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秋的夜雨,带着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冰冷的银针,无情地扎在陈默的脸上、身上。他跪在岳母家那栋欧式别墅门前的冰冷石阶上,昂贵的西装早已湿透,紧紧裹在身上,昂贵的布料因吸饱了雨水而变得沉重不堪。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脖颈肆意流淌,但他浑然不觉。
五年后,默爷归来
(一)雨夜之耻
深秋的夜雨,带着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冰冷的银针,无情地扎在陈默的脸上、身上。他跪在岳母家那栋欧式别墅门前的冰冷石阶上,昂贵的西装早已湿透,紧紧裹在身上,昂贵的布料因吸饱了雨水而变得沉重不堪。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脖颈肆意流淌,但他浑然不觉。
他所有的感官,都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系在那扇透出温暖光亮的雕花木门上,以及站在光晕中的那个女人——他结婚五年、深爱入骨的妻子,林晚。
林晚站在门廊的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暖色的灯光勾勒出她依旧美丽的侧脸,却无法融化她脸上的半分表情。那张曾经对他展露过无数次温柔笑靥的脸,此刻像一块精心雕琢的寒冰,比这夜雨更冷。她纤细的手中,紧紧捏着一份文件,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僵硬的白色。
“签了它。”她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是愤怒,是悲伤,还是麻木,就像在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陈默甚至没有去看那份文件上加粗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他的目光执拗地想要穿透林晚,望向别墅深处。“朵朵……我的朵朵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她,就一眼,求你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朵朵,他们年仅四岁的女儿,如同一株刚刚绽放却突遭风雨的花蕾,此刻正躺在市中心医院冰冷的ICU病房里。白血病——这三个字像最恶毒的诅咒,击垮了这个原本温馨的小家。为了那笔天文数字的手术费,陈默这一个月来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求遍了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受尽了白眼与嘲讽,凑到的钱却依旧是杯水车薪。
“看你?”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像淬毒的匕首,从林晚身后刺来。穿着真丝睡袍的丈母娘王丽萍走了出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目光像扫描垃圾一样扫过跪在雨中的陈默,“看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能看出钱来吗?我早就说过,你这种穷酸家庭出来的,根本配不上我们家晚晚!朵朵这病,就是被你带来的晦气给方的!要不是你没用,我女儿和外孙女怎么会受这种罪!”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默的心尖上。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早已淹没了所有。
“林晚,”他几乎是用尽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发出嘶哑的哀鸣,“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办法?”林晚终于抬眸,正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陈默,你醒醒吧。你最大的办法,就是离开我们,别再拖累我们了。签了字,我就能拿到钱救朵朵。这是你现在唯一,也是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拿到钱?你哪里来的钱?”陈默猛地抬头,雨水模糊的视线紧紧锁住林晚。
“赵公子……赵坤已经答应帮我了。”林晚偏过头,避开了他灼人的目光,声音很轻,却像一道裹挟着天威的惊雷,在陈默混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赵坤!那个仗着家世、一直对林晚抱有非分之想的纨绔子弟!陈默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帮忙”背后,是怎样肮脏龌龊的交易。一股混杂着暴怒、屈辱和恐慌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让他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不行!我绝不同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喉咙腥甜,“朵朵的病我会想办法!我就是卖血卖肾,去偷去抢……”
“你的血和肾值几个钱?”王丽萍不耐烦地厉声打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她一把从林晚手中夺过那份决定命运的协议,狠狠摔在陈默脸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签!签完立刻滚蛋!”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陈默的眼角,留下一道细微却火辣辣的红痕。雨水迅速浸湿了纸张,黑色的墨迹开始晕染、模糊。他看着眼前冷漠如霜的妻子,看着尖酸刻薄的岳母,脑海里交织着女儿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将人彻底吞噬的绝望和屈辱感,如同这冰冷的雨水,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早已僵硬的腰,从湿漉漉的地上捡起那份沉重得如同千钧巨石般的协议。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其实根本看不清上面任何一个字,只觉得那是一片能将他灵魂都吸入无尽黑暗的深渊。他从湿透的西裤口袋里,摸出一支几乎被雨水泡烂的签字笔,在乙方签名处,颤抖着,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陈默。
每一笔,都像是在亲手剥离自己的骨骼,每一划,都像是在凌迟自己的心脏。
写完最后一笔,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将笔扔在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晚,仿佛要将这个女人的模样,连同此刻的痛楚,一起刻进自己的骨髓里。然后,他决绝地转身,一步一步,踉跄着,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滂沱雨幕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在他身后,门内的林晚,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才勉强压制住那即将冲破喉咙的痛哭。她望着那个被雨水和夜色吞噬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泣血般低语:“对不起,陈默……只有让你恨我,你才能离开这个泥潭,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二)王者归来
五年光阴,如同白驹过隙,却足以让沧海变为桑田。
曾经那个在社会底层挣扎、为女儿医药费跪地求人的陈默,已然葬身于那个雨夜。如今,他是掌控着横跨全球的庞大商业帝国“龙殿”的主人,是令世界各国政要、金融巨鳄都闻之色变的“默爷”。他手中掌握的财富与权柄,足以在弹指间颠覆一个小国的经济。
他曾天真烂漫的女儿朵朵,在得到及时救治后,已经长成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生命脱离了危险,只是在她日渐清晰的记忆里,那个被称为“爸爸”的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个温暖而遥远的轮廓。
曾经依仗赵家势力、在南城风光无限的林家,则在“龙殿”一场不动声色的精准商业狙击下,迅速土崩瓦解,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在破产的边缘苟延残喘。
这一切,都在陈默的掌控与注视之下。他此次归来,目标明确——清算旧账,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尤其是他日夜思念的女儿。
南城国际机场,今日的气氛透着一种非同寻常的凝重。候机楼外,宽阔的车道上,清一色停靠着数十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条沉默而威严的黑色长龙。每一辆车旁,都伫立着数名身着黑色西装、气息精悍冷肃的男子,他们目光锐利,身姿挺拔,如同雕塑般静立,所有视线都聚焦在贵宾出口通道,仿佛在静候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机场方面甚至为此临时开启了最高规格的VIP通道,所有寻常旅客都被这前所未见的阵仗所震慑,只敢远远围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是哪位顶尖大佬来了?这排场也太恐怖了!”
“快看!那不是咱们市的首富王总吗?他怎么也来了,还站在那么靠后的位置?”
“何止王总,你看看那边,李局长、张董事长……全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他们怎么都站着?还都那么恭敬?这是在等谁啊……”
就在人群的窃窃私语达到顶峰时,一架通体漆黑、机身上喷涂着独特而尊贵的“龙殿”徽记的波音787私人客机,如同优雅的巨鸟,平稳地滑入专属停机位。舱门缓缓开启,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一套看似简洁、实则由意大利大师量身定制的墨色西装,每一道线条都完美贴合他健硕的身形。他脸上戴着一副深色墨镜,遮住了眼眸,却遮不住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以及周身散发出的、久居上位的强大压迫感。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山岳般沉稳,又如同出鞘利剑般锋芒逼人。
他,就是陈默。
他步伐沉稳,一步步踏下舷梯,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有节奏地回响。当他那双锃亮的皮鞋终于踏上天阔地、离开了五年的故土时,外面所有等候的富豪、权贵、大佬,无论身份如何显赫,竟在同一时刻,动作整齐划一地,向着他的方向,深深地弯下了腰,鞠躬近九十度!
“恭迎默爷归来!”
洪亮而整齐的声浪,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冲击波,震撼着机场的每一个角落,也在所有围观者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人群彻底哗然,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陈默目光平静,如同扫过微不足道的景物般掠过面前这群恭敬的人群,没有任何表示,径直走向为首的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一名气息最为沉稳的贴身护卫早已恭敬地拉开车门,静候他上车。
然而,就在他准备俯身入车的瞬间,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隔离带外拥挤嘈杂的人群。
突然,他的视线死死地定格了。
在一个极不起眼的、靠近垃圾桶的角落,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裙子、身形单薄瘦小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女孩,正努力地踮着脚尖,用一双小手,吃力地高举着一个用破旧纸箱板做成的大牌子。
牌子上,是用彩色蜡笔写出的、歪歪扭扭却异常醒目的一行大字:
【寻找爸爸陈默】
那是朵朵!
是他的朵朵!
五年不见,她长高了一些,但小脸上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红润,只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身形也比同龄孩子瘦弱太多,宽大的旧裙子更显得她像一棵在风中飘摇的小草。她那双酷似林晚的、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渴望、迷茫,以及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令人心碎的怯懦。
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随即传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他的朵朵,他放在心尖上、日夜思念的女儿,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林家就算再败落,何至于让他陈默的女儿,沦落到在街头举牌寻人?!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意、钻心蚀骨的心疼以及无边愧疚的狂暴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胸中翻涌、冲撞。他改变了方向,在无数道惊愕、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那个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瘦小身影。
朵朵看着这个被那么多可怕的大人物簇拥着、气场强大得让她感到害怕的叔叔向她走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小的身子,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但那双举着牌子的、细细的胳膊,却固执地没有放下。
陈默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尽量让自己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让声音听起来温柔,却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小朋友,你……在找爸爸?”
朵朵看着他,大眼睛里迅速积聚起水汽,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嗯!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他叫陈默。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只要朵朵乖乖的,不哭不闹,爸爸就会回来看朵朵。”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朵朵今天很乖,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想找到爸爸……”
陈默的眼眶瞬间红了,一股热流冲击着他的鼻腔。他伸出因为压抑情绪而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女儿那有些枯黄、缺乏营养的头发。“你妈妈……她对你好吗?”
朵朵低下头,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妈妈……妈妈很辛苦,每天要打很多份工,很晚才回家……有时候,会有很凶的坏叔叔来家里敲门,吓妈妈……妈妈就抱着朵朵哭……我们总是搬家,没有甜甜的糖果吃,也没有漂亮的裙子穿……”她忽然抬起头,用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急切地看着陈默,小手甚至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昂贵的西装袖口,“但是妈妈把最好的馒头都留给朵朵了!叔叔,如果你看到我爸爸,求你告诉他,朵朵很乖,朵朵每天都想他,让他快点回来,回来保护妈妈,好不好?那些坏叔叔好可怕……”
女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在一片片地凌迟着陈默的心脏。林晚!赵坤!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的女儿?!五年!他缺席的这五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究竟活在怎样的人间地狱里?!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的自制力,才强压下立刻要将这座城市、将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统统碾碎的暴怒。他伸出双臂,将朵朵那瘦骨嶙峋、轻得让他心慌的小身体,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拥入自己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山般的承诺:
“朵朵,爸爸回来了。从今以后,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和妈妈。”
(三)迟来的真相
通过“龙殿”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陈默很快就查到了林晚如今的住处——位于城市最边缘、鱼龙混杂的一个破旧筒子楼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常年弥漫着霉味和垃圾腐败的气息。
他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踏上了那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坍塌的水泥楼梯。站在那扇锈迹斑斑、贴满各种小广告的铁门前,他犹豫了足足三秒,才抬手,敲响了门。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林晚警惕的脸出现在门后。仅仅五年,岁月仿佛在她脸上加速流逝了二十年。曾经明媚动人的脸庞刻满了生活磋磨的风霜与憔悴,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下藏不住的疲惫、惊惶,以及一种深深的麻木。在看到陈默的瞬间,她如同白日见了鬼,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就要把门狠狠关上。
“谁啊?是不是那些天杀的高利贷又来了?告诉你们,没钱!要命有一条!”屋里传来王丽萍尖锐而又带着色厉内荏的喊声,只是这声音,比起五年前的盛气凌人,明显虚弱和惶恐了许多。
陈默用手臂轻易地抵住了门,目光复杂地审视着林晚,那目光里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探究和心痛。“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林晚死死地咬着已经毫无血色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还是松开了抵着门的手,侧身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屋子狭小、低矮、逼仄,破旧的家具上蒙着一层薄灰,唯一的窗户玻璃裂了一道缝,用透明胶带粘着。王丽萍看到陈默,先是惊恐地一愣,随即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脸上瞬间堆满了夸张而卑微的谄媚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哎呦!是陈默啊!我的好女婿!你……你可算回来了!你瞧瞧你现在,这气派!我就知道!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池中之物,总有一天要飞黄腾达的!”她搓着手,语无伦次,“当年……当年那都是误会!是天大的误会!都是林晚她年纪小,不懂事,被猪油蒙了心,才……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现在……”
陈默根本没有理会她令人作呕的表演,他的目光在屋里冷冷地扫视,最后,定格在了墙角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上了锁的旧木箱上。那是当年林晚的嫁妆箱,他曾亲手为她搬进他们那个虽然不大但却充满温馨的爱巢。
他径直走过去。
林晚像是被瞬间注入了活力,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尖叫,猛地冲过来,用身体挡在箱子前:“你别动!不准动我的东西!”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得变了调。
但陈默只是轻轻一拨,就将她推到了一边。他手指微一用力,那把陈旧的小锁便应声而落。他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些叠放整齐、但已然泛黄的旧衣物,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和霉味混合的气息。而在这些衣物的最底层,是一个用厚厚的、洗得发白的塑料布层层包裹着的方形物体。他将其拿了出来,在林晚面无人色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里面,并不是他预想中的什么金银细软,或是对过去的怀念信物。
只有两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
第一份,是一张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书。
诊断结论:重度抑郁症,伴随胃癌晚期。
患者姓名:林晚。
确诊日期:五年前,在他雨中离开的,仅仅一个月之前。
第二份,是一份由法院盖章的刑事判决书。
被告人:林晚。
罪名:故意伤害罪。
案情简述:被告人林晚于五年前某夜,在家中用水果刀刺伤强行闯入、意图不轨的赵坤,致其重伤。鉴于赵家势力施压,被告人被从重判决。
刑期:三年。
这两份文件的下面,压着一本页面泛黄、边角卷起的日记本。
陈默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翻开了日记本,里面是林晚那熟悉的、娟秀却日渐变得无力潦草的字迹:
「今天拿到确诊书了,晚期。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最多……还有一年。朵朵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钱。陈默,我们该怎么办……天好像塌下来了。」
「赵坤那个畜生!他今天来找我,说他可以出钱救朵朵,条件是让我跟他……我死也不会同意!我就算死,也不会让那个畜生碰我一下!」
「只有一个办法了。让陈默恨我,离开我。他那么骄傲,如果知道我跟了赵坤,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掉,再也不会回头。以他的能力和坚韧,只要不被我和朵朵这个无底洞拖累,一定能在外面闯出一片天。等他成功回来,或许……或许还能找到朵朵,照顾好她……」
「我伤了赵坤,警察来了。我可能要坐牢了。也好,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在哪里都一样。只是苦了我的朵朵,她还那么小……要暂时交给妈妈照顾了……妈妈虽然势利,但终究是朵朵的亲外婆,总会……总会保住她一条命的吧……」
「陈默,你在哪里?你过得好吗?外面下雨了,你记得添衣服……我好想你……对不起,我用最残忍的方式推开了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的,连同我的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日记的内容,在这里戛然而止。
陈默握着那薄薄的几页纸和日记本,如同握着烧红的烙铁,又如同捧着滚烫的岩浆!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成冰,又在下一秒轰然沸腾,直冲头顶!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原来她当年的绝情、冷漠、甚至承认与赵坤的“交易”,都是为了逼走他,是为了让他能心无挂碍、带着恨意活下去,去搏一个未知的未来!
原来在他跪在雨中承受屈辱的时候,她早已独自背负了病痛的折磨和死亡的宣判!
原来她不仅承受了病痛,还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为他顶下了牢狱之灾!
原来这五年来,她一直活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炼狱里,独自舔舐着所有的伤痛与委屈,却还在日记的最后一笔,祈祷着他能过得好!
而他,这五年在外浴血拼杀,在无数个夜晚被恨意灼烧,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帝国,心里无时无刻不燃烧着对她们“背叛”的怒火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