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看泰德·萨兰多斯的采访时,我就有些恍惚。因为在移动互联网最红火的那些年,奈飞的形象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颠覆者,从他们的创意思路,到各种运营方式,甚至连他们内部的很多管理理念,都被整理成了一本畅销书,叫做《奈飞文化手册》。
01 对创作来说,AI是工具,不是人的替代品
看泰德·萨兰多斯的采访时,我就有些恍惚。因为在移动互联网最红火的那些年,奈飞的形象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颠覆者,从他们的创意思路,到各种运营方式,甚至连他们内部的很多管理理念,都被整理成了一本畅销书,叫做《奈飞文化手册》。
当年好莱坞那些大制片厂,都是这么说当时不起眼的奈飞:“流媒体只是个工具,真正的电影还得在影院看。”可如今,全球火爆的电影或剧集,基本都选择在奈飞上架。
说实话,我当时就想起很多经管书里的“奈飞故事”:它曾用DVD邮寄颠覆百视达(Blockbuster),用流媒体颠覆有线电视,用数据算法颠覆好莱坞。可如今面对AI这个新变量,居然开始强调“人的创意不可替代”。这感觉就像,当年在铜锣湾扯着嗓子喊“出来混,不服就干”的年轻人,现在自己坐到了扛把子的位置上,反倒开始语重心长地跟后辈念叨 “安全第一,不能乱来”。
身份转换了。奈飞从当年靠技术挑战巨头的小公司,变成了如今的守擂者。现在,一大堆初创公司,想用AI颠覆它的统治,所以短短几年间,奈飞就从颠覆者变成了被颠覆的对象。这事儿挺有意思的,咱们今天就聊聊奈飞到底怎么看待AI,以及它当年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奈飞现在对AI的态度,说“保守”其实不太准确,我觉得更贴切的词应该是“精明”。奈飞在财报里写的很清楚,“我们非常有信心利用AI的持续进步”。但紧接着CEO泰德·萨兰多斯在财报电话会上就表示: “需要伟大的艺术家才能创作出伟大的作品。AI可以为创意人员提供更好的工具,但如果你本身不是好的故事讲述者,AI也帮不了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给AI泼冷水,但他其实是在划重点,那就是对创作这件事情来说——AI是工具,不是人类的替代品。
02 让AI做费时费力、但不涉及核心创意的环节
具体怎么用呢?奈飞已经在实际项目里动手测试了。2025年早些时候,阿根廷剧集《永航员》(The Eternaut)里有个建筑倒塌的场景,就是完全用生成式AI做出来的。
你想想,换在以前,这得搭多大的实景?得反复炸多少次才能拍好?现在AI很快就能生成一个足够逼真的倒塌效果。而《开心吉尔莫2》(Happy Gilmore 2)的制作团队更绝,他们在开场直接用AI给演员“减龄”,让演员看起来年轻了二十岁,不是靠化妆,也没找替身,纯靠AI算法做出来的。
此外,还有《亿万地堡》(Billionaires’ Bunker)剧组,制片人利用AI在前期制作中设计服装和布景,快速敲定了整部剧的视觉风格。你想想,单是这一个场景,是不是就能优化掉很多甲方和乙方漫长的沟通会了?比如开碰头会时,在甲方大领导面前,直接用AI生成几套方案让他提意见、做确认。这样一来,领导为了显示自己的眼光,一定会给出比较具体的意见,双方也就不用来回低效传话了。
你看,奈飞用AI的思路很清楚: 特效、减龄、前期设计——这些都是费时费力但不涉及核心创意的环节。
说实话,这跟它当年用数据算法的逻辑一模一样。2013年奈飞拍《纸牌屋》时,外界都传它是“用算法拍电影”,但实际呢?算法只是告诉奈飞:用户喜欢凯文·史派西,喜欢大卫·芬奇的导演风格,也喜欢BBC那版《纸牌屋》。
可怎么把这三个元素揉成一部好剧,还得靠编剧、导演、演员实打实去创作。绝不是算法半夜跑一次运算,就把《纸牌屋》的剧本直接生产出来了,千万别把算法神化了。
使用AI也是一样的道理。 它能帮你生成一栋倒塌的楼,但它不知道这栋楼为什么要倒、倒塌的时候主角应该是什么表情、这场戏在整个故事里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泰德·萨兰多斯说的“AI不能让你学会讲故事”的意思。
但奈飞的精明之处在于,它不光自己用AI,还特意发布了一份《创作者AI工具指南》,明确规定:不能用AI生成未经授权的演员肖像,不能用AI替代导演和演员的工作,所有AI技术的使用都必须透明。
你可能会问,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设限吗?还真不是。因为就在奈飞发布这份指南的前几周,OpenAI刚因为Sora2的深度伪造问题被好莱坞演员工会警告了。什么问题呢?Sora2可以生成任何演员的视频,包括布莱恩·克兰斯顿这种大咖,这名字你可能陌生,也就是《绝命毒师》里的老白,当时在Sora2里出现了很多次,我甚至见到了一个老白帮潘金莲熬中药,然后喂武大郎喝,这简直太上头了。
你看,相比OpenAI的Sora2,奈飞这一手就很聪明——我用AI,但我不碰演员的红线。我提升效率,但我不抢创作者的饭碗。所以泰德·萨兰多斯在播客《工具与武器》里特别强调:“我们对AI的态度是‘全力以赴’,但我们不是为了新奇而追求新奇。”这话翻译过来就是:AI我肯定用,但我不会为了炫技去得罪创作者。
而且奈飞还有个杀手锏——它的推荐算法。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鱿鱼游戏》,这部韩剧从本土火起来,到登顶全球90多个国家的榜单,只用了短短两周。
奈飞是怎么做到的?它先给这部剧打上一堆精准标签:“韩国”、“惊悚”、“大逃杀”、“童年游戏”,再用算法精准匹配到那些看过《黑镜》、《饥饿游戏》的观众。这些观众一看推荐,“这个好像挺对我胃口”,点进去一看,果然停不下来。然后他们在社交媒体上一讨论,又带动了一波新观众。整个过程,奈飞没花多少广告费,全靠算法精准投放。
现在奈飞已经把AI整合进这套推荐系统里了。AI不光能分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剧,还能根据你的观看习惯,给你推送不同版本的海报、不同的预告片,甚至不同的文案。明明是同一部剧,不同的人看到的推广素材却完全不一样。
我最近就有明显感觉,奈飞推的几个剧都特别对我胃口,比如它反复给我推了好几次舒淇和李心洁演的《回魂计》。我点开一看,果然对自己口味,一下子就刷完了。
这正是奈飞说“AI帮我们讲得更快、更好”的真正意思—— 不是AI替你讲故事,而是AI帮你把故事更快地送到对的人面前。这本来就是奈飞的看家本领,只不过以前没这么高效率的AI而已。
03 AI可以做辅助,但不能碰创作者的核心价值
说到这里,咱们把时间往回拨25年,回到2000年。那时候奈飞还只是个靠DVD邮寄租赁糊口的小公司,而当时的行业老大是百视达——它在全美有9000多家门店,年收入高达60亿美元,妥妥的行业霸主。
就是在这种差距下,奈飞创始人里德·哈斯廷斯主动去找了百视达CEO约翰·安蒂奥科,说咱们合作吧,你们收购我们,5000万美元。
安蒂奥科看了一眼这个小公司,直接拒绝了。他说:“奈飞关注的是一个非常小的细分市场。”翻译过来就是:你这玩意儿成不了气候。
但这里需要注意的是,1999年,奈飞推出了每月19.95美元的无限租赁服务,最关键的是:没有滞纳金。你知道当时百视达的滞纳金有多狠吗?它20%的收入都来自滞纳金。你租个碟忘了还,过几天一看账单,罚款比租金还贵,都能直接买新碟了。奈飞这一招直接戳中了用户的痛点。你想租多少租多少,想看多久看多久,反正每月就这么多钱。
2002年,奈飞上市了,募资8250万美元。那时候它才60万订阅用户。百视达呢?还在那儿收滞纳金。然后到了2006年,奈飞又干了一件特别牛的事——办了个算法竞赛,叫“Netflix Prize”。
它拿出100万美元奖金,向全世界发出挑战:谁能把我们的推荐算法效率提升10%以上,这100万就是谁的。好家伙,来自186个国家的4万多个团队报名参赛,历时3年才决出胜负。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全世界最聪明的一批人,免费帮奈飞优化算法。而且这个竞赛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广告——“看,我们奈飞是用算法给你推荐电影的,不是随便推的。”
2007年,奈飞推出了流媒体服务“Watch Instantly”。当时它有748万订阅用户,但流媒体内容库少得可怜,因为好莱坞根本不愿意把新片授权给它。为什么?因为好莱坞觉得奈飞是来抢饭碗的。
2011年,Starz电视台直接把授权费从3000万美元涨到3亿美元,涨了10倍。意思很明确:要么你给钱,要么你滚蛋。奈飞怎么办?它做了一个当时看起来特别疯狂的决定——自己拍。
2013年,奈飞投资1亿美元拍《纸牌屋》。那可是2013年,1亿美元能拍好几部院线电影了。而且奈飞还干了一件更疯狂的事:一次性放出全季13集。
要知道,传统电视台都是一周播一集,故意吊着观众胃口,目的就是好卖广告。但奈飞偏不,它直接把整季内容全放出来,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哪怕一口气刷完都可以。好莱坞当时都在嘲笑:“这是什么傻子操作?” 结果《纸牌屋》直接爆火,收获27万条评论,90%好评。奈飞也凭着这一战,彻底成名。
2019年,奈飞正式加入美国电影协会(MPAA),成为“好莱坞第七大影视公司”。从被拒绝的5000万美元小公司,到好莱坞的正式成员,奈飞用了19年。而百视达呢?2010年申请破产。
你看,奈飞当年用的就是“技术+内容”这套组合拳:订阅制、算法推荐、流媒体、原创内容……每一步都在颠覆传统规则。泰德·萨兰多斯在播客里说过一句话:“我们不是要取代电影院,我们是要给观众更多选择。”
现在轮到奈飞自己面对新技术的挑战了。奈飞划了一条线: AI可以做辅助工作,但不能碰创作者的核心价值。这条线划得特别精准。因为奈飞很清楚,内容行业最值钱的不是技术,是人。是那些能讲好故事的编剧、导演、演员。
你想想,奈飞当年为什么能从好莱坞手里抢到市场?不就是因为它拍出了《纸牌屋》《怪奇物语》《鱿鱼游戏》这些好内容吗?算法再牛,推荐的内容要是垃圾,观众也不买账。所以奈飞现在对AI的态度,本质上是在保护自己的护城河——创作者生态。
至于奈飞到底能不能在这个AI时代守住优势,咱们就慢慢看吧。毕竟技术的进步不会停,下一个想要颠覆奈飞的小团队,可能已经在某个车库里开始写代码了
来源:商财洞察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