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沙一个商场的周末晚上，人群围成半圆，他坐在台边那把塑料椅上，嗓子有点沙哑，但节拍没跑。先是唱《朋友》，接着唱《大哥》，中间有人窃窃私语：“瘦了好多。”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多说话。唱完会向台下鞠个躬，那个动作里既像告诉观众，也像在提醒自己：能走就走，能唱就唱
他还在舞台上唱，把歌唱到最后一首，手里那只麦克风不放。
长沙一个商场的周末晚上，人群围成半圆，他坐在台边那把塑料椅上，嗓子有点沙哑，但节拍没跑。先是唱《朋友》，接着唱《大哥》，中间有人窃窃私语：“瘦了好多。”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多说话。唱完会向台下鞠个躬，那个动作里既像告诉观众，也像在提醒自己：能走就走，能唱就唱。
现在靠着这种小型商演和商场开业活动维持生活。他的很多演出并没有提前排练好，临时要加曲目，他还能马上比个手势，清唱上去。唱腔里有一点粗糙，但也带着热度，让人不觉生硬。有人拍了照片传到网上，评论里既有感伤也有怀念，他并不回避。按照2025年10月的公开信息，他仍住在长沙，糖尿病需要长期控制，但还在接活，坚持工作。
这一年里，不只是他，整个圈子都有变化。老一辈港圈演员“再就业”成了常事。国庆中秋那段，像罗家英、温兆伦、江华、林俊贤这些名字，经常在内地的景区、商场、影剧院里出现——唱老歌，演老片段，观众坐在那里，有的人眼眶会湿。报道里说，有些演出报酬能到日结几万到十几万，话题一下子热了：这些老演员下一步该往哪走？这不是闹着玩的现象，背后是市场在变。观众口味不同了，流量从电视搬到网路，能把过去的技艺放到更接地气的场合里，就有饭吃。
政策也在动。2025年5月，国家电影局发布新规，允许港澳服务提供者在内地投资设立电影制作公司。业内不少人说，这会让香港电影更深地融进内地的产业链，合拍、资本运作会重新排序。回头看CEPA二十年的数据，港内合拍片累计约七百五十部，最开始每年只有十几部，后来有过每年三四十部的高峰，整体走向明白可见。学界也在讨论，合拍怎么既保留本土叙事，又能服务更大的市场，这些不是空话，是具体操作时必须面对的难题。不过再多政策红利，也不一定能马上落到每一个人头上，尤其是年纪大、身体不好的人。
他当初选长沙有现实原因。2022年搬过来，觉得房租、菜价合适，生活节奏慢一点，身心能喘口气。小区门口有个早餐摊，油条刚炸好，豆浆热腾腾的，他偶尔会在摊前多看两眼。走出小区，街上的人不一定马上认出他，常常是有人看了半天才小声叫出名字。白天他要按时吃药、做简单的彩排，晚上有场子就去唱。临睡前，会把第二天的药盒再检查一遍；朋友圈很少更新，偶尔放一张合影，笑得不明显。妻子田伟比他小十几岁，日常照顾家里，儿子还在上学。对他来说，家不讲究华丽，但像一道挡风的墙。
经济和健康的挫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九十年代后，港片被好莱坞大片和内地产业化挤压，合适的角色变少。他那会儿一边接戏，一边试着做点生意，开过服装店，结果赔多赚少。到了2005年前后，压力大到不得不卖掉香港的房子。那并不是洒脱的选择，而是现实的无奈。糖尿病像影子一样跟着，饮食得控制，胰岛素针不能少打。有人劝他歇一歇，他总说一句话：“能跑就跑，能唱就唱，躺着没什么意思。”说法简单，但从里头能看出他的倔强。
2011年他凭一部电影拿到奖项提名，那阵子有人又看见他曾经的锋芒与细腻。但那波热度并没有马上把大制作的主角角色带回来，演艺圈的机会就是这样，转瞬即逝。感情生活也经历几段波折：和恬妞有段短暂的同行，后来和田伟再婚，生了孩子。母亲去世、债务缠身、身体抱恙，这些事一块儿压上来，人难免疲惫。提到家，他反而能松一口气，觉得这是最踏实的地方。
他的高光期在八十年代，那个年代港剧火得厉害。他主演过《流氓大亨》《巨人》《他来自江湖》，常常担任硬派男主。圈里人说他一眼就能把戏牵住，不是随便夸。那批演员练的是台面下的真功夫，不光靠外形。剧场之外，他也会扶一把新人，像周星驰、刘德华出道初期，都曾得到过他的提携，这在圈里并不是什么秘密。那十年，他把精力几乎都投给镜头和舞台。
更早的时候，他的出身并不优越。1957年生于台湾，小时候被送到香港，读书没几年就出去打工，做过送货、搬箱，手上满是茧子。1976年进入丽的电视台训练班，算是正式踏进演艺圈的门槛。最开始表演并不细腻，但那种生活经历后来变成了他的底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把角色往前推。
生活并非只有困难，也有零碎的温暖。他低调做过善事，2021年河南水灾时有捐款，但当时处理得很低调，媒体后来才翻出这事。外界总爱用“落寞”两个字形容这些老演员，但换成另一种看法，就是步入日常。起床吃药、下午排练、晚上唱完再回家，把药盒、账本理好，这些都是重新安排过的日程。
跟同行相比，他选择走更接近观众的路。有的同辈去做直播，有的到景区驻唱，有的靠情怀牌上位。情怀不是万能，但放在合适的场合，确实能带来关注。对他来说，再回到主流大片的门槛高、消耗大，带病上镜更是不现实。把每一场小演出唱踏实，把家撑住，把账弄清，这些看上去不惊艳，但很真。
长沙的夜风里，他慢慢穿过小区楼道，路灯一盏盏亮起。有人在旁边问，这算不算一种结局？也有人说，这更像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过多抱怨，时间往前走，没人拦得住。外面有讨论，有政策，有机会，但台上台下的距离，有时候就靠一句简单的坚持和一首老歌。
来源：空气猫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