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翻到丈夫备忘录里的产检提醒，我沉默片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摘要：我无意中在丈夫凡澄宇的车载备忘录里，发现了他精心记录的“喂养小猫咪注意事项”。

【引子】

我无意中在丈夫凡澄宇的车载备忘录里，发现了他精心记录的“喂养小猫咪注意事项”。

最后一条，是用加粗红字标明的产检提醒。

我沉默片刻，拨通了他的电话，语气轻快：“老公，你的小猫咪喜欢什么牌子的止痛药呀？我顺路帮你买。”

电话那头，他瞬间沉默，我几乎能听见他心跳漏拍的声音。

【1】

阳光透过特斯拉的天窗，暖融融地洒在我身上。

我，纪稚月，正开车去机场接一位重要的客户。

车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风噪。

我顺手想连蓝牙放点音乐。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却意外调出了一个标题为“喂养小猫咪的注意事项”的备忘录。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小猫咪喜欢吃草莓味的糖。”

“小猫咪讨厌薄荷味道。”

“小猫咪睡觉必须抱着，否则会哭。”

“小猫咪生理期要提前准备止痛药和红糖水。”

我一条条看下去，心里那点轻松惬意慢慢沉了下去。

这显然不是关于一只真正的猫。

直到最后，一行加粗的红字刺入眼帘：“切记！下个月，带小猫咪去产检。”

我的手指停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冷又硬。

车里刚才还觉得舒适的暖阳，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拨通了凡澄宇的电话。

“老公？”

“嗯？老婆，怎么了？接到客户了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沉稳，带着我听了五年的熟悉语调。

“还没呢，在路上。”我顿了顿，仿佛随口问道，“对了，老公，你的小猫咪喜欢什么牌子的止痛药呀？我顺路帮你买。”

电话那头，是长达三秒钟的死寂。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老婆，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什么小猫咪，我听不懂。”

他随即低笑一声，带着点宠溺的无奈：“我的小猫咪，不就只有你一个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龙，我笑了，声音却有点发涩：“就是你备忘录里写的那个，要产检的小猫咪。”

“哦——那个啊！”他的语气瞬间变得恍然大悟般的轻松，“你说那个！是邵岩养的那只小母猫，怀孕了！”

他语速加快，试图让解释听起来更合理：“他自己手机坏了，昨天非要借我手机记这些东西，我以为他删了，没想到还留着。这人真是丢三落四！”

邵岩，他最好的哥们，我们的伴郎。

他笃定我会相信这个借口。

“回头我得说说他，别什么都往我手机里塞，害你误会。”他补充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埋怨。

“是吗？”我轻声反问，声音轻得像羽毛，“邵岩对他的猫可真上心，连产检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嘛，我都羡慕了。”凡澄琛顺着我的话往下说，随即语气又变得无比认真，“老婆，你别乱想，我心里只有你。”

他紧接着关切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早点回家给你做。”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淡淡地说：“不用了，我接了客户，晚上有应酬。”

说完，我没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把车缓缓靠边停下。

停稳后，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中控屏幕上那份还没来得及自动锁屏的备忘录，清晰地拍下了照片。

然后，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汇入车流，开往机场。

只是手心，一片冰凉。

【2】

不到半小时，我就接到了凡澄宇的微信。

“老婆，客户接到了吗？我这边事情忙完了，要不要我过去找你？”

我没回。

过了十分钟，他又发来一条：“晚上应酬在哪？结束我去接你。”

我看着屏幕，指尖发冷，依旧没有回复。

当我拖着看似正常，实则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时，惊讶地发现凡澄宇已经在家了。

他听到开门声，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急切。

“老婆，你回来了。”他伸出手，想接过我的包。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动作。

他眼神一暗，但很快又溢满了温柔和心疼。

他上前一步，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对不起，老婆，我还是不放心。跟客户改了时间就赶回来了。”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目光紧紧锁住我，眼神里满是真挚：“是不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你了？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他自责地叹气：“看到你电话里情绪不对，我心都揪起来了，工作哪有你重要。”

“都是我的错。”他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语气诚恳得让人无法怀疑。

这一刻，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听着他温柔依旧的声音，几乎要以为真的是我太敏感，太无理取闹。

心脏像是泡在温水里，却又被底下的尖刺扎得生疼。

我垂下眼睫，低声说：“没有，可能……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傻瓜。”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轻快起来：“好了，不想这些了。我去给你热杯牛奶，然后做饭。”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背上，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从容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

我走到沙发边，拿起他的西装外套，准备挂起来。

就在这时，一张折叠着的纸条，从他的外套内袋里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板上。

我弯腰捡起。

是一张收据。

展开一看，顶端印着一家本市知名高端母婴用品店的Logo。

下面罗列着长长的商品清单：

进口高端奶粉，定制款原木婴儿床，柔软的新生儿衣物，各种品牌的纸尿裤……

每一项，都清晰地指向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儿。

在收据的最下方，有一行手写的配送地址和联系电话。

那个地址，既不是我们家，也不是邵岩家。

而那个电话号码，也陌生得刺眼。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重逾千斤，几乎要将我的手指压断。

我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

直到凡澄宇端着热好的牛奶从厨房出来。

“老婆，站这儿发什么呆呢？来，先把牛奶喝了。”

我迅速将那张收据塞进自己的口袋，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没什么，有点累。”

他把牛奶递到我手里，温热透过杯壁传来，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累了就休息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他温柔地说。

我点点头，端着牛奶走向卧室。

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最好的闺蜜，乔然的电话。

“嘟”声只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起了。

“喂，稚月？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乔然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乔然，帮我个忙。”

“你说。”乔然听出我语气不对，立刻严肃起来。

“我发你一个地址和一个手机号，你帮我查一下，住在那里的女人是谁，她和……凡澄宇是什么关系。”

乔然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冷气：“凡澄宇他……？”

“我现在还不确定，”我打断她，声音沙哑，“但我觉得，他可能在外面有人了，而且……可能怀孕了。”

“我靠！”乔然骂了一句，“你把信息发我，我马上帮你查！等着！”

挂了电话，我将收据上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拍照发给了乔然。

做完这一切，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手里的牛奶已经温凉。

窗外，夜色渐浓，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3】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凡澄宇对我好得近乎反常。

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吻和晚安拥抱。

准时接送我上下班，即使我明确表示不需要。

下班回家后，抢着做家务，洗碗、拖地、洗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他甚至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留在家里陪我看那些他以前觉得无聊的电视剧。

他像一个因为差点暴露而心有余悸的演员，拼命想要弥补可能出现的裂痕，表演着一个完美丈夫的角色。

而我，配合着他的表演。

我会在他亲吻我时，微微闭上眼睛。

会在他拥抱我时，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会在他做饭时，站在厨房门口，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仿佛那天车里的发现，那张母婴店的收据，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但我知道，不是。

我在等，等乔然的消息，等一个确凿的证据，或者……等一个推翻一切的可能。尽管我知道，后者的希望渺茫。

周三晚上，我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的手机响了。

是婆婆，凡澄宇的母亲，李素娟女士。

我看了凡澄宇一眼，他正专注地看着体育新闻。

我按下接听键。

“喂，妈。”

“稚月啊，吃饭了吗？”婆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惯有的热情。

“吃了，妈您呢？”

“我也吃过了。”婆婆顿了顿，话锋一转，“稚月啊，你跟澄宇结婚，有五年了吧？”

我的心微微一沉。“嗯，快了。”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婆婆感叹道，“你看你们，事业也稳定了，房子车子也都有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婆婆见我不说话，继续道：“男人啊，到了这个年纪，都喜欢孩子。你看隔壁老王家，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多热闹。你和澄宇也得抓紧啊。”

我抿了抿嘴唇，低声应道：“妈，我们知道，这事……顺其自然。”

“光顺其自然可不行，得上心。”婆婆语气带着几分劝诫，“我们澄宇事业有成，又顾家，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了，你得把他牢牢抓住才行。有个孩子，家才更像家嘛。”

我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好，妈，我会……会考虑的。”

又敷衍了几句，我才挂断电话。

凡澄宇这时才转过头，看似随意地问：“我妈？又催生了？”

我点点头，把手机放到一边，心里乱糟糟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别理她，老人就是爱操心。咱们过咱们的，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都随你心意。”

他的怀抱温暖，话语体贴。

“在我心里，你永远最重要。”他低声说，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若是以前，我必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我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气，心里却一片寒凉。

我只闻到一股谎言慢慢腐烂的味道。

【4】

周五下午，我请了假，一个人待在家里。

阳光很好，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霾。

我坐在书房，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登入了我和凡澄宇的联名账户。

流水记录一切正常，没有不明的大额支出。

他做事很小心。

或许，他用的是自己的私人账户？

正当我对着屏幕发呆时，手机响了。

是乔然。

我的心猛地一跳，迅速接起电话。

“喂，乔然。”

“稚月，”乔然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我查到了。”

“你说。”我握紧了手机，指尖冰凉。

“那个地址，住的是一個叫苏紫嫣的女人。二十二岁，应届毕业生，两个月前进入凡澄宇的公司，在他手下的市场部实习。”

苏紫嫣。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里。

“她长得怎么样？”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照片我弄到了，发你微信了。”乔然说，“看起来挺清纯，眼睛很大，很会打扮。根据她同事侧面透露，嘴巴很甜，很会来事，在公司里人缘不错，尤其……很得上司赏识。”

上司。凡澄宇。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还有吗？”我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有。”乔然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最重要的是，我托关系查到了一家高端私立妇产医院的预约记录。”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预约人，是凡澄宇。产妇姓名，苏紫嫣。预约的产检时间，就是下个月十号。”

轰隆一声。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我耳边彻底坍塌。

凡澄宇。

苏紫嫣。

产检。

所以，备忘录是真的。

收据是真的。

“小猫咪”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五年的婚姻，我曾经无比笃信的幸福，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稚月？你还在听吗？”乔然担忧地问。

“我……在。”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还有更恶心的，你要听吗？”乔然的语气带着愤恨。

“……说。”

“我设法看到了她一些未公开的社交平台动态。”乔然深吸一口气，“上个月，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只戴着钻戒的手，配文是‘谢谢你的承诺，余生请多指教’。虽然没露脸，但那块作为背景的手表，我认得，是凡澄宇去年生日时你送他的那一块。”

钻戒。承诺。

原来，他不只是在外面养了女人，让她怀了孩子。

他甚至……可能给了她婚姻的承诺。

那我又算什么？

这五年，我又算什么？

巨大的悲伤和屈辱像海啸般将我淹没。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稚月，稚月你别哭！”乔然在电话那头急了，“为这种渣男哭不值得！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捂住嘴，哽咽得说不出话。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离婚吗？

这五年，我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和精力，这个家的一砖一瓦，都有我的心血。

放手，谈何容易？

更何况，凡澄宇会轻易同意吗？财产怎么分割？

可不离婚，难道要我容忍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继续维持这表面光鲜，内里溃烂的婚姻吗？

我做不到。

“乔然……”我泣不成声，“我……我不知道……”

“别怕，稚月，有我在。”乔然的声音坚定而温暖，“你先冷静下来，别在他面前露馅。我们慢慢想办法，收集证据。这种渣男，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书房里哭了很久。

直到眼泪流干，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金色的余晖洒满天空，美丽却哀伤。

我站起身，走到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脸颊。

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自己，我暗暗发誓。

纪稚月，你不可以倒下。

你不能让伤害你的人得意。

你要冷静，要收集证据，要保护好自己。

要让他，凡澄宇，为他的背叛，付出应有的代价。

【5】

那天晚上，凡澄宇回到家时，我已经恢复了平静。

甚至精心化了妆，遮掩了哭过的痕迹。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手里还提着一盒我喜欢的甜品。

“老婆，我回来了。看，给你带了提拉米苏。”

我接过盒子，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谢谢老公。”

他仔细看了看我的脸，眉头微蹙：“你眼睛怎么有点肿？”

“哦，下午看了一部催泪电影，没忍住。”我状若随意地回答，转身把甜品放进冰箱。

他从身后抱住我，声音温柔：“什么电影这么感人？下次带我一起看。”

我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拍了拍他的手：“好啊。饭做好了，先去洗手吃饭吧。”

餐桌上，我主动给他夹菜，和他聊着工作中的趣事，就像过去无数个平凡的夜晚一样。

他似乎彻底放松了下来，认为那场“小猫咪”的风波已经过去。

饭后，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我则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浏览新闻。

实际上，我在 secretly 录音。

我状若无意地提起：“老公，今天妈又打电话催生了。”

他头也没抬，语气敷衍：“别理她，我们说好的，顺其自然。”

“可是，”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新来了个实习生，叫苏……苏什么来着？好像挺漂亮的？”

凡澄宇翻文件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警惕，但很快被笑意取代：“你说苏紫嫣？是有这么个人，刚毕业的小姑娘，做事毛毛躁躁的，怎么突然问起她？”

“没什么，”我笑了笑，低头划着平板，“就是听乔然提了一句，说好像在哪见过她，觉得眼熟。”

“乔然就是八卦。”凡澄宇失笑，重新低下头看文件，语气轻松，“公司里那么多实习生，我哪能个个都关注。”

他否认了。

如此自然，如此坦然。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冷透。

如果说之前还有万分之一的侥幸，此刻也烟消云散。

这个男人，在我面前撒谎，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关掉录音，收起平板。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好，你先睡，我看完这点就來。”他温和地说。

走进卧室，关上门。

我靠在门板上，看着这个充满了我们五年回忆的房间。

床头的婚纱照上，我们笑得那么幸福，他的眼神那么真挚。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刚才偷偷拍下的，他放在客厅公文包里的一张苏紫嫣的孕检B超单照片（我趁他洗澡时快速翻拍的）。

模糊的黑白图像里，那个小小的孕囊，像一個无声的宣告，宣告着我的婚姻的死亡。

我打开手机加密相册，将今天录下的对话音频、B超单照片、之前拍的备忘录和收据，以及乔然发给我的关于苏紫嫣的资料，全部整理保存。

证据，一点点在积累。

但还不够。

我需要更确凿，能一击即中的东西。

【6】

周末，凡澄宇借口公司有事，出了门。

我知道，他大概率是去陪他的“小猫咪”了。

我没有阻拦，甚至体贴地帮他整理了衣领，叮嘱他早点回来。

在他走后，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打车出了门。

我要去那个地址看看。

那个收据上的，属于苏紫嫣的地址。

那是一个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中高档公寓小区。

环境不错，安保看起来也挺严格。

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那个熟悉的楼栋号，心里一片麻木。

我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想做什么。

捉奸在床吗？

还是只是想亲眼证实一下，让自己彻底死心？

我在对面的咖啡店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眼睛却一直盯着小区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的心，也从最初的紧张，变得有些茫然。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特斯拉驶入了小区。

是凡澄宇的车。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

车子在小区里减速，似乎在寻找停车位。

最后，在我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凡澄宇先从驾驶座下来。

他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穿着宽松连衣裙的年轻女孩下车。

那个女孩，正是乔然发给我的照片上的苏紫嫣。

她看起来确实很年轻，面容姣好，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

凡澄宇的手，自然地搂着她的腰，脸上带着我很久没见过的，那种轻松而宠溺的笑容。

他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她则娇笑着靠在他身上。

两人依偎着，向公寓楼走去。

那画面，和谐刺眼。

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在我的心上。

我坐在咖啡店里，隔着玻璃窗，看着我的丈夫，和另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像一对寻常夫妻般，走向他们的“家”。

我的手紧紧握着已经冰凉的咖啡杯，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真的会麻木的。

我没有冲出去。

没有歇斯底里。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后。

然后，我拿出手机，调整焦距，清晰地拍下了他们相拥走入公寓楼的视频和照片。

包括凡澄宇那辆停在小区里的，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车的车牌号。

证据，又多了有力的一环。

我付了钱，站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似乎都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纪稚月，是时候了。

该结束了。

【7】

我没有立刻回家。

我去了乔然家。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乔然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拉进屋。

“稚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给她看。

乔然看完，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凡澄宇这个王八蛋！人渣！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走，我们去找他算账！”

我拉住她，摇了摇头，异常平静：“乔然，别冲动。现在去找他，除了撕破脸，大吵一架，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忍着？”乔然又急又气。

“当然不。”我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冷静得自己都害怕，“我要离婚。但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我的计划：“我需要你帮我找个靠谱的私家侦探，继续收集他出轨和转移财产的证据。另外，帮我联系一个打离婚官司最有经验的律师。”

乔然看着我，眼里的愤怒渐渐被担忧和钦佩取代：“稚月，你……”

“我没事。”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只是……终于清醒了。”

在乔然家，我初步咨询了她帮我紧急联系的，一位姓姜的金牌离婚律师。

姜律师听完我的叙述，看了我现有的部分证据，给出了专业的建议：继续秘密收集更多有力证据，特别是关于财产方面的；在摊牌前，尽可能掌握主动。

从乔然家出来，天色已晚。

我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此刻却冰冷空洞的家。

凡澄宇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等待着。

晚上十点多，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凡澄宇回来了。

他打开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明显愣了一下。

“老婆？你怎么坐在这儿不开灯？”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说话。

我的眼神，大概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和陌生。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一边换鞋一边解释：“哦，今天公司那个项目讨论了很久，又陪客户吃了饭，所以回来晚了。”

我依旧沉默，只是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走过来，试图像往常一样抱我：“怎么了？还在为前几天的事不高兴？我都说了那是误会……”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我猛地站起身，避开了他的触碰。

“凡澄宇，”我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谈谈吧。”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眉头皱起：“谈什么？你这又是闹哪一出？”

“我今天下午，去了锦江国际公寓。”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他的脸色，在听到“锦江国际公寓”几个字时，瞬间变得惨白。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

“你……你去那里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不干什么，”我走到茶几旁，拿起我的手机，点开下午拍摄的视频，将屏幕对准他，“就是刚好看到你，和那位……苏紫嫣小姐。”

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他搂着苏紫嫣，姿态亲密的画面。

凡澄宇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凡澄宇，”我收起手机，看着他那张因慌乱而扭曲的俊脸，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厌恶，“告诉我，你备忘录里那只需要产检的‘小猫咪’，就是这位苏小姐，对吗？”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但在铁证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沉默了。

这沉默，等于默认了一切。

“所以，母婴店的收据，是真的。”

“医院的产检预约，是真的。”

“你送她的钻戒，承诺的余生，也是真的。”

我每说一句，他的肩膀就塌下去一分。

最后，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试图来拉我的手：“稚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糊涂……”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厉色：“别碰我！”

“一时糊涂？”我冷笑，“一时糊涂到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一时糊涂到用我们的共同财产给她买钻戒、置办婴儿房？凡澄宇，你把我当傻子吗？”

“不是的，稚月，我爱的是你！”他急切地辩解，语气苍白，“是那个女人！是她勾引我的！那次应酬我喝多了，我……我后来也很后悔！可她拿着怀孕报告来找我，我没办法……”

又是这种把责任推给女人的戏码。

我看着他，只觉得无比恶心。

“喝醉了？没办法？”我嗤笑一声，“凡澄宇，你是个成年男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把过错推给任何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清晰地说道：“我们离婚吧。”

“不！我不离！”凡澄宇猛地抬起头，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稚月，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跟她断干净！孩子……孩子我会让她打掉，我会处理好……”

处理掉？

一条生命，在他口中，仿佛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麻烦。

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和自私，彻底心寒。

他不想离婚，不是因为还爱我，而是因为离婚代价太大。

财产分割，社会声誉，以及他苦心经营的“好丈夫”人设，都将崩塌。

“放手，凡澄宇。”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放！稚月，五年夫妻，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几乎是在哀求，眼眶泛红，看起来情真意切。

若在以前，我必定会心软。

但现在，我不会了。

“机会？”我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在你决定背叛我，背叛我们婚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配拥有任何机会了。”

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里面装着我的一些重要证件和简单衣物。

“我会找律师联系你。在离婚协议签好之前，我不会再回来住。”

说完，我转身，毫不犹豫地向门口走去。

“稚月！纪稚月！你站住！”凡澄宇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吼叫。

我没有回头。

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将他，和他带来的所有伤害、欺骗与背叛，彻底关在了门后。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我看着眼前空荡的走廊，感觉像走出了一个困住我五年的华丽牢笼。

眼泪终于再次流下。

但这一次，不再是出于悲伤和绝望，而是解脱，和迈向新生的决绝。

【8】

我搬到了乔然家暂住。

第二天，我就正式委托姜律师，启动离婚程序。

凡澄宇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从一开始的痛哭流涕、忏悔求和，到后来的恼羞成怒、威胁恐吓。

“纪稚月，你别给脸不要脸！离婚？你想都别想！”

“你以为你手里那点证据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净身出户！”

“你最好乖乖回来，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否则，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我将所有信息截图，一并交给了姜律师。

姜律师动作很快，迅速整理了现有的所有证据，包括出轨照片、视频、录音、消费记录、孕检信息等，起草了离婚起诉状，并以凡澄宇涉嫌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为苏紫嫣购买钻戒、支付公寓租金及母婴用品等）为由，申请了财产保全。

与此同时，乔然通过她的渠道，将凡澄宇出轨并在外安置怀孕情人的事情，巧妙地“透露”给了他公司的几位高层和他非常看重面子的父母。

一时间，凡澄宇焦头烂额。

公司里风言风语，领导找他谈话，暗示他注意个人作风问题，影响了公司形象。

他的父母，特别是他那位极其爱面子的父亲，气得高血压发作，住进了医院，打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听说，那个苏紫嫣也不是省油的灯，得知凡澄宇想让她打掉孩子，并且离婚可能让他财产大幅缩水后，也开始闹，甚至跑到他公司去堵他，要求他兑现“承诺”。

内忧外患之下，凡澄宇曾经的光鲜和从容，荡然无存。

他再次找到我，这一次，是在姜律师的办公室里。

他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

“稚月，我们……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是疲惫。

“凡先生，事已至此，我认为我们还是谈具体的离婚条件比较好。”我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姜律师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根据我们掌握的證據，我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百分之七十（包括那辆特斯拉），以及我现在住的那套婚后购买的房子（当时我家出了大部分首付）。

凡澄宇看着协议，脸色铁青。

“纪稚月，你不要太过分！”

“凡先生，我的当事人提出的要求，完全合理合法。”姜律师推了推眼镜，冷静地陈述，“您在与纪女士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不仅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并致其怀孕，还存在隐匿、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如果诉讼，法官在分割财产时，会充分考虑这些因素，倾向于无过错方。甚至，纪女士可以追究您和苏紫嫣小姐的法律责任，要求返还被擅自处分的夫妻共同财产。”

凡澄宇的脸色由青转白。

他死死地瞪着那份协议，双手紧握成拳。

我知道他不甘心。

但他更怕闹上法庭，身败名裂，最终可能失去更多。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像只斗败的公鸡，颓然地松开了拳头。

“……我签。”

他拿起笔，手指颤抖着，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我心中没有太多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走出律师事务所的大门。

阳光依旧明媚。

凡澄宇跟在我身后，声音沙哑地叫住我：“稚月……”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