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人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咖啡厅的门口,纤细的指尖紧紧捏着皮质手包柔软的带子,那目光锐利得好似扫描仪一般,从我头顶的发梢一路仔细地扫视到脚尖的鞋面。
“咱们好好谈谈吧。”
女人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咖啡厅的门口,纤细的指尖紧紧捏着皮质手包柔软的带子,那目光锐利得好似扫描仪一般,从我头顶的发梢一路仔细地扫视到脚尖的鞋面。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那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仿佛在提醒着我即将面对的棘手局面。
“咱们进去说吧,外面风太大了。”我先迈开沉稳的步子,伸手推开了那扇晶莹剔透的玻璃门。
我们缓缓走进咖啡厅,服务生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点单,服务生这才识趣地微微欠身,悄然退开。
当我们相对而坐时,那厚重的实木桌椅发出一阵轻微的碰撞声,在这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预想中那种激烈到撕扯纠缠的场面,她甚至都没有抬手触碰过我的衣角,动作优雅而克制。
也没有像小说里描绘的那般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空气里只有咖啡机有条不紊运作时发出的嗡嗡声,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场特殊的对话。
她优雅地端起面前那杯清澈的白水,轻轻抿了一口,才神色淡然地说道:
“大女儿都已经四岁了。”
我看着她那涂着温婉豆沙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思绪有些飘忽。
“我知道。”
这三个字从我口中轻飘飘地吐出,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湖面,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听到我的回答,忽然放下手中的水杯,身体微微向前倾,那姿态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所以,他根本就不爱你。”
她扬起下巴,那精致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用近乎蔑视的姿态对着我,眼神里满是挑衅。
这个动作让我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就像被一根细针狠狠地扎了个小口,疼痛虽不剧烈,却清晰而持久。
“我知道。”
我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些,仿佛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
十九年的婚姻时光啊,就像一部漫长的电影,从青涩懵懂的少女一路走到如今眼角已悄然爬上细纹的女人。
若到了这个年纪,还把情情爱爱天天挂在嘴边,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期待着他晚归时能带回一束娇艳的玫瑰,那未免太过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手指在桌布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那你会放手吗?”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四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我望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那米色的连衣裙被撑得有些紧绷,微微隆起的弧度勾勒出生命的形状,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这才是她真正的底牌啊,一个即将呱呱坠地的孩子,比任何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管用。
她想要的不只是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更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一个能继承家产、享受荣华富贵的名分。
而我,如今唯一紧紧握在手中的,也只剩下 “周太太” 这个徒有其表的虚名了。
我的丈夫,周沉,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男人。
他经营的律师事务所声名远扬、赫赫有名,在市中心那座最豪华的写字楼里,整整占据了三层空间,彰显着它的实力与地位。
作为创始合伙人,他手握无数珍贵资源,交际圈广泛得遍布各界,就连政商界那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眼前这位,更是他麾下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在法庭上那可是从未有过败绩,多少棘手复杂、看似毫无胜算的案子到了她手里,都能神奇地翻盘,赢得漂亮。
他们要是想转移财产,让我净身出户,那简直易如反掌,就如同处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民事纠纷一样轻松。
这五年来,我又何尝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端倪呢?
我找过那么多私家侦探,从街头那些不起眼的小作坊,到业内颇有名气的工作室,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却始终抓不到他们半点实质性的证据。
一个顶级律师实在是太清楚如何不留痕迹地经营第二个家庭了,每一笔开销、每一次见面都安排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她见我半天都没说话,又开口了,语气从容不迫,仿佛早已胜券在握,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可以说说你的需求。”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宽容,那神情仿佛在说我能满足你一些要求已经是你的荣幸。
“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和阿沉…… 不会难为你。”
阿沉。
她叫得那么自然,那么亲切,亲近得就像在呼唤一个相伴多年的爱人,仿佛我才是那个闯入他们世界的多余之人。
我的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划了一下,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而是那种细微却清晰的疼,一点点地蔓延开来,让我心里有些发堵。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声音平静却无比坚定:
“我希望他可以净身出户。”
她明显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肩膀都跟着晃动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屑。
“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现实?阿沉这几年为了律所扩张,投入非常大。”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轻轻推到我面前,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判着什么。
“他现在不仅没什么现金,还背了不少债务,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
果然如此。
我扫了一眼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没有丝毫意外,这一切似乎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们早就做好了局,把财产藏得干干净净,甚至让自己负债累累,就等着我主动放弃,乖乖净身出户。
我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缓缓开口:
“那我就只剩一个需求了,请他将孩子名下的房贷还清即可。”
她轻轻挑眉,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像是在猜测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孩子的贷款?你什么时候给孩子买了房?”
“是。”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了内心翻涌的情绪,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
五年前,当我在他车里发现那不属于我的口红印,发现他手机里那些暧昧不清的聊天记录时,我就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一件事上。
那就是为我的孩子守住应有的那份财富,守住他们未来的保障,让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能衣食无忧,不必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累。
我没有时间哭泣,夜里常常蒙着被子无声地流泪,泪水浸湿了枕头,可第二天照样早起给孩子做营养丰富的早餐,看着他们吃饱喝足后开开心心地去上学。
没有精力争吵,每次想和他对峙,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
更没有心思去纠缠那些已经腐烂变质、毫无意义的感情,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早就成了笑话,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我用尽一切手段,抢在一切还未结束之前,找专业的财务顾问精心规划,找朋友帮忙出谋划策,将能动的资金全部变现,哪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
咬牙为两个孩子各全款买下了一套房,房产证上只写了他们的名字,这是我给他们最珍贵的礼物,也是他们未来的依靠。
我把能抵押的全部抵押了,自己名下的首饰、父母留下的老宅,都成了抵押品,只为了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信用贷、经营贷、消费贷……
能找的渠道一个都没放过,每月还款信息像雪花一样飘来,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亲戚、朋友,但凡能开口的人全都借了一遍,有些人愿意帮忙,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让我感受到了温暖;有些人则避之不及,生怕我还不上钱连累他们,这也让我看清了人情冷暖。
这些年,我早已债台高筑,每个月都在拆东墙补西墙,生活过得步履维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说真的,这一天,我比他们更急,我急切地想要为孩子解决好这些问题,让他们能安心地生活。
女人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望向我,似乎在思考我所说的话。
“孩子怎么会有贷款?他们才多大,连收入都没有。”
我指尖在桌布上轻轻顿了顿,从随身的帆布包里缓缓取出厚厚一叠文件,有泛黄的借款协议,那纸张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些陈旧;还有盖着红章的抵押合同,那红章鲜艳夺目,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艰难抉择。
一张张展开,铺在桌面上,纸张边缘因频繁翻阅有些卷边,就像我这些年的生活,充满了波折与坎坷。
“妹妹,你也是做母亲的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我抬眼看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岁月和生活的磨砺留下的痕迹。
“我想你一定能明白,我可以一无所有,哪怕以后去桥洞下流浪、去街头乞讨,我都不怕。但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比我的命更重要。”
我注视着她,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宣誓着我的决心。
“这两套房,是我拼尽所有力气,甚至不惜借遍亲友为他们筑的堡垒。这些年能还的钱我都还了,剩下的部分…… 我只求你们帮我填上这个窟窿。”
我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文件上的欠款金额,那数字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要贷款结清,我立刻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绝不多要一分钱,也绝不纠缠。”
女人伸出手,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泛着健康的光泽,接过我递过去的欠条,一页一页仔细翻看,手指偶尔会在关键条款上停顿,眼神专注而认真。
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复杂的情绪在慢慢变化,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一丝动容。
最终她缓缓抬起头,点了点头,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仿佛被我的话语打动。
“这件事…… 我会跟阿沉好好商量,尽快给你答复。”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重新打量我,试图看透我内心的想法。
“你跟我想象中的…… 很不一样。”
我微微扬起嘴角,扯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是因为我没有歇斯底里地骂你,没有跟你大吵大闹,也没有哭着求你离开他?”
她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没有接我的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护住自己高耸的腹部,动作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那里面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那圆润的弧度很明显,布料被撑得紧紧的,提醒着我,她的预产期应该已经很接近了,这个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
此刻,任何一点激烈的情绪波动,都可能引发早产,对她和孩子都有风险,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到他们。
而我,赌不起。
孩子们未来的生活保障,孩子们能安稳长大的可能,都系在这脆弱的平衡之上,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破坏这一切。
我不能冒险,不能有任何闪失,只能按捺住心底的波澜,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为了孩子,我必须坚强。
当晚,客厅里的挂钟刚敲过十下,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就清晰地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提醒着我周沉回来了。
他推开家门,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走进房间时,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我,像是有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眼神里藏着愧疚,也藏着无奈。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茶水的温度早已消散,就像我们之间曾经炽热的感情。索性由我先打破沉默:
“坐吧。下午…… 你那位爱人,就是你律所里的那位金牌律师,来找过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就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原以为二十年的夫妻,经历了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再谈什么情爱实在可笑又矫情,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消磨殆尽。
可也正是这二十年的夫妻,我们一起从青涩懵懂走到中年,儿女双全,在外人眼中是妥妥的美满家庭,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他怎么就能瞒着我,在婚外还有了五年的奸情?那些年他晚归的借口,那些他手机里加密的聊天记录,那些我刻意忽略的蛛丝马迹,此刻都在脑海里翻涌,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
我不敢细想,更不敢问出口:
究竟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还是我早已成了他眼中的累赘,让他想要逃离这个家?
为什么都到了中年,本该安稳度日的时候,还要过这样难熬的情关,这命运似乎对我太过残酷。
他听到我的话,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躲过我的直视,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遥遥,是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手指紧紧攥着外套的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愧疚。
“起初我也想过用钱给你补偿,让你后半辈子无忧,让她想要的…… 从来都不是钱,而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轻轻点了点头,努力压下心底的哽咽,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可那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十九年的夫妻,周沉,”
我抬手擦掉下巴上不自觉滑落的泪水,指尖还带着冰凉的触感,那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愧疚的话不必再说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你现在真正该考虑的,不是怎么弥补我,而是能留给两个孩子什么保障?”
周沉明显一怔,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顿了片刻才迟疑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遥遥,你不工作不知道现在的经济压力有多大,律所这两年扩张遇到了不少问题,我真的能力有限。你要的四百多万,这不是小数目,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我看着他那张故作无奈的虚伪嘴脸,心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波澜,这么多年,我早已看清了他的为人。
他和那个女人,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把财产转移干净,还故意营造出负债的假象,就是想让我净身出户,他们的小算盘打得可真精。
也好。
既然他们这么绝情,那我拿走这些本就该属于孩子们的东西,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这是他们欠孩子们的。
我垂下眼,目光落在茶几上凉透的茶杯里,那茶水已经变得浑浊,就像我们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语气刻意放缓,听不出太多情绪。
“既然你这么难,我也不逼你了。毕竟夫妻一场,没必要把场面闹得太僵。”
我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沙发扶手的纹路,像是在斟酌措辞,思考着如何才能为孩子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不如把我们名下那两套共有房产卖了吧,卖房子的钱,应该正好能填上所有的窟窿,剩下的部分,就当给我和孩子一份日后的保障,你看可以吗?”
说这话时,我心里清楚得很。
那两套登记在我们共同名下的房产,是目前唯一需要他亲笔签字才能进行处置的资产。
这也是我手中能够把握的最后契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周沉听到我这番话后,双眼瞬间闪烁出光芒,仿佛卸下了背负已久的千钧重担,几乎立刻就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感激:“遥遥,真的特别感谢你能这么想,我内心满是感激!”
他向前凑了凑,身体微微前倾,接着又补充道:“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等这两套房子成功卖出后,我会额外再给你二十万现金,帮你顺利度过这段艰难时期,你觉得怎么样?”
我抬起头,凝视着他脸上那真切的笑容,内心却如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那一晚,我们之间的交谈异常顺畅,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冰冷的冷战。
对他而言,用这两套房子换取与那个女人的“自由”,摆脱我这个“累赘”,无疑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交易。
第二天签署房产委托出售协议时,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拿起笔,笔触干脆利落,签下自己名字时甚至带着一丝轻松与畅快。
签完字后,他还主动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轻轻推到我面前,指尖在纸张上轻轻点了点,说道:“你看看这份协议,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就一起签了吧,省得以后还得再跑一趟。”
我低头仔细翻看协议,里面的条款写得明明白白:作为对我唯一的补偿,我们现在居住的这两套房子将归到我名下,除此之外,我不再主张任何其他财产分割。
就在我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们正式进入了离婚冷静期。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从心底里感激法律设置的这三十天期限。
它不再仅仅是一道冰冷的程序,而是成为了我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而此时,恰好也是我停止偿还所有贷款的第六个月。
这五年里,自从他出轨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用新的借款来偿还旧的欠款,早已入不敷出,身心俱疲,就连夜晚也常常被催债电话惊醒。
拿到房产所有权的第二天,我就赶忙联系了中介,将那两套房子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紧急挂牌出售,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全款支付,尽快完成交易。
也就在这个当口,我收拾女儿房间时,无意间看到她平板上登录的小绿书,便顺手点开了关注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头像——正是那个女人的账号。
她最新一条动态里写着,预产期就在一个月后,配图是她挺着大肚子的自拍,背景是周沉送的奢侈品婴儿床。
一条醒目的评论赫然在列,头像和昵称都再熟悉不过——来自我的丈夫周沉。
【我一定会送给宝贝一份最好的见面礼,等着爸爸哦。】
我盯着那条评论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
我想,他口中的“见面礼”,大概就是“周太太”这个名分,是他和那个女人期盼已久的结果。
不过,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此时我手中,正紧紧捏着法院寄来的传票,纸张边缘都被我攥得有些发皱。
半年前我就已经没有能力偿还贷款了,能拖到现在,全靠跟亲友的周转,能撑到今天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和周沉从大学校园相识相恋,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或许在他看来,我做了十九年的家庭主妇,每天围着厨房和孩子转,早已把当年在法律系学到的知识全都抛诸脑后,成了一个只会依附他的菟丝花。
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从我们母校法律系毕业的人,骨子里就带着对规则的深刻理解,从来就没有什么软弱可欺的人,更不会任人宰割。
我的第一步计划,就是拿到我们婚后共有的那两套房产,这一步,我已经成功做到了。
没过多久,在中介的催促下,房子顺利售出,全款很快打到了我指定的账户里。
但我并未将这笔钱用于偿还之前的债务,而是立刻联系了房产中介,让他们帮忙寻找合适的房源。
我转身就以女儿的名义再次购入了两套地段不错的公寓,又为儿子在他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学区房。
截止到此时,女儿名下已经有三套房子,儿子名下两套。
每一套都是全款购入,房产证上干干净净,只写着孩子们自己的名字。
眼下,我那四百多万的欠款在法律上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这笔账,迟早要算在周沉头上。
这段时间我异常忙碌,每天要接无数个电话,见不同的人,毕竟我的债权人并不止一个。
很快就到了开庭的日子,清晨的阳光透过法院厚重的玻璃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我提前半小时抵达法庭,坐在原告席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袋的边缘,内心没有丝毫紧张。
庭审开始后,法官敲击法槌的声音落下,我不慌不忙地从文件袋里取出结婚证,红色的封皮在灯光下有些刺眼,随后又拿出一沓厚厚的借款合同、银行流水,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法官大人,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所借的四百多万款项,均用于家庭共同开支与子女教育,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我声音清晰洪亮,目光扫过被告席上空空的座位——周沉并未到场,只有他委托的律师坐在那里。
“虽然我目前没有稳定收入,不具备还款能力,但我的丈夫周沉作为家庭主要经济来源,有义务替我偿还这笔债务。”
说完这句话,我余光瞥见周沉的律师皱了皱眉,低头跟助理低声交谈了几句。
是的,到了这一刻,我要做的就是撕开他伪善的面具,把他从“成功律师”“好父亲”的神坛上彻底拉下来。
经过几轮质证与辩论,法院最终当庭宣判,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要求我必须还清所有欠款。
“若逾期未还,将依法冻结你名下所有财产与银行卡,并将你列为失信被执行人,限制高消费。”法官的声音严肃而有力。
这样的威胁,我会怕吗?
我坐在座位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心里很清楚:我并不会。
果然,到了离婚冷静期结束、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我没有出现在约定的地点。
周沉打过来的电话,我也直接按了拒接。
他大概永远也想不通我拒绝离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在法庭上我就明确表示,因为夫妻感情并未破裂,日常仍有沟通,因此,我不同意离婚。
电话那头的周沉显然没料到我会出尔反尔,之后的几天里,他疯了一样到处找我,先是去了我们之前住的房子,又联系了我的亲戚朋友。
可是,我早就带着孩子搬走了,搬到了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小区。
甚至连孩子新的学校、新的住处,他都找不到半点线索——我早就提前跟学校打好了招呼,不允许他探视。
分居两年后再起诉离婚,是我给自己设置的底线,也是给孩子们争取的缓冲时间。
这两年里,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帮孩子们规划学业,比如打理名下的房产,比如收集更多对我有利的证据。
有人问我,难道不怕周沉在外欠下更多债务,最后牵连到孩子吗?
我只会觉得可笑,我根本不会怕。
因为这么多年来,负责家庭日常开支、孩子教育费用、老人赡养费用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啊,他除了偶尔给点生活费,从未真正承担过家庭责任。
几天后,周沉的电话突然变少了,甚至彻底销声匿迹。
我不用猜也知道,那个女人的预产期到了,他所有的精力都被牵制在医院,根本没时间管我这边的事。
而就在他围着产房团团转的时候,周沉意外接到了法院的执行通知电话,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期待。
“周沉先生,您的配偶林遥女士名下有一笔四百多万的夫妻共同债务已逾期,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您作为配偶,有义务共同偿还,请您在三日内到法院配合执行。”
彼时,那个女人刚被推进手术室,产房外的红灯亮起,周沉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焦虑和愤怒:“林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法院会找我?还说什么夫妻共同债务?”
我拿着手机,靠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楼下玩耍的孩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我没钱还之前的贷款了,所以被银行起诉了。”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周沉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卖房的那笔钱呢?之前中介明明说全款已经到账了,那笔钱足够还贷款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别提了,那笔钱被一个男人骗走了,说是能帮我投资赚更多,结果现在人都找不到了。”
仅仅六个字,“被男人骗走了”,便将他怼得哑口无言,电话那头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是的,他会被年轻漂亮的女人迷惑心智,做出背叛家庭的事。
而我,也可以“被男人欺骗”,把钱亏得一干二净,这很合理,不是吗?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才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遥遥,算我求你了,薇薇现在在产房里,情况很紧急,随时可能需要剖腹产,你别闹脾气了,赶紧想办法把钱还上行不行?不然法院冻结我的资产,我连手术费都付不起了!”
我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恰到好处地流露着无奈,说道:
“你的艰难处境我完全能体会,我心里也是急得不行,可我是真的没有钱能拿出来了啊。我的债务早就逾期好几个月了,银行那边催了我无数回,这才把我起诉了,我也是毫无办法呀。”
“所以你之前死活都不肯离婚,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就是为了让我也跟着不好过?”
对方的话语里满是难以置信,还夹杂着一丝被看穿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我微微地笑了笑,声音放得轻柔了些,仿佛是在缓缓回忆着过往:
“倒也不完全是出于报复。我只是觉得,咱们之间十九年的感情,从校园时期一路走到中年,哪能说断就断呢?周沉,咱们不离婚好不好?就当是为了孩子,咱们再努力努力试试?”
“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对方瞬间就破防了,声音里满是厌恶和愤怒,大声说道:
“我告诉你林遥,你赶紧想办法把那笔钱还上!不然我 ——”
没等他把后面威胁的话说完,我直接就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遇到一点小事就如此歇斯底里。
如今呢,我儿女名下都已经有了五套房产,而且每套都位于优质地段,租金足够覆盖我们日常的各项开支了。
我每天的生活忙碌且充实,早上送孩子去上学,上午处理一些和房产相关的事情,下午去健身房锻炼锻炼,晚上陪孩子一起读书,再也不用围着那个冷冰冰的家转来转去了。
结婚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原来曾经以为无比珍贵的爱情,在实实在在的财富和孩子的美好未来面前,竟然可以如此轻薄,如此不值一提。
他们或许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等事情平息了就会妥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之间的清算,现在才刚刚真正开始。
他们在医院那几天具体是怎么度过的,我没有去打听,也不想去知道。
只是偶尔从朋友发来的消息里得知,那番鸡飞狗跳的场面,早就在律师圈、商圈等各个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周沉为了凑手术费,跟相熟的客户借钱时遭到了冷嘲热讽;
有人说他抵押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手表,才勉强交上了住院押金。
也真是难为周沉了,他这辈子心高气傲,在行业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大半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羡慕和敬畏之中。
如今却为了那个女人四处奔波、放下身段去求人,最后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
听说他们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动用所有人脉资源,从中介到私家侦探,全城搜寻我的下落,甚至连我远房亲戚家都派人去问过了。
而彼时的我,正陪着大女儿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弹出的英国名校录取通知,心里满是踏实与欣慰。
没过几天,我便收拾好行李,带着儿子,与大女儿一同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飞机穿过云层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湛蓝湛蓝的天空,终于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自由,连呼吸都觉得格外轻快了许多。
我的心境也与从前截然不同了,那些过往的委屈和痛苦,仿佛都被留在了国内的云层之下。
闲下来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回首婚后这十九年的日子,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过一遍。
他从未真正地信任过我,处处都在防备着我,就好像怕我多分走他一分钱似的。
每月给我的生活费总是恰到好处,刚刚够日常的开销,却绝对不够我有多余的积蓄。
他会给我各式各样的卡 —— 商场的购物卡、超市的粮油卡、药店的保健卡、干洗店的洗衣卡……
每张卡的额度都算得极为精准,唯独,没有一张真正属于我的银行卡,没有一笔能由我自由支配的存款。
曾经因为爱与信任,我从未真正计较过这些,总觉得夫妻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我才从他们的相处之中,明白了什么叫被偏爱,什么叫毫无保留。
原来他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的爱人,把律所的财务报表拿给她看;
原来他也可以将全部身家押注在一个女人身上,为她购置房产,规划美好的未来。
而这些,都是我从未拥有过的。
从这个月起,我的银行卡再也没有收到过银行扣贷款的短信提醒。
不用想也知道,所有的债务,已经悉数由周沉承担了,他大概是怕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影响律所的声誉。
我当初所借的,本就是周期短、利息高的小额贷款,拖得越久,利息就滚得越多。
如今,我只有一个策略 ——
拖。
拖到他们再也扛不住债务的压力,主动来求我。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大女儿要去学校参加新生 orientation,我不得不带着儿子先离开英国,回国处理一些琐事。
飞机刚一落地,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城市气息扑面而来。
走出闸口,穿过拥挤的人群,就看见周沉独自站在候机大厅的角落,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也有些凌乱。
仅仅半个月不见。
他竟像苍老了十岁,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着,刚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两鬓已然冒出了不少灰白的头发,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和红血丝。
看到我和儿子,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
“遥遥,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他眼中的欣喜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更像是一种几乎被债务压垮的人,终于看到一丝转机时的本能反应。
“嗯。”
我语气平淡,目光掠过他,落在大厅的电子屏上,随意地问道:
“怎么样?这次再添个女儿,也算是再一次儿女双全了吧?”
周沉闻言,眼神暗了暗,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还是女儿。医生说薇薇身体不好,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
他目光掠过一丝愧意,又落在我怀里紧紧攥着我衣角的儿子身上,下意识地张开手臂,语气放软,说道:
“小宝,来,爸爸抱抱,好久没见你了,想不想爸爸?”
儿子却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回应他的亲近,眼神里满是陌生和警惕。
周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终于切入正题,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说道:
“遥遥,卖房子的那笔钱呢?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你拿到钱就先还贷款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回避,语气冷静却清晰地说道:
“你大概忘了,女儿被英国 ×× 学校录取了,那所学校的门槛有多高你不是不知道。”
我顿了顿,掰着手指给他算,说道:
“一年学费加住宿费就要六十万,再加上生活费、课外辅导费,至少要一百万。两套房子卖掉的钱,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多万,未必够她读到研究生毕业。所以,那笔钱根本不够用,我怎么可能先拿去还贷款?”
周沉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说道:
“就算不够,你也该先拿出一部分处理贷款!你知道那笔债务每个月的利息有多高吗?我根本没有能力承担这么重的压力 ——”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能力?”
我轻轻打断他的话,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说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管住自己下半身,非要做出背叛家庭的事呢?周沉,你是不是觉得这十九年以来,我一直都是那个围着厨房转、任你拿捏、不懂反抗的软柿子?”
我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眼底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淡淡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说道:
“我想,这一次,你可能看走眼了。我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林遥了。”
说完,我牵起儿子的手,转身朝着机场出口走去,脚步坚定,再没回头看他一眼。
这天晚上,我陪儿子读完绘本,无意间点开手机里的小绿书,发现那个女人的账号竟更新了视频。
视频里,她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坐在婴儿床边轻轻摇晃,背景是之前周沉为她布置的月子房,粉色的窗帘、精致的婴儿床,看着格外温馨。
可她脸上没什么笑容,说话的语气也软绵无力,字里行间早已不见从前晒奢侈品、秀恩爱时的张扬与得意,连配文都只是简单的 “宝贝今天很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即便已为周沉生下两个孩子,从最初的四岁女儿到现在的新生儿,她依然没能等来那个 “周太太” 的名正言顺身份,想必心里早已没了当初的底气。
我手指滑动屏幕,放大视频角落,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婆婆。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穿着一身深色家居服,正弯腰给婴儿换尿布,动作迟缓,脸色也有些苍白。
之前听亲戚说,婆婆这两年身体日渐衰弱,高血压、关节炎这些病痛开始频繁缠身,连出门散步都要靠拐杖。
很好。
我心里冷笑一声,既然你当初在周沉出轨后,不仅不指责他,反而处处维护这个女人,早已认定了她是周家的新儿媳。
也就别怪我今后对你们周家不留任何情面,不再念及半分婆媳情分。
从这一刻起,周家所有的节日聚会、家庭宴请,哪怕是春节的团圆饭、婆婆的生日宴,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人情应酬,我一概拒绝参加,也绝不会带儿子踏入周家大门半步。
谁说家庭主妇就注定只能围着灶台转,只能在婚姻里忍气吞声,无法翻身?
我偏要在这看似绝境的千军万马中,为自己和孩子杀出一条属于我们的血路,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想必这个女人的月子坐得并不舒心。
我太了解我那位婆婆了,她一辈子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尤其看重规矩和面子。
即便周沉特意请了金牌月嫂,也拦不住她处处插手月子里的事,从孩子穿多少衣服、喂多少奶,到产妇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她都会百般挑剔,总能找出不满意的地方。
当初那个女人怀第一个女儿时,是悄悄住在外面的,没机会领教婆婆的厉害手段,这一回,总算能好好体验一下被婆婆 “关心” 的滋味了。
也难怪,她的小红书只更新了两条晒娃视频,便再没了下文,想来是没精力也没心情经营所谓的 “幸福人设” 了。
没想到,她出月子的第一天,竟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平静,说道:
“谈谈吧,关于我和周沉,还有你。”
我看了一眼正在玩积木的儿子,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干脆地回答道:
“好。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那家‘时光’咖啡厅,我准时到。”
依旧简短利落,没有多余的废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暗自感慨,不得不承认,遇上段位高些的对手,连我说话的素养都跟着提了上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被情绪左右。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十分钟抵达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推门进来了,穿着一身素色连衣裙,脸上没化妆,黑眼圈很明显,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扎在脑后。
只不过两个月未见,她竟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完全没了之前作为金牌律师的干练与光彩。
我看着她走到对面坐下,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我们不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没有这场婚姻里的恩怨纠葛,或许,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 —— 毕竟我们都是母亲,都曾为孩子拼尽全力。
女人之间,原不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变得如此充满敌意,弄得两败俱伤。
她刚坐下,服务生就端来了她点的美式咖啡,我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推到她面前 —— 那是从英国带回的一盒手工巧克力,包装精致。
“这是给你的,算是恭喜你喜得千金。”
没错,我是故意的,故意在这种时候送上 “祝福”,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没有去碰那盒巧克力,索性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说道:
“我们就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吧,要怎样你才肯离开周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周沉?
我心里微微一动,她居然不再像从前那样叫 “阿沉”,连称呼都变了。
来源:小高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