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主卧向阳,光线好,让你弟张峰住。你们年轻人,睡那个小次卧就行,别那么讲究。”婆婆王秀兰一边说,一边已经动手把我衣柜里的衣服往外扒拉。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被她随手扔在地上,沾了刚进门的灰。
“这主卧向阳,光线好,让你弟张峰住。你们年轻人,睡那个小次卧就行,别那么讲究。”婆婆王秀兰一边说,一边已经动手把我衣柜里的衣服往外扒拉。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被她随手扔在地上,沾了刚进门的灰。
我刚装修好的新家,搬进来才一个星期,此刻却像个被强盗洗劫的现场。丈夫张磊站在一旁,搓着手,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嘴里嘟囔着:“晴晴,要不……就先这样?我弟他好不容易来一趟。”
我看着这对理直气壮的母子,再看看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我新买的沙发上,理所当然地刷着手机的小叔子张峰,心里冷笑一声。他们以为我苏晴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他们不知道,这张网,我早就开始织了。
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我们拿到新房钥匙那天说起。
这套房子,是我和张磊结婚的第二年买的。首付五十万里,我爸妈出了四十万,我们自己攒了十万。写的是我和张磊两个人的名字,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房子的大头是我娘家出的。为了这事,婆婆王秀兰一直有点不阴不阳的。
装修的时候,她倒是没少来“指导工作”,一会儿说我选的地板颜色太浅不耐脏,一会儿说我买的沙发太贵不实用。我体谅她是长辈,又是张磊的妈,基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张磊呢,就是个典型的和稀泥的,总说:“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多担待点。”
我担待了,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得寸进尺。
新房刚散完味,我们兴高采烈地搬进来。我特意把主卧打扮得温馨又舒适,想着终于有了我们自己的小窝。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婆婆就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小叔子张峰工作不顺,要到我们这个城市来发展,先在我们这儿住一阵子。
张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回头才跟我说。我当时心里就不舒服,我们这是新婚的家,不是收容所。但我转念一想,住一阵子就一阵子吧,毕竟是张磊的亲弟弟,总不能把他往外推。我还特意把次卧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都是新买的。
谁知道,他们娘俩一来,就上演了开头那一幕。
“妈,这不合适吧?主卧是我们俩的房间。”我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王秀兰眼睛一瞪,嗓门立马高了八度:“有什么不合适的?张峰是你小叔子,是张磊的亲弟弟!他第一次来城里,住个好点的房间怎么了?你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这么小气?我们老张家的人,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儿媳妇!”
小叔子张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说:“就是啊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哥都没意见,你急什么。”
我把目光投向张磊,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可他呢,躲闪着我的眼神,含糊其辞:“晴晴,我弟难得来,就让他住主卧吧,我们住次卧也一样。”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我辛辛苦苦布置的家,在我丈夫眼里,竟然可以随便让给任何人。我看着他们三个人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突然就不想吵了。吵有什么用?跟一帮不讲理的人,你越吵,他们越来劲。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妈说得对,一家人,是我小气了。那就让张峰住主卧吧。”
王秀兰和张峰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王秀兰还拍了拍张磊的胳膊,夸他:“还是我儿子懂事,娶了媳妇不能忘了娘和弟。”
张磊也松了口气,好像我答应下来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他们高高兴兴地把张峰的行李搬进了我们的主卧,而我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次卧。关上次卧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我不是妥协,我只是改变了策略。对付无赖,不能用常规手段。
第二天我就请了半天假,借口说公司有网络安全要求,需要在家里的公共区域安装摄像头。张磊不懂这些,只觉得我小题大做,但也没反对。我请了专业师傅,在客厅、玄关和餐厅的角落,装了三个高清摄像头,带录音功能的那种。我还特意在我的书房,也就是次卧旁边那个小房间里,放了一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笔。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才算有了点底。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行,我给你们搭个舞台,把你们的丑态全都录下来。
张峰住进来之后,我的噩梦才算真正开始。他根本不是来找工作的,整天在家打游戏,声音开得震天响。晚上带着一群我根本不认识的狐朋狗友回家,喝酒划拳,弄得满屋子烟味酒气,乌烟瘴气。我买回来的车厘子、进口零食,转眼就进了他们的肚子,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跟张磊抱怨,他还是那套说辞:“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多包容包容。朋友来了,吃点东西怎么了,别那么计较。”
我气得说不出话。二十五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
婆婆王秀兰更是个中翘楚。她每天待在这里,不是为了照顾谁,就是为了监视我。我做什么菜她都要点评一番,不是说盐放多了,就是说油放少了。看到我网购了新衣服,就阴阳怪气地说我败家,不知道省钱给张磊还房贷。
可笑的是,这房贷每个月一万二,我的工资税后一万五,张磊才八千。每个月我还完贷,还要负责家里大部分开销,他那点工资,够他自己抽烟喝酒就不错了。这些账,我以前懒得算,但现在,我一笔一笔都记在了心里。
有一次,我下班回来,发现我放在书桌上的一条项链不见了。那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价值不菲。我急忙问张;磊和婆婆有没有看见。
张磊还没说话,王秀兰就抢着说:“一条项链而已,大惊小怪的。是不是你自己放哪儿忘了?晴晴啊,你就是心眼小,别什么事都往张峰身上想。”
我没说话,直接打开手机,调出了书房的监控回放。画面里清清楚楚,张峰鬼鬼祟祟地进了书房,拉开我的抽屉,拿走了项链,还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证据确凿,王秀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磊也尴尬得不行,冲进主卧,把张峰揪了出来。在铁证面前,张峰才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项链,还嘴硬:“我就是看嫂子这链子挺好看,想拿去给我女朋友看看样子,给她也买一条。谁知道你这么小气,还装摄像头!”
“买?你用什么买?用你哥的钱,还是用我的钱?”我冷冷地盯着他,“张峰,这是偷!你要是再敢动我东西,我立马报警!”
“你!”张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王秀兰见儿子吃了亏,立马跳出来护犊子:“苏晴你什么意思!为了一条破链子就要报警抓自己小叔子?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我们老张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
那晚,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还是张磊把我拉进次卧,关上门,求我:“晴晴,算了吧,都是一家人,闹到警察局去多难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看着他疲惫又恳求的脸,没再坚持。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果然,事情的转机,或者说总爆发,发生在一个月后。那天是周末,我正在家加班整理一份合同,突然门铃被按得震天响。我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张峰住这儿吗?”领头的男人问,语气很不客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回答,王秀兰就从厨房冲了出来:“你们找谁?找张峰干什么?”
“干什么?他欠了我们五万块赌债,说好今天还,人影都见不着。我们再不来,他是不是打算跑路了?”男人说着,就要往里闯。
我赶紧拦住他们:“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不能硬闯。有什么事在外面说。”
那两个人见我态度强硬,倒也没再往里冲,只是在门口骂骂咧咧,说再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腿。周围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指指点点。我气得浑身发抖,赶紧把门关上。
屋里,王秀兰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张峰从主卧探出个脑袋,看到这阵仗,又立马缩了回去。
张磊下班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唉声叹气。王秀兰拉着他的手,哭天抹泪:“儿啊,你可得救救你弟啊!他就你这么一个亲哥,你要是不管他,他这辈子就毁了!”
“妈,我哪有五万块钱啊!”张磊一脸愁容。
王秀兰眼珠子一转,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
晚上,他们把我叫到客厅,开所谓的“家庭会议”。
“晴晴,”王秀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张峰这事,你也看到了。他也是一时糊涂,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人逼死。你是他嫂子,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得帮帮他。”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过了,”她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方案,“咱们这房子,不是还值点钱吗?我们去房产局,把张峰的名字也加上。这样,这房子也有他一份,那些要债的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了。大不了,我们拿房子去银行做个抵押,贷点款出来,先把这窟窿堵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拿我的房子,去给他儿子还赌债?还要把他的名字加上?
我看向张磊,只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
“怎么就不可能了!”王秀兰又开始撒泼,“苏晴我告诉你,这张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了算!这房子张磊也有一半,他同意就行!”
张峰也从房间里出来,帮腔道:“就是啊嫂子,加上我的名字,也是为了大家好。再说了,这房子我哥也出钱了,凭什么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突然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好啊,既然你们都觉得这房子你们有份,那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我站起身,从书房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摔在茶几上。
“这是购房合同,首付五十万,我爸妈的转账记录四十万,清清楚楚。这是这两年的银行还款流水,每个月一万二,其中有八成是从我的工资卡里划走的。张磊,你敢说这房子你出了一半的钱吗?”
张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我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文件,连接到电视上,“你们不是说一家人吗?那我们来看看,‘一家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
电视屏幕上,客厅的监控画面清晰地播放出来。是前几天我上班的时候,王秀兰和张峰在客厅的对话。
王秀兰:“儿子,你别急,这房子早晚是你的。那个苏晴,就是个外人,还能翻了天去?你哥听我的。”
张峰:“妈,还是你厉害。我就天天住这儿,看她能把我怎么样。等住久了,这房子就有我一份了。到时候把她赶出去,接我女朋友过来住。”
画面里,母子俩笑得一脸得意。客厅里,现实中的母子俩,脸色煞白。张磊更是震惊地看着他们,嘴唇都在哆嗦。
我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按下了播放键,这次是录音笔里的内容。
是张峰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对话:“怕什么,我哥就是个耙耳朵,我妈说什么他听什么。我嫂子?一个女人家,还能把我怎么样?等我把这房子弄到手,哥几个天天来这儿喝酒!”
接着,是张峰和债主的通话录音:“放心吧哥,钱快了。我哥家这套房,起码值三百万,我马上就能让我哥把名字加上去,到时候抵押贷款,别说五万,五十万都有!”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
“王秀
兰,张峰,”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们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这套房子吗?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
我把最后一份文件扔到他们面前:“这是我咨询过律师的,婚前财产和婚后共同财产的分割明细。这套房子的首付大部分属于我的婚前财产赠与,就算离婚,张磊也分不到一半。至于你,张峰,”我转向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男人,“你的赌债,属于个人债务,谁欠的谁还。如果你们再敢打这房子的主意,我就把这些证据,连同你偷我项链的视频,一起交给警察。赌博,诈骗,盗窃,数罪并罚,你猜你得在里面待几年?”
王秀兰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我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儿媳妇,竟然留了这么多后手。她扑向张磊,哭喊着:“儿子,你看看她!她要害你弟弟啊!你快说句话啊!”
张磊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痛苦。他一句话没说,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对着外面,声音沙哑但坚定:“你们,现在就给我走。”
“儿子!你说什么!”王秀兰不敢相信。
“我让你们滚!”张磊第一次对他妈吼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是……只是习惯了依赖我。我没想到,你们是把我当傻子,把晴晴当仇人!这是我的家,是我和晴晴的家!不是你们的提款机和避难所!滚!”
王秀兰和张峰被张磊亲手推出了家门。他们咒骂着,撒泼着,但张磊没有再心软,重重地关上了门。
世界终于安静了。
张磊靠在门上,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慢慢滑坐到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我没有去安慰他。我知道,有些成长,必须伴随着剧痛。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去和他过去二十多年里深信不疑的亲情做一个了断。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张磊向我道了歉,为他的懦弱,为他的和稀泥,为他对我造成的伤害。我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也告诉他,信任一旦被打破,重建是需要时间的。家是两个人的港湾,需要两个人共同守护。如果他不能成为我并肩作战的队友,而是敌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应,那我们这个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向我保证,以后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后来的日子,王秀兰和张峰又闹过几次,但张磊一次都没有再让步。渐渐地,他们也就不再来了。听说张峰的债主最后还是找到了他,把他打了一顿,他爸妈卖了老家的房子才算把窟窿填上。
我们的生活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加和谐。张磊像是变了一个人,主动分担家务,对我嘘寒问暖,我们之间有了真正的沟通和尊重。
经历过这场风波,我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善良要有,但必须带着锋芒。在婚姻里,一味的忍让和退步,换不来尊重和感激,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守住自己的底线,捍卫自己的小家,不是自私,而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有爱,有尊重,而不是无休止的索取和绑架。
来源:治愈力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