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永昌侯府与礼部侍郎府结为秦晋之好,京城中有头有脸之人,十之七八皆来赴宴。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定亲宴上,未婚夫赠我一支簪子。
说是亲手制作,耗时三月,满堂宾客皆赞他用心。
我含笑收下,却发现簪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印记。
那是我庶妹的小字,「茵」。
此刻,庶妹正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也微微勾起了嘴角,毫不犹豫举着簪子朗声道:
「这簪子送错了吧,我的名字里可没有「茵」呢。」
1
定亲之宴,办得极为盛大。
永昌侯府与礼部侍郎府结为秦晋之好,京城中有头有脸之人,十之七八皆来赴宴。
觥筹交错间,众人言笑晏晏。
我那未婚夫裴少珩,身着一袭锦袍,身姿如青松般挺拔。
他正含着笑,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只锦盒。
“诸位且看,这是我为阿沅准备的定亲之礼。”裴少珩轻声说道。
锦盒打开之时,一支海棠簪静静躺在其中,流光溢彩,引得满堂之人皆发出赞叹之声。
“裴公子当真是有心了啊!”
“沈姑娘好福气呐!”
人人都在夸裴少珩情深意重,说我乃是有福之人。
我亦扬起笑容,正欲伸手接过这份所谓的“福气”。
只是,裴少珩并未亲自将簪子戴到我头上。
他手腕轻轻一转,竟是将锦盒放在了案几之上。
“阿沅,你小心些拿,莫要碰坏了这簪子。”裴少珩叮嘱道。
裴少珩这番举动,令两家长辈皆皱了皱眉。
“海棠簪精致华美,裴郎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呐。”我微笑着说道,心中却并无太多在意。
裴少珩听我此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快速后退一步。
他自然也就没来得及,仔细查看锦盒内的东西。
我装作爱不释手地翻看那簪子,目光不经意般扫过了簪身内侧。
那里有一道极新的刻痕。
小小的“茵”字,如同一根刺,狠狠扎入了我的眼底。
“姐姐瞧,这海棠样式的簪子京中正时兴呢,妹妹得了一支,姐姐看看可好……”
三日前,庶妹沈茵的话语,在我耳边悠悠回荡。
而那时,她头上戴着的,正是一模一样的海棠簪。
我抬首,越过裴少珩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的沈茵。
她身着一袭水红色的衣裙,此刻正微微抬着下巴,神色傲然。
那双与我相似的眼眸里,此刻满是得意和挑衅之色。
“时兴?哼,怕是有人存心炫耀才是真吧。”我心中暗自冷笑。
裴少珩耗时三月亲手所制的心意,原来不过也是一件二手货。
还是她沈茵挑剩下的。
沈茵甚至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喜欢么?”
不用猜我都知晓,裴少珩应当是亲手制作了两支海棠簪。
一支刻了“茵”字,提前给了她。
另一支,今日竟拿来给我做定亲礼物。
却不料沈茵按捺不住想要搞事,换了两支簪,还特意早早来我面前炫耀。
“哼,就算我没发现簪子上的‘茵’字,可看到一模一样的海棠簪,又怎会不知其中猫腻。”我心中暗道。
沈茵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这一出,无非就是掐准了我会咽下这口气。
“可是,这正合我意。”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玩大一点好了。”我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我倏然起身,手中高举那支金簪,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
“裴郎,这簪子,怕是送错人了吧。”我高声说道。
满堂宾客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
“姐姐,这是何意,裴公子手艺生疏,自是比不上姐姐常用的珍宝阁珍品……”沈茵忽然起身,对着我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哦?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了。”我转向沈茵,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裴少珩对着沈茵笑了笑,转而看向我的时候还带着些许落寞。
“不怪你,是我手艺不好。”裴少珩轻声说道。
这样子倒是惹得那些宾客心疼起他来。
“沈姑娘也真是的,何必如此苛责裴公子呢。”
“就是啊,裴公子一片心意呢。”
看向我时,那些宾客还带着些许指责之意。
“是吗?”我冷笑一声。
“那诸位且看好了。”我特意将那簪子翻转,将那“茵”字露了出来,清清楚楚。
“我的名字里,可没有‘茵’这个字呢,茵妹妹。”我冷冷地说道。
原本窃窃私语的花厅里,瞬间死寂。
无数道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逡巡。
裴少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死死盯着簪子,仿佛第一次看清那要命的刻痕。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宾客小声问道。
而我那好庶妹沈茵,方才的挑衅与得意早已僵死在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慌乱之色。
“我……我……”沈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2
我徐徐垂下那高举着簪子的素手,眸光如静潭之水,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终,那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面色如纸、毫无血色的裴少珩身上。
“裴公子,这支刻着‘茵’字的海棠簪,瞧这做工,针脚细密,纹路精巧,如此精心雕琢。”
“再看这耗时,定是工匠们日夜赶工,费了不少时日,这般长久功夫。”
“还是物归原主,送给真正该拥有它的人吧。”
我将“精心”和“长久”二字,咬得极重,似要将那其中深意,狠狠刻进在场之人的心里。
那句“物归原主”,仿若一块千斤巨石,猛地砸进那如死水般的场面,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
两家长辈的脸色,犹如变幻莫测的云霞,从最初的震惊,如暴风雨前的阴云般迅速转为铁青,最后又强行镇定下来,好似强行压下的怒火。
“胡闹!”
我的父亲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开口便是厉声呵斥我的不懂事。
“阿沅!定亲宴岂是儿戏之地?还不快向裴世子和诸位宾客赔罪!一支簪子而已,能算得了什么!”
“簪子而已,确实是算不得什么。”
我接过父亲的话,连连点头,神色平静。
就在他们以为我要妥协,刚要松口气时,我画风陡然一转。
“可三日前,我还亲眼瞧见茵妹妹头上戴着与这一般无二的簪子,这也算不得什么吗?”
这一问,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将父亲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他喘了几口气,好似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这才从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你看,这不是误会了么!”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诸位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缓缓环视满堂宾客。
“其实我们两家长辈早有商议,茵儿温婉贤淑,与沅儿姐妹情深,将来一同嫁入侯府,娥皇女英,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永昌侯夫人见状,急忙起身,顺着这台阶往下走。
“是啊,这簪子本就打了两支,一支给阿沅,一支给沈茵。”
“想必是下人粗心大意,弄混了,拿错了。”
我母亲也适时帮腔,语气里带着几分对我不懂事的责备。
“阿沅,你平日忙于公务,鲜少归家。”
“这些年都是沈茵在我们膝下尽孝,关怀备至,也时常关怀裴少珩。”
“如今有她与我一同出嫁,日后在侯府相互照应,岂不是更好。”
“你应该感谢茵儿才是。”
母亲这话一出,沈茵立刻恢复了镇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她柔柔起身,对着我盈盈一拜,声音娇柔婉转。
“姐姐,妹妹不敢与您争锋,只愿日后在侯府,能继续侍奉姐姐左右,为姐姐分忧解难。”
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若不知情,还真要被她这表象所迷惑。
我看着她,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
“爹娘是觉得女儿这几年,女官是白做的?”
“律法有明文规定,诸许嫁女,已报婚书及有私约,而辄悔者,杖六十。虽无许婚之书,但受聘财亦是。”
“沈茵和裴少珩没有婚约,却收了聘礼,这可不是触犯律法了?”
我父亲当即便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直直丢了一个茶杯在我身边。
“你这逆女!家里人最讨厌的,就是你擅自做了女官。”
“为了做女官,你甚至几次提出要退婚,你如此叛逆,比不得沈茵乖顺。”
“是以家里人每每都要拿沈茵同你比,便是要刺激你,让你改改这性子,你偏不听!”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若安于闺阁,何来今日之事?”
“做那劳什子女官,整日抛头露面,不成体统!我看你就是心思野了,才如此善妒,不容姐妹!”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而带着威严的女声自门口响起:
“当众质疑高祖的决策,沈侍郎这番话可是对皇室不满?”
3
“臣不敢!”
父亲见着来人,面色骤变,惶恐万分,立时双膝跪地,冷汗涔涔而下。
众人闻声骇然,皆回首望之,旋即亦纷纷跪拜于地。
来者,乃当今陛下之唯一嫡出公主,敬安公主也。
父亲硬着头皮,强撑着上前,欲将此事归咎于小辈们的胡闹嬉戏。
然话方出口,便被公主冷声打断。
“沈侍郎此言何意?莫非是说,本宫看重之人,在遭人如此折辱之后,据理力争,竟是胡闹不成?”
公主语气虽不重,然其威严之势,却令父亲额头冷汗再涌。
此刻,众人皆已明了,敬安公主此番前来,正是为沈沅撑腰而来。
公主身后,一名内侍手持明黄色圣旨,缓步而出。
沈沅见状,心中明了,那乃是她期待已久之物——女官册封之圣旨。
“沈沅,你考核通过,品格优等,特擢升为正六品掌记!”
内侍宣旨之声,如平地惊雷,震彻四方。
尚宫局掌记,掌宫内文书、印信,职权非小。
此非简单升迁,实乃陛下对沈沅之明确信重与栽培也!
更为紧要者,若沈沅选择女官之路,则自动放弃婚事。
“我朝三代之前,有位明空女帝,一意孤行,开创女官制度。”
沈沅心中暗自思量,口中却缓缓道出女官制度之由来。
“当时众人反对,更有文官以死力阻。”
“他们言女官若嫁人怀孕生子,便极有可能身死,或需长久修养,故竭力反驳女帝。”
“然女帝力排众议,终推行女官制度,却也做出让步。”
“正式女官需有三年考核期,凡考核后有品阶者,不得嫁人,若嫁人则自动放弃女官职位。”
“而我的选择,便是做一辈子女官,终身不嫁!”
沈沅目光坚定,语气决绝。
其实,她早已知晓裴少珩与沈茵之私情,亦清楚两家长辈之放纵态度。
故几次三番提出退掉这门从小定下之婚约,原是想给双方留个体面。
然裴家不愿只娶个庶女,沈家不愿失去这门上好姻亲,故纠缠不休,非要她嫁过去。
“我既已决定做女官,又怎会任他们摆布?”
沈沅心中冷笑,暗自思量。
“故在离宫前,我便同公主表了忠心,并请求公主亲自来宣旨,在这场盛大之定亲宴上,狠狠扇他们一个耳光!”
然沈沅未曾料到,沈茵竟会如此沉不住气,非要当众挑衅于她。
“如此也好,做下丑事者乃他们,我依旧清清白白!”
沈沅心中暗喜,面色却平静如水。
“臣,沈沅,领旨谢恩!定不负陛下与公主之信任!”
在爹娘之惊呼声中,沈沅接过圣旨,面色平静地望向所有人。
起身后,她亲自将簪子插在了沈茵之头上。
“嫁你的裴世子去吧,我不稀罕。”
敬安公主见状,显然对沈沅之果决颇为满意。
她亲手将沈沅扶起后,才看向已经傻眼之裴少珩与沈茵。
“沈女官既已当众言明退婚,将婚事让给庶妹沈茵,又有陛下圣恩在前,此事便就此作罢。”
“你们两家,可有异议?”
公主之声,威严而庄重,令人不敢有违。
在绝对之皇权面前,谁还敢有异议?
永昌侯与我父亲只能躬身行礼,表示无异议。
“如此甚好。”
敬安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对我伸出手来。
“沈掌记,宫中事务繁杂,随本宫回宫吧。”
我将手轻轻放在公主手中,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走出这喧嚣之地。
从始至终,未曾再看裴少珩与沈茵一眼。
4
归至宫廷,敬安公主将我安置于殿中省,此处乃她辖下要地。
我盈盈下拜,恭声道:“公主如此安排,沈沅定不负所托。”
公主轻抬素手,温声道:“沈沅,本宫将你置于此处,既是你立足之地,亦是重重考验。”
我垂首应道:“公主但说无妨,沈沅定当竭尽全力。”
公主微微颔首,沉声道:“如今本宫圣眷正浓,然与几位成年皇子及宗室之间,权力博弈已入关键之期。”
我抬头,目光坚定:“公主所需,不过可靠且锋利之刀,沈沅愿为公主披荆斩棘。”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道:“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我敛去繁杂思绪,埋首于繁杂文书案牍之间。
忽一日,公主唤我至前,道:“沈沅,本宫有几件事交予你办。”
我躬身道:“请公主吩咐。”
公主缓缓道:“其一,此事颇为繁琐,需你细心处置;其二,此事敏感异常,切不可走漏风声;其三,你需开拓人脉,为本宫广结善缘。”
我抬头,目光灼灼:“公主放心,沈沅定不负所望。”
数日后,我将一份份条理清晰、对策明晰之奏报呈于公主案前。
公主细细翻阅,眼中赞赏日益加深。
她搁下奏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之欣慰,道:“沈沅,你比本宫想的,更能干。”
我躬身行礼,道:“是殿下给臣之机会,臣方能一展所长。”
公主轻笑一声,道:“你倒会说话。”
我抬头,正色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臣深知,做这些,不仅助公主,更是帮自己。”
公主微微挑眉,道:“哦?你倒是看得透彻。”
我深吸一口气,道:“只有展现出无可替代之能,方能在权力漩涡中站稳脚跟。臣爬得越高,永昌侯府之流方不敢轻易动臣。”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道:“以权力对抗权力,倒是有效自保与反击之路。”
我点头,道:“公主英明,沈沅正是此意。”
5
我本满心以为,定亲宴上那场风波就此平息。
至少,在短时期内,永昌侯府与沈家不会再生事端,寻我麻烦。
然,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
不过半月光景,京中的流言蜚语便悄然转向。
不知从哪个角落起始,便有了这般传言。
“听闻那沈沅,眼里只有权力富贵,实乃冷心冷肺之人。”
“是啊,明明早有谋求女官高位之心,打算终身不嫁。”
“却还偏生钓着永昌侯世子不放,好给自己留个后路。”
“眼见考核通过有望,便故意在定亲宴上借题发挥,寻衅退婚。”
“倒是那永昌侯府与礼部侍郎府,仁至义尽。”
“为了成全她的前程,竟愿意让温婉可人的庶妹沈茵替她履行婚约,承受这般委屈。”
这流言传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
生生将我塑造成一个忘恩负义、野心勃勃的恶女形象。
而那裴少珩与沈茵,反倒成了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可怜之人。
甚至有些不入流的说书人,也含沙射影地编排起我来。
“那沈沅在宫中,如何媚上欺下。”
“又如何手段了得,才得了公主的青眼。”
公主府内,心腹侍女满脸愤懑,愤愤不平地向我汇报着市井流言。
“姑娘,他们这是要把脏水全泼在您身上,把您彻底搞臭啊!”
敬安公主面色冷凝,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是本宫小瞧了他们。”公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沈沅,此事因本宫为你撑腰而起,他们不敢明着对付本宫,便拿你作伐。”
“这口气,本宫定要替你出。”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犹如寒光乍现。
“本宫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本宫的刀快。”
“殿下。”我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
“臣感激殿下回护之心,但此事,还请交给臣自己处理。”
公主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看向我。
“哦?你待如何?”
“流言如草,斩不尽烧不绝,唯有连根拔起,方能永绝后患。”我目光坚定,缓缓说道。
“他们既然敢颠倒黑白,无非是仗着我人微言轻,无从辩驳。”
“既然如此,将他们所倚仗的东西,一样一样敲碎便好。”
“正好,前些日子借着公主府的势力,臣查到了一些东西。”
我抬起头,目光与公主相接,眼神中满是决绝。
“臣请旨,离京巡查。”
“明面上,是为殿下核查江南织造账目,暗地里,臣要亲自去荆州查永昌侯府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有些藏在淤泥深处的证据,需要有人亲自去挖。”
我朝着敬安公主,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永昌侯府在官场经营多年,我不信他们当真清白。”
“但凡有能让我抓住的把柄,我就能狠狠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
我抬起头,目光愈发坚定。
“于公,殿下正值用人之际,若能掌握勋贵世家的切实把柄,于大局有利。”
“于私,臣蒙受奇耻大辱,此仇不报,心绪难平。”
“且难保他日,永昌侯府不会对臣下手。”
“所以臣决定先下手为强。”
良久,公主唇角微勾,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你倒是坦荡。”
“去吧,会有人与你联络,公主府的资源,你可尽情调用。”
上方,公主拿起了一旁的银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要查,就查得干净利落,要么不动,动则……”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剪断了扑火的飞蛾。
“务必一击即中,永绝后患。”
“臣,明白。”我躬身应道。
三日后,我轻车简从,准备离京办差。
却偏偏在大街上,与裴少珩与沈茵不期而遇。
他们身后跟着一众奴仆,瞧着就架势十足,仿佛在向世人炫耀着什么。
沈茵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却充满了挑衅。
“姐姐,许久不见,你怎的这般憔悴?”沈茵假惺惺地开口。
裴少珩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上前拦住我的去路。
“阿沅!你何苦如此执迷不悟!”裴少珩满脸哀伤地说道。
“为了那虚妄的权势,抛弃家族和我,可结果呢?”
“如今还不是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没了裴家和沈家支撑,公主便迫不及待将你赶走,如此,你还不能醒悟吗?!”
6
裴少珩这厮,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他们竟以为我乔装出城,是被公主厌弃,不得不离京?”我心中暗忖,满是不屑。
“这都什么荒唐的揣测!”我眉头紧蹙,满心愤懑。
我刚欲破口大骂,以泄心头之怒,却听沈茵那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姐姐,”沈茵眼含泪光,声音带着哭腔,“你即便不念与裴世子的旧情,也该为父亲母亲想想啊!”
“哦?为父亲母亲想?”我挑眉,冷冷问道。
“自从你离开家,父亲母亲为你日夜忧心,都要生病了!”沈茵继续哭诉。
“哼,说得倒好听!”我心中冷笑。
“姐姐,”沈茵声音更柔,似是哀求,“终身不嫁只为做个小小小官,你这样,让父亲母亲如何抬得起头来?”
“小小女官又如何?”我冷冷反问,“我自食其力,何来丢人之说?”
“你若肯回头,早早辞了那女官,”沈茵竟跪了下来,双手拉住我的衣角,“妹妹我愿意……愿意将正妻之位让还于你,只求姐姐莫要一错再错,连累家族清誉。”
“让还正妻之位?”我冷笑一声,一脚甩开她的手,“你倒是大方得很!”
“姐姐……”沈茵还想再拉我的衣袖。
“仿佛我是什么不可理喻,需要你委曲求全来感化的混账!”我心中怒火中烧,瞪视着她。
“让开!”我声音冰冷如霜。
裴少珩却得寸进尺,上前一步,试图来抓我的手腕。
“阿沅,”裴少珩一脸假惺惺的关切,“别任性了!跟我们回去!我会求父亲母亲原谅你,我们……”
“我们?”我冷笑打断他,“我们之间,还有‘我们’可言吗?”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已经反手抽出了马鞍旁悬着的马鞭。
“那是公主所赐,”我抚摸着鞭身,冷冷说道,“以犀牛皮鞣制,坚韧非常。”
“啪!”一声清脆又狠厉的鞭响,撕裂了空气。
我直接一鞭,抽在了裴少珩的手背上。
“你!”裴少珩痛呼一声,捂着手背后退。
“你这做作的姿态,”我冷冷说道,“比沈茵还要恶心!”
“你干什么!”沈茵也顾不得装可怜了,立马扑上来,还想将我扯落马下。
“你以为本官会放过你吗!”我冷喝一声,又是一鞭。
这一鞭,精准地抽在了沈茵那戴着面纱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她惨叫一声。
面纱应声而裂,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一道狰狞的血痕,从她的额角贯穿至下颌,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啊!”沈茵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哭嚎,指缝间渗出殷红的血。
一整条街,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惊呆了。
“沈沅!”裴少珩又惊又怒,指着我,“你、你竟敢……”
“我竟敢如何?”我手持染血的长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阻碍公务,没赏你们杖二十已经是轻饶了。”
“裴少珩,”我冷冷说道,“带着你这张狂无礼又心思恶毒的未婚妻,滚远一点。”
“若再敢拦路,污言秽语……”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下次这鞭子,”我扬了扬手中的长鞭,“抽的就不只是脸了。”
“你……你……”裴少珩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想挨打?”我冷笑一声。
说罢,我不再理会他们的震惊恐惧与怨毒,翻身上马。
“驾!”骏马嘶鸣,带着我绝尘而去。
“毁容之痛,”我心中暗道,“不过是利息。”
“真正的清算,”我目光坚定,“才刚刚开始。”
7
三月之后,京城忽起盛事。
永昌侯府与沈家终成姻亲。
世子裴少珩与沈家二小姐沈茵之婚事,办得极尽奢华,声势浩大。
两家为昭示世人,此二人乃天作之合,特广发喜帖,遍邀宾朋。
十里红妆,绵延不绝;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喜堂之上,一对新人正欲行三拜之礼。
「夫妻对拜——」
司仪之声,高亢而嘹亮,响彻喜堂。
满堂宾客,或真笑,或假笑,皆言恭贺之语,吉祥之词。
正待新人对拜,完成大礼之际——
「慢着!」
一道突兀之声,划破喜庆氛围。
众人愕然,皆回首望去。
只见我身着尚宫局掌记之六品女官宫装,步履沉稳,缓缓步入院内。
身后,一队劲装官差,腰佩长刀,紧随其后。
霎时间,万众瞩目,皆聚焦于我。
「她怎会来此?」
「莫非是后悔了,欲来抢亲?」
「穿官服抢亲?此等架势,倒不似也……」
沈茵闻言,猛地掀开盖头,目光如炬,直视于我。
与裴少珩对视一眼,二人神色皆变,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沈茵初时错愕,旋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怨毒。
她轻笑一声,道:「姐姐?你终究是想通了吗?今日乃我与世子大婚之日,你如此闯入,实乃不合礼数。不过……」
言罢,她伸出手,轻掩朱唇,提出要求:「你若当着诸位宾客之面道歉,承认诋毁我与世子之清白,我或可求世子赐你妾室之名分。如此,你日后亦有个依靠,不致受人欺凌。」
此言一出,部分宾客发出低低嗤笑,目光中满是怜悯与鄙夷。
裴少珩亦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与一丝隐秘的优越感:「沈沅,茵儿大度,方肯给你此等机会。过往之事,我可不计较。但你若再胡闹,休怪我不念旧情!」
我闻言,冷冷一笑,心中暗道:此二人,一唱一和,真乃荒唐闹剧也。
我缓步上前,目光如炬,扫过二人,如同看两个跳梁小丑。
「妾室?旧情?」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二位,未免想得太多了。」
言罢,我不再理会他们瞬间僵住的脸色,转向满堂宾客,朗声道:「本官今日前来,并非为私怨,而是奉旨办案!」
话音刚落,我身后一名官差上前,展开一道明黄色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昌侯府裴氏,勾结荆州官员,通敌叛国,向西北戎狄走私军械、私盐,罪证确凿,罔顾国法,动摇国本!着即褫夺永昌侯爵位,抄没家产,一应人等,押入天牢,候审发落!钦此——」
8
圣旨方出,满堂霎时如坠冰窖,死寂一片。
方才那满堂喜庆之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与震惊,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不!这绝不可能!”
永昌侯面色如纸般煞白,脚步踉跄,连连后退数步。
裴少珩更是如遭五雷轰顶,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我,怒喝道:
“沈沅!你竟敢胡说!你这分明是在陷害我们!”
沈茵脸上那原本的得意之色,瞬间褪去,只余下惨白如霜的面容与满眼的惊恐,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声: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人!是你陷害的我们!”
永昌侯府之人,见此情形,也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附和道:
“对!定是她陷害我们!我们要见陛下!定要诉清这冤屈!”
一些不明就里之人,也跟着他们瞎起哄,竟真有颠倒黑白之势。
我冷冷一笑,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直接将从荆州走私团伙老巢中搜出的关键账本,以及查抄到的部分往来信件证据,掷于地上,喝道:
“尔等且看!这每一本账册、每一封信件,皆能证明这是你永昌侯府干的好事!”
“这可是本官出京办差,历时三月之久,方得之收获!”
我目光如刀,扫过那面如死灰的永昌侯夫妇与裴少珩,最后落在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的沈茵身上,冷声道:
“沈茵,你今日既已嫁入侯府,便是裴家妇。这谋逆大罪,你,也休想逃脱!”
“我可是在门外候了许久,特意等到了礼成之后,方才进门。”
“只有你成了你心心念念的世子妃,我才能将你从那巅峰之处拉下,扔进那无尽谷底!”
言罢,我猛地一挥手,喝道:
“来人!将裴氏满门,以及这位新过门的世子妃,统统拿下!”
“是!”
身后官差应声而上,毫不留情地给那挣扎哭嚎的永昌侯等人套上枷锁。
裴少珩被官差反剪双手,犹自不甘地冲我嘶吼道:
“沈沅!你好狠的心!你竟如此绝情!”
原本那雍容华贵的侯府夫人,此刻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沈沅!你不得好si!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定要让你不得安宁!”
我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狼狈不堪之模样,冷声道:
“当你们拿着那走私得来的沾血银钱,用来铺就这所谓的锦绣前程时,可曾想过那边疆将士因劣质军械而枉死之惨状?可曾想过那百姓因高昂私盐而困苦之生活?”
“至于不得好si?”
我轻轻一笑,眼中满是无尽的嘲讽,继续道:
“还是先担心你们自己吧,能否在法场之上,留个全尸,都尚未可知呢!”
“押走!”
在一片哭喊求饶之声与宾客们惊恐的目光之中,永昌侯府众人,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出了喜堂。
而我,则踩着那飘落下来的红绸,昂首走出了侯府。
9
永昌侯府走私一案,铁证如山,朝野为之哗然。
主犯永昌侯与其几个知情且参与的核心子弟,经三司会审,终被判斩立决。
此案如巨石入水,涟漪四散,竟还牵扯出大大小小诸多官员。
秋后问斩那日,菜市口鲜血淋漓,血迹足足冲刷了三日之久。
方勉强褪去那刺目惊心之红。
而裴少珩,经查虽未直接涉足走私之事,然对家族异常财源有所察觉却未加制止。
更甚者,还享受了其中红利。
依律,当连坐,被判流放三千里。
发配至北疆那苦寒之地服苦役,且终身不得赦免。
曾几何时,那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永昌侯世子,转眼间便成了蓬头垢面、戴着沉重镣铐之囚徒。
押解囚犯之官差,在启程前,按惯例允家属或有心人前来“打点”。
此乃做最后道别之机,实则也是给一些罪奴寻条“活路”。
若有富户愿出钱买下,或可免去流放之苦,转为私奴。
此般虽地位低下,好歹能苟全性命。
至少,无需担忧流放路上运气不佳,直接丧命于途中。
裴少珩戴着枷锁,立于一群囚犯之中,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无神。
他喃喃自语:“从未想过,我竟会有如此一天。”
可永昌侯府已然败落,平日里往来之人,皆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这等晦气。
根本不会有人前来买他。
这时,一个身着绸缎、肥头大耳之中年男人,在一名家仆指引下,悠悠然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囚犯中来回逡巡,最后,落在了裴少珩旁边的沈茵身上。
沈茵同样身着囚服,头发散乱不堪。
脸上那道鞭痕,因缺乏照料而愈发狰狞可怖。
数月牢狱之灾,已磨掉了她所有傲气,只余对未来之恐惧。
我暗自思忖:“我知晓她心思,流放苦役,那比死了还难受。”
那胖男人捏着下巴,打量了沈茵几眼,啧啧称奇道:
“模样虽毁了,不过看着尚能干活,买回去庄子上磨米,倒也使得。”
沈茵一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到栅栏前。
她也顾不得裴少珩就在旁边,急忙开口哀求:
“老爷!买我!买我!我什么都能干!洗衣、做饭、推磨、种地、还有……”
她咬了咬唇,眼神一软,继续道:
“求您买了我吧!我不要去流放!”
裴少珩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茵,嘶哑着声音道:
“茵儿!你……你怎能如此?”
沈茵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那胖男人谄媚哀求:
“老爷,带我走吧!我比牲口还好用!”
那胖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嘿嘿一笑,对着官差道:
“就她了,我定下了。”
官差点头应道:“好嘞,您稍等。”
交易很快完成。
沈茵迫不及待地除去枷锁。
她如逃离瘟疫一般,一眼都没有看向身后的裴少珩。
只是紧紧跟在那胖男人身后,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之庆幸。
裴少珩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深爱,不惜为此背叛婚约之女人。
在最后关头如此轻易地弃他而去,攀附上一个如此不堪之男人,只为逃避与他共患难。
他悲愤交加,嘶吼道:“茵儿!你怎如此狠心!”
“噗——”
急火攻心,一口鲜血猛地从裴少珩口中喷出。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倒在了那肮脏之地面之上。
而沈茵,只是回头瞥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新主人走了。
这一切,皆落在了我的眼里。
我冷笑一声,低语道:“沈茵怕是不知道,这个买主,其实是我暗中安排之人。”
“我太清楚沈茵之性子,她不会选择和裴少珩吃苦。”
“只要有人救她出流放之水火之中,不管是谁她都会答应。”
“我怎么可能会让她那么容易就找到依靠。”
“等待沈茵的,将是我名下最偏远田庄里最苦最累之活。”
“她会享受永无自由,受人欺凌之奴仆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10
与裴沈两家之纠葛相较,朝廷之封赏,于我而言,实乃另一番天地。
破此等大案,缴获赃款如山,肃清宫中蠹虫,我之功绩,自是无可争议。
陛下闻之大喜,龙颜悦动,特旨嘉奖,擢升我为尚宫局正五品司记。
“沈司记,此番立下大功,当真是可喜可贺。”陛下身旁之太监,笑眯眯地宣旨道。
我躬身行礼,心中暗自思量,此等实权在握,掌宫内文书、印信,兼部分人事调度之职,实乃我所愿。
“可独立开府,享同级官员之俸禄与仪制,沈司记,此后便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了。”太监又言。
我闻言,心中暗喜,此等殊荣,岂是寻常女子所能得?
而我父,闻此消息,倒是对我殷勤了许多,几番欲来相见。
然,因着永昌侯府一事,沈家虽未直接参与,却也受了牵连。
“沈大人,此番贬谪,实乃无奈之举,还望您能体谅陛下之苦心。”传旨太监对我父言道。
我父闻言,面色惨白,直接降了三级,被贬去岭南外放做官。
“岭南之地,蛮荒无比,我这一把老骨头,如何经受得起?”我父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他求告无门,最后竟想起了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我。
“女儿啊,为父知错了,你能否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帮为父一把?”我父带着我娘,几次三番上门求见。
我站在门后,听着他们哀求之声,心中并无波澜,拒而不见。
几日后,我父还是出发了,带着我娘,一同前往那岭南蛮荒之地。
“此去山高水长,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站在城墙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道。
此去凶险,能不能活着到地方都不一定,我心中虽有郁气,却也缓缓吐出。
此生亲情浅薄,但我沈司记,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做之决定。
后记
这日,我之上司,一位资历深厚的三品女官前辈,在下值后,含笑邀我同行。
“沈司记,今日立下大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松快松快。”前辈笑眯眯地道。
我有些疑惑,却也未多言,跟着她乘坐马车,来到一处清雅别致的楼阁前。
“清风阁?”我抬头望着那牌匾上的三字,轻声念道。
“正是,此处看似文人雅集之所,实则内有乾坤。”前辈神秘一笑,引我入门。
入门后,我发现内里侍奉的,皆是容貌俊秀、气质各异的年轻男子。
他们或抚琴悠扬,或烹茶细品,或谈笑风生……
见到我们,皆恭敬行礼,眼神温顺如猫。
“沈司记,可还满意?”前辈笑问道。
我尚未答话,一位从楼上下来的姿色不凡男子,直接走到了前辈身边。
“好久不见了,姐姐。”那男子轻声言道,声音温润如玉。
前辈也十分习惯地将手伸入了他的袖中,动作娴熟。
“沈司记,你可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前辈转头问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我闻言,心中一震,瞬问明白了此等所在。
“这……这是专为有权有势的女官、宗室贵女们设立的‘青楼’?”我试探着问道。
“正是,不过角色调转了过来。”前辈掩唇轻笑,低声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等女官,为国效力,劳心劳力,难不成连点人间乐趣都不能有了?”前辈又言,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放心,这里的男子都懂规矩,身子也干净。那避子汤……都是给他们备着的。”前辈冲我眨了眨眼,笑道。
“咱们有权有钱,图个开心顺意罢了,难道还要为他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不成?纯享受而已。”前辈继续言道,语气轻松。
我心中一震,仿佛有什么枷锁“咔嚓”一声断裂了。
“原来,跳出后宅方寸之地,世界竟可以如此广阔。”我暗自思量,唇角勾起一抹欣然的笑意。
“前辈说的是,女子的人生,除了依附男人、争风吃醋、相夫教子,还可以拥有权力、事业,乃至……纯粹属于自己且不必负责的欢愉。”我言道,心中豁然开朗。
看着阁中那些精心培养、只为取悦女子的俊美男子,还有前辈坦然自若享受其中的姿态,我微微怔忪之后,随即释然。
“沈司记,可要一同享受这等乐趣?”前辈笑问道。
我闻言,举步坦然走入这片属于她们,也即将属于我的新天地。
“权力我要,自由我要,这世间的乐趣,我亦要。”我言道,心中豪情万丈。
“这才不枉我挣脱牢笼,走上这条荆棘与荣耀并存的女官之路。”我暗自发誓,此生定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来源:桃气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