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第2天,魂魄飘到金銮殿,亲眼看着夫君向皇上求娶了心上人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31 20:36 1

摘要:按着旧俗,需将我的棺椁从顾家祖坟迁出,好为明日林清嫣的棺椁腾出位置。

转眼到了冥婚前一日。

按着旧俗,需将我的棺椁从顾家祖坟迁出,好为明日林清嫣的棺椁腾出位置。

顾家祖坟在京郊西山,是块极好的风水宝地。

当年我嫁入顾家时,牌位入祠堂,死后能与顾珩同穴而眠,原是我作为正妻该有的体面。

如今,这份体面也要被人硬生生夺走了。

父亲与兄长闻讯赶来,带着沈家的家丁堵在顾府门前,誓要护住我的坟茔。

"顾珩!你欺人太甚!我妹妹生是你顾家的人,死是你顾家的鬼!你想将她从坟里刨出来,除非从我沈昭的尸身上踏过去!"

兄长沈昭性如烈火,此刻双目通红,佩剑已出鞘半寸。

顾珩领着府兵立在对面,神色冷得像块冰。

"沈昭,念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我不想与你动手。"

他声音里不带半分温度,"圣旨在此,你想抗旨不成?"

"我……"

沈昭喉头一哽,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父亲拽住冲动欲上的儿子,老泪纵横地哀求:"顾相,求你看在晚月为你操持十年的份上,给她留最后一点尊严吧!她已经走了,你何苦还要这般作践她?"

顾珩的眼底没有半分波动。

"尊严?"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诮,"沈侍郎,你是不是忘了,我顾家给她的尊严还少吗?她一个商贾之女,若非嫁给我,哪来十年丞相夫人的风光?"

"我给了她十年锦衣玉食,已是仁至义尽。如今,不过是让她把不属于她的东西还回来,有何不可?"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家众人心上。

是啊,我父亲原是皇商,后来才捐了个虚职。

在这些世代簪缨的世家眼里,我们沈家不过是暴发户,上不得台面。

当年他能娶我,在外人看来,原是我沈家高攀了。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他却说不出话。

我看着父亲斑白的鬓角与佝偻的脊背,心疼得像被刀剜。

是我,是我连累了家族,让我死后还要累得父亲与兄长受这般屈辱。

"动手。"

顾珩懒得再费口舌,冷冷吐出两个字。

府兵们如狼似虎扑上来,沈家的家丁哪里抵得过,顷刻间便被制住。

沈昭被人按在地上,仍不甘地嘶吼:"顾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妹妹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顾珩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眼神轻蔑得像看蝼蚁。

"她看上我,是她的福气。"

言罢,他再未施舍一个眼神,带着人径直往西山祖坟去了。

6

西山,顾家祖坟。

我的棺椁已经被下人抬了出来,孤零零地放在一旁。

原本属于我的那个位置,已经被清理干净,等待着它新的主人。

顾珩站在墓穴前,神情肃穆。

他亲自拿起铁锹,为林清嫣的墓穴铲了第一抔土。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默默地看着。

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

是顾家的几位族老,拄着拐杖,在家人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顾家的三叔公,辈分最高,也是族里最重规矩的老人。

“顾珩!你给我住手!”

三叔公声如洪钟,虽然年迈,但威严不减。

顾珩停下动作,微微皱眉:“三叔公,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我顾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三叔公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自古以来,只有夫死妻再嫁,哪有发妻尸骨未寒,就急着另娶,还要将发妻刨坟掘墓的道理!你这是要让天下人戳我顾家的脊梁骨!”

顾珩面不改色:“三叔公,此事我已请了圣旨,合乎情理,不算法外。”

“圣旨?圣旨也大不过祖宗家法!”

三叔公怒道,“沈氏晚月,是我顾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牌位入了祠堂,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鬼!你想让她迁坟,除非她犯了七出之条!”

“七出之条?”

顾珩冷笑一声,那笑意里充满了嘲讽,“她倒是没犯。不过,我与她成婚十年,夫妻缘薄,感情淡漠,形同陌路。这样的关系,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为真正心爱之人正名吗?”

他这番话,等于是在向族人宣告,我和他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空壳。

族老们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毕竟,夫妻感情这种事,外人确实不好评判。

三叔公沉着脸,盯着顾珩看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口说无凭。你说夫妻缘薄,那总得有个凭证。”

他指着我那口停放在一旁的棺材,一字一顿地说道:“开棺,验身!”

7

“开棺验身”四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对于一个已逝的女子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只有在女子被怀疑与人私通,败坏门风的情况下,夫家为了撇清关系,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验明其贞洁。

我父亲和兄长当场就炸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沈昭挣脱束缚,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我妹妹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开棺验尸来羞辱她!我跟你们拼了!”

父亲也气得嘴唇发紫,指着三叔公,颤抖着说:“我女儿一生清清白白,行的端坐得正!你们凭什么这么污蔑她!”

三叔公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顾珩:“顾珩,不是我们要羞辱她。是你做的事,已经将顾家的颜面置于火上烤。你若想让清嫣姑娘名正言顺地入祖坟,就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严厉:“我们要知道,沈氏晚月,她到底有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她与你十年婚姻,究竟是不是有名无实,以至于让你如此厌弃!”

这话里的潜台词很明显。

如果我和顾珩只是感情不和,那将我迁坟,终究是顾珩理亏。

但如果能证明我这个妻子“名不副实”,甚至有什么“不贞”的行径,那顾珩的行为,就有了可以被理解的理由。

这是族老们在情理和规矩之间,给顾珩找的最后一个台阶。

只要证明我“有问题”,那他们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顾珩的荒唐行径,保全顾家的颜面。

8

我看着顾珩。

我很好奇,他会怎么选。

他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十年来,他从未踏入过我的房门一步。

他知道我清清白白,守了十年活寡。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免去我这场死后的羞辱。

他会吗?

他会为了我,顶撞看重规矩的族老吗?

顾珩沉默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那冰冷的棺椁上,眼神复杂,晦暗不明。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同意,开棺验身。”

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在瞬间被震碎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为他付出一生,死后还要被他作践的男人。

他为了给他的白月光一个名分,为了给他自己的薄情寡义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竟然……竟然同意了如此羞辱我的方式。

父亲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血,瘫倒在地。

“爹!”

兄长沈昭撕心裂肺地喊着,冲过去扶住父亲。

顾珩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冷漠地批准了对我最后尊严的践踏。

原来,在他心里,我连一个死人的体面,都不配拥有。

9]

为了保证“公平”,三叔公特地从京城最有名的“仵作行”里,请来了一位年过花甲的女入殓师,人称“秦婆婆”。

秦婆婆在这一行干了四十年,经验丰富,为人正直,从不偏袒。

由她来验身,最是公允。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我的棺椁被抬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帷帐之中。

秦婆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衣,净了手,走进了帷帐。

顾家族老,我父亲和兄长,以及顾珩,都站在帷帐外,神情各异地等待着。

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兄长沈昭死死地瞪着顾珩,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顾珩却是一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篤定。

是了,他篤定。

他篤定我与他十年无夫妻之实,这是一个众所周知,却无人敢言说的秘密。

他篤定开棺验身后,结果只会证明他所言非虚——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空壳。

这样,他便更能理直气壮地将我踢开,迎他的白月光入门了。

我飘在帷帐上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如何一步步,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

10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帷帐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外面的众人,开始有些焦躁不安。

三叔公皱着眉,不时地朝帷帐里看去。

顾珩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影在冬日的阳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看起来很有耐心,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已预知的结果。

只有我知道,帷帐里的秦婆婆,此刻是何等的震惊。

我看见她揭开了盖在我身上的白布,看见她苍老而布满褶皱的手,落在了我的手臂上。

然后,她的手顿住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右臂内侧,那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痣。

守宫砂。

秦婆婆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做了一辈子入殓师,为无数女子整理过遗容。

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一个嫁为人妇十年,官至一品丞相的夫人,手臂上,竟然还留着象征女子贞洁的守宫砂。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秦婆婆的手开始颤抖,她反复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可那点朱红,依旧顽固地烙印在我的肌肤上,鲜艳得刺眼。

十年婚姻,有名无实。

不,这已经不是有名无实了。

这是……守了十年活寡啊!

秦婆婆的脸上,血色尽褪。

她看着我平静安详的遗容,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悲悯。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这位丞相夫人,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里,过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孤苦无依、形同囚徒的生活。

11

帷帐外的等待,变得愈发漫长。

顾珩的眉头,终于微微蹙起。

“怎么回事?验个身需要这么久吗?”

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三叔公也觉得有些蹊跷,正要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帷帐的帘子,被一只颤抖的手,猛地掀开了。

秦婆婆脸色煞白地走了出来,她的眼神空洞,脚步虚浮,仿佛受了巨大的惊吓。

“秦婆婆,结果如何?”

三叔公立刻上前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婆婆的身上。

顾珩也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秦婆婆没有回答三叔公的话,她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震惊、愤怒和怜悯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顾珩。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

“婆婆?”

顾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声音冷了几分,“到底怎么了?”

秦婆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她没有直接说出结果,而是反问了顾珩一个问题。

“顾相……您与夫人,成婚……多少年了?”

顾珩眉头皱得更深了:“十年。这与验身有何关系?”

“十年……”

秦婆婆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里的悲悯更深了。

她突然笑了,那笑声凄厉而悲凉,在这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

“呵呵……十年……好一个十年啊!”

她猛地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向顾珩,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向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顾相!你与夫人成婚十年,你可知……你可知她……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12

“完璧之身”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整个山谷,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声,鸟鸣声,所有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叔公愣住了。

族老们愣住了。

我父亲和兄长,也愣住了。

他们脸上的愤怒和悲伤,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震惊所取代。

十年夫妻……仍是完璧?

这怎么可能?

这比“开棺验身”本身,还要荒唐,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顾珩脸上的平静,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座石雕。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秦婆婆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老身说,相爷您的夫人,沈氏晚月,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尚在!”

“老身为无数女子入殓,从未看错过!”

“她嫁你十年,为你操持家业,为你孝敬公婆,为你耗尽心血,至死……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顾相!”

秦婆婆的声音,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顾珩的心上,“你让她守了十年活寡啊!”

“轰——”

顾珩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石碑上,发出一声闷响。

守宫砂……还在?

怎么可能……

他明明……他明明记得……

13

顾珩的记忆,被猛地拉回到了十年前的新婚之夜。

那晚,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婚房。

红烛高照,喜字刺眼。

我穿着大红嫁衣,安静地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红盖头。

他没有去掀那盖头。

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说:“沈晚月,你记住。我娶你,只是为了给我母亲一个交代。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清嫣。”

“从今往后,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管好你的后宅,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他便转身去了书房。

那一夜,他让新婚的妻子,独守空房。

从那以后,他再也未踏足过我的房间。

他以为,这就是我们关系的全部。

他以为,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挂名的“顾夫人”。

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冷落我,无视我,甚至在我死后,毫无愧疚地要将我踢出顾家。

因为在他看来,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他给了我富贵,我给了他安宁。

两不相欠。

可他忘了。

不,他不是忘了,他是从来没有在意过。

这场交易里,他付出的只是一个虚名。

而我,付出的,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清白和尊严。

14

“不可能……这不可能……”

顾珩失神地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十年来的荒唐与可笑。

它将他引以为傲的“深情”和“坚守”,彻底撕碎,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

却原来,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在为他所谓的“婚姻”,守了整整十年的活寡。

这是一种怎样的羞辱?

这不只是对他个人的羞辱,更是对他引以为傲的顾家门楣的羞辱!

当朝一品丞相,娶妻十年,却不曾同房。

这要是传出去,他顾珩,他顾家,将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他会成为人们口中那个“无能”或者“有隐疾”的男人!

比起这个,之前所谓的“薄情寡义”,简直不值一提!

“我不信!”

顾珩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人,疯了一样地冲向帷帐,“我要亲眼看!我要亲眼看!”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掀开帘子,冲到了我的棺椁前。

15

棺盖已经被打开。

我安静地躺在里面,面容祥和,仿佛只是睡着了。

顾珩的目光,颤抖着,落在了我的右臂上。

那里,衣袖被挽起,露出了我洁白如玉的手臂。

而在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一点殷红的朱砂,如同一滴凝固的血泪,灼痛了他的双眼。

真的是守宫砂。

鲜红,刺目,像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啊——”

顾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双腿一软,竟狼狈地跪倒在了我的棺椁前。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触碰那点朱砂,手指却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承受着千钧之重。

十年……

这十年间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我想起我第一次为他打理书房,不小心碰倒了林清嫣的画像,他对我怒目而视,罚我跪在雪地里一个时辰。

我想起我为了讨好他,学着林清嫣的口味,为他洗手作羹汤,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汤碗挥落在地。

我想起有一年他生了重病,高烧不退,我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前三天三夜,他醒来后,看到我,却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想起我为了帮他巩固在朝中的地位,动用我沈家的全部财力,为他铺路搭桥,他却只当我是在为自己“顾夫人”的地位投资。

我想起……

无数的画面,无数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都变得清晰无比。

我的忍耐,我的付出,我的顺从,我的不争不抢……

在他看来,是我的本分,是我的麻木,是我没有感情。

可直到今天,直到我死后,直到这颗小小的守宫砂被公之于众,他才恍然大悟。

那不是麻木。

那是被伤透了心之后的绝望。

那不是没有感情。

那是一个女人,在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一场名存实亡的婚姻,去维护他顾家最后的体面!

而他,亲手将这份体面,撕得粉碎!

16

整个西山,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堂堂丞相,跪在一个被他贬斥的亡妻棺前,痛哭失声。

这画面,太过震撼,太过颠覆。

三叔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拄着拐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他本意是想给顾珩一个台阶下,逼他承认夫妻感情不和,好让迁坟的事显得不那么突兀。

谁能想到,竟然会验出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这已经不是台阶了。

这是把顾珩,把整个顾家,都架在了火上烤!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三叔公仰天长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栽倒在地。

族老们也是面如死灰。

完了。

这下全完了。

顾家的百年清誉,今日,算是彻底毁在了顾珩的手里。

我那老实的父亲,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爆发出惊天的悲恸。

他踉踉跄跄地扑到我的棺椁前,看着我手臂上那点朱砂,老泪纵横,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女儿……我的晚月啊……”

“爹对不起你……爹没有保护好你……”

“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跟爹说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兄长沈昭,这个七尺高的汉子,此刻也跪倒在地,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他终于明白,他那温柔娴静的妹妹,在这十年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不是富贵荣华的丞相夫人。

那是一场长达十年的凌迟。

17

顾珩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我手臂上那点刺目的红。

那点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烙在他的心上,烙在他的骨髓里,让他痛不欲生。

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他想起我嫁给他的时候,不过十六岁,正是如花的年纪。

那时的我,眼眸里还带着少女的羞涩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想起她第一次笨拙地为他整理衣冠,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脖颈,会羞得满脸通红。

他想起她会在他深夜从宫里回来时,永远为他留一盏灯,一碗热汤,尽管他从未喝过一口。

他想起她的身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的?

好像是五年前,为了帮他应对政敌的弹劾,她三天三R夜没合眼,翻遍了所有的卷宗,终于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时常咳嗽,脸色也总是苍白的。

可他从未关心过。

他觉得,那是她自找的。

她那么努力,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顾夫人”的位子。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一个守着活寡的女人,需要用命去保住一个虚名吗?

她不是为了“顾夫人”的位子。

她是为了他顾珩!

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固执地,爱着他。

而他,又是怎么对她的?

冷漠,无视,羞辱,践踏。

甚至在她死后,还要将她最后一点尊严,剥夺得干干净净。

“我……我做了什么……”

顾珩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重,他的嘴角,立刻就渗出了血丝。

可他感觉不到疼。

脸上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那是一种被活生生撕裂,再用盐水反复搓洗的剧痛。

悔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18

“顾珩!”

一声怒吼,将顾珩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是兄长沈昭。

他通红着双眼,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过来,一拳就将顾珩打翻在地。

“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妹妹的命来!”

沈昭疯了一样,骑在顾珩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十年!你让她守了十年活寡!你还是不是人!”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我妹妹那么好……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啊!”

沈昭一边打,一边哭,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顾家的府兵想上来拉,却被三叔公一个眼神制止了。

“让他打。”

三叔公闭上眼,满脸疲惫,“他该打。”

顾珩没有反抗。

他就那么躺在地上,任由沈昭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身体的疼痛,反而让他混乱的心神,有了一丝丝的清明。

他活该。

他确实该打。

他甚至觉得,这点疼痛,根本不足以赎他罪孽的万一。

他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一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

19

这场闹剧,最终以顾珩被打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而告终。

沈昭打累了,哭累了,最后被我父亲扶着,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临走前,父亲看着顾珩,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失望。

“顾珩,你好自为之吧。”

这是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顾家族老们也纷纷离去,他们看顾珩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家族的罪人。

西山上,只剩下顾珩,和他手下的府兵,以及我那口大开的棺椁。

原本为林清嫣准备的空旷墓穴,此刻看来,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嘴巴。

“相……相爷……”

一个亲信小心翼翼地上前,“这……这冥婚……”

“滚!”

顾珩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冥婚?

他还哪有脸举办什么冥婚?

他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所谓的对林清嫣的深情,在“守宫砂”这三个字面前,变得不堪一击,荒唐可笑。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论爱情?

他连做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和尊重,都没有尽到。

20

顾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走到我的棺椁前,再一次,深深地看着我。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他突然想起,我好像一直都很白,没什么血色。

他以前觉得,是我天生体弱。

现在他才明白,那是一个人长期心情郁结,气血不畅所致。

是啊,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守着一座冰冷的牢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气血怎么可能通畅?

他的心,又是一阵绞痛。

他颤抖着伸出手,这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脸颊。

冰冷。

没有一丝温度。

他永远地失去我了。

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的时候,他永远地失去我了。

“晚月……”

他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悔恨和痛苦。

“对不起……”

“对不起……晚月……”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我的脸上。

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飘在空中,冷漠地看着他。

顾珩,你的道歉,太迟了。

21

那一天,顾珩没有回府。

他就那么跪在我的棺椁前,从日上三竿,跪到繁星满天。

他谁也不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痴痴地看着我。

府兵们不敢劝,也不敢走,只能远远地陪着。

夜里,山风刺骨。

他穿着单薄的官服,浑身早已冻得僵硬,嘴唇发紫,可他浑然不觉。

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我们这十年的过往。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

他想起来,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亲手为他做了一件狐裘大氅。

我捧着大氅,满心欢喜地送到他书房,他却连看都未看,冷冷地说:“我不喜欢这些奢靡之物,拿走。”

后来,他看见那件大氅,穿在了看门老伯的身上。

他还曾嘲笑我,说我一个丞相夫人,竟把如此名贵的衣物送给下人,简直不知体统。

现在他才明白,我不是不知体统。

我是被他伤透了心,宁愿将自己的心血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愿再看到它,触景伤情。

他还想起,林清嫣的忌日,他总会把自己关在书房,喝得酩酊大醉。

每一次,都是我,默默地走进去,为他收拾残局,为他擦拭身体,再将他扶到床上。

他一直以为,那是下人做的。

因为每一次他醒来,我早已离开,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从未想过,那个在他醉酒后,默默照顾他的人,会是那个他最厌恶,最不想看见的妻子。

他究竟……错过了多少?

他究竟……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顾珩不敢想。

他怕自己会疯掉。

22

第二日,天还未亮。

顾珩终于动了。

他站起来,双腿早已麻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他扶着棺椁,对着身后的亲信,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声音嘶哑,却不容置喙。

“传令下去,取消与林氏的冥婚,所有相关事宜,全部撤掉。”

“将……将林姑娘的棺椁,妥善安葬于林家祖坟,所需费用,由我一力承担。”

“将府中所有为冥婚准备的红绸喜字,全部换成白幡素缟。”

“以……以最高规制,为夫人,重新举办丧仪。”

亲信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顾珩猛地回头,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听不懂吗!?”

“是……是!属下遵命!”

亲信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去传令了。

顾珩转回头,重新看向我。

他伸出手,想要为我理一理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

可他的手,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触碰我?

他慢慢地收回手,攥成了拳。

“晚月,”他低声说,像是在对我,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你放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羞辱你。”

“我欠你的,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23

顾家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变了。

满府的红,变成了刺眼的白。

原本为林清嫣准备的冥婚大典,变成了一场规模空前盛大的丧礼。

主角,是我,沈晚月。

顾珩亲自为我扶灵,将我的棺椁,从西山,一路迎回了顾府的正厅。

他为我守灵。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我的灵前,一动不动,像一座望妻石。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所有人都看不懂顾相这番操作。

前几日还要为白月光掘妻坟,闹得满城风雨,怎么一转眼,又开始对亡妻情深义重起来了?

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有说顾相是被沈家逼的。

有说顾相是良心发现。

更有甚者,将西山验身那日的惊天秘闻,添油加醋地传了出来。

“听说了吗?丞相夫人嫁入顾家十年,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顾相他……”

“嘘……小声点!据说顾相有隐疾,根本不能人道!所以才冷落发妻,只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作贱沈夫人,这是恼羞成怒,怕秘密被发现啊!”

流言如野火,烧遍了整个京城。

顾珩从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有隐疾”的可怜虫。

他引以为傲的尊严和名声,在这一刻,被彻底踩进了泥里。

24

顾珩听到了这些流言。

是从他最信任的幕僚口中听到的。

幕僚劝他:“相爷,流言可畏啊!您必须站出来澄清!否则……您的声誉,您的仕途,就全完了!”

澄清?

他要如何澄清?

说自己没有隐疾?

那又要如何解释,我那颗鲜红的守宫砂?

说自己是为了白月光守身?

那他置我这个发妻于何地?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身边十年,竟比不上一个死人?

这更是坐实了他凉薄无情的罪名。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他亲手为自己布下的,无解的死局。

他无论怎么选,都是错。

他无论怎么解释,都是一个笑话。

顾珩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由他们说去吧。”

他摆了摆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认命。

这是他的报应。

是他该受的。

他亲手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如今,他的尊严,也被人踩在了脚下。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25

我的葬礼,办得风光无限。

出殡那日,万人空巷。

顾珩一身重孝,亲自扶着我的灵柩,从顾府,一直步行到西山。

他的脸色,比我身上的孝衣还要白。

身形消瘦,眼窝深陷,短短几日,他仿佛老了十岁。

他将我,重新安葬在了那个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他亲手为我立碑。

碑上,刻着——“爱妻沈氏晚月之墓”。

下方,是他的落款——“夫,顾珩。”

“爱妻”二字,何其讽刺。

我活着的时候,他吝于给我一丝温情。

我死了,他却要用这两个字,来粉饰他的悔恨,来慰藉他那颗备受煎熬的心。

顾珩,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看着他,看着他摩挲着冰冷的墓碑,泪流满面。

我的心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哀。

为我,也为他。

我们这十年,究竟算是什么?

一场从头到尾的错付,一场无人能懂的悲剧。

26

安葬了我之后,顾珩把自己关在了我的院子里。

就是那个被他拔掉了梅树,种上了海棠的院子。

他遣散了所有的下人,每日只让春纷送些简单的饭菜进去。

春纷脸上的伤已经好了。

顾珩曾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

春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从那以后,她对顾珩,再也没有过好脸色。

送饭,收碗,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顾珩也不在意。

他每日坐在院子里,对着那株新栽的海棠发呆。

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让人把我所有的遗物都搬了回来,一件一件,仔仔细-细地整理。

他翻看我写的诗稿,读我做的女红,甚至连我用过的账本,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他似乎想通过这些冰冷的东西,去重新认识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我。

他越是了解,心就越痛。

他发现,我的诗稿里,写的全都是求而不得的苦闷和对他的爱恋。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发现,我做的每一件衣服,尺寸都和他分毫不差。

他发现,我打理的账本,每一笔都清清楚楚,甚至连他偶尔接济同僚的支出,我都细心地用红笔标注出来,从未入过公账。

我为他做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而他,从未看见。

27

一日,他在整理我的首饰盒时,发现了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只有一件东西。

一只小小的,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头小鸟。

那只小鸟,顾珩认得。

那是他十六岁那年,亲手雕刻的。

那一年,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尚未背负家仇国恨。

他与林清嫣在庙会游玩,看到一个卖木雕的小摊,他一时兴起,便买了一块木头,为林清嫣雕了这只小鸟。

可林清嫣并不喜欢。

她说,她喜欢的是珠光宝气的首饰,而不是这粗糙的木头玩意儿。

他当时有些失落,随手便将那只小鸟丢在了路边。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被他丢弃的小鸟,竟然会被我捡到。

而且,被我珍藏了这么多年。

顾珩拿着那只小鸟,手抖得不成样子。

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日庙会,他丢掉小鸟,转身离去时,似乎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在他身后,弯下了腰。

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不就是年少的我吗!

原来,那么早……那么早,我就已经……

顾珩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一直以为,我嫁给他,是沈家的安排,是为了荣华富贵。

他从来不知道,这场婚姻的背后,还藏着一个少女,长达数年的,卑微而执着的暗恋。

28

“噗——”

一口鲜血,从顾珩的口中,猛地喷出。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手中的木头小鸟,滚落在地。

顾珩病了。

病得来势汹汹。

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嘴里胡乱地喊着我的名字。

“晚月……晚月……别走……”

“晚月,我错了……”

“是我不好……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太医来了好几拨,都束手无策。

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我的心药,已经死了。

顾老夫人守在儿子的床边,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听着他声声泣血的呢喃,泪水涟涟。

“痴儿……痴儿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知道,她的儿子,这次是真的,被毁了。

29

顾珩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他好像活在了自己的幻觉里。

他总能看见我。

看见我穿着嫁衣,坐在床边等他。

看见我端着热汤,站在书房门口,对他微笑。

看见我坐在院子里,补他那件被他不小心划破的官服。

他会对着空气说话。

“晚月,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晚月,这海棠开得不好,不如……我们还是把梅树种回来吧。”

“晚月,你看,这是我新给你雕的小鸟,你喜欢吗?”

春纷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只是冷眼旁观。

她从不戳破他的幻觉。

她觉得,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让他永远活在悔恨和求而不得的痛苦里,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30

顾珩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丞相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皇帝念及他过往的功劳,准他告病还乡,保留了爵位。

他离开了京城,回到了江南老家。

他没有再娶。

也没有纳妾。

他就守着我的牌位,和我那些冰冷的遗物,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他开始学着我的样子,打理院子,学着我的喜好,吃清淡的食物。

他甚至开始学着写诗。

写的,全都是关于我的。

可他写得并不好。

那些诗句,干巴巴的,没有一丝灵气。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如今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我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活成了我的样子。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大仇得报的快感?

并没有。

我只觉得,可悲。

我们两个人,都活成了一场悲剧。

31

一年后,江南的冬天。

又是一个初雪日。

顾珩的病,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和我死前的情景,何其相似。

他让人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他想看看外面的雪。

他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眼神涣散,似乎在透过这场雪,看着什么人。

“晚月……”

他轻声呢喃,“下雪了……冷不冷?”

“我把狐裘……给你拿来了……”

他伸出手,在空中徒劳地抓着。

我飘在他的床边,看着他枯瘦如柴的手。

曾几何时,这双手,也曾指点江山,搅动风云。

如今,却连抓住一片雪花的力气,都没有了。

“晚月……”

“对不起……”

“黄泉路上……你等等我……好不好?”

“这一次……换我……来找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终,归于沉寂。

他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

眼睛,却还固执地,望着窗外的方向。

他死了。

死在了我离开他的一年后,同一个日子。

32

顾珩的死,并没有在世间引起太大的波澜。

一个失势的丞相,早已被人遗忘。

遵照他的遗愿,顾家的人,将他的棺椁,运回了京城。

他要与我,合葬在一起。

我看着他们的棺木,并排放在墓穴之中。

生前未曾同衾,死后,却要同穴。

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的魂魄,在看到这一幕后,开始变得透明。

尘世间的恩怨,纠葛,似乎都离我远去了。

我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

好像……都不重要了。

我只觉得累了。

这十年,太累了。

爱一个人,太累了。

我想,我也该放下了。

结局

魂魄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束光。

光的尽头,是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兄长。

他们朝我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笑了。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还有爱我的家人。

我转身,不再回头看那冰冷的墓穴一眼。

顾珩,如果有来生,愿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应该是……各自安好吧。

我们这样的人,又谈何欢喜呢?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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