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司仪在台上慷慨激昂，声音透过音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而我，作为今天绝对的主角，穿着一生中最美的婚纱，却在台下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岔气。眼泪顺着精致的妆容往下淌，不是感动的泪，是活生生笑出来的生理盐水。我妈在旁边急得直掐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吼我：“苏晓蔓，你给我正

司仪在台上慷慨激昂，声音透过音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而我，作为今天绝对的主角，穿着一生中最美的婚纱，却在台下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岔气。眼泪顺着精致的妆容往下淌，不是感动的泪，是活生生笑出来的生理盐水。我妈在旁边急得直掐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吼我：“苏晓蔓，你给我正经点！妆都花了！”

我那穿着伴娘服的闺蜜林晚晚，一边手忙脚乱地给我顺气，一边在我耳边恨铁不成钢地骂：“瞧你这点出息！二十年就等今天了是吧？憋了二十年的笑全用这儿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台上那个西装革履，身姿笔挺，正一脸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我的男人，对林晚晚说：“晚晚，你看他，你看陈默，他穿西装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笑啊……”

话没说完，我自己又笑倒在林晚晚的肩膀上，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是啊，我没出息。全世界都知道我苏晓蔓没出息。为了嫁给陈默，我等了整整二十年。从七岁那年，他从一群男孩子手里抢回我的花皮筋，把它笨拙地戴在我手腕上开始，我的人生剧本里，男主角的名字就再也没换过。

陈默，我的发小，我们住在一个家属院，从幼儿园到高中，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他是我世界里的参照物，是我所有喜怒哀乐的坐标原点。我看着他从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长成一个清俊的少年，再到一个沉稳的男人。他的每一个变化，都像刻刀一样，深深刻在我的心上。

可这二十年，我像一个守着巨大宝藏的穷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心，不敢让他看见一丝一毫的光。因为我胆小，我害怕，我怕说出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他是陈默，是那个走在路上都有女生回头多看两眼的陈默，而我，只是他身边那个咋咋呼呼，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苏晓蔓。

我这二十年的暗恋，是一场漫长而盛大的独角戏。

我的日记本里，写满了他的名字。我偷偷收集他打完球后丢掉的矿泉水瓶，像个变态一样把它们洗干净藏在床底下。我知道他喜欢周杰伦，于是我把周杰伦所有的歌都听了无数遍，歌词背得比课文还熟，只为了能在KTV里，当他唱起那些歌时，我能轻声地和。

高中的时候，他有了第一个女朋友，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长发飘飘，白裙翩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把那个女孩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我笑着对那个女孩说“你好”，可我的手在口袋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撕心裂肺。林晚晚翻窗进来抱住我，她说：“苏晓蔓，你去告诉他啊！你告诉他你喜欢他，你凭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我哭着摇头：“不行的，晚晚，他那么开心，我不能去破坏。”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极致，是希望他快乐，即使那份快乐与我无关。

后来他们分手了，是那个女孩提出的，嫌陈默太闷，不懂浪漫。陈默在我家楼下的大排档喝得酩酊大醉，拉着我说胡话。他说：“晓蔓，我是不是很没意思？我是不是特别招人烦？”

我一边扶着他，一边心疼得无以复加。我多想告诉他，你不是没意思，你是我全部的意思。可我最终只是说：“你很好，是她没眼光。”

大学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我们靠着电话和网络联系。每一次放假回家，我们都会像从前一样腻在一起。他会带我去吃新开的馆子，我会拖着他去看无聊的电影。我们之间的气氛总是那么熟稔自然，却又隔着一层捅不破的窗户纸。

他谈过几个女朋友，每一次，他都会第一个告诉我。我像一个最忠实的听众，听他讲她们的优点，听他讲他们的矛盾。我给他出谋划策，教他怎么哄女孩开心，甚至帮他挑过送给女朋友的生日礼物。每一次，我的心都像被凌迟一样。

林晚晚骂我是忍者神龟，说我再这么憋下去，迟早憋出内伤。她说：“苏晓蔓，你是不是傻？你就不怕他哪天真跟别人结婚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去抢亲吗？”

我苦笑着说：“他要是结婚了，我就给他当伴娘，亲手把他交到另一个女人手里，然后祝他幸福。”

这不是假话，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爱是成全，不是占有。这是我看了无数本言情小说后，自我催眠得出的狗屁结论。

我也试过去爱别人。大学里，有个学长追我，阳光开朗，对我很好。我试着和他交往，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是陈默，他会怎么做？如果是陈默，他会喜欢这部电影吗？如果是陈默，他会觉得这家餐厅好吃吗？

不到三个月，我提出了分手。学长问我为什么，我无法解释。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心里住着一个住了十几年的“钉子户”，谁也赶不走。

毕业后，我们都回了老家这座二线城市。他进了一家国企，我考上了事业单位。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熟悉的轨道。父母们开始着急我们的婚事，疯狂地给我们安排相亲。

我去了，每一次都像是去完成任务。见了无数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可没有一个能让我心动。陈默也一样，他见了几个，都无疾而终。

有一次我们俩又被各自的父母逼着去相亲，结果在同一家咖啡馆撞见了。我们看着对方和对面的陌生人尬聊，都忍不住笑了。那天的相亲结束后，我们俩默契地溜了出来，跑到我们从小玩到大的那个公园。

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陈默突然问我：“晓蔓，你说，我们俩是不是都有病？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呢？”

我看着他的侧脸，晚霞的光晕落在他身上，美好得不真实。那一刻，我所有的伪装和胆怯都土崩瓦解。二十年的委屈、心酸、不甘和深爱，像火山一样在我心里喷发。

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默，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你二十年。从七岁到二十七岁，我整个青春里，只有你。”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我看到陈默的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想，完了，这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哈哈，我开玩笑的，看你被吓的……”

可我没能说出口。因为陈默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拥抱那么用力，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沙哑：“苏晓蔓，你这个白痴，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把我从怀里拉出来，捧着我的脸，眼眶红得吓人。他说：“我以为你一直把我当哥们，我以为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交女朋友，就是想试探你，我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可你每次都那么大度，还帮我出主意，我以为……我以为是我自作多情。”

“高三那年，我给你写了一封情书，藏在你的物理课本里，结果第二天发现它被你垫了桌脚。大学的时候，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去看你，骗你说是顺路出差，结果你拉着你的学长请我吃饭，全程都在夸那个男的有多好。”

“我相亲，是因为我妈说，再不结婚，苏晓蔓都要嫁人了。我想，你要是嫁人了，我

来源：知足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