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时我:懂点英语,入职第3天来了德国客户我:总监,要不我试试?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30 11:48 1

摘要:来自德国的商务代表团那帮人,脸黑得像锅底。文件“啪”一声被重重拍在桌上,一串疾风骤雨般的德语斥责,砸得瀚海科技这边的人,个个面如土色。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

来自德国的商务代表团那帮人,脸黑得像锅底。文件“啪”一声被重重拍在桌上,一串疾风骤雨般的德语斥责,砸得瀚海科技这边的人,个个面如土色。

那个临时顶上的翻译助理,汗水已经把衬衫后背浸透了,哆哆嗦嗦半天,一个完整的词都蹦不出来。

“总监,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合同细节出大岔子了?” 市场部经理凑过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总监周哲,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用那口带着浓重口音的“海归”英语试图安抚对方,结果非但没用,反而火上浇油。

就在这片近乎绝望的死寂里,角落里,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他是个刚入职三天的年轻职员,像个透明人。

“总监。”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和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镇定,“要不,我用德语试试?”

这个人是顾远。

顾远心里门儿清,他能进瀚海科技,本身就带着一份“原罪”。

他的原罪,就是那份平庸到近乎寒酸的简历。

他还清楚地记得面试那天,周哲——也就是眼前这位急得快把键盘抠烂的总监——正翘着二郎腿,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顾先生,您的履历显示,您只有基础的商务英语能力,是吗?”

“是的,周总监。我懂点英语,可以应付日常沟通。” 顾远回答得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社畜的局促”。

他故意把“懂点”两个字咬得很轻。

他当然不止“懂点”英语。

他懂的语言,多到足够让他成为任何一家跨国公司的首席翻译。

但他不能说。

“行吧。” 周哲连他的毕业证书都懒得翻,“我们公司现在缺的是能跑腿、能吃苦的执行岗。你这个学历,来做个销售助理,月薪六千,怎么样?”

那语气,带着一种施舍的意味。

顾远点头,恭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绵羊。

“我接受,谢谢周总监给我机会。”

他需要这份工作,不是为了那六千块钱,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低调、安静的角落,来躲避过去那团无法散去的阴影。

他曾经站在聚光灯下,享受过天才的光环,但那光环最终差点烧毁他的人生。

所以,低调,是他现在的生存准则。

然而,仅仅入职第三天,他的“低调”策略就面临了崩塌的风险。

瀚海科技是一家搞智能制造的中型企业,最近正拼了命想和德国一家老牌精密仪器公司——克劳斯集团——签一份价值上亿的合作合同。

这份合同,几乎决定了瀚海科技未来三年的生死。

克劳斯集团的人以严谨和苛刻闻名,对合同细节的要求达到了军事级别。

原本负责这事儿的,是公司翻译部的顶梁柱陈姐。但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陈姐的母亲突发急病,她临时请了长假,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能顶替她的人。

周哲总监,一个凭借家族关系空降的“关系户”,虽然顶着“海归精英”的头衔,但他的英语水平仅限于商务寒暄,一碰到精密制造的专业词汇,立马抓瞎。

他试图搞远程视频会议,但克劳斯集团的首席代表,赫尔曼先生,坚持要面对面沟通,并且在邮件里撂下狠话:“要么用流利的德语交流,要么我们就认为你们毫无诚意。”

于是,危机爆发了。

顾远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看着周哲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看着赫尔曼先生那张写满了不耐烦的脸。

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开口,这份合同铁定泡汤,公司会遭受重创。

他本可以继续沉默,守着他的安全角落。

但当赫尔曼先生用一句带着重音的德语骂出“纯粹浪费时间”时,顾远内心深处那股被压抑已久的,对专业的尊重感,被彻底点燃了。

他可以忍受被周哲这种草包轻视,他可以忍受低薪低位。

但他无法忍受,因为沟通的无能,导致一个本该成功的项目,死在谈判桌上。

“要不,我用德语试试?”

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

周哲猛地转过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你?顾远?你不是说你只懂点英语吗?别在这儿添乱,赶紧给我坐下!”

赫尔曼先生听不懂中文,但他看懂了周哲的呵斥,他轻蔑地笑了一声,用德语对身边的助理说了句:“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准备收拾东西吧。”

顾远深吸一口气。

他不再理会周哲,而是直接看向赫尔曼先生。

他缓缓开口,用的是最纯正、最地道的汉诺威口音德语,语速适中,声线沉稳。

“Sehr geehrte Herren, bitte entschuldigen Sie die Verzögerung. Ich bin 顾远, der neue Assistent. Lassen Sie uns die Diskussion von vorne beginnen.” (尊敬的先生们,非常抱歉造成了延误。我是新来的助理,顾远。我们不如从头开始讨论?)

赫尔曼先生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了。

他身边的助理更是震惊得忘记了记录,手里的笔悬在半空。

赫尔曼先生盯着顾远看了足足五秒,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哦?一个新来的助理?” 他的德语带着一丝玩味,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你的德语,听起来像是纯正的柏林大学教授教出来的。”

顾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周哲的脸色,比赫尔曼先生的西装还要黑。

他虽然听不懂德语,但他能从赫尔曼先生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中,感受到顾远带来的巨大冲击。

刚才的局面,周哲几乎已经判定合同要黄了。

现在,这个他三天前还当成跑腿小弟随意使唤的人,竟然用一口流利的德语,瞬间扭转了乾坤。

周哲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嫉妒的毒液开始在他体内蔓延。

他试图插话,但赫尔曼先生根本不给他机会。

“Gut, Herr Gu. Wir können fortfahren.”(很好,顾先生。我们可以继续了。)赫尔曼先生示意顾远坐到更靠近主桌的位置,将周哲这个“总监”直接晾在了一边。

接下来的谈判,完全变成了顾远和赫尔曼先生之间的双人舞台。

周哲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像个局外人,只能装模作样地翻看文件,时不时推一下眼镜,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顾远不仅仅是在“翻译”。

他能准确地复述出每一个复杂的专业术语,例如“超声波无损检测”、“五轴联动加工中心”等等,他更能精准捕捉到德方语境中隐藏的焦虑和真实需求。

他敏锐地发现,德国代表团之所以如此愤怒,并非因为合同本身有巨大漏洞,而是因为合同中某项关键技术参数的描述过于模糊, 让他们担心瀚海科技的技术实力是在“吹牛”。

顾远立刻切换了沟通策略,他巧妙地运用德语中的婉转表达和技术严谨性,向赫尔曼先生详细解释了瀚海科技在相关领域的研发投入和技术储备,甚至用图表和数据做出了即时的补充说明。

他不仅仅是翻译,他已经成为了这次谈判的润滑剂和核心推动者。

两个小时后,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失。

赫尔曼先生站起身,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顾远的手。

“Herr Gu(顾先生),你挽救了这次合作。我们很高兴能遇到像你这样,既懂技术又懂我们文化的人。” 赫尔曼先生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赏。

这次谈判,不仅没有黄,反而比预想中更进一步,双方约定第二天直接敲定最终合同的细节。

危机解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同事们看向顾远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佩和好奇。

“顾远,你小子藏得够深啊!这哪是‘懂点英语’,你这是语言天才啊!” 市场部的小王兴奋地拍着顾远的肩膀。

周哲终于找到机会走上前,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显得格外虚伪。

“顾远,做得不错。非常不错。” 周哲的手搭在顾远的肩膀上,力度有些大,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过,我记得你面试时可是说自己只会基础英语。你这算是对公司隐瞒能力吗?”

他话音一转,瞬间给顾远扣上了一顶“不老实”的帽子。

顾远明白,这才是周哲的真正目的。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下属,尤其是自己亲手招聘进来的“低薪助理”,能力远超自己。

“周总监,我只是觉得,在面试时,没必要把所有技能都罗列出来。” 顾远语气依然恭顺,他不想与周哲起正面冲突。

“没必要?” 周哲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因为你隐瞒了这项技能,差点耽误公司上亿的合同吗?顾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以后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调遣,知道吗?”

他将顾远的成功,瞬间转化成了对顾远的控制权。

顾远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周哲的心胸狭窄,从这一刻起,他的职场生活将会变得艰难。

周哲满意于顾远的顺从,他立刻转向赫尔曼先生,用蹩脚的英语再次表达了感谢,并试图将这次的功劳归于自己的“领导有方”。

“明天,顾远会继续担任翻译。但所有的沟通记录和合同细节,必须先由我过目。” 周哲对顾远下达了指令。

他要确保,顾远只是他的工具,而不是一个可以取代他的威胁。

当晚,顾远接到了周哲的电话。

“顾远,明天的谈判非常关键。你必须保持状态。今晚你就把德方的全部资料都翻译出来,包括他们集团内部的年报和战略规划,共计三百页,明早八点前交给我。”

顾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三百页的专业资料,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总监,我恐怕……”

“没有恐怕!” 周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你隐瞒能力付出的代价。如果你做不到,明天就别来上班了。明白吗?”

顾远放下手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周哲开始 PUA 他了。

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白费,顾远只能打开电脑,开始了他漫长的通宵工作。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分,顾远准时出现在周哲的办公室门口,递上了那叠厚厚的翻译文件。

周哲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他甚至没有抬头。

“放那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施恩的傲慢。

顾远一夜未眠,双眼布满了血丝。

周哲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文件,又扫了一眼顾远。

“嗯,速度倒是挺快。不过,顾远,你毕竟只是个助理,做这些翻译工作,是你的分内事,没有加班费,你清楚吧?” 周哲笑着,但这笑容里没有温度。

顾远点头:“我清楚。”

“很好。” 周哲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去准备会议吧。记住,你是我的影子,我说什么,你翻译什么,不要自作主张。”

上午的谈判异常顺利,顾远的专业能力再次赢得了克劳斯集团的尊重。

在最终合同签订的那一刻,赫尔曼先生甚至邀请顾远单独合影,并表示希望未来能与他有更深入的合作。

周哲站在一旁,笑得像个塑像,但眼神里的阴霾却越来越浓。

合同签订后,按照惯例,公司举行了小型庆功会。

总经理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赞扬了周哲总监“高瞻帷幄”的领导力,并特别提到了周哲“慧眼识珠”,在关键时刻力排众议,启用了一位“语言天才”作为翻译。

“这次合同的成功,周哲总监居功至伟!” 总经理举起了酒杯。

周哲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他走到顾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度”的姿态。

“顾远,你做得很好。公司的提成奖金,我会给你申请一部分。” 周哲的声音很大,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顾远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份合同的提成是相当可观的。

然而,三天后,顾远收到了自己的工资单。

他发现,他的月薪依然是六千,没有任何提成。

他找到人事部门询问。

人事经理尴尬地笑了笑,说:“顾远啊,你那个提成……”

“怎么了?”

“周总监说,你作为一名‘新人’,虽然表现突出,但毕竟是助理岗,而且,你之前隐瞒了能力,公司需要对你进行‘观察期’。所以,提成暂时由部门代为保管,作为部门的‘发展基金’。”

顾远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部门发展基金?

那不过是周哲用来中饱私囊的借口。

他熬了通宵,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公司挣来了上亿的订单,结果连一分钱的提成都没有。

更令人气愤的是,周哲开始变本加厉地利用和压榨他。

顾远不再是单纯的销售助理,他成了周哲的专属翻译、私人秘书、代笔文员,甚至还要负责周哲私人邮件的德语翻译和回复。

“顾远,去帮我把这件衣服送去干洗店,要最快的那种服务。”

“顾远,这个周末的德语资料,你必须整理出摘要,下周一早上我要看。”

顾远每天工作超过十五个小时,而他的工作内容,已经远远超出了助理的范C围,但他的薪资和职位,却纹丝不动。

“顾远,你为什么不反抗?你明明有能力去更好的公司,随便一家外企都会抢着要你!” 小王私下里偷偷劝他。

顾远只是苦笑。

“小王,我需要稳定。我现在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无法向任何人解释,他之所以如此隐忍,是因为他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过去曾是享誉国内的青年学者,在德国留学期间,他参与了一个高精尖的科研项目。

然而,三年前,那个项目因为一场意外的泄密事件而终止,顾远也因此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虽然最终他被证明与泄密无关,但那段经历让他身心俱疲,也让他意识到,一旦站在高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需要这份低调的工作,来完成他人生中的一个过渡期,等待某个关键时机的到来。

他本以为,只要他低调、隐忍,周哲就不会做得太过分。

但他错了。

周哲的嫉妒心,是无底洞。

周哲的压榨,从物质层面迅速蔓延到了精神层面。

他开始在公开场合,对顾远进行微妙的贬低和羞辱。

有一次,周哲带着顾远去见一个潜在的国内客户,对方提到顾远在德语谈判中的优秀表现。

“周总监,您真是厉害,能招到顾远这样的翻译,以后国际业务肯定蒸蒸日上!”

周哲立刻摆手,露出“谦虚”的姿态。

“哪里哪里。顾远只是个‘会说德语’的工具人罢了。他的专业知识还差得很远,只能做一些基础的翻译工作。” 周哲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刻薄:“而且,他这个人,不太懂得‘团队协作’,有时候过于独断专行。”

顾远站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

他知道,周哲这是在故意抹黑他,防止他的能力被高层发现,更防止他被其他部门挖走。

更糟糕的是,周哲开始利用顾远的德语能力,为自己铺路。

周哲正在竞争公司副总经理的职位,他需要一份亮眼的业绩报告。

他让顾远起草了一份详细的德国市场分析报告,这份报告凝聚了顾远无数个夜晚的努力,涵盖了复杂的经济模型和行业预测。

周哲拿到报告后,直接换上了自己的封面,在公司内部宣讲时,侃侃而谈,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份报告的深度和广度,让我对周总监刮目相看啊!” 董事长在会议上赞不绝口。

宣讲结束后,顾远在走廊上拦住了周哲。

“周总监,那份市场报告,里面有些数据是我最近才更新的,您在演讲时,有一处引用可能不太准确。” 顾远试图提醒他,希望他能至少在小范围内承认自己的贡献。

周哲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酷得像冰刀。

“顾远,你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一个助理!你的工作就是提供资料,而我的工作是整合和输出价值!” 周哲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怒气,“你以为你写了点东西,就能成为这份报告的作者吗?别忘了,是谁给你提供平台的!”

他猛地抬高声音,吸引了周围路过同事的注意。

“顾远,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提醒你一句,瀚海科技不需要一个只知道炫耀自己语言能力的‘翻译机器’,我们需要的是服从命令的执行者!”

周哲的话,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顾远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他发现,周哲的恶,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职场竞争,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嫉d妒和压制欲。

顾远再次选择了隐忍。

他告诉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他手头那件私事处理完,他就会离开。

然而,周哲的下一步行动,让顾远再也无法忍受。

在一次重要的部门例会上,周哲宣布了一项人事变动。

“各位,鉴于顾远最近的工作表现,我们决定给他增加一些挑战。”

所有人都看向顾远,以为他终于要升职加薪了。

周哲得意地笑了笑:“顾远,从下周起,你不再负责翻译和文案工作。你会被调到我们部门的‘烂摊子’——北非项目上去。”

北非项目,是瀚海科技在海外的一个失败案例。

该项目涉及的设备常年滞销,且因为当地政局不稳,连收账都成了问题。

这个项目已经成为了公司内部的笑柄,被戏称为“黑洞”。

“这个项目,我已经两年没派人去管了。顾远,你的任务很简单:在一个月内,将滞销的设备全部清仓,并且,把拖欠的所有款项,一分不少地收回来。” 周哲语气轻松,仿佛在开玩笑。

部门同事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总监,北非那边,连公司的高级律师都搞不定欠款,我一个助理……” 顾远试图辩解。

“怎么?你又不行了?” 周哲打断他,语气充满了挑衅,“你不是号称语言天才吗?北非那边有大量德国和法国的企业。用你的‘天才’去搞定他们啊!”

“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完成,我就给你申请升职加薪。如果不能,” 周哲的眼神变得阴狠,“就证明你根本没有能力胜任瀚海科技的任何岗位。到时候,你自己辞职吧。”

这已经不是压榨,这是公然的驱逐。

顾远终于意识到,周哲根本没打算给他任何机会,他只是想将顾远的能力彻底雪藏,然后将他扫地出门。

他隐忍了太久,将自己的底线一再放低,换来的却是周哲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凌。

顾远感到胸腔里燃烧着一股巨大的怒火,但他依然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

他必须反击。

但就在他准备开口反击的那一刻,周哲却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周哲没有给顾远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顾远会反抗,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后手。

他将那个文件袋放在桌面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

“顾远,你不用急着拒绝。” 周哲语气慢条斯理,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我知道你很优秀,但你也有你的‘秘密’,对吧?”

顾远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死死盯着那个文件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周总监。” 顾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你不明白?” 周哲拿起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很模糊,是在一个昏暗的会议室里拍摄的。

照片上的背景是几个欧洲面孔,而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谈的,正是三年前的顾远。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照片的左下角,印着一个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标识——“慕尼黑量子能源研究所”的标志。

顾远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这个研究所,正是三年前发生“泄密事件”的地方。

他可以接受被周哲羞辱、被周哲克扣,但他绝不能让这段经历被公司甚至行业知晓。

周哲得意地看着顾远脸上震惊的表情。

“顾远,这张照片,是我通过一点私人关系,从德国那边弄来的。” 周哲将照片扔回了文件袋,继续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我很好奇,一个在简历上写着‘基础商务英语’的销售助理,为什么会出现在慕尼黑量子能源研究所的会议上?而且看起来,你还是主讲人?”

周哲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威胁。

“你隐瞒的,可不仅仅是语言能力那么简单吧?顾远,三年前慕尼黑那桩涉及军事级精密技术的泄密案,你是不是牵扯其中?”

周哲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刺向顾远最脆弱的神经。

顾远深知,如果这个消息被公司高层得知,他不仅会被立刻开除,更可能面临行业内永久的封杀。

他所努力隐藏的一切,瞬间被周哲捏在了手里。

周哲见顾远沉默不语,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

“所以,顾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周哲身体前倾,语气阴森,“第一,乖乖接受北非项目,在一个月内自己辞职走人,带着你的秘密安静离开,我保证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

“第二,你现在拒绝我的调遣,或者试图向高层告状,那么,” 周哲拍了拍文件袋,“这份资料,明天就会出现在董事长的桌子上。”

周哲站起身,整了整西装领带,恢复了那副精英人士的伪装。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别忘了,我在德国那边,还有很多‘朋友’,他们对你的过去很感兴趣。”

顾远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他努力站稳身体,看向周哲。

此刻的周哲,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职场小人,他是一个懂得利用他人弱点,心狠手辣的恶魔。

顾远终于明白,他不能再退让了。

如果他接受了北非项目,他会白白浪费一个月,然后被周哲冠以“无能”的罪名驱逐。

如果他反抗,他的秘密将被曝光,他的人生将再次陷入黑暗。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周哲。

因为周哲对他的压迫,已经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针对他所珍视的,那份对专业的尊严。

顾远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要么彻底沉沦,要么,付出一切代价,和周哲玉石俱焚。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了周哲的目光。

“周总监,” 顾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北非项目,我接受。”

周哲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很好。记住,你只有一个月。”

顾远转身离开,但他知道,他接受的不是一个任务,而是一场复仇的宣战。

他要的,不仅仅是完成任务,他要的,是让周哲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百倍的代价。

但在这场复仇开始之前,他需要先找出周哲的弱点。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凭借一腔热血去战斗。

他必须像一个真正的猎人那样,潜伏,等待。

在顾远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决。

他知道,周哲的“把柄”,一定隐藏在某个他自认为完美的角落里。

他,顾远,曾经是学者,最擅长的,就是研究和发现隐藏的“漏洞”。

顾远接受了北非项目,但他的目标从未是去清仓和收账。

他要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在周哲的眼皮底下,完成对周哲的“背景调查”。

他首先需要了解周哲是如何找到那张照片的。

周哲虽然是海归,但他的专业能力和人脉圈子,根本不足以触及“慕尼黑量子能源研究所”这种高度敏感的机构。

唯一的解释是,周哲背后有帮手。

顾远利用自己曾经在学术界的人脉,悄悄联系了他在德国的导师——沃尔夫冈教授。

沃尔夫冈教授是当年量子能源项目的负责人,也是最信任顾远的人。

当沃尔夫冈教授听说顾远在一家中国公司被一个叫“周哲”的人威胁时,他感到非常愤怒。

“顾远,你太不小心了!那张照片,是三年前泄密事件发生后,警方和军方内部调查时截取的一部分资料!” 沃尔夫冈教授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非常严肃,“能拿到这张照片的,绝不是一般的商人。”

顾远心中一凛:“教授,您能查到是谁泄露给我现在公司总监的吗?”

“我正在查。不过,顾远,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要告诉你。” 沃尔夫冈教授沉默了一下,“当年泄密事件的真正主谋,现在已经浮出水面了。”

这个消息对顾远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三年前,顾远之所以隐姓埋名,就是因为泄密事件导致他失去了所有的学术声誉,他需要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谁?” 顾远急切地问道。

“他伪装得很好,他是一名来自东方的学者,名叫……周明哲。”

顾远猛地站了起来。

“周明哲?”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感觉浑身发冷。

“是的。他伪装成访问学者,窃取了我们的核心数据。现在,国际刑警正在通缉他。他的姓氏,和你的总监周哲,太巧合了。”

顾远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巧合。

他迅速展开了对周哲的背景调查,但周哲的官方履历完美无缺:名牌大学毕业,海外硕士学位,履历光鲜。

可顾远知道,周哲的傲慢和嫉d妒,绝不是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会有的。

顾远开始从周哲的“完美”中寻找裂缝。

他利用周末时间,潜入了公司档案室, 在服务器的嗡嗡声中,找到了周哲五年前入职时的所有资料。

他注意到,周哲的海外学历证书,在印刷和纸张上,与瀚海科技其他海归高管的证书有着细微的差别。

顾远将证书照片发给了沃尔夫冈教授。

半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沃尔夫冈教授的信息终于弹了出来,内容很短,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顾远心上:“顾远,你那位总监的硕士文凭,是假的。”

顾远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周哲那个光鲜亮丽的“海归精英”人设,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难怪他总是那么嫉妒,对权威又那么偏执。顾远瞬间想通了——周哲怕的,是任何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会扯下他那层画皮。

但顾远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光凭一个假学历,最多让周哲丢掉工作,远远达不到“身败名裂”的程度。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顾远眯起眼睛,他需要一个更精妙的陷阱,一个能让周哲自己跳进去,当众“自曝”的局。

那个被周哲甩过来的“烂摊子”——北非项目,此刻成了顾远最好的掩护。

周哲大概正得意洋洋,等着看顾远焦头烂额。但他低估了顾远。顾远那被刻意隐藏的流利德语和法语,在北非简直是通行证。他迅速和当地几家关键企业搭上了线。

这一查,顾远发现了惊人的内幕:项目失败的根本原因,不是什么环境恶劣,而是周哲自己搞的鬼!他在项目启动时,为了一己私利吃回扣,采购了一批完全不达标的垃圾设备。

那些设备锈迹斑斑,性能参数错得离谱,难怪合作方宁愿违约也不肯付尾款。

顾远不动声色地收集了所有设备故障的照片、往来邮件和测试报告。所有的证据,都像箭头一样,精准地指向了同一个人——当年的采购负责人,时任“项目经理”的周哲。

顾远冷笑。他终于明白周哲为什么要把这个天坑甩给他,这是要让他来背这口天大的黑锅。

想得美。

顾远的反击,必须一次到位,要狠,要绝,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选择的舞台,是即将到来的“国际合作签约五周年”庆典。

那将是公司最高规格的场合,最关键的是,克劳斯集团的赫尔曼先生——那个被周哲坑过的德国大客户——将作为首席贵宾出席。

顾远找到了被周哲压榨已久的小王。

“小王,帮我个忙。你帮我联系一下董事会秘书,就说我有北非项目的重大发现,事关公司声誉,必须立刻、马上,当面交给董事长。”

小王被周哲折磨得不轻,虽然恨得牙痒痒,但还是本能地害怕。

“顾哥,你……你来真的?周哲那家伙背景不简单,万一搞砸了,你在公司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小王的声音都在抖。

“小王,信我一次。我不会输的,我也受够了。” 顾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咽不下这口气。不仅为我,也为所有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我们要讨个公道。”

顾远很清楚,周哲的命门在哪里。他最大的筹码,就是周哲那深入骨髓的、对“完美形象”的病态执念。

周哲最在乎的,甚至不是钱,而是他在高层、在客户、在赫尔曼这种“洋大人”面前,苦心经营的“精英”人设。

只要当着赫尔曼的面,当着全公司高层的面,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让他彻底“不体面”,周哲的精神防线就会瞬间崩溃。

顾远开始编织他最后的“剧本”。

他把所有证据汇总:假学历的铁证、北非项目的回扣邮件、甚至包括他从德国导师那里挖出来的,关于一个叫“周明哲”的泄密案线索……

他把这一切,整理成了一份详尽的、中德双语对照的报告。

报告的封面标题,他起得触目惊心——《瀚海科技:潜在的商业舞弊风险》。

庆典前夜,顾远趁着夜色,将这份报告的复印件,塞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的私人信箱。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知道,明天,将是他人生中最漫长、也是最关键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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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当天,宴会厅里衣香鬓影,气氛热烈到顶点。

周哲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端着香槟,满面春风地在高层和客户间穿梭,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赞美,仿佛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他甚至还“屈尊降贵”地走到角落里的顾远身边,带着那种猫捉老鼠的得意,假惺惺地关心道:

“哎呀,顾远,北非那摊子事怎么样了?那些废铜烂铁清掉了吗?尾款要回来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满是藏不住的嘲讽。

“还在推进,周总监。” 顾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推进?呵,那就是没搞定。” 周哲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看来你这个‘语言天才’,也不过如此嘛。算了,你也别忙活了,明天人事会给你发通知,你直接滚蛋就行。”

顾远没接话,任由他叫嚣,只是默默退回角落,像个猎人一样,等待着信号。

很快,赫尔曼先生作为最重要的嘉宾登台致辞。他用德语热情洋洋地赞扬了双方五年的合作。

而周哲,作为中方代表,就站在赫尔曼身边,负责现场翻译。他的德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磕磕绊绊,好在赫尔曼语速不快,他倒也勉强应付着,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就在赫尔曼演讲完毕,准备举杯庆祝这高潮时刻时——

异变突生!

会场后方那块播放着公司宣传片的巨型LED屏幕,突然闪了一下,画面瞬间切换!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文件的封面,标题大字——《瀚海科技:潜在的商业舞弊风险》。

正是顾远昨晚塞进信箱的那一份!

主桌上,董事长的脸“唰”一下就黑了,他显然已经看过报告内容。他没看屏幕,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能杀人的严厉目光,死死地钉在台上的周哲身上。

周哲猛地回头,当他看清屏幕上那行刺眼的标题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

“谁干的!关掉!快给我关掉!” 他失态地嘶吼起来,想冲向后台的控制室。

但迟了。

屏幕内容被精准地切换到了下一页——一张高清的硕士学位证书扫描件,正是周哲挂在嘴边的海外文凭!

而证书旁边,附上了一行冰冷的小字:经慕尼黑大学官方查证,此证书编号纯属伪造。

轰!

全场瞬间哗然,交头接耳声嗡嗡作响。周哲苦心经营的精英人设,在这一秒钟,碎得连渣都不剩。

德国人赫尔曼先生一头雾水,他看向旁边慌乱的周哲,用德语问道:“周总监,这是什么情况?屏幕上是你的文凭吗?”

周哲汗如雨下,他根本顾不上回答赫尔曼,只是语无伦次地用中文向主桌的董事长狂喊:“董事长!不是的!这是污蔑!是陷害!”

但董事长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顾远知道,时机到了。

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一步步登上台,平静地站在了赫尔曼先生的身边。

“赫尔曼先生,” 顾远开口,用的是一口纯正流利的德语,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请允许我来为您解释。”

“您现在看到的,是我司一份关于某位高管的职业道德调查报告。如您所见,这位高管不仅学历造假,” 顾远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他还涉嫌更严重的商业舞弊。”

周哲看到施施然走上台的顾远,眼睛瞬间红了,布满血丝。

“顾远!是你!你敢搞我!” 他气急bài huài地用中文威胁道,“你别忘了你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净!”

顾远仿佛没听见,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继续用德语对着赫尔曼说:

“赫尔曼先生,您是否还记得三年前的北非项目?那批导致我们无法按时供货、给贵方造成巨大困扰的不合格设备。”

听到“北非项目”,赫尔曼先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当然记得,那件事让克劳斯集团损失惨重,他本人也因此受到了总部的批评。

“事实是,” 顾远的声音冰冷而清晰,“那批废铁,正是由时任项目经理的周总监,以远低于市场价三成的诡异价格拍板采购的。 采购合同的背后,是他本人从中收取了巨额回扣。”

话音刚落,大屏幕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切换到了周哲与一家来路不明的皮包公司之间的回扣交易邮件截图!

证据确凿!

这一刻,周哲彻底崩溃了。

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冲向顾远,企图抢走他手里的话筒。

“顾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慕尼黑干过的破事吗!” 他歇斯底里地尖叫。

顾远只是冷静地侧身一步,就轻松避开了他的扑撞。

他稳稳地握着话筒,转向一脸错愕的赫尔曼先生,用德语缓缓说道:“赫尔曼先生,他刚刚提到了慕尼黑。我想,是时候揭开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秘密了。”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状若疯魔的周哲,眼神里混杂着复仇的快意和一丝难言的悲怆。

“周总监,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堂兄,叫周明哲?”

听到“周明哲”这个名字,周哲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电流击中。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什么堂兄!”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刺耳,透着极度的恐慌。

顾远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凉。

“你说的对,你的确没有堂兄。”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你有一个亲哥哥,叫周明哲!三年前,他在德国量子能源研究所,窃取了军事级的精密技术,现在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逃犯!”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雷,在宴会厅炸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而你,周总监!你正是利用你哥哥当年偷出来的部分资料,拼凑出了你这份‘完美’的履历! 你伪造学历,改名换姓,混进瀚海,就是为了彻底切断和你那个通缉犯哥哥的关系,掩盖你借此获得的一切不当利益!”

顾远打了个手势,大屏幕上出现了最后一张照片——一张泛黄的旧合影,上面是两个年轻人,赫然是年轻版的周哲,和他身边那个五官极为相似的男人——周明哲!

铁证如山!

周哲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决堤了。

他喉头一甜,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指着顾远,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嘶喊:“你……你出卖我!顾远!你等着……你以为你就能……洗干净你自己吗?”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蛇,死死地盯着顾远。他知道,顾远为了掀翻他,必然也押上了自己的全部。

最终,周哲被冲上来的保安强行架走了。董事长黑着脸宣布立刻成立调查组,然后转向赫尔曼先生,深深鞠躬致歉。

周哲的垮台,在瀚海科技内部掀起了一场八级地震。

---

可顾远站在台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周哲被拖走前那句恶毒的诅咒,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你以为你就能洗干净你自己吗?”

周哲了解顾远过去的秘密,并以此拿捏他。现在顾远掀了桌子,周哲的反扑是必然的。

果不其然。

庆典闹剧结束才几个小时,顾远就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 措辞很客气,内容很冰冷:暂时停职,配合公司内部调查。

调查的重点,正是他三年前在慕尼黑量子能源研究所的那段经历。

“顾远,你需要解释一下,” 调查组的负责人语气严肃,“你为什么在入职时,刻意隐瞒了你在德国的真实学术背景?你和那个通缉犯周明哲,到底有没有牵连?”

顾远心下了然,周哲的报复来了。

周哲虽然倒了,但在他倒台前,已经抢先一步,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顾远的“黑料”,捅给了公司里那些本就看顾远不顺眼的高层。

那些人,巴不得看到顾远这样“功高震主”又“来历不明”的员工被踩下去。

顾远很平静,把自己在德国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也拿出了当年德国警方出具的、证明他清白的官方文件。

但调查组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文件是清白的,我们看到了。” 调查组长,一个精明的女人,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但问题是,你为什么要隐瞒?你顶着一个普通助理的身份进来,拿最低的薪水,三天后却突然‘暴露’了惊人的语言天赋,现在又在最关键的场合,精准地揭发了你上司是通缉犯的家属?”

“卧底?” 顾远觉得既荒谬又可笑,“我图什么?”

“图复仇,或者图掩盖你自己的过去。” 组长冷冷地打断他,“你利用了瀚海科技当你的舞台,演了你一出私人恩怨大戏。顾远,这本身就是严重的职业道德问题。”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顾远发现,他设想的“复仇爽文”剧本,并没有迎来“主角沉冤得雪、升职加薪”的光明结局。

他干掉了一个恶棍,但自己也因为“来路不明”和“刻意隐忍”,遭到了反噬。

他太想当个透明人了,以至于当他被迫不再透明时,所有人都认定他居心叵测。他错就错在,他以为“隐忍”能换来安全,却忘了在这片职场丛林里,你隐藏实力,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调查拖了整整一周。

期间,一个消息传来:周哲的哥哥周明哲,在国际刑警的围捕中,畏罪自杀了。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周哲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看守所里得知死讯后,彻底疯了,见人就说顾远才是幕后黑手,是顾远窃取了他哥哥的成果。

顾远知道,这场仗,他赢了,但也输了。他赢了结果,却输了过程,满身都是洗不掉的泥点子。

最终,董事会的裁决下来了,一份极其“艺术”的模棱两可的通知。

认定顾远在周哲事件中“有重大贡献”,但同时“严重违反公司信息披露规定”,且“入职动机存疑”。

结论是:不予开除,但即刻调岗。他被扔进了一个堆满旧档案的资料室,成了个“档案管理员”。 薪水没变,但职业生涯,到此为止。

顾远很清楚,他成了平息这场风波的“牺牲品”。董事会需要他这个“功臣”来堵住赫尔曼的嘴,也需要他这个“卧底”来安抚内部的猜忌。

他赢了周哲,却输给了办公室政治。

顾远坐在积满灰尘的杂物间里,这就是他的新办公室。他的工作,就是整理那些发了霉的过期档案。

他每天坐在那,看着窗外,清晰地感受着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危险人物”。

只有小王还敢偷偷来看他。

“顾哥,你图啥啊?赶紧辞职啊!凭你的本事,跳槽去哪家公司,薪水不得翻三倍?”

顾远苦笑:“小王,我不能走。”

“为啥啊?”

“我现在走了,就等于坐实了自己‘心虚’,坐实了那个‘卧底’的罪名。 周哲是疯了,但他的疯话还在公司里到处传。我必须耗着,耗到所有人都忘了这事,耗到我真正‘干净’为止。”

但他知道,这太难了。日子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凌迟。

同事们见到他都绕着走,生怕沾上晦气。整个公司的气氛,因为周哲这事,变得前所未有的压抑和多疑。

顾远开始反复折磨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当初那该死的“隐忍”,是不是才是一切的根源?

如果他面试时就亮出全部底牌,如果他第一次被周哲压榨时就奋起反击,而不是选择忍气吞声,一切会不会完全不同?

他恨自己“怒其不争”。他是语言天才,是逻辑大师,但他唯独缺了在职场丛林里亮出爪牙的勇气。

---

就在顾远快要被这间档案室的霉味彻底吞噬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赫尔曼先生。

“顾先生(Herr Gu),” 赫尔曼先生的德语依旧严谨,但带着一丝温度,“我听说了,您近况不佳。”

“谢谢关心,赫尔曼先生。” 顾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顾先生。我不是来同情你的,我是来正式邀请你的。” 赫尔曼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克劳斯集团正在筹建亚洲区总部。我们需要一个既精通技术,又深刻理解中德双边文化的高级人才。我们一致认为,您是亚洲区项目总监的最佳人选。”

顾远彻底愣住了,他握着电话的手指微微发抖。

“您……您不介意我现在的处境?那些关于我的流言……”

“顾先生,” 赫尔曼的声音坚定有力,“克劳斯集团只看重两样东西:能力和潜力。您在庆典上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个能创造巨大价值的人。至于那些无聊的办公室政治和背后捅刀子的污蔑,我们(We),不在乎(don't care)。”

“更何况,” 赫尔曼先生笑了笑,“你的导师,沃尔夫冈教授,亲自给我们写了推荐信,担保了你的人品和清白。我们相信他,也相信你。”

顾远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他没想到,在自己被踩进泥潭时,拉他一把的,竟然是这位德国客户。

他知道,这是他爬出深渊、彻底摆脱阴影的唯一机会。

“赫尔曼先生,我接受您的邀请。”

顾远回到工位,敲下了辞职信。

他离开瀚海科技的那天,风平浪静,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只有小王,在公司楼下的大厅里等他。

“顾哥!恭喜你!” 小王兴奋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克劳斯集团!亚洲区总监!天啊,这反转,简直是史诗级逆袭!”

“谢了,小王。”

“不过,顾哥……” 小王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心地问,“周哲那事,对你来说……真的算过去了吗?”

顾远看向公司大门外川流不息的马路,眼神很复杂。

“没那么容易过去。周哲付出了他的代价,但我也付出了我的代价。”

他没告诉小王,为了干倒周哲,他等于把自己最深的伤疤揭开,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虽然最终拿到了清白证明,但那道疤痕永远都在了。

这场复仇,根本不是什么“爽文”,而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带着巨大伤痕的惨胜。

他扳倒了一个恶人,却也彻底看清了职场的残酷和人性的幽暗。

顾远飞往了德国,加入了克劳斯集团,开始了他真正的职业生涯。

他不再隐藏自己的锋芒,他开始学会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学会用更强硬、更直接的方式捍卫自己的利益。

他终于明白了,隐忍不是美德,在职场上,那就是弱点!

半年后,慕尼黑。

顾远在德国总部参加完年度会议,收到了一个国内寄来的包裹。

里面是一张旧报纸,中缝里夹着一则短讯:瀚海科技前总监周哲,因精神崩溃,于看守所内自尽身亡。

顾远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只有一股散不去的疲惫。

周哲是恶有恶报,他的悲剧源于他病态的嫉妒和对虚假人设的偏执。

而顾远自己的悲剧,则源于他最初为了逃避过去,而选择低头。

他浪费了整整三年,忍受了无数的压榨,最后才用头破血流的代价换来一个教训:

逃避,只会让那道阴影,拖得更长。

顾远将报纸扔进了碎纸机。他知道,他的人生彻底翻篇了。

他不再是瀚海科技那个唯唯诺诺的助理顾远,他是一个带着伤疤,但更坚韧的,克劳斯集团的总监。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慕尼黑的雪景,心中无比平静。

“顾远,从今天起,你不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你。”

“你的能力,就是你唯一的底气。”

——已完结——

来源:玉台新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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