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缪播是东海王的中庶子(高级侍从官),善于出谋划策,很得东海王的信任。缪胤是东海王的右卫率(警卫队伍将领),又是河间王前妃的弟弟。东海王选派他俩为使者,是很合适的。
在紧张的战争气氛中,缪胤和他的堂兄缪播两人进了长安城,他们是东海王派来的和谈使者。
东海王原本决心用武力消灭河间王,为什么又搞起和谈来了呢?
这是别有用心的。
1、张方之死缪播是东海王的中庶子(高级侍从官),善于出谋划策,很得东海王的信任。缪胤是东海王的右卫率(警卫队伍将领),又是河间王前妃的弟弟。东海王选派他俩为使者,是很合适的。
缪胤和缪播见了河间王说:“张方把晋惠帝挟持到长安,全国都很痛恨,这事不能一错错到底。”并劝河间王把晋惠帝送回洛阳,还说河间王和东海王哥俩(他们是远房兄弟)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老是这么打下去不像话。
河间王对他的小舅子缪胤很有好感,而且挟持皇上这事做得理亏,他便倾向于接受东海王的和谈了。但是把晋惠帝搞到长安是张方闯下的祸,要是送皇上回洛阳,叫张方的脸往哪儿搁?今后要办起罪来,张方第一个要被砍头灭族的,因此张方就大唱反调:“长安很久以前就是国都,地势险要,民富兵强,皇上在我们手里,谁敢不听号令?为什么要拱手受制于人?”
河间王是靠张方起家的,兵权又都在他手中,只得让他牵着鼻子走。
眼下刘乔兵败,豫州全完啦!刘弘倒向东海王,荆州又丢了;陈敏和甘卓起兵,江东也丢了;彭城王司马释驻兵宛城,袖手旁观;成都王司马颖放出去了,可是不听自己的号令;东海王、范阳王以及刘璠、刘舆的军队一天比一天逼近……
这下,河间王几乎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他想暂时和东海王和解,但是张方不答允,他为此忧心忡忡,计无所出。
河间王的参军毕垣,过去曾被张方当众侮辱过,他看到河间王愁眉不展,就开了口:
“张方带十万精兵驻扎在灞上,东边打得那么激烈,他按兵不动,存的什么心?现在谁有兵权谁就可以称王称霸。张方有一个亲信帐下督郅辅原是长安的富人,早先张方穷困时常受他的接济,后来张方得势,把他引为心腹,听说他俩常常私下密谋,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大王可以把郅辅叫来问问清楚。”
东海王的使者缪播和缪胤兄弟俩还在长安,他们也趁机对河间王说:“把皇上抢到长安,全是张方干的,大王反而为他背黑锅,受尽全国咒骂,何苦呢?快把张方杀了,大伙儿一定全都拥护你!战事也就可以停歇。”
河间王被他们说得心神不定,反正他得先把郅辅召来问个明白。郅辅应命而来,半路上被毕垣拉住,引入密室,悄悄对他说:“听说张方要造反,别人都讲你也参加密谋,现在大王召你来,就是查问这个事儿,你怎么回答呢?”
郅辅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说:“我从来没听说张方要造反,这如何是好?”毕垣故意装作气愤的样子说:“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郅辅跪倒在地,指天赌咒,讲自己确实不知道,毕垣又对他说:“大王已拿到真凭实据,照你这样,说不定先斩了你再去杀张方。现在大王马上要审问你,你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声应‘是’就得啦,要是啰里啰嗦,一定要自己讨死!我也没法救你了!”
郅辅到了河间王跟前,果然里里外外警卫十分森严,河间王一脸杀气,把郅辅魂都吓飞了。河间王问什么,他都答一个“是”。河间王问是不是张方想谋反,他说“是”,河间王最后问他能不能去砍张方的脑袋,他也说“是”。
当下毕垣进来,三人定下了暗杀张方之计。毕垣特别关照郅辅:“你要办成这件大事,就大富大贵了,心不要怕,手不要软。”
郅辅匆匆回到灞上,已是黄昏时分。他佩着刀,一直走进张方的帅营,守卫的将士一点不怀疑他。张方问他河间王召他去城里什么事?
他随随便便回答:“河间王要我带一件亲笔密信给你!”恶贯满盈的张方接过书信,在灯下拆封,全神贯注地仔细阅读着,想不到郅辅在他身后手起刀落,张方立即人头滚地。这个横行长安、洛阳,几次扫荡京师,三岁小儿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不敢哭的凶神恶煞,就此一命呜呼!
张方的脑袋由专使送到东海王跟前,河间王认为这一下马上可以达成和议了,哪知道东海王一见张方已死,他觉得自己像个高翔九天的大鹏鸟,河间王不过成了身疲力竭、孤孤单单的兔崽子,这下他可以随意来处置河间王了!
河间王中了计,杀了张方,就像砍了自己的双手,只有等待东海王的宰割了!
2、牛车东返的晋惠帝东海王司马越的先锋祁弘率领的幽州骑兵,听说强悍的张方已身首异处,士气大振,争先恐后地杀向长安。
河间王司马颙杀了张方,原想换来暂时的安定,不料枪刺却更逼近了心窝,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郅辅杀了张方后被提升为安定太守,但还不到两天,河间王就把无名火烧到郅辅身上,杀了他消恨出气。
306年五月初七,祁弘的骑兵势如潮涌地冲垮了河间王的几万人马,打到离长安只有几十里的灞水。河间王一见形势不好,独自跳上骏马仓皇而逃。他孤身只影,马不停蹄跑了三百多里,在武功(今陕西武功县西)南面太白山的密林里躲了起来。长安的文武百官也纷纷逃入山里,他们饿着肚子没有吃的,幸好地上尽是橡栗,剥去了壳,里面的果仁有一点莲肉的味儿,勉强可以充饥。
祁弘的鲜卑骑兵冲入长安,任意烧杀抢掠,杀死了两万多人。晋惠帝孤零零地坐在行宫里,生死由命。东海王本人驻屯在温县,长安城里被祁弘所部滥肆抢劫七天以后,几乎荡然一空。祁弘就带着晋惠帝,在五月十四起程东归。
皇家和官府的财物和车马,经过三番五次抢劫已是空无所有了,富丽和尊贵的御用牛车也完了,什么仪仗也全没有,堂堂一个皇帝只能坐着几条老牛拉的破车,没精打采地返回洛阳。半个月的路程,吃点苦自然不在话下。
306年六月初一,回到了别离一年半的洛阳,宫殿里到处是蛛网和积尘,连这个傻子皇帝也禁不住掉下连串的伤心泪。他派人到金镛城里把幽禁的羊皇后接了出来,将她再度复位为皇后。随着政局变化,经过几次辛酸的又废又立,羊皇后这会儿又暂得破镜重圆。
还都洛阳总算是值得庆祝的,晋惠帝照例下诏大赦天下,改元光熙。可是真正的新气象,却一丝一毫也看不出来。
晋惠帝东归后,东海王派梁柳为镇西将军,留守长安。梁柳是安定人,是学者兼名医皇甫谧的表弟,此时要收拾破破烂烂的长安,够他烦心的。
河间王的部将马瞻收拾残兵败将前来投降,梁柳欢欢喜喜地接受下来,不料马瞻眼见东海王大军已走,立刻暴露出真正目的:投降梁柳是假,重霸长安是真。
梁柳猝不及防,被偷袭身死。马瞻发兵到太白山,又把河间王请回长安。可是形势已不同了,他们的好梦才开了一个头,长安附近的秦国内史贾龛、安定太守贾疋等,都不愿依附这个没权没势的河间王,他们带了兵马围攻长安,马瞻出城交战,兵败被杀。河间王紧关长安城门,苟延残喘,打算死守孤城。
3、刘弘的功绩洛阳的东海王听说河间王又从太白山蹦了出来,怕他死灰复燃,赶紧派麋晃为督护,带兵来攻长安。河间王手头还有一点人马,但是没有粮食了,他派牵秀到冯翊郡迎战,想杀出一条活路来。牵秀就是曾经名列“二十四友”、以后又诬陷陆机致死的人。牵秀有些舞文弄墨的小才气,又会吹吹拍拍,颇得河间王的信任,他从未做出任何政绩,也没有建立过什么战功,可是一直还在吹嘘:如果他能居司隶之位,一定能激浊扬清;倘若置身鞞鼓之间,必当建将帅之勋。
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常常会被他的大话吓住。糜晃一入关中,遇到牵秀挡住去路,听到他的虚名,就停留下来,不敢前进了。
河间王的长史杨腾,在东海王大军初攻长安时,曾高喊要拼死决战到底,此时却伙同当地的一些大族去见牵秀,假说河间王传下命令要牵秀罢兵。牵秀原来就是银样蜡枪头,立即就撤军回长安。到了万年(今陕西富平县东南),杨腾趁牵秀不备,砍了他的脑袋,派人送给糜晃,立了一个大功。于是关中地区全归东海王的势力范围了,河间王龟缩在长安城里,真正成了瓮中之鳖!
还都洛阳后,东海王当了太傅、录尚书事,掌握了朝政。范阳王司马虓被拜为司空,坐镇邺城。东海王的弟弟司马模为镇东大将军,坐镇许昌。幽州骑兵是取得胜利的主力军,王浚高升为骠骑将军,都督东夷、河北诸军事,仍领幽州刺史,权势可就大得多了!
晋惠帝还都洛阳后两个月,当年做和事佬不成,后来曾派兵参加迎惠帝的刘弘因病去世。
当时统治集团内部为了争权夺利,大动干戈,残酷地剥削人民,而刘弘却能关心民间疾苦,他的事迹是值得表一表的。
刘弘在新野王司马歆被杀后任都督荆州诸军事。张昌失败、荆州平定时,荆州所属各郡的主官大都死了或跑了,刘弘根据部将的军功和才能选派官吏,很得人心。刘弘请求朝廷任命有军功的部将皮初为襄阳郡太守,朝廷认为皮初资望浅薄,担任一个大郡的郡守不相称,另任刘弘的女婿、当过东平太守的夏侯陟为襄阳太守。
刘弘说:“如果只有姻亲才能重用,那么荆州还有十个郡没有太守,我哪里去找十个女婿呢?”
他再次申请朝廷任命皮初,朝廷终于同意了。
刘弘很关心军民生活。当时在荆州的流民有十万余户,刘弘把他们妥善安置下来,贷给口粮和种子,让他们安居乐业。对流民中的领袖和人才,他也量才录用。
这样,到荆州的流民都安定下来,从事农业生产。过去不准百姓在岘山、方山附近一带的湖泊河港中捕鱼,但刘弘认为名山大泽中应该官私“共其利”,于是开放了禁令,老百姓都很高兴。原来军队中等级森严,连酿酒也分为三等,将士按级别不同分别领酒。
刘弘说“上下三军应该一视同仁”,下令只酿一种酒,以便官兵同乐。有一次,刘弘半夜亲自查哨,听到一个打更人一边走一边叹气,他便上前询问。那打更的一见是主帅叫他,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弘看他是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兵,年纪六十开外,脸色蜡黄,下巴削尖,分明是有病在身,正值严冬季节,可他身上连个短袄也没有,冻得瑟瑟发抖。
刘弘火冒三丈,当即把管城门的部将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随后又派人送去皮袍和夹帽,给值班的打更人轮流穿戴御寒。
沔水经过襄阳,南流到邔县(今湖北宜城北),往东有一座木兰桥,河的两岸长满了芦苇和猪草,刘弘藉此提倡就地大养肥猪。过了两年,襄阳太守皮初走到这儿,迎面的微风吹来扑鼻的猪粪味,他感叹地说:“木兰桥!木兰桥!猪粪冲天臭,猪儿满地跑!这木兰桥就改名猪兰桥吧!”
从这些事例来看,刘弘是很能关心黎民生活和发展生产的,可惜历史记载流传下来的他的事迹太少了。
刘弘的威望很高,他平时若谋事有成,都推说是别人或部属干的,是“某人之功”;若打了败仗出了岔子,他都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老子之罪”。他要下属办一件事,总要把为什么办,怎么办,都在书信上交代得清清楚楚。因而人人都乐意在他手下当差,众口同声说:“拿到刘公一封信,胜过十个部从事。”
刘弘最讨厌那些挑拨是非、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以前在益州搞得流民活不下去的辛冉,因为李特造反被赶了出来,投奔刘弘,辛冉整日不是劝刘弘跟这个打那个,就是要他跟那个打这个,刘弘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这些事在荆州军民中到处传扬,大伙儿一说都感动得掉眼泪。
4、成都王的末日在东海王司马越发兵长安,迎晋惠帝返洛阳时,刘弘曾派参军刘盘为都护带兵参加。刘盘回到荆州,刘弘知道晋惠帝平安返都,十分高兴,自己已七十高龄,体弱多病,打算安排后事。他写了奏书,并提出可以继任的人选,供朝廷参考。
306年八月,即晋惠帝还都洛阳后的两个月,刘弘告老辞职的奏疏还没到达洛阳,他就在襄阳病重死了。街道上、军营里到处有悲痛的哭声,人们好似死了最亲的亲人。在荆州军民一片悲哀中,有一个司马名叫郭劢的却心怀鬼胎,反而暗自高兴。
原来郭劢心术不端,刘弘曾多次教育过他,他非但不听,反而怀恨在心,这刻想趁刘弘去世之机,威胁部众造反。正巧成都王司马颖从武关(今陕西丹凤县东南)逃到襄阳以北一百多里的新野(今河南新野)来,郭劢忙派人将成都王迎来作为金牌,企图割据荆州。
早几天,朝廷来了诏书,叫荆州地方收捕成都王。这时刘弘的儿子刘璠听到成都王到来的消息,顾不得还在披麻戴孝,立即率领荆州府兵攻打成都王和郭劢。郭劢本来不得人心,不堪一击,成都王慌得连老娘和妻子都丢掉,只带了两个儿子渡过黄河,向北逃跑。
成都王在中途收罗了故旧将吏几百人,准备投靠打着他的旗号起兵的公师藩。公师藩兴冲冲地从兖州的白马(今河南滑县东南)渡河去接应,但一过河就遇到老对头苟晞,一连打了两仗,公师藩兵败被杀。成都王投靠公师藩不着,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
依附公师藩的汲桑和石勒在混乱中逃回牧马场,暂避风险。过了一个时期,汲桑和石勒四处奔走,收罗被打散的牧马人和胡人,他们还经常攻打一些郡县的监狱,把囚犯放出来扩充队伍,逐渐积蓄力量。
汲桑和石勒准备卷土重来,成都王却已到了末路。
四处流窜的成都王司马颖,在306年(光熙元年)九月被顿丘(治所在今河南清丰县西南)太守冯嵩抓住了,解送给坐镇邺城的范阳王司马虓。
范阳王只是把成都王关押起来,没有叫他吃苦头,但不到一个月,范阳王得了重病,因医治无效去世。范阳王的长史刘舆认为:成都王过去一直在邺城,城里还有他的故将旧吏不少,如果这些人知道范阳王死了,说不定会起兵作乱,把成都王再捧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因此刘舆压住范阳王的死讯秘而不宣,叫人冒充朝廷的使者,带了假诏书给成都王,赐他一死。
成都王是见过世面的,他想范阳王前几天还护着自己,这会儿怎么会来了诏书要自己死?
于是他就问监守他的将领田徽说:“范阳王死了吗?”田徽答:“不知道。”他又问:“你多大年纪?知道天命吗?”田徽又答:“我五十岁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天命,我只知道带兵打仗!”
成都王长叹道:“我死以后天下还是不能平安!我自从被打败,带着皇上投奔张方,失势到现在已是第三年了,还没有好好地洗个澡呢!请你叫人给我搞点热水来吧!”
成都王父子三人被关押在一起,他的儿子庐江王司马普和中都王司马廓还都是娃娃,但多少已经懂点事,见情况不好,都放声大哭起来。成都王从容不迫地洗好澡,穿好衣服,披头散发地躺着,让田徽用绳子勒死了他,死时年仅二十八岁,两个儿子也一起被杀。
成都王兵败后,将吏们全逃散了,独有卢志一直跟随着他,他死后还是卢志为他父子三人收殓尸体。东海王听到卢志对故主这么忠诚,倒很赞赏,任命卢志为军谘祭酒。
5、晋惠帝之死东海王认为刘舆干了这一手,完成了他多年来要杀成都王的愿望,便召刘舆入朝,准备重用,但东海王身边妒忌刘舆的人不少,他们对东海王说:“刘舆这个人好似腻污的东西,一近身就会被他搞脏。”因此刘舆入朝后,东海王对他比较冷淡。
刘舆早已受尽人间冷暖,一点不泄气,他是个有心人,暗地里偷看朝廷的档案材料,把全国各路的人马、州郡的地方兵力、各地的水陆交通和地理、朝廷的仓库数量和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各地武器装备的品种及件数他都熟记在心中。
那时正是多事之秋,朝廷经常召集群臣讨论军国大事。丞相府里包括长史潘滔在内的官吏们对许多情况不了解,在商讨中经常哑口无言,刘舆却在这种时候大发议论,他知己知彼,说得头头是道,筹谋划策,提出许多复杂问题的解决办法。
东海王司马越听得连连点头,把他当成诸葛亮再生,立即拜为左长史,把军国重要事务全委托给他。当时人们说“刘舆长才,潘滔大才,裴邈清才”,公认他是东海王王府里三个著名人才之一。
十月间,刘舆劝东海王说:“并州刺史、东燕王司马腾,面对汉王刘渊应付不了,可调为车骑将军,都督邺城诸军事,坐镇范阳王死后的邺城。”
并州是个重要地方,刺史空缺,刘舆推荐自己的弟弟刘琨去担任,东海王一一依从照办。
刘舆得势以后,反过来也在东海王跟前说别人坏话,只有军谘祭酒庾敳平时与人无争,刘舆找不到他的岔子。庾敳在政治上沉默无为,在经济上却很爱财,他派人在各地做生意,赚了很多钱,可是又非常吝啬,家财巨万,都舍不得花一个小钱。
刘舆要东海王在一次宴会上向庾敳提出借现钱一千万,想趁他拒绝时,再加害于他。当时庾敳已醉得把头巾掉在案几上,他听到东海王的话,晕头转向地将头扑在案几上去套头巾,同时摇头晃脑地说:“下官家中有两千万钱,随大王拿吧!”
这一来,刘舆没钻到空子,也只得罢了。
晋惠帝还都洛阳将近半年了,似乎太平日子可以逐步恢复了。不料同年十一月初十夜里,受尽颠沛流离的晋惠帝却突然腹中剧烈绞痛,嘴不能讲话,只辗转呼号。
原来晚饭时这位皇上吃面饼中了毒,经御医抢救无效,第二天清晨就死了。晋朝的第二个皇帝,在位十六年,四十八岁时遭到这样的命运,竟没有人追究查问,难怪当时就传说着这是执政者东海王司马越下的毒手。
晋惠帝一死,照例应该由皇太弟司马炽接位,但皇后羊献容却认为自己是太弟的嫂嫂,太弟即位她就不能做皇太后,所以还想把原来的皇太子清河王司马覃捧出来。
侍中华混对羊皇后说:“太弟在东宫时间很长了,威望也很高,怎么能一下改变呢?”接着他就请东海王司马越和皇太弟司马炽入宫。清河王也被羊皇后召到尚书阁了,他却是挺会看风色的,瞧着大臣们不怎么欢迎他,估猜形势对他不利,就装作有病回家去了。羊皇后怎么斗得过东海王呢!当然只得罢休。
十一月二十一日,太弟司马炽坐上皇帝的宝座,他就是晋怀帝。他即位后尊羊皇后为惠皇后,立自己的王妃梁氏为皇后,次年改元为永嘉。
继成都王和晋惠帝之后,他俩同曾祖的堂兄弟河间王司马颙也死于非命。十二月间,困守长安的河间王接到晋怀帝要他去任司徒的诏书,他以为这是新皇帝登基,皇恩浩荡,从此可以摆脱困境,回朝享清福了,所以十分高兴,立即动身。
到了雍谷地方(今河南渑池西),离洛阳只有天把路程了,他似乎已经嗅到宴会上醇酒美食的香味,听到歌伎舞女的细语,但突然迎面冲来一批凶神恶煞的暴徒。河间王无处可逃,当即被跳上车的彪形大汉活活掐死,和他同行的三个儿子也被斩草除根,同时遇害。
河间王的惨死,朝廷既不追查也无人过问,后来人们得知这是东海王的胞弟、南阳王司马模的部将梁臣干的。显然,这幕后指使者就是东海王,因为发出征河间王为司徒的诏书,就是东海王的主意,而这份诏书不过是诱骗河间王离开长安的钓饵而已。
(正文完)
来源:之华说史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