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记得有一回,我二叔愁眉苦脸地来找我。他自己买了台挖掘机,在附近几个乡镇接点零活,钱是挣了些,可账也欠了不少。尤其是老家那个镇,干了三万多块钱的工程,拖了一年多没结。二叔跑断了腿,那边就是一句“再等等,再等等”。
以前,在县纪委当办公室主任,自己认为有很多资源,办什么事,只要打一个电话,立马解决。
记得有一回,我二叔愁眉苦脸地来找我。他自己买了台挖掘机,在附近几个乡镇接点零活,钱是挣了些,可账也欠了不少。尤其是老家那个镇,干了三万多块钱的工程,拖了一年多没结。二叔跑断了腿,那边就是一句“再等等,再等等”。
没办法,二叔只好找到我,求我帮忙找一找人,看能不能把这个欠的钱要回来。
我二话没说,就当着二叔的面拨通了乡镇刘书记的电话。果然,刘书记一听是我,十分客气,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后,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果然,没过两天,二叔打电话说乡镇把欠他的钱给结了。
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这张脸就是通行证,走到哪儿都好使。
因为这件事,过年回家,很多亲戚对我更客气,都夸我认识人多,手里资源多。
当时自己也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很牛,就开始飘了,夸下海口,有什么事尽管说,一定会尽力帮忙。
那时候的我,真以为是自己会做人、朋友多。走到哪儿都有人递烟倒茶,说一句“主任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以为那是我积攒下来的“资源”。
可等我离开县纪委,考到市直一个清闲部门之后,才慢慢清醒:原来那些所谓的“资源”,根本不是我的,而是我坐的那把椅子带来的。
巧的是,今年开春,二叔又找上门来。还是那个镇,还是那个刘书记,又欠了一笔两万多的工程款,拖了半年没动静。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刘书记的电话。
第一次打没人接,我以为刘书记在忙。过了十多分钟,又播了一次,对方还是没有接。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但还是觉得刘书记不是那样的人。
可一连拨了四五个电话,才拨通。可那头传来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客气、热情。我硬着头皮,说明了来意。
刘书记没有给出答复,只是询问我现在在哪个部门工作,负责什么工作,了解到我在市直一个小部门后,撂下一句等着就行了,就挂掉了电话。
等了七八天,乡镇还没有给结账,二叔又找到我,让我再给刘书记说说。我再打了四五个刘书记电话,对方一直占线。
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尴尬,心里已经知道了,人家不会再接我电话,甚至已经把我拉黑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原来那些所谓的“资源”,从来就不属于我这个人,而是属于我曾经坐的那个位置。
后来,我给县委办的同学打了一个电话,通过她给二叔解决了欠债问题。
当二叔打来电话,夸我手里“资源”多的时候,我告诉二叔,以后类似的事我可能帮不了。
二叔还问为啥?我没法给他解释,“资源”是要互换的。以前,人家敬的不是我,是县纪委办公室主任这个身份,是这身份背后可能带来的“关系”和“便利”。
一旦我不在那个位置上,我就失去了和他们“交换价值”的资格。我不再是“资源”,反而成了“麻烦”。
来源:讲话稿来了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