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年以来印度股市的外国投资者已经撤出超过170亿美元的资金,降至多年来低点,与2023年外国资金净流入达200亿美元形成鲜明反差。
根据路透社10月27日的报道,今年以来印度股市的外国投资者已经撤出超过170亿美元的资金,降至多年来低点,与2023年外国资金净流入达200亿美元形成鲜明反差。
印度《商业标准报》报道称,全球投资者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印度撤资, 在美国对印度商品征收50%的关税并大幅提高H-1B签证费用后,市场担忧情绪逐渐加深。
目前战略界对于印度的国力增长前景正愈发保守,因为印度经济的增长很大程度上与其国内市场挂钩,而不是作为“世界工厂”参与国际贸易——2009年中国作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时,货物出口已经是全球第一,当下印度的货物出口仅排在第十名。
这种内生式增长的潜力受限很大,高度依赖海外资金和服务贸易转移(即美国大公司外包工作给印度人),更像是一个“软绵绵的庞然大物”。
印度塔塔集团首席战略顾问特利斯曾在《外交事务》杂志撰文称,无论印度近些年的经济表现多么令人印象深刻,都无法与中国改革时期取得的成就相比——1980年两国GDP大致相同,而今天中国已经是印度的5倍。
在中美战略竞争加剧以及“新冷战”甚嚣尘上之际,新德里上下一度十分兴奋,认为新冷战是其重要的国运机遇。
印度外长苏杰生在2020年出版的书中做出如下判断:“近年来全球战略环境正发生重大变迁,亦敌亦友、力量均势、价值观冲突的多极世界初具雏形,在一个更加赤裸裸的自私自利的世界里,各国均按本国需要行事……”
苏杰生认为,印度在外交政策领域需进行以下几点调整:
1、把自身角色定义为“以中美竞争为主轴的世界秩序里的一个战略摇摆国”,采取“深耕美国、管控中国”的策略;
2、自诩为“全球南方”与“全球西方”的联络员——苏杰生专门为印度创造了一个“兼具西方国家、南方国家特性的西南大国(Southwest Power)”形象,声称印度能调和这两大集团矛盾;
3、充分利用有利国际形势赋予印度的灵活性,在外交、地缘政治等领域具有高度机会主义色彩,比如先后脚访俄访乌,或趁机挑唆边境事端等;
4、尽可能承接西方跨国公司从中国转移出的产能,提出“印度制造”“自力更生运动”“产业替代”等多项配套政策;
5、对华脱钩倾向更甚于美国,在人员往来(严格限制签证)、数字壁垒(封杀中国应用程序)、审批流程(拖延中资企业审批)、税收罚没(没收小米公司巨额资产)等领域限制对华交往。
印度学者斯瓦兰·辛格称:“中国崛起使印度成为美国的首选伙伴,为印度打开了技术转让和防务合作的大门,在中国的诸多邻国中,印度是唯一有能力实施对抗的。”
孟买天际线。
然而在特朗普上任后,印度发现情况并不像它预期的那样——新冷战带来大量西方投资和产业转移。
事实上,西方正将更多的产业“回收”到本土,再不济也放到墨西哥等“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
而从中、日、韩转移出的产业绝大多数布局到了东南亚,毕竟距离较近,相当于一次产业链微调,到印度大举建厂的企业少之又少,富士康的iPhone代工厂勉强算是一个。
截至目前,印度吃到的“产业转移红利”主要就来自iPhone代工,因特朗普对华加征关税,苹果计划到2026年通过印度三家代工厂(包括最大代工商富士康、和硕以及塔塔集团)实现年产超6000万部iPhone的目标,这些货主要供应美国市场,全球其他市场的货仍由中国生产。
富士康印度工厂
从长远看,西方“去风险化”的政策同样会对印度产生杀伤力,印度攀爬高端产业链的过程将比中国更加艰难漫长。
与中国全品类的科技工业体系相比,印度当前拿得出手的只有软件、生物医药和航天,外加宝莱坞电影;如果说中国需要突破“卡脖子”技术,那么印度连被卡的领域都很难找出几个。
实际上,哪怕仅站在地缘政治的视角,欧美也绝不会允许印度无限长大。
试想假如印度的经济体量大到跟中国类似,那就相当于世界上同时出现了两个游离于西方体系之外的超级大国,届时西方阵营的主导局面将全然改观,这是欧美十分忌讳的一种场景。
印度战略机遇期的“质量”其实比当初的中国要差。
中国战略机遇期从1979年起步,1990~2019年间经历了西方推动全球化进程最积极的年代,其间承接海量的发达国家投资,使中国能够在前苏联工业体系的基础上有效融合西方技术。
印度在冷战时期属于半个苏联阵营成员,1979年苏军入侵阿富汗时印度是唯一一个支持莫斯科的主要大国,也自然而然受到西方的孤立。
大概要到2010年代的奥巴马时期,美印关系才达到合作共赢的姿态——2010年之前美印双边贸易额连500亿美元都不到。
美国真正将印度摆到战略盟友的高度要等到拜登时期,随着中美关系转入战略竞争,印度终于获得了自己的战略机遇期。
不过此时欧美对于高科技产业的警惕性已经非常高了,经济全球化的激情也已不再,转为强调“小院高墙”,这使得印度产业升级的天花板肉眼可见。
从这个意义上讲,印度才是“去全球化”的最大输家。
来源:江宁知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