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看到地上乖乖不动的小女孩，慌乱地奔向前，抱住她的尸体，边拍打小女孩的脸，边呼喊：
晚上十二点接到报警，我赶到现场时。
小女孩正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后面是她的奶奶默默地推着。
然而，她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交流，只有秋千发出的咯吱声。
原本温馨的场景，却显得异常诡异。
“老人家，请您停止，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声音较大，但老人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事情有些不对劲，我急忙上前，抓住老人那略带冰冷的手。
同事们借机停下秋千，这才看清小女孩的脸。
她的面色惨白，脸部扭曲，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
小女孩的四肢僵直，早已失去了呼吸。
这时，身旁的老人显得异常古怪。
她就像刚从梦中惊醒，开始咕哝，试图挣脱我的控制。
“你们在干什么？为啥不让我孙女玩秋千？”
之后又开始自言自语：“刚才天还亮着，怎么一下就黑了？”
我不禁感到困惑，明明是晚上十二点，这她口中的亮堂堂又是指什么？
她看到地上乖乖不动的小女孩，慌乱地奔向前，抱住她的尸体，边拍打小女孩的脸，边呼喊：
“婷婷，你睡着了吗？”
“婷婷，快醒醒，别吓到奶奶！”
见小女孩毫无反应，急得她失声痛哭：“
“我的孙女啊，我该怎么和你爸交代？”
我和同事对视，心想这似乎是小女孩的奶奶。
这一案件太离奇了，于是我们决定先把她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死者的身份已确认，她叫李婉婷，十岁，正是老人的孙女。
具体的死亡原因，还需法医进一步检查。
我让老人详细叙述事情经过，她说道：
“今天傍晚，我带着孙女来这里玩秋千，刚玩了一会儿，你们就来了。”
说到这儿，她显得十分悲痛，泪流满面。
“我的孙女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我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似乎并不像在说谎。可她所说的“玩一会儿”，实际上已经六个小时了。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位老人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正常。
于是，我决定确认一下，问她：
“您知道您的孙女在秋千上已经荡了将近六个小时吗？”
果不其然，她脸露诧异，回答道：
“你在说什么？我们明明只玩了半个小时呀。”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位老人可能患有健忘症。
她似乎忘了时间，所以带着孙女不停地在秋千上来回荡。
直到孙女感到不对劲，想让奶奶停下来，然而奶奶却毫无反应，结果孙女在秋千上被吓得不能自已。
根据报案人提供的情况，他在那天晚上六点吃完饭后下楼散步，看到老人和女孩在秋千上，女孩笑得很开心。
这说明那时女孩还没出事。
当他返回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注意到他们仍在玩耍，也没多想。
直到晚上十二点他下楼买烟，看到两人依然在秋千上。
此时，夜深人静，再也听不到欢声笑语。
他们小区的入住率并不高。
这一幕开始变得让人毛骨悚然，他再也忍不住，赶紧回家报警。
这时，李婉婷的父亲李国富已经赶到警局。
他看上去是个老实的中年男性，双眼红肿，似乎刚哭过一场。
他有些木讷地说：
“警察同志，这是个意外，我妈不会有事吧？”
不等我进一步询问，他掏出一张精神病的证明。
上面显示，李婉婷的奶奶周梅，确实患有间歇性健忘症。
我的推测没错，这很可能是一场意外事件。
只是老人不知道自己的孙女以这种方式离世，将如何面对。
李国富提到他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当我问到：“你妈妈和女儿大半夜不回来，你却没去找？”
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
“晚上陪朋友喝酒，都是我贪杯惹的祸。”说完，他用力给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满脸懊恼的样子。
未等靠近，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我不禁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而女孩的母亲则在外地打工。
第二天，法医的尸检报告终于出来了。
报告上显示，李婉婷的死亡原因是由于过度惊吓引发的心脏骤停。
这和我的推测是一致的，看来确实是个令人心痛的意外。
于是我感慨道：
“真是造孽，家人得多难受。”
老吴法医对此却很不以为然，回应道：
“难受与否可不一定。”
我好奇地问他这话的意思，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这个小女孩，面色苍白，营养不良，头发也很干枯，这些都是长期缺乏营养的表现。如果她的家人真心爱她，她怎会营养不良？”
老吴喝了口水，接着讲道：
“还有一点，根据我的检测，女孩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报案人说，他大概在六点左右第一次看到这孙女。然而在五点到六点这一小时内，他们的动向我们并不清楚。”
我顺着他的思路说：
“你是说，女孩可能是在五点到六点之间去世的，而秋千并不是最初的现场，她可能是在死后被抬到那里的？”
老吴点了点头。
但我没多考虑就反驳了他的看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歉意。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有一点我没跟你提到。报案人在六点左右提到听到小女孩开心地笑，这说明她在玩秋千时，还有生命迹象。”
老吴耸了耸肩，苦笑着说：
“看来我想多了。”
然而，这个案件本身就充满了诡异之处，活活吓死在秋千上，这样的事说出去真让人震惊。
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得尽善尽美，很可能也难以让人信服。
于是，我再次回到现场，走访周围的居民，试图寻找更多的目击者。
这是一栋老旧的小区，居住的多是一些老人。
又是那种步梯房，上下的人不算多。
我看见有一扇窗正对着秋千的住户，便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位老大爷，和他的孙子一起住。我问他：“大爷，打扰您一下。9月7号那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您有没有看到楼下有人在荡秋千？”
大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没注意到。我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没想到他的孙子突然举起手，大声对我说：“警察叔叔，你怎么不问我，我看到了，我还录了视频！”
我顿时一惊，迅速转身请他拿来给我看看。视频的拍摄时间是下午六点零二分，仅有短短的三十秒。
点开后，画面里正是李婉婷和她奶奶，两人玩得不亦乐乎，虽然有些远，但依然能听到李婉婷清脆的笑声。这无疑证明李婉婷死于秋千上，完全是一场意外。
我拷贝好视频回到警局，在大屏幕上重新播放。视频中秋千的晃动过于快速，李婉婷的面容看得不太清楚，只有模糊的影像和她清脆的笑声。
我把视频交给技术部门的同事，想请他们帮忙还原。结果处理后的画面让我们惊出一身冷汗。李婉婷的脸在还原后显得更加清晰，却也更为诡异。
她的嘴巴大张，双眼瞪得鼓圆，面容扭曲，脸色蜡黄，明显就是个死人的样子。
更令人不安的是，画面不断循环，李婉婷的尸体仿佛被唤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死人怎么会笑？显然有什么不对劲，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心中烦闷，我决定出去透透气。
旁边有个幼儿园，孩子们在那儿尽情玩耍，笑声不断，这又让我想起李婉婷，我默默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我的大脑如同被雷击中一样，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
视频中的笑声，出现得不合逻辑！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有一个共同点，只有在老师将他们往上一推的瞬间，才会发出尖叫和大笑，荡回来的时候却不会发出声音。
在走访过程中收集到的那段视频里，李婉婷在秋千荡回来时，曾多次发出尖叫声。这一现象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段视频的声音是合成的。
李婉婷的奶奶在撒谎！我找来了李婉婷奶奶的手机，这是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差不多十年前的型号，使用起来相当卡顿，点击一个界面得等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在她的相册中，存有几段李婉婷荡秋千的视频，竟然画质特别清晰。
我把这些视频逐一拷贝下来，请技术人员对比这段30秒视频的音频。果然，那段30秒视频中的音频，正是来自于李婉婷奶奶手机的一段视频。
她一边推秋千，一边把手机里以前她孙女荡秋千的视频外放出来。当经过的目击者听到笑声时，自然会误以为李婉婷仍然活着。
再加上天色已晚，秋千持续摆动，没人能看清人的面貌。目击者经过后，她又把视频关闭了。
当我们问及目击者时，他们自然会给出女孩在秋千上仍然活着的结论，导致警方产生误导。
幸好通过走访获得了这段视频，差点让她成功逃脱。这个老人看似笨拙，却心思缜密，完全看不到她是个有健忘症的人。
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她真是害死了自己的孙女，根本没必要如此费力地把孙女搬到秋千上。
我仔细考虑过，她这样做大概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案发地点。实际上，李婉婷可能并非死于意外，而是遭到了谋杀。
李婉婷的奶奶之所以愿意承受罪名，是为了替他人遮掩。这种情况下，谁能让一个老人自愿承担杀人罪呢？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那就是她的儿子李国富。
于是，我走进审讯室，再次向李婉婷的奶奶周梅提出询问。我将那段视频拿到她面前，毫不留情地对她说：“你孙女的死可不是你造成的，为什么要撒谎？”
她看到后，面色立刻变得惊恐不安，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抓住这个机会，严厉警告她：“为他人顶罪会承担法律责任，建议你赶紧坦白，不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声音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心理防线快要崩溃。我急忙追问：“你是在为谁背负罪责？”
她情绪十分激动，抽泣了良久，但无论我如何引导，她就是不愿意开口。情绪稍微平复后，她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是我疏忽害了孙女，根本没有为任何人顶罪。”
我一怒之下重重拍了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案件的焦点转向了李国富。周梅拒绝供述，我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这时，组里的同事们有了新的发现。
案发当天的下午五点二十分，李国富的账户上出现了一笔十万元的转账。
这与李婉婷确认的死亡时间相吻合，正好是在五点到六点之间，这笔转账变得极其可疑。
于是，我和痕检组的同事驱车前往李国富的家，那里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见我时显得颇为慌乱，慌忙用手擦了擦衣服，伸手与我握手，嘴里说着：“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紧接着他又问：“我妈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她不会被判刑吧？”他表面上的老实与内心的慌张很不匹配，而我也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尴尬地缩回去了。“你最好先顾好你自己。”
「说说案发那天晚上五点到六点之间你在哪里？」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在家。」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难以置信。
「你们不会在怀疑我杀了自己的女儿吧？」
他自己揭开了这个问题。我没有理会他的反问，继续追问：
「谁可以证明你的说法？」
他回答道：
「我妻子和我妈都能为我作证，那时候我和妻子一块在家聊天。」
「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虎毒不食子，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比猪狗还不如的人吗？」
想到法医提到李婉婷长期营养不良，我心里暗想，他确实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但刑警的职业素养让我压抑住了愤怒，只能心里暗骂一遍。
在联系家属的时候，李国富明确表示他妻子正在外地工作。
可是现在，他却说她当时也在家里。
难道说他连自己妻子的去向都搞不清楚？
还是在掩盖什么呢？
他解释道：
「我妻子见完我后，就要出门去工作。」
我又问：
「你们聊了些什么？」
李国富眼珠子一转：
「就是聊聊孩子的学习，她妈妈难得回家一次。」
如果真关心女儿的学业，就不会让孩子饿得那么瘦。
看来不逼他，他就不会好好说话。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
「那笔十万块的转账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声音有些颤抖：
「我妻子和我在闹离婚，那十万块是她给女儿的抚养费。」
按他的说法，夫妻之间正在争吵，而他妻子不愿意抚养孩子。
我又问：
「你妻子为什么不想抚养？」
他显得非常愤怒：
「还能为什么，那个贱女人在外面有了别的人。」这些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真实性还有待进一步核实。我在他家里转了一圈，发现是一个两室一厅的老旧房子。
里面是李国富的房间，外面则是他妈妈周梅的房间。我问李国富：“你女儿在哪里住？”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跟她奶奶住。”
但当我走进她奶奶的房间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属于李婉婷的东西。于是我皱着脸对李国富说：“她到底和谁住？”
李国富的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我。他搓了搓手，指向客厅的一个角落，接着低下了头。
我走过去，看到角落里放着一张折叠床和一张小床头柜。桌子上整齐地堆放着一叠教科书。墙上挂着一个钩子，上面挂着一个破旧的小书包。
看起来书包里装了不少书，沉甸甸的。我于是取下来，打开一看，书包里并没有书，而是塞满了熟透的芒果。
看来，李婉婷并没有自己的房间，这就是她的私人空间。
小桌子中间有一个抽屉，里面精致地放着一个本子。这个本子显然是李婉婷最珍贵的东西。我随手翻开一页，没想到是李婉婷的日记。
9月6日。
我的同桌何子豪真让人受不了！今天他带了一个特大的芒果，有我脸的一半那么大。他说是他阿姨给他买的，20块钱一斤。
我咬了一口，觉得这个芒果是坏的，打算随手扔掉。可是我从小到大从未尝过芒果。于是我拿过来，想帮他分辨一下到底好不好。
我尝了一口，觉得软糯的，原来芒果竟是这个味道，真香真甜。然而我得装作自己吃过的样子，吃了两口就把它扔掉了。然后自信满满地告诉何子豪，这个真的坏掉了。
等他走后，我暗中捡起芒果又吃了起来。刚好被他瞧见了，他大声嘲笑我说：“李婉婷，你是不是没吃过芒果？”一下子就引来了全班同学的围观。
大家都在嘲笑我说：“李婉婷连芒果都没吃过，真可笑。”我听了，不禁涨红了脸，快要流泪，立刻反驳：“我当然吃过！”他们表示不相信。
于是我告诉他们：“明天我就带来给你们看看！”我妈会来探望我，到时候我会让她给我买个芒果。
我翻完这本笔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把它当作证据，放进我的包里。李国富看来有些可疑，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指向他。
痕迹检验科的同事在他家里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李婉婷的死因是由于惊吓引发的心脏骤停，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现场留下的线索本就不多。
如果她是在家中去世，破案的关键就是揭开她被吓到的真正原因。
李婉婷在家中人缘不佳，家里重男轻女的现象依旧明显。但我总是好奇，既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为何这对夫妻这么多年没选择再生一个呢？
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一个男孩和三四个女孩的组合算是常见，而李婉婷却是那个格外不受重视的独生女。
根据李国富的说法，李婉婷的母亲当晚也在场。自打女儿去世以来，她却一直没有出现。离开李国富的家，我们直接前往李婉婷母亲的住处。
意外的是，她的母亲居然住在县城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刚一敲门，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性走来开门，热情地把我们迎了进去。
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她把我带到客厅的沙发上，让我和同事随意坐下，客气地说道：“警察您好，我叫张慧，是李婉婷的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突然闯了进来...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