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空降兵15军副参谋长白绍珍,85年老山轮战日记:敌后战场的博弈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30 23:10 1

摘要:这茶是从云南带回来的,说是老山脚下的新茶。我呷了一口,那股子涩味儿猛地把我拽回了三十多年前的滇南。人老了,眼前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倒像刻在骨头上,一碰就疼。我是白绍珍,空降兵15军的一个老兵,这辈子最长的一年,就是1985年,在老山前线带第七侦察大队的那三百多

这茶是从云南带回来的,说是老山脚下的新茶。我呷了一口,那股子涩味儿猛地把我拽回了三十多年前的滇南。人老了,眼前的事记不住,过去的事倒像刻在骨头上,一碰就疼。我是白绍珍,空降兵15军的一个老兵,这辈子最长的一年,就是1985年,在老山前线带第七侦察大队的那三百多个日日夜夜。

接到命令那会儿,我心里是真没底。我们15军,那是上甘岭打出来的英雄部队,黄继光、邱少云,哪个名字不是响当当的?可抗美援朝之后,三十年没闻过真正的硝烟了。我带去的这些兵,都是八十年代的小伙子,训练场上个个是猛虎,但谁也没真正挨过敌人的枪子儿。我这当指挥员的,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生怕哪个环节出纰漏,就把这些年轻的生命给断送了。

可战士们不这么想。消息一传开,群情激昂,还有写血书要求参战的。那场面,让你又感动又心酸。最后,我们以一个侦察连为骨干,从各部队挑了七百多人,组建了第七侦察大队,换上了陆军的衣裳,开赴老山,配属给67军。三月底,我们到了地方,任务是负责六十三公里国境线的敌后侦察、捕俘、打击特工,把紧张空气压向敌军,保证老山主战场右翼的安全。刚上去那阵儿,听着此起彼伏的枪炮声,别说新兵,好多干部脸色都发紧。可人这玩意儿,适应能力真强,仗一打起来,慢慢也就听惯了,越打还越有种不服输的劲儿。

前排左四白绍珍

前线的生活,现在年轻人想都想不到。我们接防的三中队,守的是1426高地。那地方,六月份虫飞鼠窜,最折磨人的是一种叫“土产品”的小黄虫,苍蝇肚蚊子嘴,咬你一下不起眼,转眼就起个黄豆大的血泡,接着就感染,流血流黄水。好多战士浑身没一块好肉,双手肿得跟馒头似的,皮肤过敏的,痛得晚上不敢躺下睡,就那么坐着熬到天亮。早上起来,内衣被血水粘在肉上,硬撕下来,连着皮肉,那叫一个钻心的疼。没办法,就算猫耳洞里闷热得像蒸笼,四十度高温,我们也得穿着衬衣衬裤睡觉,现在不少人身上还留着紫色的疤。

老鼠更是阵地上的一霸,多得吓人。有个通信兵发现麻袋里钻进了老鼠,他上去把口袋一扎,拳打脚踢一顿,倒出来一数,三十九只!这些老鼠大白天就敢在人堆里乱窜,有时还能把手榴弹的弦给咬开。我们侦察连的朱加林连长,好不容易发了新领章,缀上美了半天,第二天一早,就剩个金属五角星,其他部分全被老鼠啃光了,把他气得直跳脚。这还不算,阵地上就那么几本书、几张报,也被它们啃得七零八落,甚至有战士睡得太沉,耳朵都被咬破了。

吃水更是大问题。1426高地山高路险,越军的炮火盯着,特工绕着,缺粮断水是常事。吃的菜是从一百五十公里外拉来的,送到我们手上,早就烂得差不多了。一个班一顿饭,能分到七八个烂茄子就算开荤。光吃茄子不行啊,只能多放盐,可盐吃多了,又干又渴,那滋味更难受。可就算这样的烂菜,在我们眼里也是宝贝。

水呢?水源离阵地有两公里,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下,是个“魔鬼三角洲”。路上埋着地雷,越军的炮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砸下来。背水得趁敌人炮击间歇,工兵在前面排雷开路,警戒人员提着枪掩护,背水的才能冲到水坑边。有时候被敌人发现了,子弹嗖嗖地打过来,背水的战士一边躲,还死死护着背上那点活命的水。就因为吃水这么难,在山上坚守的三十四天里,战士们漱口的水都得在嘴里转几圈咽下去;衣服脏得实在没法穿了,就挂在外边让雨水冲,泥巴冲掉了就算洗过。

我们侦察大队的主要任务是捕俘。每次抓到俘虏,都得连夜押回来审讯。我们对他们还算人道,我们吃啥他们吃啥,想抽烟也尽量满足。有个俘虏抽着烟吐着烟圈说,他家里穷得不行了才来当兵,这种烟他到死都抽不上。那时候的越南,确实困难,粮食以前还是我们中国援助的,俘虏说他们经常吃不饱饭,这我信。他们也就是普通士兵,能交代的也就是自己班排那点情况,再高的战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抓到的俘虏,最后都统一交给上级处理。

捕俘行动不是闹着玩的,每次都得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我记得是六月二十八号凌晨,二中队经过三十二天的潜伏观察,摸清了敌人规律,决定动手。从敌人进入伏击圈,到抓人、打扫战场、撤离,前后就用了三分钟,干净利落。抓到的那个越军俘虏后来交代,说他只听见“呼”一声,一股强光和烟雾喷过来,他以为自己踩了地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铐上了。他还好奇地问我们用了什么新式武器。哪是什么新武器,那是咱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捕俘烟火发射器”,大伙儿叫它“鬼子蒙”,能瞬间产生强光和烟雾,既炸不死人,又能让敌人以为是地雷,效果真好。这次行动受了上级通报表扬,捕俘分队立了集体一等功。

1985年6月28日,二中队捕俘了两名越军,图为其中一人在接受审讯

但也不是每次都这么顺利。一年后的七月三号,一中队在敌后组织捕俘,抓到两名俘虏准备撤退时,枪声惊动了敌人。越军用猛烈火力封锁了退路。紧要关头,四名战士挺身而出,主动吸引敌人火力,掩护捕俘组后撤。他们身后两米就是可以藏身的陡壁,但他们没躲,硬是顶着敌人打了三十分钟,打死十个敌人,最后全部牺牲。

后来,战友们在山坡前的开阔地找到了他们……副连长余恒辉,头部中弹,血浆糊满了脸,冲锋枪还死死攥在手里;班长郭跃华,胸口被打烂了,怒目圆睁,右手中指套着手雷环,左手还握着一颗没来得及扔出去的“光荣弹”;副班长谢贺,倒在草丛里,左手拿弹匣,右手握枪,军装被血浸透了;战士潘庆生,左上肢炸断了,肠子拖出来好几米,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可以想见,他生命最后一刻还在往前爬。

郭跃华是个多好的兵啊,参战前在空军大比武拿过射击、驾驶、格斗全能第一。他来前线前,刚在河北老家结婚,就接到“火速归队”的电报。他新婚妻子的信里写:“我们的蜜月像梦一样,生活对我们太不公平了。”谁想到,新婚三天的分别,竟成了永别。后来整理遗物,战士在他留在连队的备战包里发现一盘录音带,他在里面说:“亲爱的爸妈,雪萍,我是跪在地上,流着泪给你们说这些话……再也没有机会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了……你的儿子流泪,不是怕死,相信你儿子吧,他一定死得比泰山还重!”

把战友遗体运回来,是又危险又艰难的事,但没人会丢下兄弟。回到营地时,背遗体的战士,后背都磨烂了。有个战士哭着说:“兄弟,我把你带回国了!”那场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得掉泪。

那一年,我们大队执行了二百二十五次战斗任务,消灭敌人一百九十一名,俘虏五名,以较小的代价完成了任务。撤下来的时候,全体人员就剩下一块压缩干粮。

三十多年了,很多事都模糊了,但那几个孩子的脸,清晰得就像昨天。我常常想,他们要是活到今天,也该儿孙满堂了。这太平年月,是他们拿命换来的。我这杯里的茶,有老山的味道,也有他们的味道,一口下去,是苦,也是念想,人啊,不能忘了来时的路,更不能忘了铺路的人。

来源:文人李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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