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家伙儿都以为,大官的老婆嘛,就是在大宅院里头看看花、念念诗、管管下人的主儿。
大家伙儿都以为,大官的老婆嘛,就是在大宅院里头看看花、念念诗、管管下人的主儿。
谁能想到,有这么一位,男人不在家,自个儿就把一座被围得跟铁桶似的城给守下来了。
这还不算完,十几年后,她那个当大官的丈夫,又跑到一座孤悬海外的大岛上,跟虎视眈眈的洋人掰手腕。
这俩人,一个守孤城,一个保孤岛,背后都站着同一个人——虎门销烟的林则徐。
这不光是林家女婿和女儿的故事,这事儿得从一座叫上饶的城,和一个叫林普晴的女人说起。
事情得倒回咸丰六年,也就是1856年。
那会儿太平天国的火烧得正旺,整个江南乱成了一锅粥。
时任江西广信知府的沈葆桢,正一脑门子官司,被上头派出去到处跑关系、筹军饷,府城上饶里头空虚得厉害,没兵没将,就剩些老弱病残和一帮子文官。
太平军是什么人?
那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鼻子比狗还灵,一闻到上饶这块肥肉,立马就扑了上来,黑压压的大军把个上饶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破的消息还没传进来,城里头自个儿先乱了。
衙门里那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官老爷,一听到城外的炮仗声,腿肚子都转筋了。
守城?
守个屁!
一个个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想着怎么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卷包袱赶紧溜。
府衙大堂里,人心跟筛子里的沙子一样,全散了。
主官不在,这城,眼瞅着就要完蛋。
就在这帮大老爷们商量着从哪个城门跑路比较安全的时候,后堂里头,一个女的静悄悄地走了出来。
她就是知府夫人林普晴,林则-徐最疼爱的女儿。
她没哭没闹,脸上看不出一点害怕。
她爹当年敢跟英国人叫板,那股子硬气,早就传到她骨子里了。
她看着这群六神无主的男人,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跟钉子似的,砸进人心里:“我丈夫是为国办事儿才出去的,我这个当老婆的,不能先跑。
你们谁想走,行,从我这儿过去!”
这话一出,乱哄哄的大堂立马安静了。
官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有个胆子小点的,还想嘴硬,小声嘀咕:“夫人您是女眷,这打仗的事儿,您哪儿懂啊?”
林普晴没跟他们废话。
她一转身,走到院子里那口水井边上,指着井口,一字一句地说:“城要是破了,这儿就是我的去处。”
这下,再也没人敢吭声了。
一个女人都准备跟这座城共存亡了,他们这帮吃着皇粮、顶着官帽的大老爷们,还有什么脸面先跑?
那份想溜号的心思,瞬间就被这句话给砸得粉碎。
所有人的眼神,都从慌乱变成了惊愕,最后齐刷刷地落在了这位知府夫人身上。
从这一刻起,林普晴不再是谁的夫人,她成了这座孤城的主心骨。
她的脑子转得飞快,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了下去。
第一件事,拢人心。
打仗光靠嘴皮子不行,得填饱肚子。
林普晴二话不说,把自己家的粮仓全打开了,粮食一袋一袋地往外搬,一部分赏给守城的兵丁,一部分分给城里没饭吃的老百姓。
她还把城里的妇女们都组织起来,成立了后勤队,给兵丁们烧水做饭、缝补伤口。
这么一来,原本一盘散沙的上饶城,人心一下子就聚拢了,大家伙儿心里都有了底:知府夫人跟咱们在一块儿呢!
第二件事,玩战术。
林普晴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她从小跟着父亲林则徐,耳濡目染,兵法书也读了不少。
她知道太平军攻城最爱用的一招就是挖地道,从地底下钻进城里。
她想了个绝招,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命令:紧挨着城墙根,在城里头,挖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
一开始大伙儿还纳闷,这城里头挖沟干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
可没过几天,大家就服了。
太平军的地道吭哧吭哧挖到城墙底下,刚一冒头,正好就掉进了这条“内城河”里。
守城的兵丁们往下扔石头、灌开水,来一个收拾一个,太平军最拿手的攻城绝活就这么被破了。
第三件事,搬救兵。
光靠死守肯定不行,外头的援兵才是活路。
可上饶城被围得跟个粽子似的,谁能出得去?
林普晴打听到,离这儿不远的玉山镇,驻扎的总兵曾经是她爹林则徐的老部下。
她当机立断,找来针,刺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写了一封求救信。
信里头没提半句私人关系,写的全是国家大义和全城百姓的性命。
一个敢死队的小伙子,把这封血书揣在怀里,趁着天黑,用绳子从城墙上吊了下去,九死一生,冲向玉山。
接下来的日子,是上饶城最难熬的几天。
城墙上,林普晴亲自擂响战鼓,她的身影就像一面旗子,插在城头。
守城的士兵们看着夫人都没退缩,一个个也都咬着牙拼了。
终于,就在城墙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烟尘。
玉山总兵被那封血书感动得老泪纵横,带着全部家当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外头筹款的沈葆桢也带着招募的兵马火速回援。
两路大军里应外合,把太平军打得落花流水。
上饶城,守住了。
战后,朝廷的嘉奖令下来了,功劳簿上记的是她丈夫沈葆桢回援及时,官升了一级,成了江西巡抚。
至于她,林普D晴,历史书里就四个字:“沈公夫人”,她的功劳,被这个身份盖得严严实实。
十几年后,历史的舞台换了,轮到她丈夫沈葆桢了。
1874年,日本借口琉球漂流民在台湾被杀的事,出兵登陆台湾南部,这在历史上叫“牡丹社事件”。
消息传到北京,整个朝廷都炸了锅。
这回的敌人可不是太平军,是刚刚搞完明治维新、浑身都是新式洋枪洋炮的日本人。
朝廷里头吵成一团,一帮人喊着要打,可怎么打,谁去打,一点谱都没有;另一帮人吓破了胆,主张花钱消灾,息事宁人。
这时候,已经是船政大臣的沈葆桢被推了出来,当了钦差大臣,让他去台湾处理这摊子烂事。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趟去台湾,跟十几年前他老婆守上饶城一样,都是九死一生。
他在给朝廷的奏折里说得明白:“不可一味退缩,置身事外,更不可一味高谈,义愤之气。”
意思就是说,光当缩头乌龟不行,光耍嘴皮子喊打喊杀更不行,得来点实际的。
到了台湾,沈葆桢发现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还难办。
海防基本等于零,兵丁们拿的还是老掉牙的火绳枪,跟日军的装备一比,简直就是叫花子跟龙王爷比宝。
他没有慌,他从他岳父林则徐那里学来的,不光是“苟利国家生死以”的志气,还有“开眼看世界”的脑子。
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老婆当年的法子放大来用。
林普晴是“军民一体”,沈葆桢也搞“军民一体”,他积极联系台湾本地的乡勇头领,发银子、发武器,把老百姓的力量给调动起来,共同对付日本人。
他深知,光靠朝廷那点兵力,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成不了事。
他干的第二件事,是把他老婆的“战术防御”升级。
林普晴挖壕沟防地道,沈葆桢就修炮台防军舰。
他亲自勘察地形,在安平、旗后这些要害地方,花了血本修建了新式的西式炮台,安上了从欧洲买来的阿姆斯特朗巨炮,形成了远、中、近交叉的火力网。
他还紧急调动自己亲手创办的福州船政局造出来的新式军舰,在海上巡逻,摆出了一副要跟日本人决一死战的架势。
这套组合拳打下来,日本人傻眼了。
他们本来以为清朝还是那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没想到碰上了沈葆真这块硬骨头。
强攻吧,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心里发怵,代价太大;拖下去吧,台湾那地方又湿又热,水土不服,军中瘟疫流行,非战斗减员比打仗死的还多。
就这么着,沈葆桢硬是靠着严密的布防和坚决的态度,把日本人逼回了谈判桌。
虽然最后那个不争气的清政府还是赔了五十万两银子,但沈葆桢的目的达到了——日本人灰溜溜地撤兵,台湾这块地盘,保住了。
事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台湾开山修路、架设电报线、鼓励垦殖,把一个落后的海岛,硬是往前推进了几十年,成了“台湾近代化之父”。
从江西上饶到宝岛台湾,一个守住了有形的城墙,一个守住了无形的海疆。
林普晴在上饶城头擂鼓的身影,和沈葆桢在台湾岸边勘测炮台的背影,隔着十几年的光阴,遥相呼应。
他们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林则徐那股子不服输、敢办事、能办事的劲儿,原原本本地传了下来。
上饶那一仗,林普晴没在功劳簿上留下名字。
后来沈葆桢在台湾任上积劳成疾去世,朝廷追封他谥号“文肃”,而林普晴早在三年前就已病逝,她的名字,最终还是和丈夫一起,刻在了墓志铭上。
参考文献:
林普晴事迹主要依据地方志及《沈文肃公(葆桢)年谱》中相关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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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冬韵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