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志强，你母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李医生拿着厚厚的检查单，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得脱了形的中年男子。

文：秋风专栏

“林志强，你母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李医生拿着厚厚的检查单，表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得脱了形的中年男子。

志强紧张地搓着双手，这七个月来，他为了照顾母亲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今天要不是自己突然晕倒，根本不会想到来医院检查。“李医生，我妈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志强愣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坐在一旁的王秀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这一切，都要从七个月前说起...

01

去年十月的一个傍晚，林志强正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离婚后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公司又因为业绩不好把他给辞了，现在只能靠接一些网上的兼职勉强维持生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

“强子啊，妈最近身体不行了，经常头晕，胸口也闷得慌，腿疼得走路都困难。”电话那头，王秀兰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虚弱，“你爸走得早，现在就剩下咱们娘俩了，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志强心头一紧。母亲今年刚满六十，虽然平时小病小痛不断，但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妈，您别着急，我明天就回去看您。”

“强子，要不你回来吧，在城里也没什么奔头，回来照顾妈，妈心里也踏实些。”王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就你这一个儿子，现在身体这样，真的需要人照顾。”

志强沉默了。城里的生活确实不如意，房租、生活费、还有离婚时的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母亲一个人在老家，身体又不好，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第二天一早，志强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回县城的班车。

回到老家的那天正下着小雨，志强推开院门，看到母亲正费力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强子，你终于回来了。”王秀兰脸色苍白，走路时右手还扶着墙，“妈这几天更难受了，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志强赶紧上前搀扶母亲，发现她的手确实有些发凉。“妈，您别着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我就在家照顾您。”

从那天开始，志强就过上了“男保姆”的生活。

每天早上六点，他准时起床为母亲烧水。水温必须控制在四十度左右，太热了母亲说烫嘴，太凉了又说对胃不好。志强专门买了一个温度计，每次都要测量好几遍才敢端给母亲。

早餐更是讲究。白粥要熬得软糯，小菜要清淡，鸡蛋要嫩滑。王秀兰说自己消化不好，每次只能吃一点点，志强就一勺一勺地喂她，生怕母亲营养跟不上。

“强子，你做的粥真香，比外面卖的好多了。”王秀兰每次都夸奖儿子，但总是只喝半碗就说饱了。

白天的时候，志强要给母亲按摩腿脚。王秀兰说腿疼得厉害，志强就从网上学了很多按摩手法，每天至少要按一个小时。他的手法从生疏到熟练，胳膊经常酸得抬不起来，但看到母亲舒服的表情，心里也觉得值得。

最辛苦的是晚上。王秀兰经常说睡不着觉，心慌得厉害，需要人陪着说话。志强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母亲床边，跟她聊天到深夜。有时候刚回到自己房间躺下，母亲又会喊他过去，说是胸口闷得慌。

“妈，要不我们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志强提议过好几次。

“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就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退化，去大医院也没用。”王秀兰总是摆手拒绝，“社区诊所开点药就行了，咱们家条件不好，能省就省点。”

隔壁的张大嫂是个热心肠，经常过来串门。看到志强忙前忙后的样子，她既心疼又疑惑。

“志强啊，你这样下去不行，人都瘦了一大圈。”张大嫂拉着志强到院子里悄悄说话，“你妈这病有点奇怪啊。”

“大嫂，您这话什么意思？”志强不解地问。

张大嫂看了看房间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前几天你去镇上买药，我看见你妈自己在院子里收拾菜园子，动作可利索了。还有上次你不在家，她自己去街上买菜，走得挺快的，不像腿疼的样子。”

志强愣了一下，但很快摇摇头：“也许是妈那天身体好一些吧，她的病情时好时坏的。”

张大嫂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志强坚信母亲病重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

其实志强心里也有过疑惑。有几次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母亲房间里传来翻身的声音，不像是睡不着的样子。还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透过窗户看到母亲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步伐很正常，但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立刻躺回床上。

但这些疑惑很快就被愧疚感覆盖了。志强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母亲，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母亲是在强撑着。

02

三个月过去了，志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

长期的睡眠不足让他精神恍惚，经常在做饭时走神，好几次差点被油溅到。腰酸背痛更是家常便饭，每天给母亲按摩后，他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最严重的是食欲不振。为了省钱给母亲买营养品，志强自己吃得很简单，经常是一碗白饭配点咸菜就对付了。体重从原来的一百四十斤掉到了一百二十斤，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强子，你怎么瘦成这样？”王秀兰看着儿子心疼地说，“要不你也去看看医生吧。”

“我没事，就是累点，休息休息就好了。”志强强撑着笑容，“主要是要把您的身体调养好。”

为了贴补家用，志强还在网上接一些文案写作的兼职。白天照顾母亲，晚上等母亲睡着了就开始工作，经常熬到凌晨两三点。

有一天凌晨，志强正在电脑前赶稿子，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赶紧扶住桌子，等头晕的感觉过去后，才继续工作。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暂时的，等母亲的身体好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第五个月的时候，志强开始频繁出现头晕的症状。有时候蹲下去给母亲洗脚，站起来时眼前发黑，要扶着墙站好久才能缓过来。

王秀兰也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强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化，有点感冒。”志强不想让母亲担心，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但身体的透支是掩盖不了的。志强的眼圈越来越深，原本就不算强壮的身体更加消瘦，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张大嫂每次见到志强都心疼得不行。“志强啊，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把身体拖垮的。你妈的身体看起来比你还好呢。”

这话让志强心里一动，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母亲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第六个月的时候，志强在给母亲煮药时，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他赶紧关了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强子，你怎么了？”王秀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儿子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有点累。”志强勉强站起来，“妈，您的药好了，快趁热喝吧。”

那一刻，王秀兰看着儿子摇摇欲坠的身影，心里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感。

第七个月的一个下午，志强正在给母亲按摩腿部。手法很轻很慢，就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强子，你的手法越来越好了，妈感觉舒服多了。”王秀兰闭着眼睛享受着儿子的按摩。

“妈，您感觉好点了吗？腿还疼不疼？”志强一边问着，一边继续按摩。

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控制，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强子！强子！”王秀兰大声喊着，赶紧从床上下来查看儿子的情况。

志强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完全失去了意识。王秀兰慌了神，一边拍打着儿子的脸颊，一边大声呼救。

张大嫂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志强的样子，立刻说：“快，咱们得赶紧送医院！”

“可是...”王秀兰犹豫了一下。

“什么可是！人命关天！”张大嫂不由分说地叫来了邻居家的小伙子，一起把志强送到了县医院。

在医院的急诊科，志强很快就苏醒了过来。医生给他做了初步检查，发现他血压偏低，明显营养不良。

“患者需要住院观察，这是严重的身体透支。”急诊科医生建议道。

“医生，我没事，不用住院。”志强想要坚持，但身体的虚弱让他连坐起来都困难。

这时候，全科医生李医生走了过来。他是社区医院的老医生，经验丰富，看人很准。

“年轻人，你这样的身体状况很危险。”李医生看着志强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透支成这样？”

王秀兰在一旁解释道：“医生，我儿子这几个月一直在照顾我，我身体不好，他太辛苦了。”

李医生看了看王秀兰，又看了看志强，提议道：“既然都来了，不如给你母亲也做个检查吧，看看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也好调整治疗方案。”

“不用了，我就是老毛病，花那个钱干什么。”王秀兰连忙摆手。

“没关系，就是常规检查，费用不高。”李医生坚持道，“而且现在有优惠活动。”

在李医生的坚持下，王秀兰也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两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李医生拿着厚厚的检查报告，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先查看了志强的报告，皱着眉头说：“小伙子，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严重营养不良，血红蛋白偏低，肝功能也有些异常，这都是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

志强点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03

接着，李医生又拿起了王秀兰的检查报告。看了几眼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小伙子，你母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李医生放下报告单，直视着志强的眼睛。

李医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志强紧张地看着医生，生怕听到母亲病情恶化的消息。

“医生，我妈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志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医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母亲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血压128/82，完全正常范围；心率每分钟72次，非常稳定；血糖5.1，标准值；肝肾功能都很好；骨密度检查显示，她的骨骼健康程度比很多四十岁的人还要好。”

志强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您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的身体非常健康，各项指标都显示她是一个健康的六十岁女性。”李医生的话字字清晰，“从医学角度来说，她根本不需要特殊照顾。”

志强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被人用棒子重重敲了一下。他呆呆地看着母亲，王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志强喃喃自语，“我妈这几个月一直身体不好，经常头晕胸闷，腿疼得走不了路...”

李医生是个有经验的老医生，他看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他仔细观察着王秀兰的表情变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从你母亲的肌肉状态、皮肤气色，还有刚才走路的步态来看，她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好。”李医生继续说道，“而且，这种健康状态不是短期内形成的，说明她长期以来身体都没有问题。”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志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七个月来的一切好像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

回到家后，志强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李医生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母亲身体健康，根本不需要特殊照顾。

那这七个月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志强开始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细节。那些他曾经忽略或者刻意忽视的疑点，现在一个个浮现在脑海里。

几个月前的一个傍晚，他去镇上买母亲要吃的药，回来的路上遇到邻居家的小孩。孩子说看到王奶奶在菜园子里干活，干得可带劲了。当时志强以为孩子看错了，现在想来，也许孩子说的是真的。

还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刚到院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等他推门进去，母亲已经躺在床上，说是刚才胸口不舒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最明显的是母亲的饭量。每次他做好饭，母亲总是说胃口不好，只吃一点点。但有几次他去厨房，发现锅里的剩饭比预想的少，显然有人又吃了一些。

还有那些药。志强仔细想了想，母亲吃的那些药大多是维生素和一些保健品，根本不是什么治疗性的药物。

最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在家的时候，母亲总是病恹恹的，需要人照顾。但张大嫂说过好几次，她看到母亲在他不在家时活动很正常。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让志强难以接受的真相：母亲根本没有生病，或者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晚饭时间，志强和母亲面对面坐着，气氛异常沉重。

王秀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主动开口：“强子，今天医生怎么说的？妈的身体是不是还行？”

志强看着母亲，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是他最亲的人，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妈，医生说您的身体很健康，各项指标都正常。”志强的声音很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王秀兰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那就好，那就好。可能是最近休息得好，加上你照顾得好，所以身体有所好转。”

“最近？”志强重复着这两个字，“妈，医生说您的身体状况很好，不是最近，是一直都很好。”

王秀兰的脸色变了，手中的筷子轻微地颤抖着。“强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妈真的身体不好，你不会怀疑妈在骗你吧？”

志强看着母亲，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这七个月来自己的辛苦付出，想起自己日渐消瘦的身体，想起那些不眠的夜晚，一股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妈，您告诉我实话，您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志强的声音带着颤抖。

王秀兰沉默了很久，最后低下了头：“强子，妈没有骗你，妈确实不舒服...”

“那为什么医生说您身体健康？为什么张大嫂总是看到您在我不在家时自己活动？为什么您吃的那些药都是维生素？”志强的声音越来越高，七个月来积压的疲惫和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王秀兰被儿子的质问吓到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强子，妈真的没有骗你，妈就是感觉不舒服...”

看到母亲流泪，志强的心又软了下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母亲真的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检查没有查出来。

但理智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04

第二天，志强鼓起勇气，和母亲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谈话。

“妈，我们好好聊聊吧。”志强坐在母亲对面，“这七个月来，我真的很累，身体也垮了。如果您真的身体健康，那我们需要重新安排生活。”

王秀兰看着儿子瘦削的脸庞，心里涌起了愧疚。她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强子，妈对不起你。”王秀兰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妈确实夸大了自己的病情。”

志强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听到母亲亲口承认，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冲击。“为什么？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秀兰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强子，妈老了，真的老了。一个人在这个老房子里，特别是晚上，安静得可怕。妈害怕，害怕孤独，害怕哪天突然就不行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您可以直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装病？”志强既心疼又愤怒。

“妈怕你不愿意回来。”王秀兰哭着说，“你在城里有自己的生活，虽然不如意，但总比回到这个小县城强。如果妈直说想让你回来陪陪，你会愿意吗？”

志强愣住了。他扪心自问，如果母亲只是说想要陪伴，他会放弃在城里的一切回来吗？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妈就想了这个办法。”王秀兰继续说，“妈想，如果身体不好需要照顾，你肯定会回来的。妈本来想着，等你在家里呆一段时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再慢慢恢复健康。”

“可是您没想到，我会为了照顾您把自己的身体拖垮。”志强的声音带着苦涩。

王秀兰看着儿子，心如刀绞：“妈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看到你一天天瘦下去，妈心里也难受，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妈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母子俩相对而坐，都哭了。

经过长时间的沟通，志强渐渐理解了母亲的想法。虽然母亲的做法不对，但出发点是对亲情和陪伴的渴望。

“妈，我理解您的想法，但这样做真的很不合适。”志强擦干眼泪，“如果您想要陪伴，可以直接说，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

王秀兰点点头：“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那现在怎么办？”志强问道。

王秀兰想了想，说：“强子，你回城里去吧，继续过你的生活。妈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志强摇摇头：“妈，我不会走的。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吧。只是我们需要换一种相处方式。”

“什么意思？”

“我在县城找一份工作，正常上班，不再当全职保姆。”志强说，“您也要参加一些社区活动，交一些朋友，不能总是闷在家里。”

王秀兰有些担心：“可是妈年纪大了，谁愿意跟妈交朋友啊？”

“妈，您才六十岁，现在六十岁的人都很年轻的。社区里有很多同龄人，大家可以一起跳跳广场舞，聊聊天，生活会很充实的。”

经过几天的商量，母子俩制定了新的生活计划。志强在县城找了一份销售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够维持基本生活。王秀兰开始参加社区的老年活动，慢慢融入了老年人的圈子。

三个月后，志强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体重也回到了正常水平。王秀兰通过参加社区活动，认识了不少同龄朋友，每天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

一个周末的下午，志强回到家，看到母亲正在和几个邻居大妈在院子里聊天，笑声不断。

“强子回来了！”王秀兰看到儿子，脸上洋溢着真正的笑容。

“大婶们好。”志强跟邻居们打招呼。

“志强啊，你妈现在可厉害了，广场舞跳得最好，大家都夸她身体好呢！”张大嫂笑着说。

志强看着母亲红润的脸色，心里很欣慰。这才是母亲应有的样子，健康、快乐、充满活力。

晚上，母子俩一起吃饭。

“强子，妈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王秀兰主动说道，“有朋友聊天，有事情做，心情好了，身体就更好了。”

“我也觉得很好。”志强点点头，“妈，其实您不用装病的。只要您需要陪伴，我随时都在。”

王秀兰眼中涌起泪水：“妈知道了，妈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来源：阿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