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霓裳羽衣曲奏响的盛唐,杨玉环身着云想衣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那是霓裳羽衣曲奏响的盛唐,杨玉环身着云想衣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她被李隆基捧在掌心,权势滔天,却夜夜惊梦。
梦里,永远是那株清冷的红梅,以及那双淡然的眼眸——梅妃江采萍。
世人皆知杨贵妃美艳倾城,却无人知她心底藏着一根毒刺。
那毒刺并非权力的威胁,而是对一个失宠之人,近乎病态的忌惮。
她不明白,李隆基明明将所有荣耀都给了她,为何始终留着一处无人能触及的角落,独属于那个被他亲手幽禁、却从未被遗忘的女人。
直到她发现李隆基那个隐秘的喜好,才明白,有些爱,是盛大的烟火,而有些爱,却是浸入骨髓的毒药。
01
贵妃的盛宠与清冷的角落
华清宫的温泉水汽终年不散,弥漫着浓郁的硫磺香,也弥漫着杨玉环身上馥郁的玫瑰香。
她斜倚在池边,任由宫女们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肌肤,那肌肤如凝脂般洁白,在水汽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无疑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自从她以寿王妃的身份被接入宫中,又经过漫长的等待和运作,最终成为贵妃,唐玄宗李隆基对她的宠爱就如同喷薄而出的火山,炽烈而毫无保留。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为了她爱吃的一口岭南荔枝,多少人马星夜兼程,累死在路上。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大唐天子的心弦。
然而,这份极致的盛宠,并未能让她夜夜安枕。
"贵妃娘娘,今日陛下在东华门外为您新修的望月台已竣工了,那琉璃瓦片,据说用了整整五十万两银子。"贴身侍女玉簪献媚地禀报着。
杨玉环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并未显出多大的惊喜。
"东华门外?"她轻声问,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的绵软与娇媚。
"正是。陛下说,那儿是长安城里能望见月亮最圆、最亮的地方。"
杨玉环轻轻拨弄了一下水面,水波荡漾,将她绝美的容颜揉碎。
"是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那地方,离冷宫近吗?"
玉簪的脸色瞬间僵硬,连忙跪下:"娘娘,您、您这是说哪里话。那地方离兴庆宫最近,离冷宫……隔着好几重宫墙呢。"
冷宫。
一个讳莫如深的词语。
但凡提及,指的便是兴庆宫东南角那处废弃已久的院落——梅园。
那里住着一位被幽禁了数年,却从未被真正遗忘的女人:梅妃,江采萍。
梅妃,一个来自遥远南方的女子,以其清雅绝俗的容姿和非凡的才情,在杨玉环入宫前,曾是李隆基的"清丽仙子"。
她爱梅,院中种满了各种梅花,李隆基便赐她"梅妃"的封号。
杨玉环清楚地知道,自从自己入宫后,梅妃便被打入冷宫,李隆基再未踏足。
她亲眼看着李隆基将象征梅妃的梅花盆景砸碎;她也亲耳听着李隆基对她的誓言,说她才是他唯一的爱人,是他的解语花。
可为何,每当夜深人静,她发现李隆基总会盯着空中的月亮发呆时,她心底就会生出一种蚀骨的寒意?
"玉簪,去,把我那套最新的蜀锦霓裳拿来。"杨玉环起身,裹上轻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拥有了李隆基的一切,金银、权势、宠爱,可她无法拥有李隆基的过去,更无法将那段过去彻底抹去。
她知道,梅妃的存在,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精神上的侮辱。
她像一面不合时宜的镜子,照出她杨玉环的盛宠,不过是烈火烹油的俗世欢愉。
她要确保,那个女人,连呼吸都不能影响到她。
"娘娘,您别多想。那梅妃不过是个阶下囚,她连院门都出不去,难道还能影响您吗?"玉簪战战兢兢地劝慰。
"阶下囚?"杨玉环冷笑一声,梳妆镜里映出她艳绝天下的脸庞,"如果真是阶下囚,陛下为何不赐她一杯毒酒,永绝后患?他给了我至高无上的宠爱,却独独吝啬了这一份‘彻底’。"
李隆基对梅妃的态度,始终是模糊的,矛盾的。
他幽禁她,却又允许她活着;他远离她,却又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这种矛盾,让杨玉环感到恐慌。
因为她知道,李隆基是爱梅妃的,爱到了一个旁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她决定,亲自去探探那座"冷宫"的底细。
02
清欢与俗世的对立
三月的长安,春光烂漫,但兴庆宫东南角的梅园,却依然带着一种萧瑟的清冷。
这里的梅花花期已过,只留下满地的残瓣和青翠的枝叶。
杨玉环带着玉簪,身着最华贵的宫装,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般,踏入了梅园。
守门的侍卫见到贵妃驾到,吓得立刻跪地叩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院落不大,但很雅致,一切都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院中有一方小小的荷塘,池边立着一块太湖石,石上刻着"清欢"二字。
杨玉环的目光钉在了那两个字上。
"清欢……"她轻声念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她知道,这是当年李隆基亲笔所题,赞赏梅妃的淡泊心性。
"贵妃娘娘,奴婢去叫她出来迎接您。"守门的侍卫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必。"杨玉环抬手制止,"本宫今日只是随意逛逛。"
她绕过影壁,终于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梅妃。
江采萍正在廊下抚琴。
她的衣着朴素,仅是一袭素白的长裙,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但那份清丽与淡然,却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般。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但眉宇间的清冷与傲气,却分毫未减。
琴声如流水,清澈而悠远,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与杨玉环常听的《霓裳羽衣曲》那种盛大、热烈的歌舞之音截然不同。
杨玉环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
她承认,这琴声很美,美得让人心底升起一种宁静,但这种宁静,恰恰是她最痛恨的。
这种清淡,意味着李隆基在她这烈火般的爱中,还需要一个地方去"清心寡欲"。
一曲终了,江采萍缓缓抬起头。
她的目光平静地看向杨玉环,没有嫉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畏惧,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不相干的访客。
"见过贵妃娘娘。"她的声音也如琴声一般,清冷而悦耳。
杨玉环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意:"梅妃妹妹,许久不见。你这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谢娘娘关心。"江采萍站起身,不卑不亢,"清闲自在,是陛下给的恩典。采萍别无所求,唯愿陛下安康。"
"安康?"杨玉环嗤笑一声,"陛下何须你来许愿?他日日夜夜,都在为本宫的喜乐而奔波,忙碌得很。"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本宫今日来,是想看看你,究竟凭什么,让陛下如此挂念。"
江采萍微微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娘娘误会了。陛下没有挂念采萍。采萍只是这宫中一株开败的梅花,陛下早已移情别恋,宠爱娘娘。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事实?"杨玉环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如果陛下真的移情别恋,为何不直接赐你毒酒?你以为你活着,能给本宫带来什么威胁吗?本宫要的,是永绝后患。"
江采萍迎着她的目光,眼神中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
"娘娘,陛下不杀我,并非因为爱我。"
杨玉环心头一震,追问:"那是为何?"
"因为采萍,是陛下的……‘药’。"江采萍轻启朱唇,说出了一个让杨玉环摸不着头脑的词语。
"药?"
"对。他是九五之尊,身处俗世,却心系清雅。他需要采萍这种清冷的存在,来提醒他,在这无边无际的权势和欲望中,还有一方净土。"江采萍淡淡地说,"娘娘,您是他的美酒,是他的华服,是他的盛世。但您永远成不了他的‘清欢’。"
杨玉环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
她本想来羞辱和威慑,却反被对方的淡然刺痛。
她强压下怒火,冷冷道:"清欢?本宫看你,不过是个酸腐的文人。这天下,谁能抵挡住帝王的宠爱?本宫能给陛下的,是这世间极致的欢愉,你那所谓的清欢,不过是寂寞的自欺欺人罢了!"
说完,她拂袖而去,不愿再多看那片清冷的梅园一眼。
但梅妃那句"药"和"清欢",却像两根细针,扎在了杨玉环的心头。
她知道,这绝非梅妃的自大,而是她了解李隆基的弱点。
03
模仿与失败的代价
回到华清宫,杨玉环开始疯狂地模仿。
既然李隆基需要"清欢",她就要把"清欢"以最华丽的方式呈现出来。
她开始尝试学习梅妃所擅长的技艺。
"去,找最好的琴师来!本宫要学《广陵散》!"杨玉环命令道。
但杨玉环天性热烈,她的指法带着一种盛大的奔放,缺少梅妃那种内敛的禅意。
她弹奏出来的古琴曲,也如同她的人一样,艳丽有余,清雅不足。
李隆基来看她练琴时,只是微笑着摇头。
"玉环,你何必学那些清苦的技艺?"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你的美,在你的舞蹈,在你的歌声,在你的热情似火。朕要的是你的娇媚,不是那些故作清高的风雅。"
杨玉环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但面上仍维持着笑容:"陛下,臣妾只是想多一些技艺,能更好地陪伴您。"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李隆基将她拥入怀中,叹息道,"那些诗词曲赋,不过是朕年轻时的一点雅兴,如今,朕更爱看你跳《霓裳羽衣》。"
他将"雅兴"与"爱"分得清清楚楚。
杨玉环不甘心。
她又开始模仿梅妃的衣着和妆容。
她换下华丽的蜀锦,穿上素色的杭绸,只戴了一根白玉簪。
她故意收敛笑容,摆出一副清冷淡漠的姿态。
当她以这副"清雅"的模样出现在李隆基面前时,李隆基大笑起来。
"玉环,你这是做什么?学那道姑吗?"他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戏谑,"朕不喜欢你故作清高,你本就该是这世间最盛大的牡丹,何必去模仿那山谷中的野梅?"
李隆基命人立刻为她换上艳丽的宫装,并亲自为她涂上胭脂,将她打扮得珠光宝气,才满意地笑了。
"这才对。"他满足地说,"杨玉环,你当是这盛唐的极致,极致的美艳,极致的奢华,极致的爱欲。你的一切,都该是热烈的。"
杨玉环终于明白了。
她和梅妃,根本就是李隆基心中两个极端的需求。
李隆基将她塑造成了盛唐繁华的象征,将所有物质的、世俗的、热烈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
而梅妃,则是他留给自己的一方精神自留地,用来承载他心中那一点点对清雅、对简朴的向往,以及他对过去岁月的追忆。
杨玉环可以取代梅妃在李隆基身边的位置,但永远无法取代梅妃在他心底的那个"符号"的位置。
这让她更加焦躁。
她不能允许李隆基有任何精神上的"出轨"。
"玉簪,你去查。"杨玉环眼神阴沉,"查清楚,陛下有没有私下派人给梅园送东西?送的都是些什么?"
玉簪很快带回了消息,语气里带着惊恐:"娘娘,陛下确实派人送东西。但送去的不是金银,也不是衣物,而是一些……奇怪的物件。"
"奇怪?"
"是,都是些梅花相关的。前些日子,陛下命工匠寻了上好的沉香木,雕刻了一株永不凋谢的梅花盆景,亲手送了过去。"
杨玉环的脸色骤然铁青。
她想起了自己刚入宫时,李隆基为了表示对她的爱意,亲手砸碎了象征梅妃的梅花盆景。
现在,他却送了一株永不凋谢的沉香木梅花给梅妃。
这算什么?
是怜惜?
是忏悔?
还是……一种更深层的爱意?
杨玉环意识到,李隆基不仅没有遗忘梅妃,还在以一种隐秘而特殊的方式,维系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这种联系,比肉体的宠爱更危险,因为它直指灵魂的契合。
她必须采取行动,彻底斩断李隆基与梅妃之间的所有联系。
04
梅花坞的惊天秘密
杨玉环的嫉妒心如同野火般燃烧起来。
她不能容忍李隆基心中存在任何她无法控制的角落。
"玉簪,你去散布一个消息。"杨玉环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就说梅妃在冷宫中,日日夜夜写诗填词,言语中多有对陛下和本宫的不满,甚至暗藏诅咒。"
这个计策是狠毒的。
在帝王之家,任何对皇权的怨怼都是杀身之祸。
很快,流言传到了李隆基的耳中。
李隆基震怒。
他可以容忍梅妃清冷地活着,但绝不能容忍她心存怨恨,威胁皇权。
他当即下旨,将梅妃院中的所有纸笔墨砚全部收走,并加派了侍卫,严令江采萍不得再写一字。
杨玉环得意极了。
她终于成功地将梅妃从李隆基的精神世界中剥离了一部分。
然而,几天后,李隆基的态度又变得奇怪起来。
他虽然对杨玉环更加温柔体贴,但总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停留许久。
他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连玉环也不行。
杨玉环察觉到了异样。
李隆基的书房,她从未被限制进入,但最近,他似乎在书房里藏了什么秘密。
一个夜晚,李隆基因政务繁忙,宿在了太极殿。
杨玉环借口思念,偷偷潜入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盏幽暗的灯火。
杨玉环开始搜寻。
书架上是浩如烟海的奏折和典籍,并无异常。
她将目光投向了书桌。
书桌上摆着一卷未收好的画轴,旁边放着一个被打开的檀木盒子。
画轴上画着一幅盛开的红梅,画风清雅脱俗,一看便知是出自梅妃之手。
杨玉环咬紧牙关,果然,李隆基仍然在偷偷欣赏梅妃的画作!
她愤怒地将画轴扔在一旁,转而看向那个檀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杨玉环拿起一看,发现那不是诗词,而是一张张图纸,上面画着各种建筑的结构图。
图纸的最上方,赫然写着三个字:梅花坞。
梅花坞?
这是什么地方?
杨玉环仔细辨认,发现这图纸描绘的,竟然是一处极度隐秘的地下空间!
图纸显示,这个"梅花坞"位于兴庆宫最深处的假山群之下,结构复杂,设有重重机关,且有通风和采光设计,完全是一个可以居住的秘密居所。
杨玉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李隆基在秘密建造一个居所!
而且以"梅花"命名!
她颤抖着继续查看图纸,发现了一行小字批注,是李隆基的笔迹:
"采萍清瘦,厌恶俗世,此坞当效仿其居所梅园,然需更添雅韵,务必避开耳目,使之成为朕与采萍的……"
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模糊了,但杨玉环已经猜到了大半。
李隆基没有彻底放弃梅妃,他只是将她藏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更隐秘、更安全的地方!
杨玉环瞬间明白了李隆基的矛盾:他不能因为梅妃而影响自己的宠爱,所以他幽禁了她;但他又不能失去梅妃的"清欢",所以他为她建造了一个秘密的居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找到这个梅花坞,亲眼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以及,唐玄宗的那个"只有梅妃能满足的喜好",究竟是什么。
她将图纸悄悄收好,目光落在书桌角落的一个小巧的玉瓶上。
玉瓶里装着一种晶莹剔透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非是寻常的香料。
杨玉环拿起玉瓶,只觉那香气清冷而幽远,一闻之下,心神为之一振。
这绝非宫廷常用的沉香或玫瑰香。
正当她准备将玉瓶塞入袖中时,书房的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李隆基回来了!
杨玉环来不及多想,将玉瓶塞入怀中,迅速将书桌上的东西恢复原样,身形一闪,躲进了书房后方的暗格之中。
李隆基推门而入,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径直走向书桌,拿起那卷画轴和檀木盒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确认无误后,他才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好。
随后,他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
他走到书架前,不是去拿书,而是伸手,在书架的一个隐秘的角落,按下了某个机关。
"咯吱——"一声轻响。
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李隆基没有犹豫,抬步走了进去。
杨玉环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那条通道,必然就是通往梅花坞的入口!
她探出头,只见李隆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书架也自动合拢,恢复了原状。
现在,杨玉环面临着巨大的抉择。
她可以立刻离开,但她永远无法知道那个秘密。
她也可以冒险跟进去,彻底揭开李隆基心中最大的隐秘。
好奇心和嫉妒心驱使着她,她要亲眼看看,那个被李隆基藏起来的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来满足他那不可告人的喜好!
她摸了摸怀中的玉瓶,那清冷的香气似乎在指引着她。
杨玉环深吸一口气,迈向了书架。
她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但为了彻底击败梅妃,为了独占李隆基,她必须跳下去。
她伸出手,按下了李隆基刚才按下的那个位置。
"咯吱——"
书架再次缓缓移开,露出了幽深的通道。
杨玉环没有犹豫,身形一闪,钻进了黑暗之中。
05
地下梅花坞与帝王的偏执
通道内充满了潮湿的泥土气息,但很快,一股清幽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与杨玉环怀中玉瓶散发出的气味如出一辙。
杨玉环的心脏狂跳。
她沿着通道一路向下,通道的尽头,是一道厚重的石门。
石门没有上锁,但杨玉环知道,这是李隆基专门为梅妃设计的"囚笼",是只有他才能自由进出的地方。
她推开石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住了。
这不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而是一座精巧别致的地下行宫!
梅花坞占地不小,借着巧妙的通风和采光设计,整个空间显得明亮而柔和。
最令人震撼的是,坞内竟然种植着数十株梅花,此时正迎着光线,傲然开放。
杨玉环知道,这是工匠们利用地热和特殊的温室技术,在非花期强行催开的。
这个地下居所,完全是为了一人一花而建。
梅花坞的核心是一座水榭,水榭中,江采萍正安静地坐在桌案前,桌上摆着一盘棋局。
她不再是冷宫中那般形单影只的落魄,而是恢复了当年的清雅绝俗。
李隆基就站在她的对面,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对弈。
杨玉环躲在角落的屏风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嫉妒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
"陛下。"江采萍放下手中的棋子,声音平静,"您这几日政务繁忙,不该来此,以免被人察觉。"
"采萍,朕知道。"李隆基的声音带着少有的疲惫与温柔,"但朕若不来,便觉得这世间的烦嚣,压得朕喘不过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的,是杨玉环从未见过的、属于一个普通文人的落寞与清高。
"玉环的美艳,是盛大的,是张扬的,她将朕推向了这盛世的顶点。"李隆基慢慢坐下,拿起梅妃刚刚放下的棋子,把玩着,"但朕坐在那顶点上,却时常感到眩晕。"
"采萍,只有你这里,才能让朕找到一丝清净。朕需要你,需要这梅花坞。"
杨玉环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李隆基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梅妃是他精神上的避风港。
但这还不是全部的秘密。
李隆基忽然走到水榭的角落,拿起一个精致的香炉。
"采萍,你上次研制的‘寒香’,已经用完了。"李隆基轻声说,"朕今日来,就是想再取一些。"
江采萍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递给了李隆基。
"陛下,这‘寒香’,要用天山雪莲和南疆冰梅的露水,辅以特殊的药材,研磨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制成。"梅妃说,"它能宁心静气,化解烦忧,但不能多用。"
李隆基小心翼翼地收起琉璃瓶,眼中充满了珍视。
"朕知道。"李隆基叹息道,"天下人都以为朕爱马,爱歌舞,爱金银珠宝。但朕真正的喜好,只有你一人知晓。"
他转身,面向梅花坞中盛开的梅花,语气中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
"朕真正迷恋的,是这世间最极致的‘清’与‘冷’。"
杨玉环在屏风后,瞬间明白了李隆基那个"只有梅妃能满足的喜好"——他迷恋的是一种极致的清冷之美,和由这种清冷之美带来的精神上的麻醉与宁静。
杨玉环是烈火,是热烈。
李隆基宠爱她的美艳,但那是俗世的爱。
而梅妃,她本身就是一味"药",一种"寒香"。
梅妃能满足李隆基的,并非肉体上的欢愉,而是精神上的"清瘾"。
李隆基是帝王,他需要享受盛世的繁华,他需要杨玉环的美艳来点燃他的激情。
但盛世的繁华和无尽的激情,最终会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虚空感。
他需要梅妃的"寒香",需要她那清冷的气质,以及她能研制出的,带有特殊药理作用的香料,来平复他躁动不安、充满权欲和情欲的灵魂。
这种"寒香",杨玉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研制出来的。
杨玉环擅长的是热烈浓郁的合欢香、玫瑰香。
梅妃的"寒香",却能穿透一切俗世的浮华,直击李隆基内心深处对清净的渴望。
李隆基继续说道:"采萍,你可知道,朕为何当年要将你幽禁起来?"
江采萍淡然地摇了摇头。
"朕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的清冷。朕怕你被这宫廷的俗气沾染,怕你为了争宠,也变得和她们一样。"李隆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朕需要你永远是这清冷的梅妃,朕心底的这片净土,不能被亵渎。"
"朕将你藏在这里,就是要将你从俗世中剥离。只有在这里,你才能保持你的清冷,而朕也才能得到朕想要的‘药’。"
李隆基的偏执,让杨玉环感到一阵寒意。
原来,梅妃的失宠,并非是杨玉环的胜利,而是李隆基对她极致的"保护"与"利用"。
他将她打造成一个永恒的符号,一个只为他服务的精神工具。
杨玉环的嫉妒,此刻已经转化成了一种深刻的绝望。
她可以烧掉梅花坞,可以杀死江采萍,但她无法杀死李隆基心中的那份"清瘾",那份对清冷的偏执。
如果梅妃死了,李隆基只会将这份偏执转移到另一个清冷之物上,而她杨玉环,将永远是那个被嫌弃的"俗世"。
就在此时,李隆基忽然抬头,望向杨玉环藏身的屏风。
"谁?"他警觉地喝道。
杨玉环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她从怀中掏出那个玉瓶,猛地砸向地面!
"砰!"
玉瓶碎裂,瓶中的"寒香"瞬间弥漫开来,香气浓烈,比先前李隆基取走的那一瓶更加醇厚。
李隆基和梅妃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玉环!"李隆基认出了那玉瓶,也认出了躲藏在屏风后的杨玉环。
他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杨玉环缓缓走出,她的眼神复杂而痛苦,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决绝。
"陛下,臣妾只是想知道,您究竟藏了什么。"杨玉环声音颤抖,"现在臣妾知道了。您藏着您的精神,藏着您的过去,藏着您对俗世的厌倦。"
李隆基脸色铁青,他知道杨玉环已经发现了梅花坞的全部秘密,包括他那对"清冷"的病态迷恋。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李隆基怒吼,这是他从未对杨玉环展露过的愤怒。
江采萍看着杨玉环,眼神中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反而带着一丝怜悯。
"娘娘,您不该来。"梅妃轻声叹息。
杨玉环看着梅妃,笑了,笑得凄厉而悲哀:"是啊,我不该来。我以为我是陛下最爱的人,我以为我能满足他的一切。可到头来,我不过是他用来宣泄世俗欲望的工具,而你,才是他用来抚慰灵魂的良药。"
她指着地上碎裂的玉瓶:"这香,我拿走了。它只会让陛下想起我。现在,它碎了。陛下,您心底的‘清欢’,被我砸碎了。"
她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隆基。
"来人!将贵妃送回华清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梅花坞!"李隆基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帝王威严。
杨玉环被侍卫带走,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梅花坞。
那株株被强行催开的梅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娇艳,也更加讽刺。
她败了。
并非败给了梅妃的美貌或才情,而是败给了李隆基心底,那份对极致清冷的偏执。
她拥有了盛唐的全部,却永远无法得到李隆基的"清欢"。
06
贵妃的绝望与反击
回到华清宫,杨玉环并未像李隆基想象的那样哭闹。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艳丽的容颜。
"玉簪,去,把本宫所有的梅花图案的东西,全部烧掉。"她声音平静,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她知道,李隆基不会杀她,也不会废黜她。
因为她代表着大唐的繁盛,代表着他作为帝王的成功。
但她也不能容忍,李隆基继续拥有那片"净土"。
既然不能取代,那就彻底毁掉。
她开始更加疯狂地要求李隆基的陪伴,用极致的声色犬马和骄奢淫逸,将李隆基牢牢地困在俗世的泥潭里。
她知道,李隆基越是沉迷于她带来的繁华,就越需要梅妃的"寒香"来平复,但她已经砸碎了那瓶香,也让李隆基对她的宠爱产生了裂痕。
李隆基对她虽然愤怒,却又无法舍弃她带来的巨大欢愉和政治价值。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梅花坞,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杨玉环知道,这是李隆基在逃避。
他在逃避她带来的压迫感,也在逃避一个帝王应该承担的责任。
"陛下最近,几乎夜夜宿在梅花坞,连早朝都有些倦怠了。"高力士忧心忡忡地向杨玉环禀报。
杨玉环冷笑一声:"他不过是在享受他的‘清欢’。高力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陛下沉迷于此,朝政荒废,这天下,会如何看待?"
高力士心头一震。
他侍奉李隆基多年,深知帝王的软肋。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是,梅妃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陛下江山社稷的稳定。"杨玉环眼神毒辣,"高力士,你去散布消息。就说陛下沉迷于梅花坞的‘仙药’,已然不理朝政。"
她要将梅妃从李隆基的私密"药"罐,变成天下人眼中影响帝王健康的"毒药"。
流言开始在朝中散播。
朝臣们对李隆基的宠幸杨玉环,尚能忍受,毕竟贵妃代表着富贵。
但听说皇帝沉迷于一处神秘的地下居所,甚至因此荒废政务,朝野震动。
最终,宰相杨国忠找到李隆基,跪地苦谏。
"陛下,臣妾知道陛下心中烦闷,但那梅花坞,毕竟是地下居所,阴气太重,对龙体不利啊!而且,朝中流言四起,说陛下沉迷于……"杨国忠欲言又止。
李隆基知道这流言是杨玉环散布的,他愤怒,却又无从辩驳。
他确实沉迷于梅花坞带来的宁静。
"够了!"李隆基打断了杨国忠。
他看着这位权势滔天的宰相,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厌恶。
他知道,眼前的繁华,都是杨玉环和杨家带来的,是俗世的泥潭。
最终,为了平息朝臣的猜疑,李隆基不得不做出让步。
他下令,暂时封闭梅花坞,并遣散了梅园周围的侍卫。
杨玉环以为自己胜利了。
她以为李隆基终于在权势与清欢之间,选择了前者。
然而,她错了。
李隆基只是将那份"清瘾"藏得更深了。
07
封闭的梅花坞与无声的思念
梅花坞被封闭了。
李隆基依照惯例,重新回到了华清宫,夜夜与杨玉环同寝。
杨玉环又恢复了她极致的宠爱和骄傲。
她知道,没有人能比她更懂得如何取悦帝王。
然而,她发现李隆基变了。
他虽然在她身边,但眼神总是带着一种飘渺的空虚。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烈地回应她的娇媚,而是经常在半夜惊醒,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陛下,您怎么了?"杨玉环从身后抱住他,柔声问道。
"没事。"李隆基只是淡淡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只是觉得,这宫廷太热了。"
"热?"杨玉环不解。
时值盛夏,长安城热浪滚滚。
但李隆基说的"热",显然不是指天气。
"是啊,太热,太烈,太喧嚣。"李隆基闭上眼睛,"朕需要一点清净。"
杨玉环的心又被刺痛了。
她知道,他需要的是梅妃的"清冷",需要的是那"寒香"。
她开始加倍地用俗世的欢愉来"捆绑"他。
"陛下,今日杨国忠献上了西域进贡的琉璃杯,可容纳三升美酒。臣妾已命人备下冰镇的玉露酒,我们对饮如何?"
"陛下,今日臣妾新编了一支胡旋舞,比往日更加奔放。"
李隆基勉强笑着,陪她饮酒,看她跳舞。
他享受这些,但享受之后,是更深的空虚。
他开始频繁地召集画师,让他们画梅花图。
他要求画师们画出那种"雪中傲骨"的梅花,画出那种"清冷绝俗"的意境。
但画师们画了一幅又一幅,李隆基却始终不满意。
"不对,不对!"他将一幅价值千金的画作扔在地上,"他们画的,都是俗物!朕要的是那种,能让人心神宁静的清冷,你们画不出来!"
杨玉环站在一旁,看着他暴躁的样子,心中知道,这是"清瘾"发作了。
他无法忍受没有梅妃和"寒香"的日子。
她走上前,温柔地为他抚平衣袖上的褶皱:"陛下,您何必为了一幅画作而动怒?不如臣妾为您研磨,写一首新词,为您解忧?"
李隆基推开了她的手,眼中带着一丝烦躁:"玉环,你很好。但你太香了。"
"太香?"杨玉环愣住了。
"对。你的香气太浓郁,你的美艳太盛大。你像一把火,烧得朕心烦意乱。"李隆基痛苦地说道,"朕需要凉水,需要冰雪。你给不了。"
他转身,大步离开了书房。
杨玉环站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她终于明白了,她无法战胜梅妃,因为她和梅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代表着李隆基内心两种截然不同的欲望。
她开始反思,如果李隆基真的将梅妃视作"药",那么她杨玉环,又是什么?
她想起了梅妃的那句"药"和"清欢"。
在李隆基心中,她杨玉环,才是毒药——是让他沉迷于声色犬马、最终可能亡国的"毒"。
而梅妃,才是他自我救赎的"药"。
这种认知,比任何失宠都要痛苦。
杨玉环决定,她不能再被动地等待李隆基自己做出抉择。
她要主动出击,彻底解决梅妃这个隐患。
08
贵妃的警告与梅妃的预言
杨玉环知道,单靠散布流言,李隆基只会暂时封闭梅花坞,但无法彻底断绝心中的思念。
她必须让梅妃本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一个午后,杨玉环避开所有耳目,再次偷偷来到了梅园。
江采萍依然在廊下,只是没有了琴,她正在绣着一幅梅花图。
杨玉环走过去,冷冷地看着她:"梅妃,你倒是清闲。外面的世界因你而动荡,你却依然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绣花?"
江采萍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悲悯:"采萍早已是局外人。这世间的动荡,与我何干?与我有关的,不过是一隅清净。"
"清净?"杨玉环拿起她手中的绣品,那是一朵血红的梅花,在白雪中孤独绽放。
"你以为你躲在这里,就能永保清净吗?你错了。"杨玉环将绣品扔回桌上,"陛下已经封闭了梅花坞,他选择了权势,选择了他的江山,也选择了本宫。"
"娘娘,您误会了。"江采萍平静地说,"陛下不是选择了您,而是选择了回避。他将我封闭,不是为了您,而是为了他自己。他需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他还能掌控自己的欲望。"
"你住口!"杨玉环怒吼,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梅妃这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杨玉环,你可知,你和陛下的爱,如同焚烧的烈火,固然壮丽,却终将燃尽一切。"江采萍语气中带着一丝预言般的凄凉,"而我与陛下的联系,是那冰雪下的根茎。看似凋零,实则潜藏。当烈火烧尽,他会想起,他还有根。"
杨玉环心头一颤,她从梅妃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但那绝望是针对整个大唐,而非针对她自己。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杨玉环强硬地说道,"你以为你那所谓的‘清瘾’能救得了他吗?他现在已然沉迷于声色,朝政荒废,边关告急,这天下,已经快要乱了!"
梅妃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边关……又起战事了吗?"
"是。"杨玉环冷酷地笑着,"安禄山那头肥猪,在范阳蠢蠢欲动。你以为,你那清冷的梅花坞,能挡得住刀兵吗?"
杨玉环走近梅妃,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威胁:"江采萍,你如果真爱陛下,就该知道,你留在这里,只会成为陛下的一个致命弱点。你那所谓的‘清欢’,会是陛下走向毁灭的毒药。"
"你必须自己离开。彻底地,永不回头。"
江采萍看着杨玉环,她看到了杨玉环眼中的痛苦和嫉妒,但更看到了她对李隆基的深爱。
"娘娘,您错了。"梅妃叹了口气,"陛下不会放我走的。他需要我活着,才能证明他心中还有一方净土。如果我死了,他心中的那份清净,也会随之而去。"
"但如果,天下大乱了呢?"杨玉环步步紧逼,"如果安禄山打到长安,你这梅花坞,能保住陛下的性命吗?届时,你是要陛下为了你,在战乱中继续沉迷于你的‘寒香’,还是让他清醒过来,面对他的江山?"
梅妃沉默了。
她知道,杨玉环说的是事实。
李隆基对她的迷恋,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一旦战事爆发,李隆基很可能为了躲避现实的残酷,而继续躲进梅花坞,沉迷于"寒香"带来的虚幻宁静。
"我明白了。"梅妃缓缓开口,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我不能成为陛下的拖累。"
杨玉环心中一喜,但梅妃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感到一阵寒冷。
"娘娘,您以为您是胜利者吗?您错了。"梅妃眼中带着哀戚,"您是陛下在俗世中的替罪羊。一旦大唐倾覆,百姓的怒火,不会烧向我这幽禁的梅花,只会烧向您这盛大的牡丹。"
"你什么意思?"杨玉环厉声问道。
"采萍只是想提醒娘娘。"梅妃抬头,直视着杨玉环,"当大厦将倾时,陛下会选择牺牲那最华丽、最碍眼的东西,来挽救他摇摇欲坠的帝王之位。娘娘,你才是陛下最大的‘俗世之罪’。"
梅妃的预言,如同冰水浇头,让杨玉环瞬间清醒。
她为了争宠,用尽一切手段,将李隆基推向了奢靡的极致,也让她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和梅妃,不过是李隆基手中用来平衡自己精神世界的两个棋子。
一个清冷,一个热烈。
如今,热烈已经过火,清冷却成了李隆基最后的救命稻草。
杨玉环转身离开了梅园,她没有再威胁梅妃,因为她知道,梅妃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要做的,是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那场席卷大唐的滔天烈火。
09
战火的前夜:最后的对弈
杨玉环回到宫中,开始频繁地与杨国忠密谋。
她不再专注于争宠,而是将精力放在了如何巩固杨家的势力,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乱。
然而,她越是努力,李隆基就越是厌烦。
"玉环,你现在满口都是政务,都是兵马,你何时才能像以前那样,只谈风月?"李隆基不满地抱怨。
"陛下,臣妾是为了您好!安禄山已经起兵!"杨玉环焦急地劝谏。
李隆基却只是挥了挥手:"朕知道,朕知道。边关之事,自有国忠处理。你不要操心这些,只需陪朕好好听曲,好好享乐。"
他开始强迫自己沉浸在享乐之中,以掩盖内心的恐惧和对梅妃的思念。
杨玉环知道,李隆基已经病入膏肓。
他无法面对现实,只能用享乐来麻痹自己。
就在安禄山大军攻破潼关的前夜,李隆基再次偷偷潜入了梅花坞。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杨玉环也假装不知。
她知道,这是李隆基最后的挣扎。
梅花坞内,梅妃正在整理行囊,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采萍,你要去哪里?"李隆基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陛下,战火已至长安城下。采萍不能留在这里。"梅妃平静地说,"我不能成为陛下的负担,更不能让陛下因为我,而错失了应对战局的最佳时机。"
李隆基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朕怎么办?朕的‘清欢’怎么办?"李隆基的声音带着哭腔,"朕已经失去了江山,不能再失去你了!"
"陛下,江山未失,只是暂时受挫。"梅妃挣脱了他的怀抱,眼中带着一丝坚决,"陛下,您忘了,您是天子!您应该振作起来,去面对您的子民,面对您的责任。"
李隆基痛苦地看着她,他知道梅妃说的是对的。
"是玉环让你走的,对不对?"李隆基忽然问道。
梅妃没有否认,只是说:"娘娘让我看到了现实的残酷。陛下,您需要清醒过来,而我,只会是您的麻醉剂。"
李隆基颓然坐下,看着满坞盛开的梅花。
"采萍,朕这一生,都在追求极致。极致的权势,极致的爱欲,极致的清冷。"他喃喃自语,"朕以为能将你和玉环完美地分开,将爱欲和清净完美地平衡。"
"但朕错了。"李隆基苦笑着,"朕的偏执,最终会毁了朕的江山。"
他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木盒,递给了梅妃。
"采萍,你走吧。朕安排了心腹,送你出城,去南方隐居。"李隆基眼中充满了不舍,"这里面,是朕为你准备的安身立命之物,还有那株沉香木梅花。"
"但是陛下,您……"梅妃不忍。
"朕不能走,朕是天子,朕要承担最后的后果。"李隆基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爱意,却也带着一种决绝,"你活着,就是朕的‘清欢’永存。如果朕死了,你就是朕留给这世间,最后一点清净的念想。"
梅妃含泪收下了木盒。
她知道,这是李隆基对她最极致的保护,也是她对李隆基最后的爱。
"陛下保重。"梅妃深深地行了一礼。
李隆基没有再看她,他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
梅妃离开了梅花坞。
李隆基独自一人,坐在水榭中,看着那些被他强行催开的梅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终于失去了他的"药"。
但他也终于清醒了。
当他从梅花坞走出时,他不再是那个沉迷于声色的帝王,而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统治者。
他立刻下令,准备西逃。
10
马嵬坡的审判与最后的救赎
逃亡之路是狼狈而痛苦的。
李隆基带着杨玉环和杨国忠,以及少量亲信,仓皇西行。
当他们到达马嵬坡时,事情终于爆发了。
随行的禁军哗变,他们将所有的怨恨和怒火,都倾泻到了杨家身上。
"杨国忠祸国殃民!贵妃魅惑君心!请陛下诛杀杨氏,以谢天下!"
禁军将领陈玄礼带领士兵,将杨国忠乱刀砍死。
随后,他们将矛头指向了杨玉环。
李隆基此刻无比痛苦。
他知道,梅妃的预言应验了。
杨玉环成了他"俗世之罪"的替罪羊。
他试图辩解:"玉环是无辜的!她不涉朝政,她只是朕的爱妃!"
"陛下,贵妃不死,军心不稳!"陈玄礼跪在地上,语气坚决,"贵妃就是陛下荒废朝政、导致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请陛下三思!"
李隆基看着眼前愤怒的士兵,看着他们眼中的仇恨,他知道,他保不住杨玉环了。
如果他坚持保住杨玉环,他可能会失去所有的军队,失去他的帝位,甚至失去他的性命。
在帝王之位与极致的爱欲之间,李隆基,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杨玉环看着李隆基,她眼中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认命的悲哀。
她终于明白了,她与梅妃,都不过是他平衡人生的工具。
在太平盛世,她代表着极致的欢愉;在危难时刻,她代表着可以被牺牲的罪孽。
"陛下,您走吧。"杨玉环平静地对李隆基说,"臣妾知道,您必须活下去。"
李隆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最终赐给了杨玉环三尺白绫。
杨玉环在佛堂前,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当高力士向李隆基禀报杨玉环已死时,李隆基没有流泪,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石像。
他的"烈火"被熄灭了,他的"俗世之罪"被洗清了。
然而,在极致的痛苦中,他忽然想起了梅妃。
如果梅妃还在,她会说什么?
她会给他一剂"寒香",让他平复内心的绝望吗?
他想起了梅妃的清冷,想起了梅花坞的宁静。
他失去了杨玉环,却因此保住了他的帝王之位,以及,他内心深处,对梅妃的那份"清瘾"。
在逃亡的路上,他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中,他不再是那个沉迷于酒色的天子,而是那个在梅花坞中,与梅妃静静对弈的诗人。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将梅妃幽禁,不该将她视作一种"药"。
他开始意识到,他对梅妃的爱,超越了情欲,是一种对高洁精神的向往,是他作为一个人,而非一个帝王,最后的自我救赎。
杨玉环的死,反而让李隆基心中,对梅妃的思念达到了顶峰。
他知道,梅妃还活着,在遥远的南方,带着他最后的一点清净。
他派人去寻找梅妃,想要将她接回。
然而,战乱持续,寻找无果。
李隆基在蜀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故人归来与梅花坞的结局
两年后,战乱平息,李隆基回到了长安。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意气风发,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太上皇。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重修梅花坞。
当他再次踏入梅花坞时,所有的梅花都已凋谢,只剩下满地的枯枝。
他坐在水榭中,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派出了更多的密探,寻找梅妃的下落。
终于,探子带回了确切的消息:梅妃在离开梅花坞后不久,便在流亡途中,于乱军中失踪。
李隆基心如死灰。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他的"清欢"。
他失去了"烈火"杨玉环,也失去了"寒香"梅妃。
他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悔恨。
一天,一位年老的宫女,带着一个包裹找到了李隆基。
"太上皇,这是当年梅妃娘娘离开前,托奴婢保管的。"
李隆基颤抖着打开包裹。
里面是一件素色的杭绸衣衫,以及一封信。
信纸上,是梅妃清雅的字迹:
"陛下,采萍已离开,愿陛下保重龙体,振作精神。清欢不在,但清净永存。勿念。采萍知陛下迷恋清冷,特留下此物,以解陛下之‘清瘾’。"
信的末尾,还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
李隆基泪流满面,他紧紧地抱着那件衣衫,闻着上面残留的淡淡的梅花香气。
他发现,包裹里还藏着一个小小的香囊。
香囊里装着的,不是他惯用的"寒香",而是干枯的梅花瓣。
这是梅妃留给他的,最后的"药"。
不是麻醉剂,而是提醒他,曾经有过的美好和清净。
李隆基将香囊珍藏在身边,余生,他再也没有踏入梅花坞。
他命人将梅花坞彻底封死,永远不得开启。
他知道,他已经不再需要那份病态的"清瘾"了。
杨玉环的死,让他承担了现实的痛苦;梅妃的离去,让他失去了逃避的可能。
他终于明白,无论是极致的爱欲,还是极致的清冷,都无法让一个帝王得到真正的平静。
他需要的,是面对现实的勇气。
杨玉环宠冠盛唐,却始终忌惮梅妃。
她忌惮的不是梅妃的复宠,而是李隆基心底,那份只有梅妃能满足的、对极致清冷和精神净土的病态迷恋。
这份迷恋,让杨玉环永远成为了俗世的象征,永远无法触及李隆基灵魂深处的那一丝"清欢"。
而最终,两位女子,一个死于他的权衡,一个离于他的逃避,都成了他人生悲剧的注脚。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来源: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