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起火俩孩子遇难,继奶奶单独逃跑,爷爷要和孩子爸断绝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7 18:09 1

摘要: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濒临破碎的恐惧。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跟客户敲定一个设计的尾款。

屏幕上跳动着陈舟的名字,我顺手划开,语气还有点不耐烦。

“又怎么了?不是说了今天结完款,我就回去给孩子开家长会吗?”

那边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死寂,和一种滋滋啦啦、仿佛信号不良的杂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

“陈舟?你说话!”

“老婆……”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濒临破碎的恐惧。

“你快来……中心医院……快……”

我脑子嗡的一声。

“医院?谁进医院了?是妈还是孩子?”

“都……都在……”

“你他妈说话说清楚!”我急得站了起来,椅子被我撞得往后滑出老远。

“家里……家里着火了……”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耳朵里只剩下巨大的轰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怎么下的楼,怎么拦的出租车。

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急诊室门口。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陈舟蹲在墙角,抱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他抬起头,那张我看了七年的脸,此刻全是泪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是指了指旁边紧闭的抢救室。

门上的红灯,像一只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妈呢?你妈呢?她不是在家看着孩子吗?”

我发疯一样地问。

“妈……妈没事……”

陈舟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跑出来了……”

我愣住了。

像一尊瞬间被风干的木雕。

跑出来了?

她没事?

那我的孩子呢?

我的大宝,我的小宝呢?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浑身都在发抖。

“她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的声音也开始抖,抖得不成样子。

陈舟不敢看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火太大了……妈说……她吓坏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是我的丈夫吗?

是那个发誓要和我同甘共苦,一起守护孩子的男人吗?

“吓坏了?”

我气得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她吓坏了,就可以丢下两个孩子自己跑?那是我儿子!也是她孙子!”

“一个五岁,一个才三岁!他们懂什么叫火灾吗?他们知道怎么跑吗?”

我的质问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过去。

陈舟只是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有路过的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不在乎。

我只觉得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和遗憾。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两个孩子吸入了大量的浓烟,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我听着,却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医生。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关于一氧化碳中毒,关于黄金抢救时间。

我全都没听进去。

我只看到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世界变成了无声的默片。

直到护士推着两张小小的、盖着白布的移动床,从我身边经过。

我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

“别碰我的孩子!”

我掀开白布。

大宝和小宝,他们安静地躺在那里。

小脸被熏得乌漆嘛黑,嘴唇却是青紫的。

他们还穿着我早上给他们换的、印着奥特曼的兄弟装。

我说今天有点凉,要不要换长袖。

大宝撅着嘴说,不,奥特曼就是要短袖才威风。

小宝跟屁虫一样,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对,威风!”

我还笑着捏了捏他们的小脸,说好,你们最威风。

现在,他们就这么了无声息地躺在这里。

再也不会叫我妈妈,再也不会跟我撒娇,再也不会因为抢一块糖而打得不可开交了。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活生生地挖空了。

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抱着他们冰冷的小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陈舟过来拉我。

“老婆,让他们安息吧……”

我猛地回头,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滚!”

“你给我滚!”

他被我打懵了,捂着脸,眼泪流得更凶。

我看着他,只觉得恨。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烧成灰。

警察来了,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起火原因初步判断是客厅老化的插线板短路。

当时家里,只有我的婆婆,也就是陈舟的继母刘芬,和我的两个孩子。

警察问:“当时只有你婆婆和两个孩子在家吗?”

陈舟点头。

“是的,我妈在客厅看电视,孩子在房间里玩。”

警察又问:“那报警人是你母亲吗?”

陈舟摇头。

“不是,是邻居闻到烟味报的警。”

警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从火场里出来的?”

“消防员到之前,她就自己跑出来了。”

陈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站在一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听着他们的对话。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针,扎在我的心上。

自己跑出来了。

甚至,连警都没报。

她就那么眼睁睁地,把我的两个孩子,丢在了那片火海里。

我忽然想起,刘芬有哮喘。

家里常备着喷雾。

医生说,孩子们是吸入浓烟窒息的。

如果,如果当时有人能用湿毛巾捂住他们的口鼻,哪怕只是多争取几分钟……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我会真的疯掉。

我们在医院待了一夜。

第二天,我爸妈和我哥都从老家赶了过来。

我妈一看到我,就抱着我痛哭。

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我哥把我拉到一边,眼睛通红。

“那个老女人呢?陈舟他妈呢?”

我麻木地摇头。

“不知道。”

从出事到现在,我没见过她的人,没接到她一个电话。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去找她算账!”

我哥气得转身就要走。

我爸一把拉住他。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先把孩子们的后事办了。”

我爸的声音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我,满眼都是心疼。

“清清,你得挺住。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给孩子讨个公道。”

公道。

对。

我要一个公道。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孩子的灵堂,设在了殡仪馆。

小小的两张黑白照片,并排放在一起。

照片上,他们笑得像两朵向日葵。

是我带他们去拍周岁照时,摄影师抓拍的。

我当时还嫌弃,说笑得太傻了。

现在看来,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容。

陈舟的父亲,我的公公,也从外地赶了回来。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部队待了大半辈子,腰杆挺得笔直。

看到灵堂上的照片,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眼圈也红了。

他没跟我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陈舟的肩膀。

然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

“对不起。”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没有躲。

我受得起。

“刘芬呢?”

我问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

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让她滚回她娘家了。”

“这个家,她没资格再待下去。”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慰。

滚回娘家?

就这么简单?

我两个孩子的命,就只换来她“滚回娘家”?

“她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

我盯着公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公公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她说……她当时吓懵了,只想着自己跑出来……她说她有哮喘,闻不得烟……”

“她说……她以为孩子们会自己跑出来……”

我听着这些苍白无力的借口,气得浑身发抖。

“以为?”

“她以为?”

“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他们知道什么是火灾吗?”

“她一个快六十岁的成年人,跟两个加起来才八岁的孩子比求生本能?”

“她跑出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屋里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吗?”

“她但凡回头喊一嗓子,但凡拿个湿毛巾冲进去捂住他们的嘴,我的孩子都不至于……”

我说不下去了。

心口疼得像要裂开。

公公闭上眼睛,满脸痛苦。

“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陈舟也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

“老婆,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我低头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像一个笑话。

一个无比残忍、无比荒唐的笑话。

我一脚踹开他。

“你的错?”

“你的错就是娶了我,让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然后让你那个眼瞎心盲的爹,娶了那么一个自私冷血的女人进门!”

“现在,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一句对不起,一句滚回娘家,就想了事了?”

“我告诉你们,没门!”

我指着灵堂上孩子的照片。

“我孩子的命,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

“我要她,血债血偿!”

我的话,掷地有声。

整个灵堂里,只剩下我的回音。

公公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陈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孩子的头七还没过,刘芬的娘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不是来道歉,是来“说道理”的。

带头的是她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进门就嚷嚷。

“我说亲家,这事儿可不能全怪我们家刘芬啊!”

“天灾人祸的,谁也不想发生是不是?”

“她一个老太太,当时都吓傻了,能自己跑出来就不错了,你们还想让她怎么样?冲进去陪葬啊?”

我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

我妈气得要上去跟他理论,被我爸拉住了。

我哥更是捏紧了拳头,要不是我爸瞪着他,估计已经一拳挥上去了。

我没说话。

我就那么看着他表演。

刘芬的嫂子,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也跟着帮腔。

“就是啊!我们刘芬有多疼那两个孩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平时买吃的买穿的,哪样落下过?”

“出了这种事,她比谁都难过!这几天在家里,饭都吃不下一口,天天哭,人瘦了一大圈!”

“你们倒好,不安慰不安慰,还把人赶回娘家,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

我听着,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疼孩子?”

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说她疼孩子?”

“她疼孩子,就是孩子想吃个进口水果,她骂我败家,说小孩子吃那么金贵的东西干嘛,然后转头就给她自己女儿买几百块一斤的车厘子?”

“她疼孩子,就是我给孩子买了几身体面的衣服,她就阴阳怪气地说我不会过日子,小孩子长得快,穿什么不是穿,然后自己去买一千多的羊绒衫眼都不眨一下?”

“她疼孩子,就是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我生的都是赔钱货,不如她女儿生的儿子金贵?”

我每说一句,刘芬娘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陈舟站在一边,头垂得更低了。

这些事,他都知道。

我们因为这些事,吵过无数次。

每次,他都和稀泥。

“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想让我们省点钱。”

“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还是疼孙子的。”

现在,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奶奶,用行动证明了,她的心,比刀子还冷。

“至于你们说的,她吃不下饭,天天哭?”

我冷笑一声。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她前天还去参加了她外孙的百日宴,席上吃了好几块大肘子,笑得像朵花一样?”

这话一出,刘芬她哥和她嫂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件事,是我托朋友打听到的。

刘芬的女儿,也就是陈舟的异父异母的妹妹,就住我们隔壁小区。

她外孙办百日宴,她这个当外婆的,怎么可能不去?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

刘芬她哥恼羞成怒,指着我鼻子骂。

我哥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把他那根手指给掰了下去。

“你他妈指谁呢!”

“嗷——”

刘芬她哥疼得鬼哭狼嚎。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我爸和我哥,跟刘芬的娘家人推搡起来。

我妈护着我,生怕我吃亏。

陈舟夹在中间,拉这个也不是,劝那个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我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只觉得心寒。

我的孩子尸骨未寒。

这些所谓的亲人,就在这里,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凶手,上演着一出全武行。

何其可笑。

“都给我住手!”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动作停了下来。

我走到刘芬她哥面前,眼神冰冷。

“回去告诉刘芬。”

“这事,没完。”

“她不来我孩子灵前磕头认罪,我就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还有你们。”

我扫了一眼她那些所谓的娘家人。

“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我们两家,再无瓜葛。”

“现在,带着你们的‘道理’,从我家滚出去!”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

刘芬她哥被我哥刚才那一下吓破了胆,捂着手指,和他老婆交换了一个眼神,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家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和垂头丧气的陈舟,以及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公。

我爸看着我,叹了口气。

“清清,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向陈舟。

“报警。”

“我要告她,过失致人死亡。”

陈舟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老婆,你……你要告我妈?”

“她不是你妈。”我冷冷地纠正他,“她只是你爸的老婆。”

“可是……可是她毕竟是长辈……闹上法庭,多难看啊……”

“难看?”

我笑了。

“我的孩子都死了,你跟我说难看?”

“陈舟,在你心里,是你妈的面子重要,还是我们孩子的命重要?”

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直直插向他的心脏。

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脸色苍白如纸。

公公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站了起来。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神复杂。

“清清,这件事,法律上……可能很难定她的罪。”

“我知道。”我点头,“我咨询过律师了,过失致人死亡罪,需要证明她有救助的义务和能力,但当时火势太大,她可以说自己没有能力。”

“那你……”

“我告她,不是为了让她坐牢。”

我看着公公,也看着陈舟。

“我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刘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要让她这辈子,都背着这个骂名,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

“我要让她那个宝贝女儿,那个金贵的孙子,都知道他们的妈妈、他们的外婆,是个间接害死两条人命的冷血动物!”

“我要让她,社会性死亡!”

我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陈舟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他可能从来没想过,平时温顺的我,会说出这么狠的话。

是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他们夺走的,是我的命。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着手准备起诉的材料。

我找了最好的律师,一遍遍地跟他沟通细节。

我开始四处走访邻居,收集证据。

我想证明,刘芬在火灾发生后,有足够的时间报警,有足够的时间呼救。

但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顾着自己逃命。

这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要艰难。

很多人怕惹事,不愿意多说。

有的人,甚至还反过来劝我。

“人死不能复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

再生?

说得多么轻巧。

我的大宝和小宝,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陈舟的态度,也越来越让我失望。

他嘴上说着支持我,行动上却处处掣肘。

我去找邻居,他跟在后面,说尽好话,生怕我得罪了人。

我跟律师打电话,他就在旁边唉声叹气。

“老婆,真的要这样吗?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他,觉得可笑,“我的孩子都没了,你让我怎么好好过日子?”

“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啪!”

我没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陈舟,你再说一遍。”

他捂着脸,眼泪掉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痛苦……”

“你不想看我痛苦?”

我指着自己的心口。

“我最大的痛苦,就是你!是你这个懦弱无能的丈夫!是你这个分不清是非黑白的儿子!”

“你的妈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不想着去讨公明,却反过来劝我放下?”

“你到底站哪边?”

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公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我,一方面又心疼自己的儿子。

他不止一次地找我谈话。

“清清,我知道你恨。爸也恨。”

“但是陈舟他……他也不好受。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他。”

“他也是第一次当父亲,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我打断他。

“爸,他不好受,就可以糊涂吗?”

“他不好受,就可以劝我放弃给孩子讨公道吗?”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躺在那里的是我,他是不是也会劝我的父母,‘算了吧,人死不能复生’?”

公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在陈舟心里,他那个家的体面,他那个妈的感受,永远排在第一位。

我和孩子,不过是这个“家”的附属品。

以前,我没看清。

现在,我孩子的命,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在我跟陈舟的关系降到冰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陈舟的爷爷,也就是公公的父亲打来的。

老人家八十多了,一直住在乡下,身体还算硬朗。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来过一次。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接起电话,有些迟疑。

“喂?是爷爷吗?”

“是清清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我,爷爷。”

“孩子……孩子的事,我听你公公说了。”

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清清啊,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么久了,除了我自己的家人,这是第一个,如此明确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爷爷,不怪您。”

“怎么不怪我!我没教好儿子,更没教好孙子!”

老爷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充满了怒气。

“那个女人,那个姓刘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进门!”

“一个二婚头,还带着个拖油瓶,图她什么?图她会算计,会薅羊毛,会打秋风吗?”

“你公公那个糊涂蛋,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我没想到,老爷子对刘芬的怨念这么深。

“现在好了,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两条人命啊!我那两个可怜的重孙,我连面都没见过啊!”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爷爷,您别难过,保重身体。”

“我能不难过吗?我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拿拐杖打死那个毒妇!”

“还有陈舟那个小王八蛋!他也是个拎不清的!”

“我听你公公说,你为了给孩子讨公道,他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我沉默了。

算是默认。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老爷子气得直咳嗽。

“清清,你等着!”

“我明天就到市里来!”

“这个公道,我替你讨!”

“那个不孝子,他要是再敢护着他那个后妈,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还有陈舟,他要是再敢让你受半点委屈,我就当没这个孙子!”

“我们陈家,不能这么没良心!”

挂了电话,我愣了很久。

心里五味杂陈。

有感动,有心酸,也有一丝……希望。

或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绝望。

第二天,爷爷真的来了。

公公亲自开车去车站接的。

老爷子拄着一根拐杖,精神矍铄,但眉宇间全是风霜和怒气。

他一进门,看到灵堂上孩子的照片,眼圈立刻就红了。

他没有哭,只是走过去,颤抖着手,摸了摸照片上孩子的笑脸。

“好孩子……是爷爷对不住你们……”

“让你们……投错了胎……”

他转过身,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陈建军!”

他直呼我公公的名字。

公公在他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低着头。

“爸。”

“你还有脸叫我爸?”

老爷子一拐杖就敲在了公公的腿上。

公公闷哼一声,硬是没躲。

“我问你,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在……在她娘家。”

“好,很好。”

老爷子点点头,眼神凌厉如刀。

“你现在,就跟我去她娘家!”

“我倒要看看,他们家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儿的!”

公公脸色一变。

“爸,您别冲动……现在过去,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僵。”

“僵?”

老爷子冷笑。

“两条人命都没了,你还怕僵?”

“陈建军,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是护着她,你这个儿子,我也不要了!”

“我陈家,丢不起这个人!”

公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陈舟赶紧上前去扶爷爷。

“爷爷,您消消气,我爸不是那个意思……”

“你给我闭嘴!”

老爷子反手又是一拐杖,打在陈舟的胳膊上。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老婆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知道护着,还在这里和稀泥!”

“我陈家的男人,没你这么窝囊的!”

陈舟被打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还嘴。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解气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悲哀。

一个家,闹到这个地步。

何其悲哀。

最终,还是我开了口。

“爷爷,您别生气了。”

“这件事,我已经准备走法律程序了。”

“去他们家闹,解决不了问题。”

老爷子转头看我,眼神里的怒气,柔和了一些。

“好孩子,委屈你了。”

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那是一双布满老茧、却温暖有力的手。

“你放心,有爷爷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陈舟这个混小子,我替你收拾他!”

“至于那个姓刘的,她跑不了!法律治不了她,还有天理!还有人心!”

“她这辈子,都得活在良心的谴责里!”

那天晚上,老爷子就住在了我们家。

他让陈舟滚去书房睡,说看着他就来气。

家里,第一次有了除了我之外,敢对陈舟和他爸发号施令的人。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上眼,就是孩子们的样子。

他们笑的,哭的,闹的。

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

我走到客厅,看到爷爷房间的灯还亮着。

我走过去,门没关严。

我看到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的月光,默默地流泪。

他手里,攥着我白天给他看的,孩子们的百日照。

那一刻,我心里的坚冰,仿佛裂开了一道缝。

这个家里,还是有真正心疼孩子的人。

还是有,明事理、知好歹的人。

为了这份温暖,我也要坚持下去。

爷爷的到来,像一剂强心针,也像一个催化剂。

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公公和陈舟,在老爷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老爷子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镇宅的佛。

谁要是敢提一句“算了”,他手里的拐杖,就“咚”的一声敲在地上。

“谁算了?”

“我这两个重孙的命,就算了?”

陈舟彻底不敢在我面前提“再生一个”的话题了。

他开始尝试着,做一些弥补。

给我端茶倒水,给我做饭。

我下班回来,他会像个小媳受一样,迎上来给我拿包。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我的心,已经冷了。

这些迟来的殷勤,在我看来,廉价又可笑。

如果不是爷爷来了,他会这样吗?

不会。

他只会继续劝我“大度”,劝我“放下”。

他不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只是怕。

怕他爷爷的拐杖,怕他爷爷那句“断绝关系”。

我对他的失望,已经变成了绝望。

起诉刘芬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律师告诉我,虽然刑事上很难定罪,但我们可以提起民事诉讼,要求精神损害赔偿。

“钱,不是目的。”我对律师说,“我要的是一个判决,一个官方认定的,她有过错的判决。”

律师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尽力。”

刘芬那边,彻底没了动静。

听说,她躲在娘家,一步都不敢出门。

她女儿,也就是陈舟那个妹妹,倒是打过几次电话给陈舟。

哭哭啼啼,说她妈快被逼疯了,说我们家做得太绝了。

陈舟不敢接她电话了。

因为只要他一接,爷爷的拐D杖,就会准时地出现在他背上。

“跟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女儿,有什么好说的?”

“她妈害死了你儿子,她还有脸来哭?”

“你再敢接她电话,我就把你手机给砸了!”

陈舟被训得跟孙子一样。

我看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发现,我的心,好像已经不会痛了。

它变成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支撑着我,去做我该做的事。

开庭那天,天气阴沉沉的。

刘芬没有出庭。

只有她的代理律师来了。

意料之中。

她不敢来。

她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法庭,更不敢面对公众的视线。

因为我把这件事情,捅到了网上。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事实,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

一个奶奶,在火灾中,抛下两个年幼的孙子,独自逃生。

事后,没有一句道歉,没有一丝悔意。

这篇文章,引起了轩然大波。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谴责刘芬。

网友们骂她“冷血”、“恶毒”、“不配为人”。

甚至有人扒出了她的个人信息,她女儿的工作单位。

她女儿因此被单位停了职。

我知道这样做,或许有些过激。

但我不后悔。

凭什么,她们害死了我的孩子,还能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生活?

凭什么,我的世界崩塌了,她们却可以毫发无损?

我不相信什么报应。

我只相信,我自己去争取的公道。

法庭上,双方律师唇枪舌剑。

对方律师,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我的当事人年纪大了,有哮喘病史,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产生应激反应,是正常的。”

“火势太大,她没有救助能力。”

“她本人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创伤。”

我坐在原告席上,听着这些无耻的辩解,几乎要笑出声。

精神创伤?

她还有脸提精神创伤?

我的律师,拿出了我收集的证据。

邻居的证词,证明了从冒烟到火势变大,中间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

消防队的出警记录,证明了报警人是邻居,而不是刘芬。

甚至,我还找到了小区门口的监控。

监控显示,刘芬从楼道里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乱。

她没有呼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她只是快步地,朝着小区的另一个门走去。

那个方向,是她女儿家的方向。

她不是吓傻了。

她从头到尾,都清醒得很。

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当这段监控视频在法庭上播放出来的时候,整个法庭都安静了。

连对方的律师,都哑口无言。

我转头,看向旁听席上的陈舟和公公。

他们的脸上,是同样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或许,在他们心里,还对刘芬抱有一丝幻想。

觉得她只是一时糊涂,一时害怕。

现在,这最后一丝幻想,也被现实击得粉碎。

我看到陈舟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迟了。

一切都太迟了。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法院认定,刘芬作为当时唯一的成年在场监护人,对两个孩子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由于证据链的不足,无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但法院判决,刘芬需要向我支付一百二十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

并且,要在省级报纸上,公开向我道歉。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我只是觉得很累。

这场仗,我打赢了。

但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家,爷爷第一个迎了上来。

他拿着判决书,看了又看。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总算是还了孩子一个公告!”

公公和陈舟,也围了过来。

他们的表情,都很复杂。

“清清,对不起。”

公公又一次,向我道歉。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真真切切的愧疚。

陈舟也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我把判决书,放在了孩子的灵位前。

“大宝,小宝,妈妈给你们讨回公道了。”

“你们安息吧。”

说完这句话,我转过身,看着陈舟。

“我们离婚吧。”

我说得平静而决绝。

陈舟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老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

我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他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判决不是下来了吗?我们不是赢了吗?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好好过日子?”

我甩开他的手。

“陈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只是一个刘芬。”

“是你。”

我指着他的心口。

“是你的懦弱,你的糊涂,你的愚孝。”

“在你的心里,我和孩子,永远都不是第一位的。”

“火灾之前,我忍了。因为我觉得,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总要有所妥协。”

“但现在,我孩子的命,让我看清了。”

“我不能再忍了。”

“我不想我的后半辈子,都活在对你的失望和怨恨里。”

“我也不想,将来如果我再生一个孩子,他还要生活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被牺牲、被放弃的家庭里。”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陈舟的心里。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面如死灰。

“不……不是这样的……清清,我爱你,我也爱孩子……”

“你爱我们?”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的爱,太廉价了。”

“廉价到,连你后妈的一个眼神,都能轻易击碎。”

“陈舟,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

我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

几件衣服,一些日用品。

这个我生活了七年的家,属于我的痕迹,少得可怜。

爷爷和公公,都试图劝我。

“清清,再给陈舟一个机会吧。”

“他已经知道错了。”

我摇头。

“爷爷,爸,谢谢你们。”

“这段时间,要不是你们,我可能撑不下来。”

“但我真的累了。”

“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我提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

陈舟冲过来,跪在我面前,死死地抱住我的腿。

“老婆,你别走!你别不要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把刘芬告到坐牢!我跟我爸断绝关系!求求你,别走!”

他哭得涕泗横流,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早就在孩子们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跟着一起死了。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陈舟,你知道吗?”

“火灾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问你妈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你说,她吓坏了。”

“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当时在火场里的,是我和你妈。”

“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她先走。”

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

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刺眼。

我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很蓝,很干净。

就像我的孩子们的眼睛。

我拿出手机,给我爸妈发了条信息。

“爸,妈,我离婚了。我回家了。”

然后,我删除了陈舟所有的联系方式。

拉黑了他所有的社交账号。

关于他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我去了另一个城市。

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我用那笔赔偿款,给自己买了一套小小的公寓。

然后,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

我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

一开始,很难。

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和痛苦,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会抱着孩子们的照片,哭到天亮。

但哭过之后,我还是要擦干眼泪,去上班,去生活。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倒下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开始尝试一些以前从没做过的事。

我去学了烘焙,学了插花。

我去报了瑜伽班,去健身房挥汗如雨。

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不给自己留下胡思乱想的时间。

一年后,我接到了我哥的电话。

他告诉我,陈舟来我们老家找过我好几次。

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像个流浪汉。

我爸妈没让他进门。

他还说,公公在判决下来后不久,就跟刘芬离了婚。

净身出户。

把房子和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刘芬。

算是对她和她女儿的补偿。

然后,他就回了乡下,陪着爷爷。

再也没回过城里。

至于刘芬,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拿到了一笔钱,但她的名声,彻底臭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女儿的工作,也一直没能恢复。

据说,她女婿因为这件事,天天跟她女儿吵架,闹着要离婚。

她想用钱去堵别人的嘴,却发现,钱买不来尊重,也洗不掉污点。

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听着,心里很平静。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挂了电话,继续揉着手里的面团。

烤箱里,传出饼干的香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身上。

暖洋洋的。

我忽然想起,我刚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甜食。

陈舟就笨手笨脚地,学着给我烤饼干。

烤出来的东西,又黑又硬,根本没法吃。

我却笑得前仰后合,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那时候的我们,是真的爱过吧。

只是,时间,和一场大火,把所有的爱,都烧成了灰。

我把烤好的饼干,装在漂亮的盒子里。

然后,带着它,去了海边。

我把饼干,一块一块,扔进大海里。

“大宝,小宝,妈妈来看你们了。”

“妈妈给你们烤了饼干,是你们最喜欢的巧克力味的。”

“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的。”

“不要怕黑,不要打架。”

“要等妈妈。”

海风吹过,吹乱了我的头发。

也吹干了我眼角的泪。

我对着大海,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

我可能,还会再次拥有幸福。

但我的心里,永远有两个小小的位置。

留给我的大宝,和小宝。

他们是我生命里,最亮的光。

也是我心里,最深的痛。

我会带着这份光和痛,好好地,活下去。

为他们,也为我自己。

又过了几年,我开了一家小小的甜品店。

店不大,但很温馨。

每天,看着客人们吃着我做的甜品,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也会觉得很开心。

我的生活,平静而充实。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和过去有任何交集。

直到那天,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店门口。

是陈舟。

他比几年前,看起来更憔悴了。

两鬓,竟然有了白发。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愧疚,有思念,还有一丝……祈求。

我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我让店员去招待他。

自己转身进了后厨。

我不想见他。

也不想和他说任何话。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他在店里坐了很久。

点了一杯咖啡,一口都没喝。

只是那么坐着,看着我忙碌的身影。

直到快打烊了,他才起身离开。

他没有再来。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

没想到,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本日记。

和一封信。

是陈舟寄来的。

信上说,这是他这几年的日记。

他希望我能看看。

他说,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求我原谅。

只希望,我能知道,他有多后悔。

我把日记,扔在了一边。

我不想看。

我不想再被那些过去所打扰。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本日记。

我翻开了第一页。

日期,是我离开的那一天。

“她走了。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走了。我才知道,原来没有她的家,只是一个空壳。原来,我错得有多离谱。”

“我去找她了。她爸妈不让我进门。我跪在门外,求了很久。我活该。”

“爷爷说,我是个懦夫。是的,我是。我亲手,毁了我的家,逼走了我最爱的人。”

“我去看孩子了。他们的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我是他们的父亲,但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是个罪人。”

“我开始做梦,梦见孩子们。他们问我,爸爸,你为什么不救我们?我哭着醒来,一身冷汗。”

“我辞职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每天,就像个行尸走肉。”

“爸和刘芬离婚了。他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她。他说,这是我们陈家,欠她的。我笑了,我们欠的,是清清和孩子们的命。”

“我开始酗酒。只有喝醉了,我才能暂时忘记痛苦。但醒来后,痛苦会加倍。”

“今天,我看到一个很像她的背影。我追了上去,才发现认错了人。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街上,哭了很久。”

“我找到她了。她开了一家甜品店。她看起来,过得很好。她瘦了,但也更坚强了。她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我活该。”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清清,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回孩子们的命。然后,用我的余生,去赎罪。可惜,没有如果。”

我合上日记,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这几年,他是这么过来的。

我一直以为,他会很快开始新的生活。

毕竟,他是那么一个,善于“向前看”的人。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日记我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要好好生活。”

没有原谅,也没有指责。

只是一句,最平淡的,最客套的祝福。

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们都曾深爱过,也曾被伤得体无完肤。

我们都将在各自的轨道上,带着一身伤疤,继续前行。

只是,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我删掉了那条信息,关掉了手机。

窗外,月色如水。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的甜品店,还要开门。

我的生活,还要继续。

为了我自己。

也为了,那两个在天上看着我的,我的天使。

来源:如慧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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