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意外闪婚女总裁的消息上了热搜,圈子里的人都以为我会被扫地出门,直到半年后她在发布会上当众吻上了她
我意外闪婚女总裁的消息上了热搜,圈子里的人都以为我会被扫地出门,直到半年后她在发布会上当众吻上了她
我闪婚冰山女总裁的新闻,像热油里泼了冰水,瞬间炸翻热搜。
整座城的权贵圈连夜开了盘口,赌我这条“软饭锦鲤”何时被扫地出门,筹码一路飙到“活不过三十天”。
1.
君悦8808的床品白得近乎残酷,我睁眼时,太阳穴像被钢丝箍紧,每跳一次就勒出一圈铁锈味。
身侧的女人黑发泼了半枕,背脊的线条锋利得像冰刃,一截腰窝陷在暗影里——季凝,本市最冷的那座山。
而我,江屿,昨晚还是给老板炒菜的厨子,此刻却像被谁随手扔进另一出剧本。
记忆断在哥们儿那场“告别灶台”的局,我灌了不知道第几杯,再睁眼就躺到了并购案的谈判桌上。
我正准备猫腰溜走,季凝的睫毛倏地扬起,眸色像凌晨四点的湖面,没雾,只有冻实的蓝。
“名字。”她声音薄,带金属倒刺。
“江屿。”
“职业。”
“厨子,刚失业。”
她坐起,被子滑到髋骨,裸背毫不设防,捞起手机拨号。
“张律师,带结婚协议,半小时,君悦8808。”
我当场石化——剧情不该是甩支票让我滚蛋吗?
她挂电话,目光像给肉分等级:“江屿,结婚。”
陈述句,不带问号。
我喉咙发干:“季总,昨晚纯属事故。”
“清楚。”她惜字如金,“我缺个官方丈夫,你报价。”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逃。
“无欲无求是最贵的欲望。”她定论,“钱、资源、静音厨房,一年为期,离婚补你一千万。”
顿了半秒,补刀:“放心,我对你身体零兴趣,纯商务,你只需扮演丈夫。”
我脑海里闪过合租房里那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闪过前老板油光满面的嗤笑,闪过做梦都想要的、没人打扰的厨房。
“我要一间永远安静的厨房。”我说。
她眼尾极轻地挑了一下,大概没料到筹码这么便宜。
“成交。”
三十分钟后,张律师拎着公文包冲进来,看见我的那一瞬,瞳孔里写满“你谁”两个大字,职业素养让他把吐槽咽回肚子。
条款只有两页:我需在公开场合扮演“季先生”,不得干涉她私事;回报是别墅一年居住权、厨房任我用,离婚到账一千万。
我签了。
季凝也签了。
出民政局时,红本烫手得像刚出锅的铁板。
消息被她的圈子嗅到,瞬间炸成漩涡。她没遮掩,也懒得炒作,可那帮人鼻子比狗还灵。
发小电话杀到,声音劈叉:“屿哥,你真把季凝娶了?那个女修罗?”
“嗯。”
“我靠!什么时候?”
“今早。”
对面沉默十秒:“许耀那帮人开盘了,赌你活不过今晚。”
许耀,季凝最张扬的富二代追求者,我略有耳闻。
“赔率多少?”我起了兴致。
“初始三天,后来改一个月,现在有人押你撑不过今晚。”
我笑了:“替我下十万,押我自己,一年。”
2.
搬进季凝别墅那天,我只背一个旧登山包,包里一套德系刀具,刀刃被我用油石磨得能照见自己的忐忑。
别墅大得能听见回声,空气里飘着冷冽的雪松味,像常年无人造访的博物馆。
王姨出来迎我,眼神里一半是探究,一半是“又一条被冻死的鱼”的怜悯。
季凝领我上到二楼,指了指走廊尽头:“你房间。”
又下一楼,推开双扇推拉门,一座几乎媲美米其林后厨的开放式厨房撞进瞳孔,不锈钢台面映出我瞬间发亮的眼睛。
“你的。”她两个字,像给领地盖戳。
话音未落,电话响,她转身进书房,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出冷硬的摩斯——短促,疏离,像给新剧本按下开始键。来过。
我乐得耳根清净。
那个厨房简直如同天堂一般。双开门的大冰箱,顶级的厨具,从烤箱到低温慢煮机应有尽有。看得出来,这厨房的前主人是个很讲究的人,只可惜如今被闲置了。
我打开冰箱,里面仅有一些瓶装水、牛奶以及几个鸡蛋。
王姨走过来,有些拘束地说:“先生,季小姐平常不在家吃饭。您的晚餐……”
“我来做吧。”我说,“王姨,麻烦您帮我列个清单,我去一趟超市。”
王姨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自己动手做饭。
我依照清单去了一趟进口超市,推着购物车,心情从未有过如此的放松。
不用再看餐厅老板的脸色,不用再被催促出菜,我能够按照自己的节奏,做自己想做的食物。
回到家,季凝已经不在了。王姨说她去参加一个晚宴。
我并不在乎。
我为自己和王姨做了晚餐。三菜一汤,都是家常小炒,不过火候和调味都恰到好处。
王姨吃得连连称赞:“先生,您这手艺,不去开个大饭店实在是可惜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以前开过饭店,只是后来厌烦了。
晚上十点多,季凝回来了。
她身上带着酒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高跟鞋在玄关处一甩,她整个人就瘫进了沙发里,揉着眉心。
我从厨房端出一碗汤。
“醒酒汤,趁热喝。”
汤是用葛根、蜂蜜和一点陈皮熬制的,味道清淡甘甜。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碗汤。眼神里有一丝戒备。
“里面没加别的东西。”我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了一句。
她没吭声,默默地接过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谢谢。”她把碗递给我,声音很轻。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谢谢。
“不客气。”我接过碗,“协议内容之一,照顾你的基本生活。”
她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起身,直接上了楼。
我望着她的背影,她走得很稳,不像刚回来时那般疲惫了。
她不知道,那碗汤里,我加了一味我自己培育的草药,能安神助眠。对于她这种长期精神紧绷的人而言,比任何安眠药都更有效。
果然,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王姨告诉我,季凝昨晚一夜没醒,是她这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我下楼时季凝正坐在餐桌旁看文件。桌上摆放着王姨备好的西式早餐,有面包、煎蛋以及培根。她未曾动过一口。
我将一碗小米粥与一碟小菜放置在她跟前。
小米粥熬制得色泽金黄且口感软糯,上面撒着些许翠绿的葱花。小菜是味道爽口的腌萝卜。
她抬起脑袋,望向我。
“你胃不太好,别大清早吃油腻的食物。”我说道。
她是怎样晓得我胃不好的呢?昨天那碗汤……
季凝的眼神里满是探究之意,然而她什么都没询问。她拿起勺子,品尝了一口粥。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安安静静地,把一碗粥全都喝完了。
就连那碟小菜也没剩余。
王姨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她大概是头一回瞧见季凝吃完一整份早餐。
3.
我们的婚姻生活,以一种奇特的模式拉开了帷幕。
季凝依旧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一天也讲不上几句话。
但她开始回家用餐了。
无论多晚,她都会回来。接着默默吃完我为她备好的晚餐和汤羹。
她的气色明显变好了。不再需要靠咖啡维持精力,脸上的冷漠似乎也消融了些许。
王姨看我的眼神,从怜悯变成了钦佩。
我则沉醉在我的厨房里。季凝给了我一张无额度限制的黑卡,让我随意购置食材。我好似一只掉进米缸的耗子,每日钻研新菜品,满心欢喜。
这般平静,在一个周末被打破了。
季凝的爷爷,季家的老太爷,要过八十大寿。
“你必须跟我一同前往。”季凝在餐桌上告知我。
“好。”我点头应允。这是协议的一部分。
“届时,我家里人都会在场。还有诸多生意上的伙伴。”她望着我,“他们会问及你的情况。”
“我就说我是个厨师。”
“不行。”她立刻否定,“就说你在家做自由投资。”
我瞥了她一眼。她这是在……维护我的颜面?
“好。”我没多询问。
寿宴当日,季凝给我准备了一套昂贵的西装。我穿上后,她绕着我转了一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
“还行。”她转过头,淡淡地说道。
我心里有点觉得好笑。
抵达季家老宅,我才明白季凝所说的“很多人”是什么概念。
宾客众多,衣香四溢,每个人都面带笑容,但眼神里都暗藏着算计。
我跟在季凝身旁,宛如一个透明的挂件。
很快,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阿凝,这位便是你那位……神秘的先生?”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慢。
我认出他了,许耀。那个开盘口赌我离婚的家伙。
季凝的脸色冷了下来:“许耀,注意你的言辞。这是我丈夫,江屿。”
“丈夫?”许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阿凝,你跟我开玩笑呢?你何时喜欢这种类型的了?”
他靠近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小子,识趣点就自己滚蛋。季凝不是你这种人能招惹的。拿着钱消失,对你我都有利。”
我看着他,笑了笑:“许先生,我和我太太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许耀的脸色沉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他们都知道许耀在追季凝,也都清楚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丈夫”来路不明。
季凝的脸色很难看。她正要开口,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凝,过来。”
是季老爷子。
他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季凝拉着我走过去。
“爷爷。”
老爷子没看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像鹰一样锐利。
“你就是江屿?”
“是的,爷爷。”我平静地回视他。
“做什么的?”“自由投资。”我依照季之前安排好的说法回应。
老爷子轻哼一声,未明确表态。
“小凝的婚事,我竟然是最后知晓的。”他轻敲拐杖,“在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吗?”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等着看笑话。
季凝脊背挺得笔直,然而指尖略显苍白。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冷。
我向前迈一步,对着老爷子微微鞠躬。
“爷爷,这事是我的不对。”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是我对季凝一见钟情,追求了她许久。她一直没答应,是我用了些……不太正当的手段,才让她同意和我领证。我怕您不同意,所以没敢立刻来拜访您。”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季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许耀更是嘲讽地笑出声:“一见钟情?手段?你配吗?”
老爷子的眼神愈发冰冷:“哦?什么手段?”
我心里暗自叹气。看来今天不拿出真本事,是没法过关了。
“我的手段,就是我的厨艺。”我说,“我抓住了季凝的胃。”
这话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抓住她的胃?你当是演电视剧呢?”许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季凝的脸涨得通红,她大概觉得我把她的脸丢尽了。
老爷子却没笑,他盯着我:“你的厨艺?”
“是。”我点头,“爷爷,我知道您今日寿宴,请的是‘御膳房’的刘师傅。刘师傅虽是粤菜大家,但他做的菜,未必适合您的身体。”
老爷子的眼神一紧。
“你怎么知道?”
“我闻出来的。”我说,“您身上有淡淡的药味,主要是黄芪和当归。表明您气血两虚。刘师傅的菜讲究浓油赤酱,火气十足,您吃了,身体会承受不住。”
全场一片寂静。
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是秘密,只有家里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
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沉声问:“那你倒是说说,我今天该吃什么?”
4un. (付费点)
“您今天,应该吃一道‘开水白菜’。”
我话音刚落,许耀又一次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开水白菜?小子,你是在逗我们吗?老爷子八十大寿,你让他吃开水白菜?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季家连肉都吃不起了?”
周围也传来一阵小声议论。开水白菜,名字听起来太清淡了,怎么能登上这种寿宴的台面。
季凝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神里带着一丝央求。她大概是想让我别再说了。
我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向老爷子。
“爷爷,此开水白菜,并非彼开水白菜。它看似清汤寡水,实则是极致繁复后归于至简的功夫菜。”汤,是选用老母鸡、老母鸭、云南火腿、干贝、排骨等食材,熬制十几个钟头,接着用鸡肉茸和猪肉茸反复撇汤,撇得清澈似开水,不见一星半点油花,然而入口却醇厚鲜香,滋味丰富。
我停顿片刻,接着讲:“白菜,仅取最鲜嫩的菜心。用这如同‘开水’般的顶级汤,反复浇淋,直至烫熟。菜心清甜,汤头鲜美,既能让您尝到极致美味,又不会给您的脾胃增添任何负担。这道菜,极是滋养身体。”
我一番话说完,全场一片寂静。
那些方才还在讥笑的人,此刻都张大了嘴。他们或许没吃过,可光听我这番描述,便晓得这道菜绝不普通。
老爷子望着我,眼神里锐利的光芒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审视。
“你……也是厨师?”他发问。
“以前是。”我点头回应。
“师从何人?”
“家传的手艺,后来自己胡乱钻研。”我没说实话。我不能告知他,我的师父是那位隐居在深山里,只为各国元首烹制菜肴的传奇御厨。
老爷子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厨师服,看起来颇具气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便是“御膳房”的主厨,刘师傅。
刘师傅显然听到了我刚才的话,脸色不太好看。
“这位先生口气可真不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开水白菜是川菜的名菜,工艺繁杂。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出来的。你说老朽的菜不适合老爷子,那你倒是做一道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许耀立刻跟着起哄:“没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光说不做假把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季凝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江屿,别硬撑。我们走。”
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与维护。
我转头看向她,笑了笑:“没事。今天要是搞不定,你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没了。”
她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我松开她的手,转向老爷子,不卑不亢地说:“爷爷,厨房能借我用一下吗?食材,我想后厨应该都有。我只需一个小时。”
老爷子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
最后,他一敲拐杖,沉声说:“好!我今天就瞧瞧,我这个孙女婿,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季家的后厨,比我想象的更专业。
刘师傅抱着胳膊,带着他的一帮徒弟,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没理会他们。
我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挽起衣袖。
我让后厨找来老母鸡、金华火腿、瑶柱……食材皆是顶级的。
吊汤是个慢活,一个小时肯定不够。但我自有办法。
我让助手把所有食材处理好,放入一个巨大的压力锅中。然后我调整了火候和压力。这是经我改良后的法子,能够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地逼出食材的鲜味。
在等待吊汤的这段时间里,我着手处理白菜。
我挑选了一颗最为饱满的黄心娃娃菜,一层一层地剥开,仅留下最里面那一小点嫩黄的菜心,其大小不过如一个鸡蛋。
随后,我开始准备用于扫汤的鸡肉茸。
我手起刀落,迅速地把鸡胸肉剁成了糜状。我的刀法极为利落,且每一刀的力度与角度都精准无误。
刘师傅的眼神有了变化。
他是个内行,一看我的刀工,就晓得我绝非是那种没什么功底的人。那可不是一两年就能练就的本事。
汤吊好了。我打开压力锅,一股浓郁到极点的鲜香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刘师傅的徒弟们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把汤倒出,进行过滤,接着开始扫汤。
将用纱布包好的鸡肉茸放进汤里,轻轻搅拌,汤里的杂质就被吸附住了。捞出后,再放入新的。
这个过程我重复了三次。
最后,锅里的汤,清澈得能见底,就如同开水一般。
我把处理好的白菜心放进一个白瓷碗中,接着用滚烫的清汤,一次次地浇淋在上面。
嫩黄的菜心在热汤的滋润下,缓缓地舒展开来,好似一朵绽放的莲花。
我没有添加任何调味料,连盐都没放。
这道菜,品尝的就是食材本身的原味以及那熬了许久的顶汤。
当王姨把那碗“开水白菜”端上桌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碗不大,汤清得像水,水中躺着一棵嫩黄的菜心,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这就是……开水白菜?”有人小声嘟囔着。看起来实在是太平常了。
许耀冷笑一声:“故弄玄虚。”
老爷子没吭声,他拿起勺子,先是闻了闻。
没有浓烈的香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纯粹的鲜气。
他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
就在那一瞬间,老爷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闭上眼,细细地品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极为舒畅的神情。
“好……好汤!”他由衷地赞叹道。
接着,他又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菜叶入口就化,清甜无比。
老爷子接连喝了好几口汤,吃了半棵菜心,才放下勺子,脸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
“舒服!通透!”他看着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审视与怀疑,只剩下欣赏和惊喜,“小子,你这手艺,太棒了!”
全场一片哗然。
能得到老爷子这般高的评价,这碗看似平常的“开水白菜”,肯定不简单。
刘师傅脸色如死灰一般。他走上前,对着老爷子鞠了一躬:“老爷子,是我学艺不精,在行家面前卖弄了。”
然后,他转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先生,我学到了。我为我刚才的无礼行为,向您道歉。”
我扶起他:“刘师傅太客气了。大家各有长处罢了。”
许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在他眼里是废物的人,怎么就凭借一碗白菜汤,赢得了满堂喝彩。季凝伫立在我的身旁,望向我的目光,繁杂得无以复加。其中有震惊,有好奇,更有一缕……我难以读懂的光亮。
寿宴完毕之后,老爷子将我独自留了下来。
他未曾再度询问我师从哪位,仅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小伙子,要好好对待小凝。这孩子,打小就倔强,活得太过辛劳。有你在她身旁,我便安心。”
我不清楚老爷子洞察到了什么。
我唯有点头回应:“爷爷安心。”
返程的车上,季凝始终未曾吭声。
车内的氛围略显微妙。
临近到家之际,她陡然开口:“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江屿,你的夫君。”我扭头看向她。
她被我噎得一时语塞,仿佛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往昔,当真只是个厨子?”
“没错。”
“在哪家餐馆?”她追问道。
“一家规模极小的私房菜馆。”我说道,“不对外营业,仅招待朋友。”
她陷入了沉默。她聪慧过人,明白我并未道出实情,然而她并未继续追问。
她只是凝视着窗外,低声说了一句:“今日……多谢你。”
4.
寿宴结束后,我在季家的身份地位有了微妙的转变。
王姨瞧我的眼神,从原先的敬佩转成了崇拜。如今她每日都花样百出地向我打听各类烹饪窍门。
季凝的家人,对我的态度也不再是那般审视与轻蔑。他们大概是从老爷子那儿听闻了些什么,虽说依旧客气且保持着距离,但起码有了尊重之意。
最高兴的,当属我的儿时玩伴。
他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屿哥!你太厉害了!许耀那家伙脸都绿了!听说他赔了不少钱!现在盘口都没人敢下注了,都等着瞧你怎么打他们的脸呢!”
我对此未作回应。
我更为在意的,是季凝的改变。
她回家的时间愈发早了。有时我正在厨房忙碌,她会悄然无声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做菜。
她不吭声,我也没询问。
我们就这样,一个在里头忙活,一个在外面静静注视着。厨房的灯光很温暖,将我们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有一回,我正在处理一条价格不菲的东星斑。
她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当厨师?”
我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因为喜欢。看着一堆杂乱的食材,在我手上变成一道美味佳肴,特有成就感。”
“你的厨艺,不止如此吧?”她问道。
我笑了笑:“你想说啥?”
“‘神之手’,伊凡。”她说出了这两个词。
我处理鱼的手,停住了。
伊凡,是我在国外的称呼。
“神之手”,是那些被我治好厌食症的顶级富豪和政要们给我的名号。我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伊凡这个名字,在那个圈子里,是个传奇。
我没想到,季凝会知晓。
“你怎么知道的?”我转过身,看向她。
“我有个客户,中东的石油大亨。”她说,“他患有严重的厌食症,全世界的名医都没办法。后来,他被一个叫伊凡的神秘厨师治好了。他曾出价一亿美金,想请伊凡做他的私人厨师,被拒绝了。”
“为了查出这个伊凡是谁,我动用了不少资源。”季凝目光炯炯,“所有线索,最后都指向了一个已注销的身份——一个叫江屿的华裔青年。”
我擦了擦手,靠在料理台上。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在你做出那碗开水白菜之后,我才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她说,“你为什么要隐瞒?”
“累了。”我说,“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每天琢磨别人的心思,用食物去掌控他们的情绪和健康。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看着她:“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做自己喜欢的菜。”
季凝沉默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
“所以呢,你跟我结婚,也是因为……我家厨房够大?”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像冰山一样的女人,有点讨人喜欢。
“不然呢?你以为我贪图你的美貌?”我故意逗她。她的脸庞,以能被肉眼清晰察觉的速率,泛起了红晕。
这是我头一回瞧见她脸红。恰似冰峰之巅,蓦地绽放出一朵小巧的花儿。
她仿若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般,转身径直离去,抛下一句:“无趣!”
我望着她匆匆上楼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仿佛有某些事物,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5.
改变清晰可见。
季凝开始同我讲她工作方面的事儿。
有时是抱怨某个难搞的客户,有时是吐槽某个愚笨的下属。
我一般在处理食材之际听她说。我算不上是个好的倾听者,不会讲安慰之类的话语。
我只会说:“嗯,晓得啦。晚上给你做一道能清心润肺的汤。”
她会瞪我一眼,不过嘴角会不由自主地上扬。
许耀依旧不死心。
他没办法在季家人跟前让我难堪,便开始从其他方面着手。
他开始疯狂追求季凝。送花,送珠宝,包下整间餐厅,制造各类浪漫的惊喜。
整个圈子都在瞧热闹。
他们认为,我这个靠厨艺获得地位的“小白脸”,跟许耀这种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相比,毫无竞争力。
季凝会被他打动,是早晚的事。
季凝的确被打动了。
被“弄”得“感动”了。
“他今天包下了整个游乐园,说要给我放烟花。”季凝一边喝着我炖的鸽子汤,一边面无表情地讲,“我那天有个跨国会议,他的人把我的助理拦在公司楼下,非要我过去。最后我让保安把他请走了。”
“他昨天让人空运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厄瓜多尔玫瑰到我办公室,堆得整个楼层都没法走路。”
“还有前天,他买了一颗粉钻,叫‘季凝之心’,在发布会上当众向我示爱。公司的股价都跌了两个点。”
我听着,没发表任何看法。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她见我这么淡定,有点不满了。
“说什么?”我反问,“这是你的追求者,又不是我的。”
“可你是我丈夫!”她有点着急了。
“协议丈夫。”我提醒她。
季凝的脸一下子变白了。她放下汤碗,站起身。
“我吃饱了。”
她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上了楼。
那天晚上,她没有下来喝我准备的安神茶。
我知道,我那句话伤着她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做了她最爱吃的海鲜粥。
她下楼的时候,眼睛有点肿,明显没睡好。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要出门。
我拉住她。
“把早餐吃了。”
“不吃。”她甩开我的手。
“吃了再去。”我固执地挡在她面前。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她大概是觉得跟我耗下去不值得,还是坐到了餐桌旁,拿起勺子,机械地往嘴里送粥。
“许耀那边,我会处理好。”我突然开口。
她吃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我。
“不用你管。”她嘴硬。
“我是你丈夫。”我说,“不管是协议的,还是其他的。在这一年里,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许耀的攻势愈发猛烈,且愈发没有底线。
他开始从季凝的公司入手。
季凝的公司正在参与一个由政府主导的新能源项目竞标,这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许耀家的公司,也投身于竞标之中。
为求获胜,许耀开始耍些不正当手段。他造谣生事,宣称季凝的公司资金链存在问题;他挖走了季凝团队里的关键技术人员;甚至,他还妄图贿赂项目的评审专家。
季凝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她回家的时间愈发晚,人也明显地憔悴下去。
有一日深夜,我被客厅的动静惊醒。
下楼一瞧,季凝独自坐在黑暗中,肩膀微微颤动。
她在哭泣。
那个在外人面前始终坚如磐石的冰山女王,此刻宛如一个无助的孩童。
我走过去,没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她察觉到我,哭声止住了,可身体仍在哆嗦。
“我……我是不是很没本事?”她哽咽着发问,“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伸出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我说。
我的安慰并不巧妙,但她似乎听进心里了。她靠过来,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如决堤之水般倾泻而出。
我任由她的泪水浸湿我的睡衣。
等她哭够了,情绪也平稳了。
“技术人员被挖走了,核心代码或许也泄露了。”她声音沙哑,“明天的最终评审,我们拿不出有竞争力的方案了。”
“谁说拿不出来的?”我问道。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我。
“我有个朋友。”我说,“他是这方面的行家。也许,他能帮上忙。”
季凝没抱多大希望,但还是姑且一试,给了我一份项目的资料。
我拿着资料走进书房。
我确实有个朋友。
那个朋友,就是我自己。
在成为厨师之前,我曾是麻省理工最年轻的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和能源算法。只是后来,我觉得与代码打交道太乏味,才转行去钻研美食的。
这些年,我虽没再接触代码,但脑子里的知识还在。
我花了一整晚,把季凝公司原有的方案进行了全面的优化与升级。我添加了一个全新的AI能源调度算法,能将能源利用率再提高百分之十五。
这个算法,是我几年前的一项研究成果,比目前市面上所有技术至少领先五年。
第二天早上,季凝看到我给她的新方案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像看稀奇事物一样看着我。
“你……你还懂这个?”
“稍有了解。”我打了个哈欠,“快去吧,评审会要迟到了。”
她拿着那份文件,手都在抖。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开。
那一眼里,包含了诸多情绪。震惊,感激,还有一丝……依赖。
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的那份协议,已经形同虚设了。
6.
评审会的结果,毫无意外。
当季凝亮出那个崭新的AI能源调度算法时,所有评审专家都起身了。
那并非竞标,而是降维式的碾压。
许耀筹备的所有小手段,在那份绝对领先的技术方案跟前,全成了笑谈。
季凝的公司,顺利拿下了项目。
消息传来,整个公司都热闹起来了。
许耀输了,输得惨不忍睹。
他大概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使出狠招,季凝怎么还能绝境逆袭。
他不清楚,他面对的,压根不是季凝独自一人。
那天晚上,季凝回来得挺早。
她还拎了一瓶红酒。
她没像平常那样抱怨工作,只是静静地和我一同用餐。
饭后,她开启红酒,给我和她各自倒了一杯。
“今日,多谢你。”她举起杯子。
“我说过,我是你丈夫。”我碰了碰她的杯子。
她笑了。那是我头一回见她笑得这般欢快,眉眼弯弯,仿若月牙。
“江屿,”她抿了一口酒,脸颊泛红,“我们的协议……还算数不?”
我望着她,没作答。
我只是伸出手,把她拥入怀中。
她没反抗,乖乖地靠在我的胸口。
“不算数了。”我低下头,在她耳边讲,“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妻子。真正的妻子。”
她的身体一怔,随后放松下来。
她仰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有星光在闪动。
接着,她踮起脚尖,吻了过来。
这个吻,和那个乱糟糟的早晨截然不同。
温柔,缱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我回应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月色正美,室内温情四溢。
我们之间的那座冰山,终于完全融化了。
7.
我跟季凝的感情,步入了热恋阶段。
虽说我俩已是法律认可的夫妻。
我俩会如同寻常情侣那般,携手去逛超市。她会挽着我的胳膊,将头靠在我肩头,跟我探讨晚上吃啥。
我俩会一同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我会备好零食和饮料,她会似小猫般,蜷缩在我怀里。
我这才发觉,在冰山女王的外表下,她实则是个挺单纯,甚至有点爱黏人的小女子。
她会因我多看了别的女人两眼而吃醋。
她会因我没接她电话而动气。
她会偷偷穿上我的白衬衫,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且满足。
当然,我俩的关系,也给外界带来了极大的震动。
特别是许耀。
他输了项目,又失了人,彻底癫狂了。
他开始在外面散播更难听的谣言,说我是季凝养的小白脸,说我用不正当手段迷惑了季凝,甚至说季凝公司的核心技术是我偷来的。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我耳中。
我没把它当回事。
但季凝很恼怒。
“他太过分了!”她在家气得来回踱步,“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别气。”我拉住她,“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可是他欺负你!”她望着我,眼睛红红的。
我心里一暖。
“那你想咋办?”我问。
“我要举办一个发布会。”她说,“我要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告知他们,你是我季凝的丈夫,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抉择。我还要……”
她还想说啥,我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
“不用那么麻烦。”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付这种人,我有更简便的办法。”
几天后,一年一度的“环球美食家峰会”在本地举办。
这是全球餐饮界的顶级盛会,能收到邀请的,都是各国顶级的厨师、美食评论家和餐饮集团大亨。
今年的峰会,有个特别的环节。
传说中那位神秘的“神之手”伊凡,将首次公开现身,并现场烹制一道菜。
这消息一出,全球轰动。
无数媒体和名流涌向这座城市,只为一睹伊凡的真面目。
峰会的邀请函,一票难求。
许耀也想去。他家的生意也涉及酒店餐饮,要是能和伊凡搭上关系,对他而言是天大的机遇。
他托了无数关系,花了大价钱,才搞到一张入场券。
季凝也收到了邀请函,是VIP席位。
“你要去吗?”她问我。
“去呀。”我笑了笑,“主角不到场,怎么开场?”
8.
峰会当日,会场璀璨如星。
我跟季凝坐在头一排。
许耀也现身了,他坐在我们后方几排处。他瞧见我们,眼神凶狠,可没敢过来找茬。
他大概以为,我们是靠季凝的关系才得以混入的。
他不晓得,这张邀请函,是我吩咐主办方发出的。
峰会开启,主持人以激昂的语调,讲述着“神之手”伊凡的传奇过往。
台下的观众,都伸长脖颈,盼望着这位神秘大厨登台。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伊凡先生!”
在聚光灯与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我站了起来。
我整了整领带,冲着季凝微微一笑。
“老婆,稍等我一下。”
随后,我迈开步伐,一步步地,登上了舞台。
那一刻,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季凝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她虽说猜到了我的身份,却从未想过,我会以这般形式,在全世界面前公开。
而许耀,他的神情,好似吞了只苍蝇般难看。
他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指着我,手指抖得厉害。
“他……他……怎么会这样?!”
我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许耀身上。
“大家好,我是伊凡,也是江屿。”
我停顿片刻,接着讲:“我今日站在此处,除了做菜之外,还想说明一些事情。”
“其一,我并非什么吃软饭的。我名下的资产,或许比在场多数人加起来还要多。我只是……比较低调罢了。”
“其二,我太太季凝公司的核心技术,是我个人送给她的新婚礼物。要是有人对此有疑问,随时可以来起诉我,我随时奉陪。”
“其三……”我看向许耀,笑了,“听闻有人开了个赌局,赌我何时会跟我太太离婚?我今天也想开个赌局。我赌我跟我太太,会一辈子在一起。有人敢跟吗?”
我的话语,通过直播,传向了全世界。
许耀的脸,已变得如猪肝般紫红。他在无数道鄙夷、嘲笑与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明白,他完了。
他的名声,他的生意,他的一切,都将在今日之后,彻底垮掉。
我没再看他。
我的目光,投向了台下的季凝。
她正望着我,眼中泪光闪动,可嘴角却带着骄傲的笑容。
我朝她张开双臂。
“季凝女士,我的妻子。你愿……上台和我一同,完成今日这道菜吗?”
她站起身,在全场的掌声中,提着裙摆,一步步地,朝我走来,走向我们的未来。
9.
那天过后,整座城市都热闹起来了。
“冰山女王的神秘夫君竟是世界顶级神厨”这般标题,占据了所有媒体的头版首位。
我跟季凝的故事,被编成了各式各样版本的都市童话。
许耀彻底没了踪影。听闻他家的公司因信誉崩塌,很快就被收购了。他本人也因涉嫌商业贿赂以及窃取商业机密,被立案调查。
那些曾经瞧不上我、讥讽我的人,如今见到我,都恨不得把腰弯到地面。
发小设的那个赌局,自然是我赢了。
不过钱我没拿,让他分给那些当初跟着我一起下注的兄弟们了。
生活恢复了平静。
对我而言,什么“神之手”,什么顶级富豪,都比不上回家给老婆做一顿热乎乎的晚饭重要。
季凝也变了。
她学会了下放权力,不再凡事都亲自去做。她会推掉没必要的应酬,按时回家。
她甚至开始试着走进我的厨房。
虽说她第一次下厨,差点就把厨房给点着了。
我看着她手忙脚乱、一脸无辜的模样,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
“算了算了,你还是负责吃就行。”我从她手里夺过锅铲。
她从背后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江屿,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她轻声说道。
“那就别离开。”我转过身,捏了捏她的鼻子,“这辈子,你都归我管了。”
一年后,我们的协议到期了。
那天,季凝从书房里拿出了那份我们最初签订的结婚协议。
“这个,怎么处理?”她问我。
我拿过来,看都没看,就把它撕成了小碎片。
“重新签一份。”我说。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我手写的几个字。
“甲方:江屿。乙方:季凝。”
“婚期:终身。”
“协议内容:甲方负责乙方的一日三餐,喜怒哀乐。乙方……只需要负责爱甲方就可以了。”
她看着那张简单的“协议”,眼眶红了。
“你……太不公平了。”她哽咽着讲。
“哪里不公平?”
“你付出的太多了。”
我笑了,把她拥入怀中。
“不,是我赚了。”我低头吻她,“我用一身厨艺,换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老婆。这笔买卖,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划算的交易。”
【彩蛋】
几年后的一个下午,阳光正暖。
我和季凝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靠在我怀里看书,我则在钻研一本古籍菜谱。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苍老且熟悉的声音。是我那位隐居多年的师父。
“小子,别闲着了。”师父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欧洲那个最古老王室的小公主,得了厌食症,快不行了。全世界只有你能救她。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们了,三天之内,必须动身。”
我呆住了。
挂了电话,季凝见我脸色不对,问:“怎么了?”我将事情向她讲述了一回。
她静了一会儿,随后仰起头,望向我。
“你打算去吗?”
我凝视着她,又瞅了瞅院子里我俩亲手栽种的花草,心中泛起迟疑。我已然习惯了当下闲适的日子。
“要是你想去,我便陪着你。”她陡然说道,“恰好,我公司在那边设有一个分部,一直想去瞧瞧。”
我颇为诧异。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笑道:“你的厨艺曾解救过我,如今,它也能够去救助更多的人。我不能这般自私,把你独自藏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抹机灵。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个小姑娘,多大年纪了?”
“似乎……十六七岁吧?”
“不准和她交谈超过三句。”季凝讲道,“做完菜就离开,不许有任何额外的交流。”
我看着她满脸认真且吃醋的模样,不禁笑了。
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听从吩咐,老婆大人。”
来源:花下读书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