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河间有个女人,性情淫荡,但相貌丑极了。她天天化着浓妆倚门卖笑,但没人来找她。后来她的丈夫随着高叶飞在天长任官,很受重用。
丑女
河间有个女人,性情淫荡,但相貌丑极了。她天天化着浓妆倚门卖笑,但没人来找她。后来她的丈夫随着高叶飞在天长任官,很受重用。
他巧取豪夺,每年都寄回来很多钱。这女人就用钱财来引诱少年,她家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高叶飞被罢官之后,她丈夫逃了回来,家中却是钱财全空,连器具物品也几乎卖光了,只剩下了一个丑女人,身上生满了梅毒疮。
人们说如果丈夫不弄来很多钱财,这个女人也万万不会去乱搞。这不是天意么!
剧毒
宝历初年,长沙有个姓王的老人,家很穷,种地为生。有一天,在野外耕地时,被蚯蚓蜇了胳膊,疼痛得很厉害,便急忙跑回家。
到家后疼痛越发忍受不了,从夜晚呻吟到天亮,从白天呻吟到天黑,像这样过了九十多天。
有个医生说:“这是毒中最厉害的,病刚开始时,药差不多还可以治,现在病情已加重,那我就不知道怎么治了。”
此后又过了几天,病得更厉害了。忽然听到胳臂上隐隐约约有很小的声音,像蚯蚓发出的叫声。
又过了几天,那声音变大了,像千万个声音合到一起,疼痛也随着增加。当天晚上王老汉就死了。
(出自《宣室志》)
良田
有个荥阳人姓何,忘记他的名字了,是个当时很有名气的人物,荆州太守请他去担任别驾,他不肯去,隐姓埋名躲起来修身养性。
这人有一次来到田庄,在稻谷场上收获农作物。忽然有一人,身高一丈多,穿着很简单的一件单衣,戴角巾,前来拜访何某。
来人翩翩地举着两手,跳着舞而来,对何某说:“您曾经见过 ‘韶舞 ’吗?我跳的这个就是 ‘韶舞 ’。”说完,一边跳舞一边离去。
何某跟着追上去,径直奔向一座山。这山有洞穴,洞里只能容纳下一个人。那人进了洞,何某也跟着进去。
刚进去,洞口十分狭窄,往前走就变得空旷宽敞,接着前面那人就找不到了,只看到有几十顷良田。何某于是开垦耕作,作为世代相传的变业。他的子孙至今还依靠这些良田生活。
红线上
《甘泽谣》中说:红线这个女子,是潞州节度使薛嵩家的青衣丫鬟,擅长弹奏阮咸(一种起源于琵琶的乐器),又通经卷史籍,薛嵩派她掌管纸笺表格,她被称为“内记室”。
有一次军中大摆宴席,红线对薛嵩说:“羯鼓的声音很悲伤,调音的那个人,一定有事。”薛嵩也精通音律,说:“你讲得很对。”于是就把调音的人喊来询问。
那人说:“我的妻子昨夜去世了,但我却不敢请假。”薛嵩于是马上放他回去。
唐肃宗至德年后,两河一带一直不安宁。朝廷起初到这里招募义军,以釜阳为重镇,命令薛嵩固守,掌控压制山东。接着朝廷又让薛嵩女儿嫁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儿子,让薛嵩儿子娶滑州节度使令狐彰的女儿,三镇互相结为姻亲,使者经常往来。
田承嗣曾经患有热毒风,遇上夏天病情加剧,所以他总是说:“我如果移镇去往山东,接收那地方的凉爽寒冷,应该能够多活几年。”于是他挑选军中武力勇猛超过常人十倍的勇士,一共三千人,号称外宅战士,以优厚的待遇供养着。
他还曾经命令三百人夜里在州宅值守,选择黄道吉日,准备吞并潞州。薛嵩得知这一消息,日夜忧愁郁闷,时时自言自语,却想不出对策。
夜将一更,营门已闭,手下人都散去了,只有红线跟在身边。红线对薛嵩说:“主人这一个月来,寝食难安,好像有什么心事,是因为邻镇的田承嗣吗?”
薛嵩说:“这件事关乎潞州安危,不是你能考虑的。”红线说:“我虽然出身低贱,然而也有心帮助主人解忧。”薛嵩于是把事情详细告诉了她,还说:“我继承祖父遗业,接受国家大恩,一旦丢失了这个疆土,那就几百年功勋都丢尽了。”
红线说:“这事不难。不至于让主人忧愁。我请求主人让我去一趟魏郡,看看它的形势,查查它的动静。现在一更动身,三更可以回来复命。请您先确定一匹马,写一封寒暄书信,其它的,等我回来再说。”
薛嵩大惊,说:“不知道你是一个异人,这是我没有察人之明了。但如果事情办不好,反而会加速祸事到来,怎么办?”红线说:“我去办,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说完进了闺房,准备好了行装用具。梳好了发髻,插好金凤钗,穿上紫绣短袍,系上青丝轻便鞋。胸前佩戴龙文匕首,额上书写太乙神名。对薛嵩再拜,突然消失不见了。(未完待续)
莲香(三)
(接上期)莲香便把李女扶起来,详细询问她的生平。李女说:“我是李通判的女儿。少年夭亡,埋在院外。我好比是死了的春蚕,情丝未断,与桑郎交好,是我的心愿。致他于死地,确实不是出于本心。”
莲香说:“听说鬼都愿致人于死地,以图死后在阴间可以常在一起,是吗?”李女说:“不是。两个鬼在一块,没什么乐趣。如有乐趣,阴间的少年郎难道少吗?”
莲香说:“傻呀!夜夜交欢,人都受不了,何况是鬼呢?”李女也问:“听说狐能迷人致死,你有什么法术能不致如此呢?”
莲香说:“你说的是那些采人精血补养自身的狐。我不是那一类的。因此,世间有不害人的狐,而绝没有不害人的鬼,这是因为鬼的阴气太盛了!”
桑生听了她们的对话,才知道鬼狐都是真的。幸亏相处已久,根本没觉得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已是奄奄一息的人,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莲香问李女:“你有救桑郎的办法吗?”李女红着脸摇头,说无能为力。莲香笑说:“恐怕桑郎身体健壮后,醋娘子又要吃杨梅了。”
李女拜了拜说:“如有高明医生救得桑郎,使我不负罪郎君,我一定在阴间老老实实,哪敢有脸再到人间来!”
莲香解开药袋,取出药来说:“我早就知道有今天。分别后,我跑遍了三山五岳,采集草药,历时三个多月,才配齐了药方。损劳过度待死的人,服用后没有不康复的。但是,病因谁得,还须由谁出药引子,这就不得不转求你全力协助。”
李女问:“需要什么?”莲香说:“樱桃小口中的一点唾液罢了。我将药丸放进他口中,烦你口对口用唾液把它送下去。”李女听罢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直瞅着绣鞋犯难。
莲香取笑说:“妹妹最得意的就只有绣鞋!”李女更感羞惭,无地自容。莲香又说:“这不是你往常最熟练的技巧吗?今天怎么这样吝啬?”
说罢她将药丸放入桑生的口中,转身催促李女。李女不得已,只好口对口地输送唾液。莲香说:“再唾。”李女唾了一口,一连三四次,药丸才被送下去。
不一会,就听到桑生的肚子雷鸣般地响起来。莲香又给他服下一丸后,亲自为他接唇布气。桑生觉得丹田发热,精神焕发。莲香说:“病好了。”这时雄鸡报晓,李女彷徨地告别走了。
莲香因桑生初愈,还需调养。特别是吃喝没有着落,便将院门反锁,让人误认桑生已回家,借以断绝外界来往,自己日夜护理他。
李女也每夜必来,殷勤伺候。侍奉莲香也像亲姐姐一般。莲香也很疼爱她,过了三个月,桑生完全恢复了健康。
此后,李女一连好几夜没来。有时来了,也只是看一看便走。对坐时,也总是闷闷不乐。莲香曾多次留她与桑生共寝,她都坚决不肯。
有一次桑生追上她,硬把她抱回来,觉得她身子轻如草人。李女走不成,回来便和衣而卧,身子蜷曲起来不到二尺长。莲香越发爱怜她,示意桑生拥抱她,但无论怎样,也摇不醒她。
桑生无奈只好自己睡下。及至醒来找她时,又不知去向了。此后十几天,李女再也没来过。桑生非常想念她,经常拿出绣鞋来与莲香共同把玩。
莲香说:“如此美貌女子,我见了都很喜欢她,何况你们男人呢?”桑生说:“以前,一动绣鞋,她立刻就到,心里很怀疑,但是始终没想到她是鬼。现在见鞋思人,实在太令人难过了。”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这以前,有个姓张的财主,他的女儿名叫燕儿,十五岁时死了。过了一夜又苏醒过来,睁眼一看,起身就向外跑。
张财主急忙关上门,她出不去,便自己说:“我是李通判女儿的灵魂,感谢桑郎的关照,我送给他的绣鞋还在他那里。我真的是鬼啊,关起我来有什么好处呀!”
张翁听她说的有些缘故,就问她为何来到这里。燕儿低头看了一下,自已也解释不清楚。旁边有人说桑生已回家养病了,燕儿执意分辩说没有,家人非常怀疑。
东邻的书生听说这事,就从墙头上偷偷观察桑生住处,见桑生正与一个美女说话,他就突然闯了进去,仓促之间,已不见女子的踪影。
邻生很惊疑,再三追问桑生,桑生笑着说:“我过去与你说过,雌的来了我就留下她!”邻生将燕儿刚才的话,向桑生说了一遍。桑生马上开锁出门,想去打听一下。但转念一想没有去的理由,十分苦恼。(未完待续)
来源:笑古奇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