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9年10月1日早晨,北京城还笼着秋霜。天安门城楼上,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人被工作人员搀扶着缓缓站定。她的目光越过广场,看见受阅的铁流滚滚,忍不住喃喃:“孩子们要是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旁边的毛主席听见,轻轻应了一句:“他们看见了。”那一天,名叫黄菊喜的农妇第
1959年10月1日早晨,北京城还笼着秋霜。天安门城楼上,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人被工作人员搀扶着缓缓站定。她的目光越过广场,看见受阅的铁流滚滚,忍不住喃喃:“孩子们要是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旁边的毛主席听见,轻轻应了一句:“他们看见了。”那一天,名叫黄菊喜的农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城楼。十二年后,她在湖北通城县的山村辞世,噩耗传到中南海,主席深夜落泪,自责“孩儿不孝”,成了许多人心中永难磨灭的一幕。
回溯这位老人波折的一生,要从清光绪八年说起。1882年秋,通城一个贫寒农户添了个女婴,父母盼儿心切,略感失望,却仍取名菊喜,希望她如秋菊一样顽强。十岁那年,她被送作童养媳。天未亮就得割草、淘米、喂猪,肩上的担子比她人还高。苦难并未消磨性情,反倒让她学会隐忍与坚韧。
成年后,黄菊喜嫁给吴家长子吴立成,先后养育五名子女。家境薄,七口人全靠几亩薄田度日。她不识字,却懂得刻苦与感恩,常跟孩子们唠叨“做人要正,心要善”,这一句家常话后来在枪林弹雨里绽放出不同寻常的力量。
1927年春,通城县黄袍山迎来两位“陌生客”——毛泽东与罗荣桓。为筹粮筹款,他们挨家挨户做动员,黄菊喜把家里仅有的米和腌菜一股脑端上桌。席间,她盯着毛泽东看了半晌,忽地红了眼眶:“像极了我的大儿吴立义,他上前线一年没信儿了。”毛泽东微怔,放下碗筷,郑重其事地称她“老妈妈”,罗荣桓顺势提议结义。那一刻,一个寒门老妇与未来领袖的亲情纽带就此扎牢。
同年夏,吴立义阵亡的消息传回。黄菊喜哭过,紧接着把二女儿吴凤桂送进游击队:“革命要人,我就剩这些。”1930年,凤桂牺牲。不到一年,次子吴朝炳为了掩护毛泽东突围,挺身认下“共产党”身份,被敌人砍首示众。至此,老人的五名子女先后战死,吴家“满门忠烈”的故事在湘鄂赣苏区口口相传。
孩子没了,母亲却没倒。1934年至1945年,她为了躲开围剿,隐居深山十三年。山洞里点几根松脂就是灯,野菜煮糙米就是饭。她说:“我要活着,替他们看胜利。”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广播声响遍乡野,她拍着膝盖大笑,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建国后,老人拒绝去城里“享清福”,仍住土坯房,白天带着乡亲编草鞋、炒军粮,夜里给年轻人讲孩子们的故事。有人不解:“毛主席一句话,你就能搬进省城楼房。”她摆手:“娃儿公务繁忙,乡下我自在。”
主席并未忘记这位“黄菊妈”。1959年国庆前夕,他审阅观礼名单,停笔半晌:“把黄菊喜也加上。”随后亲笔写信,又叮嘱湖北省委派专人护送。老人自湖北到北京,翻山越水三昼夜。到京那晚,毛主席放下手头文件,一口气走到车前,把她的行李抢过来背在肩上。周围卫士愣住,他只说一句:“这是我娘。”
北京停留的日子里,主席常挤出时间陪她吃饭、聊天。老人最爱问的是“家乡可还有困难?”主席耐心解答;临别时又嘱托:“回去别累着,多歇歇。”说完塞给她一封信和一笔稿费。她收下,却只用了修旧屋,剩下的捐作公社的救济金。
转眼到1971年8月,黄菊喜因重病卧床。她让人给北京写信:“别惊动娃儿,他忙。”10月初,她在通城县小屋中安静离世,终年八十九岁。当地村民凑钱为她立碑,又为五位烈士子女修墓,碑文只刻八字:吴家忠魂,薪火永存。
噩耗很快传到中南海。毛主席正在批阅文件,听罢放下笔,久久无语,随后红着眼摇头:“菊妈走了,都怪孩儿不孝,未能再尽孝道。”夜色沉沉,他让人备车,却终因身体原因未能成行。几天后,一副挽匾送到通城,墨迹遒劲:浩气长存。
黄菊喜与吴家五烈士的故事,在黄袍山一带至今仍被老人们轻声念叨。稚子们不懂当年的血火,只记得山脚下那座简朴的碑,碑前总是插满野花。
来源:咸说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