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朱棣刚刚登基,第一件事却不是重赏拥立之臣,而是盯上了徐辉祖的兵权。
朱棣刚刚登基,第一件事却不是重赏拥立之臣,而是盯上了徐辉祖的兵权。
兵不交,就意味着不信。信不住,那就得清理。
徐辉祖一问,掀开了朱棣统治初期最大的秘密。
永乐元年春,朱棣刚坐上龙椅,尚未改年号,御前却传来一道急令,直送“中军都督府”——收回徐辉祖的兵权。
朱棣没有绕圈子。兵权,必须交,没有征询,没有过渡,没有封赏先行的姿态,仅仅一纸命令,让天下看懂了谁是皇帝。
也让徐辉祖彻底明白:今天不是讨论情义的日子,是划线的时刻。
中军都督府震动,徐辉祖脸色煞白。
他不是蓝玉,也没犯事,家族三代将门,为明太祖出生入死,徐达累功三十年,一身伤疤。
今日,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徐太傅嫡长子”却被勒令交出军政实权。
他没急。他穿好盔甲,亲自进宫。
带着太祖赐下的免死铁券。还带了一块战马蹄铁,说是当年北征沙场亲自砸断狼牙山胡人骑兵脚骨的纪念。
朱棣没看这些,说:“朝廷兵事,皆当归中枢节制。”
一锤定音,徐辉祖盯着朱棣眼神,他看不见感情,只见刀子。
那种从战场回来的冷静,不带愤怒,只带计算。
朱棣说完就转头吩咐工部:“给徐公修个园子,往南苑安排清闲之所。”
明面上是赏赐,实际就是“圈禁”。退居。退出。退无可退。
徐辉祖忍不住了。他咬牙开口。
“蓝玉谋逆,那是他狼子野心。但我徐家呢?我父亲徐达,从太祖创业就不曾离鞍,今日为何要遭此疑忌?”
朱棣没搭腔。只是沉默。那种沉默,比怒斥更吓人。
屋子安静了五十个呼吸。
徐辉祖懂了。这句反问不是询问,而是告别。他当年支持建文帝削藩,被朱棣记下。
如今登基,当然要先收这颗“旧势力的钉子”,而“钉子”,越硬越要拔。
拔得狠,拔得准,拔得毫无回旋余地。
朱棣说:“徐公可安心修养,朝中自有重任。”
徐辉祖没再争。他只低头,抱拳,三鞠,出宫。
这一天,兵权的方向,彻底改变了。
没几天,南京传出消息。徐辉祖“自请辞职”,并返回私第。
没人信这“自请”二字,谁都不敢议论。
这个人,曾管过五军营制,统辖左中右三军,是太祖钦点的兵权继承人。
现在,却成了城南闲人。
朝中有识人者悄悄说:他不是被放过,是被“放生”。养着,不用。供着,不信。留着,是警示。
朱棣做得不动声色。
外表上,徐辉祖还顶着“中军都督同知”的头衔,朝中还有俸禄。
可他手下的亲兵调走了,兵籍注销了,兵符收回了。
他看着那些兵符,从自己案上被宫中内侍收走,像极了拔刀断血缘。
更绝的是,朱棣并未立刻处置徐家旁支,而是放任冷却。连查账都没。这样反而让人心惊。
一刀斩立决还好,慢刀子割肉才是真正杀人。
南苑园子极大。徐辉祖每日只能听听太监汇报,喝茶,散步。仆人换了三轮,全是东厂内线。
他知道,自己已成“监视对象”,更惨的是,他无法抗辩。
他曾支持建文帝削藩。哪怕只是被动执行命令,朱棣记下了。
徐辉祖心里明白,那场“靖难”,其实从那时就埋了种子。
不久之后,旧部蓝玉案被重新翻出。
锦衣卫四处走动,先抄的不是蓝玉余孽,而是蓝玉曾联络的功勋将门。其中就有徐家当年北征时的几位副将。
风声渐紧,徐家人噤若寒蝉。
徐辉祖试图给皇上递信,说愿意举家迁出南京,自请避居乡野。信递出去了,没有回音。
几天后,朱棣在早朝上说:“功臣之家,虽有旧恩,若不识大体,便是国家隐患。”
谁听都懂,这是说给徐家听的。
兵不在手,命也不在自己手。
当初的中军都督府,如今换了旗号,驻了新兵。领兵者换成了朱棣旧部张辅、丘福、朱能几人。
这些人,在靖难中跟着朱棣杀过人。他信他们,不信徐家。
谁是兄弟,谁是“前朝余气”,朱棣分得很清楚。
徐辉祖最难受的不是兵权丢了,而是明知道没错,却不能说,不能闹,不能辩。
他说过一句话:“我不怕死。怕的是,死得连个解释都没有。”
说这话时,没人应声,整个屋子静得像北风夜里断裂的盔甲。
有人劝他,放下吧,太祖不在了,太子的恩情也早成过往。
徐辉祖只笑:“人能放下手中剑,放不下心中血。”
他知道,今天不死,是因为皇帝还没闲到要他死。活着,只是被利用的反面教材。
南苑秋雨连绵。徐辉祖坐在庭中,望着一只漆黑兵符箱,整夜未眠。
那是他亲手交出的东西,如今被送回来,不过是个摆设。
表面荣宠,实则警示。他知道,兵符在,兵却早不在手。
朱棣早已重用丘福、朱能、张辅这些靖难旧部,五军都督早换了旗号。徐家将门在帝国兵制中,已无一席之地。
徐辉祖的亲兵调走,兵籍注销,院门换人把守,全是内侍与锦衣卫。
他看得清,也认得出——自己已成“被监控的对象”。
想起父亲徐达留下的诏令:“徐家世袭军政。”
如今朝中太监却说:“太祖旧制,不适今用。”
“今制”,可以推翻一切。
一天,他出园绕道,路过旧军营。曾属徐家的兵营,如今改建为“奉天营”,兵符归了丘福。
他问门兵:“哪镇哪营?”
答曰:“奉天军,丘公统辖。”
他点头。转身离开。
夜里,他梦见父亲披甲归来,拍他肩膀,说:“你护不住咱徐家了。”
他清醒地回答:“不是护不住,是天不容再有护国之门。”
他试图递信请求修祖庙,请旧部帮忙。张辅回信只写五字:“朝廷另有安排。”
安排什么?无非一句——别再动念头。
这便是结局。将门子弟从此不许问兵事,不许聚旧人,不许言旧恩。
他坐在南苑墙角,翻出那张免死铁券。
看了很久。他说:“我不是怕死。我怕死得太安静,连一句说明都没留下。”
又过了两年,徐辉祖每日闭门,不见客,不写信,园子像一座废宫,人也像被封印。
宫中传话,说朱棣谋划迁都。徐辉祖不关心。他更在意的,是徐家在南京已没说话的位置。
亲信调走。旧部撤换。账册都归入他人手中。朱棣要的是彻底断根,哪怕不说一句重话,也要你寸步难行。
他曾递信请求修祖庙,想调几位旧将帮忙。张辅回信五字:“朝廷另有安排。”
话不多,却把最后一丝旧情也断干净。
太祖“功臣共治”的局面,彻底翻篇。徐辉祖看得清,朱棣要的不是共治,而是独掌。
某日,他去父亲墓前祭拜,草深无人修。庙祝悄声说:“上头口风,徐家威望太盛,不敢动。”
他点头不语。连祖坟都得避忌,这不是畏惧,而是消灭。
朝廷最后封他“资政大夫”,五品虚衔。他不想去。家人劝:“总要有个名义体面。”
他穿朝服,走到皇城门口,看着熟悉的宫墙。
问内侍:“若父亲徐达尚在,是否也得交兵权?”
没人敢答。他自言自语:“帝王之下,不许再有兵权之家。”
脱下朝服,转身离开。自此不再朝见,不言兵事。
徐家成了封赏在册、不再过问政事的功臣姓氏。
数年后,南风起,旧宅旗杆倒,木牌落地——“中军”二字。
再无人拾起。再无人提起。
史书中,他只留小字一行。无罪名、无战功、无定论。
但兵符那年交出那刻,朝廷兵权的走向已改。
将门不再,皇权独尊。徐辉祖,是最后一个敢问“为何猜忌”的人。
参考信息:
《朱棣为何要逼功臣交兵权:徐辉祖交兵始末》·澎湃新闻·2021-10-09
《永乐初年兵权重组:丘福、张辅掌军背后》·腾讯新闻历史频道·2022-05-17
来源:小喵侃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