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借口旅游将我骗出国偷偷和情人领证,我佯装不知顺势销户远走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30 06:58 1

摘要:结婚第三年,陆奕霖洗澡的时候,孟芙儿无意中看见他手机屏幕亮了。

1章

结婚第三年,陆奕霖洗澡的时候,孟芙儿无意中看见他手机屏幕亮了。

两条消息跳出来:

「奕霖,离开你之后,我过得很不好,每天都很想你。」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在结婚前见你最后一面,把我的初夜,送给你。我等你半个小时,你若不来,我就自杀。」

孟芙儿像被钉在原地,全身发冷,半天没动。

陆奕霖从浴室出来,只扫了一眼手机,抓起外套就要走。

她喉咙发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奕霖,听说男人回归家庭后,在正室和情人之间,都觉得最对不起的是情人,是吗?”

他脚步一顿,眉头皱起来,语气又倦又躁:

“孟芙儿,我已经回归家庭了,你还要我怎样?”

那句话像冰锥扎进心口,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她想问,人是回来了,心呢?是不是还在阮月绡那儿?

可他没给她机会,“砰”一声摔门走了。

孟芙儿闭上眼,泪无声往下掉。

她和陆奕霖从小一起长大,是所有人眼中的天生一对。

她说想吃城西的蛋糕,他就骑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买;

她考试考砸了,他整夜陪她复习;

她生理期肚子疼,他急得满头大汗,笨拙地煮红糖水……

所有人都说,孟芙儿是被陆奕霖捧在手心宠大的公主。

订婚那天,没人觉得意外。

直到阮月绡出现。

第一次见阮月绡,是在陆奕霖的毕业典礼上。

那女孩扎着马尾,站在他旁边,笑得眼睛弯弯,还伸手拽他袖子。

陆奕霖没躲。

孟芙儿心往下沉。

后来,她总从他嘴里听见“月绡”:

“月绡帮我找到了那本绝版书……”

“月绡也喜欢《星际穿越》,我们聊了一整夜……”

“月绡想去看日出,我答应陪她去……”

他说起阮月绡时眼睛发亮,那种光,她太熟悉了。

就像当年他看她一样。

再后来,她看见他的置顶是她,聊天记录是她,生活点滴全是她。

孟芙儿终于爆发了。

他没越界,可心早就动了。

她逼他选:要么取消婚约,要么和阮月绡断干净。

挣扎之后,他选了后者。

婚礼照常举行,可婚后他像丢了魂。

约会时,他总看着某个背影出神;

常把自己关在书房喝到不省人事;

纪念日只剩一束花、一份礼物,再没惊喜。

孟芙儿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以为时间能把他暖回来。

直到今晚她才明白,她捂不热的,只是一具空壳。

他的灵魂、爱意、热情,早留在阮月绡那儿了。

婚姻名存实亡,她也没力气撑下去了。

她一夜没睡,天亮时拿起手机查离婚,却刷到陆奕霖抢婚的视频。

镜头里,他西装笔挺冲进婚礼现场,在所有人注视下牵起阮月绡的手。

画面模糊,但她看清了他脸上久违的神采,像极了高中操场他向她告白的样子。

她手指发抖,把那十秒视频看了七遍。

刷新第八次时,视频不见了。

可画面像烙在眼里:他奔跑的衣角,阮月绡惊喜的脸,他手背上那颗熟悉的小痣……

胸口像被捅了个窟窿,冷风呼呼往里灌。

她擦干泪,带上所有证件去民政局。

工作人员却告诉她:

“孟小姐,你和陆奕霖先生的结婚证是伪造的,没有法律效力。”

她愣在原地,浑身发冷。

想起三年前领证那天是520,排队人多,陆奕霖说怕她累,一个人去办了证。

她居然信了,信他能放下阮月绡,信他真的和她结了婚。

心口疼得像被撕裂,她咬破嘴唇,只有一个念头:

一张假离婚证,对她来说,也算解脱吧。

她脸色苍白地走出民政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再醒来时,护士拿着病历,眉头紧锁:

“给你老公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护士表情严肃,孟芙儿以为自己得了重病,脑子发懵。

她打陆奕霖电话,六七个,他都没接。

终于接通,他语气冷淡:

“别打了,在开会。”

三秒就挂了,但她清楚听见阮月绡娇滴滴喊他名字。

她攥紧手,掌心掐出血,对护士笑了笑:

“我没老公,我身体怎么了,你直接说。”

护士一愣,递过检查单:

“没老公?不可能,你怀孕三个月了,孩子器官都成型了,但你营养不良,得叫孩子爸爸来……”

孟芙儿瞳孔一缩,脑子空白。

她低头看平坦的小腹,心里翻江倒海。

很快,她冷静下来:

“不用了,帮我安排流产手术,这孩子我不要。”

一小时后,她躺在手术台上,往事一幕幕浮上来。

痛经时他守在床边揉肚子、煮红糖水;

她爱漂亮,他请设计师为她做裙子;

她说想要世纪婚礼,他从十八岁就开始准备……

那个曾让她心动的少年,今天起,彻底过去了。

手术结束,她虚弱地对护士说:

“请帮我保存胚胎。”

离开那天,她要把它送给陆奕霖,当作最后的礼物。

出院后,孟芙儿去办了移民销户。

工作人员说,审批大概要十五个工作日。

回家休息两天,她把所有和陆奕霖有关的东西清出来。

天南海北的合照、堆满储藏室的礼物、情侣水杯、睡衣……

一件没留,全烧了。

陆奕霖回来时,看见一地灰烬,愣了一下:

“你烧了什么?”

“没什么,没用的杂物。”

他没在意,把礼物递给她,语气比前几天软了些。

第2章

当白月光变成饭粒,朱砂痣也未必是赢家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孟芙儿正端着水杯发呆。

“你生病了?脸色这么白,人也瘦了一圈。”

他突然的关心让她愣了一下,水杯在手里转了半圈,没接话。

“我没事。”

声音轻得像窗台落灰。

陆奕霖察觉到了她的冷淡,想起上次不欢而散的场面,语气软了下来。

“前阵子公司出事,我急着处理,说话冲了点。”

他从纸袋里拿出一只包,推到她面前。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这款吗?我让秘书去买了,别生气了。”

孟芙儿看了一眼,想起两个月前,她挽着他的手在橱窗外驻足。

那时她撒娇说想要,他没什么反应。

后来她自己找柜姐订了,早背腻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送这个?”

他以为她会惊喜,却只等到一片平静。

“你喜欢,我当然要买。以前我不也常送你……”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了。

上一次送她礼物是什么时候,他完全想不起来。

他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孟芙儿静静看着他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愧疚,没说话。

转身进了房间,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熟悉的侧影。

她点了通过,对方立刻发来一个地址。

「有时间吗?见一面吧,我手里有些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是阮月绡。

孟芙儿知道她的目的,却也想去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陆奕霖念念不忘。

她换了一身衣服,推门出去。

咖啡厅里,阮月绡直接推过来一叠照片。

有陆奕霖闯进婚礼现场的抓拍,也有这两天他们并肩逛街的合影。

阮月绡等着看她崩溃的表情。

可孟芙儿只是静静翻着,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阮月绡忍不住了,声音扬了起来:

“三年了,奕霖还是放不下我。孟芙儿,你得到他的人有什么用?他的心永远在我这里。”

“我一句话,他就来抢婚,给我买别墅,答应每周陪我,连特助都留给我用。”

“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永远赢不了我。”

孟芙儿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轻声问:

“如果他真那么爱你,三年前为什么选我,不是你?”

阮月绡噎了一下,很快又扬起下巴:

“我承认,当年感情是没你们深。但从你逼他和我断掉那天起,你就输了。”

孟芙儿忽然懂了。

从她逼他做选择那一刻起,她就从白月光,变成了衣服上的饭粒。

而阮月绡,成了他心口那颗朱砂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哽咽,扯出一个笑:

“是,我输了。但阮月绡,插足别人家庭的人,也不会赢。”

她起身结账,推门要走。

阮月绡追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不肯放手,是觉得他还会回头?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他到底在乎谁!”

话音未落,孟芙儿就被一股力道拽向马路中央。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空气。

她抬头,看见一辆跑车失控冲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

街对面,陆奕霖飞奔而来,瞳孔紧缩,满脸惊慌。

“月绡!”

他伸手一把将阮月绡拉回安全区。

而孟芙儿——

“砰!”

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砸在十米外的血泊里。

剧痛席卷全身,血从嘴角涌出。

视线模糊前,她看见陆奕霖紧紧抱着阮月绡,轻声安抚:

“没事了,有我在……”

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发烧到39度,他也是这样整夜抱着她,不肯睡。

怎么,就变了呢?

再醒来是在医院。

陆奕霖坐在床边,见她睁眼,眉头稍松,又很快拧紧。

“你去找月绡干什么?”

声音冷得像冰,“我已经和她保持距离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扰她?”

孟芙儿瞳孔一颤。

她没想到,死里逃生后等来的第一句是质问。

喉咙干得发疼,她挤出声音:

“保持距离……就是去她婚礼上抢婚?”

他身体一僵,眼神骤冷:

“你调查我?”

“她父母逼她嫁个大十岁的男人,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跳火坑!”

他声音越来越高,几乎低吼:

“这种事你都要计较,就没有一点同理心吗?”

孟芙儿死死攥着床单,指甲陷进掌心。

原来她的痛苦,在他眼里是斤斤计较。

“既然那么在乎她……”

她声音哑得不成样,“为什么不说……”

这句话像点燃了他压着的火。

“说了又能怎样?”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当初逼我选择的人不是你吗?”

“芙儿,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我没给?我从没亏欠你。”

他眼睛通红,声音发颤:

“我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只是短暂迷路了,很快就回来了!可你呢?步步紧逼,揪着月绡不放,是要逼疯我吗?”

眼泪终于滚下来。

她很想问,是不是忘了四岁那年,他拿着棒棒糖说要她当媳妇儿。

十四岁那年,他在全校面前宣布她是他的。

十八岁那年,他在烟花下说“芙儿,我喜欢你”。

可现在,却成了她把他逼疯。

她咬破嘴唇,强忍着不哭出声。

陆奕霖看着她的眼泪,火气忽然散了。

他松开攥紧的手,按了按眉心,转开视线。

“我知道你没安全感,但我有分寸。以后我只把她当普通朋友照顾,不会越界。”

“你信我一次,行吗?”

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就是忍耐的极限。

再吵也没用,只会更疼。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

病房安静下来,他以为她听进去了,语气缓和:

“你不是一直想看极光吗?我计划好了,结婚三周年带你去南极。想要什么礼物,我都买给你。”

孟芙儿笑了,笑得心口发疼。

婚姻都是假的,哪来的纪念日。

她刚要开口,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立刻起身:

“你好好休息,公司开会,有事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门轻轻合上。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漏进来,像一道划在地上的线。

第3章

孟芙儿一眼扫过阮月绡的名字,心里明镜似的——他又骗了她。

可这会儿,她已经不在乎了。

再过几天,她就走了。

陆奕霖爱谁、娶谁,都跟她没关系了。

她在医院躺了几天,一个人办了出院。

医生说她情绪不太好,建议多走走。天气暖和,她就漫无目的地晃到了城南。

走累了,拐进一家清吧。刚坐下,窗外晃过两道人影。

是陆奕霖和阮月绡。

他拿手帕轻轻擦掉她脸上的奶油,又蹲下去,仔细系好她散开的鞋带。

孟芙儿静静看着,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对她。

那时候,他眼里只有她。

现在,什么都变了。

她收回目光,正要拉上窗帘,阮月绡却拉着陆奕霖走了进来,就在她隔壁坐下。

隔音很差,说话声清清楚楚。

“奕霖,我爸妈逼我相亲,不然就跟我断绝关系……我不想嫁别人,我只想跟你。”

陆奕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低响起:

“告诉他们,我会跟你领证。”

阮月绡愣住了:“领证?可你不是已经和孟芙儿……”

“我和她只办了婚礼,没领证。过几天,我会用纪念日的名义送她出国,把她支开,再带你去登记。”

孟芙儿的手指猛地掐进手心。

原来那场精心准备的“惊喜”,只是为了把她送走。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隔壁还在商量领证的细节,她听不下去,抓起包冲进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她打开水龙头,冷水哗哗冲过发抖的手指,却冲不散心口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火警警报突然响了!

“着火了!快跑!”

浓烟滚滚,孟芙儿捂住口鼻,跟着人群往外挤。

就在这时,她看见陆奕霖逆着人流冲了回来。

他满头是汗,声音发颤:“月绡!月绡你在哪儿!”

有人拉他:“别进去!火太大了!”

他却像疯了一样甩开那人,头也不回地冲进火海。

孟芙儿怔在原地,想起十六岁那年山体塌方。

她被埋在下面,是他徒手挖了一整夜,十指血肉模糊,硬是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从那天起,她就认定,这个能为她拼命的少年,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可现在,她亲眼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又一次冲进火场。

他不是不会爱,

只是爱的人,不再是她。

孟芙儿被人群推到安全区。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她望着被火焰吞噬的建筑,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火场里突然跌出一个人影。

陆奕霖满身是伤,紧紧抱着阮月绡,踉跄着冲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她却完好无损。

他一出来就跪倒在地,却还死死护着她。

救护人员把他们抬上担架。

孟芙儿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远去,转身走进夜色。

回家后,她屏蔽了所有消息,也没去医院,只是安静地收拾行李。

她订了一张五天后的机票。

航空公司打来确认行程,她轻声回答:“是,五天后出发。”

话没说完,门被猛地推开。

陆奕霖站在门口,额头缠着纱布,脸色铁青:

“五天后,你要去哪?”

孟芙儿指尖一颤,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她压下情绪,轻声说:“你不是要带我去看极光吗?航空公司来确认行程。”

陆奕霖愣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来。

他盯着她:“我住院这几天,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回?”

她垂下眼:“手机丢了,卡在补办。”

说完就要回房。

他忍不住叫住她:“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不问问我伤得怎么样?”

孟芙儿脚步一顿。

她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

等她像从前一样,紧张地问他疼不疼,小心地给他上药,整夜守着他。

他胃疼,她冒雪送药;

他喝醉,她熬醒酒汤;

他失去亲人,她寸步不离……

可她不是傻子。

她曾经毫无保留地爱他,是因为他也曾那样爱她。

现在,他心里装了别人,那就算了。

“你不是总嫌我管得多吗?”

她转过身,淡淡一笑,“以后不会了。你不想说的,我不问;你不想做的,我不逼。”

陆奕霖瞳孔一缩,像被人打了一拳。

这些话,都是他曾经亲口对她说的。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跟着她走进卧室,看着她收拾行李的背影,胸口发闷。

“你生日那天我在出差,”他生硬地转开话题,“拍卖行新来了一批首饰,我带你去挑,就当补礼物。”

孟芙儿头也不抬:“不用了。”

他却执意拉她出门。

到了拍卖会,看着从前喜欢的珠宝,她却提不起兴致。

陆奕霖也不问她,直接举牌。

“三千万。”

“五千万。”

“八千万。”

他几乎拍下了全场最贵的首饰,每拍一件,就转头看她。

可她始终没什么表情。

周围议论纷纷:

“那就是陆总和他夫人吧?真恩爱。”

“听说陆总婚前有个红颜知己,差点分手呢。”

“男人嘛,年轻时谁没点故事?最后不还是回家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孟芙儿心里。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恩爱夫妻;

只有她知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陆奕霖从来没放下过阮月绡。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个人。

变了心就是变了心,哪有什么收心回家?

拍卖会结束,陆奕霖起身接电话。

工作人员把沉甸甸的首饰盒递给孟芙儿。她拎着往外走,却在拐角听见熟悉的争吵声。

包厢门半开着,阮月绡红着眼甩开陆奕霖的手:

“你说加班,结果是陪她来拍卖会?要不是我来挑婚戒,都不知道你骗我!”

第4章

陆奕霖修长的手指擦过她脸颊,声音放得很轻:“今晚得加班,等下就回公司。带她来只是补个生日礼物,别气了。”

孟芙儿站在阴影里,看着阮月绡表情一点点软下来。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阮月绡拽着他袖口轻轻晃,“我看你把我看中的婚戒都拍走了,气得头都晕。”

“是我不好。”

他揉揉她的头发,“等会儿就拿戒指给你。”

“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

“好。”

“那对翡翠手镯我也要……”

“都给你。”

孟芙儿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礼袋,嘴角扯出一抹笑。

阮月绡闹脾气,他哄。她问一句,就成了不懂事。

阮月绡要什么,他给什么。就连答应补的生日礼,他也毫不迟疑。

哪有什么逼得太紧、需要空间?

不过是不爱了。所以她做什么,都不再值得体谅。

孟芙儿没再听,转身下楼。

路边正要拦车,陆奕霖追了上来。

“芙儿,公司有急事,你自己回得去吗?”

她点点头。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袋子,语气斟酌:

“刚才碰到两个合作商,他们太太看上我今天拍的几件珠宝。反正你也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就答应送她们了。下次有你看中的,再带你来挑。”

孟芙儿没拆穿,直接把袋子递过去。

“不用了,不会有下次了。”

陆奕霖一怔:“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说没事,让他去忙。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她在心里答:

我们就要分开了。没有下次,也没有以后了。

回去她就发了烧,在家躺了几天。

昏沉中总梦见十六岁的陆奕霖守在床边,轻声哄她喝药,一遍遍试她额头的温度,替她擦汗。

可醒来身边空荡荡。只有喝光的水杯,和散落一地的药片。

她渴得喉咙发干,勉强撑起身子下楼倒水,眼前一黑,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

浑身疼得像是散了架,额头上裂开个血口子,血不停往下淌。

她躺在血泊里,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闻声赶来的保姆吓坏了,赶紧打120送她去医院。

救护车上,保姆一遍遍打陆奕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机械女声重复了三十七遍。

孟芙儿虚弱地按住保姆的手:“别打了,他不会接的。”

保姆从小看着孟芙儿长大,见过陆奕霖曾经怎么宠她,现在看着这场景,眼眶一下就红了。

“先生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等他忙完一定会来照顾你的。以前你手指破点皮,他都急着带你去医院,你生理期疼,他整夜守着,给你煮红糖水揉肚子……”

孟芙儿闭上眼,眼泪无声滑下来。

是啊,那个会为她着急的陆奕霖,早就死在回忆里了。

两天后,孟芙儿退烧了。

她正在收拾出院的药,手机震了。

阮月绡发来一长串消息。

「孟芙儿,你真可怜。你还不知道吧,你和奕霖的结婚证是假的,他根本不想娶你,才弄张假证糊弄你。被爱到骨子里的老公这么骗,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吗?」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小三吗?告诉你,奕霖答应和我领证了。明天他会支开你,带我去民政局,给我名分。从今往后,我才是他合法妻子,而你,才是小三。」

孟芙儿平静地收起手机,眼里没有一点波澜。

她去找了之前给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取出冷冻的胚胎,交给快递员,请他明天把这份包装好的“礼物”,送到民政局,交给陆奕霖。

做完这一切,她办了出院。

回到家,陆奕霖居然在。桌上堆满礼物,说是送她的。

要是以前,孟芙儿会开心,觉得他宠她。

现在她明白了,他只是愧疚,用物质补偿。

她扫了一眼,没在意,说了声谢谢就要回卧室。

他却叫住她。

“芙儿,最近公司项目出问题,我得留下来处理。你能不能一个人先去南极?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有人全程陪。等我处理完,马上飞过去陪你,好吗?”

孟芙儿背对着他,嘴角泛起苦笑。

用工作当借口,其实是去陪阮月绡领证。

陆奕霖啊,十六岁的你,有没有想过二十六岁的你会这样对我。

“好啊。”

她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得可怕。

陆奕霖愣住了。

他准备好的解释和哄劝全卡在喉咙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这么干脆的孟芙儿,让他心里发慌。

他刚要开口,阮月绡发消息来说脚崴了。

陆奕霖看了眼孟芙儿的背影,最终只匆匆说了句“公司有事”,拿起外套走了。

第二天一早。

去民政院的路上,陆奕霖单手握着方向盘,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等红灯时,他皱眉拿出手机,给孟芙儿发消息:

“芙儿,你出发了吗?”

到了民政局,孟芙儿终于回了。

是一张机场照片,附一句话:

“嗯,到机场了,五分钟后起飞。陆奕霖,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记得查收。”

看到这条,陆奕霖心慌得厉害,眼皮直跳。

他点开号码正要打,阮月绡拉住他撒娇:

“快到我们了,别玩手机啦。”

他挣扎几秒,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回口袋。

半小时后,他和阮月绡走出民政局,手里拿着刚领的结婚证。

刚要上车,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快递员,拿着包裹走到他面前。

“是陆先生吗?这是孟小姐送您的礼物,请当面签收。”

孟芙儿的礼物,怎么会送到这里?

陆奕霖手指微颤,拆开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阮月绡还依偎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新婚的羞怯与得意。

“是什么呀?该不会是孟芙儿送我们的新婚礼物吧?”

她娇声问,语气里满是炫耀。

盒子打开,一股冷气扑来。里面是个透明的医疗冷藏罐,罐上贴着标签。

当陆奕霖看清标签上的字时,呼吸骤停,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胚胎组织——孟芙儿——孕周:12周+4天——手术日期:2023年10月26日」

备注栏还有一行手写小字:父本来源存疑,建议进行亲子鉴定。

“啊——!”

阮月绡的尖叫刺破民政局门口的平静。

陆奕霖死死盯着罐子,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他猛地想起一个月前,孟芙儿苍白的脸,突然的消瘦,总捂着肚子说胃不舒服……

原来那不是胃不舒服。

那是他们的孩子。

而他那时在做什么?他在陪阮月绡挑婚纱,他在计划怎么把孟芙儿骗去南极,他在为另一个女人一次次挂断她的电话……

“奕霖?奕霖你怎么了?”

阮月绡惊慌地拉他手臂,却被陆奕霖猛地甩开。

他像被抽空所有力气,踉跄退了两步,靠上冰冷墙壁。结婚证掉在地上,那抹红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嗓子哑得不像自己,“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5章

手机铃声划破寂静。

移民局朋友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奕霖,你让我留意的孟芙儿移民申请,刚显示永久居留审批进入最后阶段,预计今天下午正式生效。”

对方顿了顿:“她是要出国定居?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陆奕霖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陷进掌心。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移民、流产、离开——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精心策划的告别。

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那个他以为永远会在原地的妻子,早已悄无声息地斩断所有退路。

“奕霖,你别这样,我害怕……”

阮月绡试着靠近,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奕霖缓缓抬头,眼神陌生而冰冷。

“夫妻?”

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我刚才娶了你,是吗?”

阮月绡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

陆奕霖不再看她,死死攥住那个冰冷的胚胎罐,转身冲向停车场。

他必须找到孟芙儿,现在,立刻,马上!

他一边跑一边疯狂拨打她的电话,听筒里始终是关机的提示音。

机场。她一定在机场。

距离她发登机照片已过去四十分钟,如果快的话,她可能已经……

陆奕霖不敢再想,一脚油门,跑车如离弦之箭冲向机场。

副驾驶座上,胚胎罐静静立着,像在无声控诉他的罪孽。

机场国际出发厅,孟芙儿平静地坐在候机区。

手中捧着一本护照和登机牌。

距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

她知道留下的“礼物”应该已经送达。想象陆奕霖打开礼盒的表情,她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

那个孩子,本不该来这个世界承受他们扭曲的关系。

选择流产,不仅因为背叛,更因为无法给孩子健康的家庭环境。

与其让孩子成为失败婚姻的牺牲品,不如就此结束。

广播响起前往新西兰的登机通知。

孟芙儿站起身,拉起随身行李箱。

“孟芙儿!”

一声嘶哑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她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陆奕霖冲破人群,踉跄着跑到她面前。

他头发凌乱,西装褶皱,眼里布满血丝,手中紧攥胚胎罐。

“这是什么?”

他举起罐子,声音发颤,“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周围旅客纷纷侧目,打量这对情绪激烈的男女。

孟芙儿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古井无波:“你看不懂标签上的字?还是需要我解释胚胎的定义?”

陆奕霖被她冷漠的态度刺痛,上前想抓她手臂,却被她轻巧避开。

“为什么不要他?”

他几乎吼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孟芙儿轻轻笑了,笑容冰冷而破碎:“告诉你?然后呢?让你在陪阮月绡试婚纱的间隙,抽空陪我做产检?”

她看了眼时间:“陆先生,我要登机了,祝你和新婚妻子百年好合。”

见她真要离开,陆奕霖彻底慌了。他挡在她面前,语气从质问转为哀求:“芙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们不离婚,不,我们连婚都没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现在就去和阮月绡离婚,我们马上去领证,真正的领证……”

孟芙儿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二十年的人。

曾经,他一句话就能让她欣喜若狂,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心痛不已。

可现在,她只觉得疲惫。

“陆奕霖,你还不明白吗?”

她轻声说,“从你选择用假结婚证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不,也许更早,从你心里住进另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完了。”

她拉起行李箱,绕过他走向登机口。

“芙儿!”

陆奕霖在她身后绝望地喊,“求你……别走……”

孟芙儿的脚步在登机口前停顿一秒,没有回头。

“再见,陆奕霖。”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廊桥尽头,陆奕霖像被抽空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手中的胚胎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来自孟芙儿的短信,在她登机后终于发送成功。

陆奕霖,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那个孩子,就当是祭奠我们死去的爱情。不必找我,山水不相逢。

陆奕霖坐在冰冷地板上,一遍遍读着那条短信。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原来在她心里,爱他成了一种需要解脱的束缚。

机场保安试图扶他起来,被他粗暴推开。他疯了一样翻看手机,想找到孟芙儿留下的更多痕迹。

她的社交账号全部停用,微信朋友圈变成一条横线,连共同使用的云盘相册也被清空。

那个曾经充满回忆的数字世界,如今只剩一片荒芜。

他跌跌撞撞回到车上,第一个电话打给助理:“查!给我查孟芙儿这一个月所有的行踪记录!银行流水、就医记录、出入境记录,全部查清楚!”

等待回复的每一分钟都漫长如年。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脑海里全是孟芙儿最后看他的眼神——平静,太过平静,像早已燃尽的灰烬。

一小时后,助理发来详细报告。

陆奕霖颤抖着点开文件:

10月25日,孟芙儿独自前往医院妇产科,预约流产手术。

10月26日,手术完成。同日,她前往移民局提交永久居留申请。

10月28日,她注销名下所有银行卡,只保留一张国际信用卡。

11月1日,她委托律师办理财产公证,将他们“婚内”购置的房产全部转到陆奕霖名下。

11月5日,她订了前往新西兰的单程机票。

11月15日,她去医院取走胚胎样本,办理冷冻保存。

每一个日期都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目眩。

原来这一个月里,在他忙着筹备与阮月绡的新生活时,孟芙儿正在冷静地、有条不紊地 dismantle 他们之间的一切。

手机再次响起,是阮月绡。

“奕霖,你在哪里?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吗?”

电话那端传来哭泣声。

陆奕霖闭了闭眼,声音冰冷:“阮月绡,我们离婚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才刚领证几个小时!”

“那张证本来就是个错误。”

他想起孟芙儿那张假的结婚证,心脏又是一阵抽痛,“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不等阮月绡回应,他直接挂断电话,启动车子。

他要去他们的家——不,现在只是他的房子了——他要去找到更多线索。孟芙儿一定还留下了什么。

当他冲进卧室时,发现衣帽间里孟芙儿的衣服整整齐齐挂着,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也还在原处。这反常的整洁让他心生不安。

他疯狂翻找,终于在床头柜最底层发现一个厚文件袋。

袋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是孟芙儿娟秀的字迹:

陆奕霖,如果你找到这个,说明你终于开始找我了。可惜,太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文件袋。

最上面是一张三年前的照片——他们“领证”那天,在民政局门口,孟芙儿幸福地依偎在他身边,手里举着那两个红本本。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原来是个笑话。

陆奕霖的指尖开始发抖。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一份他再熟悉不过的文件——

三年前,他父亲给他的那份协议。

泛黄的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

《陆氏集团股权转让及家族信托受益权确认协议》

甲方:陆震雄

乙方:陆奕霖

条款三:乙方须于本协议签署后三个月内,与孟氏集团独女孟芙儿完成婚姻登记,方可获得陆氏集团15%的股权及家族信托受益资格。

条款五:若乙方未能在规定期限内完婚,或婚后三年内离婚,则自动丧失上述全部权益,由甲方另行指定继承人。

第6章

孟氏集团与陆氏集团战略合作备忘录

陆奕霖瘫坐在地,那份协议从他指间滑落,轻飘飘的,却像砸穿了什么。

她早就知道了。

三年前他跪下来求婚,说会给她一个家。她眼睛湿湿地望着他,他还以为是感动。

婚礼上她挽着他,笑得很安静。他那时没读懂,那笑里藏了多少清醒。

她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没说。

他精神出轨,她没闹;他冷落她,她还试着给他煲汤,等他回家。

手机在震,屏幕上闪着“爸”。他盯着看了很久,才接起来。

“爸。”

声音是哑的。

“孟芙儿走了?”

陆震雄语气很平,“走了也好。阮月绡那姑娘虽然家境普通,既然领证了,就好好过。下个月董事会,股权转让……”

“你早知道她发现了,对不对?”

陆奕霖打断他。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一年前她来找过我。”

陆震雄终于开口,“她说可以继续做陆太太,帮你稳住股权,条件是我不再插手你们的婚姻。”

陆奕霖手指攥得发白:“你答应了?”

“答应了。但我也告诉她,如果她留不住你,交易就结束。”

陆震雄声音冷下来,“奕霖,感情用事是商场大忌。她走了,是好事。”

陆奕霖低低笑了。他想起求婚那天,她眼泪掉下来,他以为是幸福。

现在才懂,那是心碎。

“爸,”他轻声说,“她走之前,把孩子打掉了。”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

“从今天起,陆氏的一切,跟我无关。”

他没等回应,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窗外雨声哗啦,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他得去找阮月绡,立刻离婚。然后去找孟芙儿,不管她在哪。

他要跪下来,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说他后悔?说他爱她?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拼命摆动,眼前还是模糊。转弯时轮胎一滑,车猛地撞向护栏。

“芙儿!”

失去意识前,他好像看见十八岁的她,在阳光里对他笑。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陆奕霖在剧痛中醒来,全身缠着绷带,动一下都疼。

“醒了?”

护士调着输液管,“你车祸,昏迷两天了。系了安全带,都是皮外伤,轻微脑震荡。”

他想说话,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护士递来一杯水:“你一直喊‘芙儿’,是你太太吗?要联系她吗?”

他闭上眼,摇头。

太太?他哪还有太太。

一个被他用假结婚证骗了三年,一个刚领证就要离。

真讽刺。

住院期间,阮月绡来过一次。她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眼神复杂。

“离婚协议我签了。”

她把文件放床头,“律师说等你出院办手续。”

陆奕霖没说话。

“我看新闻了,”阮月绡又说,“你放弃陆氏继承权。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问自己。

也许是因为,当他发现那些股权和财富,是拿孟芙儿的真心换的,它们就变得肮脏。

也许他想证明给她看——你看,我也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虽然她可能永远不会看到了。

三个月后,他出院。卖掉了那栋装满回忆的房子,用那笔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帮助遭遇婚姻背叛的女性。

他学会做饭,学会打扫,学会一个人生活。

每个深夜,他都翻出手机,看孟芙儿最后那条信息:

「不必找我,山水不相逢。」

他尊重她,没去找。但放不下。

与此同时,在新西兰皇后镇,孟芙儿开了间小画廊,展示中国现代艺术。

当地人喜欢这个安静的中国姑娘,有人给她介绍对象。

她总是婉拒。不是放不下过去,是发现一个人也可以很充实。

偶尔从朋友那听到他的消息——他放弃家业,成立基金会,像变了个人。

她静静听着,不评论。

过去已经过去,她更关心眼前的画展、新发现的画家、周末徒步。

直到那个下午,她走出画廊,看见街对面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三年了,他瘦了,也沧桑了。但那双眼睛,她一眼就认出来。

陆奕霖站在异国的阳光下,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眼神忐忑。

新西兰初秋,阳光暖而不烈,街边树叶刚泛黄。

孟芙儿站在画廊门口,看着街对面的他,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

三年了。

她以为早已放下,可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陆奕霖穿过马路,一步步走来。脚步很慢,像怕惊动什么。

他在她面前站定,递出那束白色郁金香。

“芙儿。”

他声音沙哑。

孟芙儿没接花,平静地问:“你怎么找到这的?”

“王阿姨告诉我的。”

他低声说,“就这一次。如果你不想见我,我立刻走,再也不打扰。”

他眼神诚恳,带着卑微,不见从前骄傲。

她沉默片刻,侧身让开:“进来喝杯茶吧。”

画廊不大,布置得雅致。墙上的画色彩明快,充满生机,不像她从前喜欢的沉静风格。

“你变了很多。”

他轻声说。

“人都会变。”

她泡茶的动作从容,“你也是。”

两人在茶座坐下,一时无话。

“我和阮月绡,早就离了。”

他开口,“你走后的第三天。”

“我知道。”

“你知道?”

“她给我发过邮件。”

孟芙儿淡淡一笑,“她说我赢了,说你一无所有,都是我的错。”

陆奕霖闭了闭眼:“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找过你……”

“都过去了。”

她打断,“陆奕霖,都过去了。”

看着她平静的侧脸,他忽然明白,他失去的不只是三年。

是那个满眼是他的孟芙儿,是那份纯粹不掺杂质的爱。

“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他试着找话题,“帮助婚姻中受伤的女性。我想做点什么,弥补过去的错。”

“我听说了,”她点头,“很有意义。”

又是一阵沉默。

“芙儿,”他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也很迟。但是……我爱你。从始至终,只有你。只是我太蠢,太自私,失去才明白。”

孟芙儿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不求你原谅,也不奢望重来。”

他声音微颤,“我只想告诉你这个事实。然后,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窗外,一片金黄叶子缓缓落下,停在窗台。

孟芙儿看着叶子,看了很久。

最后,她轻声说:“陆奕霖,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伤害,也不是一句告白就能找回的过去。”

第7章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学会如何爱自己。现在的我,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陆奕霖的心沉了下去。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愿意见我这一面。」

他走向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秒。

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

「保重,芙儿。」

「你也保重。」

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孟芙儿独自坐在茶座前,望着那束白色郁金香,久久没有动。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下来,落在花瓣上,像清晨的露珠。

但她知道,这不是后悔。

这是告别。

告别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告别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少年,

告别二十年的执着与等待。

从今往后,她是全新的孟芙儿。

陆奕霖走出画廊,新西兰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街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静静望着那扇紧闭的玻璃门。

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她。

三年来,他无数次想象重逢的画面。

想象她也许会哭着打他,也许会冷漠转身,

也许会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唯独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那种平静,比任何愤怒都更让他心痛。

因为它意味着,她是真的放下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基金会的工作汇报。

他现在全心投入这份事业,帮助那些在婚姻中受伤的女性重新站起来。

某种程度上,他是在赎罪。

每一次成功的援助,都像是在对远方的她说:

你看,我在改变,我在成为更好的人。

可现在他明白了,

就算他变成世界上最好的人,

也换不回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了。

天色渐晚,画廊的灯一盏盏熄灭。

孟芙儿锁好门,抱着那束白色郁金香走出来。

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像在等人。

不一会儿,一个金发男子骑着自行车过来,笑着打招呼。

孟芙儿也笑了,把花放进车筐,熟练地坐上后座。

陆奕霖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住。

原来,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新的朋友,新的圈子,甚至可能……新的感情。

他本该为她高兴的。

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

自行车载着两人渐行渐远,消失在街角。

陆奕霖仍坐在长椅上,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他最终起身,走向路边的车。

拉开车门前,又回头望了一眼画廊的方向。

再见了,芙儿。

他在心里轻声说。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孟芙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听着汤姆兴奋地讲述今天的探险。

这个热情的当地导游,是她半年前认识的,

常带她去探索皇后镇周边不为人知的美景。

「真的不去喝一杯吗?今天可是周五!」

汤姆把车停在酒吧门口,语气期待。

孟芙儿摇摇头,从车筐里拿起郁金香:

「我想早点休息,下周画展还有很多要准备。」

「好吧,工作狂。」汤姆夸张地叹气,

「那周一见?我带你去那个秘密湖泊。」

「周一见。」

抱着花走回公寓的路上,

孟芙儿的思绪飘向了下午那场重逢。

她没想到陆奕霖会来,

更没想到他会说出那句话:

「我爱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若在三年前听到,她大概会泪流满面。

而现在,除了淡淡的怅然,再无波澜。

时间真是最神奇的疗愈师。

再深的伤痕,也会慢慢结痂、脱落,

最后只剩一道浅淡的印记。

回到公寓,她找来花瓶,仔细插好郁金香。

纯白的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像他们曾经纯洁无瑕的爱情。

手机亮起,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芙儿,陆奕霖来找过我们。他说去了新西兰,想见你。

我们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只要你开心就好。

孟芙儿微微一笑,回复:

他已经来过了。我很好,别担心。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前,

望着远处雪山在月光下的轮廓。

这里的生活简单而充实。

她有了自己的事业,真心的朋友,

也学会了享受独处的时光。

偶尔,她也会想起过去,

但回忆不再带来撕心裂肺的疼,

只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第二天清晨,孟芙儿照常去画廊开门。

在门口地垫上,发现一个信封。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

是他们十八岁那年,在高中操场上拍的。

照片上的陆奕霖搂着她的肩,两人笑得灿烂。

照片背面有一行新写的小字: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孟芙儿看着照片,很久很久,

最终轻轻把它收进抽屉最底层。

有些风景,路过就好。

有些人,记得就行。

她打开画廊所有的灯,开始准备画展。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她的故事,还在继续。

来源:诗意山丘J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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