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不是凭空来的热闹。背后有两条主要线在撑腰:一条是唐朝以陈元光为代表的光州军民往南大量移居,最后在闽南站住脚,再逐步把影响带到台湾、东南亚;另一条是现代学者和考古发现,把这些迁徙的轨迹用实物和文献拼了出来。把时间往回拉,看见的是一串接一串的人口流动、屯军建城和
潢川被河南省政府确权为“闽台祖地、中原侨乡”,这事成了最近的一件大事。
这不是凭空来的热闹。背后有两条主要线在撑腰:一条是唐朝以陈元光为代表的光州军民往南大量移居,最后在闽南站住脚,再逐步把影响带到台湾、东南亚;另一条是现代学者和考古发现,把这些迁徙的轨迹用实物和文献拼了出来。把时间往回拉,看见的是一串接一串的人口流动、屯军建城和名字的延续,不是空话,是能对得上料的。
把近代能看见的线索说清楚就好理解。闽台一带把陈元光奉为“开漳圣王”,那不是街头巷尾的传说。史料上写着:唐代陈元光带着八十七姓、上万号人从光州出发,受命靖边,最后在闽南落户。他带去的不是单纯的兵,而是农业技术、治水经验和城镇建设的做法。闽南人把这些记忆带走,几代后又把影响延伸到台湾和东南亚,所以台灣的河洛文化在世系和风俗上能追溯回潢川、光州一带,这在论坛上有人用族谱和地名来对照着说。
把视角再放宽些,就能看到中原往南迁徙的大势。历史上每逢乱世,往南走几乎成了常规——秦汉时就有强制迁徙,南北朝以降更频繁。像潢川、光州这种地方,在人口南迁的链条里既是出发点,也是中转站。城破人走,名字和习俗往南粘,久了就形成了“南弋阳”“北弋阳”这种说法。地方改名、官府移置,往往也把原地的记忆一并带走。比如旧时北方的弋阳被拆解后,江南的“侨置弋阳”就秉承了一些原来的人的身份认同。
再说几位关键人物。春申君黄歇的故事是例子之一。战国时代他把中原的治水和耕作经验带到东南,投身吴地建设。这种人物一走,带去的技术和行政方式会影响到城镇化进程,后世把这样的功绩当作地方始祖来祭祀,也就成了文化的延续。黄国的历史更早,《竹书纪年》里记载黄国出现于夏商周之交,存在了很久。被并吞后,人们把“黄”作为姓氏,也把“黄”留在新地的地名里,像黄州、黄陂、黄梅这些地名成了流散记忆的载体。
往更早的物证看,1977年在潢川县张集乡霸王台附近出土的两块石磨盘和一根石磨棒,被考古学者判定为新石器时代用来加工粮食的工具,距今大约八千年。这个时间尺度告诉我们:这片地儿的耕作传统不是后来的拼凑,而是有深厚的本地农业史。把这样的实物和后世的族谱、地方志放在一起对照,迁徙的链条就不再是空中楼阁,而是有根有据。
地方文化的一些细小符号也能串起来。陈元光在光州的“修竹台”和他在闽南为父母选的坟地、把地名叫“修竹里”的故事,中间隔了千里,但都牵着同一个人的记忆。修竹在传统里是君子的象征,带着一种文化认同走的意思很明显。还有龙湖,位于古黄国故城南侧,原本是淮河的一个水湾,水多物丰。西晋有文人把这儿和酿酒、雅集联系在一起,陈元光的号“龙湖”正是来自那片水。随着城市的演变,龙湖的水系被改造了好几回,但名字和记忆还留在旧地图和古籍里,能把光州和后来闽南的地貌、生活联系起来。
在厦门大学的论坛上,学者、村里代表和海外后裔坐在一块儿聊这些事,不只是学术讨论那么干燥。有人翻出族谱、有人拿着老照片,有的海外侨胞把家谱摊在桌上,页页斑驳但写着“出自光州”的字样。那一刻,史料、考古和个人记忆都叠在一起。听着那些名字、地名和祭祀的说法,你会感觉这不是几句文化自夸,而是实打实的家族线索在运作。人们翻族谱不是为了讲个英雄故事,而是为了在忙碌的生活里,认回一点根。
再细看迁徙的机制,可以看到几种常见的路径。军户随军迁移、战乱民众逃难、政府的安置政策,这些都把人拉到了别处。到了新地,原来的乡俗并不是全盘抛弃,而是以常常改头换面的方式保留下来:祭祖的仪式、地名、姓氏排列、族谱记载,这些东西一代代被修补,被念叨,被写在墓碑上。海外侨胞在闽南、台湾或东南亚生活了几代,仍然能说出家乡的小路名、老坟的位置,这就是文化的延续,不是凭空想象。
还有一点值得留心:地方志书和族谱里那些看似琐碎的记录,往往能和考古出土物形成互证。像修竹台的记载、龙湖的旧图、霸王台的石磨,这些零碎拼起来,就能把一条迁徙线路描得有血有肉。学术会议上的演讲把这些线索一条条串出来,听的人若不是搞史学的,也能跟着把时间线往前推,到新石器再到春秋战国,然后一路看着人群怎样走、怎样驻足、怎样把名字留给新地方。
讲到这里,不难理解为什么地方政府要给潢川一个“闽台祖地、中原侨乡”的标签。不是为了做噱头,而是把那些断断续续的线索通过官方方式认定出来,让散落在族谱、石头、地名里的记忆有了一个共同的参考点。对当地人和海外后代来说,这就像有人把旧照片贴在同一张墙上——看起来更像一张家谱,也更容易被后人记住和传承。
我们从论坛带着这些故事去闽南的时候,台下有人点头、有人低头掏出家谱对照,还有人当场说起自家祖上如何南下。有的家庭把祖坟的方位、老宅的门牌号念了出来,听着就像把一条家族的线路一段段勾出来。那些细节——老照片的黄斑、族谱的字迹、老人的口述——一起把历史从书页里拉到现实里,让人觉得这块地不仅是地图上的一个点,而是好几代人正在牵着的线。
来源:小良历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