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第1章

苏乐晗坐在美甲店VIP室的软椅上，指尖刚试到第三种颜色，店员却忽然停下动作，面色为难地开口：

“小姐，您的会员卡余额不够了。”

她怔住。上个月傅宣送她这张卡时，明明说存了三万。

她这还是第一次用。

店员在电脑前敲了几下，小声解释：

“苏小姐，上周四下午有一笔两万八的消费。”

“上周四？两万八？”

苏乐晗的手指停在半空。

“那天我在公司开会。”

店员声音更低了：

“是傅先生带了一位女士来……临走时那位女士说，两万六就当给一位店员的小费。”

苏乐晗心跳猛地快了起来，耳边嗡嗡响。

上周四，傅宣说见客户，晚上八点才回，还抱怨客户难缠。

她记得自己特意提前结束会议，给他煮了醒酒汤。

“调监控。”

她声音很轻，心却一直往下沉。

监控画面里，傅宣搂着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进来。

女孩仰头跟他说了什么，傅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乐晗愣住了。那个亲昵的动作，自然得像一对年轻情侣。

如果傅宣不是她丈夫的话。

接着，画面里的傅宣在美甲师的指引下，单膝跪地，低头为女孩涂脚指甲油。

涂完后，他捧起她的脚，轻轻亲了一下。

苏乐晗全身的血液像瞬间凝固。

他居然肯为别人做这种事。

那晚回家，他还用这双唇吻过她。

她忍不住干呕。

画面继续播放，傅宣全程陪在女孩身边，临走时，顺手接过她的白色手提包。

苏乐晗死死盯着屏幕——那个包，和她衣柜里的一模一样。

上周傅宣出差回来送她的“礼物”，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

“视频发我邮箱。”

她站起来，腿有点软，抓起包就往外走。

回到别墅，她直接冲进书房。

手指发抖地拨通私家侦探的电话：

“我要傅宣最近所有的行程。”

三小时后，邮箱里多了十几张照片。

傅宣和那个叫宋知苒的女孩，在超市一起挑菜，在电影院十指紧扣。

最刺眼的，是一张结婚证照片。

日期显示，他们“结婚”已经一年多了。

苏乐晗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想起婚礼上，傅宣跪在她面前发誓：

“乐晗，我绝不会背叛你。”

原来他的一辈子，这么短。

手机又震，侦探补充：

“宋知苒，24岁，国际中学老师。结婚证是傅宣花三百块办的假证，他每周三、五下午去她公寓。”

她颤抖着拨通父亲的电话：

“爸，傅氏那个新能源项目，如果撤资的话……”

“怎么了？”

父亲声音立刻严肃，“傅宣欺负你了？”

这句话让她瞬间崩溃。

婚礼那天，父亲红着眼把她的手交到傅宣手里：

“敢让我女儿受委屈，我让你在商界混不下去。”

“他……”

她喉咙像被堵住，忽然想起去年肺炎高烧，傅宣连夜背她去急诊，在病床边守了三天。

那个为她熬红双眼的男人，怎么就和别人“结婚”了？

“暂时没事，”她狠狠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她听见车库门打开的声音。

傅宣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袋，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今天这么早回来？”

“嗯，去做了指甲。”

她伸出手，“用你送我的会员卡。”

傅宣身体瞬间绷紧，虽然很快恢复自然，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对了，”她像随口一问，“店员说你上周四带了个女孩去？”

傅宣愣了一下，小心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神色如常，才露出温柔的笑：

“是邻居张阿姨的女儿，想做美甲又不敢一个人，我就推荐了你常去那家。”

他走过来抱了抱她，“饿了吧？我去做饭。”

苏乐晗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一阵发苦。

是不是只要她不发现，他就打算一直把她当傻子？

她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

“下周撤资，我要离婚。”

发完消息，她抬头看向厨房。

傅宣正在切菜，动作熟练。

这一年多，他是在那个女孩家里练出来的吧？

苏乐晗站起身，摘下婚戒，轻轻放在茶几上。

转身走向卧室。

第2章

苏乐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那盏灯的光很柔，是傅宣特意选的。

他说这样不伤眼睛。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洗衣液的味道钻进鼻子，淡淡的，很熟悉。

这也是傅宣换的。

他说这个牌子温和，不刺激皮肤。

她闭上眼睛，眼前却全是监控里的画面。

傅宣搂着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

他低头对她笑，伸手揉她的头发。

那个笑容，苏乐晗太熟了。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她，也是那样笑的。

那时候他还是傅家刚认回来的私生子。

在酒会上没人理他，他却还是走到她面前。

耳朵通红，声音发紧：

「苏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她没理。

可他没放弃。

每天带着自己做的便当，在公司楼下等她。

哪怕她一眼都不看。

三个月后，她终于答应和他约会。

他高兴得在楼下站了一整夜。

就为了第二天能准时接她。

婚礼那天，他跪在红毯上，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说：「乐晗，我这辈子绝不负你。」

她信了。

婚后三年，他确实对她好。

她发脾气，他哄。

她想要什么，他给。

半夜想吃城东的蛋糕，他开车穿过整座城去买。

她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爱她。

可现在呢？

门被轻轻推开。

傅宣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厨房的烟火气。

他坐到床边，伸手想摸她的脸：

「乐晗，吃饭了。」

苏乐晗躲开了他的手，没说话。

傅宣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

她摇头。

「你眼睛红了。」他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是不是头疼？要不要去医院？」

他还是这样，一点小事就急得不行。

苏乐晗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心里一阵刺痛。

这关心，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没事。」她终于开口，「饿了。」

傅宣松了口气，笑着捏捏她的脸：

「小馋猫，走吧，吃饭。」

餐桌上摆着糖醋排骨、红烧鱼、蜜汁藕片。

甜腻的香气飘过来，苏乐晗的心猛地一沉。

她从来不吃甜口的菜。

傅宣知道。

她抬头，直直看向他：

「怎么全是甜的？」

傅盛饭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想着你最近工作累，吃点甜的开心。」

苏乐晗盯着他，不说话。

傅宣脸上的笑慢慢僵住。

他放下碗，语气有点慌：

「要不……我重新做？」

「好。」她点点头。

他立刻站起来要去厨房。

手机突然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情变得慌乱。

「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去一趟。」他抓起外套，「你先随便吃点，我回来给你做新的。」

苏乐晗放下筷子：

「我今天就要吃你做的。」

傅宣脚步一顿，眉头皱得更紧：

「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什么不是一样吃？」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苏乐晗怔怔看着他，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

傅宣立刻软下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是急事，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苏乐晗却觉得像一记耳光。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甜口的菜。

那是那个女孩爱吃的口味。

她站起身，走进厨房。

案板上还放着切了一半的菜。

锅里煮的水快要烧干了。

她关掉火，拿起车钥匙，跟了出去。

雨开始下了。

她跟着傅宣的车，一路开到一栋陌生的公寓楼下。

电梯停在12楼。

她刚走出去，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老公，你可算来了。」

「傻瓜，」傅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你不在，我吃不下去。」女孩带着哭腔。

「我这不是来了吗？」傅宣低声哄着，「你不吃孩子也要吃。乖乖的嗯？」

钥匙从苏乐晗手里掉在地上。

「叮」的一声脆响。

傅宣猛地回头，看到苏乐晗，脸色瞬间惨白：

「乐晗……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乐晗转身就走。

宋知苒竟然已经有了孩子。

她坐在车里，雨水和眼泪一起模糊了视线。

后视镜里，傅宣追了出来。

他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喊她的名字。

可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第3章

雨水噼里啪啦敲着车窗，外头两个人影在雨里晃，看着有点狼狈。

他咚咚拍着车门，声音夹着雨传进来：“乐晗！你听我解释！”

我坐在驾驶座，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慢慢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

傅宣的声音立刻挤进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我扯了扯嘴角。

他脸色唰地变了，语速快得像打枪：“这就是邻家妹妹！她家突然停电，我才来看看！”

我没接话，伸手去按关窗键。

“姐姐！”

宋知苒突然冲过来，张开手臂挡在车头。

雨水把她白裙子打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她声音发颤：“都是我的错！我们真的没什么，你别怪傅宣哥……”

我皱了皱眉，点火，打了把方向，想从旁边绕过去。

“砰！”

一声闷响。

她突然朝车头扑过来，人往后踉跄两步，跌坐在水洼里。

我猛地踩死刹车，心跳好像也跟着停了。

“知苒！”

傅宣冲过去扶住她，扭头瞪我，眼神像刀子。

“我没事，”宋知苒虚弱地摇头，脸白得像纸，“傅宣哥，你快去哄哄姐姐……”

“我哄了她多少年了！”

傅宣突然吼起来，“在她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你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

我僵在座位上，手指抠紧了方向盘。

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又尖又冷，像终于撕破了脸。

“她自己撞上来的。”

我静了几秒才开口。

“够了！”

他打断我，“误会我就算了，还污蔑她？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每个字都扎得我心口发麻。

“你的吗？”

我问。

他表情一下子冻住了，嘴唇动了动：“乐晗，别胡说。”

“啊——”宋知苒突然痛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知苒！”

傅宣慌了，一把拉开车门，“车借我！得送她去医院！”

我挪到副驾驶，看着他发抖的手紧攥着方向盘。

后视镜里，宋知苒闭眼躺着，睫毛却轻轻颤着。

“你这么紧张，孩子真是你的？”

我轻声问。

他猛地踩下油门，声音发干：“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闹？”

我扭头看窗外。

这条路太熟了。

三个月前我急性肠胃炎，他也是这样飙车送我去医院。

那天他急得鞋都穿反了，一路念叨“乐晗别怕”。

“傅宣，你真行。”

我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

他狠狠按了下喇叭，超了前面一辆车，“有事回家再说！”

车刚停稳，他就冲下去，一把抱起宋知苒往急诊跑。

我默默站在旁边，看着他慌乱的背影。

跟我高烧那次，他抱着我狂奔的样子，真像。

“让让！”

他吼了一嗓子，胳膊肘撞到我肩膀。

我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手心擦过粗糙的水泥地。

抬头时，只看见他抱着她冲进急诊室的背影。

护士跑过来扶我：“女士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自己撑着墙站起来。

膝盖火辣辣地疼，但比不上心里那个窟窿。

急诊室里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医生！她怎么样？孩子保得住吗？”

护士递来纸巾，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接过纸巾，却怎么也擦不干。

原来心死了，身子还是会疼的。

门开了，傅宣冲出来，看见我时愣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目光落在我渗血的手心：“你先回家，我会解释。”

我安静地点了点头。

刚转身，眼前一黑，整个人软了下去。

第4章

苏乐晗睁开眼，白光刺得她抬手挡了一下。

“乐晗！”

傅宣的脸突然凑近，眼里闪着光。

“你怀孕了！”

她愣住了，手指轻轻放在小腹上。

生理期是迟了几天，但她从没往这儿想。

“乐晗，是我不好。”

傅宣坐在床边，小心握住她的手，“知苒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我看她一个人可怜。”

苏乐晗把手抽回来，别开脸没说话。

傅宣叹了口气站起来。

“你休息，我去买点吃的。”

他脚步声远了，门轻轻合上。

苏乐晗望着门，手还贴在小腹。

隔壁传来一阵轻笑，是宋知苒的声音。

接着是傅宣低低的回应，带着她熟悉的温柔。

她拿起手机，打给保镖。

“把书房抽屉里那份离婚协议拿来。”

半小时后，保镖无声地走进病房，递来文件袋。

苏乐晗翻开协议，指尖在签名处停了一下。

她知道，现在的傅宣不会轻易签。

门突然开了，她迅速把东西藏好。

傅宣笑着走进来。

“乐晗，我跟知苒道过歉了，她说不计较。”

苏乐晗抬眼看他。

“我需要她原谅？”

傅宣笑容顿了顿，又软下声音。

“我买了话剧票，今晚我们和知苒一起看，就当赔罪。”

苏乐晗盯着他几秒，忽然笑了。

“行啊。”

剧院门口，宋知苒穿着白裙子，乖巧地跟在傅宣身边。

她不时偷看苏乐晗，眼里有点得意。

观众席空荡荡的，苏乐晗心猛地一跳。

“傅总包场了，怕人多挤着您。”

经理殷勤引路，“还是您当年最爱的位置。”

第一排正中央，和七年前一样。

那时傅宣还是个小职员，攒了三个月工资才买得起两张票。

整场演出，他都没移开过视线。

“知苒也坐这儿吧。”

傅宣开口。

宋知苒绞着裙摆站在角落。

“我去下洗手间。”

她眼圈泛红，像受了天大委屈。

傅宣拉着苏乐晗坐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话剧吗？你当时——”

“记得。”

苏乐晗打断他，“你说要一辈子陪我看。”

傅宣笑容僵了一下，又笑起来。

“那当然，等孩子出生，我们爷俩一起陪公主看，看一辈子！”

舞台亮起，演员开始表演。

傅宣起初还握着她的手。

不到十分钟，手指就开始敲扶手。

“知苒怎么还没回？”

他第三次看表，“我去看看。”

苏乐晗独自坐在空荡的剧院里。

台词在耳边飘，一个字也听不进。

她起身跟了过去。

洗手间走廊灯光昏黄。

苏乐晗停在拐角，听见里面细密的喘息。

“台上那是做给她看的。”

傅宣带着笑，“现在，我只演给你一个人看。”

宋知苒破涕为笑。

“那你学小兔子嘛！”

“好好好。”

傅宣声音温柔，“你看，这样——噗叽噗叽。”

苏乐晗攥紧了手。

三年前她工作失误哭鼻子，傅宣也是这样哄她。

他说过，这只兔子只属于她。

她没出声，一步步走回座位。

傅宣和宋知苒一前一后回来，身上气味一样。

“怎么去那么久？”

她头也不回地问。

“知苒不舒服，我陪了会儿。”

傅宣自然地坐下，手却往宋知苒那边挪了挪。

苏乐晗余光里，他们的手指在阴影里纠缠，又慌忙分开。

“乐晗。”

傅宣凑过来要亲她。

她偏头躲开，从包里抽出离婚协议。

“你答应过的，签字。”

灯光昏黄，傅宣表情凝住。

他扫了一眼纸张，喉结滚动。

“这是？”

“保证书。”

苏乐晗语气平静，“像以前一样。”

傅宣肩膀松下来，笑得有点宠溺。

“你呀。”

他掏出钢笔，龙飞凤舞签下名字。

“都要当妈了，还这么孩子气。”

苏乐晗看着那个签名，想起这些年，他也在每一张她随手写的保证书上签字。

保证永远只爱苏乐晗

保证每天说早安晚安

保证不和别的女人单独吃饭

那时他总笑她幼稚，然后搂紧她说：“我这辈子都是你的，要多少保证书都行。”

现在他看都没看清就签了。

“好了。”

傅宣把协议递回来，捏捏她的脸，“答应你的事我哪次反悔过？”

舞台上，女主角正撕心裂肺喊着：“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苏乐晗轻轻一笑，把文件收进包里。

第5章

话剧散场后，傅宣和宋知苒早已不见人影。

苏乐晗心里泛酸，脸上没什么表情，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她开始收拾行李，手机忽然响了。

父亲发来消息：「撤资手续办妥了，三天后生效，到时我派人接你。」

她回了个「好」，继续把衣服一件件叠进箱子。

一整晚，傅宣都没回来。

只发来一句：「临时有事，你早点睡。」

第二天清早，苏乐晗刚梳洗完毕。

房门猛地被推开。傅宣冲进来，眼睛布满血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你干嘛？」苏乐晗被他拽得脚步不稳。

傅宣不出声，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

车速飞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苏乐晗认出这是往宋知苒学校去的路。

校门口围着一群人。

宋知苒坐在地上，衣服沾满污渍，脸上挂着泪。

一见他们来了，她立刻爬起来，跪在苏乐晗面前：「苏姐姐，我真的没有勾引傅哥，你放过我吧。」

「乐晗，你还有什么话说？」傅宣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意。

「我什么都没做。」苏乐晗甩开他的手。

傅宣冷笑，拽过来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你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小男孩怯怯地看了苏乐晗一眼：「是……是这个阿姨给我们钱，叫我们往宋老师身上泼墨水。」

「你胡说！」苏乐晗浑身发抖，「我根本不认识你！」

「够了！」傅宣厉声打断，「给知苒道歉。」

苏乐晗摇头，「我没做过，凭什么道歉？」

傅宣脸色铁青，拽着苏乐晗往学校操场走。日头正毒。

宋知苒踉跄着站起来跟过去，裙子上沾满灰，膝盖一片青紫。

她抽泣着说：「傅哥，都是我的错。」

说着腿一软又要跪，被傅宣一把扶住。

傅宣的目光死死锁在宋知苒淤青的膝盖上，手指收紧：「乐晗，你知道她怀孕了吗？你也该尝尝这滋味。」

「你敢？」苏乐晗声音发颤，「我爸爸不会放过你！」

「好一个大小姐！」傅宣突然暴怒，揪住她的衣领，「你以为有娘家撑腰就能为所欲为？」

他扭头朝保镖吼：「按住她！」

两名保镖立刻扣住苏乐晗的肩膀。

她拼命挣扎：「傅宣！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傅宣冷笑，「早就关掉了。」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你动了知苒，就别怪我。」

宋知苒假意上前拦：「傅哥，别这样……」

「知苒你别管。」傅宣轻轻推开她，转头厉声道：「按下去！」

保镖猛地发力。

苏乐晗膝盖狠狠撞向地面，疼得眼前一黑。

她咬住嘴唇没叫出声，血丝从嘴角渗出来。

「这才公平。」

「一个小时。」傅宣对保镖交代，「看住她。知苒身体弱，我先扶她回车上，你就当给我们的孩子积德。」

苏乐晗被按在地上，小腹突然一阵绞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傅宣，」她虚弱地喊，「我肚子好痛……」

傅宣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犹豫。

宋知苒软软倒进他怀里：「怀孕是娇气些，姐姐跟我不一样。」

傅宣表情立刻冷下来，「她这样对你，你还替她说话，我今天非要为你讨个公道。」

说完转身上了车。

苏乐晗望着车窗里，傅宣温柔地把手放在宋知苒的肚子上。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6章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苏乐晗就是被这股味道熏醒的。小腹还隐隐作痛，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却触到冰凉的输液针头。

“醒了？”

傅宣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她转过头，看见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他俯身似乎想碰她的肚子，动作却在中途停住。

“知道错了吗？”

他问。

苏乐晗闭上眼，没回答。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过她干裂的嘴唇。

“早这么乖多好，”他声音放得很轻，“也不用吃这些苦。”

“为了一个邻家妹妹，让怀孕的妻子下跪，”苏乐晗偏头躲开他的触碰，“你觉得这合理吗？”

傅宣的手停在半空，眉头蹙紧。

“我只论对错，不讲感情。”

“我要休息，”她拉高被子，“你出去。”

傅宣明显怔了怔。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公司有急事，我晚点回来。”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明天做什么检查？刚才听见你和医生说话。”

“普通孕检。”

苏乐晗愣了一下。

傅宣打量她的脸，忽然折返，从床头柜拿起她的手机。

“密码？”

“生日，”苏乐晗扯了扯嘴角，“你还记得吗？”

他输错两次，第三次才成功解锁。

快速翻完通讯记录，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把手机扔回床上。

“知苒在隔壁病房，你没事别去打扰她。”

见她沉默，他忽然笑了。

“小醋精，她真的只是邻家妹妹。”

苏乐晗嘲讽地勾唇，点了点头。

门一关上，她立刻按铃叫来医生。

“流产手术确定明天九点做？”

医生翻着病历确认。

“是，”苏乐晗声音很轻，“不用告诉他。”

医生刚走，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宋知苒穿着病号服冲进来，腿还有点瘸，眼睛却亮得吓人。

“你要打掉傅宣的孩子？”

苏乐晗慢慢坐起身。

此刻的宋知苒，哪有半点平时的柔弱。

“识相点就赶紧打胎离婚，”宋知苒一把抓住床栏杆，“不然等傅宣甩了你，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苏乐晗忽然笑了。

“傅宣没告诉你，他公司是靠谁养着的？”

“少在这胡说八道！”

宋知苒声音尖利，“傅宣哥亲口说从未爱过你，和你结婚就是为了苏家，要不是为了那个项目，他早就——”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宋知苒的脸偏过去，立刻浮起红印。

“这一巴掌，打你知三当三。”

苏乐晗甩了甩发麻的手。

第二个耳光更重，宋知苒踉跄了一下。

“这一巴掌，打你设局害我。”

宋知苒捂着脸后退两步，眼底涌起怒意。

可她余光瞥见门外走近的身影，表情瞬间变得委屈。

她尖叫一声，猛地朝墙壁撞去，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

门被大力推开。

傅宣冲进来，手里还攥着车钥匙。

他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宋知苒，转而暴怒地冲到床前。

“苏乐晗！知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你不如先问问她说了什么。”

苏乐晗平静地说。

傅宣已经抱起宋知苒，闻言冷笑。

“她一个病人能说什么？”

他扫过苏乐晗红肿的手掌，“倒是你，下手真狠。”

医护人员涌进来，七手八脚把宋知苒抬上推床。

傅宣跟着往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

“来人，看好她。”

他眼神阴鸷，“知苒和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好看。”

苏乐晗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慢慢躺了回去。

她拿起手机，锁屏是她和傅宣的婚纱照。

照片里傅宣笑得真诚，看向她的眼底都是爱意。

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说要她好看。

指尖悬在父亲的号码上方，最终还是放下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黑衣保镖站在玻璃窗外，眼神冰冷。

苏乐晗慢慢蜷缩起来，额头抵着膝盖。

小腹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比那更痛的，是胸口被撕裂的感觉。

五年婚姻，原来到头来，什么都不剩。

第7章

苏乐晗在睡梦中被人狠狠摇醒。

一睁眼，傅宣的脸就在眼前，冷得像冰。

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知苒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他声音压得很低，“你血型一样，现在就去。”

苏乐晗愣了下，摇摇头：“我贫血，再抽会出事的。”

傅宣扯了扯嘴角：“你推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她睁大眼，像是不认识他：“我推她？”

“别演了。”

他手一挥，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起她，“抽完血，这事就算你还了。”

她用力挣扎，手腕被攥得生疼。

还是被拖下床，踉跄着押向输血室。

走廊灯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忽然想起刚结婚那年，她贫血头晕，他熬夜熬粥。

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

“乐晗，以后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他那时声音很轻，“我舍不得你难受。”

现在他却站在一旁，看着她被按上输血椅。

针头扎进皮肤，血顺着管子流进血袋。

她的脸越来越白，嘴唇干得发裂，指尖冰凉。

医生看了眼仪器，低声对傅宣说：“傅总，夫人身体撑不住了，再抽可能出事。”

傅宣盯着她苍白的脸，眉头皱了一下。

只一瞬，又冷下声：“抽。”

苏乐晗闭上眼，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拧住。

原来他真的不在意她的死活。

抽完血，她眼前发黑，几乎站不住。

傅宣伸手扶她，语气软了点：“你脸色不好。”

她没应声，推开他，自己扶着墙往前走。

他跟上来，声音放低：“我让人煮了粥，你等会喝点。”

苏乐晗脚步停住，回头看他，嘴角带着笑，眼里却冷：“怕我死了，没人给宋知苒当血包？”

傅宣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医生又匆匆跑来：“傅总，宋小姐又出血了，血不够！”

苏乐晗往后一缩，声音发颤：“我不行了，不能再抽了。”

傅宣看着她惨白的脸，喉结动了动。

最后还是对医生说：“继续抽。”

她全身一冷，像掉进冰窟。

她看着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傅宣，我会死的。”

他转开脸，没看她：“你不会。”

第二次抽完，她几乎昏过去。

呼吸微弱，眼前全是黑的。

傅宣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终于有点慌，伸手想抱她：“乐晗。”

她猛地推开他，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回病房。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软又沉。

傅宣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背影薄得像张纸，却始终没有回头。

他心里莫名空了一块。

医生在旁边说：“傅总，宋小姐稳定了。”

他回过神，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第8章

苏乐晗躺在病床上，浑身发冷。

床头那碗傅宣送来的粥早就凉透了，热气散得干干净净。她伸手想去拿，指尖却抖得厉害，连勺子都握不住。

小腹一阵阵绞痛，像有把刀在里面不停搅动。

她咬着牙，朝门外轻轻喊了一声：“医生。”

医生推门进来，一见她脸色惨白，立刻掀开被子检查。下一秒，医生的表情就变了。

床单上全是血。

“你本来就贫血，失血过多会很危险，更何况之前还被强制抽了那么多血！”

医生声音发紧，“必须马上手术，不然命都可能保不住。”

苏乐晗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

她停顿了一下，又低声说：“别告诉傅宣。”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药慢慢上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第一次见傅宣时，他站在雨里等她，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结婚那天，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乐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可后来，他慢慢变了。

嫌她太强势，嫌她不够温柔，嫌她总是高高在上。

她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拼命学乖，顺着他的一切。

现在才明白，不是她不好，是他从来没爱过。

冰凉的器械碰到皮肤，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

孩子没了。

这五年的婚姻，也到头了。

手术结束，苏乐晗被推回病房。

护士轻轻替她掖好被角，小声说：“夫人，您好好休息。”

苏乐晗虚弱地问：“傅宣……来过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她扯了扯嘴角，早就猜到了。

她撑着手臂，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窗边。

楼下花园里，傅宣正扶着宋知苒慢慢散步。

宋知苒脸色红润，撒娇似地靠在他肩上。他低着头看她，眼神温柔。

苏乐安静静看着，心像被刀一点点割开。

曾经，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照顾她的。

她转过身，从包里拿出早就签好的离婚协议，轻轻放在病床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父亲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那里。

“大小姐，车在楼下。”

苏乐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傅宣正扶着宋知苒上楼。

她迈步走进电梯，再也没有回头。

第9章

医院的电梯门缓缓合上，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傅宣扶着宋知苒，一步一步从楼梯间挪上来。

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脚步虚浮。

“宣哥，我真的走不动了。”

宋知苒声音发软，顺势往他怀里倒。

傅宣皱了皱眉，手臂僵硬地托住她。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病房了。”

他抬头看了眼电梯方向，心脏突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微微发紧。

“怎么了？”

宋知苒仰起脸，眼睛湿漉漉的。

“没事。”

傅宣收回目光，喉结动了动。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

宋知苒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委屈：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开完会就来。”

傅宣推开病房门，扶她躺下，顺手拉过被子。

“你乖一点，别总打电话。”

“我知道啦。”

宋知苒乖巧地点头，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被角。

“对了，昨天是乐晗姐给我输的血吧？我是不是该去谢谢她？”

傅宣正要转身，闻言脚步一顿。

“嗯，别说漏嘴我们的关系。”

“我懂的。”

宋知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眼睛弯成月牙。

傅宣看了眼手表，眉头皱得更紧。

“我得走了，项目组都在等。”

他转身时，没看见宋知苒瞬间阴沉下来的脸。

会议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

傅宣松了松领带，把企划书推到对面。

“张总监，这个新能源方案我们准备了三个月。”

“傅总别急。”

张总监慢悠悠翻着文件，抬眼问：

“苏小姐今天没来？”

傅宣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她身体不舒服。”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知苒”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他眼神暗了下去。

“抱歉。”

傅宣按掉电话，继续讲解技术参数。

不到三分钟，手机又开始震动。

他想起自己让宋知苒去看苏乐晗，心头突然一紧。

不会是乐晗出事了？

“我接个紧急电话。”

傅宣快步走出会议室，压低声音：

“知苒？”

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

“宣哥，我肚子好疼，你快回来。”

“叫医生啊！”

傅宣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我不要医生，我害怕。”

宋知苒哭得更厉害了，声音断断续续：

“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不做检查。”

傅宣回头看了眼玻璃门内交头接耳的董事们，咬咬牙：

“等着！”

黑色奔驰一路疾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

傅宣冲进病房时，宋知苒正靠在床头看电视，手里还拿着半包薯片。

“宣哥！”

她惊喜地扔开零食，朝旁边换药的护士炫耀：

“看吧，我说我老公18分钟准到！”

傅宣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还有细汗。

“你没事？”

宋知苒被他的吼声吓得一哆嗦，小声说：

“我，我就是想你了。”

“我在开什么会议你不知道吗？”

傅宣一把摔上门，声音发颤：

“新能源项目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

“那又怎样，公司重要还是我重要？”

宋知苒梗着脖子回击，眼圈红了。

护士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傅宣突然哑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他转身要走，嘴里低声念叨：

“找乐晗，肯定没问题的。”

一旁站着的护士突然开口：

“苏乐晗女士今早就出院了，先生您不知道吗？”

“什么？”

傅宣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了。

“对呀，今早就办理出院啦，刚好在你们回来的那会。”

护士顿了顿，补充道：

“对了，没有在电梯碰到吗？”

傅宣想起今早那个在他面前关闭的电梯门。

想起昨晚她抽完血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心里那个不好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他刚要往隔壁病房走，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公司群消息爆炸般弹出：

苏氏集团刚刚撤资

老板，快回来！

合作方全部撤资了！

宋知苒光着脚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袖：

“宣哥怎么了？”

她靠过去想看手机，却被傅宣一把推开。

“你满意了？”

傅宣眼睛发红，声音沙哑：

“苏氏撤资了！”

宋知苒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突然想起那天病床上的女人不屑的开口：

“你猜他的公司是靠谁养着的。”

她看着阴沉着脸的傅宣，突然有些害怕。

第10章

傅宣一脚踹开病房门。

里面空荡荡的，床铺整齐，病号服叠好放在那里。

床头柜上放了张纸。

他手有点抖。

手指刚碰到纸面，就猛地缩回来，像被烫到一样。

“离婚协议”四个字，黑纸白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等他看到最下面的签名，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可能。”

他抓起协议抖开，动作突然僵住。

末尾清清楚楚签着他的名字。

他想起那天在话剧院，苏乐晗递过来一张纸。

那时他正背着苏乐晗，和旁边的宋知苒偷偷牵手。

一扭头，就看见苏乐晗转开的目光。

他当时心慌意乱，以为又是她闹脾气写的保证书。

看都没看就签了字，还笑着亲了亲她额头：

“答应你的事，我哪件没做到？”

现在他全明白了。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宣哥！”

宋知苒扒着门框探头，看见离婚协议，眼睛一亮。

“她总算识相了！”

她小跑进来，挽住傅宣的手臂。

“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滚开！”

傅宣一把甩开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

宋知苒被推得踉跄，笑容僵在脸上。

“她都主动提离婚了，再说，”

她摸了摸肚子，笑得腼腆。

“你舍得让孩子当私生子吗？”

傅宣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了，孩子！乐晗还怀着孕，她不可能离婚的。”

她一定是吃醋了，一定是想让他去哄她。

对，一定是这样。

他哆嗦着摸出手机，要给苏乐晗打电话。

宋知苒下一句话，把他钉在原地。

“她根本没想要这个孩子。”

宋知撇撇嘴。

“那天我在走廊听见她和医生说，要做流产。”

傅宣猛地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按在墙上。

“你再说一遍？”

“就、就是那天，”

宋知苒被他眼里的血丝吓到。

“我去找她，想劝她好好和你在一起，谁知道她突然打我。”

傅宣松开手，后退两步，撞到了病床。

脑子里某根弦，啪地断了。

他想起苏乐晗惨白的脸。

想起护士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起那晚她一个人离开的背影。

“你明明知道，”

傅宣声音沙哑，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知苒缩在墙角。

“我、我以为你不想要那个孩子……”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助理连发十几条消息：

「苏氏正式发函撤资」

「银行冻结账户」

「股东要求紧急会议」

傅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苏乐晗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他转而打给岳父。

电话刚接通，他就急着说：

“爸，乐晗闹脾气您别当真，项目……”

“傅总慎言。”

苏父声音冰冷。

“我女儿今早刚恢复单身，你的项目，和苏家再没关系。”

“不可能！乐晗不会！”

傅宣突然冲向护士站。

“一定是你们在骗我！把609病房的手术单调出来！”

护士长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

“傅、傅先生，患者隐私……”

“我是她丈夫！”

傅宣一拳砸在台面上。

电脑屏幕亮起。

「清宫手术同意书」上，苏乐晗的签名旁边，手术原因栏写着：

「输血导致先兆流产」。

日期是一天前。

是他逼她输的血。

是他害死了孩子。

傅宣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宋知苒想来拉他，被他一把推开。

“滚！全都滚！”

他摸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离婚协议。

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傅宣，你让我恶心。」

第11章

宋知苒蹲下身，伸手想去拉傅宣。

却被他猛地甩开。

她脸上还强撑着笑：“宣哥，你别这样，我肚子里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懂什么！”

傅宣突然暴起，眼睛通红，“苏氏集团占公司股份的40%，所有银行贷款都是用乐晗的资产做的担保！”

宋知苒脸色瞬间惨白：“什、什么意思？”

“没了乐晗，我什么也不是。”

吼出这句话时，傅宣自己也怔住了。

他想起那年刚拿到苏氏投资，庆功宴上他醉得一塌糊涂。

苏乐晗替他挡酒，有合作商笑着打趣：“傅总好福气，娶到苏小姐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他看见她当场冷了脸，对着全场郑重声明：“傅宣是靠自己的能力拿的投资。”

深夜回去，他吐得昏天暗地。

她用热毛巾，一点点擦他满脸的泪痕。

“乐晗，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傅宣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呛出了眼泪。

他还记得第一次去苏家老宅。

苏父把茶杯往桌上一磕：“小曜从小用的餐具都是纯银的，你准备让她用不锈钢？”

那时苏乐晗直接站起来，第一次顶撞父亲：“我嫁的是人，不是餐具。”

回去的车上，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更争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他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投资，周围人却笑他吃软饭，他想辩解，却哑口无言。

是她好心带他去拍卖会结识人脉，他却嘲讽“什么公主病还要去拍卖会，酒桌上一样可以”。

是她父亲见他时，她坚持要他换掉身上的西装，他一气之下脱口而出：“你们家就是瞎讲究。”

心里的自卑，像雪球越滚越大。

他渐渐觉得，乐晗在他面前，永远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不得不为了一场投资，低声下气去哄她。

不得不忍着厌烦，陪她逛那些名牌店。

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丈夫的模样。

直到遇见宋知苒。

她从第一面起，眼里就写满敬佩。

他做什么，都能换来一句“真厉害”，和崇拜的目光。

在这一声声钦佩里，他越来越沉溺于宋知苒的爱。

可他明明……最初是爱着苏乐晗的。

“宣哥？”

宋知苒拽他袖子，“你说话啊！”

傅宣恍惚地摸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是去年冬天，苏乐晗在厨房煮醒酒汤的背影。

那天他应酬喝多了，半夜吐得厉害。

她就守在旁边，一直到凌晨四点。

“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记忆里，他醉醺醺地拉着她的手反复问，“你不会像我妈那样丢下我。”

那时苏乐晗怎么回答的？

她轻轻擦掉他额头的汗，说：“我永远在。”

是啊，是他先背叛的。

“傅宣！”

宋知苒尖叫着打掉照片，“你看着我！那个贱人已经走了，你还有我！”

傅宣慢慢抬起头。

眼前的宋知苒，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这个他曾觉得温柔懂他的女人，此刻脸上只剩下扭曲的嫉妒。

“你回病房养身子，”傅宣弯腰捡起照片，“立刻。”

宋知苒表情一僵。

看着失魂落魄的傅宣，她攥紧了手。

现在不能和他吵翻，不然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她轻轻摸了摸肚子。

这是她唯一往上爬的机会。

她必须牢牢抓住。

第12章

傅宣推开公司玻璃门，手心被金属把手冰得一颤。

前台小张正慌慌张张往纸箱里塞马克杯和文件。

“傅、傅总！”

小张手一抖，陶瓷杯砸在地上，碎片溅到傅宣鞋边。

傅宣扫了一眼办公区，大半工位已经空了。

“人呢？”

“王总监说家里孩子发烧，李经理老家突然有事……”

小张声音越来越低。

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齐刷刷站起来，没人敢看他的眼睛。

傅宣扯松领带，喉结动了动：“苏氏为什么撤资？说实话。”

策划组组长盯着自己的鞋尖：“上周行业评比，我们输给竞争对手三个百分点。”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苏小姐每次都会帮我们修改数据……”

财务总监突然住口。

傅宣猛地掀开文件夹，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

他抓起自家方案和竞争对手的并排摊开。

同样的产品，人家的成本控制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他们的连基础数据都对不上。

“都下班吧。”

傅宣嗓子哑得厉害。

等最后一个人离开，他沿着走廊慢慢走。

茶水间的微波炉还贴着便签：热饭别超过三分钟——乐晗。

那是去年冬天他胃出血住院后，苏乐晗每天中午来公司给员工送饭时贴的。

会议室长桌尽头有块地砖颜色略深。

那是他第一次融资失败摔杯子时留下的痕迹。

当时苏乐晗蹲在地上捡碎片，手指被割出血还笑着安慰他：“下次一定会更好。”

傅宣走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

抽屉最底层压着张照片，公司成立那天，苏乐晗穿着白衬衫和他一起贴logo。

按下快门时，她踮着脚替他整理衣领，眼神温柔。

“乐晗……”

傅宣跪坐在地上，眼泪砸在照片上，晕开了她的笑脸。

他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个小破办公室能变成今天的样子，是因为有个人永远在身后替他补漏洞。

他每次应酬喝醉，总有人记得给他煮醒酒汤。

每次方案出问题，总有人默默熬夜重做数据。

这个人，一直是苏乐晗。

窗外开始下雨，雨点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灯光。

傅宣摸出手机，屏幕映出他通红的眼睛。

通话记录最顶端那个号码，他曾经每天要打好几次，现在却不敢按下拨号键。

他狠心按下后立刻把手机贴到耳边。

机械女声冷冰冰地重复：“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翻开微信，往上划了整整三分钟才看到苏乐晗最后发的消息。

「你就这么信她不信我？」

那天他干了什么？哦，为了宋知苒他狠心让保镖把她按在地上。

再往上划：「胃药放在口袋了」

那天他回了个「嗯」

「爸问你要不要回家吃饭」

他回「忙」

「我发烧到39度」

他根本没看消息。

傅宣突然把手机砸在墙上，又疯了一样捡起来。

屏幕已经碎了，但还能用。

他慌张地跑到便利店收银台前，抢过营业员的手机：“借一下！就一分钟！”

电话接通那瞬间，傅宣打开了录音模式。

“喂？”

苏乐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有点沙哑。

傅宣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喂了两声后，挂断了电话。

“三块五。”

营业员伸手要手机。

傅宣死死攥着不放，直到对方要报警才松手。

他站在马路牙子上，把刚才那声“喂”设置成手机铃声，调成最大音量。

“喂。”

每播放一次，傅宣就抹把脸。

便利店灯光照着他通红的眼睛，有个小孩指着他说：“妈妈，那个叔叔在哭。”

第13章

雨水顺着傅宣的额头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凉。

他愣在人行道上，耳边嗡嗡响。

苏乐晗被他按着肩膀跪下去的那一幕，猛地撞进脑子里。

她那时仰着脸，声音发颤：

“傅宣，你为什么从来不肯信我？”

这句话像把钝刀，一下一下，往他心口最软的地方扎。

那孩子为什么想都没想就指认苏乐晗？

她为什么咬死了说不是她推的？

以她的性子，真做错了，绝不会不认。

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人，不屑撒谎。

傅宣猛地转身，朝着医院方向狂奔。

心跳一下重过一下，几乎撞出胸口。

他得去问宋知苒，现在就去。

医院走廊空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快到病房时，他慢下步子，里面传来讲电话的声音。

“妈，你别操心，他现在就是转不过弯。”

宋知苒的声调扬着，带着点轻快的得意，

“过阵子就好了，他对我，死心塌地着呢。”

傅宣的手停在门把上，没动。

“你是没看见，他就听那小孩说了两句，就认定是苏乐晗干的。”

她笑了一声，那笑声尖尖的，钻进傅宣耳朵里，

“我就给了那孩子几颗糖，他就照我说的做了。傅宣那个傻子，还真让苏乐晗跪下来跟我道歉。”

傅宣的拳头攥得发颤，指甲陷进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

原来真是她撒的谎。

原来他一直都在冤枉苏乐晗。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女声，听不清内容。

可宋知苒接下来的话，让傅宣浑身发冷：

“孩子你别担心，我肯定会找机会弄掉的。到时候就推到苏乐晗头上。”

傅宣呼吸一滞。

“哎呀，谁让你当初非要我留证据？现在好了，这孩子连是谁的都不知道。”

宋知苒语气里带着埋怨，

“我哪知道会怀上？都怪你，非要我同时吊着那几个。”

来源：小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