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青梅忽然拖着我扮“假”情侣，我原以为她只是想躲过两家父母的连环撮合，谁知戏码越演越真，她看我的眼神竟悄悄生了温度。
青梅忽然拖着我扮“假”情侣，我原以为她只是想躲过两家父母的连环撮合，谁知戏码越演越真，她看我的眼神竟悄悄生了温度。
我有个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叫苏晚。
外人眼里她是高岭之花，在我这儿却是个活脱脱的冤种。
我妈跟她妈是铁杆闺蜜，恨不得把咱俩塞进一个被窝。
我嫌她麻烦，她嫌我碍眼。
可当她一把拽住我，说要假扮情侣糊弄她妈，
这出戏唱着唱着，调子就变了——
她望我的眸光里，不知何时掺了糖丝。
1.
我叫周谨言。
名字听着像温润书生，其实我最欠考虑的一句话，是五岁那年对哭成花猫的苏晚说的——
“别嚎了，丑。”
就为这四个字，她跟我纠缠了将近二十年。
纯纯的孽缘。
我妈和她妈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她家就在我家对门，抬眼就能瞄见。
我逃课去网吧，不到半小时，她妈准能精准空降，把我拎小鸡似的提回去。
为啥？
因为苏晚是个行走的监控头，第一时间打小报告。
“阿姨，周谨言作业又开天窗。”
“阿姨，周谨言放学跟人钻台球厅。”
“阿姨，周谨言好像暗恋隔壁班花。”
我服透。
这姑娘在校是温柔女神，到我这儿秒变毒舌小刺猬，心眼比针鼻还小。
“周谨言，我妈让你来蹭饭，排骨炖得正烂。”
手机嗡了一声，苏晚的微信。
我回个“哦”。
她秒回：“就这？不叩谢女王？”
我：“滚，肯定又懒得刷碗，拉我当苦力。”
她丢来个贱笑表情包：“聪明，速来，我妈念叨你半小时了。”
得，套路熟得很。
我扔下手机，窗外暮色四合，拖着拖鞋晃到对面。
门虚掩，肉香扑鼻。
王阿姨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头：“谨言来啦！快进来，就等你开席。”
“王姨。”我招呼一声，目光扫客厅。
苏晚蜷在沙发，抱袋薯片，两条细腿晃啊晃，盯着综艺傻乐。
见我进门，她挑眉：“哟，少爷驾到，寒舍蓬荜生辉。”
我懒得搭理，一屁股坐她旁边，抢走薯片。
“喂！”她抬腿轻踹我。
“谨言，最近课业紧不紧？”王阿姨端菜出来，笑眯眯。
“还行，老样子。”
“你跟晚晚同校，多照顾她，小姑娘家……”
“妈！”苏晚截胡，“谁照顾谁啊？他不给我添堵就烧高香了。”
我哼笑，没搭腔。
饭桌照旧。
两家大人从天南聊到地北，话题永远绕不开我俩。
从开裆裤糗事到将来填志愿、找工作，
最后必以一句收尾：“瞧这俩孩子，打打闹闹多般配。”
我与苏晚对视，同步翻白眼。
般配个鬼。
饭后，王阿姨按着我陪苏叔下象棋。
苏晚被发配去切水果。
她端着果盘回来，苹果削得七歪八扭，塞给我一块最大的。
“喏，赏你的，刷碗功臣。”
我接过来，咔嚓一口。
棋下完，夜已深。我起身告辞。
王阿姨轻推苏晚：“去送送谨言，就隔条楼道，也得送！”
苏晚拖拖拉拉跟出来。
楼道的声控灯半死不活，忽明忽暗。
到我家门口，我掏钥匙：“行了，回吧。”
她却靠墙不动，脚尖碾地。
“周谨言。”
“有屁快放。”
“……我妈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插钥匙的手一顿，回头。
灯光昏黄，给她侧脸镀了层柔边。
“啥？相亲？你才多大？”
“我妈说先当交个朋友。”她踢踢墙角，“她同事的儿子，海龟，下周六见。”的，条件不错。」
我心里莫名有些憋闷。
「哦，那你去呗，海归，多厉害。」
苏晚踢了下墙角。
「我不想去。」
「为啥？怕人家瞧上你这表里不一的模样？」
她抬起头，瞪着我，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显眼。
「周谨言，你嘴能不能别这么损？」
「我讲实话啊。」我耸耸肩，「你不是你们系的女神嘛？还怕相亲？」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靠近了一点。
一股淡淡的、她常用的那款洗发水香味飘过来。
「喂，周谨言，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说。」
「你……假装做我男朋友咋样？」
我钥匙差点没拿稳。
「你没事吧？脑子被门撞了？」
「你才被门撞了！」
她压低声音，
「就是假装一下，应付我妈。
不然她肯定没完没了地给我安排相亲。
你就当帮兄弟一把。」
「不干。」我拒绝得果断，「骗王姨，我怕减寿。」
「周谨言！」
她有点着急了，一把拽住我胳膊，「你就说帮不帮吧！大不了……大不了我帮你洗一个月的碗！」
我低头看着她抓着我胳膊的手。
「俩月。」我开始讨价还价。
「成交！」
她答应得迅速，松开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跟我妈说！」
看着她蹦蹦跳跳回对门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答应得太急了？
这戏，能演好吗？
2.
次日恰逢周六，我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才悠悠转醒。
伸手摸到手机瞧了瞧，十几条未读微信映入眼帘，全都是苏晚发来的。
“醒了没呀？”
“计划有变动，我妈喊你中午过来吃饭，当面聊聊。”
“周谨言！你人还活着不？”
“再不给我回信息，我可要报警啦！”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之前发送的。
我挠了挠乱如鸡窝的头发，回了句“刚睡醒”。
苏晚的电话瞬间打了过来。
“周谨言你是不是头猪啊？这都啥时候了！”
听筒里传来她充满活力的声音，背景还夹杂着炒菜的声响。
“少啰嗦，啥事？”
“麻溜地滚过来，我妈把那个海归的资料全拿回来了，正好，咱今儿就把这事儿敲定。”
“……咋敲定啊？”
“你就装作我男朋友那样，自然点，别露馅。”
“哦。”
我挂断电话，脑子有点发懵。
自然点？像男朋友？
到底怎样才算像呢？
我磨磨蹭蹭地起身去洗漱，换了身能出门见人的衣裳，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手敲响对门的房门。
开门的是王阿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谨言来了呀，快进来快进来，晚晚在屋里呢。”
这态度，热情得都有点过头了。
我迈进客厅，瞧见苏晚正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张A4纸，估摸就是那个海归的简历。
她今儿穿了件简约的白色T恤，头发松松散散地扎在脑后，没化妆，看起来比平常顺眼些。
看到我，她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王阿姨端着水果过来，坐到我们对面的沙发上，眼神在我俩身上来回打量，带着探寻以及……兴奋？
“谨言啊，”王阿姨开口，声音温和得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晚晚都跟我说了。”
我喉咙发干，应了一声。
苏晚在下面偷偷掐了我大腿一下。
我赶忙补充道：“王姨，我们……我们在一起有段日子了。”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假得很。
王阿姨倒是没起疑心，只是感慨道：“你们这俩孩子，藏得还挺严实。啥时候的事儿啊？”
苏晚接过话茬：“就……上学期期末那时候。妈，你不是总念叨他嘛，我就……试着相处看看。”
她说着，还故作羞涩地低下头，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我只好配合着傻笑。
王阿姨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说嘛！你们俩打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再合适不过了！比啥海归都强多了！”
她拿起那几张A4纸，随手扔到一旁。
“这下好了，我这就去回绝张阿姨。你们好好处，可千万别吵架，听见没？”
苏晚乖巧地点点头：“听见了，妈。”
危机好像暂时解除了。
王阿姨高兴兴地走进厨房继续忙活。
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俩。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有点汗津津的。
苏晚凑过来，小声说：“表现还凑合，算你过关。”
我斜眼看她：“这就完啦？没我事儿了？”
“想得挺美。”她狡黠地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往后在我妈跟前，你必须随时进入那种状态。
诸如？
诸如……她猛地伸出手，挽住我的胳膊，脑袋倚在我肩膀上，这般模样。
我的身体刹那间变得僵硬。
她的头发摩挲着我的脖子，略微有些痒意。
洗发水的气味愈发清晰可闻。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的声音都有些走样。
练习一番呀。她抬起头，眼睛明亮地望着我，距离近到我能数清她的睫毛，男朋友不都是如此吗？你得适应。
3.
佯装情侣的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开启了。
刚开始我感觉特别不自在。
特别是在双方父母跟前。
以往我去苏晚家，能毫无顾忌地瘫在沙发上，如今得坐姿端正。
以前能和她争抢遥控器，现在得让着她。
以前可以相互怼，现在得“温柔”地瞅着她。
我妈和王阿姨倒是乐意看到这样，时不时就给我们营造“二人世界”。
这个周末，两位妈妈报了个周边两日游，直接把家丢给我们了。
临走前，王阿姨拉着我的手说：“谨言啊，晚晚就托付给你了，她不会做饭，你多留意着她。”
我妈在一旁补了句：“放心吧，谨言别的不行，煮泡面可是一流的。”
我：“……”
这是亲妈吗？
把两位妈妈送上车后，我和苏晚对视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自由啦！”苏晚欢呼一声，冲进客厅，毫无形象地扑到沙发上。
“周谨言，我饿了，煮泡面，加两个蛋！”
我踢了踢她的脚说：“真把我当保姆啦？自己去弄。”
“喂，你现在可是我男朋友，装也得装得像点吧？”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看我，睡衣肩带滑落了一点都没发觉。
我移开视线，认命地朝厨房走去。
“等着，毒死你算了。”
煮泡面是我的拿手本事。
烧水，下面，打鸡蛋，放调料，一气呵成。
等我端着两碗面出来，苏晚已经盘腿坐在茶几前，眼巴巴地等着了。
“哇，好香！”
她接过碗，吸了一口面条，烫得直伸舌头，“还行，没退步。”
我坐在她旁边，也吃了起来。
屋里只有我们俩，安静得只剩吸面条的声音。
有点怪异。
以前我们俩单独待着，不是互怼就是各自干各自的，从没觉得不自在。
现在顶着个“情侣”的名头，反倒有点不知道该说啥。
“那个……”苏晚突然开口，声音含糊，“谢了啊。”
“谢什么？”
“就……配合我演戏呗。”她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面，“不然我妈真能一天给我安排三场相亲。”
“没事，记得刷俩月碗就行。”
“知道啦，小气鬼。”她撇撇嘴，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其实……假装一下也挺好的。”
“好什么？”
“至少耳根清净了呀。”她抬头冲我笑笑，“你妈也不念叨你了吧？”
这倒是。
自从“官宣”后，我妈再也不在我耳边唠叨“大学不谈恋爱等于白上”了。
这么看，这波不亏。
吃完面，苏晚主动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恍惚。
这场景，太像过日子了。
不行，得清醒点。
这是演戏，是交易。
我打开电视，胡乱换着频道。
苏晚洗好碗出来，擦着手在我旁边坐下。
“看什么？”
“随便。”
她抢过遥控器，找了个搞笑的综艺。
我们俩像以前一样，靠着沙发看电视。不一样的是，她笑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朝我这边倾斜。
胳膊相互触碰，肌肤传来温暖的感觉。
我没有避开。
她似乎也没察觉到。
综艺播放的内容，我完全没看进去。
注意力全在身旁这个人身上。
她很容易笑，不停地笑，身体跟着微微颤动。
时不时有淡雅的香气飘过来。
4.
「情侣」可不是白当的，得履行相应的义务。
就好比，陪着去上课。
苏晚她们所学的专业这学期有一门特别难搞的课程，那个老头点名很严格，缺课一次平时成绩就会被全部扣完。
她之前因为睡过头逃过两次课，眼看这门课要挂掉了，只好拉着我去当替身。
「点名的时候你帮我应个声，坐在那玩手机就行。」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求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认下的「女朋友」，就算跪着也得陪到底。
于是，我出现在了她们班级的教室里，而且还是坐在最后一排。
苏晚挨着我坐下，把书摊开，装作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老师在讲台上讲得滔滔不绝，我在下面玩消消乐。
玩到一半的时候，感觉胳膊被轻轻捅了一下。
「干啥？」我压低声音问道。
苏晚凑过来，气息吹在我耳朵上：「你看前面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女生。」
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个背影看起来还不错的妹子。
「怎么了？」
「她刚才回头看了你五次。」
苏晚的语气带着些许得意，「我就说嘛，我们周少爷还是挺受欢迎 的。」
我轻蔑地笑了一声：「吃醋啦？」
「呸！」
她捶了我一下，「我是提醒你，现在你已经有对象了，注意点形象，别乱看。」
「我看个啥，我消消乐都快过关了。」
她哼了一声，没再搭理我。
过了一会儿，老头开始点名了。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李雪。」
「到。」
「王明。」
「到。」
点到苏晚名字的时候，我捏着鼻子，含糊地应了一声「到」。
声音不大，混在人群里，应该不会被听出来。
老头没有停顿，继续往下点名。
我松了一口气，扭头看苏晚，她正捂着嘴偷笑，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得，这傻样子。
点完名后,老头开始放PPT，讲解案例。
我继续玩我的游戏。
苏晚却好像有点坐不住，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又怎么啦，大小姐？」
「周谨言，我好像……来例假了。」她声音跟蚊子一样小，脸有点泛红。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个」指的是什么。
「……然后呢？」
「我包里有卫生巾，」
她指了指放在我们之间的背包，「但裙子好像……你帮我看一下，明显吗？」
我下意识地朝她屁股后面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灰色的百褶裙。
后排光线不太好，看不太清楚。
「好像……没什么问题吧？」我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行，我得去趟厕所。」她有点着急，「你帮我挡一下。」
说完，她悄悄从包里摸出个小包装，攥在手心，弯着腰，示意我站起来给她遮挡一下。
我只好站起来，尽量用身体挡住她，慢慢地往教室后门挪动。
这种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好不容易挪出教室，苏晚一下子钻进了走廊尽头的女厕所。
我靠在墙上等她，无聊至极。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出来了，脸色轻松了许多。
「搞定。」
她拍了拍手，走到我面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周谨言，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我满脸无辜地表示：“我瞧见啥？我啥都没瞧见。”
她满意地颔首：“这才像话。”
我俩一先一后折返。
临近教室后门之际，她陡然驻足，回身望向我。
“喂，周谨言。”
“又咋啦？”
“方才……多谢了。”她语气略显生硬，“还算你有点用处。”
我笑了：“就只一句谢谢？”
“那你还想要怎样？”
“起码得请我喝奶茶吧？当作掩护的费用。”
“行行行，奶茶就奶茶，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她瞥了我一眼，推开教室门。
我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之感。
这假扮情侣的情节，似乎开始变得有些真实了。
5.
最终还是我付的奶茶钱。
下课铃声一响，苏晚就拉着我朝着学校后门的那家网红奶茶店跑去。
“赶紧的，不然一会儿又要排长长的队了。”
她跑得呼吸急促，阳光下马尾辫晃来晃去。
我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刚才是谁说要请客的呀？”
她回头瞪我：“我请客，你掏钱，有意见吗？”
“……没，您说得在理。”
排了十几分钟队，终于轮到我们。
苏晚趴在柜台，眼睛放光地看着菜单。
“我要这个，多肉葡萄，少冰，少糖。”
她点完，转头看我，“你喝啥？快点。”
我看着那一堆花哨的名字就犯愁。
“跟你一样。”
“不行，你得喝别的，不然我咋尝你的？”她理所当然。
最后她给我点了杯芝士绿茶。
拿着两杯奶茶，我们在树荫下的长椅坐下。
下午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零零散散的。
苏晚急忙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缓过来了……上课都快把我渴死了。”
她把我的那杯推过来，“尝尝你的。”
我吸了一口，满嘴奶盖和茶味，有点腻人。
“咋样？”她期待地看着我。
“还行。”我把杯子递回去，“你的给我尝尝。”
她把自己那杯递过来。
我喝了一口，酸甜的葡萄味，确实比我的好喝。
“你这个挺好。”
“是吧！”她得意地抢回去，像护食一样抱在怀里，“不过不给你喝了，都是我的。”
我看着她那小气的样子，有点想笑。
我们俩并排坐着，喝着奶茶，都没吭声。
偶尔有认识的同学走过，眼神在我们身上停留，带着些暧昧的笑意。
苏晚有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她小声问。
“知道啥？”
“就……咱俩那事儿啊。”
她不好意思说出“谈恋爱”这三个字。
“可能吧，王姨那张嘴，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妈估计也差不多，这消息肯定像长了翅膀似的。
苏晚叹了口气：“这下好了，彻底绑一块儿了。”
“怎么，后悔了？”我斜眼看她。
“那倒没有。”
她咬着吸管，“就是感觉……怪怪的。以前他们开我们玩笑，我们能理直气壮地反驳，现在倒好，成真的了。”
“假的。”我提醒她。
“哦对，假的。”她点点头，语气却有点飘忽。
一阵风吹过，几片叶子落下，落在她头发上。
我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拿掉。
手指刚碰到她头发，她猛地一缩脖子，警惕地看着我。
“你干啥？”
“……有叶子。”我有点尴尬地收回手。
她自己胡乱拨弄了几下头发，“掉了没？”
“掉了。”
气氛又有点微妙地安静下来。
假扮情侣这事儿，技术含量真不低。
分寸太难把握了。
太生疏不像，太亲密了……又容易出状况。“周谨言。”她忽然喊我。
“嗯？”
“倘若……我只是说倘若哦，”
她瞅着手中的奶茶杯，“往后咱俩各自寻得真心喜爱之人，这戏该如何落幕呢？”
我怔了一下。
未曾思索过这个问题。
亦或是，潜意识里觉着这事尚早。
“就讲性格不合，分开便是。”我随意回应。
“哦。”
她应了一声，垂下头，拿吸管搅动杯底的果肉。
瞧不清她的神情。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烦闷。
“走吧，回去。”我站起身。
“哦。”她也站起身，跟在我身后。
回宿舍途中，我们没再吭声。
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拖得老长，时而分离，时而交叠。
6.
假戏真做面临的首个挑战。
周末时分，高中同学举办聚会。
组织者在群里招呼，家属也能一同前来。
苏晚私下找我聊天：“去参加聚会不？”
我回应：“都行。”
苏晚讲：“那就去吧，好久没和他们碰面了。况且……正好能来个‘官宣’，免得日后麻烦。”
我明白她的想法。
高中班上谁不清楚我俩是对头冤家，突然摇身变为情侣，肯定得有个场合来公开说明。
聚会安排在KTV的大包间。
我跟苏晚抵达时，里面已是一片嘈杂喧闹。
门一推开，几十双眼睛一同看向我们。
“哟！谨言！晚晚！你们终于来了！”
班长风风火火地迎上前，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暧昧打量。
“听说你们俩……嘿嘿，是真的吗？”
苏晚脸上瞬间浮现出标准的女神般微笑，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
“你觉得呢？”
她这一挽，把我胳膊抓得紧紧的。
我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还有一丝细微的颤动。
妈的，她也紧张着呢。
“我靠！真的呀！”班长一拍腿，“我就猜到！你们高中那时候就不对劲，成天吵吵闹闹，果真是打情骂俏！”
其他同学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起哄。
“可以啊周谨言，悄无声息就把咱班花追到手了！”
“晚晚，你咋就看上这小子了？他除了脸还行还有啥优点？”
“啥时候的事儿？瞒得够严实的啊！”
我头皮一阵发麻，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供人观看的猴子。
苏晚倒是应对自如，笑着和同学们开玩笑，把那些问题都巧妙化解。
“哎呀，就是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没啥可说的。”
她拉着我，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
手依旧挽着我没松开。
包间里灯光昏暗，屏幕上闪烁着MV的光影，音响声音震耳。
有人还在放声唱歌，有人已经在玩骰子喝酒。
我们所在的这个小角落，暂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几个以前和苏晚关系挺好的女生凑过来，八卦的热情高涨。
“晚晚，快讲讲，到底咋回事？谁先表白的？”
苏晚看了我一眼，脸上适时地泛起两朵红晕（我怀疑是灯光造成的）。
“就……他先表白的。”
我：“？？？”
我啥时候表白了？
她在下面用力掐了我胳膊一下。
我只好配合地“嗯”了一声，权当承认。
女生们发出羡慕的惊叹声。
“哇！周谨言你开窍了啊！”
“真看不出来！”
苏晚娇羞地靠在我肩膀上。
佳人在旁，我却如坐针毡。
这戏也太难演了。
“不行不行，得罚酒！”
班长端着酒杯走过来，“瞒了我们这么久，必须自罚三杯！”
我酒量平常，正想推脱，苏晚却抢先接过杯子。
“他等会儿还得送我回去，我替他喝。”
说完，她仰头就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果断。
同学们又是一阵起哄。
“哇哦！这就开始护着了！”
“模范女友啊！”苏晚饮尽杯中物，神色如常地搁下杯子，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眼神仿佛在讲：瞧，咱够仗义吧？
我有些啼笑皆非。
随后，苏晚俨然成了我的传声筒。
有人给我递烟，她摆摆手道：“他不抽。”
有人邀我玩骰子，她阻拦道：“他玩这个不咋行，别为难他。”
我打算去点首歌，她拽住我：“你唱歌太难听，别去了。”
我不禁轻声说：“苏晚，你能不能给我留些颜面？”
她凑近我耳边，温热气息拂过我耳廓：“我这是在塑造你‘男朋友’的形象呢，听话。”
她靠得极近，嘴唇险些碰到我的耳朵。
我身体瞬间一紧，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下。
包间里吵嚷喧嚣，我却好似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糟了。
这感觉，不太好。
7.
聚会结束时，都快半夜了。
苏晚帮我挡了好些酒，自己喝得有些过量。
走路有点摇晃，话也变得多起来。
“周谨言，你扶着我点。”
她大半个身子倚在我身上，手指揪着我胸前衣物。
“不能喝还硬撑。”
我搂住她的腰，稳住她身形。
夜风吹过，她似乎清醒了些，却仍赖着我。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告别，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我明白”的笑意。
“谨言，照顾好晚晚啊！”
“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二人时光！”
人都走光了，只剩我俩站在KTV门口。
晚风吹拂，有点凉意。
苏晚缩了缩脖子。
“冷？”我发问。
“嗯。”她点头，往我怀里钻了钻。
我迟疑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
打车回学校。
车上，苏晚靠着我肩膀，似是睡着了。
呼吸匀称，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平日那双灵动的眼眸。
路灯的光线一道道掠过她的脸庞，明灭不定。
她很安静，与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起来……有点乖巧。
我低头望着她，心里有些纷乱。
今晚她那些维护我的举动，那些亲昵的小动作，究竟有几分是作戏，有几分是真心？
还是说，入戏太深，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说：“小伙子，女朋友真漂亮。”
我愣了一下，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年轻真好啊。”司机感慨一句，没再吭声。
车子在学校西门停下。
我付了钱，轻轻晃了晃苏晚。
“到了，醒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到了？”
“嗯，能走吗？”
“能。”她推开车门，脚步还是有点虚浮。
我赶忙跟下去，扶住她。
深夜的校园很寂静，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立着。
我们俩的影子被拉长，交叠在一起。
走了几步，苏晚突然停下，抬头望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
“周谨言。”
“又怎么了？”
“今天……我演得如何？”她询问，声音带着醉后的软糯。
“还行吧。”我说，“就是有点过头了。”
“过头了吗？”
她歪着头看我，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我觉得挺好呀，他们都信了。”
“信是信了。”
我顿了顿，“但你没必要替我挡酒，也没必要……那样。”
“哪样？”她追问道。
“就……靠那么近。”我移开视线。
她噗嗤一声笑了。
“周谨言，你害羞啊？”
“我害什么羞。”我否认，耳朵却有点发烫。
“假扮情侣嘛，就得逼真些。”
她理直气壮地说，然后继续往前走，脚步轻快了些，“不然被拆穿多丢人。”
我望着她蹦跳的背影，心里那点异样感更强烈了。
送她到宿舍楼下。
楼管阿姨正准备锁门。
“快点快点！”阿姨催促。苏晚朝着我摆了摆手：“我要上去咯，你回去吧。”
“好。”我伫立在原地。
她迈向门口，接着猛地转身折返，踮起双脚，迅速地在我脸颊印下一吻。
“晚安，我的男友。”
她笑起来好似一只偷吃到鱼的猫，随后转身奔进了宿舍楼。
我完全呆立在原地，脸上被亲吻过的部位仿若着了火一般。
脑袋里一片嗡嗡作响。
这……同样是演戏所需？
8.
夜里，我陷入了失眠的状态。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苏晚亲吻我的那一幕。
还有她依偎在我怀中时的温度，以及她在我耳畔说话时的气息。
简直要疯了。
肯定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原本说好的假扮情侣，怎么如今感觉要弄假成真了呢？
次日是周日，我带着两个黑眼圈起身。
手机静悄悄的，苏晚没有发来信息。
这不符合她的常态。
平常周末，她早就会接连发信息询问我吃什么。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些空荡。
迟疑许久，我主动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醒了没？中午打算吃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回复。
「刚睡醒，头疼。没胃口。」
言简意赅，全然不是她平日的风格。
我皱起眉头。
「喝酒后的后遗症。喝点粥怎么样？」
「嗯。都行。」
这般态度，太过反常。
难道她后悔了？觉得昨晚亲我的举动太冲动了？
我心里愈发纷乱。
「那我买好给你送到楼下？」
这次她回复得很快：「不用！我自己点外卖。你别过来。」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里猛地一沉。
这明显是在避开我。
为何？
就因为那个吻吗？
我烦躁地揪了揪头发。
不行，得问个明白。
我直接拨打了她的电话。
响了许久，她才接听，声音有气无力的。
「……喂？」
「你怎么了？」我问道，「声音这么虚弱。」
「没事，就是头疼，还想吐。」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听她这么讲，我心里的疑虑消散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活该，谁让你逞强。吃药了没？」
「吃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她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我赶忙叫住她。
「……还有事？」
我张了张嘴，那个问题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此刻问，似乎不太适宜。
「没事，你睡吧。饿了叫我。」
「哦。」她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定。
看书看不进去，打游戏也老是输。
时不时拿起手机查看，苏晚一直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到了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又给她发了条信息。
「好点了没？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这次她回复得挺快。
「好多啦！饿死了！我想吃后门那家的螺蛳粉，加炸蛋！」
后面还跟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
看到这熟悉的语气，我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了一点。
「等着。」
我买了两人份的螺蛳粉，拿到她宿舍楼下。
等她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
不知道见面后会是怎样的情形。
会不会尴尬呢？
过了一会儿，苏晚下来了。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居家服，头发随意扎着，素面朝天，脸色仍有点苍白，但精神看上去好多了。
「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她小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深吸一口气，「哇，好香！」她这般自然而然的模样，仿若昨夜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
我认真地留意着她的神情，瞧不出丝毫异常。
“你……没什么事了吗？”我带着试探的口吻询问道。
“没事咯！睡上一天就能活力满满！”
她满脸笑意地说道，“只是下次再也不会喝那么多了，实在太难受了。”
她对那个吻绝口不提。
仿佛那仅仅是我的一场幻梦。
“哦，没事就好。”我语气平淡地回应。
“多谢你呀，还专门给我送吃的。”
她朝着我微微一笑，“那我先上去吃东西了，都快饿坏了。”
“嗯。”
她转身准备离开，又转过头来：“对了，碗我明天洗，别忘了，还欠着你的呢。”
“……晓得啦。”
望着她蹦蹦跳跳上楼的背影，我伫立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
她究竟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呢？
这个吻，难道唯有我一人放在心上？
9.
苏晚仍旧是那个苏晚，风风火火，对我差遣起来毫无顾忌。
我俩照旧一同用餐，一同上课（偶尔会这样），在双方家长跟前扮作恩爱的小情侣模样。
然而有些状况，似乎已有所不同。
我会不由自主地留意她。
留意她今日身着何种裙子，变换了怎样的发型，又跟哪个男生多讲了几句话。
她貌似也没什么改变，依旧会自然而然地挽住我的胳膊，倚靠着我的肩膀，甚至在我玩游戏时来抢我的手机。
我开始心生疑虑，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上苏晚了呢？
这个念头令我吃了一惊。
喜欢苏晚？
那个打小就跟我争抢玩具、告状、像麻烦精一样的青梅竹马？
不太可能吧？
我竭力劝服自己，这只是入戏太深，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直至那天，我们一道前往图书馆为期中考试复习。
寻得了一个靠窗的静谧角落。
她翻阅专业书籍，我看自己的。
阳光十分明媚，晒得人浑身慵懒。
我看了一阵便有些犯困，趴在桌上打算眯一小会儿。
半梦半醒之际，感觉脸上有东西。
痒痒的，软软的。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见苏晚正拿着一缕她自己的头发，轻轻地扫着我的脸。
她低垂着头，嘴角挂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偷笑。
阳光为她整个人镶上了一层金边，就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
她发觉我醒了，立马收起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书。
“把你吵醒了？”
我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渐渐泛起了红晕。
“看什么看，看书。”
我突然间就确定了。
不是错觉。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麻烦精了。
10.
察觉到自己对苏晚萌生爱意之后。
往昔觉得她事儿多，如今却发觉她……有几分惹人怜爱？
往昔她差遣我，我满心的不乐意，如今竟有些乐在其中。
这着实令人惶恐。
我愈发不敢让她瞧出端倪。
倘若她晓得我钟情于她，依她的性子，定会得意到不知所以，进而变本加厉地差遣我。
亦或是，更糟糕的是，她兴许会觉着难堪，而后与我疏离。
毕竟，我们从一开始就商定好是「佯装」。
我不能打破这规矩。
我开始有意地拉开距离。
她再挽我的胳膊，我会寻个由头抽出来。
她靠我太近，我会稍稍避开。
她使唤我做事，我不再像先前那般嘴上嘟囔身体却顺从，而是真的会迟疑。
苏晚那般聪慧，很快就觉察到了。
「周谨言，你最近很不对劲。」
某日从食堂出来，她凝视着我说。
「有吗？」我佯装镇定。
「有。」她肯定地讲，「你好像在躲我。」
「你想多了。」我加快步伐。
她小跑着追上我，绕到我跟前，拦住我。
「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觉得我这个『冒牌女友』碍事了？」
她的目光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紧张。
我心跳陡然加快，差点就脱口而出「是你」。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我别过脸，「就是最近事儿多，心烦。」
「真的？」她将信将疑。
「爱信不信。」我绕过她继续前行。
她在后面沉默了片刻，然后追上来，语气轻松地说：「没有就好。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主的人，虽说是假的，但也得敬业些，不能给我戴绿帽子。」
我：「……苏晚你脑子里整天都琢磨啥呢？」
「我琢磨的可多了。」
她轻哼一声，「尤其是得防着你被哪个小妖精拐跑。」
她说这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但我听着，心里却有丝丝甜蜜。
她会在意吗？
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11.
期中考试那一周，大伙忙得好似脚底生风。
我跟苏晚碰面的次数也变少了。
偶尔在图书馆遇上，也只是各自埋头复习，没太多交流。
考完最后一门，我感觉身子都被抽空了。
走出考场时，天色已临近黄昏。
手机震动，是苏晚发来的消息。
「考完啦？解放咯！晚上出去撒欢儿？我买单！」
我瞅着消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压抑好多天的想念，瞬间涌上心头。
「去哪儿？」
「保密！在校门口等我，半小时后碰面！」
我回宿舍换了身衣裳，提前到校门口等她。
晚风吹拂着，有点凉意，可心里热乎乎的。
等了十几分钟，瞧见苏晚从远处跑来。
她穿了条我从没见过的碎花裙，外面套着件浅色针织开衫，头发披散下来，还化了点淡妆。
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整个人仿若在发光。
我看着她跑近，心跳有点快。
「等很久了吧？」她微微喘着气，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没，刚到。」我移开目光，不敢看她太长时间。
「走吧！」她心情特好，很自然地就来挽我的胳膊。
这次，我没有躲开。
手臂传来的温度和触感，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们坐公交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游戏厅。
这儿是我们高中常来的地方。
「今天我要把以前输给你的都赢回来！」苏晚摩拳擦掌，去服务台换了好多游戏币。
我们俩像小时候那般，几乎把每个机器都玩了个遍。
赛车游戏，她每次都撞墙。
射击游戏，她吓得直叫，子弹全打到天上。
跳舞机，她手脚不协调，跳得动作一致。
菜得实实在在，又菜又爱玩。
我看着她咋咋呼呼的模样，忍不住一直笑。
「周谨言你不许笑！」她气鼓鼓地捶我。
「好好好，不笑。」我憋着笑，看她跟抓娃娃机较劲儿。
投了十几个币，一个都没抓上来。
「什么破机器！」她气得跺脚。
「我来。」我接过剩下的币。
看准位置，下爪。
稳稳地抓起来一个丑萌的熊猫玩偶。
「哇！抓到了！」苏晚欢呼起来，比她自己抓到还高兴。
我把玩偶递给她。
她抱在怀里，喜爱得舍不得放手。
「可以啊周谨言，手艺没生疏！」
「是你太菜。」
「哼！」她抱着熊猫，下巴一抬，「走，姐请你吃好吃的去！」
来源：萌宠Sw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