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人,却栽在了“真假千金”这摊狗血上。
我是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人,却栽在了“真假千金”这摊狗血上。
当亲子鉴定报告证实,那个叫吕笑笑的女孩才是我亲女儿后,我决定让养了十几年的姜柚宁搬出去。
可就在我下定决心的瞬间,脑海里凭空响起一个声音:
【别让她走。】
【再验一次。】
“时宜,恭喜你啊!报告出来了,你和吕笑笑的亲子关系支持率 99.99%!”
闺蜜林妍可拿着那张纸,兴奋得声音都在抖:“难怪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亲,原来她才是你亲闺女!”
我的大脑“嗡”一声,一片空白。
我直愣愣地看着眼前。
一个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紧紧攥着衣角,眼神怯生生地打量我。她就是吕笑笑,据说是我的亲生女儿。
而在她旁边,站着我精心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姜柚宁。她穿着高定的小洋裙,小脸煞白,眼眶红得吓人,却死死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三天前,闺蜜林妍可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她在医院见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孩。
我当时并没在意。
我有一对龙凤胎。儿子姜柚澜,跟他爸陈漾一个德行,骄纵跋扈,不学无术,次次考试倒数第一。
女儿姜柚宁,虽然长得不太像我,却完美继承了我的商业头脑,各种竞赛奖杯摆满了书柜。我耗费无数心血,就是要把她培养成我的接班人。
直到吕笑笑的出现。
出生医院和我当年生产的是同一家,长相又和我如此酷似。
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
连我丈夫陈漾都说:“我早觉得柚宁不像我亲生的,跟我也不亲。不如去验一下那个笑笑?”
我陷入了巨大的纠结。柚宁的性子跟我一样要强,如果她知道我们背着她查身世,她该多难受?
“可万一笑笑真是你女儿呢?”林妍可劝我,“那孩子跟着收废品的老太太过活,天天捡垃圾你忍心你亲女儿在外面受这种苦?”
这句话击中了我的软肋。
我无法忍受自己捧在手心的,是别人的孩子;而我的亲骨肉,却在泥潭里挣扎。
可我又怕,怕这只是场乌龙,最后反而让我和柚宁母女离心。
“我们悄悄办。”丈夫陈漾拍板,“只要柚宁不知道,就万无一失。”
于是,我们约了笑笑,来林妍可所在的医院做鉴定。
我第一次见到吕笑笑,瘦瘦小小的,衣服很旧但洗得干净。她拘谨地抠着手指,只敢用眼角飞快地瞟我。
一看就是苦日子里泡大的。
她说:“我从小没爸妈,是奶奶捡到我的。家里穷,我放学就去捡瓶子卖钱”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我几乎立刻就信了,这就是母女连心的痛。
可偏偏在这时,柚宁也来了。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一问才知道,是姜柚澜跟她吵架,吵急了眼,骂她是“外面的野孩子”。
她什么也没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和笑笑,背挺得笔直,极力维持着镇定。
但我太了解她了。她表现得越是风平浪浪静,心里就越是骇浪滔天。
她从小就崇拜我,她说:“妈妈,我最喜欢你在生意场上镇定自若的样子。我想成为你。”
可她不知道,再镇定的生意人,面对这种真假女儿的抉择时,心里也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您真是我妈妈吗?”
鉴定结果出来后,吕笑笑终于敢抬头看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以后,也能有妈妈了吗?”
我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摸爬滚打半辈子,居然会犯这种抱错孩子的低级错误,让我的亲女儿活成了这副可怜模样。
“妈妈。”
“妈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吕笑笑,另一道,来自不远处的姜柚宁。
“你乱喊什么?你妈在哪呢你就叫?”
儿子姜柚澜率先发难,他一贯看不上这个比他优秀太多的妹妹。
“以前你霸占我妈就算了,现在我亲妹妹回来了,你还赖着不走,是想图我们家的钱吗?”姜柚澜的鄙夷毫不掩饰。
换做平时,柚宁早就伶牙俐齿地反击回去了。
可今天,她只是呆呆地望着我,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
我心里猛地一抽。
那毕竟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我手把手教她写字,陪她参加比赛,她生病我整夜不睡,她考第一我比谁都高兴!
可转念一想
她享受了本该属于笑笑的十几年富贵人生。如果我还护着她,那对这个在外面吃尽苦头的亲女儿,又该多残忍?
所以,这一次,面对她求助的目光,我可耻地沉默了。
“柚宁啊。”丈夫陈漾开口了,语气像在谈一笔生意,“既然结果都出来了,笑笑是我们的女儿。那你就走吧,从我们家消失。”
林妍可笑着附和:“陈总说得对。姜家养了你十几年,仁至义尽了。柚宁,你一直想接管姜家的公司,但你不是姜家的人,那些东西,没你的份了。”
“就是!”姜柚澜得意洋洋,“姜家以后都是我的!你以后混不下去,我可以求我妈给你个扫地阿姨的活儿干!”
柚宁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讥讽,依旧死死地看着我。
眼眶,一点点湿了。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心口剧痛。柚宁性子极强,我没见她哭过几次。上一次,还是我急性肠胃炎住院,她守了我一夜,急哭的。
我很想说“不是的”。
可余光瞥见笑笑正不安地低着头,我又把话咽了回去。
真假千金,注定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获利者”。我不能让刚回家的笑笑,再受半点刺激。
柚宁看懂了我的沉默。
她忽然哭着笑了出来:“妈妈,我走了。祝您平安喜乐。”
她转过身,对着吕笑笑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占了你的人生。以后不会了。”
姜柚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柚宁无视他,看着笑笑,用一种托付的语气说:
“妈妈的胃不好,为了公司总不按时吃饭。笑笑妹妹,拜托你以后监督她吃早饭,提醒她吃胃药。”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哥哥和爸爸更亲近,总跟妈妈吵架。拜托你以后多喜欢妈妈一点,对她好一点。不然,家里就没人真心对她好了。”
我猛地深吸一口气,掩饰心里的慌乱。
这个家里,最懂我、最挂念我的,就是柚宁。
丈夫陈漾是入赘的,我们更像合伙人,相敬如冰。
儿子姜柚澜被他爸惯得无法无天,只知道伸手要钱。
只有柚宁。
她从不让我担心。知道我胃不好,会提前让阿姨熬好养胃粥;我熬夜工作,她会端来热牛奶;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生日,她总会准备好礼物。
这些,都已经是刻在我生活里的习惯。
而今天,这些习惯都要被连根拔起了。
“我会照顾好妈妈的。”笑笑仰着脸,郑重点头。
姜柚澜恼了:“演完了就快滚!没爹没娘的野种!”
“姜柚澜!”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立刻炸了:“你又为了她骂我!她都不是你亲生的了,你还护着这个冒牌货?”
陈漾也皱眉:“时宜,别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我们自家人的和气。”
林妍可立刻帮腔:“是啊时宜,你偏心柚宁这么多年,现在该补偿笑笑了!你再这样,笑笑心里多难受?”
笑笑急忙拉住我:“妈妈,我没关系的。”
她越懂事,我心里越难受。
我被架在了中间。
但柚宁,一如既往地没有让我为难。她知道,在我心里,姜家的家业高于一切。
她抹掉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妈,我走了。别为难。”
她转身就走,身影决绝。
像极了那些年我送她上学,她背着大书包走进校门。那时,她总会回头冲我笑:“妈妈别担心,我会好好的。你想我就吃糖,甜了就不难过了。”
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也再没人给我糖了。
就在柚宁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时。
我脑海中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了:
“再验一次。”
“别走,再验一次。”
我鬼使神差地喊出声:“别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漾不解:“时宜,你怎么了?”
姜柚澜撇嘴:“妈你快让她走啊!”
林妍可拉我:“时宜,你清醒点!笑笑还看着呢!”
柚宁猛地转过身,眼里全是错愕和一丝期待。
可我愣住了。
为什么要再验一次?
鉴定是林妍可做的,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她不可能骗我。笑笑的长相,连眉尾的小痣都和我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有假?
如果我强行再验,结果还是一样,那对笑笑是二次伤害,对柚宁,也是给了希望又亲手掐灭。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柚宁眼里的光,慢慢熄灭了。
她转过身,准备彻底离开。
“再验一次!”
那声音几乎是在我脑子里咆哮。
我闭上眼,以为是自己压力过大出现了幻听。
可一个画面猛地冲进我脑海——
一张破旧的病床上,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正挣扎着张嘴,气若游丝:
“再验一次”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睁开眼,柚宁的背影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立刻放声大喊:“柚宁,你回来!我们再验一次!”
我从不信鬼神,但这事太邪门了。
果然,我一说完,所有人都炸了。
“你疯了?”陈漾第一个反对,“鉴定报告还能有假?”
林妍可更是难以置信:“姜时宜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姜柚澜恨恨地盯着我:“我就知道你偏心她!”
一片混乱中,柚宁跑了回来,喘着气,眼里含泪:“妈妈,不用验了笑笑妹妹那么像你,不会错的。”
她这副样子,根本不像知道自己身世有猫腻。
这也是我想再验一次的原因——我不信,柚宁的亲生父母如果当年费心换了孩子,会忍着十几年不来认她。姜家每个月的零花钱,都够普通人家活一年了。
我看向笑笑:“抱歉,妈妈需要 100% 的确认。”
笑笑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林阿姨,我们再验一次吧。”
林妍可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着脸:“刚加急做完,我累了。再说,你妈不是不信我吗?还找我干嘛?”
柚宁怒了:“林阿姨!我妈上月送你的爱马仕,够你半年工资了吧?让你再做一次,你摆什么架子?”
“住口!”陈漾厉声呵斥,“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妍可?”
姜柚澜指着柚宁:“我看你就是嫉妒笑笑回来了,断了你的富贵路!”
林妍可坐在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
“你不做,自然有别人做。”
我冷冷开口,在商场沉浮二十年,我太懂什么叫“欲盖弥彰”。
她越是抗拒,这里面就越有鬼。
我当即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快步跑来。
“姜总。”
林妍可看到来人,猛地站了起来:“姜时宜!你找他来?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来人是何医生,林妍可在医院职称评定上的死对头。
我就是要找一个绝不会帮她做手脚的人。
“何医生,麻烦你了。”我心意已决。
陈漾还想阻拦,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这件事,我做定了,谁也别想拦。”
很快,新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何医生指着数据:“姜总,我以职业生涯担保,吕笑笑确实是您的生物学女儿。”
林妍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冷笑:“满意了?时宜,你闹够了没有?”
“妈你太过分了!快给林阿姨道歉!”姜柚澜红着眼瞪我。
我确实要道歉。
“笑笑,妈妈对不起你,让你伤心了。”我摸了摸她的头。
笑笑乖巧地摇头:“我能理解您。”
旁边的柚宁,眼泪彻底决堤:“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替我亲生父母向您和笑笑道歉。”
说完,她没再看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不!不要走!”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急促到变调。
“不要走再验一次”
“验柚宁”
验柚宁?
我浑身一震,像被雷劈中。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不是我和笑笑的报告有问题,而是我和柚宁之间
“柚宁!我们再验一次!”
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姜时宜!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陈漾爆发了。
“妈!你连自己当初生了几个都不记得了吗?”姜柚澜大喊。
陈漾也颤着声:“老婆,你魔怔了?当初医生明明说你怀的是龙凤胎!怎么可能突然多出一个女儿?”
林妍可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急切地站起身:“你疯了!笑笑是你的女儿,柚宁自然就不是!哪有亲妈要和两个孩子都做鉴定的?”
“林医生此言差矣。”一直没说话的何医生突然开口,“亲子鉴定只证有,不证无。姜总只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有什么问题?”
林妍可的脸,瞬间白得像纸。
我没理会他们,只攥住柚宁的手:“和妈妈再做一次,好吗?”
柚宁哭着点头。
我们走向何医生,林可妍却突然大喊:“等等!这次鉴定,我来做!”
我蹙眉看她。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要亲手向你证明,你这个想法是错的!你误会了我!”
陈漾也劝我:“就让妍可来吧,缓和一下你们的关系。她毕竟是专家。”
我犹豫了。
林妍可突然抓住我的手,哽咽了:“时宜,你忘了?当初在学校,只有我陪着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的这么不信我吗?”
她提起了我们的过去。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最终,还是点了头。
等待新报告的时间,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陈漾来回跑了两趟厕所,林妍可才慢吞吞地从鉴定室出来。
她脸上挂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窃喜:
「时宜,你自己看吧。你和姜柚宁根本没有母女关系,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接过那张纸。
「排除亲生母女关系」 几个大字,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眼球上。
「我早就说了!」陈漾嗤笑一声,「你当初怀的就是龙凤胎,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个女儿?我看你就是偏心那个野种,偏心得脑子都不清楚了!」
我皱紧眉头。
难道真是我错了?
那个奇怪的声音,真的只是我舍不得柚宁而产生的幻觉?
「行了,看够了就赶紧滚吧!」陈漾不耐烦地冲柚宁摆手,「鉴定都出来了,还不死心?」
「就是,」林妍可抱起胳膊冷笑,「时宜都快被你逼疯了,识相点就赶紧消失。」
「你住口!不许你这么说我妈!」柚宁倔强地护在我身前。
她转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眼泪再也忍不住:「妈妈,就算我们不是亲生的也谢谢你这十几年的照顾。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
我拿着那份报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果不其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别走!再验一次!」
我拼命想忽视它。
但——
「慢着!别走!」
这一次,不是虚幻的声音。
是何医生!
他气喘吁吁地攥着几张纸,从另一边快步跑了过来。
「柚宁小姐,你先别走!你不能走!」
陈漾脸色一沉:「何医生,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
林妍可尖声讥讽:「何医生是闲得没事干?还是想发善心,收养这个野种?」
何医生根本没理会他们,径直将手里的报告塞进我手里,声音激动得发抖:
「姜总!鉴定结果出来了!柚宁小姐,就是您的亲生女儿!」
「什么?!」
全场震惊。
林妍可的脸瞬间煞白:「不可能!她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你肯定是弄错了!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陈漾眼神阴鸷,语气带着威胁:「何医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伪造报告,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姜柚澜暴跳如雷:「你是不是收钱了?她怎么可能是我妹妹?」
柚宁整个人都懵了,茫然地睁大眼睛:「怎么怎么可能?刚刚林阿姨做的鉴定,明明说我和妈妈没有」
笑笑则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妈妈我,我有亲姐姐了?」
我拿着何医生的报告,指尖微微颤抖。
刚才,林妍可主动请缨去做鉴定时,陈漾也「恰好」带着姜柚澜去了厕所。
但就在那时,我脑海中的声音却一直没停。
「和柚宁,再做一次。」
「和柚宁,再做一次!」
那声音越来越急。
于是,我当机立断,悄悄找到了何医生,让他也用备用样本,帮我和柚宁再做一份。
两份报告,结果截然相反。
我陷入了沉思。
何医生急忙解释:「姜总,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我这份鉴定绝对真实有效!」
「你什么意思?」林妍可尖叫起来,「你是说我的报告是假的?何医生,你可别血口喷人!」
陈漾也沉着脸威胁:「何医生,我劝你想清楚再说。别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来搅局!」
「够了!」我厉声喝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打开一看,一条来自【王院长】的微信。
【姜总,根据您提供的样本,鉴定结果已出:您与柚宁小姐确系亲生母女关系,报告稍后发给您。】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众人。
柚宁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抓住我的手:「妈妈,这是真的?我真的是你的女儿?」
我微笑着点头:「是的,你和笑笑,都是妈妈的亲女儿。」
「时宜这是」林妍可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
我微微一笑:「怎么?你们院长的微信,不认识了?」
没错,在何医生去做鉴定的同时,我留了第三手。
我联系了医院的王院长,把我和柚宁的备用样本送了过去,拜托他亲自监督。
林妍可的那份报告,果然有鬼。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找了院长?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林妍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事实证明,你确实不配被信任。」
「我只是」她眼神躲闪,「我只是一时疏忽,拿错了」
「一时疏忽?」
我瞬间被激怒了。
「你的一时疏忽,差点毁了柚宁的一生!她才多大?要是真让她一个人走了,她以后怎么生活?」
「对不起时宜!」林妍可拉着我的衣角哀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对啊,老婆,」陈漾急忙打圆场,「既然柚宁也是亲生的,这不皆大欢喜吗?笑笑还是妍可帮忙找回来的,你就别计较了。」
说完,他冲柚宁挤出个僵硬的笑容:「柚宁啊,爸爸刚才是开玩笑的,你林阿姨也不是故意的,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
「你们刚才口口声声骂她‘野种’,现在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算了?」
陈漾脸色铁青:「那你想怎样?」
「第一,林妍可伪造医疗报告,我会向卫健局实名举报。」
「第二——」
「第二什么?」
「我要查清楚,为什么我怀的龙凤胎,会变成三胞胎?」
话音刚落,林妍可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看向陈漾。
陈漾试探着说:「是不是医院当年搞错了,或者偷偷把孩子卖了?」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
当年生产的医院是熟人,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彻查。
「是我!」林妍可突然尖叫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她。
「是我干的!笑笑是我抱走丢掉的!」
她突然笑了,笑得疯狂又扭曲:「因为我恨你!姜时宜!我恨你生来就拥有一切,却总在我面前装好人!你帮我进医院,带我出国,送我你不要的包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我只觉得你在炫耀!在施舍我!」
「所以,我贿赂了医生,告诉你怀的是龙凤胎。你生产那天,我偷偷溜进去,抱走了你的一个女儿,丢在了郊区的垃圾站!」
「我就是想看看,你姜时宜的女儿,没了优渥的生活,会不会也活得像条狗!」
她扭曲着脸,指向躲在我身后的笑笑:「结果你看到了,她就是这个样子!活该!」
笑笑吓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
柚宁立刻把妹妹护在身后,怒吼:「你这是犯罪!你会被抓去坐牢的!」
我气得发抖,只想撕了她:「我会报警。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时宜,别报警!」陈漾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妍可这么多年也帮了我们不少笑笑这不也找回来了吗?就算了吧?」
姜柚澜也跟着喊,满脸慌张:「妈!林阿姨对我最好了!她要是坐牢了,我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这对父子,心彻底冷了。
「陈漾,姜柚澜。」
「你们和林妍可一起,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不用你赶!我现在就走!」林妍可怨毒地剜了我一眼,「你有本事就报警,我看你拿什么证据抓我!」
陈漾慌了:「老婆,你别生气,妍可她情绪不对劲我去看看她。」
姜柚澜气呼呼地瞪着我:「走就走!谁稀罕待在这个破家!」
他说完,小跑着跟上林妍可和陈漾,三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我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又响了。
「不要走。」
「不要走,再验一次,再验一次!」
我怔在原地。
又来了?
笑笑紧紧牵着我的左手,柚宁牢牢挽住我的右臂。两个女儿都在
谁要走?
还要验什么?
姜柚澜走到一半,突然回头瞪我:「你果然偏心!姜柚宁要走,你哭着喊着不让她走。我要走,你一次都不挽留!我不要你这个妈了!」
说完,他转头继续走。
可他刚一转身,脑海中的声音瞬间变得刺耳:
「不要走!再验一次!」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姜柚澜。」
他倔强地站住:「干嘛?要跟我认错?」
「过来。」
「凭什么?」
「过来!」我猛地提高声音,「你不过来,姜氏集团以后就与你无关。」
这话一出,姜柚澜瞬间僵住了。
陈漾赶紧推了他一下:「快过去!你傻啊?不想要公司了?」
林妍可也劝:「听你爸的,先过去。」
那三人拉扯间站成一排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三口。
姜柚澜不情不愿地挪了回来:「要我回家也行,但我不和姜柚宁坐一辆车!」
我死死盯住这张和我没有半分相似的脸,突然伸手,猛地从他头上拽下几根头发。
「啊!」
姜柚澜痛呼:「你疯了!拽我头发干嘛?」
我将头发递给何医生:「麻烦您,再给我和他做一次鉴定!」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漾和林妍可同时冲了过来,脸色煞白:
「时宜!你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跟柚澜做什么鉴定?」
「没什么,」我淡淡扫过他们,「正好有空,顺便做一次。」
「不能验!」陈漾失控大吼。
「为什么?」
他愣住了,支支吾吾:「你你这样让儿子怎么想?」
姜柚澜梗着脖子怒吼:「验就验!我巴不得不是你儿子!」
这句话让陈漾和林妍可脸色骤变。
陈漾厉声呵斥:「胡说什么!你就是你妈亲儿子!」
一片混乱中,脑海中的声音也愈发刺耳:
「不要信!」
「不要信!」
「再验一次——姜柚澜!」
「何医生,去验吧!」
「站住!」陈漾咬着牙,面目狰狞,「姜时宜,你非要把这个家彻底毁掉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
「赘婿,」我轻吐两个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陈漾被这两个字刺穿了伪装,眼中迸出淬毒般的恨意:「赘婿?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心里从来就瞧不起我!」
「所以,你就拿你的私生子,换走了我的女儿?」
「是又怎样!」他脱口而出,随即僵住,「你你怎么会」
林妍可疯了一样扑上来捂他的嘴:「你糊涂了!柚澜当然是你们的儿子!」
姜柚澜呆若木鸡:「爸你刚才说什么?」
我环视着眼前这三张扭曲的面孔,忽然笑出声来。
「陈漾,我不是傻子。」
「我怀的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变成三胞胎?你百般阻挠我和柚宁做鉴定,不就是怕我发现,我当年怀的根本不是龙凤胎,而是两个女儿。」
「姜柚澜,根本不是我生的。是你趁我昏迷时,用你自己的私生子,换走了我的小女儿。」
陈漾见我猜出了一切,索性不装了,疯狂大笑:「没错!你姜时宜多厉害啊!让我入赘,还防着我不让我进公司!我早就恨死你了!没想到吧,你给我养了十几年私生子!哈哈哈!」
姜柚澜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不可能爸,你别胡说!我是妈妈的儿子!」
林妍可突然慌了,猛地把姜柚澜往我身边推:「时宜!你别听陈漾胡说!柚澜真是你儿子!当年你生了三个,我只是抱走了笑笑,柚澜就是你的亲儿子啊!」
我看着她急得快哭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笑。
「那么讨厌我,还把自己的儿子往我这推?」
她彻底僵住:「你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怀疑了。林妍可刚才急着认罪,更像是在遮掩什么。
现在看来,她是想让我不查当年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姜柚澜也是个冒牌货。
回想起来,当年我怀孕时,她借口出国散心,整整消失了九个月。
她和陈漾早就勾搭到了一起。
一个恨我高高在上,一个恨我让他当了赘婿。
所以他们联手报复我,用他们的私生子(姜柚澜)换走我的小女儿(吕笑笑),想让姜柚澜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公司。
可惜,他们精心调教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反倒是我留下的柚宁出落得耀眼夺目。
眼见儿子争不过柚宁,他们才找回被养废的笑笑,想用「真千金」把「假千金」柚宁赶出去!
想通这一切的瞬间,我胸口翻涌着滔天怒意。
「姜总,结果出来了。」
何医生这次很快。
「您和柚澜少爷,确认无血缘关系。」
姜柚澜猛地倒退两步,嘶声喊道:「不可能!报告是假的!妈,你不能不要我!我是姜氏集团的继承人!」
陈漾搂住他的肩膀:「别怕,爸爸会永远陪着你。」
林妍可也抱住他,挑衅地看向我:「不用怕,你爸离婚会分走姜家一半的财产,我们一家人会过得比他们更好!」
我笑了。
将报告甩在他们脚下。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签了婚前协议,」我对着陈漾笑了笑,「你婚内出轨,净身出户,一分钱也拿不到。」
林妍可的笑容瞬间冻结。
我没再理会这几张错愕的脸,牵起两个女儿的手,回家。
一家人终于团聚。
我原本担心柚宁会排斥笑笑,但她没有。
她热情地跟笑笑介绍家里的一切,分享自己的玩具,还把最珍爱的猫咪睡衣给了笑笑。
月光下,两个小姑娘裹着同一条绒毯,睡在了一起。
第二天,我们去看了抚养笑笑的吕奶奶。那位拾荒老人握着我的手,颤声说:「我们笑笑终于有家了。」
我给了她一大笔钱,并承诺会经常带孩子去看她。
柚宁也担负起了姐姐的重担,亲自辅导笑笑的学习,教她看报表,带她熟悉公司。
我找了律师,亮出了那份婚前协议。
白纸黑字:陈漾婚内出轨,不仅净身出户,还需支付天价精神损失费。
我还追回了陈漾偷偷赠予林妍可的所有财产,并把他们几个人的事迹在网上传播,让他们彻底「社死」。
房子被强制收走后,林妍可才发现,陈漾不仅一分钱没有,还背着巨额债务。
她想分开,但几十年来没工作过的陈漾,离了她根本活不下去。
两人从争吵,升级到了互殴。
「老子为了你连姜时宜都不要了,你敢甩我?」
「呸!是姜时宜不要你!你个小白脸害得我工作都没了!」
最可怜的是姜柚澜。
他从姜家大少爷,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私生子。
他不敢上学,来公司找了我几次,都被拦在了外面。
好不容易蹲到我,他哭着求我:「妈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听话,求你带我回家吧。」
我只是冷冷地,把他当初嘲讽柚宁的话,原样奉还:
「你不是知错,只是吃不了苦。」
「野种就是野种,养不熟的。」
听说后来,陈漾和林妍可得知他来找过我,竟殴打了他整整一夜。
「那女人害得老子什么都没了,你还去求她?还叫她妈?」
「我才是你亲妈!你敢抛下我回去享福?没门!」
「要不是你这个废物争不过姜柚宁,我们怎么会沦落至此!」
那晚,房子里的惨叫声响了一夜。
邻居报警时,姜柚澜已没了半条命。
再后来,听说他们都进了局子。而姜柚澜,似乎被打残了,再无消息。
处理掉陈漾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噩梦。
梦里。
我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我让柚宁走了。
我把笑笑带回家,但她什么都不懂,我只好把姜柚澜当继承人培养。
姜柚澜有恃无恐,愈发恶劣。我忍无可忍,决定更换继承人,重新培养笑笑。
结果,在一个雨夜,我和笑笑的车在盘山公路上失控翻滚
笑笑死了。我终生瘫痪。
姜柚澜来看我,得意洋洋:「老妖婆,要不是你非要换继承人,我也不至于下狠手。」
他笑着,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疯了,不再说话,只会呆呆地躺着。
直到很多年后,一个护士在替我擦身时突然落泪。
是柚宁。
她哭着说:「妈妈,我都查清楚了是他们害了你,害死了妹妹。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她转身要走,背影像极了当年医院诀别的样子。
我疯狂地想让她别去,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几天后,我看到了电视新闻:昔日商业巨子陈漾一家三口遭残忍杀害,凶手跳楼身亡。
真相大白后,我被转到一家高级疗养院。
护工说,我总是在夜里说梦话。
「再验一次。」
「不要走,再验一次。」
「再验一次柚宁」
我从梦中惊醒,已是泪流满面。
我突然有种感觉,那不是梦,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悄悄推开女儿们的房门。
暖黄的夜灯下,柚宁和笑笑正依偎在一张床上。
我走近,却意外发现柚宁的眼角挂着泪痕。
她醒了,眼睛红肿着:「妈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做了个梦。梦见妈妈把你弄丢了。」
柚宁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我也梦见了我梦到我走了,妈妈和妹妹都被人害了然后我花了好多年才帮你们报了仇。」
「梦是假的,但柚宁好难过」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笑笑也醒了过来。
我再也抑制不住,冲上去将两个女儿紧紧拥入怀中。
「妈妈不会再弄丢你们了。」
「我也是,」柚宁用力回抱,「我会保护好妈妈,保护好妹妹。」
笑笑把脸埋在我肩头,轻声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窗外,晨光渐亮。
来源:栀子的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