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皇登基之后,往昔权势滔天、威风八面的太子太傅沈家,陡然变得极为低调起来。那低调的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他们甚至都琢磨着要把门口那象征着家族荣耀的牌匾给摘下来,心里满是担忧,生怕这牌匾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给家族惹来麻烦。
新皇登基之后,往昔权势滔天、威风八面的太子太傅沈家,陡然变得极为低调起来。那低调的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他们甚至都琢磨着要把门口那象征着家族荣耀的牌匾给摘下来,心里满是担忧,生怕这牌匾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给家族惹来麻烦。
家族里的年轻一辈,一个个都变得谨小慎微,行事处处小心翼翼。就连婚丧嫁娶这样的人生大事,都不敢大张旗鼓地操办,仿佛只要稍微张扬一点,就会惹上什么天大的麻烦似的。他们心里都清楚,如今这局势,容不得半点闪失。
原因其实很简单,新皇登基,并非是先帝生前指定的太子继承大统,而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意外登上了皇位。在这风云变幻、暗流涌动的局势之下,沈家无奈之下,只能把沈宇安送进了那深不可测的皇宫。
在沈家的晚辈之中,有容貌艳丽出众、宛如天仙下凡般的女子,也有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才女。然而,二房嫡女沈宇安,却显得格外朴实本分。她就像一朵静静绽放的小花,不张扬,不惹眼。家里的长辈们,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奢望,不指望她能在宫中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盼着她能安分守己,让皇帝看着顺眼。哪怕皇帝暗中翻起旧账,念在她还算本分的份上,也不至于连累整个家族遭受株连之祸。
沈宇安果然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殷切期望,入宫之后,凭借着自己的温顺乖巧,被封为了贵人。这两年来,她在宫中的地位一直稳稳当当,日子过得倒也安逸自在。只是,在这看似平静的宫中生活里,她的心里总会不自觉地生出一些小小的盼头。
第二年,她暗暗为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决心要在十年之内,努力升到嫔位。在她看来,到了那个层级,自己这一辈子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要是运气足够好,说不定死后还能被追封为妃,那可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这一天,恰逢德妃娘娘的寿辰,宫中的妃嫔们纷纷聚集在德丰殿,一同为德妃庆贺生辰。德妃的出身并不算十分显赫,她原本是皇帝还未即位时就已经结识的旧识。如今皇后之位空缺,后宫的实权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德妃面带微笑,热情地招呼着沈宇安:“宝林,怎么才来呀?今天御膳房特意做了你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呢。”宝林是沈宇安的小名,这亲切的称呼,让沈宇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德妃娘家和沈宇安的外祖家是世交,沈宇安小时候就见过德妃,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德妃是一个温文尔雅、举止优雅的小姐。入宫这两年来,德妃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这让沈宇安在宫中多少有了一丝温暖和依靠。
沈宇安心里不禁琢磨起来,这后宫之中,似乎隐隐分成了两派。德妃掌管着后宫的大小事务,她贤良淑德,举止端庄,堪称后宫的模范。以德妃为首,云嫔、妍嫔、仪贵人以及她这谨贵人一派,大多都来自书香门第或者文官世家,她们知书达理,温婉娴静。而贵妃那边,通常出身于新兴的贵族家庭,她们专门挑选那些长得花容月貌的姑娘送入宫中,试图以此博得皇帝的欢心。这两派势力,究竟哪一方更得皇帝的欢心呢?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传闻皇帝在朝堂之上雷厉风行,刚一上位,就果断地铲除了两个势力庞大的大家族,一时间,他得了个“暴君”的名声。这可把沈宇安的母亲急坏了,母亲心急如焚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呀,新帝刚刚登基,咱们沈家可千万别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遭殃啊。”于是,母亲心急火燎地把沈宇安送到外祖家躲了半年,心里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新皇会在秋后算账,对沈家进行清算。
也正因如此,沈宇安的内心深处对皇帝充满了深深的畏惧。那畏惧就像一团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后来的几年里,皇帝虽然没有再像刚登基时那样大肆杀戮,局势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沈宇安对皇帝依然十分谨慎小心。幸好皇帝每月只招幸她一次或者两次,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入宫第一年过寿宴的时候,皇帝兴致勃勃地说:“今天大家都来说说祝寿的吉利话,谁说得好,就会有丰厚的奖赏。”跟她同时入宫的魏宛,当时也是贵人。她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但因为祝寿辞说得格外精彩,直接就被晋升为嫔。沈宇安看着主位上威严的皇帝,心里不禁忐忑起来,七上八下的。她暗暗想道:“万一我说得不好,得罪了皇上,那可就麻烦大了,说不定会连累整个家族呢。”最终,她打消了说话的念头,只是埋头吃着桌上的葡萄,仿佛那葡萄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一个小时过去了,其他妃子们轮番发言,一个个妙语连珠,说得皇帝眉开眼笑。而沈宇安却一句话也没说,自然也就没有得到任何奖赏。当月皇帝招幸她的时候,便提到了这件事。皇帝调侃着说:“你祖父可是太傅,你家是书香门第,女孩从三岁就开始读书,出嫁前每日都要念四书五经,你倒好,连祝寿词都不会说?”
提到读书,沈宇安一下子来了精神,她连忙说道:“陛下说得没错,入宫前我确实每天都在读书。只不过有的人是认真读,而我是偷懒读,所以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皇帝一边轻轻地推了推她的额头,一边笑着说道:“家里怎么不送个才女进宫,偏偏把你送来了。”沈宇安不服气地撅起嘴,说道:“我读书虽然不好,但还有别的长处呢。”皇帝半靠着木床,饶有兴趣地问道:“啥长处?朕倒没见出来。”她不悦地反驳道:“只要认真找,总能找到的。”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太放肆了,心里暗暗后悔道:“哎呀,我怎么敢让皇帝帮我找优点呢,这要是惹恼了皇帝,可如何是好。”于是,她赶紧闭嘴不语。
后来,她渐渐觉得皇帝就是爱逗她玩。也许是因为她祖父是太傅的缘故,皇帝表面上训她,实际上是故意激她,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而贵妃对德妃则是明里暗里都充满了小看之意。贵妃的父亲从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起,就一直追随在皇帝左右,忠心耿耿。而德妃家则站在了太子那边,德妃的堂姐还是太子的侧妃呢。寿宴那天,贵妃既没有亲自前来,也没有派人送礼,这分明就是在故意给德妃难堪。
妍嫔凑过来,轻声问沈宇安:“你不觉得奇怪吗?”沈宇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反问:“奇怪什么?”妍嫔皱着眉头说:“今天是德妃的寿辰,皇帝再忙也应该来祝贺一下吧,可到现在既没看到皇帝的人影,也没收到皇帝送的礼,你没有注意到吗?”这话一提醒,沈宇安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正当妍嫔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皇上驾到!”贴身太监福德高声宣布,众人纷纷行礼,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皇帝来了,之前的一切异常终于有了答案。但看皇帝的脸色,沈宇安心里明白,事情恐怕不简单。
皇帝连坐下都没坐,就开口说道:“德妃操持后宫多年,尽心尽力,功劳不小。”德妃的脸色微微一变,明显察觉到皇帝的心情不好。屋内炭火旺盛,暖洋洋的,桌上摆满了御膳房精心挑选的美味佳肴。满室的华贵妃嫔们虽然地位尊贵,但此刻脸色都紧绷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皇帝。
皇帝不高兴地说:“朕早就提醒过你们的叔伯父兄,让他们收敛一点,你看看你哥在外边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还在这里大摆寿宴,许家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皇帝居高临下,严厉地斥责着德妃。妃嫔们纷纷行礼退下,谁都不敢顶撞皇帝,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能会连累全家遭受灭顶之灾。
妍嫔拉着沈宇安行礼后,匆匆离开了德丰殿。德妃早已吓得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两人跑远后停下,正巧遇到宫女和太监匆匆忙忙地冲撞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宇安急切地问道。妍嫔低声说道:“你没听说?咱们沈家反应太慢了,我家早买通人打听到了消息,我本来都不想来寿宴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宇安更加兴奋又紧张地问道。妍嫔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德妃哥喝醉了,在酒馆里胡言乱语,说应该是荣王(前太子)才该坐稳皇位,说现在的皇帝是篡位者。”沈宇安捂住嘴,惊呼道:“难怪陛下发疯了!”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她还是被这惊人的消息震惊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身后紧紧跟着几名奴才。她们身上满是珠宝首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光芒,但沈宇安的心里却只有一片阴云,她感觉大难即将来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沈宇安,这几天别去德妃那待着,就在芳华轩里呆着。”宋妍叮嘱道。第二天,前殿传来消息,德妃的父亲勤远候被皇帝在朝堂上严厉训斥,她哥哥则被关押了起来。新帝即位四年多,人们原以为整肃的风波已经告一段落。如今看来,旧事又要被重新提起,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来临。当年很多人家都支持前太子,没想到今天却成了祸害,让他们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沈家在这场风波中,反应并不是最快的。晚膳前,宫女青娥告知沈宇安,家中长辈让她明哲保身,不要和德妃走得太近,别乱说话,尽量让皇帝忽略她的存在。晚膳时又传来消息,皇帝宣布由贵妃掌管后宫,德妃闭门反省。沈宇安替德妃感到委屈,毕竟德妃操持后宫多年,兢兢业业,是她哥哥说错话才招来了这场祸事。但这种不公的感受很快就被不安所替代,她担心这场风波会波及到自己。
宫女青鸾提醒她,今晚轮到她侍寝。听说皇帝今日在大殿大发雷霆,大臣们都不敢发声,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沈宇安的祖父曾是前太子的太傅,这身份无疑将她推向了危险的火坑。她心里不禁嘀咕起来:为什么不派贵妃一派的人侍寝呢?那家族可是辅佐皇帝登基的功臣啊!皇帝见了她们,说不定能消消气呢。拖延太监福德居然如此不懂事,也不想想办法帮她缓解一下这紧张的局面。
宫闱风云:谨贵人的挣扎与无奈
在梳妆的时刻,青鸾满心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把自己打扮得艳丽动人些,好讨陛下的欢心呢?”她眼中闪烁着期待,似乎觉得这样就能让沈宇安在皇帝心中多几分分量。
沈宇安听闻,赶忙急切地说道:“不必,给我挑选素净一些的衣服就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与坚定,仿佛素净的衣裳就是她此刻的护身符。“最好能让皇帝忽略我,这样我或许能少些麻烦。”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
当皇帝踏入房间时,那脸色如同阴沉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宫女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梳洗,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谨慎,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一场风暴。沈宇安则尽量躲得远远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真希望自己能突然发烧生病,这样就能不用见到皇帝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儿,渴望挣脱束缚。
“沈宇安人在哪里?”皇帝靠在浴桶里,声音低沉而冰冷,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喜怒。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主子在这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招来大祸。
青鸾在一旁催促着坐立不安的沈宇安过去。沈宇安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她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皇帝冷冷地下令:“其他人全部退下,谨贵人留下伺候。”这一声令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其余人惊恐万分,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害怕与不安,就连皇帝的贴身太监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沉默着,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众人心里都清楚,此刻如果做错事,那可能就是死路一条,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皇帝背对着她,坐在浴桶边,手臂随意地搭着桶沿。沈宇安紧张得几乎要掉下眼泪,她心里想着一家百口人都指望着她,这份责任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专心地给皇帝擦背,强迫自己不要颤抖,可是那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皇帝突然问道:“你入宫多久了?”那声音如同从黑暗中传来的询问,让人不寒而栗。
“回陛下,快两年了。”沈宇安恭敬地回答,心里却在暗自嘀咕:“完了,他这是要开始挖苦我了吗?入宫两年了还只是贵人,莫非他要养肥了再杀人?他总是说我没上进心,我倒是觉得他故意刁难我。要是当初好好读书,有出息了,早该去做女官或女先生,何苦像一般宫女一样受折磨呢。”这些话在她心里翻滚着,却不敢说出口。
“臣妾知道错了。”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敢吐露半个字。
皇帝又冷冷地说道:“不许噘嘴。”
沈宇安心里一阵委屈:“噘嘴这会儿也会算错?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她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
皇帝接着问:“知道我今天惩罚德妃的事吗?”
“臣妾知晓。”沈宇安回答道,心里却更加紧张了,感觉头上像架着一把无形的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你不为德妃说一句话吗?听说她对你挺好的。”皇帝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
她心乱如麻,心里想着:“完蛋了,他想让我跳坑。听说德妃被太子打压、先帝冷落,她心里肯定好生气,心怀怨恨。我要是说错话,可就麻烦了。”
等她反应过来,皇帝已经站起身来面对她。两人距离极近,她仰头看着他,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皇帝身上滴着水,宽广的胸膛上几道伤疤,那是当年战场遗留下来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残酷。沈宇安不敢直视他,只得低头,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皇帝擦干身体,披好衣服。然后抱起沈宇安进了内室。他半靠着床,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问道:“你觉得朕这样惩罚德妃,合适吗?”
沈宇安心里咕哝着:“我怎么知道啊……这可真是个难题。”
说是出卖队友没错;不说又怕惹皇帝发怒,搞得自己命都没了。沈宇安觉得皇帝这是在故意折磨她,拿她出气。她想了想,干脆答道:“臣妾不清楚。”心里盘算着,说自己是个草包啥也不明白,应该能蒙混过去吧。
下人们放下帷幕,房间里只剩她和皇帝。沈宇安吓得浑身发抖,她心里想着让皇帝闭嘴,赌一把,便俯下身去吻他。没想到这一招果然灵验,皇帝愣了愣,随即将她按倒,吻得更深了。她紧张得连碰皇帝的手都不敢,双手死死攥着枕头,手指发白,仿佛要把枕头捏碎一般。直到快喘不过气时,皇帝才松开她。
皇帝显然还不打算轻松放过她,接着问:“你觉得,让贵妃掌管后宫怎么样?”沈宇安心头一紧,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他让贵妃管理后宫,那她们这边可就完蛋了。贵妃韩容儿冷若冰霜,难以接近,平常她都躲着不见。幸亏有德妃撑腰,这两年她过得还算舒服。若落到贵妃那儿,怕是没命了。她赶紧说道:“臣妾还是更喜欢德妃娘娘。”
皇帝追问原因,沈宇安认真回答:“德妃娘娘待我就像妹妹,甚至比亲姐姐还亲。”
皇帝又问:“你亲姐姐对你不好吗?”
她委屈地说:“也不算不好,只是我年纪最小,她们不太理我,也不怎么跟我玩。”
皇帝继续问:“那贵妃对你不好吗?”
沈宇安心想皇帝这是故意找茬,脱口说道:“臣妾和贵妃来往不多,听说她脾气不好,我在她手下恐怕活不长。”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毕竟对面是皇帝,贵妃也不是能随便谈笑的朋友,怎么能在皇帝面前说她坏话呢?没想到皇帝笑了:“多说说。”
沈宇安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要把贵妃的黑料全说了?完了,皇帝肯定拿去告诉她了。贵妃经常侍寝,跟皇帝关系肯定比和自己好。况且宫里权势最大的是皇帝和贵妃,两人是同一阵营!她绞尽脑汁,说:“贵妃容貌美得像天仙。”她觉得韩容儿除了长得漂亮,别的真没啥本事。
皇帝笑着问:“那你觉得朕呢?”
天哪,要是回答不好,今晚自个的头发都得被砍了。她暗恨沈家把自己送进宫,天天提心吊胆。“皇上是臣妾的衣食依靠,当然极好。”沈宇安小心翼翼地答道。
皇帝轻哼一声,沈宇安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得低头乖乖地站着。皇帝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错了,记住,朕是你的男人。”
那晚,皇帝用行动让她铭记这句话。沈宇安最终哭了,她觉得皇帝先折磨精神,再动手动脚,完全是在发泄怒气。应付完皇帝,第二天还得应付贵妃。沈宇安不敢松懈,准时跟妍嫔一起去贵妃面前请安。
这贵妃是在皇帝登基后入宫的,仅仅四年就封了贵妃。她父亲和叔伯都是靠武将升起来的新贵,在夺嫡时站对了皇帝那边,现在很受重用。大家凑在一起,其实没啥实质内容,更多的都是阿谀奉承。喝了些茶,贵妃就让大家散了。“谨贵人,你留下。”贵妃声音冷得厉害,仿佛能让人结上一层冰。
沈宇安头皮发麻,感觉大事不妙。她本来靠德妃撑着,德妃这会儿被罚禁足,没了靠山,贵妃肯定会找她麻烦。其他妃嫔退下后,贵妃手下的太监搬来两大摞折子,啪地放在她面前。沈宇安心慌,难道让她啃纸?
“看看这些是什么?”贵妃冷冷问。她好奇地翻开。第一页是购物清单,写着各类茶叶名称和数量,印着御茶膳房和贵妃的章。第二页是西域贡品清单,再往后是信件。沈宇安一看就知道,这原本该是德妃批阅的东西,现在全得递给贵妃。
“贵妃娘娘,这有什么问题?”她忍不住问,觉得贵妃是在找茬。
“说说,这两摞都是啥?”贵妃冷冷盯着她。屋里炭火旺,她穿得单薄,半躺在木榻上,一脸风情。难怪皇帝疼爱她。
“这些是书信、购物清单、贡品清单,全都得贵妃娘娘盖章,下人才敢办。”宫女恭敬解释。沈宇安心里嘀咕,贵妃自己不会看吗?
“一张张念给我听。”贵妃命令。
沈宇安不解,韩容儿什么意思?自己不看也就算了,找个宫女念不行吗,干嘛非得使唤她?她虽是个贵人,但昨晚被皇帝折腾了一夜,贵妃这招无异于折磨她一整天。两摞厚厚的案卷,要念完得花多少时间啊。
可沈宇安也不敢多想,乖乖捧起第一本折子念:“御茶膳房采买清单,莲心茶十瓶,仙茶两瓶,龙井芽茶二十瓶……”她字字句句念完,贵妃皱眉。她心想完了,这分明是在找她麻烦。
“皇上喜欢的普洱茶怎么没写上?补上。”贵妃说。
沈宇安脱口而出:“仓库里可能还有。”说完才意识到,这话顶撞了贵妃。没想到贵妃立刻让人拿来库存记录,“你去看看。”
沈宇安心里直嘀咕,贵妃自己不会看吗?她只能无奈翻查,说:“皇上喜欢的茶库存充足。”
贵妃点头,让宫女取来印章,在清单上盖上章,然后派小太监送去给御茶膳房采买官。沈宇安明白,贵妃这是偷懒,把她当宫女使唤。其他妃嫔多着呢,都不去用,偏要折腾她。这简直是变相惩罚。但她心里想想,也只能认了,贵妃在皇帝身边拉风,得罪不起。遭殃的可不只是她,沈家也难保。
念到第三本时,沈宇安察觉不对劲,居然是贵妃的家信!她害怕念完后被扣上偷看家书的罪名。贵妃见她停下来,问:“怎么了?”
她忙跪下说:“家书混进来了,臣妾不敢念。”
“念!”贵妃斩钉截铁。无奈,沈宇安继续念。信是贵妃母亲写的。念完她才知道贵妃家里的麻烦多:长兄上个月生了千金,幼弟病倒胃肠不适,二哥整天泡酒楼,姐姐与丈夫无缘无故分居。家里乱得不行,但贵妃靠着头,躺在木榻上,神情淡定,似乎都习惯了。
整整四个时辰,沈宇安都深陷在为贵妃处理后宫繁杂琐事的泥沼之中。那贵妃倒好,一本折子都未曾碰过,全靠沈宇安在那儿念得口干舌燥,一壶茶接着一壶茶地喝,前前后后竟喝了三壶。她原本满心以为,午膳过后便能回自己住处好好歇息一番,哪成想,贵妃又热情地留她一同用餐。
饭后,稍稍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又接着念那些材料。念完之后,若贵妃觉得没问题,便盖上印章;若要修改,沈宇安还得重新改写。今日不过才忙完了一摞,可听贵妃那意思,明日还有更多如山般的材料等着她。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住所,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倒在椅子上,只觉眼眶酸涩,泪水都快要夺眶而出。嗓子干疼得厉害,仿佛被火灼烧过一般,手也酸痛不已,一整天下来,腰更是痛得像被重锤狠狠砸过。沈宇安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抱怨:这贵妃折磨人的法子可真是别出心裁、新颖至极啊!“韩容儿这是存心想把我累死啊!”她歪着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然而,这次宫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温声细语地劝慰她,反倒朝她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沈宇安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你们这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有人从内室缓缓走了出来。沈宇安扭头一看,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来者竟然是皇帝!而且看样子,皇帝似乎还听见了她方才抱怨的话!今日原本是德妃侍寝的日子,可德妃此刻却正在被罚禁足。
“皇上用过晚膳了吗?”沈宇安强装镇定,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没呢,你呢?”皇帝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臣妾已经吃过了。”沈宇安轻声回答,心里却明白,自己这话是想委婉地让皇帝去别处用餐。这时,下人前来汇报,说小厅的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那朕就在谨贵人这里吃点吧。”皇帝微笑着说道。
沈宇安好不容易应付完贵妃,这会儿又得陪着皇帝用晚膳。虽说有太监在一旁悉心伺候皇帝,可她自己其实还没吃饭呢,下人们却误以为她吃过了,桌上仅仅摆了一副碗筷。
“贵妃怎么折磨你了?”皇帝再次问道。
“贵妃没虐待臣妾。”沈宇安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回答,心里却想着,自己这苦可不能轻易说出口。
“朕刚才听错了吗?说吧,朕保证不告诉贵妃。”皇帝面带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沈宇安犹豫了一下,觉得此刻确实很想一吐为快,便鼓起勇气说道:“贵妃管后宫这几天,事情多得像天上的星星,还专门跑来让臣妾念那些她要审核的材料,都堆成两摞了。”
“贵妃自己不做,非得让我念;念完还让我改写,盖章也让我来弄。”沈宇安越说越委屈。
“您看,贵妃和她的贴身宫女们悠闲自在地聊着天,我的手却被墨水弄得脏兮兮的。”说着,沈宇安伸出手给皇帝看。皇帝凑近细看上面的墨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吃饭。
“不仅这样,贵妃连家书都让我念,真的是太折腾人了,我感觉自己连宫女都不如!”沈宇安忍不住抱怨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在向父母吐槽兄弟姐妹的种种不好。
皇帝听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朕过几天找贵妃谈谈,让她别再为难你。”
“过几天?那等我这堆事都办完了!”沈宇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安静,皇帝停下筷子,目光落在她身上。哎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低下头,惶恐地说道:“臣妾有罪。”
“那我明早去跟贵妃说。”皇帝说完,继续夹了块笋放进嘴里,并没有计较她刚才的话。
“必须早点去啊。”沈宇安心急如焚,她实在是怕贵妃再叫她去“加班”。
“好,早些去。”皇帝笑着回应。沈宇安在心里默默念叨:最好现在就去!
皇帝用完晚膳后,还让她陪着去散步。沈宇安心里觉得怪怪的,他们虽说名义上是夫妻,可平日里却很少有这种散步牵手的亲昵举动。平时在宴会上,他们也聊得很少,毕竟她地位低微。
皇帝并没有带她回芳华轩,而是带着她,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朝着养晦殿走去。养晦殿里有个大浴池,沈宇安终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把这一身的疲惫都洗掉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皇帝的床比她的宽大两倍不止,枕头和被褥都更加讲究,柔软得让人仿佛置身于云端。毕竟他是天下之主,最好的东西自然都归他所有。
皇帝在书房批阅奏折,直到亥时才回来。此时沈宇安已经进入了梦乡,皇帝却并没有放过她,一上床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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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宇安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心里不禁想着:德妃娘娘什么时候才能解除禁足呢?要是皇帝一直把她关着,自己岂不是只能继续在这苦海里挣扎?正当皇帝解开她的寝衣扣子时,沈宇安突然清醒过来,急忙说道:“臣妾好想念德妃娘娘。”
压在她身上的皇帝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去陪她啊?”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让沈宇安瞬间清醒得彻彻底底。她听闻德妃娘娘的亲兄长如今命悬一线,家里的兄弟也被接连盘问,这一家子似乎马上就要垮掉了。皇帝让她去陪德妃,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短短五个字,让她的身体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伴君如伴虎,此刻这老虎都坐起来盯着她了。沈宇安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认罪:“臣妾该死。”
皇帝轻声说:“上来。”
她心里清楚得很,皇帝说的话能轻易左右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甚至能决定几百条人命的生死,这就是王权那令人敬畏的威严。皇帝命令她:“帮朕脱衣。”
沈宇安手忙脚乱地爬回龙榻,手抖得像筛糠一样,试图解开皇帝的衣服扣子,可试了好几次,怎么都解不开。她一着急,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心里觉得皇帝实在是太可怕了,真想立刻躲回自己的住处。皇帝看着她,冷冷地说:“沈家送了个没用的东西进宫,啥也不会,还敢在龙榻上哭。”
沈宇安马上硬生生止住了眼泪,毕竟从来没人告诉她不能在龙榻上哭。皇帝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说:“解不开我衣服,那自己至少会脱吧。”
沈宇安顺从地脱自己的衣服。皇帝又吩咐:“张嘴。”
她乖乖张开嘴。皇帝食指伸进她嘴里,绕着舌头缓缓转动。皇帝紧接着命令:“咬。”
沈宇安心里一紧,心想:皇帝是不是让她伤害他的龙体来受罚?她不敢用力动。皇帝催促道:“听话。”
她双手紧紧握住皇帝的手指,轻轻用牙齿碰了碰。皇帝挑了挑眉:“用力点。”
她迟疑了一下,稍稍用力咬了一口。皇帝发出“唔”的一声,带着复杂的意味。她脸色立刻变了,忙说道:“臣妾该死。”
她迅速抽出了皇帝的手指。半靠在床榻上的皇帝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带着她口水的手指顺着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沈宇安心里咽了咽口水,害怕得差点没命。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皇帝皱眉,冷冷地说:“滚下去。”
她如释重负,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正准备回芳华轩。皇帝却又开口:“没让你走。”
她满心疑惑,抬眼看过去,满脸都是不明所以的神情。皇帝手指着不远处的屏风,说:“去那后面跪好。”
天子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沈宇安完全弄不明白皇帝到底想干嘛,但她不敢反抗,只得乖乖走到屏风后跪下。不久,她听说皇帝招幸了丽嫔。丽嫔原本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宫女,可媚术却是一流,深得皇帝欢心。沈宇安虽没亲眼见到,但透过屏风能清晰听到那娇柔妩媚的声音,仿佛能看到床榻上那旖旎的情景。丽嫔说的话张扬大胆,毫不羞涩。直到凌晨丑时,他们才停了下来,丽嫔被太监送走。沈宇安全程震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皇帝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蹲下,问:“学会没?”
沈宇安心不住地点头,眼神呆滞,仿佛灵魂都出窍了一般。皇帝拉她起来,她腿软得差点摔倒,皇帝抱着她横放到床上。可一想到刚刚床上发生的事,沈宇安心里忐忑得像针扎一样,难受极了。
皇帝冷冷说:“德妃禁足一年,出来时她会看到家族没落。沈宇安,朕该不该灭了沈家?”
他离她很近,拉着她腰亲昵地问。沈宇安全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绝望地紧紧抓着皇帝的衣服,拼命摇头。皇帝声音柔和,哄着她:“你得往上爬,明白吗?”
沈宇安无奈地点头。皇帝继续说:“你这床上功夫比不上丽嫔,容貌也不及贵妃。才管一天后宫就喊累,连祝寿词都不会说,哪儿来的资本往上爬?”
果然,皇帝嫌她不上进。
他又说:“至少得学会一样,沈宇安。”
这话连女夫子都说过。沈宇安落寞地点头。皇帝见她流泪,说:“别哭了。”
可她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皇帝不耐烦地说:“别的不会算了,就你最会哭。”说完用袖子擦擦她的泪。
德妃被禁足于那幽深冷清的宫殿之中,日子简直苦不堪言,每一分每一秒都似被无尽的愁苦所填满。她心中暗自思忖:待自己禁足期满出来之时,怕是只能看到自己那荒草丛生的孤坟了。皇帝派人将德妃送回那禁足之地后,沈宇安缓缓回过头,仔细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刹那间,犹如拨云见日,恍然大悟。
她心中不禁埋怨道:皇上这是在怪罪我埋怨贵妃啊!这皇帝的脾气,当真是喜怒无常,如此安排,分明是让我继续听命于贵妃的差遣。她曾满心委屈地向皇帝诉苦,哭诉着贵妃平日里是如何对她百般虐待,可结果呢,皇帝不仅没有为她主持公道,反而整治起她来。她进宫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而贵妃与皇帝却一同度过了四个春秋,贵妃得宠已久,皇帝偏爱谁,那简直是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沈宇安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自己跟贵妃顶嘴,那皇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韩容儿一道针对自己。想明白这些之后,沈宇安强打起精神,匆匆吃过饭,便赶忙前往贵妃处请安。她心里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唯有紧紧抱住贵妃的大腿,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一路上,妍嫔满脸担忧地问道:“我听说皇上连着两晚都去找你了,贵妃昨天又留了你一整天,你没被她刁难吧?”妍嫔和德妃关系十分亲密,只因德妃娘家和宋妍家同属一个派系,平日里往来频繁,情谊深厚。沈宇安满脸愁苦,眉头紧锁,无奈地说道:“我都快活不下去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妍嫔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地说道:“你可是太傅家的孩子,身份尊贵,怎么能说出这般丧气的话来。”
沈宇安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唉,说来话长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萎靡不振。
众人给贵妃请完安后,都被打发走了,唯有沈宇安却被留了下来。她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埋怨道:这皇帝如此宠爱贵妃,昨晚折腾自己,想必就是为了让自己给贵妃跑腿办事。
贵妃平日里总是冷傲高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此刻,她静静地坐在那精致的木榻之上,优雅地端着那精美的茶杯,轻轻抿着茶,一边静静地听着沈宇安念请示折子。屋里点着炭火,暖烘烘的,让人的手指都不再那么僵硬。为了节省时间,沈宇安简要地说道重点:“贵妃娘娘,这个园子的修缮预算恐怕不够了。”
贵妃缓缓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从别的地方节省一些,务必控制在预算之内。”
“是,娘娘。”沈宇安连忙应声。快到晚膳时分,折子终于处理完了,她只觉得腰酸背疼,又饿又累,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贵妃,见贵妃没有留她吃饭的意思,心里不禁暗自埋怨:这贵妃可真是吝啬,连顿饭都不留。沈宇安正要告退,贵妃却叫住了她。
“沈宇安。”她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地行礼,说道:“娘娘还有吩咐?”
贵妃淡淡地说道:“月底太后忌辰,皇上要本宫抄经书烧给太后,这抄经书的任务,就由你来完成。”
贵妃满脸得意洋洋,贵气十足。虽出身武官之家,却有着文人旁逸斜出的独特气质。沈宇安心里虽然十分不服气,但也不敢顶嘴,只得恭敬地回答道:“请问皇上让娘娘抄哪部佛经?”
“至少三本,明天带来。”贵妃说道。沈宇安一听,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三本啊,就算抄断手也抄不完啊,自己的手腕已经痛得不行了。但她还是强忍着说道:“是。”答应之后,便离开了永华宫。
回到芳华轩,贴身丫鬟紫心说道:“宝林,我刚才在路上碰见宫女给德妃送药了。”
“什么病?”沈宇安急忙问道。
紫心说道:“听说是咳嗽,已经请了太医,没什么大碍。”
沈宇安气得直咬牙,心里暗自骂道:这贵妃胆子可真大,皇帝让她抄经书,她却让别人代笔,竟一点也不怕被皇帝发现。
天渐渐黑了下来,沈宇安又让人拿了点心,带着紫心和青鸾出门去探望德妃。皇帝只是让德妃闭门自省,并没有说不准别人去探望。
德丰殿门前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德妃的贴身宫女为她打开了门。
“宝林你来了。”德妃原本正坐在木榻上专心致志地做着针线活,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迎接。好多天没见了,德妃娘娘的身体看着瘦了一些,但容颜依旧温柔婉约,没有因为禁足而显得太过忧心。
沈宇安坐到木榻上,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在贵妃宫里所吃的苦头。德妃微笑着放下针线,伸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沈宇安也自然地交接,感受着德妃手心的温暖。
“姐姐告诉你个秘密,要不要听?”德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宇安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贵妃其实不会认字。”德妃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吗?”沈宇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疑惑。韩容儿家是武将世家,按理说不至于让一个不识字的女孩进宫啊。
“她挑身边宫女的时候,也不会挑那些会认字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德妃耐心地解释道。
“那她为何不学呢?”沈宇安好奇地问道。知道了这个秘密,她突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贵妃总是让她读家信。
“因为她骄傲,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短处。”德妃说道。贵妃不识字,难怪这几年是德妃掌管后宫。皇帝重用贵妃的父兄,却把后宫的权力交给了德妃。沈宇安突然觉得自己为贵妃操心,完全是白费力气。
“你辛苦,帮她分担后宫的事。”德妃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叮嘱道。尽管自己处境艰难,但心思却还在关心着别人。
“还有个秘密要不要听?”德妃又问道。沈宇安十分喜欢德妃,就像亲姐姐一样,德妃总是这般宠溺她。
沈宇安连忙点点头。
德妃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温柔地说道:“这里有个孩子,将来会叫你母妃。”
沈宇安恍然大悟,满脸喜色,兴奋地说道:“娘娘您怀孕了?”
“一个多月了。”宫女在一旁答话道。
从德妃宫出来,沈宇安神清气爽,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她决定回去抄经书,不再抱怨,就当是给德妃的孩子添福。
刚到芳华轩门口,就见福德站在那里。皇上又来了?沈宇安的心情一下子从晴转阴,乖乖地走过去。
“贵人来了,步子挺大,皇上已经等你好久了。”福德笑眯眯地说道。
“晚风凉快,出去走了走。”沈宇安说道。下人拉开帘子,她走了进去。屋里扫了一圈,不见皇帝的身影。
她走进屋里,看见皇帝站在书桌前,正盯着她抄的经书看。她心里一惊,慌忙扑过去遮住宣纸,说道:“臣妾字写得丑,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没有表情,问道:“回来了?”
沈宇安点了点头,心里既紧张又藏着一点高兴。她想着德妃和皇上的孩子,应该是他们俩的样子,可千万别像皇帝这脾气。若是皇子,倒是长得好看。
“来伺候朕洗澡。”皇帝直接下令道。
沈宇安一边给皇帝擦身,一边心烦意乱。皇帝不走,她没法去给贵妃抄经书,明天去贵妃那该怎么解释呢?只能等皇帝睡了,偷偷溜起床抄。
4
唉,在沈府那会儿,哪用得着干这些活儿啊?每天吃喝玩乐,逍遥自在。进了宫,虽然吃穿用度没得挑,但烦心事却多了好多好多。早知道当年就跟大哥离家出走,去江南那边逍遥一番,那该多好啊。
皇帝手指轻轻敲着浴桶边缘,问道:“伺候朕这么难受吗?”
沈宇安这才从心神恍惚中回过神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忙说道:“不,臣妾只是困了些。”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大概他真以为她累了,洗完澡喝了几口茶后便上床睡觉了。沈宇安心里想着,赶紧哄皇帝睡,自己好早点抄经书。
“沈宇安,你祖父是前太傅,字写得这么好,你倒写得这么丑?”皇帝没睡意,拉着她聊着天。
“小时候我不喜欢读书练字,祖父也没强迫我,所以才会这样。”沈宇安心里琢磨着,要早知道进宫得抄经书,早就该练好字了。
“真是遗憾,你祖父写得那么漂亮。”皇帝一边撑着头,一边看着她,眼神转动,嘴角带着笑意。
沈宇安被他看得脸都红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皇帝忽然说道:“你本来完全可以做皇后的。”
“皇后?”沈宇安瞪大了眼睛,惊讶极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皇帝伸出食指,轻点她的嘴唇,缓缓摩挲着,说道:“假如我那废物皇兄继了位,你现在就当皇后了。可惜现在是我当皇帝,你却只是个小贵人。”
沈宇安一时间屏住呼吸,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着皇帝话里的意思,也看不透他到底还有多少面孔。
外人都说他暴戾,但她见过他的温柔,也见过他情绪的无常。
他总是提起她祖父和前太子,祖父已经去世四年,前太子被软禁,再难翻身。
皇帝的手慢慢地从她唇边滑下,解开了她胸口的衣带,动作缓缓,像是在故意观察她的反应。
一件件脱去她的睡衣,沈宇安心知肚明,皇帝是在她身上出气。
前朝旧臣不忠心,他斩杀了德妃娘娘和她的兄长,以儆效尤,现在怒气又撒到她这个前太子太傅的孙女头上。
三晚连着,沈宇安都被皇帝折磨到半夜才算结束。
无论多疼,她都忍着,这也正是沈家送她进宫的目的。
皇帝一想到往事便拿她出气,身为沈家女儿,她只能逆来顺受。
皇帝睡下后,沈宇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起来。
贵妃交代的经书还没抄完。
她来到旁边的书房,借着微弱的油灯光继续抄写。
实在太累,趴在桌子上写,困了便掐自己,掐出了眼泪。
丑时过后,她勉强把一本经书写完,正准备回皇帝身边,却发现皇帝不见了。
问了守夜的紫心才知道,皇帝子时刚过就离开了。
莫非她一刚起身,皇帝就发现了?
来源:家有宝贝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