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恒坐在寒夜的屋子里,忍着疲惫。薄太后的咳声不绝于耳,他却只好听着。一碗汤药放在西桌角。那句“汉文帝亲尝汤药”的传奇,网络流传甚广。真有这么一回事吗?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天天为母亲试药,他是例外还是吹捧?故事悬在历史半空中,既真又假,一时难辨。
刘恒坐在寒夜的屋子里,忍着疲惫。薄太后的咳声不绝于耳,他却只好听着。一碗汤药放在西桌角。那句“汉文帝亲尝汤药”的传奇,网络流传甚广。真有这么一回事吗?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天天为母亲试药,他是例外还是吹捧?故事悬在历史半空中,既真又假,一时难辨。
很多人说刘恒孝顺,擅仁政,却又有些传闻暗藏着冷意。比如弑妻灭子之说。这两个形象,谁才是刘恒的本色呢?《史记》只字片语间,袁盎当着汉文帝说:“你在代王时照顾母亲,三年不合眼,药不亲尝不给。”光景动人,细节单薄。时间还没到帝王阶段,那时他离皇位还远,说到底,这事的出处都是袁盎的嘴。谁敢保证袁盎说的全是实话?他又没在代地多年跟到底刘恒。
要说证据,司马迁撰《史记》时,刘恒已成往事。那位太史公生于公元前145年,比文帝在世晚了不少。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些故事,信息链断了,谁知真假。查其他的相关篇章,薄太后起伏一生,少有“亲尝汤药”细节。连窦姬的故事也是严重缺失。他们在代地住着,家里冷清。史书只记薄太后家世卑微,窦姬到代地时嚎哭。全是边陲生活,不惹吕后注意,文字记载也少得可怜。
在袁盎晁错那一节讲得动情,好像代地人尽皆知。袁盎后来才入朝,口述而已。即使这样,史籍里再找不到这件事更早的记载,整个故事脉络从《史记》才开始。也算没办法,早期的信息已经少得让人抓耳挠腮。细想,那些家长里短、边地寂寞,说出来也没人信。
汉文帝做代王,边疆清静。刘恒没什么优厚出身。薄太后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闺房落寞。吕后灭了吕氏后,想安排刘恒迁去赵地,还被他回绝。光凭这些事,一个皇子的生活,景象黯淡,这就解释了早年记录为何稀少。权力圈外的人物,更多只是名字。
追到司马迁的时候,他写下了那段袁盎与文帝的对话。要么听民间流传,要么自家脑补,使得主角刘恒的孝名在朝堂上铺展开来。有人分析,这种“孝如圣君”的形象,是司马迁刻意雕琢,也许暗里是在借着夸文帝,讽刺武帝。那种夹杂着情感的修辞,在《史记》里比比皆是。讽刺与褒奖之间的界限,看不出来,猜得糊涂!
其实,把“亲尝汤药”抬举到曾参之上,也是一句袁盎的话。“曾参以布衣而难,代王以帝身试药,过之太多。”司马迁把这故事写得高调。之后郭居敬收录进《二十四孝》,再三转播,大约都是迎合孝文化,顺带用历史名人的故事来拱托道德秩序。这时候,“孝”风已盛行,“天子之孝”就在百姓心里落地生根。
这种孝行,和春秋时期的案件挂钩。一查古籍,最早“尝药”算不上美谈,反因疏忽成了罪名。许止之案,《左传》详尽记载,太子止给父王喝了药,结果许悼公去世。许止自责,结果被贴上“弑父”之名。做不到前面亲试一口,就有千古骂名。这种事,换到今天谁还会恨许止?不过在那个时代,孝的细节比生死还重要。
董仲舒也诉说,《春秋繁露》强调,许止没亲尝药,等于是失孝。“孝”与“忠”本就难兼容,不试药也出大事。“亲尝汤药”,面子大得很,至少能掩住许止弑父的窘案。董仲舒反复论证,标准高得过头,谁再敢疏忽?
这就有意思了。到了汉代,刘恒的故事被包装起来,变成了孝的样板。各代史书记载都引用《史记》,改改字句,其实没加什么新料。郭居敬编的《二十四孝》,头句就加了“亲尝汤药”标题,这出场方式前面唐代已见端倪。刘审礼侍疾祖母,是最早用上“亲尝汤药”的记载。宋朝,平民士绅也这样做,实际到明清时,地方志多得数不过来。谁都说自己孝顺,谁都亲尝汤药,谁不这么做就被贴上“不孝”标签。
再说皇帝榜样。明宣宗收录文帝亲尝汤药事,在《五伦书》里,明英宗亲自为父加序。康熙时,孝庄太后身体抱恙,康熙亲自试药,地方志里记的忙得不行。同样的情节,在清代流行得厉害。教科书式的《弟子规》也标榜“亲有疾,药先尝”,要是不尝药都不配做孝子。
这种模式一推再推,“亲尝汤药”成了道德框架里最硬的砖。故事起源、流变、具体场景反而变得模糊。考究起来,真正的细节只在《史记》袁盎晁错那一句,“三年不合眼,衣不解带”。越到后面,叙述越严整,甚至说皇帝都亲为,不干都不好意思。明朝、清朝都把经验“改进”了,宣传的多,人做的少。谁还会在现实里照抄帝王戏码?!
细节就是这么拉扯。有民间故事,学者考证,官方宣扬,一步步把“亲尝汤药”堆到顶峰。元、明、清,一代接一代,都信这个。真实场景难保不失真。老实说,这种美谈也许只是舆论塑造的道德工具。可反过来说,连皇帝都能这么做,落在百姓身上,压力就更重,谁敢怠慢?
但讲到这里,却有疑问。汉文帝亲尝汤药,到底是不是事实完全可靠?只凭司马迁一则记载,真相未必就明了。羡慕也好,质疑也罢,“孝”还是成了永不褪色的信条。可有些人生性冷淡,一言不发。谁说他不曾试药?谁说他便不是孝子?
顺着孝悌盛行,“尝药”成了百姓心头的一把标尺。社会风气,皇权宣传,孝道成了权力交互又回到家庭的桥。甚至有些地方记载,各级劳模都出现了亲尝汤药的故事,实在很难判定真假。明清以后,以范本流传,“亲尝汤药”变成了口号和楷模。反倒有人只为做给别人看,勉力维持体面。
至于流传到现代,故事主线还是照搬郭居敬的旧文。比起早期叙述,细节变多,场景也更戏剧化。似乎所有的孝都值千金。可细究史料,还是离不开袁盎那句话,是不是被夸得太满?也许,这种模式正是时代造就的,需要皇权教化,需要社会认同。结果,真正的“亲尝汤药”成为了孝文化中的永恒经典。
真真假假,孝行与人性总在交织。刘恒的故事,既高大又模糊。谁对谁错,不容易认定。孝文化的光亮和黑暗,平行扩散。
故事归根结底是个人的选择,也是时代的痕迹。无论真假,刘恒的“亲尝汤药”在千年传承中已混杂进无数人的影子,变得复杂莫测。这或许是所有历史故事莫能回避的命运。
来源:菲菲谈国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