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裴少珩亦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与一丝隐秘的优越感:「沈沅,茵儿大度,方肯给你此等机会。过往之事,我可不计较。但你若再胡闹,休怪我不念旧情!」
裴少珩亦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与一丝隐秘的优越感:「沈沅,茵儿大度,方肯给你此等机会。过往之事,我可不计较。但你若再胡闹,休怪我不念旧情!」
我闻言,冷冷一笑,心中暗道:此二人,一唱一和,真乃荒唐闹剧也。
我缓步上前,目光如炬,扫过二人,如同看两个跳梁小丑。
「妾室?旧情?」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二位,未免想得太多了。」
言罢,我不再理会他们瞬间僵住的脸色,转向满堂宾客,朗声道:「本官今日前来,并非为私怨,而是奉旨办案!」
话音刚落,我身后一名官差上前,展开一道明黄色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昌侯府裴氏,勾结荆州官员,通敌叛国,向西北戎狄走私军械、私盐,罪证确凿,罔顾国法,动摇国本!着即褫夺永昌侯爵位,抄没家产,一应人等,押入天牢,候审发落!钦此——」
8
圣旨方出,满堂霎时如坠冰窖,死寂一片。
方才那满堂喜庆之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与震惊,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不!这绝不可能!”
永昌侯面色如纸般煞白,脚步踉跄,连连后退数步。
裴少珩更是如遭五雷轰顶,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我,怒喝道:
“沈沅!你竟敢胡说!你这分明是在陷害我们!”
沈茵脸上那原本的得意之色,瞬间褪去,只余下惨白如霜的面容与满眼的惊恐,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声: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人!是你陷害的我们!”
永昌侯府之人,见此情形,也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附和道:
“对!定是她陷害我们!我们要见陛下!定要诉清这冤屈!”
一些不明就里之人,也跟着他们瞎起哄,竟真有颠倒黑白之势。
我冷冷一笑,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直接将从荆州走私团伙老巢中搜出的关键账本,以及查抄到的部分往来信件证据,掷于地上,喝道:
“尔等且看!这每一本账册、每一封信件,皆能证明这是你永昌侯府干的好事!”
“这可是本官出京办差,历时三月之久,方得之收获!”
我目光如刀,扫过那面如死灰的永昌侯夫妇与裴少珩,最后落在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的沈茵身上,冷声道:
“沈茵,你今日既已嫁入侯府,便是裴家妇。这谋逆大罪,你,也休想逃脱!”
“我可是在门外候了许久,特意等到了礼成之后,方才进门。”
“只有你成了你心心念念的世子妃,我才能将你从那巅峰之处拉下,扔进那无尽谷底!”
言罢,我猛地一挥手,喝道:
“来人!将裴氏满门,以及这位新过门的世子妃,统统拿下!”
“是!”
身后官差应声而上,毫不留情地给那挣扎哭嚎的永昌侯等人套上枷锁。
裴少珩被官差反剪双手,犹自不甘地冲我嘶吼道:
“沈沅!你好狠的心!你竟如此绝情!”
原本那雍容华贵的侯府夫人,此刻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沈沅!你不得好si!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定要让你不得安宁!”
我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狼狈不堪之模样,冷声道:
“当你们拿着那走私得来的沾血银钱,用来铺就这所谓的锦绣前程时,可曾想过那边疆将士因劣质军械而枉死之惨状?可曾想过那百姓因高昂私盐而困苦之生活?”
“至于不得好si?”
我轻轻一笑,眼中满是无尽的嘲讽,继续道:
“还是先担心你们自己吧,能否在法场之上,留个全尸,都尚未可知呢!”
“押走!”
在一片哭喊求饶之声与宾客们惊恐的目光之中,永昌侯府众人,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出了喜堂。
而我,则踩着那飘落下来的红绸,昂首走出了侯府。
9
永昌侯府走私一案,铁证如山,朝野为之哗然。
主犯永昌侯与其几个知情且参与的核心子弟,经三司会审,终被判斩立决。
此案如巨石入水,涟漪四散,竟还牵扯出大大小小诸多官员。
秋后问斩那日,菜市口鲜血淋漓,血迹足足冲刷了三日之久。
方勉强褪去那刺目惊心之红。
而裴少珩,经查虽未直接涉足走私之事,然对家族异常财源有所察觉却未加制止。
更甚者,还享受了其中红利。
依律,当连坐,被判流放三千里。
发配至北疆那苦寒之地服苦役,且终身不得赦免。
曾几何时,那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永昌侯世子,转眼间便成了蓬头垢面、戴着沉重镣铐之囚徒。
押解囚犯之官差,在启程前,按惯例允家属或有心人前来“打点”。
此乃做最后道别之机,实则也是给一些罪奴寻条“活路”。
若有富户愿出钱买下,或可免去流放之苦,转为私奴。
此般虽地位低下,好歹能苟全性命。
至少,无需担忧流放路上运气不佳,直接丧命于途中。
裴少珩戴着枷锁,立于一群囚犯之中,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无神。
他喃喃自语:“从未想过,我竟会有如此一天。”
可永昌侯府已然败落,平日里往来之人,皆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这等晦气。
根本不会有人前来买他。
这时,一个身着绸缎、肥头大耳之中年男人,在一名家仆指引下,悠悠然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囚犯中来回逡巡,最后,落在了裴少珩旁边的沈茵身上。
沈茵同样身着囚服,头发散乱不堪。
脸上那道鞭痕,因缺乏照料而愈发狰狞可怖。
数月牢狱之灾,已磨掉了她所有傲气,只余对未来之恐惧。
我暗自思忖:“我知晓她心思,流放苦役,那比死了还难受。”
那胖男人捏着下巴,打量了沈茵几眼,啧啧称奇道:
“模样虽毁了,不过看着尚能干活,买回去庄子上磨米,倒也使得。”
沈茵一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到栅栏前。
她也顾不得裴少珩就在旁边,急忙开口哀求:
“老爷!买我!买我!我什么都能干!洗衣、做饭、推磨、种地、还有……”
她咬了咬唇,眼神一软,继续道:
“求您买了我吧!我不要去流放!”
裴少珩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茵,嘶哑着声音道:
“茵儿!你……你怎能如此?”
沈茵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那胖男人谄媚哀求:
“老爷,带我走吧!我比牲口还好用!”
那胖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嘿嘿一笑,对着官差道:
“就她了,我定下了。”
官差点头应道:“好嘞,您稍等。”
交易很快完成。
沈茵迫不及待地除去枷锁。
她如逃离瘟疫一般,一眼都没有看向身后的裴少珩。
只是紧紧跟在那胖男人身后,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之庆幸。
裴少珩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深爱,不惜为此背叛婚约之女人。
在最后关头如此轻易地弃他而去,攀附上一个如此不堪之男人,只为逃避与他共患难。
他悲愤交加,嘶吼道:“茵儿!你怎如此狠心!”
“噗——”
急火攻心,一口鲜血猛地从裴少珩口中喷出。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倒在了那肮脏之地面之上。
而沈茵,只是回头瞥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新主人走了。
这一切,皆落在了我的眼里。
我冷笑一声,低语道:“沈茵怕是不知道,这个买主,其实是我暗中安排之人。”
“我太清楚沈茵之性子,她不会选择和裴少珩吃苦。”
“只要有人救她出流放之水火之中,不管是谁她都会答应。”
“我怎么可能会让她那么容易就找到依靠。”
“等待沈茵的,将是我名下最偏远田庄里最苦最累之活。”
“她会享受永无自由,受人欺凌之奴仆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10
与裴沈两家之纠葛相较,朝廷之封赏,于我而言,实乃另一番天地。
破此等大案,缴获赃款如山,肃清宫中蠹虫,我之功绩,自是无可争议。
陛下闻之大喜,龙颜悦动,特旨嘉奖,擢升我为尚宫局正五品司记。
“沈司记,此番立下大功,当真是可喜可贺。”陛下身旁之太监,笑眯眯地宣旨道。
我躬身行礼,心中暗自思量,此等实权在握,掌宫内文书、印信,兼部分人事调度之职,实乃我所愿。
“可独立开府,享同级官员之俸禄与仪制,沈司记,此后便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了。”太监又言。
我闻言,心中暗喜,此等殊荣,岂是寻常女子所能得?
而我父,闻此消息,倒是对我殷勤了许多,几番欲来相见。
然,因着永昌侯府一事,沈家虽未直接参与,却也受了牵连。
“沈大人,此番贬谪,实乃无奈之举,还望您能体谅陛下之苦心。”传旨太监对我父言道。
我父闻言,面色惨白,直接降了三级,被贬去岭南外放做官。
“岭南之地,蛮荒无比,我这一把老骨头,如何经受得起?”我父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他求告无门,最后竟想起了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我。
“女儿啊,为父知错了,你能否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帮为父一把?”我父带着我娘,几次三番上门求见。
我站在门后,听着他们哀求之声,心中并无波澜,拒而不见。
几日后,我父还是出发了,带着我娘,一同前往那岭南蛮荒之地。
“此去山高水长,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站在城墙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道。
此去凶险,能不能活着到地方都不一定,我心中虽有郁气,却也缓缓吐出。
此生亲情浅薄,但我沈司记,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做之决定。
后记
这日,我之上司,一位资历深厚的三品女官前辈,在下值后,含笑邀我同行。
“沈司记,今日立下大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松快松快。”前辈笑眯眯地道。
我有些疑惑,却也未多言,跟着她乘坐马车,来到一处清雅别致的楼阁前。
“清风阁?”我抬头望着那牌匾上的三字,轻声念道。
“正是,此处看似文人雅集之所,实则内有乾坤。”前辈神秘一笑,引我入门。
入门后,我发现内里侍奉的,皆是容貌俊秀、气质各异的年轻男子。
他们或抚琴悠扬,或烹茶细品,或谈笑风生……
见到我们,皆恭敬行礼,眼神温顺如猫。
“沈司记,可还满意?”前辈笑问道。
我尚未答话,一位从楼上下来的姿色不凡男子,直接走到了前辈身边。
“好久不见了,姐姐。”那男子轻声言道,声音温润如玉。
前辈也十分习惯地将手伸入了他的袖中,动作娴熟。
“沈司记,你可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前辈转头问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我闻言,心中一震,瞬问明白了此等所在。
“这……这是专为有权有势的女官、宗室贵女们设立的‘青楼’?”我试探着问道。
“正是,不过角色调转了过来。”前辈掩唇轻笑,低声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等女官,为国效力,劳心劳力,难不成连点人间乐趣都不能有了?”前辈又言,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放心,这里的男子都懂规矩,身子也干净。那避子汤……都是给他们备着的。”前辈冲我眨了眨眼,笑道。
“咱们有权有钱,图个开心顺意罢了,难道还要为他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不成?纯享受而已。”前辈继续言道,语气轻松。
我心中一震,仿佛有什么枷锁“咔嚓”一声断裂了。
“原来,跳出后宅方寸之地,世界竟可以如此广阔。”我暗自思量,唇角勾起一抹欣然的笑意。
“前辈说的是,女子的人生,除了依附男人、争风吃醋、相夫教子,还可以拥有权力、事业,乃至……纯粹属于自己且不必负责的欢愉。”我言道,心中豁然开朗。
看着阁中那些精心培养、只为取悦女子的俊美男子,还有前辈坦然自若享受其中的姿态,我微微怔忪之后,随即释然。
“沈司记,可要一同享受这等乐趣?”前辈笑问道。
我闻言,举步坦然走入这片属于她们,也即将属于我的新天地。
“权力我要,自由我要,这世间的乐趣,我亦要。”我言道,心中豪情万丈。
“这才不枉我挣脱牢笼,走上这条荆棘与荣耀并存的女官之路。”我暗自发誓,此生定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来源:葡萄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