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视的艺术：肥皂剧——美国流行文化的隐形塑形者

摘要：在《权力的游戏》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用龙焰焚毁军队前的很久，另一位女性早已点燃了电视娱乐的革命。她叫伊尔娜·菲利普斯（Irna Phillips），一位编剧兼电台演员，七十年前创造了世界上第一部电视日间连续剧《These Are My Children》，由

在《权力的游戏》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用龙焰焚毁军队前的很久，另一位女性早已点燃了电视娱乐的革命。她叫伊尔娜·菲利普斯（Irna Phillips），一位编剧兼电台演员，七十年前创造了世界上第一部电视日间连续剧《These Are My Children》，由此开创了“肥皂剧”的时代。

菲利普斯随后把她的电台剧《Guiding Light》改编为电视版（1952年），又推出了《As the World Turns》（1956）和《Another World》（1964）。评论界对这种新型电视形式不屑一顾，《Pathfinder》讽刺说“电视感染了电台的疾病——肥皂剧炎”，而《Variety》嫌它“毫无视觉趣味”。但这些由女性主导、为女性而创作的剧集迅速吸引了数千万观众，为电视网络带来可观收益。

20世纪中叶的家庭主妇，因洗碗机和烘干机的普及而拥有更多闲暇时间，而广告商急于争夺这一消费群体。正是清洁用品的广告赞助，让“soap opera”这个词诞生于上世纪30年代。到1970年，美国三大电视网已在白天时段播出18部连续剧。

肥皂剧每周五天、全年无休地播出，制作仓促、布景简陋、灯光昏暗，但这种“舞台感”反而契合黑白电视的画面氛围，也强化了戏剧张力。最重要的是，其开放式叙事可以延伸数月乃至数十年。《All My Children》里的苏珊·卢西饰演的艾丽卡·凯恩一演就是41年，《One Life to Live》的维多利亚·洛德更是坚持了42年。与之相比，《战争与和平》不过是海边散步。

这些故事包含了婚外情、私生子、失忆、恶毒双胞胎、鬼魂、时间旅行、吸血鬼，甚至育儿崩溃。再荒诞的剧情，也离不开战后美国社会的两大焦虑——家庭与爱情。不同于黄金档的完美女性形象，肥皂剧里的女人可以有破裂的婚姻、难缠的孩子与成功的事业。在《General Hospital》的虚构小镇波特查尔斯，警察局长和心脏科主任都曾是女性。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剧集敢让40岁以上的女性依然光鲜独立，不再像姨妈式的边角角色。

正因被主流轻视，肥皂剧反而拥有了表达自由。它们率先触碰了许多社会禁忌。《Another World》早在1964年就拍出堕胎情节，比“罗诉韦德案”早了九年；《One Life to Live》1968年就描写跨种族恋情，1992年出现同性角色，比《威尔与格蕾丝》早六年。《General Hospital》在1990年代直面HIV与艾滋议题，当时美国社会对此仍避而不谈。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教授塔拉·麦克弗森指出：“肥皂剧比人们想象中更前卫。我祖母第一次看到跨种族之吻，大概就是在肥皂剧里。这些故事进入女性的客厅，也带来了新的世界观。”

但即便肥皂剧曾风光无两，它也逃不过谢幕。如今仅剩四部仍在美国白天电视上播出：《Days of Our Lives》《General Hospital》《The Bold and the Beautiful》和《The Young and the Restless》。1981年，《General Hospital》的收视峰值达1400万人，劳拉与卢克的婚礼吸引了3000万观众。如今最受欢迎的《The Young and the Restless》平均仅剩约4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