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景珩递给她一个文件袋，声音没什么起伏：“这是协议，你看一下。”
我拿着离婚协议找他，他却盯着我身后的年轻男孩问：“他是谁？”
一年前，他说的好聚好散，难道都忘了吗？
【1】
陆思涵喜欢了林景珩七年，从青涩的高中时代一直到匆匆那年。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名字会和自己并列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尽管，是以一种极其荒谬的方式。
领证那天，林景珩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质清冷矜贵。
他比她记忆中那个张扬的少年更加成熟，也更加疏离。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林景珩递给她一个文件袋，声音没什么起伏：“这是协议，你看一下。”
陆思涵接过来，指尖微微发烫。
“重点在第三页，”他语气公事公办，“婚姻关系存续期为一年。期满后，双方和平解除婚姻关系，你会获得一千万的补偿金。”
陆思涵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怕自己一开口，那点隐秘的欢喜和巨大的酸楚就会一起涌出来。
“为什么是我？”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林景珩拉开车门，动作优雅：“你需要钱，我需要一个听话、不惹麻烦的妻子，来应对家里。我们各取所需。”
他很直接，直接到残忍。
陆思涵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袋，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是啊，各取所需。
她需要钱给母亲治病，需要钱摆脱那个泥沼般的原生家庭。
而他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需要一桩婚姻来稳定局面，或者仅仅是为了摆脱其他更麻烦的联姻对象。
她是他随手抓来的挡箭牌，最方便，也最安全。
因为她足够“普通”，普通到绝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也不会纠缠不休。
新婚之夜。
陆思涵站在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婚房里，看着镜子里穿着蕾丝睡裙的自己，脸颊微红。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门被推开，林景珩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过于刻意的睡衣，微微一滞。
随即，他勾了勾唇角，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个，你收好。”
是离婚协议。
陆思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一年之后，”他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天气，“咱们好聚好散。”
他的话刚说完，视线就又落回了她的睡衣上。
那眼神带着点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陆小姐，”他声音低沉，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儿？”
陆思涵瞬间反应过来，脸颊爆红，慌忙用手臂环住胸前。
“你……你看什么看！”
林景珩低笑出声，慢悠悠地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窘迫。
“今天好歹是新婚夜，”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要不要……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你混蛋！”
陆思涵又气又羞，“砰”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也能听到门外他逐渐远去的低沉笑声。
这个男人，和高中时一样，知道如何轻易搅乱一池春水。
之后的日子，平静得出乎意料。
林景珩似乎非常忙碌，新婚第二天就飞去了国外处理项目。
陆思涵住着豪华的顶层公寓，享受着林家太太名义上的一切，却连丈夫的影子都很少见到。
她照常上班，在一家设计公司做着小职员，努力赚钱，攒钱，为一年后的“自由”做准备。
偶尔，她会从财经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隔着屏幕，感觉他更加遥远。
这样也好，陆思涵想，距离能让她保持清醒。
【2】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大半年过去。
一个深夜，陆思涵被楼下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吵醒。
她睡眠浅，知道大概是林景珩回来了。
这栋公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来。
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下一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
昨晚部门聚餐，她喝多了几杯，回来时晕晕乎乎，好像……好像是在客房里睡着的？
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她好像把那个上了锁的旧盒子拿出来了，里面装着她高中时写给林景珩的那些从未寄出的情书！
后来她睡着了，东西是不是还散在客房里？
陆思涵瞬间冷汗涔涔。
她蹑手蹑脚地起床，像做贼一样溜出主卧，轻轻推开了客房的门。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上透出朦胧的人影。
他果然在这里洗澡！
陆思涵屏住呼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床边、地毯上摸索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
难道被他收起来了？
就在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林景珩只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
他的身材比少年时更加结实挺拔，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分明，水珠顺着肌理滑落。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景珩挑了挑眉，语气平淡无波：“在我房间里找什么？藏人了？”
陆思涵脸颊发烫，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了一眼他的腹肌，赶紧摇头：“没有！”
林景珩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那你有事？”
陆思涵急中生智：“我……我看看你有没有藏别的女人！”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林景珩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陆小姐，我要是真藏了人，今晚就不会回这里了。”
“所以，你这大半年不在，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语气，怎么听都像在吃醋。
林景珩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玩味：“怎么，你想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陆思涵张了张嘴，想解释。
他的手机却适时地响了起来。
林景珩走到阳台去接电话，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似乎是在处理工作上的急事。
陆思涵趁这个机会，又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她心一横，干脆直接躺倒在客房的床上，拉过被子装睡。
等他打完电话，看她睡着了，总不好意思把她赶走吧？
明天早上再找机会慢慢搜。
总之，绝不能让那些承载了她整个青春暗恋的稚嫩文字，被他先发现。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
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淡淡传来，萦绕在鼻尖。
她紧张得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梦里是高中时的林景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靠在篮球场边喝水，喉结滚动，阳光下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然后又梦到他和当时的女朋友，那个漂亮又骄傲的文艺委员苏晴，两人不知为何闹了矛盾，苏晴在哭，林景珩皱着眉，弯腰耐心地哄着她……
陆思涵站在不远处，心里酸涩得厉害。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下一秒又变成了她在拔萝卜，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卧室的灯突然亮了。
她还沉浸在拔萝卜的梦里，嘟囔着：“怎么就是拔不出来呢……”
耳边传来林景珩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带着点压抑的沙哑：“陆思涵，睁开眼，看看你在干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人家的睡裤边缘！
“啊！”
她惊叫一声，瞬间弹开，缩到床角，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林景珩坐起身，脸色不太自然，他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下床走向浴室。
只冷冷丢下一句：“再乱摸，就去睡地板。”
“……”
陆思涵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地哀嚎。
丢人，太丢人了！
【3】
第二天是周末，陆思涵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间，发现林景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报纸。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安静得像一幅画。
“吃完早餐，回老宅。”他头也没抬，言简意赅。
陆思涵这才想起，今天是每月一次回林家老宅聚餐的日子。
车上，气氛依旧沉默。
陆思涵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犹豫了很久，还是主动开口，试图打破尴尬：“那个……昨晚，对不起啊。”
林景珩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昨晚你在找什么？”
陆思涵心里一紧，知道糊弄不过去，只能半真半假地说：“一些……旧东西。”
“什么东西？”他追问，目光锐利。
“……情书。”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林景珩似乎来了点兴趣，放下平板：“你写的？”
“嗯。”她硬着头皮承认。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带着点审视，随即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暗恋对象？”
陆思涵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被他这种近乎嘲讽的语气刺伤了。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倔强：“是啊，我高中的学长，长得帅，学习好，对人也温柔，不行吗？”
她故意把“温柔”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景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有些冷：“看来是念念不忘。”
他顿了顿，身子微微后靠，姿态慵懒，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那现在我们都结婚了，怎么办？”
陆思涵愣住了，没明白他的意思。
林景珩斜睨着她，语气带着点恶劣的调侃：“难道要我睡在你，和你那位温柔的学长中间？”
“你……”陆思涵气得脸颊鼓鼓，却又无力反驳。
他总能轻易让她语塞。
车子驶入林家老宅。
下车前，陆思涵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调整情绪。
她看向林景珩，小声提醒：“喂，演戏了，装得像一点。”
林景珩没什么表情，似乎还在想刚才的事，淡淡反问：“所以，到底要不要我睡中间？”
陆思涵又气又无奈，干脆主动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牵手！”
林景珩低头看着她，仿佛真的被逗乐了，唇角微微上扬。
然后，他从容地、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陆思涵的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却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懂其中的戏谑：“待会儿，可得好好演，我亲爱的……‘太太’。”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陆思涵的脸微微发烫。
她知道这只是在演戏。
可当“太太”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走进客厅，一个穿着旗袍，保养得宜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是林景珩的母亲，周婉。
她脸上带着笑，眼神却锐利地打量着陆思涵。
“哟，从年初等到年尾，咱们家三少爷总算舍得带新媳妇回来给我们看看了？”
林景珩在家排行第三。
他拉着陆思涵在沙发上坐下，语气轻松：“妈，这不是怕回来太勤，吵到您清静嘛。”
“是怕我吵到你的清静吧。”周婉冷笑一声，目光转向陆思涵，“这就是陆小姐吧？过来陪我喝杯茶。”
她面前明明放着茶具，却不动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思涵刚要起身，手腕却被林景珩按住。
他靠在沙发上，把玩着她的手指，姿态亲昵，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妈，保姆就在旁边站着，何必使唤我的人？”
“我想喝杯儿媳妇泡的茶，不行吗？”
“行啊，但我的妻子，不是拿来伺候人的。”
陆思涵心里微微一震。
尽管知道是演戏，但他此刻的维护，还是让她心头一暖。
别演了……
再演下去，我恐怕要当真了。
【4】
林家的家宴，气氛并不轻松。
长条餐桌，座次分明。
林景珩的父亲林宏远坐在主位，表情严肃，话不多。
大哥林景琛和嫂子沈清瑜坐在对面，沈清瑜举止优雅，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但对陆思涵态度冷淡。
席间，周婉时不时会问陆思涵一些问题，关于她的家世、工作，语气看似关心，实则带着审视。
“思涵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职员。”陆思涵如实回答。
周婉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小公司啊……也挺好，轻松。不像景珩，管着那么大一个集团，忙得连家都顾不上回。”
这话里的意思，陆思涵听得明白。
门不当户不对。
她低着头，默默吃饭。
桌下，林景珩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仿佛是在安慰。
陆思涵抬头看他，他却正泰然自若地和父亲谈论着公司的一个项目。
他的手没有松开，温热的感觉从手背蔓延开来。
那一刻，陆思涵心里五味杂陈。
晚饭后，长辈们在客厅闲聊，小辈们得以暂时自由活动。
陆思涵走到花园里透气，夜晚微凉的空气让她清醒了不少。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林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过头，看到他倚在门廊边。
“里面有点闷。”她说。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我妈的话，别往心里去。”
“她说的是事实。”陆思涵笑了笑，有点苦涩，“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景珩沉默了一下，说：“合同里没要求你承受这些。下次她再这样，你可以直接反驳，或者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陆思涵抬头看他，“你能改变他们的看法吗？还是你能改变我们之间只是合同关系的事实？”
林景珩看着她，夜色中他的眼神深邃难辨。
最终，他只是说：“至少，在这一年里，名义上你是我的妻子，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陆思涵心里一动，几乎要沉溺在他这句话里。
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
这只是契约精神，无关感情。
回到二楼的卧室，是林景珩以前的房间。
房间很大，布置却相对简洁。
陆思涵又开始紧张起来。
“那个……我可以在沙发上睡，或者打个地铺也行。”她小声提议。
林景珩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动作随意却好看：“合同条款忘了？分房睡，如果被林家其他人发现，视为乙方违约，赔偿金五百万。”
陆思涵噎住了。
这条款她当然记得，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才知道是给自己挖的坑。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和你妈妈……关系好像不太好吗？”
林景珩正在解手表，闻言动作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自嘲：“怎么，同情我？还是……”他看向她，眼神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调侃，“看上我了，想拯救我？”
陆思涵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嘴硬道：“谁想拯救你！我是想知道，那个陪你出差七个月的女人，没想过要拯救你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醋吃得实在太明显了。
林景珩却笑了，那笑容有点空，没什么温度：“如果我有喜欢的人，又何必用一纸合同把你绑在身边？”
他的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陆思涵心上。
是啊，他若有心上人，怎么会找她？
他这么说，等于直接承认了，他现在心里没有任何人。
她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合适的、临时的合作伙伴。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眼前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啊！”陆思涵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是林景珩。
他扶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在头顶响起：“别怕，可能是跳闸了。”
后来才知道，是隔壁邻居家电路短路，波及了整个别墅区。
但在那一刻，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陆思涵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她的心跳得飞快。
“我……我有点怕黑。”她小声说，带着点真实的颤音。
林景珩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响起：“我更怕。”
“你怕什么？”陆思涵下意识地问。
他的气息靠近了些，带着温热，拂过她的耳廓：“怕……某些人借着黑暗，行不轨之事。”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戏谑，在寂静的黑暗里格外清晰。
陆思涵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知道！
他肯定猜到昨晚她是装睡，手也不是故意乱摸的！
这个恶劣的男人！
“林景珩！”
“嗯？”
“你信不信，我能猜到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有点赌气地说。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林景珩微微偏头，目光在黑暗中似乎精准地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蛊惑：“那你说，我现在……敢不敢？”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一点微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眸。
陆思涵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像是有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她鬼使神差地，轻声说：“可能……敢吧。”
林景珩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暧昧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移开目光，松开了她。
“没准备。”他声音有些哑，带着克制。
“……”陆思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没准备”是指什么。
脸瞬间爆红！
灯光在这一刻，“啪”地一声重新亮起。
刺眼的光线让两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刚才那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
陆思涵慌忙从他身边跳开，语无伦次：“你……你无耻！”
说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进了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背靠着门板，她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也能听到门外，林景珩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个混蛋！
【5】
从老宅回来后，生活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
林景珩依旧很忙，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
陆思涵尽量调整自己的作息，避免和他碰面，以免尴尬。
她照常上班，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闺蜜夏栀，一个性格泼辣的自由插画师，经常打电话来“关心”她的婚姻生活。
“陆思涵同志！我警告你，暴殄天物是要遭天谴的！”夏栀在电话那头痛心疾首，“你跟林景珩那种级别的帅哥同住一个屋檐下，居然天天盖着棉被纯聊天？你対得起你暗恋他七年的青春吗？”
陆思涵握着电话，走到阳台，压低声音：“不然呢？难道我要扑上去吗？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喜欢能当饭吃啊？先得到他的人再说！日久生情懂不懂？重点是‘日’久！”夏栀语不惊人死不休。
“夏栀！”陆思涵脸红了，“你小声点！”
“我告诉你，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稍微主动一点，暗示一下，我不信他坐怀不乱！”
挂断电话，陆思涵的心却有点乱了。
夏栀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原本试图平静的心湖。
日久生情……真的有可能吗？
她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可以试着，不那么“听话”？
第二天上班，部门领导李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
“小陆啊，这里有一份比较紧急的文件，需要立刻送到林总手上。”李经理把一份文件夹递给她，脸上堆着笑，“他就在公司对面的君悦酒店1809房间会见客人，辛苦你跑一趟。”
陆思涵愣了一下。
林景珩在公司附近酒店见客，为什么要她一个设计部的小职员去送文件？
但她没多想，还是接了过来：“好的，李经理。”
或许是因为她“普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来到君悦酒店1809门口，陆思涵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
开门的却不是林景珩，而是一个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年轻女人！
她长得明艳动人，浴袍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肌肤。
看到陆思涵手里的文件，那女人挑了挑眉，眼神带着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找景珩？”她声音娇媚，伸手接过文件，“他刚下去帮我买点东西。谢谢你啊，跑这一趟。”
她的话语自然亲昵，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陆思涵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凉透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她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转身，几乎是逃离了那里。
电梯下行，镜面里映出她苍白失魂落魄的脸。
原来，他说的“没准备”，不是不想，而是不对她。
原来，他身边早有别人。
那些深夜才归家，那些所谓的忙碌……
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或许有机会日久生情。
真是可笑至极。
她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请了假。
她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她给夏栀打了电话。
夏栀一听，立刻炸了：“什么？！酒店？浴袍女？林景珩这个王八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对，他连碗里的都没吃呢！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晚上，陆思涵被夏栀拉到了一家清吧。
“喝！”夏栀把一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推到她面前，“为那种渣男伤心，不值得！今晚不醉不归！”
陆思涵心里堵得难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辛辣刺激，却暂时麻痹了心口的疼痛。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夏栀拦都拦不住。
“栀栀……你说得对……”陆思涵眼神迷离，带着哭腔，“是我太傻……竟然还抱有期待……”
夏栀看她这样，又心疼又生气：“好了好了，别想了！天下男人多得是！等你拿到离婚补偿金，姐姐带你找十八个年轻帅气的男模！”
正说着，夏栀的电话响了，是她男朋友打来的，好像有急事。
夏栀接完电话，一脸为难：“涵涵，我男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你跟我一起走，我先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陆思涵摇头，那个冰冷的，没有林景珩气息的房子，她不想一个人待着，“我没事……你走吧……我再坐一会儿，自己回去……”
夏栀不放心：“那你答应我，别再喝了，到家给我发信息！”
“嗯……知道了……”
夏栀走后，陆思涵一个人坐在卡座里，看着舞台上驻唱歌手深情演唱，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她却感觉无比孤独。
她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她和林景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干巴巴的对话。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他的头像，发了条消息：【在加班】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景珩回复：【嗯。】
过了一会儿，又一条：【在哪？】
陆思涵看着那两个字，心里一阵酸涩。
在哪？
在酒店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她赌气似的回复：【在公司加班！】
林景珩：【辛苦了。】
陆思涵看着这三个字，眼睛突然就湿了。
他一边陪着别的女人，一边还能如此“关心”她。
她狠狠敲着键盘：【你知道就好！】
【好的，需要我给你带杯咖啡上去吗？】
陆思涵看着这条消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周围是闪烁的霓虹灯，震耳的音乐。
她嗤笑一声。
林景珩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随手回复：【好啊，帮我带一杯。】
然后，她把手机扔回包里，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抬手叫来了服务生。
“你好，麻烦帮我叫两位……嗯，陪酒的，要年轻帅气的。”酒精让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夏栀的话在耳边回响。
既然他可以在酒店逍遥快活，她为什么不能找点乐子？
很快，两个穿着时尚，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孩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下。
“姐姐，一个人喝酒多闷啊，我们陪你。”
“姐姐，吃点水果。”
陆思涵看着他们殷勤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半点开心，反而更加空虚。
她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抬眼，目光与不远处卡座里一道冷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林景珩！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坐在阴影里，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直直地射向她，以及她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年轻男孩。
陆思涵的心跳骤停了一秒。
酒精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其中一个男孩见林景珩气势慑人，小声问陆思涵：“姐姐，那人谁啊？眼神好吓人。”
陆思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另一个男孩则更靠近她一些，几乎贴在她耳边说：“就是，凶什么凶。姐姐，有我们陪你还不够吗？”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这个角落，足以被听见。
林景珩掐灭了烟，站起身，迈着长腿，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他身材高大，气场强大，所过之处，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他停在卡座前，看也没看那两个男孩，目光死死锁在陆思涵脸上。
“陆思涵，”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玩得挺开心？”
陆思涵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心里积压的委屈和怒火，被酒精点燃，一下子窜了上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仰头看着他：“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谈恋爱，我就不能找点乐子吗？”
林景珩皱紧了眉头，眼神锐利：“什么谈恋爱？”
“她！酒店那个！她都洗好澡等你了！”陆思涵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景珩，你也得允许我……偶尔犯个错吧！”
她的话音刚落，林景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更沉，直接按了挂断。
然后，他一把抓住陆思涵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陆思涵挣扎着，“你放开我！”
林景珩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对旁边吓得不敢说话的服务生冷声道：“结账。”
他拿出钱包，抽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那两个噤若寒蝉的男孩，声音冰寒刺骨：“包括他们的服务费。”
说完，他几乎是拖着陆思涵，大步离开了酒吧。
【6】
夜晚的凉风一吹，陆思涵的醉意醒了两分，但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却更加汹涌。
林景珩把她塞进副驾驶，动作算不上温柔。
他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车内气压低得吓人。
陆思涵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眼泪无声地滑落。
“哭什么？”林景珩的声音冷硬。
“不用你管。”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驳。
“陆思涵，”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向她，眼神在黑暗中像淬了冰，“把话说清楚，什么酒店？什么女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陆思涵红着眼睛瞪他，“今天下午，君悦酒店1809！那个穿着浴袍给你开门的女人！她不是你的老相好吗？”
林景珩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你去了1809？”
“不然呢？文件不是亲手交到你‘女朋友’手上了吗？”陆思涵讽刺地笑。
林景珩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的冰霜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神情。
他重新启动车子，语气平静了不少：“那是温蒂，我们集团重要的海外合作伙伴代表，也是我大学时的学妹。她昨天刚到国内，入住君悦酒店。今天下午我们确实在房间谈合作细节。”
“谈合作需要穿浴袍？”陆思涵根本不信。
“她房间的空调系统临时故障，维修时漏水，弄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刚洗完澡换好浴袍，维修工还在房间里检查，你就按门铃了。”林景珩解释得条理清晰，“我当时下楼，是去给她买预防感冒的药。合作方代表如果在考察期间生病，会影响后续进程。”
陆思涵愣住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后来给你打了电话。”她记得她逃离酒店后，曾下意识拨了他的号码，但被挂断了。
“我当时在药店，看到你的来电，正准备回拨，温蒂的电话就进来了，说文件已经收到。我以为你只是完成送文件的工作，就没急着回。”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记得合同里写明，互不干涉彼此工作和私人社交。”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了她一下。
是啊，合同。
他们之间，只有合同。
她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他的私事？
她的质问，她的买醉，她找男模的行为，在“合同”两个字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自作多情。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
尴尬、难堪、还有一丝……可能是释然？复杂的情绪充斥着陆思涵的胸腔。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回到家，林景珩把她送到卧室门口。
“以后别再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喝酒，”他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疏离，“不安全。”
陆思涵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他顿了顿，看着她，“那些情书，我在客房的枕头底下找到了。放心，我没看。”
他说完，转身走向书房。
陆思涵站在原地，脸颊滚烫。
他找到了。
他果然找到了。
他会不会……猜到那是写给他的？
这个念头让她心慌意乱。
那一晚，陆思涵失眠了。
林景珩的解释，像一块石头投入湖心，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她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愿意相信他的解释。
或许，她和那个温蒂，真的只是工作关系？
或许，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堪？
这个认知，让她那颗本已决定沉寂的心，又悄然萌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希望。
【7】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林景珩依旧忙碌，但回家的时间似乎比之前早了一些。
偶尔，他会在家吃晚饭。
偌大的餐桌上，不再只有陆思涵一个人。
他们的话依然不多，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似乎减少了。
有时，他会随口问起她的工作，她也会简单说几句。
像是一种默契的试探，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一个月后，陆思涵的公司接了一个重要的政府公益项目，她作为设计骨干，被抽调到项目组，工作量骤增，经常需要加班。
这天，她又加班到深夜。
走出办公楼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看着密集的雨帘，有些发愁。
手机响起，是林景珩。
“还在公司？”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很安静。
“嗯，刚下班。”
“下雨了，带伞了吗？”
“没有。”
“等着。”
不到二十分钟，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穿透雨幕，稳稳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林景珩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
陆思涵拉开车门坐进去，带着一身湿气。
“谢谢。”她小声说。
林景珩没说话，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调高了空调温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的街道上。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气氛难得的平和。
陆思涵用毛巾擦着头发，偷偷瞄了一眼开车的男人。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下颌线绷紧，鼻梁高挺，唇形菲薄。
这个男人，无论看多少次，依旧会让她心动。
“以后加班到这个点，打电话给司机，或者告诉我。”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陆思涵愣了一下：“不用麻烦，我打车就好。”
“不安全。”他语气不容置疑。
陆思涵心里微微一暖，没再反驳。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一件事，犹豫着开口：“那个……下周，我们公司年会，可以带家属……你……”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你要是有空的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参与她的生活。
问完她就后悔了，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参加她这种小公司的年会。
林景珩沉默了几秒，就在陆思涵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开口：“几点？地点在哪？”
陆思涵惊讶地看向他。
他……答应了？
“周五年会，晚上七点，在洲际酒店宴会厅。”她连忙说。
“嗯，我让助理把那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陆思涵的心，却因为这句话，雀跃起来。
周五晚上，林景珩准时出现在洲际酒店门口。
他穿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气质卓然，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思涵穿着一条香槟色的修身长裙，平时不施粉黛的她略施脂粉，清丽动人。
她挽着林景珩的手臂走进宴会厅，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惊艳、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
“思涵，这位是？”部门同事李雯凑过来，眼睛几乎黏在林景珩身上。
“这是我先生，林景珩。”陆思涵微笑着介绍，心里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
林景珩礼貌地冲李雯点了点头，举止得体，却又带着天然的疏离感。
李雯讪讪地笑了笑，走开了，估计是去传播这个爆炸性消息了——平时不起眼的陆思涵，竟然嫁了这么一个极品老公！
整晚，林景珩都陪在陆思涵身边，虽然话不多，但足够体贴。
他会帮她拿饮料，会在她和同事聊天时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低头和她耳语几句，姿态亲昵自然。
陆思涵第一次觉得，这场契约婚姻，似乎也有了一点真实的温度。
年会进行到一半，有个抽奖环节。
陆思涵运气不错，抽中了一个新款平板电脑。
她抱着奖品，笑得像个孩子。
“这么开心？”林景珩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当然啦！这是我第一次中这么大的奖！”陆思涵眼睛亮晶晶的。
林景珩笑了笑，没说话。
年会结束时，已是深夜。
坐进车里，陆思涵还沉浸在兴奋中。
“今晚，谢谢你。”她真诚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来。”陆思涵看着他，“我知道你很忙。”
林景珩启动车子，目视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陆思涵，我们谈谈。”
陆思涵的心猛地一跳。
谈谈？
谈什么？
难道……一年的期限快到了，他要提醒她准备离婚协议了？
刚才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心一点点沉下去。
“谈……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8】
车厢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
林景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似乎在斟酌措辞。
“关于那份离婚协议……”他开口。
陆思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失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嗯，我记得。一年时间快到了。你放心，协议我收得很好，到时候我会签字的。”
她一口气说完，仿佛这样就能保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林景珩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
“你似乎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陆思涵愣了一下，抬起头：“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吗？好聚好散。”
林景珩沉默了片刻，将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
他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而是侧过身，认真地看向她。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眸格外明亮。
“如果，”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不想散了呢？”
陆思涵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是不是听错了？
他刚才说什么？
不想……散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景珩看着她这副懵懂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同于以往的嘲讽或戏谑，带着点无奈，还有一丝……温柔？
“陆思涵，”他叫她的全名，目光灼灼，“那些情书，我看了。”
轰——
陆思涵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燃烧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看了！
他果然看了！
“你……你骗人！你说你没看！”她又羞又急，语无伦次。
“我骗你的。”他承认得干脆，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在发现它们的第二天，我就看了。”
“林景珩！你……你无耻！”陆思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些稚嫩的、饱含着她整个青春暗恋的文字，被他看到了！
他会不会在嘲笑她？嘲笑她那么早就喜欢他，像个傻瓜一样？
“写给‘林学长’的，”林景珩慢慢靠近她，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字体娟秀，情感真挚……从高二上学期，第一次在篮球场看到我，就开始写了？”
陆思涵羞得无地自容，伸手想去捂他的嘴：“你别说了！”
林景珩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紧锁着她，不容她逃避。
“陆思涵，看着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陆思涵心跳如擂鼓，被迫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不再冰冷，不再疏离，而是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热度。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他问。
“告诉你……有什么用？”陆思涵声音哽咽，“你那时候有女朋友，而且……你那么耀眼，我那么普通……”
“所以，当我提出契约结婚时，你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追问。
“我……”陆思涵说不出话。
是啊，因为那是唯一能靠近他的机会，哪怕只是虚假的，短暂的。
林景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
他叹了口气，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陆思涵，你一点都不普通。”
他顿了顿，像是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们，把那份离婚协议作废吧。”
陆思涵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为……为什么？”
“因为，”林景珩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发现，我好像不想和你离婚了。”
“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因为家里，而是因为……”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上你了，陆思涵。”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柔和了彼此的轮廓。
陆思涵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大脑彻底宕机。
他……喜欢她？
林景珩……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你……你骗我的吧？”她声音颤抖，“是因为那些情书吗？你同情我？”
林景珩无奈地笑了：“陆思涵，你觉得我林景珩，是会因为同情，就拿自己的婚姻和感情开玩笑的人吗？”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从你喝醉了，睡在我床上说梦话的时候？”
“也许是从你在老宅，明明自己很委屈，却还想着要维护我的时候？”
“也许是从你在酒吧，因为一个误会吃醋买醉的时候？”
“或者，更早……”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敲在陆思涵的心上。
“我只知道，当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失控。”
“当我发现那些情书，知道你喜欢了我那么久，我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我阴差阳错，娶到了你。”
“庆幸我们之间，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陆思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七年。
整整七年的暗恋。
那些酸涩的、甜蜜的、无人知晓的心事。
那些以为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深情。
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归宿。
“林景珩……”她哭着叫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林景珩心中一疼，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他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珍视。
然后，他的唇，缓缓印上了她的。
这个吻，不再是戏谑，不再是试探，而是充满了迟来的确认和汹涌的爱意。
在狭小的车厢里，在柔和的月光下，他们终于抛开了所有的契约、伪装和顾虑，真实地拥抱住了彼此。
过了许久，林景珩才松开她，额头依旧抵着她的，气息有些不稳。
“所以，陆小姐，”他看着她红肿的唇瓣，眼里带着笑意和期待，“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以爱你为前提，重新开始的机会。”
陆思涵脸颊绯红，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占据了她整个青春和现在的男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愿意。”
她声音很小，却异常坚定。
“我一直都愿意。”
林景珩笑了，那是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毫无负担的笑容，耀眼得让陆思涵移不开眼。
他再次吻住她，这一次，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和满满的承诺。
“回家吧，林太太。”他在她唇边低语，“我们真正的家。”
【9】
（尾声）
一年后。
陆思涵和林景珩的“周年纪念日”。
没有去豪华餐厅，林景珩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算不上完美，但诚意满满的晚餐。
烛光摇曳，气氛温馨。
陆思涵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林景珩面前。
“给你的周年礼物。”
林景珩挑眉，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的，赫然是当初他们签的那份离婚协议。
只不过，在乙方签名处，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旁边，用娟秀的字体写了一行小字：“此协议永久作废。解释权归陆思涵所有。”
林景珩看着那份被“判处死刑”的协议，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巧笑嫣然的妻子。
“林太太，单方面作废合同，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陆思涵歪着头，笑问：“林总想要什么补偿？”
林景珩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用你的一辈子来补偿。”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
“对了，”陆思涵忽然想起什么，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还有一份礼物。”
“嗯？”
“我好像……怀孕了。”
林景珩的脚步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
陆思涵的脸红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和一点点羞涩。
“真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早上刚测的。”
巨大的喜悦瞬间将林景珩淹没。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子，最后落在唇上。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充满了无限的爱意和感恩。
“谢谢你，思涵。”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喜欢了我那么久。
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陆思涵回应着他的吻，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填满。
七年的暗恋，一年的契约婚姻。
她曾经以为，她永远只能在他的世界外徘徊。
却没想到，最终，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并且，在那里安了家。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他们的故事，始于一份冰冷的契约，却终于一份温暖的，只关乎爱与未来的，永久协议。
来源：平言小说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