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飞机降落在北京时,哈利·莫里森还坚信这趟旅程是个错误。他是澳洲矿业大亨的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信的是现代医学。可当西医宣布他罕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无药可医时,父亲动用了所有关系,把他送来了中国。“您这病,”老中医搭脉五分钟后开口,“是心里装着块烧红的铁。”哈利愣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创作,情节、人物均为文学创作需要,不涉及任何真实人物或事件。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
飞机降落在北京时,哈利·莫里森还坚信这趟旅程是个错误。他是澳洲矿业大亨的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信的是现代医学。可当西医宣布他罕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无药可医时,父亲动用了所有关系,把他送来了中国。“您这病,”老中医搭脉五分钟后开口,“是心里装着块烧红的铁。”哈利愣住了。翻译小心翼翼重复这句话时,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葬礼结束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用拳头砸碎了所有的玩具。北京深秋的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古朴窗棂,在弥漫着草药清香的治疗室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哈利·莫里森(Harry Morrison)僵硬地坐在硬木椅子上,感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这间位于胡同深处的中医诊所,与他所熟悉的悉尼或纽约那些充满消毒水气味、器械锃亮的顶级医疗中心判若两个世界。
空气里浮动的是甘草、当归和其他不知名草木混合的微苦气息,墙上挂着经络穴位图,紫砂药罐在角落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这一切,都让他这个习惯了无菌环境和数据报告的“澳洲矿业小开”感到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荒谬。
三天前,他还躺在悉尼皇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窗外是壮丽的悉尼港,身边围绕着国内最顶尖的免疫学专家。
但他们最新的会诊结论,与之前在纽约、伦敦得到的并无二致:一种极为罕见的、进展迅猛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病因不明,现代医学手段能做的只是控制症状、延缓进程,无法根治。他的身体正在持续性地攻击自己,剧烈的关节疼痛、无法预测的严重皮疹、以及周期性的高烧耗尽了他的体力和心志。
父亲,那位在商场上以铁腕和决断著称的矿业大亨罗恩·莫里森(Ron Morrison),在听完最后一位专家的陈述后,沉默地站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歌剧院,背影僵直。良久,他转过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们去中国。我联系好了一位医生。”
于是,他就像一件被精心打包的行李,在父亲的安排下,带着私人医生、助理和整整一箱病历报告,乘坐私人飞机跨越赤道,来到了这个他只在商业杂志和旅游纪录片里见过的国度。
他信的是科学,是看得见的细菌病毒、测得出的抗体指标、经过双盲测试的药物。中医?那听起来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充满神秘主义的巫术。一路上,抵触和怀疑如同机翼下的云层,厚重地堆积在他心头。
“莫里森先生,”翻译小林轻声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陆医生来了。”
一位身着深灰色中式对襟上衣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头发银白,面容清癯,眼神澄澈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内里。他就是陆明渊医生。他没有立刻寒暄,只是示意哈利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窗外落叶的细微声响。陆医生的手指轻轻搭在哈利的手腕上,他的指尖干燥而温暖。哈利能感觉到对方指腹下细微的脉搏跳动,这让他莫名有些紧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在老者的凝神静气中,显得格外漫长。哈利甚至能听到自己心里那不耐烦的嘀咕声。
终于,陆医生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哈利脸上,透过小林翻译,那句话清晰地传入哈利耳中:
“您这病,是心里装着块烧红的铁。”
哈利愣住了,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错愕。什么?烧红的铁?在心里?这和他全身的疼痛、那些复杂的免疫指标有什么关系?他预期的诊断,应该是某种晦涩的医学术语,或是关于阴阳五行他听不懂但至少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理论,而不是……而不是这样一句近乎诗意的、指向内心的描述。
然而,就在这句翻译过来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的瞬间,一个被尘封了二十年的画面,毫无征兆地、猛烈地撞进了他的意识——
七岁那年,阴雨绵绵的下午。母亲海伦(Helen)的葬礼刚刚结束。家里挤满了穿着黑色衣服、低声交谈的大人,空气凝重得让人窒息。他挣脱了所有人的注意,偷偷跑回楼上自己的房间,把那扇白色的门死死锁上。
房间里还残留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可她再也不会走进来,给他一个晚安吻了。巨大的、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悲伤和愤怒,像海啸一样淹没了他。他冲到玩具架前,抓起那些昂贵的、精致的模型车、机器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墙壁,砸向地板。塑料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他的手被划破了,渗出血迹,但他感觉不到疼,只是疯狂地破坏着,直到精疲力尽地瘫坐在一堆废墟之中,无声地流泪。
那块“烧红的铁”,是不是就在那时,烫在了他心的最深处?
“身体的症状,是内在失衡的外在表现。”陆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稳而有力,将哈利从遥远的回忆里拉回现实,“肝气郁结,日久化火,灼伤津液,耗损阴血。这在西医看来,是免疫系统异常攻击。而在我们看来,是长期的情志不舒,郁怒伤肝,加上可能的外邪诱发,导致体内阴阳气血严重失调。您这块‘铁’,烫得太久了。”
哈利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这太不科学,太主观,简直是胡说八道。他是莫里森家族的继承人,毕业于常春藤名校,逻辑和数据是他的信仰。他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坦途,金钱为他扫平了几乎所有障碍,他有什么情志不舒?有什么郁怒?可话到嘴边,看着老医生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块“铁”在回忆被唤醒的瞬间,仿佛真的又开始隐隐发烫。
接下来的治疗,是哈利从未想象过的。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他手腕、小腿、腹部的穴位,带来一种奇特的酸胀感。深褐色的中药汤剂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苦涩,每一次吞咽都像一场战斗。推拿手法按压在僵硬的肌肉和特定的经络上,有时是舒适的放松,有时却带来难言的痛楚。
治疗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在悉尼,他的病情时有反复。每当身体稍有好转,减用西药时,症状便会凶猛反扑,似乎在嘲笑中医的努力。一次深夜,高烧毫无预兆地袭来,关节肿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拨通了罗恩的电话,声音因痛苦和绝望而嘶哑:“爸……没用……这根本是浪费时间!我要回澳洲!”
电话那头,罗恩的声音异常沉稳,甚至带着一种哈利从未听过的、近乎强硬的安抚:“哈利,听着,相信陆医生,也相信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哈利后来才知道,那天夜里,父亲刚刚结束在珀斯一场至关重要的矿业并购谈判,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让司机开往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飞回了悉尼,在天亮前赶到了他的公寓。
当父亲带着一身风尘和疲惫出现在卧室门口,眼里布满血丝却仍努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时,哈利喉咙哽住,再也说不出抱怨的话。
随着时间推移,在陆医生这里,哈利不再是莫里森家族的继承人,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他开始尝试放下戒备,尽管这很难。某次针灸后,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他难得地主动开口,用生硬的中文对正在写处方的陆医生说:“谢谢。”
陆医生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温和:“不必谢我。药石之力,终是外援。真正的良药,在你心里。那块铁,是时候试着把它拿出来了。”
“怎么拿?”哈利下意识地问,声音干涩。
“看见它,承认它,理解它。”陆医生缓缓说道,“很多时候,我们不愿面对的,往往是真正伤害我们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他心门上那把生锈的锁。他开始在治疗间隙,断断续续地向小林,也向陆医生,讲述一些碎片化的往事。他讲到童年巨大的、空荡荡的房子,讲到总是缺席的生日派对,讲到父亲书桌上永远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及那份他从小就感受到的、无形的、要求他必须优秀、必须强大的压力。
“他好像从没对我满意过,”哈利看着窗外一株枯瘦的石榴树,低声说,“无论我做到多好,他总是说,‘还可以更好’。”
他没有直接提及母亲的早逝,那是这个家庭心照不宣的禁区,也是他所有混乱情绪的源头。但陆医生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从不追问,只是在下一次开方时,酌情增减几味药材。
转折发生在一个冬夜。哈利因为一次意外的流感,免疫系统再次出现剧烈波动,旧疾复发,情况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他住进了北京一家国际医院的VIP病房,靠着大剂量免疫抑制剂和激素,才勉强稳住情况。躺在病床上,看着冰冷的点滴液一滴滴输入血管,绝望感再次将他吞噬。也许陆医生是对的,也许他真的心里有病,但这病无药可医。
就在他最消沉的时候,罗恩再次从澳洲飞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是站在床边询问病情,或者打电话给院长施加压力。他挥退了助理,独自坐在哈利床边的椅子上,沉默了很久。病房里只听得见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哈利,”罗恩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艰难的沙哑,“我昨天……去见了陆医生。”
哈利有些意外,转过头看着父亲。
罗恩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窗外北京的万家灯火上,仿佛在凝视遥远的过去。“他问我……你妻子去世那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哈利的心猛地一缩。
罗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缓缓说道,像是在剥开一层层结痂的伤口:“我告诉他……我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没日没夜地工作。我不敢回家,不敢进那个再也没有她的卧室,不敢……看到你。”
哈利屏住了呼吸。
“看到你,我就看到她。你的眼睛,你的笑容……都像她。”罗恩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我害怕那种感觉,那种……能把人彻底撕碎的感觉。所以我逃了,逃到会议室,逃到矿山,逃到世界各地的谈判桌上。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只要我能给你创造最好的物质条件,让你受最好的教育,把你培养成最优秀的人,我就是在对你负责,就是对得起她……”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转过头,看向哈利,眼眶通红,里面盈满了从未示人的泪水:“但我错了,哈利,大错特错。我忽略了你,忽略了你需要父亲,需要陪伴。我不是对你苛刻,我……我是在害怕,害怕你不够强大,害怕你像我一样,被失去所爱的人击垮……我用我的方式在保护你,却把你推得更远。你的病……也许就是我造成的……”
他再也说不下去,低下头,用宽大的手掌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
哈利呆呆地看着父亲,大脑一片空白。二十年来,他从未见过父亲流泪,从未听过父亲如此直白地表达内心的痛苦和脆弱。在他记忆中,父亲永远是那个严厉、忙碌、遥不可及的背影。那块自从母亲去世后就一直烙在他心口的、名为“被抛弃”和“不被爱”的烧红的铁,在这一刻,仿佛被父亲滚烫的泪水浇熄了少许,温度骤然下降。
原来,父亲不是不爱他,不是看不见他。父亲只是和他一样,被同一场巨大的失去击穿了灵魂,然后用各自错误的方式,孤独地舔舐伤口,在彼此之间筑起了无形的高墙。他的病,这场来势汹汹、让顶尖西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或许就是这堵高墙的实体化,是那些无法言说的悲伤、愤怒和渴望被关注的呐喊,最终通过身体爆发了出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父亲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这个简单的动作,跨越了二十年的隔阂。
这次谈话,成为了哈利病情真正的转折点。当他再次回到陆医生的诊所时,他的心态已然不同。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动接受治疗的病人,他开始真正主动地去“看见”那块铁,去理解它的由来。他配合着陆医生的治疗,针灸、汤药、导引,同时也开始尝试着,在电话里,在邮件中,与父亲进行一些更深层次的交流,谈论母亲,谈论他们的过去,谈论那些被刻意回避的情感。
罗恩也变了。他不再只是那个提供最优越医疗资源的父亲,他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他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和会议,尽可能多地陪伴在哈利身边。
他们一起在北京的老胡同里散步,去尝试一些地道的中国小吃(虽然哈利往往只是浅尝辄止),甚至一起看哈利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和影集,分享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关于她的温暖记忆。那些共同拥有的悲伤和爱,第一次成为了连接彼此的桥梁,而非阻隔的墙壁。
春天再次来临的时候,哈利的各项免疫指标奇迹般地稳定下来,并且持续向好。西医方面的专家团队在复查后,一致认为可以尝试逐步停用之前赖以维持的几种核心西药。这是一个他们之前不敢想象的进展。
离回澳洲的日子近了。最后一次治疗结束时,哈利向陆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次,他的感谢发自肺腑:“陆医生,谢谢您。不仅治好了我的身体,也……”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语,“也救了我的家。”
陆医生扶起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银白的眉毛舒展开来:“是你们自己解开了心结。心结开了,气血自然通畅,病邪也就失去了根基。回去之后,切记恬淡虚无,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临行前,罗恩亲自到诊所向陆医生道谢。两个年龄相仿、来自不同世界、代表着不同文化体系的父亲,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罗恩的眼圈依旧有些发红,他用力晃了晃陆医生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飞回悉尼的航班上,哈利看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感觉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轻盈。那块灼烧了他近二十年的“铁”似乎消失了,留下了一个需要慢慢愈合的伤疤,但那不再是持续的煎熬。他转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父亲,发现父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已经花白,眉宇间虽然依旧有商人的锐利,却多了几分释然与平和。
“爸,”哈利轻声开口,用了一个在成长过程中极少使用的、略显生疏却无比自然的称呼,“回去后,我想去给妈妈扫个墓。我们……一起去。”
罗恩缓缓睁开眼,看向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惊讶,有欣慰,更有深沉的感动。他伸出手,重重地握了一下哈利的手,声音沉稳而清晰:
“好。我们一起去。”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满机舱,明亮而温暖。一段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尽管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至少,他们学会了并肩同行。
来源:钱多多一点号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