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你将财产都留给情人,怪不得嫂子离婚”他听完顿时懵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31 09:24 1

摘要:陈梦妍静静地伫立在鼎盛律师事务所那扇厚重且庄严的玻璃门外,门半掩着,仅留下一道窄窄的、不足两指宽的缝隙,恰似一道隐秘的通道,能让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人声,如同幽灵般飘进她的耳中。

陈梦妍静静地伫立在鼎盛律师事务所那扇厚重且庄严的玻璃门外,门半掩着,仅留下一道窄窄的、不足两指宽的缝隙,恰似一道隐秘的通道,能让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人声,如同幽灵般飘进她的耳中。

门内,正是那个与她携手走过八个春秋婚姻历程的丈夫陆墨寒,还有他自幼一同长大的铁杆发小程越。

“陆哥,你这事儿干得也太不地道了吧?”程越的声音里裹挟着急切、惶恐与深深的不解,宛如一颗沉重的石子,狠狠地砸在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上,“遗嘱?你才三十出头,正值人生的黄金时期,立什么遗嘱啊?”

陈梦妍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停滞了半拍,她只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就算真要立,你怎么能把所有财产都给戚芸薇?那……那嫂子和小安怎么办?”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瞬间劈得陈梦妍耳边一片死寂。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唯有自己那越来越响、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如同一面破旧不堪的鼓,被人用尽全身力气胡乱敲打着,震得她耳膜生疼,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紧紧握着的保温盒上,里面装着陆墨寒最爱吃的那家私房菜——荷香牛肋。为了能赶在他午休时准时送来,她一路上猛踩油门,心急如焚,甚至还连闯了两个黄灯,满心都是生怕耽误了片刻,让他吃不上热乎的饭菜。

现在想来,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啊,她不禁在心底暗自苦笑。

就在这时,陆墨寒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那曾经让她无数个日夜为之着迷、沉醉的嗓音,此刻冷冽得如同寒冬里的冰霜,又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却像淬了冰的尖刀一般,精准无误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我太太?”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陈梦妍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联、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有小安陪着,足够了。”

“但芸薇不一样。”话音刚落,陆墨寒的声音里忽然漾开一丝极淡、极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温柔如同春日里的绵绵细雨,细腻得仿佛能直接滴进人的心底——可这份细腻与温柔,陈梦妍苦苦等待了八年,却从未得到过一丝一毫。

“她为了我,一直单身到现在。我总得让她在我走后,能活得体面些,有个依靠。”

程越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仿佛还没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是……哥,你这逻辑我真看不懂!你要是真这么疼她,当初跟嫂子离婚娶她不就行了?现在你事业做得这么大,孩子也有了,想追求真爱,谁还能拦着你?”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静得仿佛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时那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声响。

陈梦妍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痛苦,她也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这个问题就像一根毒刺,在她心里已经扎了八年,日日夜夜都在无情地折磨着她,让她备受煎熬。

过了许久,她才听见陆墨寒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疲惫与无奈。

“你不懂。”

“芸薇那样的女人,就该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谈恋爱的时候,她能让你觉得全世界都是明亮的,充满了希望。”

“可过日子……太耗神了。”

“真到了最后,我还是希望身边陪着的人是我太太。”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她性子软,没什么脾气,从来不给我添麻烦。跟她在一起,就像喝白开水,没什么味道,却至少……不费心。”

白开水?

陈梦妍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原来她八年的掏心掏肺,八年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而那个叫戚芸薇的女人,才是他心头那杯戒不掉的烈酒,浓烈又上头,让他欲罢不能。

手里的保温盒突然变得重如千斤,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曾经那诱人的荷香,此刻闻起来只剩下满满的讽刺与苦涩。

她没有哭出声来,也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冲动地冲进去质问。只是默默地、缓缓地松开了手。

“哐当——”

保温盒重重地摔在地上,滚烫的汤汁混着大块的牛肋骨溅了出来,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肆意蔓延开,一片狼狈不堪。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终于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在外面?”陆墨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还有不易察觉的烦躁与不安。

陈梦妍没有回答,她甚至没再看那扇门一眼,转身,挺直了背脊,像个战败却不肯低头的士兵,一步一步,决绝地离开,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坚定与决绝。

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孤独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碾碎她那八年可悲又可笑的婚姻,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彻底粉碎。

走出律所大楼,正午的阳光刺眼得厉害,陈梦妍忍不住眯起了眼,她只觉这阳光仿佛也带着一丝嘲讽。她不想回家,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用金钱和名利堆砌起来的华丽牢笼,无情地困住了她八年的青春,让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毫不犹豫地塞给司机,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狠狠磨过一般。

“师傅,随便开,去哪里都好。”

“只要别回那个家。”

车子缓缓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窗外的摩天大楼不断向后倒退,像一场无声的默片,光怪陆离,却又充满了冷漠与疏离。陈梦妍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转瞬即逝的风景,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无依无靠,在这繁华的都市中孤独地飘荡。

她和陆墨寒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明码标价的交易。这是家族联姻,是强强联合,是各取所需的一场闹剧。

直到新婚之夜,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早就住了人——那个叫戚芸薇的女人。

那是他的初恋,是他爱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白月光。他们在一起五年,从青涩的大学校园到复杂的社会,几乎耗尽了彼此最美好的青春,那些回忆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们分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陆墨寒的母亲——她那位高高在上、强势无比的婆婆。婆婆看不上戚芸薇的出身:父亲嗜酒如命,整日醉醺醺的;母亲早早改嫁,对她不管不顾;家里还有个患有遗传性溶血性贫血的亲人,这在她婆婆眼里,这样的家庭就是不可饶恕的原罪。

她甚至以死相逼,还曾偷偷找到戚芸薇,跪着求她离开自己的儿子。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分开,这份感情似乎坚不可摧。

最后,是戚芸薇自己选择了放手,也许是对这份感情感到绝望,也许是不想再让陆墨寒为难。

然后,才有了她陈梦妍的“上位”,这一切看似偶然,却又充满了无奈。

这八年,她努力扮演着“完美妻子”的角色。丈夫的私生活,她从不过问,哪怕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公婆的刁难,她默默忍受,将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生下儿子陆时安后,孩子的衣食住行、学习教育,她事无巨细,从不让陆墨寒操半点心,只希望能让他安心工作。

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温顺,足够懂事,总能捂热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可今天她才明白,没有底线的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变本加厉地轻视自己,她的付出在别人眼里似乎一文不值。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窗外的天从亮到黑,又从黑到亮,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轮回。直到晚上九点,陈梦妍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云港富人区的那栋别墅。

客厅里灯火通明,暖黄的灯光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底,那灯光仿佛也失去了温度。

陆墨寒正坐在书桌旁,陪着儿子陆时安写作业,英挺的眉紧紧拧着,透着几分不耐烦。他听见开门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得像冰。

“下午为什么不接电话?”

“小安四点放学,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了你两个小时。”

书桌旁的陆时安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垮着小脸,语气里满是埋怨:“妈妈,你天天在家又不用上班,怎么连接我放学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忘?”

若是从前,陈梦妍早就冲上去抱住儿子,又是道歉又是心疼,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给他。可此刻,她的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前几天在戚芸薇朋友圈看到的照片——陆时安笑得灿烂,亲昵地挽着戚芸薇的胳膊,甜甜地叫着“干妈”。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被这痛苦淹没。

她的语气也瞬间冷了下来:“我准备去工作了,以后让张妈去接你吧。”

陆时安愣住了,那双和陆墨寒如出一辙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墨寒终于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意外:“怎么突然想上班了?”

“没什么。”陈梦妍面无表情地绕过他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父子俩耳朵里,“小安长大了,我也想……过点自己的日子。”

说完,她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上二楼,回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也像是隔绝了她过去八年的人生,那八年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如今梦醒了,只剩下一片荒芜。

陈梦妍走到床头柜旁,缓缓蹲下身,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旧本子。封面的皮质已经泛黄,边角也磨得起了毛边,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痕迹。

她动作轻柔地缓缓翻开那本略显陈旧的日记本,里面静静躺着五句话,字迹娟秀雅致,却又隐隐透着几分青涩稚嫩 —— 那是她在结婚前满心憧憬写下的愿望,如今却早已被时光无情地遗忘在岁月的尘埃深处,每一个都未曾实现,宛如被尘封在黑暗角落里的梦。

【1. 惬意地喝一杯全糖的珍珠奶茶,尽情享受一顿辣到额头冒汗的九宫格火锅。】
【2. 果断剪掉留存多年的乌黑长发,染个最夺目耀眼的颜色,精心化上最浓烈的妆容,穿上最火辣性感的裙子。】
【3. 努力把当初无奈卖掉的 “小红”(那辆承载着她诸多回忆的车)赎回来,开着它在蜿蜒的环山公路上尽情驰骋一圈。】
【4. 寻觅一个…… 满心满眼都只有我的人。】
【5. 彻底放纵一回,毫无保留地、彻彻底底地为自己活一次。】

指尖轻轻抚过日记本上那些略显稚嫩,却满含热忱与期待的字迹,陈梦妍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撞了一下,泛起层层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对过往的怅惘,有对自我的怜惜,更有对未来的渴望。直到这一刻,她才如梦初醒般猛然惊觉,在这二十八年的人生旅程中,她似乎从未真正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过一天。

儿时的她,是父母口中无可挑剔的标准乖乖女。言行举止皆循规蹈矩,待人接物尽显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从不曾让长辈为自己多操一份心。可没人知晓,在那看似平静如水、循规蹈矩的日常背后,藏着多少被压抑得快要窒息的小小心愿。那些心愿就像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渴望自由地飞翔,却只能无奈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挣扎。

嫁人之后,她摇身一变,成了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陆太太。待人贤惠温和,举止端庄优雅,无论何时出现在人前,永远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得体模样,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她不辞辛劳地把陆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将丈夫和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然而,她却唯独忘了关照自己,仿佛自己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可笑的是,活到如今这般年纪,她竟连一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奶茶都没尝过,一顿朋友间常约、热热闹闹的火锅都没吃过。那些在别人眼中再平常不过的小确幸,对她来说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陈梦妍缓缓合上日记本,眼底最后一丝对过往生活的犹豫,终究被彻底而决绝的决心所取代。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衣柜前,用力将那些价格不菲却色调沉闷、款式古板的定制长裙推到一旁,仿佛在推开过去那些束缚自己的枷锁。然后,她从箱底小心翼翼地翻出了一套压了许久的牛仔套装 —— 那是她婚前最喜欢的风格,休闲又自在,穿上它仿佛就能找回那个充满活力与激情的自己。换上衣服的瞬间,她仿佛真的找回了几分久违的自己,那种感觉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亲切而又熟悉。

推开别墅厚重的大门时,陈梦妍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回头。过往二十八年的束缚,似乎都被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即将飞向广阔的天空。

“师傅,麻烦去最近的火锅店。” 坐进出租车,她对着司机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雀跃,那雀跃就像一颗小小的火花,在她心底悄然绽放。

夜色渐深,火锅店的热闹与别墅里的冷清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人声鼎沸的店内,辛辣的牛油香气混着各种食材的鲜美,肆无忌惮地钻进鼻腔,刺激着每一个嗅觉细胞。陈梦妍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轻轻划过菜单上那些红红火火的菜品图片,眼中满是新奇的光芒,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

“服务员,招牌的麻辣锅底,所有菜品各来一份。” 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经被压抑的渴望,又补充道,“再要一杯多肉葡萄,全糖,加双份奶盖。” 说完,她微微扬起嘴角,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美味。

没过多久,冒着热气的火锅和冰凉的奶茶便一同端上了桌。陈梦妍学着邻桌客人的样子,先拿起奶茶轻轻吸了一大口。甜腻的奶盖混着冰凉的果茶在口腔中瞬间迸发,陌生又奇妙的甜味漫过舌尖,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原来,这就是别人口中 “快乐” 的味道。这种快乐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珍贵,她仿佛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她夹起一片毛肚,在翻滚的红油锅里七上八下地涮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鲜香与麻辣瞬间攻占了整个味蕾,刺激得她鼻尖微微冒汗,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这种畅快就像一股清泉,流淌在她的身体里,让她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愉悦。只是她没想到,这样一个简单到不值一提的愿望,竟然让她等了整整八年。八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却没能让她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吃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陈梦妍心里下意识地掠过一丝期待,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还以为是陆墨寒打来的。可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不过是她先前设置的闹钟提醒:【22:00,给时安热牛奶,检查作业并签字】。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从她嘴角溢出,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她毫不犹豫地按下 “关闭” 键,随后点开闹钟列表,看着那些曾经让她疲惫不堪的提醒,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将里面所有关于陆墨寒和陆时安的提醒,一条接一条地彻底删除。那些曾占据她生活全部的琐事,从今往后,再也不必束缚她了,她要为自己而活。

从火锅店出来时,已是凌晨一点。陈梦妍没有打车,而是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微凉的夜风拂过脸颊,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清爽又自由。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空气里都满是挣脱束缚的味道,那味道就像自由的气息,让她沉醉其中。

这一夜,她没有回那个名为 “家” 却从未让她感到温暖的别墅。她就像一只流浪的鸟儿,在夜空中自由地飞翔,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光。直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她才缓缓走回了陆家。

此时,陆墨寒和陆时安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看到她进门,陆墨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昨晚去老宅了?”

结婚八年,陆母总把她当成随叫随到的保姆,哪怕是半夜三更,一个电话就能让她赶回老宅做事,这样的事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在陆墨寒眼里,她一夜未归,自然也只可能是去了老宅。他甚至懒得问一句,她昨晚为何不接电话,又是否遇到了什么事,仿佛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形式。

“嗯。” 陈梦妍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如水。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与不在乎,也懒得再去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就在这时,陆时安却委屈地撇起了小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抱怨:“妈妈,你去奶奶家之前,都忘了给我和爸爸准备早餐了。” 那语气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觉得别人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陆家的男人向来挑剔,尤其是在饮食上。为了满足这对父子的口味,陈梦妍特意去跟着米其林大厨学过烹饪,每天变着花样准备三餐,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厨师。可如今在儿子眼里,她的付出仿佛成了天经地义,一旦没有做到,便是过错。

陈梦妍换好拖鞋,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她抬眼看向陆时安,声音清晰而平静,一字一句地说道:“没忘。”

“只是不想做了。” 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宣告自己的独立和自主。

“砰” 的一声,陆时安手里的叉子掉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梦妍,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那表情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陆墨寒也终于从报纸上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将一片烤得焦黄的吐司推到儿子面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时安嫌弃地皱起小脸,把吐司推到一边:“这个太难吃了,我不吃!” 那模样就像一个任性的小皇帝,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满意。

换作以前,陈梦妍早就急得手足无措,忙着去厨房给儿子准备其他吃的,想方设法哄他吃饭,就像一个永远不知疲倦的仆人。可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对父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冷漠。

陆墨寒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秒,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别忘了,今天上午九点,时安学校有亲子活动。” 那语气就像在发布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

陈梦妍握着牛奶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抬起头,迎上陆墨寒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硬:“我昨天就跟你说过,我今天要去上班。”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和权利。

直到此刻她才彻底明白,她昨日的反抗,她对新生活的宣告,在这个男人眼里,不过是一场无理取闹的笑话。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她的想法,更不会把她的决定放在心上,在他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陆墨寒显然也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结婚八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向来温顺得像只小猫一样的妻子,敢对他露出尖锐的爪子。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陆时安却突然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父子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爸爸,那我能让干妈陪我去亲子活动吗?” 那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陆墨寒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叮嘱:“可以,但是…… 别让你妈妈知道。” 那语气就像在策划一场秘密行动。

那细碎的对话,还是像细小的针一样,一字不落地飘进了陈梦妍的耳朵里。可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委屈或难过,只是面不改色地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口牛奶,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陆墨寒安排管家将儿子送往学校之后,内心那股按捺不住的冲动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脚步不自觉地朝着陈梦妍的方向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眼神里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缓缓开口问道:“梦妍,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你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梦妍缓缓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平静且坦然的姿态,直直地迎上陆墨寒的目光。她微微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倒出来,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她心里憋了整整八年,几乎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问题:“陆墨寒,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如果当初,你娶的人是戚芸薇,而不是我,你也会要求她辞掉工作,让她做一个全职家庭主妇,让她在家里一心一意地伺候你和孩子,还要照顾你全家的饮食起居吗?”

陆墨寒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久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沉默,就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陈梦妍的心头,也早已给出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答案。陈梦妍心里一阵苦涩,她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陈梦妍轻轻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却极淡极淡,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随后,她缓缓地垂下了眼帘,那双曾经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盛满了星光与爱意的眼眸,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仿佛被一场无情的大火焚烧殆尽,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她不禁在心里暗自叹息,八年的时光,究竟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八年来,她只在陆墨寒面前小心翼翼地提过一次戚芸薇的名字。那一次,陆墨寒就像被点燃的炸药包一样,发了好大的火,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从那以后,“戚芸薇”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不可触碰的禁忌咒语,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让她不敢有丝毫的触碰。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害怕了。她甚至在心里暗暗期待着陆墨寒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个能让她彻底死心、彻底放下的答案。她想,或许只有得到了这个答案,她才能真正地从这段痛苦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陆墨寒那轻描淡写的回避。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想多了。”接着又补了一句:“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说完这句话,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解释,就像一阵风一样,转身便径直离开了餐厅。

陈梦妍呆呆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嘴里那块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面包,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味道。她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缓缓地回了卧室。

昨晚,她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八年来和陆墨寒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甜蜜和如今的冷漠交织在一起,让她痛苦不堪。今天,她破天荒地在床上睡了个安稳觉,一直睡到了中午。

醒来后,陈梦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色憔悴、眼神黯淡的自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缓缓地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旧日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2. 剪掉长发,染个最扎眼的颜色,化最浓的妆,穿最辣的裙子。】

她看着这行字,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走进了本市最顶级的造型沙龙。在理发师那惊讶的目光中,陈梦妍平静地开口说道:“帮我把头发剪短,染成栗色。”

发型师看着她那一头乌黑顺滑、保养得极好的长发,脸上满是惋惜之情,忍不住说道:“姐,你这头发养得这么好,长度和发质都少见,真舍得剪啊?这头发要是剪了,多可惜呀。”

“不喜欢了。”陈梦妍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语气平淡却无比坚定。她心想,是时候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这长发就像是她过去生活的象征,如今她要彻底摆脱它。

发型师还是觉得可惜,忍不住又劝道:“这么好的发质,又剪又染的,多伤头发啊。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陈梦妍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坚定,说道:“只要是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就都不可惜。头发伤了可以再养,可心里的伤要是不好好治,就永远都好不了了。”

“咔嚓,咔嚓 ——”剪刀开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脆而利落,仿佛是命运的乐章。一缕缕她精心打理了多年的长发,随着剪刀的动作飘然落下,就像一片片凋零的花瓣。那些头发,仿佛是困住她前半生的无形枷锁,此刻正一根根断裂,一点点剥离。

那一刻,陈梦妍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压在肩上多年的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正在向她走来。

两个小时后,当理发师最后一次放下吹风机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哇,姐,你这短发也太飒了吧!跟之前比简直像换了个人!这气质,这风格,完全不一样了。”

陈梦妍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愣住了。镜里的女人,留着一头利落的栗色齐耳短发,衬得原本就小巧的脸庞越发精致。眉眼间少了往日的温顺柔和,多了几分英气与洒脱,甚至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锐利。她心想,这才是她,真正的她,那个被生活压抑了八年的她。

付过款项,陈梦妍转身踏进了隔壁那家高级定制服装店。曾经,她的衣帽间里,满满当当全是意大利设计师量身打造的名媛款长裙,那些裙子的色调沉闷得如同终年不见天日的深潭,毫无生气,就像她那死气沉沉的生活。可现在,她只想彻底摆脱过去,换一种活法,一种能让自己真正快乐的活法。

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说道:“女士,您想挑选些什么?是偏爱您身上这类简约大气的风格吗?”

陈梦妍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扫过衣架上一件件华丽的服饰,语气清晰而有力地说道:“不,我想换个风格 —— 那种能让我感受到自由的风格。我要摆脱那些束缚,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导购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亮光,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转身便开始细心挑选。当陈梦妍换上一袭明艳夺目的玫瑰粉连衣裙,画上精致又张扬的妆容,从试衣间走出来时,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镜子里的女人,明媚鲜活,宛如一朵开到极致的红玫瑰,带着尖锐的刺,却也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这…… 真的是我吗?”她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裙摆,仿佛在触摸一个全新的自己。

走出服装店时,午后的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身上。陈梦妍正准备招手打车回家,抬眼间,却远远望见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 陆墨寒、戚芸薇,还有被他们一左一右牵在中间的儿子陆时安。

她的心猛地一沉,就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一样,下意识地想转身躲开。可还没等她挪动脚步,那 “幸福” 的一家三口就已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陆时安稚嫩的声音清晰地飘进耳朵:“干妈,我今天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等会儿能不能多吃一个冰淇淋呀?”

戚芸薇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带着笑意回应:“当然可以啦,我们时安最棒了!”

那一刻,陈梦妍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疼得千疮百孔。原来,他根本认不出她;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真正用心看过她。她在他心里,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就在这时,已经走远几步的陆墨寒,仿佛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过了头。他的目光直直落在陈梦妍的背影上,先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艳与疑惑,仿佛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变得如此不一样了。但那抹情绪转瞬即逝,他很快便转回头,继续陪着身边的 “妻儿” 向前走去。

陈梦妍透过街边橱窗的玻璃反射,望着那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人群中。她忽然想起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的话:“若没有灵魂的共鸣,婚姻不过是两个陌生人搭伙过日子,各自修行,各自孤独。”

陈梦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心想,陆墨寒怎么会孤独?他有他的白月光,有他乖巧懂事的儿子,他的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而孤独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

她从包里拿出那个笔记本,翻到写着第三个愿望的那一页 ——【3. 把我的‘小红’赎回来,去环山公路上跑一圈。】

深吸一口气,她拨通了闺蜜安澜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安澜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喂,梦妍?你总算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陆家那个豪门大院里憋死呢!你最近到底怎么样啊?”

陈梦妍的眼眶一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说道:“澜澜,你有空吗?陪我去…… 把我的‘小红’赎回来。我感觉我现在需要它,就像需要空气一样。”

电话那头的安澜沉默了足足三秒,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卧槽!陈梦妍!你总算想通了?等着!老娘马上就到!油门直接踩到底的那种!我可太期待你重新活过来的样子了。”

一个小时后,安澜开着她那辆惹眼的粉色保时捷,风驰电掣般地停在了陈梦妍面前。可她并没有往存放机车的仓库方向开,反而直接把车开回了自己家的别墅。

“下车吧。”安澜神秘一笑,按下了车库的遥控开关。车库门缓缓升起,一辆被擦拭得锃光瓦亮、仿佛刚从工厂里开出来的红色杜卡迪,赫然停在车库正中央。阳光透过车库的窗户洒进来,在流线型的车身上反射出耀眼又迷人的光芒,就像一颗璀璨的星星。

陈梦妍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冰凉的车身,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澜澜…… 这……”

安澜靠在车门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它。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帮你照看着,保养一次都没落下,保证跟新的一模一样。你看,它还是那么帅气,就像你一样。”

陈梦妍的喉头猛地一哽,再也忍不住,转身紧紧抱住了闺蜜:“澜澜,谢谢你。你总是这么懂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谢什么谢!赶紧换衣服,老地方,跑一圈去!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我要好好庆祝你的重生。”

夜色如墨,环山公路上,一道火红的身影划破了沉寂。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压抑了许久的野兽终于挣脱束缚,在夜色中咆哮。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起了她的衣角,也吹散了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那一刻,陈梦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她迎着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自由 —— 万岁!”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她对过去生活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这一晚,她和安澜在外面疯玩到凌晨两点才回家。推开别墅大门,里面一片漆黑,陆墨寒和儿子都不在。管家张妈看到陈梦妍这一身朋克风的打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恭敬,低声说道:“太太,先生带着小少爷回老宅了。他让我转告您,这几天,他就不回来了。”

“嗯。” 陈梦妍抬手,打断了张妈的话。她太了解陆墨寒了,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 只要她惹他不高兴,他就会带着儿子回老宅,用冷暴力逼她低头、逼她认错。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妥协,也不会再认错了。任何一段需要靠单方面无限退让才能维系的关系,终究只会是一场灾难。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陈梦妍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充实。晚上,她约上安澜和几个朋友去山道飙车,在风驰电掣间尽情释放内心的压抑;白天,她开始着手接手母亲留给她的投资公司 —— 那家几乎被她遗忘的企业。她脱下了束缚人的长裙,换上干练的西装,在商场上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商业天赋与手腕。

这七天里,陆墨寒和陆时安仿佛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没有了她的 “照顾”,那对父子的日子似乎过得格外精彩。每天晚上,陈梦妍都能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家族群里,刷到陆时安分享的动态。

照片里,陆墨寒带着他去了环球影城,去了海洋馆,去了各种她曾经提议过、却总被陆墨寒以 “工作忙” 为由拒绝的地方。陆时安甚至还在朋友圈晒出一张照片 ——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旁,还站着一个女人的影子。下面有不明情况的亲戚留言:“时安是跟爸爸妈妈出去玩了吗?三口之家真温馨呀。” 陆时安很快回复:“不是妈妈哦。” 后面还跟了个调皮的吐舌表情。

看着这些刺眼的内容,陈梦妍的心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从前,陆时安每发一条朋友圈,她都是第一个点赞评论的人;他的每一条信息,她都秒回;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认真记在心里。可现在,她决定把那些泛滥又廉价的爱,一点一点收回来。

陈梦妍默默取消了对陆时安的星标,取消了朋友圈置顶,也取消了所谓的特别关心。刚做完这一切,手机屏幕就亮了 —— 是陆墨寒发来的消息。这是他们冷战的第八天,也是结婚八年来,陆墨寒第一次在冷战期间主动联系她。

消息内容很简单:【明天回老宅一趟,记得把时安最喜欢的那个限量版高达模型带上。】

那语气客套又疏远,仿佛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家里请来听候差遣的保姆。陈梦妍心里最后一点可笑的期待,也彻底熄灭了。她懒得回复,直接关了机,倒头就睡。那一晚,她一夜无梦。

第二天,正是立秋。

陆家老宅,高朋满座。

陆母思想守旧,每逢重要的节气,都必定要大操大办,全家聚餐。

陈梦妍身为陆家的长媳,这种需要应酬亲戚朋友的场合,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结婚八年,她从未落下过一次。

刚走到别墅门口,陈梦妍就听见了里面有客人在问。

“墨寒啊,怎么没见梦妍跟你一起过来?”

“她娘家那边有点事,处理完了早上就到。”陆墨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在这时,陈梦妍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原本热闹喧哗的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震惊,诧异,不解。

陆墨寒看到她的那一刻,瞳孔也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他那个永远素面朝天,穿着得体却毫无亮点的太太,今天竟然化了精致明艳的妆容,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剪短染成了时尚的栗色,身上那件海棠红色的真丝长裙,更是衬得她肌肤赛雪,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湘……梦妍?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家也跟着反应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天呐,梦妍,你这头发怎么剪了?还化了这么浓的妆?”

“这身衣服也太……”

一旁端坐在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喝着茶的陆母,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当她的目光落在儿媳身上时,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难以置信和浓浓的不悦。

她“啪”地一声,将手里的青瓷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站起身,走到陈梦妍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你穿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成何体统!”

“赶紧上去,把你衣柜里那件黑色的裙子换上再出来见客!”

若是从前,陈梦妍一定会立刻低下头,小声地道歉,然后乖乖地上去换衣服。

但这一次,她却梗着脖子,清晰地回道:

“妈,我觉得我穿这身挺好的。”

“怎么穿是我的自由,我不想换。”

陆母彻底愣住了,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个向来温顺听话的儿媳妇。

在场的所有宾客,也都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陆墨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皱着眉,快步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

“梦妍,胡闹什么?快跟妈道歉。”

他的话音刚落,儿子陆时安也绷着一张小脸跑了过来,用力地拉着陈梦妍的衣角,奶声奶气地指责道:

“妈妈,你今天好奇怪!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陈梦妍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她曾经视若生命,如今却只让她觉得无比讽刺的身影,忽然就笑了。

她直视着陆墨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我不会道歉。”

接着,她缓缓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育了六年的孩子。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说完,她无视了周围所有探究和震惊的目光,站起身,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了八年的地方。

走出陆家大门的那一刻,陈梦妍从包里翻出了那个小本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第四个愿望上。

【4. 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

她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跟着陆墨寒回老宅见家长的场景。

那天,也是陆母的生日。

陆墨寒那时候还没有和戚芸薇分手,他带着那个让他爱到痴狂的女人,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陆母不喜欢戚芸薇,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挑剔和鄙夷。

佣人给戚芸薇泡了一杯顶级的瑰夏咖啡。

戚芸薇只是不习惯那股酸涩的味道,轻轻地皱了一下眉。

陆母便立刻冷嘲热讽起来。

“怎么?喝不惯吧?”

“也是,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们陆家的门楣,不是什么人都能高攀得起的。”

当时,陆墨寒是怎么做的呢?

他当场就炸了,一把将戚芸薇护在身后,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声说道:

“妈!你别太过分了!”

说完,拉着戚芸薇的手,转身就走,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后来,哪怕陆母以死相逼,他都始终坚定地护着那个女人。

可自己呢?

刚才,婆婆让她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下不来台,她的丈夫,却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肯为她说。

坐在回家的车上,陈梦妍沉浸在那些苦涩的回忆里,鬼使神差地,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早就被她尘陆在最底下的号码。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那边才终于被接通。

一个低沉又熟悉的男声,带着一丝不确定,从听筒里传来。

“……梦妍?”

陈梦妍的心,猛地一颤。

“傅枝宇。”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我问你个事儿,你……你现在有女朋友吗?结婚了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傅枝宇才缓缓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没。”

陈梦妍的心,像是坐上了过山车,猛地一下冲到了顶峰。

她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都在发抖。

“那你……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我们……再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傅枝宇很快就反问了回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那你老公呢?你的孩子呢?”

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来源:家有宝贝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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