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真是精彩,林云舟,怪不得你对孩子们这么了解,原来你自己就有一个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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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精彩,林云舟,怪不得你对孩子们这么了解,原来你自己就有一个儿子啊。”
沈婉宁一边鼓掌,一边缓步走到几人面前。
两家的长辈同时变了脸色,眉头紧皱地盯着林云舟。
“我没有,真的没有!”
林云舟还在试图辩解,但那个小男孩虽然满身泥土,眉眼之间却与林父如出一辙。
如此相似,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云舟,你当初说回城和爸妈商量好就回来接我们,可这都三四年了都没再见过你,多亏这位沈小姐找到了我,不然我儿子这辈子都没爹了!”
女人的话让林云舟脸色骤变,他震惊地看着沈婉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你!是你找到她的,为什么?”
沈婉宁冷笑一声,声音冰冷,
“我只是去寻找临川,顺便发现了她罢了。”
当年他们这一批知青是一起下乡的,分配到的村子相隔不远。
沈婉宁借着筹备婚礼的理由,去了趟江临川的老家,以为他会回去。
可她扑了个空,却意外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林云舟在乡下受不了苦,便攀附上了村里一个还算富裕的农户。
他在乡下三年,哄得那富户的女儿对他言听计从,几乎没干什么重活,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等到回城的指标下来,他立刻抛下了女人和孩子,为了尽快回城还勾搭了村支书的女儿为他说好话。
如今他想彻底摆脱乡下的过往,甚至挑拨离间破坏她和江临川的关系,只为娶到她。
这些事情,他总该付出代价了!
沈父听完沈婉宁讲述的一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看这婚事就先别提了,老林啊,还是先处理好你儿子的事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林父怒骂一句,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而沈婉宁又是沈家唯一的女儿,他只能追着沈父的身影,赔着笑脸道歉。
林母在后边觉得丢脸,捂着脸跺了跺脚,也急忙小跑跟上。
他们这一代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自家儿子做出这种抛弃妻儿的事情,在哪个年代都会被人背后议论,若是早几年,怕是恨不得将他沉塘淹死。
其他宾客见状不妙,也都纷纷散去。
“林云舟,临川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终于没人妨碍你谋取沈家财产了,是不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出来,林云舟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红着眼眶,想要抓住沈婉宁的手,却被沈婉宁侧身躲开。
“婉宁,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是她!”
林云舟歇斯底里,手指指向牵着孩子的女人,声嘶力竭地控诉,
“都是她,她家是村里的恶霸,我如果不跟她在一起,就会被他们害死。”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我拼了命才回到城里,就是为了见你。江临川执意离开,我可以代替他照顾你和安安!”
“你也配?”沈婉宁当即回击,“你也配和临川相提并论?”
“林云舟,别以为我不知道,根本就是你故意引诱临川进山,害得他被狼咬伤,还让我误会他,阻止我去救他……”
说到最后,沈婉宁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撕碎。
谎言被揭穿,林云舟的控诉戛然而止,他飞快地转动着脑筋,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的江景安身上。
他像个疯子一样,连滚带爬地来到江景安身边,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安安,你看我,我是云舟叔叔啊,你说过要我做你爸爸的,你快跟你妈妈说说,让她嫁给我。”
没想到下一秒,江景安直接把他推倒在地,“我不要你,我要爸爸,妈妈说你把爸爸赶走了,妈妈说你是个坏人!”
林云舟彻底崩溃了,倒在地上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原本喜庆的婚礼现场乱成了一团,一手促成两人婚事的沈母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这个家快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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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江临川正安静地坐在教室里,耳边是老师讲解专业知识的声音。
他选择了京大的基础学科师范专业,在江城时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然而到了高手如云的京大,他便显得普通了许多。
周围的同学大多与他成绩相当,但他的优势在于勤奋刻苦,课余时间几乎都投入了深入研究。
下课铃响起,江临川向室友告别,并约定好稍后去做家教的时间。
学校为他减免了学费,还提供了生活补贴,但这些仍不足以覆盖他的日常开销,因此他需要通过兼职维持生计。
做家教不仅是经济来源,也是积累教学经验的好机会。
刚走出教学楼,江临川就看见一个优雅的身影站在树荫下等待着他。
那是一位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
看到他走过来,女子唇角微扬,“江同学,中午好。”
江临川还有些拘谨,这位名叫孟枕月的女子和他同岁,却是他所在专业的学姐。
入学那天,他的肩膀旧伤复发,伤口因旅途劳顿而裂开。若非孟枕月及时发现并将他送往校医院,他的手臂恐怕会落下残疾。
从那时起两人相识,之后孟枕月得知他的经济困难,主动帮他联系了这份家教工作。
江临川对孟枕月心存感激,但他目前一无所有,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孟同学,其实你不必每次都来接我,我已经熟悉去小远家的路了,总是麻烦你实在过意不去。”
孟枕月从未隐藏自己的心意,她敬佩江临川的坚韧,也怜惜他的隐忍。
她曾坦然说道:“江同学,我在追求你,所以为你做这些事情我甘之如饴。”
江临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曾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甚至谈不上真正的婚姻。如今二十五岁的他,只想专注于学业,实现个人价值,不愿再被情感困扰。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开口说道:
“孟同学,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好的女孩,但我们可能并不适合彼此。”
“我的过去有些复杂,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迎接新的感情。”
他不想提及沈婉宁,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想提起。
山中的那段回忆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满身鲜血却得不到她的丝毫怜悯。
亲生儿子也选择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称林云舟为父亲,将他彻底推开。
他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才会让孩子如此疏远。
然而最终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尽力而为,家庭教育不应仅由父亲一方承担。
孟枕月听完,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中多了一丝安抚,“江同学,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是想帮助你,没有其他目的。”
江临川轻叹一声,明白短时间内无法说服她,只能用行动逐渐拉开距离,却又不想伤害她的心,一时陷入两难。
“孟同学,我该去给小远补课了,先告辞了。”
他匆匆告别,转身准备离开。
不料刚起身,就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手里的书掉了一地,身体失去平衡朝一侧倒去,而孟枕月正好在旁边。
江临川感受到身下的柔软触感,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脸色顿时变得尴尬。他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扶起孟枕月后,迅速退后一步。
恰在此时,沈婉宁赶到了,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江临川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配黑色西裤,身形高大挺拔,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两人蹲在地上拾起散落的书籍,尽管谁都没有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沈婉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刚才那短暂的拥抱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嫉妒得几近疯狂。
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她是来道歉的,是来找回江临川的,不能冲动。
过了许久,她才勉强压下妒火,开口唤了一声,“临川。”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临川猛然抬头。
他的神情骤变,整个人呆立原地,仿佛看到了幻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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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枕月注意到了江临川的神情不对劲,稍微一琢磨,便能猜到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江临川拒绝她的重要原因。
她迅速向前迈了一步,直接站在了那名女子对面,
“这位小姐,请问找江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沈婉宁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冰冷,眼底满是嫉妒之色。
“让开!”
“临川是我的丈夫,我是来带他回家的。”
孟枕月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但她依然没有退后,而是静静等待江临川的回答。
江临川看到沈婉宁时,内心却异常平静。
上次见面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场惨烈的冲突让他永远无法忘记,尤其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被狼咬都是他的报应”,仿佛是在用最激烈的方式嘲笑他的愚蠢。
没错,这都是报应,是他爱错了人的报应。
肩膀上的伤刚刚恢复,缝针拆线后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
他原以为沈婉宁会以学业为重,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过了许久,江临川深吸了一口气,从孟枕月身后缓缓走出,目光坚定而冷静,
“沈婉宁,你别忘了,我们根本没有结婚。”
沈婉宁呼吸一滞,眼神里充满了焦急与懊悔,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是我错了。”
“但现在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们立刻就办婚礼领证,这次没人能阻止我们。”
江临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嘲讽,
“沈婉宁,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些吗?”
“以前喜欢你的时候,我做梦都想成为你的合法丈夫,但现在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你觉得这些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沈婉宁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临川,你在说什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一起七年了,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她的声音颤抖着,连珠炮般的问题掩盖不了内心的慌乱。
江临川冷哼一声,“七年又如何?七年也没妨碍你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把我扔在山里不管不顾。”
沈婉宁显然被戳中痛处,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临川,我知道错了,我是被林云舟骗了。”
旁边的孟枕月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嗤笑道:
“这位小姐,你还真是够傻的呢。”
她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
沈婉宁顿时怒火中烧,目光凌厉地瞪向孟枕月。
然而她刚要开口反驳,就被江临川打断了。
“沈婉宁,我再明确告诉你一次,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冰冷,“你还是守着你的青梅竹马过日子吧,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一会儿还有课,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告辞。”
说完,江临川转身准备离开。
沈婉宁见状,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急切地说道,
“我不相信,临川,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们还有安安呢!难道你连安安也不要了吗?”
“他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儿子啊,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回城时你有多开心吗?”
江临川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握紧了拳头。
他用力甩开了沈婉宁的手,眼中满是失望和冷漠,
“我没忘!沈婉宁,正因为我没忘,现在才更恨你。你处处相信林云舟,甚至不惜将我置于危险之中,若不是高家心善,我早就死了!”
“安安永远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我的人生不能只有他。”
“我尽力教育他,却抵不过你母亲和林云舟的纵容溺爱。”
“孩子虽然年幼,但他很聪明。如果你真的为安安好,那就请你好好照顾他,教他分辨是非的能力,而不是再把我绑在他的身边!”
说完,江临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抱着书本转身离去。
沈婉宁还想追上去,却被孟枕月拦住了。
“这位同学,江同学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
沈婉宁眼神阴沉,语气冰冷,“你给我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孟枕月毫不退让,神色坚定,“实话告诉你,我正在追求江同学,他的事自然就和我有关。”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京北,不是你们江城,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警告完后,她看着江临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悠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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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宁看着江临川离去的背影,心中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铁钳紧紧攥住,那种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她难以置信,曾经那个满心都是她的男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她追寻江临川已经三个多月了,直到婚礼当天林云舟受到惩罚时,有同学提起了今年的高考。
“婉宁,我觉得那个人可能就是你丈夫,你说过他上过夜校吧?不如去问问夜校的老师。”
她突然想起当初所谓的同名同姓之事,那时她还大言不惭地说江临川笨,却忘了她的丈夫学习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等到了夜校找到老师后才得知,原来江临川考上了京大,原来她的丈夫竟如此出色。
是她不懂珍惜,是她辜负了他的深情。
“临川,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她低声自语,像是给自己打气,可无论如何掩饰,内心的慌乱依旧无法平息。
另一边,江临川来到了学生家。他的第一个学生陆明远是个八岁的小男孩,比江景安大两岁。
因为身体虚弱,他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到学校上学,只能请老师上门授课。
“江老师,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我帮你暖暖。”
陆明远用稚嫩的小手包住他的大手,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
江临川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小远真是个乖孩子。”
他温柔地说道,不禁想起了在乡下时,看着儿子学说话的模样。
江景安很聪明,从小就模仿能力强,他会学着沈婉宁的样子,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捶背。
那时候生活虽然清贫,但他们过得非常幸福。
可现在,一切都已改变。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回城,也许他就应该留在乡下,带着安安过简单的生活。
但转念一想,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呢?
江临川心中百感交集,但看到陆明远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开始给陆明远上课。
时间飞逝,家教结束,江临川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陆明远主动牵起他的手送他出门,语气亲热:“江老师再见,明天再来给我上课哦。”
江临川笑着点头:“好,明天再来给你上课。”
他刚与陆明远告别,转身准备离开,孟枕月也在不远处向他挥手。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小男孩,猛地朝陆明远冲过去,似乎想要把他撞倒。
“不许你碰我爸爸!”小男孩大声喊道。
江临川反应迅速,一把将陆明远护在怀里,避免他受伤。
他皱起眉头看向那个小男孩,看清对方的模样时,不由得愣住了。
那孩子,竟然是江景安!
几个月不见,他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倔强。
“江景安,你在干什么?快向小远道歉!”
江临川语气严厉,他没想到沈婉宁会带着江景安来到京北,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景安听到后非但没有道歉,反而昂着头,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我不道歉!凭什么他能抢我的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不是他的!”
说着,他的眼眶泛红,委屈地哭了起来。
“爸爸,你是不是因为他才不要我的。”
江临川神色严肃,“江景安,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用推小远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快点道歉!”
江景安抽泣着,用手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爸爸说过做错事要说对不起,可是说了就能把我爸爸还给我吗?”
“云舟叔叔已经被妈妈赶走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让爸爸伤心,爸爸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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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说过不要你,而是你自己选择了离开。”
江临川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地望向江景安。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他仍然觉得有必要让江景安明白事实真相。
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寒意,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说过要认云舟叔叔做爸爸。”
江景安从小就聪明懂事,他完全能理解江临川的意思,眼眶因此更加红润了。
然而,江临川不过是在重复江景安之前说过的话罢了。
即使是孩童无忌的言语,却仍旧是刺痛他最深的一句话。
陆明远轻轻拉了拉江临川的衣袖,“江老师,我真的没关系。”
江临川摇了摇头,语气轻柔地说:“小远,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一声道歉是你应得的。你可以因为喜欢老师而原谅他,可作为他的父亲,我不能放任他不道歉。”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江景安,他主动上前一步,
“对不起,我错了。”
随后又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表情看向江临川,“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景安的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毕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江临川很难不心生怜悯。
于是,江临川先向陆明远告别后,才带着江景安离开。
他蹲下身,平静地看着江景安,“景安,你妈妈呢?”
江景安摇了摇头,指着身边的孟枕月说道:
“我不知道,妈妈带我来京北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招待所里了。”
“我是偷偷跟着妈妈出来的,看到她被那个阿姨拦住,我才一路跟到这里来的。”
江临川皱起眉头,“那家招待所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江景安再次摇头,“我记不得了。”
“江同学,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不如先把孩子带回学校吧。”孟枕月建议道。
江临川无可奈何,眼看就到中午了,江景安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他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高考刚刚恢复没几年,许多同学都已经成家立业,食堂里带着孩子吃饭的人并不少见,江临川他们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用餐时,孟枕月主动开口:“江同学,你下午还有课,不如把你的儿子交给我照顾吧。”
江景安想表示反对,却又害怕江临川直接把他扔出去,只能可怜巴巴地妥协,
“爸爸,你安心去上课吧,我和孟阿姨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江临川有些犹豫,自从上次拒绝孟枕月之后,他就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毕竟他无法回应她的感情,如果一直接受她的好意,他会觉得自己欠她太多。
孟枕月看出了他的纠结,微微一笑,“江同学,这都是我自愿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临川怎会不明白,正因为是心甘情愿,所以才最难偿还。
然而学校不允许孩子进入课堂,他别无选择,只能满怀感激地拜托孟枕月。
“那就麻烦你了,孟同学。”
江临川上了一下午的课,只有讲课的内容能让他暂时放松一些。
但到了下课时间,他还是忍不住挂念江景安,毕竟他曾见过沈母和林云舟如何将孩子宠得无法无天。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刚走出教室,室友就凑了过来,“临川,你什么时候和孟枕月有了孩子?”
江临川听后一愣,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和孟同学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室友一脸不信,指着不远处说:“你看,孟枕月正带着孩子呢,那小孩长得跟你真像,你可别骗我。”
江临川顺着室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孟枕月正带着江景安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正在给他讲故事。
江景安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提出问题,孟枕月也耐心地一一解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显得格外和谐。
江临川看着这一幕,眼眶莫名湿润起来。
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和沈婉宁一起带着孩子在阳光下读书的画面。
但现在,那个位置换成了孟枕月,一切终究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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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川匆匆与室友告别,来到两人身旁。
“孟同学,多谢你一下午的照顾,我这就带他回去。”
刚才经过一番思索,江临川才明白,江景安怎么可能不清楚招待所的位置。
“江景安,你知道招待所在哪里,对吧?”
然而,江景安低头盯着脚尖,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爸爸,如果我说出来,你会不会就把我送走?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临川有些头疼,可他又实在狠不下心去无视亲生儿子的眼泪。
“江景安,虽然你还小,但有些事情的道理你也该懂。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语气坚定,字字铿锵。
江景安忽然停止哭泣,低着头沉思良久,仿佛在细细体会父亲话语中的深意。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尽管眼睛还红肿着,却朝江临川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明白了,可是爸爸也说过知错能改。”
“我会改的,我会等着那一天,等爸爸原谅我的那一天。”
江景安曾经在沈家那个复杂的环境中被熏陶得五彩斑斓,但一旦脱离那种环境,他依然具备分辨是非的能力。
经历了这次事件,江临川明显察觉到他的变化。
他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旁的孟枕月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她和江景安相处了一下午,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
在她看来,这个与自己同龄的男人,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人生经历,还能坚持本心,不远千里来京大求学,实属难得,远胜过她身边那些纨绔子弟。
即便有了孩子又如何?她在意的,只有江临川这个人。
江临川并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种种思绪,只是满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多谢孟同学了,你先回学校吧,我把他送回去就好。”
孟枕月心中某种念头愈发强烈,她满眼怜惜,语气温柔道:“没关系,这里离招待所挺远的,正好我家司机在,不如一起送你们一趟吧。”
江临川无奈,只能带着江景安和孟枕月一同前往。
到达招待所门口时,江临川正准备进去,却发现沈婉宁早已等候多时。
她显然故意坐在那里,等着江景安把江临川带过来,这种伎俩让江临川越发厌恶。
沈婉宁察觉到脚步声靠近,脸上立刻浮现出喜悦之色,但在看到身后的孟枕月时,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临川,她来这里做什么?”
江临川平静回答:“孟同学是陪我一起来的,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学校,这里离学校很远,还得麻烦孟同学开车送我,总不能让我走回去吧。”
沈婉宁闻言连忙摆手,“你可以住在这里的……”
江临川却冷哼一声,“不必了。”
他曾给过沈婉宁无数次机会,但她每次都让他失望。
事不过三,更何况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已超过了三次。
失望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沈婉宁一时无言,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知道,这些年我确实忽略了你,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家庭和睦,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江临川听到这话,几乎气得笑了出来,
“沈婉宁,你说这种话,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他抬手抚着肩膀上的伤疤,那处凹凸不平,就像那段往事一样丑陋不堪。
“没错,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进了城,可也是你苦苦哀求我留下的。为了你和安安,我一次又一次抗争,一次又一次妥协,可你从未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得已吗?”
“沈婉宁,你敢说你不知道林云舟对你的心思?你明明清楚,却还纵容他陷害我,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吗?叫我如何相信你!”
多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的目光冰冷如霜,紧紧盯着沈婉宁。
他虽已不爱,但并不代表他不再怨恨、不再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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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川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沈婉宁的心脏。
她痛得几乎窒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减轻这种痛苦。
这时,江景安像个懂事的大人一样走了过去,他劝慰沈婉宁:
“妈妈,放手吧,爸爸和孟阿姨在一起会更快乐。”
沈婉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她想过江临川会再次拒绝她,也想过他会用恶言相向,但从没想过江景安会站在别人那边说话。
她猛然想起,从前江临川和林云舟每次争执时,江景安总是第一时间跑到林云舟身边。那时候,江临川心里是不是也这样难过?
想到这里,她越发恨自己了。
沈婉宁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嘴唇颤抖着,目光在江临川和江景安之间游移不定。
“安安,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景安坚定地点点头,眼神清澈而认真。
沈婉宁又看向江临川,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江临川本能地想要开口解释,他和孟枕月并没有真的在一起。
然而,一旁的孟枕月却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放下。”
她的声音虽然柔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江临川莫名感到安心。
沈婉宁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动作,心中更加疼痛。她愤怒地盯着江景安,大声吼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怎么能帮外人说话!”
江景安没有退缩,只是静静地站着,任凭沈婉宁责骂。
“妈妈,我们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语气却异常坚定。
江临川听到这话,内心百感交集。
尽管江景安心智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江景安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担忧,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爸爸,你走吧,妈妈会想通的。”
江临川心中复杂无比,但在江景安期待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看着江临川决然的背影,沈婉宁恍如梦中。
就在一瞬间,她像是突然失去了理智,怒吼一声,猛地朝孟枕月扑了过去。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临川不会离开我!”
江临川没想到沈婉宁会突然动手,他下意识挡在孟枕月身前,结果那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他反手将沈婉宁推倒在地。
“沈婉宁,你想干什么!”
孟枕月惊呼出声,她完全没料到沈婉宁会突然袭击。
沈婉宁望着眼前怒目圆睁的江临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临川,我不是……”
“够了!沈婉宁,你闹够了没有!”
说完,他满是担忧地看向孟枕月,急忙检查她是否受伤。
“孟同学,你没事吧?”
孟枕月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但江临川依然放心不下,不顾自己脸上还在流血,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江临川对孟枕月如此紧张的模样,沈婉宁只觉得心被撕裂了一般。
明明应该关心的人,应该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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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宁因为摔倒导致腿部挫伤,不得不入院治疗。最让她心寒的是,在住院期间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马上带着安安回江城,你跑到京北干什么?惹了麻烦都不知道!”
沈父满腔怒火,他平时住在单位只是为了图清净,没想到女儿接连闯祸,还让上级把警告电话打到他这里。他在江城习惯了被人奉承,突然被老领导当众训斥,气得血压飙升。
躺在病床上的沈婉宁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才是陪伴她的人,而父亲更像一个遥远的符号。可正因为父亲的冷漠,母亲常常叹息,把她当作男孩抚养,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这种期待对她而言,更像是沉重的枷锁。在乡下当知青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光。她有幸遇到了真心爱她的江临川,但这一切都被她亲手毁掉了。
……
孟枕月陪着江临川去了趟校医院,他的脸上被沈婉宁的指甲划出了一道血痕。
校医急于回家给孩子做饭,看到江临川只是些皮外伤,便直接把医药箱递给他们,匆匆离开了。
孟枕月小心地为江临川上药,满脸歉意。
“江同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
江临川轻轻笑了笑,安慰道:“这不怪你,说到底这事还是因我而起。”
江临川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孟同学,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没打算瞒着你,只是我真的不想回忆那些往事。”
“我是好不容易才从那场混乱中脱身的,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完成学业,不让过去的错误重演。”
孟枕月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自然听懂了江临川的言外之意。她微微摇头轻笑一声,神色依旧温和,语气却透着认真,
“临川,我眼里只有你这个人,但我也不想给你压力。”
“说实话,照顾你也是我家人的意思,我姑姑当时是京大招生办的老师,她对你十分欣赏。”
“现在国家正需要像你这样有责任感的老师,我也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但你也相信自己,爱不是毒药,也不一定会重蹈覆辙。”
“况且,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江临川听完,心中微微一动,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
孟枕月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连续几日,江临川再也没有见到沈婉宁,他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他隐约知道,这背后可能有孟枕月的安排,但对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询问。
毕竟,沈婉宁的生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而江景安毕竟是沈家唯一的孙辈,即便他不关心,沈家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天晚上,他去给陆明远上课。
陆家父母都是警察,平日工作繁忙,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始终怀有愧疚之心。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么喜欢一个老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这让他们心中充满感激。
陆父陆母知道江临川一个人在京北不容易,给他的课时费非常丰厚,还给他介绍了许多同事家的孩子,让他既忙碌又充实。
江临川上完课,刚从陆明远家出来,陆明远站在二楼窗户旁和他告别。
江临川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夜深人静,小巷里只有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可他刚走没多远,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小巷冲了出来,直奔他而去。
江临川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借着昏黄的路灯,他才看清那人的模样,竟然是林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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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川,为什么你可以继续求学,而我却要被林家抛弃,回到乡下与那个卑贱的女人一起生活?”
“沈婉宁明明答应过要嫁给我,可她为了你竟然悔婚,还让我被林家驱逐,生不如死!”
此时的林云舟浑身狼狈,早已失去了昔日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眼神中充满了偏执和疯狂,言语混乱无章,只是在不停地宣泄情绪。
林云舟早已精神失常,他满心期待的婚礼,竟成了毁灭他的深渊。
那一天,林父林母怨恨他丢了家族的脸面,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小儿子,家里还有其他孩子,于是直接放弃了他。
沈婉宁更是帮助那个乡下的女人,将他送回了老家!
他绝不愿回去!那段乡下的经历是他人生的污点!然而,那个女人家里是村里的恶霸,安排了许多人监视他。
女人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如从前,似乎要把这三年在村里遭受的嘲笑全都报复回来,对他拳打脚踢、极尽羞辱。
他的孩子甚至像看囚犯一样看着他。正是他点燃了家里的草垛,并偷走了所有的钱,在灭火的混乱中逃了出来。
他在江城的街头流浪,无处可归,想投奔以前的朋友,可一个个都对他避而远之。这种如同过街老鼠般的落魄让他难以接受。
他本想偷偷去找沈母,却意外得知沈婉宁竟然来京北寻找江临川。而江临川这个乡下人,竟然考上了京大,这让他如何能忍受!他的整个人生都被毁了,他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林云舟已经彻底疯狂,他自言自语说了很久,突然抬起头看向江临川,那癫狂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江临川,都是因为你,婉宁才不嫁给我,我要杀了你!”
“林云舟,冷静一点!为了沈婉宁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毁掉一切吗?”江临川试图劝阻,但林云舟深陷自己的世界,根本听不进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刃在路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冷光,看起来格外可怕。
江临川没想到林云舟会如此极端,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然而身后就是墙壁,他已无路可退。
两人纠缠在一起,江临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疯了一样的林云舟打倒在地。看到他趴在地上无法起身,江临川想起陆父陆母的职业,便想赶紧回去找他们帮忙。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林云舟忽然从地上爬起,举着刀朝他冲了过来。
等江临川察觉时,已经来不及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挡在了他的面前。随即,刀子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鲜血四溅。
江临川睁大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沈婉宁口吐鲜血,用力抓住刀柄,将林云舟推倒在地。“啊——”林云舟倒在地上,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仍在疯狂地尖叫着。
江临川这才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片茫然。沈婉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多想,林云舟又要起身扑向他们。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陆明远的父母赶到。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吓了一跳。林父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制住了林云舟,林母则迅速查看沈婉宁的伤势,并让人帮忙叫救护车。
沈婉宁浑身浴血,挣扎着看向江临川,“临川,你没事就好……”她一边说着,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我没事……”江临川呆呆地摇了摇头,看着沈婉宁被抬走,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匆匆赶来。“临川,你没事吧?”孟枕月一脸焦急,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伤。
江临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孟枕月松了一口气,猛地扑进惊魂未定的江临川怀中,声音带着哭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临川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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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川向学校请了一天假,带着一束鲜花前往医院探望沈婉宁。医生告知他,沈婉宁伤势严重,那一刀几乎刺中心脏,幸好命大才得以保住性命。
“临川,临川……”
在她意识模糊时,口中不断呼唤着江临川的名字,声音中满是悔恨。
沈婉宁的父母也赶到了医院,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满心都是责备与心疼。“真是作孽啊!他到底给你施了什么魔法!”沈母一边抹泪,一边不住叹息。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沈婉宁,用虚弱的声音回应道:“他是我丈夫,我爱他……”
话音未落,江临川便敲响了病房门。他听到了刚才那句话,但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什么。沈母见到江临川后,愤怒地驱赶他离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滚出去!别靠近我女儿!”
江临川面无表情,准备转身离开,可沈婉宁却急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伤口随之牵动,“临川,不要走!”
这时,江景安挡在了父亲面前,“外婆,我爸爸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这一幕让江临川心中五味杂陈,仿佛回到了某个久远的记忆里,只是这份温情来得太迟了些。沈父一向不喜欢参与家庭纷争,径直走到门外坐下。而沈母被气得胸口发闷,却拿他们没办法,只能跺脚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原本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今却注定要分道扬镳。
“临川,你……”
江临川将鲜花插入花瓶,站在病床旁俯视着她,“沈婉宁,你救了我,我确实是为了感谢你而来,但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你曾经对我的伤害,现在我也只能告诉你,我们之间两清了。”
“等你伤好了,就带着安安回江城吧。他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不能再跟着你到处奔波。你也不希望他的童年像你的那样吧?”
沈婉宁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说,但当这些话真正出口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她的嘴唇颤抖着,想挽留却又找不到理由,难道要说爱吗?这太荒唐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谈爱?
江临川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准备离开。江景安拉住他的手腕,语气中充满了不舍与坚定,“爸爸,我会努力学习的,我会成为你的骄傲。”
听到这句话,江临川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安安,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我相信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洒满大地,江临川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他抬头望去,发现孟枕月正站在不远处,好像一直在那里等他。
无论他做什么,似乎总有一个身影默默守候。看到他出来,孟枕月走上前,神色略显紧张,“临川,沈婉宁她……”
江临川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没事,过段时间就会回江城。以后我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孟枕月听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抬手擦了擦额头,才发现手心早已因紧张而出了一层冷汗。再次抬起头时,她看见江临川正含笑注视着自己,“孟枕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跟她走。”
江临川的话语带着几分调侃,孟枕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临,临川,我,我不是……”
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江临川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枕月,陪我去谢谢小远的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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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危机全靠陆明远化解,他在二楼目睹江临川陷入险境,立刻通知了陆父陆母赶来施救。多亏陆父及时制止了林云舟的暴行,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江临川特意制作了一面锦旗送到了陆明远父母所在的单位,并当面致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别放在心上。”陆父陆母笑着回应。
“另外,林云舟因故意伤人已被拘留,你正好来了,顺便配合做个笔录吧。等材料整理完毕,就可以进入审判程序了,你可以安心了。”陆父陆母作为案件的经办人,公事公办地向江临川说明了情况。
林云舟的行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他的余生很可能将在监狱中度过。而沈家也因这场风波与林家彻底决裂,声誉一落千丈,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复存在。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沈婉宁在沈父退休前取得一些成就,以挽回家族的颓势。
然而这一切都与江临川无关了,他只需配合完成笔录,为自己讨回公道。陆母注意到孟枕月一直陪伴在侧,便打趣道:“枕月啊,什么时候把小江老师带给我姑姑看看呢?”
“小远可喜欢小江老师了,还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他一定要当花童呢!”孟枕月微笑着回应:“堂姐,那一天不会太远。”
……
三年后,江临川顺利从京大毕业,被分配到京大附属中学任教。毕业典礼当天,他身着学士服站在台上,手中紧握刚颁发的毕业证书,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孟枕月依旧在不远处静静等候,目光始终锁定在他身上,眼中满是深情。过去三年里,孟枕月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她都未曾缺席,见证了他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江临川深知孟枕月对他的感情,也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他早已爱上了这个女人,她的温柔、体贴、细心以及她的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他。
典礼结束后,孟枕月手捧鲜花朝江临川走去。走到广场的一角时,江临川主动停下脚步。随后,他单膝跪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他向孟枕月表白了。孟枕月看出了他的紧张,内心却充满了喜悦。片刻之后,她眼眶湿润,却笑得格外灿烂。“江临川,我答应你。”听到这句话,江临川也露出了笑容。
他始终记得孟枕月说过的话:爱不是毒药,也不一定会导致悲剧重演。而对于江临川而言,他已经具备了承担一切的能力,为何不去尝试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呢?即便前路未知,他也愿意勇敢地迈出步伐。
……
一年后,两人在京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天空湛蓝如洗。江临川身穿定制的西装,怀抱着孟枕月,脸上写满了幸福的笑容。
角落里,沈婉宁躲在阴影中,窥视着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她瞒着所有人偷偷前来,幻想着自己才是新郎身旁的女主角。
然而,江景安不知从何处出现,拉住她的衣袖,将她带离现场。
“走吧,我们不该再打扰爸爸的幸福了。”
沈婉宁心中苦涩无比,终究明白梦终有醒来的时刻。
——全文完——
来源:元包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