心电波被敌方测向装置察觉。
作为特例,在战争接近尾声之际,紧急制造了一批专门用于运输任务的潜艇。
潜输小级中的“波-101”、“波-102”、“波-104”号停泊在横须贺
停泊于吴港的“波-109”、“波-110”、“波-111”号艇
停泊于佐世保航母“伊吹”号旁的“波-105”、“波-106”、“波-109”号艇
潜输小级艇性能诸元:
排水量 水面370吨/水下493吨
主尺度 44.50 X 6.10 X 4.04米
动力装置 1台400型中速柴油机,功率400马力,1台功率1250马力的推进电机,单桨单轴
最大航速 水面10节/水下5节
续航力 水面10节/3000海里,水下2.3节/46海里
载货 60吨
武备 1座单管25毫米机关炮
安全潜深 100米
艇员 21人
该级艇共建造12艘
此外,陆军还单独制造了一批运输潜艇。关于其诞生经过,原大本营参谋井浦祥二郎的叙述如下:有一天,军务局的人突然说:“陆军部派人要过来商谈潜艇的事,让我出面接待。”随后,来自陆军部的人员将设计蓝图铺在了桌上。比我先被叫去的还有来自海军舰政本部的造船官。当问到其“怎么样?”时,他回答说:“陆军大臣命令我紧急制造运输用的艇,于是我设计这款,但是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刚刚去咨询过。”
即使是专门设计建造舰艇的海军,在日俄战争结束后也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终于设计建造了能独当一面,堪用的潜艇。虽说是运输用的结构简单的潜艇,但是就陆军而言也是不可能轻易就能实现的。不得不说是完全无脑的计划。
“如果陆军有那样的计划的话,一开始就和海军商量并委托其设计建造,那么很快就会得到一款合理、成熟的潜艇…”,但是东条大臣说:“如果和海军商量的话,一定会遭到反对,所以请闭嘴、保密…”
造船官看了陆军的设计图后的说明是,这样的话是无法起到实际作用的,所以由陆军提供必要的资材,委托海军重新设计,列入应急造舰计划比较好。然而,陆军方面已经把建造材料按设计蓝图裁剪好了,所以无法改变了。这样的话,作为海军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尽可能地提供技术支持,帮助解决这款潜艇的诸多问题。此外,培训艇员队的核心骨干以及士官等也是在海军潜水学校进行的。就这样培养了诸如陆军潜艇中尉、陆军潜艇班长等极其奇妙珍贵的兵种骨干。
关于陆海军的对立,在作战问题上一般没有什么大的分歧,但在军备问题上,二者却难以取得一致意见。我等也曾从军务局官员口中偶尔听到过“敌国陆军”这个词,但是从陆军部的角度来说,海军可能就是这个“敌国”。陆军潜艇事件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例子而已。但是,二者之间的对立斗争,由于没有其他有力的政治势力可以调解、抑制,经常造成人员、物资,特别是有限的资材的极大浪费,成为战争进行过程中的一大恶疾。
建造中的陆军“由”级运输潜艇
试航中的“由-1”号艇,可见其制造工艺之粗糙
“由”级运输潜艇的性能诸元:
排水量 水面274吨/水下370吨
主尺度 41.40x3.90x3.0米
动力装置 2台400马力国产柴油机,1台75马力推进电机,单桨单轴
最大航速 水面10节/水下5节
续航力 1500海里/水面8节,5海里/水下5节,12海里/水下2节
载货 24吨食品或40名作战人员
武备 1座37毫米甲板炮,5挺7.7毫米机枪
安全深度 100米
艇员 25人
前往北美西海岸
一场雄浑的北太平洋战役拉开帷幕。
1942年5月11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晨风轻拂着肌肤,看着被晚间露水淋湿的甲板,我心情大好。从海面上升腾起的白色雾霭像热气一样弥漫开来,水鸟洁白的翅膀映入眼帘。
上午6点半,上岸人员一归艇,大家骤然就变得忙碌起来。早饭结束后,随即就开始了主机的试车工作。柴油机那特有的急促韵律在艇内回荡,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紧张感。信号旗、手旗频繁地和各舰在进行联络,也有人拉动舰桥里把手进行警报试验。刺耳的长短声萦绕在周围的山谷之中。从艇后部的排气口喷吐出像烟草一样的青烟,这是在进行主机柴油燃烧试验。
“今天上午11点是最后一班驳载艇出发时刻,和岸上人员保持好联络,需要办事的人立即去值班军官处申请。”艇内广播的声音传来。然后就见到处都有手里拿着信封像老鼠一样串来串去的人,全部都是一路小跑的姿态。 不久,配属的艇载机也从追滨航空队归来,降落在艇侧,随后被起重机吊到甲板上分解入库。最后一班驳载艇回来后,将其收入了后甲板内。
夜里12点半,我艇准备出海。各部门开始收拾甲板。为防备暴风雨,不能固定的东西都收藏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1点半,我艇出港。嘹亮的军号声响彻天空。我们按照伊9、伊15、伊17、伊25、伊26、伊19的顺序,保持等间距出发。期间,停泊在港内的各艘舰船全部行站坡礼,出海的各艇也全员在甲板上列队,满怀信心地踏上了征途。岸边传来了少女们清脆的声音:“祝水兵们好运!”,“加油!”。
站在甲板上的我看着这熟悉的横须贺军港,仿佛要将它深深地刻在脑海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地令人留恋。愿祖国安康,国人平安!
潜艇开始加速,驶出港外东京湾时,已经看不到停泊在港内的舰船甲板上欢送的人影了。队列解散后,为了预防暴风雨天气,全员对艇上移动物品进行了捆扎固定。远处横滨海岸、本牧岬也逐渐变小。我极目远眺,阳光下故乡筑波山的雌雄双峰和谐地靠在一起,露出了其顶端。富士山今天也清晰地展示了它那被半雪覆盖的壮丽风貌,为我们的征程祝福。
穿过观音崎、剑崎来到外海,海浪立刻变得汹涌起来。夜幕下,穿行在房总半岛群山阴影下,成单纵列航行的艇群再次一分为二。本艇和伊26号艇一起与其余4艇告别。
“进入战时戒备状态,各就各位!”,“开启三班警戒,第一班人员开始执勤!”大副的号令声传来。只要出了东京湾来到大洋,那么周围的一切都必须当成假想敌,必须做好无论何时遇敌,都能马上应战的准备。
出发已经4天了,海天雾气很浓,分不清几天来是晴天还是阴天。好像抵达了堪察加半岛附近,气温9℃,海水温度7℃,比我们出发时的21℃冷的多。雾气和浪花弄湿了我的全身,水滴从眉毛上不停地往下滑落。艇群取65度航向,朝着东北方向前进。
这里的黎明大概在凌晨2点半左右,但是无法判断具体时辰。天亮就是白天,随后就一直慢慢变暗。吃饭时间改为早饭0点半,午饭上午10点半,晚饭下午3点半,夜宵下午6点半,和国内差了3个多小时。(北太平洋终年雾气弥漫,天亮时间很短)浓雾中,连艇尾的军旗都看不清楚,所以能见度为零。此刻就是一个如果不突然撞上敌人,就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存在的白色“夜晚”。
5月15日,气温渐渐下降到3℃。这和国内12月、1月的气温相仿。即使我们穿上了防寒服,戴起了6尺长的白围巾,仍然感到寒气逼人。雾的变化令人吃惊,就连待在只有2坪大小的舰桥上的人,彼此的脸都被浓雾遮盖,看不到对方;但是一转眼天空又突然放晴,一望无际的水天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可当我迅速擦干望远镜片上的水汽试图再看清楚时,突然又变得什么也看不到了。由于潮湿的雾气,香烟也会慢慢熄灭,所以在舰桥上抽完一根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因为用力吸烟的原因,所以两个腮帮子酸痛酸痛的,不得不边揉腮帮子边吸烟。(不用力吸,烟很快就会熄灭)这种吸烟方式,除了在这片北太平洋的浓雾中,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经历吧。
话说回来,在这样的浓雾中航行,完全不用担心被敌人发现,所以比在黑夜里摸索航行还轻松。
黎明提前到了凌晨1点半。由于夜晚很短,所以大家都揉着惺忪的睡眼值班。虽然今天还是在水面上航行,但完全不知道是晴天还是阴天。看这不下雨的样子,浓雾的上方天气应该不错吧。不过,宁静的海面还是让航海人感到庆幸的。也许5月不是北太平洋的狂风恶浪肆虐的月份吧。
弥漫的浓雾连海鸟都不知道我们在靠近它,距离接近到5米左右,才慌慌张张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若是和平时期,此刻必定是不断的鸣笛,以保证航行安全,场面会很热闹,但是如今却是敌我双方都竭力保持寂静。对眼前的这一切,航海长也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天测完全失效,想要确定自身位置十分费劲。不过正因为不担心被敌人发现航迹,所以艇上的残羹剩饭倒是可以随时毫无顾忌的倒进海里。这对潜艇来说也是不可多见的现象之一。
艇长穿着工作服上床睡了一会,醒来后就爬上了舰桥,一边抽烟一边凝视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不管是过了4小时还是5小时,他都一动不动地盯着浓雾,甚至换班的值更人员经过其身边也不为所动,就这样坦然悠闲的坐着。这超强的定力完全是我们所无法比拟的。真让人佩服。
气温降到了2℃。此时在国内,正是嫩叶挂满枝头的温暖季节,但在这北太平洋却是寒风刺骨。潜艇航行带来的风比此刻的气温更加让人感到冷飕飕的。就算下潜,虽然没有了风,但是因海水温度低,寒意从艇外传来,潜艇就像被放进了冷库一样。
5月17日上午11点,艇群越过了国际日期变更线,西伯利亚大陆的东端。水花变成了冰,潜艇被冻得吱嘎作响,在厚厚的浓雾中向目的地疾驰。上一秒地平线还一下子露了出来,可下一秒就会被一层白纱覆盖,几乎看不到了。对我们来说,光是和雾、冰、恶浪作斗争就已经是一场大战了。
大本营可以根据战况的总体情况,制定出最佳的作战计划,向各舰队、各艘舰艇下达相应的命令,但是无法了解全局的我们就只能服从命令,心无旁骛地执行任务。我确信这就是胜利的基础。
我们抵达了荷兰港以南400海里处。老实说比昨天冷得多。中午时分,冰开始融化了。这是受从北美西海岸回流的暖流影响所致。但是雾还是那么浓,看不到艇首。这下子不是见敌必战,而是成了见敌必撞。由于看不到太阳,无法进行天测,双筒望远镜也无法使用,所以先盖上了防水镜盖。在使用水下听音器和测深仪航行时,必须十分小心以免撞上暗礁。
雾和雨不同,无论多小的缝隙它都能渗入进来,所以没有比这更令人烦恼的了。艇内的一切都湿漉漉的,所有东西表面都会潮唧唧的。像裤子等衣物脱下来叠起来后平时都会有折痕,现在这些皱褶会自动舒展开来,就像用熨斗碾压过一样。只要晾着就行了,就像刚洗过样子。这是一种用“郁闷”等词语才能表达的不愉快经历。
气温在渐渐回升,达到了6℃。难得地看见了太阳。虽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即又被浓雾遮蔽,但是已经足够进行天体测量了。由于逐渐接近了敌占区,所以我们白天开始潜航。
长时间潜航中,最令人伤脑筋的就是上厕所。艇内只有二间士兵和军官分别使用的单人厕所。如果潜艇在接近于安全工作深度的水下潜航,由于水压的原因,污秽之物不容易排出艇外,很快就会堵塞储存柜,造成排水泵故障。这就需要有人挥汗如雨去修理。(污水柜一般位于底舱,又潮湿又闷热) 由于这是当班区域负责人的事,还得彻底搞干净,所以潜航时大家都尽量不上厕所。因此,一旦浮出水面,全员在厕所外排起了长队,按照挂在厕所门口的黑板上书写的顺序依次方便。要是里面的人解决的稍微慢一点的话,就会被催促道:“喂!在干嘛呢?睡着了吗?”。然后厕所门就会被“咚咚咚”敲个不停,所以根本无法安心如厕。此时不再区分军官厕所还是士兵厕所,一律平等使用。(指长时间潜航后刚浮出水面那一刻)
早饭变成夜里12点半,午饭上午6点半,晚饭中午12点半,夜宵下午2点半。从时钟的角度来说,早饭时间相当于深夜,但是这是没有考虑时差的情况下,实际时间应该是凌晨左右。出海期间经常供应夜宵,有乌冬面、面包干之类的,有时也会提供汤粉和蜜豆。
这段时间潜航会持续19个小时左右,这让人相当难受。虽说气温在不断上升,但在潜航时由于为了节约电力没有开加热器,所以我的脚很冷,即便上床也难以入睡。而且还不能抽烟,真难熬。浮出水面后,一打开舱盖,大家就会争前恐后地嚷嚷着,开心地猛吸着外面的冷空气,然后再点燃黏糊糊的香烟。我刚抽一根就感到头晕。艇内的人催促道:“喂,赶紧换我吧!如果马上又要潜航的话,我就2天没抽烟了啊!”
由于这一带靠近北极圈,所以夜晚真的很短。一到天黑,地平线马上就变白了。这里没有真正黑暗的时段,而是会出现一到天黑就变亮的情形。结果我们只能进行长时间的潜航,艇内的空气变得非常差。由于声纳室是个特别狭小的地方,所以此刻进去几分钟就会头晕目眩,有时甚至会流鼻血。
5月27日,海军节。从一大早我就预感要有事发生。按理当天应该要进行航空侦察,黎明时分飞机组装完毕,但是海面风浪太大,只得中止出动。
第2天拂晓,终于要对北太平洋的重要基地科迪亚克港进行侦察了。大副测量了波浪和海风的方向,并下令潜艇以半速不断变更航向航行,以便让艇首对准更易于弹射起飞的方向。(就是在找逆风的航向)整备兵在飞机上试车,在甲板上忙碌的作业人员一边小心防止自己不被吹落海中,一边以猴子和老鼠一样的速度进行着起飞前的准备工作。
难得天空和大海都阴得像流淌的墨汁一样。这是个冷飕飕的黎明。不久,就像在水天线和云层之间放了一把尺子一样,出现了一片带有红色意境的晴天。这时,整备兵高举右手喊道:“试车完毕,一切正常!”
飞机起飞的过程中,潜艇就像被束缚了手脚一样,处于最危险的时刻。了望们必须要全神贯注于眼前双筒望远镜上仔细观察。就在完成了所有的起飞准备,即将起飞之前,右侧1号了望员叫道:“右舷35度,水天线处发现战列舰!”。
“左舵!两车进一!飞行员登机起飞!鱼雷战准备,发射数量6枚!”艇长待在湿漉漉的甲板上,不停地发号施令。
原以为敌舰在水天线处,没想到离我们近到只有2000米。海面的雾气让我们产生了误判。我们战战兢兢地将艇尾转向敌舰,虽然间距在拉大,但首先得让飞机起飞,然后我们才能转入水下攻击模式。
“弹射器故障。”整备分队长那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此刻,在弹射器上的飞机螺旋桨正全速转动。
“能修好吗?”艇长问道。
“短时间内无法修复。”分队长回复。
虽然整备兵们不顾一切地修理着,但是似乎不能马上修好。无奈,艇长只得下令:“停止弹射,敌舰可能会开炮,加强警戒!”
由于柴油主机突然将潜艇加速到20节,大量黑烟开始喷射而出。值班军官冲着传声筒朝轮机舱喊道:“烟太大了,调整烟量!”。不久,浓烟没有了,但我并不感到放心。如果被敌人发现那可不得了。为了躲避炮击,潜艇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以最大航速规避达45分钟之久。虽然我们还能看到敌舰,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注意到这里,慢悠悠地驶进了港口。
这就是命中注定。如果不是弹射器故障,敌舰是绝对逃不掉的。虽然咬牙切齿,但我们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背上正背着飞机,一筹莫展的潜艇,如果被发现,一切必将彻底结束。然而,敌人竟然不如只有5、6个人的了望哨,其训练程度令人怀疑。
经过整备兵的拼死努力,弹射器故障消除,潜艇再次掉头,逼近港口。之后,于下午8点弹射了侦察机。9点半侦察机平安返回,成功回收。侦察结果是港内在泊重巡3艘(其中1艘就是之前我们假定的战列舰),商船6艘,驱逐舰8艘。任务圆满完成。
侦察结束后,潜艇立即下潜,大约40分钟后,在水下捕捉到了金属性质的声音。音源清晰,听起来就像通过扩音器广播一样。水听室报告说是“驱逐舰或者巡洋舰”。潜艇迅速上浮至潜望镜深度进一步查看,发现在距离本艇1000米处,1艘新型驱逐舰与我呈90度直角在航行。危险!立即下潜到60米深度,倾听敌人动静。
驱逐舰是正前往作战海域呢?还是专门来找我们的?不久,确认有2个声源。第1个声源直接从我方头顶通过后离开,第2个中途改变方向消失了。它们好像都不知道本艇的存在。之后30分钟再次捕捉到声源,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看着敌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作战行动。本艇取180航向开始南下。目标西雅图,雾变得少了,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但汹涌的波涛从艇首袭来,撞击在舰桥的顶盖上。
说是凌晨0点10分,实际上如同白天。在艇首右侧20度发现敌重巡和商船,我们立即紧急下潜。
声纳报告:“目标接触,艇首右侧,强度2!”
“鱼雷战准备!发射6枚!”传来了艇长的紧急号令。
鱼雷发射管开始注水,潜艇向音源方向逼近。30分钟后,艇长升起潜望镜观察时,敌舰已消失。这下,艇长也变得紧张起来。虽然凝视着潜望镜出神,但在水天线和白色的波涛之间看不到船影。难道又逃走了?
“上浮!主水柜吹气!急速上浮!飞机起飞准备!”艇长这是打算用飞机去追。此刻,艇内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欢呼声。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潜艇跃出水面,众人立即开始组装水上飞机。起飞。虽然等了很久,但是从飞机上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艇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双筒望远镜,始终凝视着天空一角。大海除了水天线以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灰色的海浪在缓慢地移动着。
等了半天也没消息。回收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大伙都抬头看着天空。大约过了30分钟,飞机突然在云层间出现,不久后就降落在潜艇旁,顺利回收入库。据飞行员说,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敌舰。
第2天,就在我们打着“这次猎物是啥?”的如意算盘时,突然从云层里出现了6架巡逻机,齐刷刷投下了6颗炸弹。我艇慌忙下潜,虽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灾难,但如果敌机瞄准再有点技巧的话,我们就都得见佛祖去了。舰桥上的了望们都很警惕,奈何被云层妨碍了视野,未能发现敌机突袭。所以无论如何一刻也不能大意。
“吓了我一跳,心脏到现在还在剧烈跳动。”一贯坚强的航海长屏住呼吸说道。
“由于快要接近美国西海岸了,敌人巡逻加强,各部门紧急加强部署,要不留任何隐患!”艇长的命令声通过广播传到潜艇的每一个角落。
潜艇紧急下潜后,继续保持向南航行。呼吸慢慢又开始困难了。此刻,家乡正是绿叶遍地的季节,田野里也一定充斥着青蛙的喧闹声吧。忙于插秧的父母,兄弟们的身影随处可见。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虽然已经把自己献给了祖国,但我还是无法忘却和父母、兄弟们之间的亲情。
中途岛的噩耗
今天是6月1日,6年前的今天是我怀着最大的希望、感激和不安,以复杂的心情加入海兵团的日子。当时我满怀信心地报考海军军官学校,虽然通过了各科考试,但在复试中因视力不合格而被取消了入学资格。不得已,只好志愿加入预科(培养海军士官的专业训练制度),作为侦察专业练习生加入了海兵团。这一天应该说是值得纪念的我的第2个生日,是把自己献给皇国的起点。
气温又上升到了11℃,身上的防寒衣物也一件件脱了下来。潜航时的湿度也降低了,让人感到很舒服。温暖和干燥对我们的身体健康来说是最令人高兴的事。
由于持续在白天潜航,我们不知道外面的天气如何,但是在想象中,好像大多是多云的日子。晚上9点潜航,第2天下午2点浮出水面,呆在水下达17个小时。虽说感到很暖和,但毕竟是相当难受痛苦的事。潜航中,有空的时候我就阅读杂志进行学习,但可能是空气浑浊的原因吧,很快就累了。因为不知道明天的命运如何,所以我感到得保持一颗追求的初心。我想获得知识,想知道各种各样的事物。哪怕只有一点点,能有这样的学习热情,我觉得就很难得了。我试着找出电影女演员的照片。它装在慰问袋里,是个叫山根某之类女演员的照片。说来也奇怪,我在国内的时候,就想不起来那种事,但在这大洋中,日复一日,早晚都在潜航中度过,就会忍不住想女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内心深处对异性的追求都是永不停歇的吧。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凝视着那位女演员美丽的脸庞。
晚上8点15分,执行水下部署,开始潜航。由于艇内的电灯24小时开着,人眼的瞳孔都缩小了,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来到只有无尽的夜晚的世界。这不由得让人感叹,何时才能发现并摧毁在美国西海岸游弋的敌舰队主力呢?
昨晚,我们收听了来自旧金山的“日本对日本”的日语广播。播音员可能是日本人,随心所欲地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她说道:“日本人民在军国主义战略的驱使下,正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东京大地震和函馆大火中,美国都向日本伸出了不少援助之手。忘恩负义,发动鲁莽的战争等,我不认为这是讲伦理人情的日本人能干出来的事。不要被错误的领导人摆布,日本人在这时候应该重新思考了。”等等。在国内,是绝对禁止收听敌国电台广播的,但如果不小心偷偷收听这样的广播并传播出去的话,也不会引起太大的事。而且,特种潜艇的勇士们在奇袭珍珠港时的命运也是通过这个广播才最终明确的。那又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据说,大家都相信在珍珠港深处有10人遇难,但其中1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冲上了海岸,然后在美军的收容和治疗下苏醒。为什么要恬不知耻地当一个战俘呢?不是也应该咬舌自尽吗?投降对武士道来说是最大的耻辱。拿到第1号俘虏的骂名,开战头一个投降到敌人阵营等,他就是个完全不配叫日本人的无耻之徒。这件事不久在国内就会人尽皆知吧,没有比这更令人遗憾的了。
敌人的巡逻警戒越来越严密了。是美国本土无疑了。但是,几乎没有敌舰船航行在这片海域。由于水听器传来异常声音,随即我冷静地确认了一下,里面既有鱼群发出的声音,也有洋流流动的声音,令人失望。敌人往返于荷兰港——旧金山之间的航线选的是哪一条呢?也许敌人知道了我们张网的范围,另外开设了特别航线。艇内除了潜航当班人员外,其他人都在打发时间,要么下棋要么打扑克。我在抽空写日记和自传。此时,炮术长走进了听音室。“没有声音吗?如果再找不到敌人的话,大家的脑子会(因缺氧)发昏的…。你,写的真好,看来是打算活下去吗?”他说道。“爱好罢了,如果死了,这些也一起化作海藻和碎片,但即便如此,只要写了,我也觉得很舒服。”我回答道。
6月5日夜里零点,我在本艇左舷15度方向捕捉到噪声,是一种微弱的,节奏缓慢的声音。我立刻激动得热血沸腾。不是杂音吧?不是幻觉吧?我旋转方位手轮对准音源,努力确认后,发现是正确的声音。“左5度,不明噪声,强度1!”我随即报告。艇长升起潜望镜一看,原来是1艘12000吨级的商船。他立即下达了“全体各就各位,鱼雷战准备!”的号令。此刻,暮色降临,往往会丢失目标,我艇向右转舵,远离敌船同时浮出水面监视。
下午2点,鱼雷发射管注水,我艇处于只要按下发射按钮,致命的鱼雷就能随时射出的状态。同时,在昏暗的大海上向敌船逼近。很快,逼近到敌船的右舷正侧面,攻击阵位绝佳,时机完美。
“准备发射!…发射!”随着艇长一声令下,2枚鱼雷拖着白色的航迹冲了出去。全部命中。敌船立即爆发出红莲花般的火焰和火花,同时大爆炸声震彻着黑暗的海面。舰桥上的了望员们欢呼雀跃。艇长的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艇内,命中、命中、万岁、万岁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在敌船升起冲天的火柱后,我艇全速离开现场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晚上7点45分,进入潜航。后天联合舰队将发起对中途岛的总攻。能否再次像奇袭珍珠港一样取得成功呢?奇袭珍珠港连我们部队里的人都完全不知情,敌人当然会更加疏忽大意。与此相比,攻占中途岛已经被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了。即便在我们停靠横须贺期间也到处能听到诸如:“听说这次是中途岛。你们也要出动吗?”等此类话语。这种现象正常吗?如果是一方面对外宣扬进攻中途岛,一边在其他方向展开出敌不意的作战行动就好了,但如果真像传言里那样去做的话,那就得认真仔细得好好考虑一番了。然而,因为是山本司令长官亲自策划的事,所以对于实力和自己对半开的敌人,正面硬刚,也很难猜中能用怎样的奇谋获胜。我只得祈祷成功。
上午4点10分,我再次捕捉到噪声。目标一出现在视野中,大家就踊跃地进入了战位,但因目标是1艘3000吨级的商船,所以就这样放过了。无视小型商船,始终瞄准敌人主力舰和航母,是赋予我们的任务。但是,这又怎么样了呢?3000吨和1枚鱼雷的利润是无法相比的。不过,如果为了这些杂鱼而消耗鱼雷,一旦发现航母的时候,连1枚鱼雷也不剩的话,那就悲剧了。
6月8日上午8点半,捕捉到1艘6000吨级货船,但由于距离太远,无法及时抵达攻击阵位。后来听说,这艘相当优秀的高速船在夜间被同行的伊26号击沉了。
我们在潜航中焦急地等待着中途岛的战况,但在浮出水面的同时,接收到的第1份电报却是令人悲愤难耐的。“虽然首次攻击成功了,但是随着敌强大的机动部队的出现,作战目的已经无法达成,遂变更了作战计划。”
“是战败还是胜利无望?想快点知道详情。”大家带着痛苦的表情一起等待时,第2份电报来了。“我军4艘航母被击毁,伊68号艇单枪匹马地击沉了1艘约克城型航母。”(伊68就是伊168)现在大家只是祈祷这些噩耗是假的。
疏忽大意是致命的敌人!骄傲之后失败降临。啊,这要是能成为帝国命运的转折点就好了。
我做了一个无聊的梦——一个高度近视的军医长张弓搭箭瞄向一只大鸟,引而不发。然后蹑手蹑脚地渐渐靠近大鸟。正寻思怎么办,结果离的太近,把鸟踩在了脚下。鸟受到惊吓飞走了。军医长呆呆地望着后面——虽然很傻,但那样子太滑稽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自己的声音吵醒了。睡在我旁边的中村兵曹一脸茫然。
“怎么啦?发出这种奇怪的笑声。”
“不,没什么,做梦了。”
“那就好,不过我担心你会不会发疯?”
6月11日,根据来自第6舰队的电报所说,中途岛海战就是一场惨痛的回忆,我方4艘航母被击沉。帝国海军的虎之子一眨眼就尽数沉入了海底深渊。
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侦察不充分和作战计划提前泄漏是最大的原因吧。看来我之前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
由于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是山本大将,机动部队长官是南云中将,2位名将智将的作战应该没有错误,但是参谋们的骄傲自大导致了战败。今后怎样才能重建帝国海军的主力呢?对于以胜利为骄傲的日本海军来说,虽然是晴天霹雳、顶门一枪,但一想到前途就黯然神伤。
艇长沉默不语,背靠着沙发翻阅着海图和电报,一张一张仔细检查着。
潜艇悄无声息,静静地离开了海底。
下午2点45分,上浮。太阳落山,夜色渐浓。打开舱盖,边呼吸着凉爽的空气,边看向前方,发现有2盏白灯在等着,立即又紧急下潜。看样子像是正在搜索潜艇的2艘巡逻艇的灯光,还能看到它们在停船侦听中,所以我艇立刻掉头向远海跑路,大约30分钟后才重新浮出水面。在旧金山和西雅图之间,白天潜航接近大陆海岸,夜晚则回到外海上浮充电待机。就这样日复一日,等待着敌舰的到来。并且昨天往北,今天往南,尽量变换地点,让人看起来像有很多潜艇出没的样子。在此期间,还把一些模拟潜望镜扔进了大海。所谓模拟潜望镜,就是将青竹切成1米长左右,下端绑上石头当配重物,上端安装倾斜玻璃,可以竖直漂浮在海中,远看很难分辨真假。
下午7点45分,照例进入潜航。由于按照日本时间现在是夜晚的时刻反而变得明亮,这让人的心情也随之产生变化。
11点45分,我在本艇左舷100度方向捕捉到不明噪声。经判别上报:“涡轮机噪声,强度1,商船!”潜艇上浮到18米的潜望镜深度,经观察,目标果然是艘大型商船。正以内切的角度反向航行靠近我艇。是个好的攻击时机。艇长立即下令“各就各位,鱼雷战准备,使用鱼雷2枚!”。
此刻,测定距离为1400米,令人心情舒畅的清晰的回声“哐哐哐”地传来。艇长将敌目标放进了潜望镜上的瞄准器里。
鱼雷发射了。声纳员追着鱼雷的噪声不停地转动着方向控制手轮,艇内扩音器里充满了鱼雷高速航行发出的咣当声响。不久,扩音器里传来了像炸弹命中舰船般的震动和轰隆隆的爆炸声,艇员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第2枚鱼雷怎么了?还没发射吗?”
第2枚鱼雷没能发射出去。潜艇射出第1枚,准备发射下一枚时,艇首深深地下滑,潜望镜没入水中。这种情况下,无法再次瞄准。由于继续磨磨蹭蹭的话,有被敌人发现位置的风险,所以只射了1枚就放弃攻击了。
敌船右倾,拖着黑烟逃走了。据我们判断,由于侧倾严重,所以撑不过1个小时就得沉没。
第2天,我艇又击沉1艘8000吨级的商船。上午零点3分,捕捉到我艇右舷15度有不明噪声,上报的同时艇长立即下达了“各就各位!”的号令。升起潜望镜观察,确认是1艘大型商船,所以马上转入鱼雷攻击准备,计划使用2枚。由于距离目标很近,因此我艇能够直接进入攻击阵位。潜艇向右转舵,很快就射出2枚鱼雷。秒表计时不久就命中了。从捕捉到声音到命中前后约30分钟。目标不知什么原因,一直保持着低速航行。我艇发射完鱼雷的同时,下潜到了水下60米,以躲避巡逻机的攻击。此后,约1个半小时左右,再次捕捉到不明噪声。
“把这第2艘也击沉。仔细侦听!”艇长下了决心。
“强度1,距离较远,高速涡轮机声!”声纳员报告。
目标是艘大型商船,但距离在25000米以上,这让我艇最终没能占领可以雷击的阵位。
接下来又有1艘,是艘大型油轮。一击而中。但是,这家伙就是沉不下去。其甲板上冒着大火,船头栽进了水里,船甲板以上部分漂浮在水面上。后来听说油轮有很多储油的舱室,如果有油的话,船就很难下沉。
着急上火的艇长下定决心,发出了“紧急上浮,准备炮击!”的命令。
自从本次出海以来,还没有使用过甲板炮,有些迂腐的饭岛炮术长和炮手筒井大喜过望,扎着白毛巾勇敢地跃跃欲试。
艇长用潜望镜确认了上空没有巡逻机后,随即发出“主水柜,吹气!”的命令。“噗”的一声,高压空气被释放出来,不久潜艇巨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黑色的海面上。白浪夹着泡沫拍打着潜艇甲板。冲出去的炮手们扛着弹头、发射药奔向炮位。由于距离太近,根本不需要瞄准,射击和命中爆炸几乎同时发生。船桥碎片四处飞散,主桅杆倒塌,甲板上的铁板和船体侧面均出现大洞,救生艇被炸的粉碎,看起来伸手可得。命中了8发炮弹。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船尾竖起,不久就沉没了。
修罗场一瞬间就消失了,周围再次恢复安静和黑暗。激昂的欢呼声后,莫名的寂寞涌上了我的心头。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攻击结束,瞬间停留也是很危险的。我艇立即以18节的航速北上,驶向预定炮击阿斯托里亚港的地点。
最近敌人舰船的航行很频繁,是不是要开始新的作战行动?
我军连日来的攻击使敌人加强了戒备,出动了大量飞机、巡逻艇搜潜,已经危险到不敢伸出潜望镜,只用水听器被动侦听声源的地步。
上午2点半,我艇在潜航中突然遭到9颗深弹的攻击。由于完全出乎意料,我连摘下耳机的功夫都没有,耳朵里咣的一声,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
虽然在深弹投下前,我好像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但在判断是否是舰船噪声前就被炸了。敌人似乎察觉了这一带海域有日本潜艇的侵入,停船后进行搜索侦听,然后走走停停。因此,刚出现噪声就又消失,我艇很难侦听到其方位和识别类型。
尽管如此,今天敌人的深弹攻击也是极其敷衍消极的。敌人应该没有发现我艇,盲目随意投放的深弹只不过是碰巧在我艇附近爆炸而已。也许是因为恐吓或者只是说“当天工作到此结束!”等原因,不管不顾地投完了事,然后带着好心情返航。然而,毕竟深弹的威力很大,让人一时间感到如同百雷轰顶,由于剧烈的震动,艇内的物品全部四处飞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篇道来!
来源:随嘴T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