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回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30 14:12 1

摘要:在起床与赖床之间纠结,想着该净化一下微信朋友圈了,有些人因为工作关系加了微信,只传过一次稿子就彻底蒸发了,自己不更新动态,也不互动,甚至看网名我都不知道是谁,那就删了吧,不是朋友,也没必要让人家每天被动地关注我的“电子日记”,本来我也觉得首先是朋友,然后才能进

一去不回

文/于雪梅

暮秋的休息日,一觉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抚脸颊,还没睁开眼,就先摸过枕边的手机,这是习惯。

在起床与赖床之间纠结,想着该净化一下微信朋友圈了,有些人因为工作关系加了微信,只传过一次稿子就彻底蒸发了,自己不更新动态,也不互动,甚至看网名我都不知道是谁,那就删了吧,不是朋友,也没必要让人家每天被动地关注我的“电子日记”,本来我也觉得首先是朋友,然后才能进“朋友圈”。

手指下滑的过程,有的删,有的留,“海军”两个字就猝不及防地跃入眼帘。好久没联系了,点开头像,想看看这个老同学上一次更新朋友圈内容是什么时间。

“家父于2024年正月十五因癌症病逝于呼和浩特……”心想,海军的父亲不是过世好几年了吗?不对,揉揉惺忪睡眼,再细看一遍:“家父武海军于2024年正月十五因癌症病逝于呼和浩特,享年53岁……”落款——武海军女儿武泽宇。

我在那一瞬间有点懵,起身靠在床头,不行,我得缓缓。

海军是我在二中复读时的同学,比我小几岁,家住南郊,父母体弱,一弟一妹还年少,大田耕种和收割的重任基本靠他,农忙之际,除了上学时间,他都在田里。

海军考上中专那年,落榜的我选择继续复读。入学不久,他来信说,姐,我担心家里,离得远,也回不去,你抽空替我回家看看。为了不让他太牵挂,我常常在星期天骑车赶十几里路去他家,帮他父母洗衣做饭拔草,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和农活儿。

海军的弟弟妹妹也都跟我很亲近,我一去,他们姐弟俩就围前围后的,尤其妹妹喜莲,对我更是依恋。

转眼迎来了秋收,星期天,我带着班上关系较好的十几位同学去他家帮工。说是帮工,实为主力,他们大多来自乡下,干农活儿都是把好手,掰苞米、割黄豆,大家齐心协力干了一整天,解决了海军家的大难题。还记得那天婶子把家里唯一的那只大鹅给宰了,黄昏时分,铁锅炖大鹅的香气在农家院子里荡漾,卸去了大家的一身疲惫。

在读中专的四年里,海军跟我一直保持书信往来。有一封信中他感慨道,后悔中学阶段没培养一点个人爱好,为了能考出去,摆脱贫困,他刻苦学习,不敢有丝毫分心,直至以高分被内蒙古电力学校录取。上了中专后,学习没那么紧张了,可是,他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去图书馆看书也看不进去,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草场边上,看着学姐学弟们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毕业后,海军和同班同学成了家,在内蒙古某电力公司工作,把父母接到了身边。弟弟后来娶了同村一个姑娘,跟妹妹喜莲都迁去了辽阳开超市,日子过得踏实而富足。

十年前的除夕,我在报社值班,手机铃声响起,显示辽宁辽阳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对方说:“姐,我是武海军的弟弟,回家乡过年,想看看姐,分别这么多年,想你了,也替我哥看看你。”

半小时后,弟弟携媳妇儿来了,还带了新春礼物,其中两只笨鸡是他舅哥家自己养的,早起现杀的。除夕上午的阳光忽隐忽现,一丝寒风悄悄靠近我们绕来绕去,我请他们上楼坐坐,弟弟说家里备了团年饭,着急赶回去。我们就在办公楼下问了各自的生活近况就匆匆作别了。望着他们夫妻俩离去的背影,我思绪万千,百感交集。我当年不过是做了能力范围内所能做的事,未料想,恰好帮助了懂得感恩的一家人。

算来,自海军中专毕业之后,我们就鲜少见面了,尤其父母和弟弟妹妹搬离家乡,他回来的机会更少了。

记忆中,他儿女三四岁时,一家三口选在夏天回来,那时候我还住在城北的单体楼,乳白色的窗纱像百叶窗,图案层次感分明,海军的妻子小曹掩不住喜欢的神情,转天我便去商场买了同款的给他们带上;他父亲过世后,他回家乡办了葬礼,我跟几位同学前去吊唁,算是见了海军一面;最后一次是乍暖还寒的春日,出于职业缘故吧,抑或关心,他来我家先检查了各个房间的开关,说开发商太不负责任,都得换。然后下楼打车去电料商店买了几个公牛开关换上,说卫生间的灯太暗了,顺便也换了。

再后来,我们偶尔微信聊上几句,2016年我去呼和浩特参加记者节活动,他那时在鄂尔多斯工作,无法请假,错过了见面的机会;2019年我儿子结婚,他为不能亲临婚礼现场而遗憾,表达了心意,送上了祝福。、

今早在抖音上刷到了一句话:“人不是终有一死,而是随时会死。”瞬间击中了内心最脆弱的部位,又想到了我那一去不回的同学海军。我得知噩耗时,他已离开人世一年半之多,无法想象他跟病痛抗争了多久,又有多艰难,怨他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肯打一个,是期待还有好转的一天?还是不想我太难过?或者,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平静地面对残酷的现实。

谁能预见,多年以前的一句“再见”,竟成了“再也不见”。没有人能走到时间的前面,如果可以,是不是可以好好告别,是不是可以深情相拥,是不是可以,让我站在风中,长久地目送他渐渐远去……

此时,冬风正在吹来的路上,想起我们初识那年,他从新发乡长发屯走来,九月柔和的晨光打在他的脸上,笑容温暖,青春洋溢,那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人生的列车上,谁是先到站那一个……

插图摄影/于雪梅

来源:阿荣旗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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