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父母砸锅卖铁供她念书，她也不含糊，夜里点煤油灯背课文，嗓子哑了含块冰，硬是把普通话练到一级甲等。

一

陕西洛南的沟沟壑壑里，谷晓晶当年是出了名的“喊破天”。

村里大喇叭一响，她站在土坎上念报纸，声音脆得能惊起一群麻雀。

父母砸锅卖铁供她念书，她也不含糊，夜里点煤油灯背课文，嗓子哑了含块冰，硬是把普通话练到一级甲等。

22岁，她穿着借来的高跟鞋，啪嗒啪嗒踏进海南广电大门，简历上写着“能连续工作36小时”，领导笑：“小姑娘，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她真是铁打的。凌晨三点还在剪片子，配音配到嘴角抽筋。《我们走在大道上》一播出，观众来信一麻袋，都夸这姑娘“声音里有糖”。

可甜头没持续多久。“陪我去见个广告客户，合同立刻签。”她装没看见，第二天彩排话筒没声、字幕乱码，连化妆间都被“临时征用”。

三天后，她去了酒店，穿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再回来，话筒有声了，字幕不卡了，化妆间也空了。

她对着镜子咧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二

2016年，人事命令贴在大厅，谷晓晶仨字后面跟着“副厅级”。那天她穿了条红裙子，像把油漆桶泼在身上，同事私下叫“石榴姐”。

广告部开会，她张嘴就是：“今年两个亿，谁赞成谁反对？”没人吭声。她手里捏着遥控器，大屏幕轮番播放黄金时段价目表，数字后面一串零，闪得人眼花。

想拿标段？先过她的“小饭桌”。一桌菜十万，一瓶茅台三万，喝倒了抬出去，合同顺手签。

有人算了笔账，光中秋、春节，她收的购物卡能铺满整个会议室，一共15.37万，这只是“零头”。

钱塞饱了，她又开始“吃人”。

三

她有个癖好：专挑实习生下手。人事部每周把新男生照片打印成A4纸，摆在她办公桌，她拿红笔在头像上画圈，像点外卖。

KTV包间灯光一暗，她点《香水有毒》，把麦克风塞给旁边的小男生，手顺势搭在人家大腿上：“唱一句，升一级，唱不唱？”

有人不服，第二天节目被砍，工位搬到厕所对面；服软的，夜里被带去私人会所，红酒兑威士忌，一杯下去，人就像面条。

最惨的是一个19岁的艺校生，被叫到别墅“试镜”，跑出来后蹲在马路牙子吐，哭着给同学发语音：“她说不让我上台，除非陪她一晚。”

她玩大了，干脆搞“男团养成”。选秀冠军刚举奖杯，就被她叫到办公室：“想签长约？晚上来我房间聊细节。”冠军没去，第二天合同变废纸，镜头全剪，连名字都打马赛克。

四

美容院给她建了个档案，项目列满三页：双眼皮、苹果肌、线雕、超声刀……每次进手术室，她叮嘱医生：“把我做成22岁。”医生苦笑：“谷总，22岁长啥样我都忘了。”

车库塞不下豪车，就把钥匙扔给保安：“拿去开，别刮了就行。”

奢侈品店一有新款，销售直接带模特上门走秀，她坐在沙发点兵点将：“这个，这个，不要，其余包起来。”

可半夜回家，她对着电梯镜子扒拉脸皮，越扒越松，像一张用过期的面膜。

“明天约医生。”助理回：“您上周刚退号。”她把手机砸向镜面，屏幕裂成蜘蛛网。

五

2022年12月，纪委车开进大院，玻璃门被贴上封条。

她拎着红裙子边往车里钻，边喊：“我是人大代表！”调查人员淡淡一句：“代表不了你自己。”

审讯室灯光惨白，曾经陪她唱K的小男生们排队进来，一人甩一沓聊天记录：

“今晚老地方，不来就别想上台。”

“穿白衬衫，别系扣子，姐姐喜欢看腹肌。”

她低头抠指甲，甲片掉一地。涉案金额一算，大几千个，单位是“万”。

开庭那天，她穿花裙子，头发却花白，眼角皱纹像被刀刻。

六

监狱车间里，她踩缝纫机，脚法熟练，针脚比当年剪片子还精准。

旁边人问：“姐，你以前干啥的？”她咧嘴：“做电视的。”

夜里躺通铺，天花板滴水，滴答滴答像倒计时的秒表。

她闭眼，耳边却响起黄土坡的蝉鸣，煤油灯噼啪炸花，十几岁的自己站在土坎上念报纸，声音脆得能惊起一群麻雀。

她翻个身，囚服后背湿了一片。

那条红裙子，早被办案人员塞进证物袋，颜色暗成一片血渍。

外头的人说起她，只剩一句口头禅：

“海南台以前有个石榴姐，吃男人不吐籽，最后把自己噎死了。”

来源：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