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开国元帅，对着描绘自己丰功伟绩的画册，直接说：“不对，这个功劳我不能排第二。”

一个开国元帅，对着描绘自己丰功伟绩的画册，直接说：“不对，这个功劳我不能排第二。”

这事儿放在1957年的朱德身上，就显得极不寻-常。

这绝不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而是一个当事人对历史真相的较真。

要搞明白他为啥要把送上门的荣誉往外推，就得把时钟拨回到三十年前，回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里：一个，是灯红酒绿、暗藏杀机的麻将桌；另一个，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三河坝。

1927年的夏天，南昌城里表面上还算太平，但空气里早就充满了火药味。

蒋介石在上海动手之后，大革命的成果眼看就要被一锅端。

共产党人被逼到了墙角，一场惊天动地的反击正在这座城市里秘密筹划。

那时候的朱德，身份很特别，他是南昌市公安局长，还是国民革命军军官教育团的头儿。

靠着早年在滇军里混出来的老资格和人脉，他在城里各方势力间走动都非常方便。

可真要论到即将举行的起义，他手里没多少兵，算不上唱主角的军事核心。

真正的主力，是贺龙和叶挺的部队。

起义前委书记周恩来找到朱德，交给他一个看着有点“不务正业”的任务：起义当晚，务必把城里两个最难缠的敌军团长——卢泽民和蒋学文给拖住。

这俩人要是回到部队里指挥抵抗，起义的伤亡和变数都会大得多。

7月31号下午，南昌的佳宾楼里，朱德摆下了一桌好酒好菜。

他热情地招呼着卢、蒋二人，席上你来我往，酒杯碰得叮当响，气氛好得不得了。

几巡酒下肚，天色早就黑透了。

眼瞅着离原定的起义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朱德乐呵呵地提议：“这夜还长着呢，走，去我那儿，咱们再搓几圈麻将！”

打麻将的地点，大士院32号，是朱德特意挑的，离那两个团长的驻地有段距离。

一时间，屋里只有哗啦啦的麻将牌声，掩盖了屋外越来越浓的杀气。

朱德一边陪着笑脸跟这几位打牌，一边找各种借口溜出去，跟贺龙碰头，核对最后的准备工作。

他还不动声色地安排警卫，把这几个军官的配枪给收了起来，以防万一。

计划赶不上变化。

半夜里，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传来了：贺龙手下的一个营副叛变了，跑到敌人那里去告密，说共产党凌晨要动手！

这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牌桌上，卢泽民几个人脸色“唰”地就白了，哪还有心思打牌，抓起帽子就要走。

朱德心里清楚，这时候是没法硬留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急匆匆地离开。

时间就是生命！

朱德拔腿就往第20军指挥部跑，把叛变的消息告诉了贺龙，又立刻上报给周恩来。

周恩来当机立断，下了一道改变一切的命令：“不等了！

起义提前到凌晨两点，马上行动！”

这提前的两个小时，就是朱德在牌桌上“玩”出来的。

它彻底打乱了敌人的部署，为起义军抢占了先机。

两点一到，南昌城枪声四起，起义部队按计划拿下了预定目标。

在这场打响第一枪的起义里，朱德扮演的角色，更像一个搞情报、做策应的地下工作者。

他用一场饭局和牌局，暂时瘫痪了敌人的指挥系统。

这个功劳谁也否认不了，但他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在一线带兵冲锋陷阵的，是贺龙、是叶挺。

这是他后来觉得自个儿不能排第二的第一个实在原因。

南昌城头的胜利，没能维持多久。

汪精卫调集大军压了过来，起义部队两万多人只好按照原来的计划，一路向南，准备去广东找块立足之地。

这条南下之路，走得异常艰难，国民党的部队在后面穷追不舍。

当队伍走到广东大埔县的三河坝时，一个生死抉择摆在了面前。

钱大钧指挥的两万多追兵已经咬上来了，如果不想办法挡住，主力部队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用自己的部队当盾牌，为主力南撤争取时间。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谁去谁就得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这个担子，落到了当时担任第9军副军长的朱德肩上。

他二话没说，带着手下第25师和教导团总共3000来人，就在三河坝摆开了阵势。

三河坝这一仗，打得是天昏地暗。

朱德带着3000人，要顶住将近七倍于己的敌人。

三天三夜，阵地上炮火没停过，战士们一批批倒下，又一批批冲上去。

朱德亲自跑到最前沿指挥，用血肉之躯死死地把两万敌军钉在了原地。

他们做到了。

用牺牲近千人的代价，为主力部队赢得了宝贵的三天时间。

可就在他们拼死完成任务后，一个更绝望的消息传来了：南下的主力部队，在潮汕地区被打散了，起义失败了。

这个消息，意味着三河坝的血白流了。

朱德手上这支打残了的部队，加上从潮汕零星突围出来的人，总共就剩下800来号人。

他们成了南昌起义最后一点成建制的武装力量，就像风中最后的一点火星。

队伍里人心惶惶，失败的情绪到处蔓延。

很多人觉得没希望了，想散伙回家。

就在这最黑暗的时候，朱德和陈毅站了出来。

朱德对着这群衣衫褴褛、满脸绝望的士兵说：“我们这支部队是共产党的部队，是革命的种子。

只要我们还在，中国革命就还有希望！

愿意继续跟我干革命的，留下，想回家的，发路费！”

从那一刻起，朱德的角色彻底变了。

他不再是起义的策应者，而是这支残军的守护神和唯一的领袖。

带着这800人，朱德开始了一段后来载入史册的艰难行军。

他们在赣南、粤北、湘南的大山里转战，躲避着几十倍于己的敌人围剿。

这支队伍，就像汪洋里的一条小船，随时都可能被打翻。

正是在这段苦日子里，朱德把这支部队锤炼成了一支真正的铁军。

他带着大家打土豪、发动群众，在湘南地区趁着敌人防守空虚，搞起了轰轰烈烈的年关暴动。

这支队伍非但没有被打垮，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发展到了一万多人。

他不仅保住了革命的火种，还让它重新烧成了大火。

1928年4月，朱德、陈毅率领这支从南昌起义的血泊中走出来的英雄部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井冈山。

在那里，他们与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

这次会师，是中国革命的一个巨大转折。

它不是简单地把两支队伍加在一起，而是“枪”和“魂”的结合。

朱德带来了经过正规战争考验、打不垮拖不烂的军事骨干，而毛泽东则带来了“党指挥枪”的根本原则和在农村建立根据地的战略思想。

“朱毛红军”的名号，从此响彻天下。

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的成立，标志着一支新型的人民军队真正诞生了。

所以，朱德为什么不肯要南昌起义的第二功？

因为他自己看得很透彻。

在南昌城里，他的作用是保障和策应；而他真正奠定历史地位的功绩，是在起义失败之后，在所有人都觉得完了的时候，他没有放弃，从绝望中把仅存的火种带了出来，并且让它重新燎原，最终和毛泽东一起，开创了中国革命一个全新的局面。

他的功劳，早就不是一座城池的得失可以衡量的了。

他真正在乎的，不是画册上的排名，而是那段从失败走向新生的真实历史。

参考资料：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 (2011). 《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 中共党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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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降龙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