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为原创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本文为原创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像一条流动的金河,但我无心欣赏。
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家。
手里紧紧攥着的,是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诊疗方案。
我,林微,刚刚结束了一场为期十天的“旅行”。
陪我同行的,是我丈夫江枫口中的“男知己”,陈卓。
陈卓是我大学学长,如今是国内顶尖的儿科神经专家。
我们的女儿多多,半年前被确诊为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进行性疾病。
本地医院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就是陈卓和他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团队。
这十天,我不是去旅行,是去拼命。
我带着多多的所有病例,跟着陈卓跑遍了实验室、专家会诊,几乎是在用哀求和韧劲,为女儿敲开一扇生门。
临行前,丈夫江枫表现得异常“体贴”。
他抱着我,说:“老婆,辛苦你了,那边就拜托你了。家里有我,你放心。就当……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和老同学叙叙旧。”
他的话,像一根柔软的刺,扎在我心上。
散心?叙旧?
我们的天都要塌了,他怎么说得出口?
但我没力气争辩,所有的心神,都被女儿的病占据着。
十天里,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终于,在陈卓的帮助下,一套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治疗方案出炉了。
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江枫,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嘈杂。
他只匆匆说了一句:“太好了!你快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就挂了。
我能理解,他一个人在家照顾多多,肯定手忙脚乱。
可那份没来由的疏离感,像雾一样,在我心里盘绕不散。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我拖着箱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家跑。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
家门口,竟贴着大红的喜字,门口还摆着两盆崭新的绿植,枝叶上系着红绸带。
我心里咯噔一下,掏钥匙的手都开始发抖。
难道是……邻居家有喜事,贴错了?
我安慰着自己,把钥匙插进锁孔。
门“咔哒”一声开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熟悉的家具上,都挂上了彩带和气球,正中央的墙上,是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上面循环播放着……江枫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江枫,穿着笔挺的西装,笑得灿烂。他身边的女人,年轻漂亮,依偎在他怀里,一脸幸福。
而我们的女儿多多,穿着漂亮的小公主裙,被那个女人抱在怀里,也咯咯地笑着。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客厅里,亲戚、朋友、邻居,围坐了好几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这场景,分明是一场……婚宴。
我的行李箱“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发出的巨响,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的我。
江枫也看见了我。
他穿着照片里的那身西装,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
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竟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残忍的微笑。
他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站定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客厅:
“哟,回来了?跟你的男知己旅行结束了?”
他顿了顿,举起酒杯,朝满座宾客示意了一下。
“回来的正好,正好赶上我的再婚宴!”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再婚宴……
他说的是,再婚宴。
我离开家十天,为我们共同的女儿去搏一个未来。
而我的丈夫,却在家,为自己准备了一个新的未来。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不是林微吗?她不是出去旅游了吗?”
“我的天,这……这也太巧了。”
“江枫这事办的,也太快了点……”
婆婆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我,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被江枫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看着江枫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我所有的疲惫、委屈、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江枫!”我嘶吼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你混蛋!”
我冲上去,想给他一耳光,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闹够了没有?”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
他毁了我们的家,却跟我要面子?
“你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多多呢?我的多多呢!”我挣扎着,像一头困兽。
“多多在房间睡觉,她很好。”江枫淡淡地说,“至于我跟谁在一起,林微,这好像不关你的事了吧?”
不关我的事?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我们那个还在病痛中挣扎的女儿,在他口中,就成了“不关你的事”?
我绝望地看着他,心如刀割。
我以为我们是战友,是在同一条战壕里,对抗命运的同袍。
可原来,他早就想弃甲而逃,另起炉灶了。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那个所谓的“男知己”,成了他逼我离开、为自己再婚铺路的最好借口。
“好,江枫,你真好。”我惨笑着,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
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死了。
我环顾四周,那些曾经熟悉的亲友,此刻都用一种同情又尴尬的眼神看着我。
我像一个闯入者,一个笑话。
“大家继续吃,继续喝。”江枫若无其事地举起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别被不相干的人扫了兴。”
说完,他转身,走向主桌,那个“新娘”立刻站起来,体贴地为他拉开椅子。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卓学长发来的信息。
“林微,忘了跟你说,治疗费用预估出来了,第一期大概需要80万,后续的康复和药物,可能还需要更多。钱的事情,你跟江枫商量一下,千万别一个人扛。”
80万。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又抬头看了看那满屋的宾客,那喜气洋洋的“婚宴”。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不对。
江枫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从大学恋爱到结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他可以跟我吵架,可以跟我冷战,但他绝不会在女儿生死攸关的时候,做出这种事。
这背后,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重新挺直了脊梁。
我不能就这么倒下,不能就这么认输。
为了多多,也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我没有走,而是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枫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但没有赶我。
宴席继续,觥筹交错。
江枫带着那个“新娘”,开始一桌桌地敬酒。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说着感谢的话。
但我离得远,我能看到,他每次转身的瞬间,那笑容背后的疲惫与沉重。
他喝酒喝得很猛,几乎是杯杯见底。
那个“新娘”一直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很少说话,只是在他喝多了的时候,默默地递上一杯温水。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左手都戴着一双薄薄的白手套。
她的眉眼之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
这不像一个新婚的女人。
酒过三巡,江枫走到了投影幕布前。
他拿起话筒,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以为他要发表新婚感言。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江枫的‘再婚宴’。”
他特意加重了“再婚宴”三个字,眼睛,却穿过人群,直直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新娘’,叫柳月。”
他介绍道。
那个叫柳月的女人,对着大家,微微鞠了一躬。
“很多人可能觉得我江枫不是东西,妻子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另娶新欢。”
江枫的声音,通过话筒,带着一丝沙哑的颤抖。
“没错,我承认,我就是个‘混蛋’。”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圈却红了。
“但我这个‘混蛋’,今天请大家来,不是为了庆祝,而是为了……求助。”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我心里猛地一震。
只见江枫按了一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上的婚纱照,瞬间切换成了一张多多的照片。
照片上的多多,剃光了头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多多第一次化疗后,我拍下的照片。
我只给江枫看过一次,他当时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躲在阳台上,哭了半个晚上。
“我的女儿,多多,大家很多都见过,很可爱,很爱笑。”
江枫的声音哽咽了。
“半年前,她被确诊了罕见病。这半年来,我和我爱人林微,想尽了所有办法。”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我。
这一次,里面全是愧疚和温柔。
“十天前,林微去找了全国最好的专家,为多多寻求一线生机。而我,留在了家里。”
“她负责在前方冲锋,我负责稳固后方。后方是什么?是钱。”
江枫举起三根手指。
“治疗方案出来了,很有希望。第一期的费用,就要八十万。”
“我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三十万,杯水车薪。”
“我把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又凑了二十万。”
“我还想卖掉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本子。
“这是我这十天,记下的账。每一笔,都记录着我的无能和绝望。”
“我不能让林微分心,我答应她,家里有我。我不能让她知道,她的丈夫,连女儿的救命钱都凑不齐。”
“我撒了谎。我让她安心,让她以为家里一切都好。”
“我想到了这个……最无耻,也最有效的办法。”
江枫转过身,对着柳月,深深鞠了一躬。
“柳月,是我的同事。她的丈夫,三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保险公司赔了一笔钱。她一直存着,没动过。”
“我找到了她,跟她借钱。她听完多多的情况,二话没说,取出了三十万。那是她和她孩子的全部依靠。”
“我跟她说,这钱,我拿命还。她说,不用还,就当是给孩子的。”
“我江枫何德何能?我不能平白无故拿这笔钱。”
“我求她,陪我演这出戏。我跟她说,我要办一场‘再婚宴’,把所有能请的人都请来,我要用我江枫这辈子所有的脸面,为我的女儿,再搏一把!”
“所谓的婚纱照,是P的。我求影楼的朋友,熬了两个通宵,帮我P的。”
“所谓的喜宴,是我把婚庆公司的朋友请来,赊账办的。”
“我告诉他们,我江枫,今天,要跟我对这个家的责任‘再婚’,要跟我为人父的使命‘再婚’!”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我江枫还没死,我的家,还没散!”
江枫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句话。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我的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原来,在我为女儿奔走的这十天,我的丈夫,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着一场同样悲壮的战斗。
他承受的压力,不比我少。
他心里的痛苦,不比我轻。
他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扛起了整个家,只为了让我,能安心地在前方拼杀。
那个被我误解的“新娘”柳月,此刻也摘下了手套。
她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她拿起话筒,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江枫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我失去过亲人,我知道那种痛。我帮他,也是帮我自己。”
“我希望多多的病能好起来,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好好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穿过沉默的人群,走向他。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
我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对不起……”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泣不成声,“对不起,江枫,我误会你了。”
江枫的身体在颤抖。
他反手抱住我,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老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哭腔,“我吓到你了,对不对?我就是个疯子……”
“不,你不是。”我抬起头,捧着他的脸,“你是英雄,是我的英雄,是多多的英雄。”
我们相拥而泣。
满座的宾客,不知是谁,第一个站起来鼓掌。
随即,掌声雷动。
江枫的大伯站了起来,红着眼圈说:“江枫,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苦,怎么不跟家里说!大伯这里还有十万,你先拿去用!”
江枫的大学同学站了起来:“枫子,你这事办得混蛋,但你这个人,我们认!我们几个凑了五万,不多,一点心意!”
柳月也走了过来,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林微,这是那三十万,密码是多多生日。别跟我客气,孩子最重要。”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那张原本冷冰冰的餐桌,此刻,却成了我们家最温暖的“作战指挥部”。
那场荒唐的“再婚宴”,变成了一场为爱集结的誓师大会。
夜深了,宾客散去。
家里恢复了安静,但空气中,却多了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我和江枫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满了大家凑来的钱和写着鼓励话语的纸条。
那张被我误解的“再婚”请柬,还静静地躺在桌角。
江枫拿起它,递给我。
“老婆,我们的婚礼,办得简单。今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算是重新跟你‘结’了一次婚。”
“这一次,不为风花雪月,只为同舟共济,生死与共。”
我接过那张红色的请柬,看着上面“江枫”和“柳月”的名字,笑了。
我拿出笔,把“柳月”的名字划掉,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上了我自己的名字——林微。
“江枫,”我看着他,认真地说,“从今天起,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我们是战友,家是我们的阵地,多多是我们要守护的胜利。”
江枫紧紧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们一起回头,望向多多熟睡的房间。
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夜灯光芒。
我们知道,前路依然漫长且艰难。
但我们更知道,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因为,面对共同的困境,家是唯一的港湾,而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战友。
来源:安逸小鱼WVbHKv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