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户即将合作时,老板逼我离职,我告知客户:等我跳槽再合作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7 18:10 1

摘要:我能闻到那股味道,混杂着办公室中央空调吹出的、略带尘埃的冷气,形成一种奇特的、属于周五下午的味道。

那份合同,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桌面上。

A4纸的边缘泛着打印机墨粉加热后特有的、干燥的暖意。

我能闻到那股味道,混杂着办公室中央空调吹出的、略带尘埃的冷气,形成一种奇特的、属于周五下午的味道。

胜利的味道。

合同的甲方,是李惟。

一个在行业里名字掷地有声的人。

为了这个名字,我跟了整整一年零三个月。

从最初的礼貌性拒绝,到后来的“可以聊聊”,再到今天,这份厚达三十页的合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我的心血浇灌出来的。

我甚至能感觉到指尖触摸纸面时,那轻微的、粗糙的质感,像是在抚摸一枚军功章。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了15:00。

李惟的助理刚刚打来电话,说李总已经从机场出发,正在来我们公司的路上,预计一个小时后到达。

签完字,这个年度最大的单子,就尘埃落定了。

我的胸腔里,有一只雀跃的鸟,正扑腾着翅膀。

我拿起杯子,想去接点水,让那股燥热的兴奋平复一下。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的噼啪声和打印机偶尔的嘶吼。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斜着切进来,在地毯上拉出长长的、金色的光斑,空气里的浮尘在光柱里舞蹈,像一群无声的精灵。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尖锐而短促的一声,像一根针,扎破了这片宁静。

是老板,王总。

“来我办公室一下。”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沉稳,一如既往。

我放下水杯,整了整衬衫的领子,走了过去。

王总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是厚重的实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我敲了敲门。

“进。”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雪茄味混杂着皮革和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王总正坐在他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夹着一支冒着青烟的雪茄,烟雾缭绕,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看我,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城市天际线上。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汇报的准备。

我以为他要问李惟合同的细节。

“李总快到了吧?”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烟雾里挤出来的,有些发闷。

“是的,王总,预计四点左右到。”我答道。

“嗯,辛苦了。”

他说得很平淡,听不出什么嘉奖的意味。

这很正常,他一向如此,喜怒不形于色。

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关于奖金,关于庆功宴,或者关于这个项目后续的安排。

但他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雪茄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的“嘶嘶”声,和墙上那台老式摆钟沉闷的“滴答”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变得粘稠。

我感到一丝不安。

那是一种动物般的直觉,像暴雨来临前,空气中湿度陡然增加时,皮肤感受到的那种黏腻和压抑。

他终于转过头,目光第一次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很复杂,不再是平时那种欣赏和信任,而是一种……我读不懂的东西。

有点像怜悯,又有点像审视。

“公司准备做一些架构调整。”他缓缓地说,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慢,像是在掂量着分量。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项目,你跟得很好。”他继续说,像是在做一个总结,“但是,后续的执行,需要更……有经验的团队来接手。”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

他掐灭了雪茄,烟头的火星在水晶烟灰缸里挣扎了一下,熄灭了。

办公室里的烟味,似乎一下子变得刺鼻起来。

“所以,公司研究决定……”他停顿了一下,那一下,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希望你能主动提出离职。”

轰的一声。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听到了自己的耳鸣声,尖锐得像防空警报。

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下这片轰鸣。

王总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但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什么“N+1补偿”,什么“好聚好散”,什么“以后还是朋友”。

这些词语像一堆没有意义的符号,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为什么?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问题。

是我的能力不够?

可李惟的合同就摆在我的桌上。

是我的人品有问题?

可我自问进公司三年来,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我看着王总,这个曾经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人。

他的脸在烟雾和夕阳的余晖里,显得那么陌生。

他的眼神,甚至有一丝躲闪。

我明白了。

他不是在跟我商量。

他是在通知我。

在我即将登上顶峰的那一刻,他亲手抽掉了我脚下的梯子。

“为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问。

他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注入杯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没有为什么。”他说,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这是公司的决定。”

公司的决定。

多么好用的一句话。

它可以解释一切,也可以掩盖一切。

我看到他手边放着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是李惟项目的抬头。

而项目负责人那一栏,已经换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

原来,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等我这个“前人”栽好树,他们这些“后人”就来乘凉。

不,是连根拔起,把树移植到他们自己的院子里,然后告诉我,这片土地不再需要我了。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我的心头。

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想拍案而起,想质问他这算什么。

但我没有。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我看到他眼神深处的一丝不耐烦,和一丝……愧疚?

或许连愧疚都没有,只是一种处理掉麻烦事之后的轻松。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为之奋斗了一年多的事业,我引以为傲的成绩,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零件。

“我明白了。”

我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站起身。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补偿方案,人事会跟你谈。”王总低头喝茶,不再看我。

我没有回答。

我转身,拉开那扇厚重的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声轻微的叹息。

是错觉吗?

已经不重要了。

走廊里依旧安静。

外面的世界,和我进去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阳光还是那么明亮,同事们还在敲打着键盘。

但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我走回自己的工位,像一个梦游的人。

桌上的那份合同,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李惟的助理发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到楼下了,正在停车。”

到了。

他们到了。

来见证我的“胜利”,也来见证我的“死亡”。

我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李惟的电话号码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我该怎么说?

告诉他,对不起,这个项目我做不了了?

告诉他,签合同的人,会换成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以李惟的性格,他会怎么想?

他会觉得,我之前所有的真诚,都是一场表演吗?

他会觉得,我们公司,是一个毫无诚信、可以随意戏弄客户的地方吗?

不。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不能让我用一年多心血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样崩塌。

更不能让王总他们,如此轻易地、理所当然地,摘走这个果实。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我脑中的混沌。

疯狂,但又无比清晰。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墨香和冷气的味道,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丝决绝。

我没有打给李惟。

我打给了他的助理。

“喂,小张,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哥,我们到了,李总让我问问,是直接去会议室吗?”

“不用了。”我说,“麻烦你跟李总说一声,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合同……可能签不了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啊?哥,你开玩笑的吧?李总专程飞过来的……”

“我没开玩笑。”我打断他,“你跟李总说,我很抱歉。但是,请他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的目光,穿过玻璃隔断,落在了王总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上。

“你再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什么?”

“告诉他,这个项目,我很想继续跟他合作。”

“但是,请等我换一家公司。”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又一声。

沉重,但有力。

我不知道李惟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反应。

他可能会觉得我疯了。

他也可能会觉得,这是我被逼无奈之下,最后的挣扎。

但无论如何,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也交给了我自己。

我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水杯,几本书,一个相框,还有一盆快要枯死的绿萝。

我把它从窗台上拿下来,那盆绿萝的叶子黄了大半,无力地耷拉着,像是在对我做最后的告别。

我记得,刚来公司的时候,它还很茂盛,绿油油的,充满了生命力。

是我,忙于工作,忽略了它。

就像这家公司,在我为它创造价值的时候,予取予求,而当我完成了使命,便弃之如敝履。

同事们开始注意到我的异常。

有人投来询问的目光,有人窃窃私语。

坐在我对面的小马,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哥,你……你要走?”他小声问。

我对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把私人物品装进一个纸箱里。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份合同上。

我拿起它,走到碎纸机前。

没有丝毫犹豫,我把那份承载着我所有希望和努力的合同,一页一页地,送进了碎纸机。

机器发出低沉的轰鸣,像一头野兽在咀嚼。

白色的纸屑,像雪花一样,从出口纷纷扬扬地落下。

那些我曾经逐字逐句斟酌过的条款,那些我曾经为了一个标点符号和法务争论半天的文字,就这样,变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碎片。

那一刻,我没有心痛。

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王总,你想要这个项目,对吗?

你想要坐享其成,对吗?

对不起,我亲手把它毁了。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王总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道缝。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我没有回头。

我抱着我的纸箱,像一个打了败仗,却又昂着头的士兵,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我奋斗了三年的地方。

走出写字楼大门的那一刻,外面的风,很大。

吹得我眼睛有点酸。

我抬头看天,天很蓝,云很白。

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白线,从头顶飞过。

我不知道它要飞向哪里。

就像我,也不知道我的下一站,会是哪里。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

“是我,李惟。”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异的疲惫。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没想到,他会亲自打给我。

“李总。”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刚听小张说了。”他的语气很平静,“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说?

说我的老板过河拆桥?

说我在公司内斗中成了牺牲品?

这些话说出来,只会显得我像一个怨妇,一个失败者。

“是我个人的原因。”我最后说,“很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愣住了。

“我跟你打了一年多的交道。”李惟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会因为‘个人原因’,在最后一刻放弃的人。”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被人理解,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你最后带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继续问。

“等我换一家公司。”

“字面意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李总,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跟。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方案,都在我的脑子里。我相信,除了我,没有人能更好地完成它。”

“我需要一点时间。”我说,“如果您愿意等,我保证,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博。

我赌的,是李惟对我的信任。

赌的,是我在他心里,比一家公司的招牌,更重要。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了。

我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的、机场广播的声音。

他还在机场,他没有离开。

每一秒钟的等待,都像是在我心上,架起一把小锤,慢慢地敲。

“好。”

他说。

只有一个字。

但这一个字,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

“我等你。”

他又说。

“但是,我的时间不多。”

“一个月。”

“一个月后,如果我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我会选择其他公司。”

“没问题。”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一个月。

足够了。

挂掉电话,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车水马龙,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温度。

我没有回家。

我抱着我的纸箱,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我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我点了一杯美式,滚烫的、不加糖不加奶的液体,滑过喉咙,那股苦涩,反而让我清醒了许多。

我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写。

写下我的优势,我的资源,我的人脉。

写下我能去的公司,他们的风格,他们的文化。

写下我需要做的准备,简历,面试,项目计划书。

李惟的项目,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定住了我慌乱的心。

我不能让他失望。

更不能让自己失望。

接下来的日子,是灰暗的。

我投了无数份简历,石沉大海。

偶尔有几个面试,对方一听说我跟前公司的“纠纷”,便没了下文。

这个圈子很小,王总似乎动用了一些关系,想把我彻底封杀。

我能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我的积蓄,在一天天减少。

房租,水电,生活费,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有好几次,深夜里,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决定。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如果我当初忍下来,接受公司的安排,至少,我还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笔可观的补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条丧家之犬。

每当这种念头升起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李惟的那句话。

“我等你。”

这三个字,像一剂强心针,让我重新鼓起勇气。

我不能放弃。

我开始改变策略。

既然大公司进不去,我就去小公司。

既然知名的平台不要我,我就去找那些刚刚起步,需要人才的初创团队。

我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我不再强调我曾经做过什么大项目,而是专注于,我能为他们带来什么。

终于,在距离一个月期限,只剩下一周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一家新成立的文化创意公司。

老板很年轻,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海归。

我们约在他们公司见面。

那是一个由旧厂房改造的办公室,空间很大,充满了工业风和艺术感。

墙上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画,角落里摆着叫不出名字的雕塑。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油彩混合的味道。

老板叫阿哲,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

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艺术家,而不是一个商人。

我们聊了很久。

从行业趋势,聊到设计理念,从市场营销,聊到用户体验。

我发现,我们很多想法,不谋而合。

他欣赏我的专业和经验,我佩服他的激情和远见。

最后,我跟他谈了李惟的项目。

我毫无保留地,把我的想法,我的方案,都告诉了他。

他听得很认真,眼睛里闪着光。

“这个项目,太酷了。”他说,“我们公司,现在就需要这样一个项目,来打响名气。”

“但是,”我看着他,“我们是在跟大公司竞争。而且,我跟前公司的关系,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阿哲笑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指着外面的一片废墟。

“看到那片地了吗?”他说,“三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垃圾场。现在,它成了我们的办公室。”

“我喜欢挑战。”他转过身,看着我,“我也相信,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埋没。”

“欢迎你加入。”

他向我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很用力。

那一刻,我知道,我赌赢了。

入职手续办得很快。

我成了这家初创公司的第一个项目总监。

我没有办公室,只有一个靠窗的工位。

我的团队,也只有三个人,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是从别的行业转过来的设计师。

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有激情。

我带着他们,夜以继日地,完善李惟的项目方案。

我们重新做了市场调研,重新设计了视觉系统,重新规划了传播路径。

我把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推翻了。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只拿着旧的东西去找李惟。

我要让他看到,我的价值,不仅仅是过去的经验,更是未来的创造力。

我要让他看到,选择我,选择我们这家新公司,是一个比之前更好的决定。

距离一个月的期限,还剩下最后三天。

我拨通了李惟的电话。

“李总,我准备好了。”

我们约在他下榻的酒店见面。

那是一家很安静的中式庭院酒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李惟在一个靠湖的茶室里等我。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中式衬衫,正在练字。

桌上铺着宣纸,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墨香。

看到我,他放下笔,笑了笑。

“来了。”

他看起来,比上次在电话里,精神了许多。

“坐。”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

茶是上好的龙井,汤色清亮,豆香四溢。

“尝尝。”他说。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温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抚平了我所有的紧张和焦虑。

“说说你的新公司吧。”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我把阿哲的公司,我们的团队,我们的理念,都告诉了他。

我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关于梦想和激情的事实。

然后,我打开电脑,把我们这一个星期,不,应该是我这一年多以来,所有心血的结晶,展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份全新的,脱胎换骨的方案。

从品牌的核心价值,到产品的文化内涵,从视觉的东方美学,到传播的现代手段。

我讲了整整两个小时。

讲到最后,我的嗓子都哑了。

李惟一直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屏幕上,时而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专注而深邃,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当我合上电脑的那一刻,茶室里,一片寂静。

只剩下窗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

过了很久,李惟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吗?”他说,“在你离开之后,你之前的老板,王总,也来找过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带着一个团队,拿着一份跟你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方案。”

“他跟我说,你年轻气盛,做事冲动,公司为了项目的稳定性,才做了人员调整。”

“他还说,可以把合同价,再降百分之十。”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我能想象到王总那副嘴脸。

虚伪,贪婪。

“那你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为什么没有答应他?

为什么还要等我?

李惟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湖面上的涟漪。

“我做生意,做了三十年。”

“我看过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对我来说,一个项目,钱,不是最重要的。”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最重要的是,做这件事的人。”

“我跟你合作,是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真诚,和对这个项目的热爱。”

“我相信,只有带着这种热爱去做事,才能做出真正的好东西。”

“方案,可以复制。”

“团队,可以组建。”

“价格,可以谈判。”

“但是,一个人的灵魂,是无法替代的。”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值了。

一切都值了。

“合同,带来了吗?”他问。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我们公司法务连夜赶出来的新合同。

合同不厚,只有十几页。

因为我们把所有不必要的条款,都删掉了。

剩下的,都是最核心的,最真诚的承诺。

李惟接过去,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那是一支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派克金笔,笔身已经有了些许磨损的痕迹。

他拧开笔帽,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惟。

两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我的眼眶,湿了。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失态。

“年轻人。”他把合同递给我,“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会亏待好人。”

“但是,你不能因为被亏待过,就放弃做一个好人。”

“因为,总会有人,看得到你的好。”

我接过合同,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如千钧。

我抬起头,看着他。

“谢谢您,李总。”

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不仅仅是给了我一个项目。

他是在我最黑暗的时候,给了我一束光。

他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公道,有信任,有不只看重利益的人。

签完合同,李惟邀请我一起吃饭。

我们没有去什么高级餐厅。

他带我去了酒店附近,一个很小的巷子里,一家毫不起眼的私房菜馆。

老板是一对老夫妻,店里只有四五张桌子。

菜很简单,就是最普通的家常菜。

但味道,却出奇的好。

我们喝了点黄酒。

温热的酒,下了肚,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聊了很多,聊人生,聊理想,聊那些在商业世界里,看似无用,却又无比珍贵的东西。

我才知道,李惟也是苦出身。

他年轻的时候,也被人骗过,被人背叛过。

他也曾一度,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

“后来我想明白了。”他说,夹了一筷子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你改变不了环境,但你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可以选择,同流合污,变成你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你也可以选择,坚守自己的底线,哪怕,会走得更辛苦一些。”

“我选择了后者。”

他看着我,笑了笑。

“现在看来,你也一样。”

那一顿饭,我们吃到了很晚。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很舒服。

李惟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临上车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好干。”他说,“我相信我的眼光。”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汇入城市的车流,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我拿出手机,给阿哲发了一条消息。

“合同,签了。”

很快,阿哲就回了过来。

是一个拥抱的表情。

然后,他又发来一条。

“公司群里,都炸了。”

我笑了。

我能想象到,那几个年轻人,此刻,是怎样的兴奋和激动。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项目。

一个从不可能,变成可能的项目。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这座城市,依旧是那么的繁多、冷漠。

但我的心里,却不再感到孤独。

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这座城市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螺丝钉。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团队,自己的方向。

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和李惟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的团队,虽然年轻,但充满了创造力和执行力。

每一个人,都把这个项目,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熬了无数个通宵,改了无数遍稿子。

我们和李惟的公司,开了无数次会,沟通每一个细节。

李惟也给了我们最大的支持和信任。

他从不过多干涉我们的创作,只是在关键的节点,给出他的建议。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在我们这艘小船,即将偏离航向的时候,轻轻地,扶一下舵。

半年后,项目正式上线。

市场反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我们的作品,不仅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更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我们公司,也因此,一战成名。

阿哲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无数的客户,慕名而来。

公司的规模,也在迅速扩大。

我们从那个旧厂房,搬进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

我也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窗明几净,视野开阔。

我买了一盆新的绿萝,放在窗台上。

我每天,都记得给它浇水。

它长得很好,绿油gogo的,藤蔓爬满了整个窗台。

有时候,工作累了,我就会站到窗边,看着这盆绿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会想起,一年前,我抱着一个纸箱,和一盆快要枯死的绿萝,走出另一栋写字楼时的情景。

恍如隔世。

有一天,阿哲冲进我的办公室,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

“你猜,谁想见我们?”

“谁?”

“王总。”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我以为,他会永远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他想干什么?”我问。

“还能干什么。”阿哲撇了撇嘴,“想跟我们合作。”

“他说,他手上有一个大项目,点名要我们来做。”

“他还说,他知道我们公司的创始人,是你。”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人。

恨吗?

好像也谈不上了。

时过境迁,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已经被时间,和我后来的成功,冲淡了。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的事业也很好。

我没有必要,再让这个人,来搅乱我的心绪。

“不见。”我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哲笑了,“我已经替你回绝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倒是打听到一些,关于他们公司的消息。”

“据说,自从你走了之后,李惟的那个项目,他们也想找别人接手。”

“但是,李惟那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那个项目,是他们公司那一年,最大的指望。丢了这个单子,他们整个部门的业绩,都受到了重创。”

“王总,也因此,被董事会问责,年终奖金,全泡汤了。”

“后来,他们公司又经历了几次动荡,走了不少人。”

“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

听着阿哲的话,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我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这就是因果吧。

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世界,世界,最终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你。

“对了,”阿哲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件事。”

“你还记得,你以前那个同事,小马吗?”

“记得。”

那个在我离职时,唯一对我表示关心的实习生。

“他前几天,给我们公司投简历了。”阿哲说,“我看了一下,小伙子不错,挺有灵气的。”

“我已经让人事,通知他来面试了。”

我笑了。

“你看着安排就好。”

几天后,我在公司的茶水间,遇到了小马。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看到我,他有些拘谨,又有些激动。

“哥。”他叫我。

“叫我名字就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试得怎么样?”

“通过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周一,就来上班。”

“欢迎你。”

我们聊了一会儿。

他跟我说,我走后,公司里发生了很多事。

王总为了填补李惟项目的窟窿,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单子,把大家搞得苦不堪言。

很多人,都受不了,陆陆续续地走了。

“哥,你当时走的时候,太帅了。”小马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把合同塞进碎纸机的那一刻,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我笑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他很认真地说,“那件事,对我们这些刚进公司的人,影响很大。”

“它让我们知道,工作,不只是为了赚钱。”

“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他的话,让我有些动容。

我没想到,我当初一个冲动的举动,会在一个年轻人的心里,埋下一颗这样的种子。

也许,这就是意义吧。

我们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石子,投进时间的湖里。

当时,可能看不到什么。

但总有一天,那荡开的涟漪,会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影响到某些人,某些事。

和小马分开后,我接到了李惟的电话。

他说他来这边出差,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我欣然应允。

我们还是去了那家巷子里的小饭馆。

老板和老板娘,还认识我们。

看到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们点了几个家常菜,一壶黄酒。

“公司最近怎么样?”李惟问。

“挺好的。”我说,“托您的福,现在业务很稳定。”

“不是托我的福。”他摇了摇头,“是你们自己,有本事。”

我们碰了一下杯。

温热的酒,滑入喉咙。

“我听说,王总去找你了?”他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

“您怎么知道?”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他笑了笑,“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把我的决定,告诉了他。

他听完,点了点头。

“我支持你。”

“跟什么样的人合作,很重要。”

“这决定了,你的路,能走多远。”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

他像一个长辈,一个朋友,给了我很多建议。

我发现,每一次跟他聊天,我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他让我明白,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他的格局,他的视野,他的胸怀,是怎样的。

饭后,我们像上次一样,在街上散步。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知道,我那支派克笔,跟了我多少年了吗?”他忽然说。

我摇了摇头。

“三十年。”

“那是我签第一份合同时,我师父送给我的。”

“他当时跟我说,做生意,就像写字。”

“下笔之前,要深思熟虑。”

“下笔之时,要果断有力。”

“写完之后,要对每一个字,负责。”

“这支笔,签过无数的合同。”

“有成功的,有失败的。”

“但每一笔,我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老了。”他说,“这支笔,也该有个新的主人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金色的派克笔,递到我面前。

“送给你。”

我愣住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支笔,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李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连忙推辞。

“这不是贵重不贵重的问题。”他把笔,硬塞到我手里,“我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我希望,你能拿着这支笔,继续走下去。”

“走一条,正确的路。”

我握着那支笔,感觉到了它的分量。

那不仅仅是一支笔的重量。

那是一种传承,一种期望,一种责任。

我的眼眶,又一次湿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能,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周五的下午。

阳光,从落地窗斜着切进来。

王总,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对我说了那番话。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我只是平静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然后,我抱着我的纸箱,走出了那栋大楼。

我站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

我没有感到迷茫。

因为我知道,我的路,在前方。

我看到李惟,向我走来。

他笑着,把那支派克笔,递给我。

我接过笔,感觉手里,握住了整个世界。

梦醒了。

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我拿起放在床头的那支笔。

金色的笔身,在晨光里,闪着温暖的光。

我笑了。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梦。

这是我的过去,也是我的未来。

我的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签约。

甲方,是这个世界。

乙方,是我自己。

合同的内容,是我的梦想,我的坚持,我的原则。

总会有人,想撕毁这份合同。

也总会有人,愿意为它,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我,要做的,就是拿着这支笔,坚定地,一笔一划地,写下属于我自己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答案。

来源:职场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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