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风雪情——斯人已去(91)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8 07:25 1

摘要:幸亏那天水缸里的水没了,就剩半尺水,小芳掉到水缸里,水缸大,小芳弯腰就站起来。只是头发衣服都湿了。

原创首发。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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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晨晨没有拽住姐姐的腿,姐姐消失不见了,掉进了水缸里。

晨晨吓得哇地了一声哭了起来。

她回身就去找妈妈。可妈妈不在家,爸爸也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呢?

三四岁的孩子,啥也不明白,晨晨吓懵了。

却忽然听到缸里传来声音:“晨晨,晨晨——”

呀,好像是姐姐的声音呢?

晨晨走到水缸边,大声地冲水缸里喊:“姐姐——”

小芳在水缸里冲外面喊:“晨晨,你把凳子给姐姐竖到水缸里。”

晨晨和小芳的个子,都没有水缸高。

幸亏那天水缸里的水没了,就剩半尺水,小芳掉到水缸里,水缸大,小芳弯腰就站起来。只是头发衣服都湿了。

小芳看到晨晨半天也没把凳子竖到水缸里,她不禁冲妹妹发火:“你磨蹭啥呢,快点呀,把凳子放到水缸里!”

晨晨虽然长得胖乎,但她实在太小了,举不动凳子。但她也闷哧闷哧地,终于把凳子举起来,推进水缸里。

小芳踩着凳子,从水缸里爬出来。

小芳从小就懂事,还聪明。她就想到这个办法,踩着凳子从水缸里爬出来。

小芳爬出水缸之后,担心妈妈看到凳子进了水缸,会呲哒她。

她就又让晨晨拽着她的腿,她趴在水缸沿儿上,伸手把凳子从水缸里拽出来。

小芳还是担心妈妈发现这件事,就把湿漉漉的上衣换掉了。

小芳还叮嘱晨晨:“老妹,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妈爸,听见没有?你要是告诉,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

晨晨跟姐姐亲,听见姐姐吩咐,她连忙点头。“姐姐我跟你好,谁也不告诉——”

这天晚上,素英和许建川下班,就开始噼哩噗噜忙乎干活。烧炉子的烧炉子,做饭的做饭,还要剁鸡食喂鸡。

两人也没想到两个女儿在家里的危险一刻。

素英只是觉得小芳头发湿了,其他倒是没啥事。

许建川又去挑水,回来之后,发现水缸里的水有点混,他就刷缸,也没发现女儿的事情。

等到晚上,孩子们上炕睡下。小芳脱棉裤的时候,素英发现孩子的棉裤都是湿的。她还以为小芳尿裤子了。

素英责备小芳:“咋能尿裤子呢?你都多大了?自从不穿开裆裤,你就没尿过裤子。家里尿桶就放在厨房,你有尿就去尿,不能憋着,你是姐姐,要给妹妹带个好头儿——”

小芳哇地哭了。是委屈地哭。她不想承认自己尿裤子,也不能承认是掉进水缸里。

晨晨一看姐姐哭,她也吓哭了。

素英发现不对劲,孩子的裤子没骚味,不像是尿的,那是怎么整的?

素英严厉地询问两个孩子。小芳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晨晨年龄小,不扛吓唬。她咔吧大眼睛,看看姐姐,看看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素英就说:“晨晨,你是妈妈的好闺女,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和姐姐到底在家咋地了?”

晨晨被妈妈夸一句,感动了,觉得不能骗妈妈,就把姐姐掉水缸里的事情,都跟素英说了。

素英吓坏了,这水缸里要是再多点水,大姑娘小芳就淹着了。

许建川也知道了这件事,告诫两个女儿不许再趴水缸,要离水缸远点。

过去,家里的水缸没有缸盖,就是一口巨大的水缸,做饭喝水都方便。

但从第二天开始,许建川赶紧到市场买了一个沉重的缸盖儿,把水缸盖上。

两个女儿力气小,无法拿掉水缸盖儿。

在岁月的长河里,这些星星点点的事情,在小芳和晨晨姐妹的日常生活里,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件事儿。

两姐妹关系好,晨晨什么都听小芳的。

掉水缸那件事,晨晨告密之后,第二天,小芳严厉地批评晨晨:“姐姐不是告诉你,不许告诉妈妈吗?”

晨晨咧嘴哭,哭得还挺委屈:“妈妈问我——”

小芳说:“以后妈妈问你,你也不说。妈妈问姐姐,姐姐就不说。”

晨晨伸手去拉小芳的手,被小芳无情地打掉。

晨晨哭着,又伸手去拉小芳的手,讨好地说:“姐姐,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小芳看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也心疼她,就拉起她的手。

晨晨的头发长了。小芳让晨晨坐在矮凳上,小芳拿了木梳给晨晨梳头发。

可晨晨的头发跟猪鬃一样,又短又硬,小芳只好端来一盆水,把木梳在水盆里蘸了水,给晨晨梳头。

“老妹,你把头往后仰,再往后仰,别动,就这样挺着——”

晨晨仰头让姐姐给梳头。

小芳学着素英的样子,给晨晨梳头。哎呀我的天呢,有时候小芳给晨晨梳头,能梳一上午。晨晨脖子都快仰掉了。

长大以后,晨晨有时会想起姐姐给她梳头。还有,姐姐领着她玩。

其实,都是姐姐在玩,晨晨充当工具人。给姐姐扯皮筋——

姐姐从小就要强,做什么都要第一。她跳皮筋非要晨晨把皮筋扯高,她的脚抬起来又够不到皮筋。

那时候,小孩子玩皮筋,一边唱一边跳:

“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现在,晨晨知道那是特殊的暗号。当时他们把这个唱成童谣儿。

每次,小芳抬起尖叫用力地去勾高空中的皮筋,嘴里唱着:“小皮球——”

但她的脚尖每次都勾不到皮筋,所以,她唱的儿歌总是这样的:“小皮——小皮——”

她没机会唱到“球。”

晨晨虽然笨,但是她不傻。她渐渐地发现了这里面的事儿。有一天,她对小芳说:“姐姐,我把皮筋扯低点,你就能跳皮筋了。”

小芳却不高兴地瞪妹妹:“不行,就要扯高点——”

素英回家看到小芳跳皮筋,也不说两个孩子,由着姐妹俩玩。

素英跟许建川说:“咱们大闺女要强。老闺女有点懒呢——”

许建川看着两个女儿刷刷地长大,能跑能跳,大闺女还能跟许建川唱歌,这生活多有盼头。

许建川瞄着素英的肚子:“咋还没动静呢,别人家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素英不紧不慢地说:“打酱油有啥用?将来咱们儿子要好好学习,打什么酱油——”

2、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送走了1971年,迎来了1972年。

三梅子来还钱,还了10元。头两个月都按时来还钱。但第三个月,就没有按期还钱。

素英跟爹要讲信用,不能因为是爹,就耍赖不还钱。

素英给爹送去10元钱。爹正在院子里挑小米,里面生虫子了。

院子里,爹妈养的鸡在溜达着,啄着爹扔到地上的虫子。

爹看到素英来了,就笑呵呵地问:“小芳和晨晨呢?”

素英说:“他们自己在家能玩,我过来看看你们。”

素英把钱给了爹。爹说了一句话:“素英啊,你也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不能再这么心软。”

素英没明白爹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爹继续说:“人要是心软,就干不成大事。你要是心软,总帮这个,帮那个,你的日子就过不起来。谁的肩膀都只能挑两个水桶,你不能两个肩膀挑四个水桶!”

素英红了脸,担心爹知道她是为三梅子借的钱。

妈把素英叫进房间,低声地说:“你爹昨天气坏了,今天都消气了。你要是昨天来,看你爹不骂你的。”

素英连忙小声地问:“妈,咋地了,出啥事了?”

妈瞪了素英一眼:“你还问我?附近的水井掉了一只死猫,不能喝了,德奎去井房子挑水,老张太太跟德奎说的,说他老儿子张大喜结婚,都是三梅子跟素英借的钱。

“德奎就明白咋回事,回来跟你爹说,你爹气得要去老张家要钱去,我横八竖挡没让他去。他跳老虎神,在家里挨个骂,你来晚了,要是来早点,非挨骂不可。”

素英心里难受。三梅子求到她跟前,她能看着妹妹不帮忙吗?

素英匆匆地往出走。爹从门外进来,一手提着半袋小米,一手拄着拐杖。

爹也不看素英,只是把半袋子小米扔到灶台上:“素英啊,你有功了,把这半袋小米拿回去吧。”

素英的脸烧得更红了,低头往出走。

爹在素英身后说:“咋地,还让爹瘸腿的老头追你去呀?”

素英站在门口,尴尬极了,不知道说什么。

爹说:“就半袋子小米,生虫子了,你拿回去喂鸡吧。”

素英拿了小米,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听把小米丢给许建川,把爹呲哒她的事儿说了。说着说着委屈了。“三梅子除了到我这里借钱,就是去大姐家借钱,我能不帮三梅子吗?再说借爹的钱,三梅子还不上,我也按期还了,可爹训我——”

许建川安慰素英:“爹是为你好,怕你破车揽债,干了一年四季,挣的钱都给人家出力了。”

素英也闹心,也难过,但她跟谁说去?自己的妹妹,又能怎么样。只能是以后再也不借钱给她。

许建川拿起半袋子小米:“呦,这么沉呢,得有二十来斤。这回小鸡可开荤了。”

许建川晚上喂鸡,抓了一把小米,忽然觉得手感不对,这是新粮食,哪是什么生虫子的小米?

新米鼓溜,沉米的话,半拉的米粒多。

他连忙把小米袋子拎到里屋,抓了一把小米摊在掌心,在灯下细看。

“素英,你看看,你是不是拿错袋子?爹给你的不是生虫子的小米,是新米——”

素英背过身掉了眼泪。不是她拿错了,肯定是爹故意给她的小米。

爹知道素英帮三梅子借钱,三梅子不可能按时还钱。那还给爹的钱,多半是素英自己的。

爹心疼自己的女儿,就给素英半袋子小米……

许建川星期天经常去东江湾打柴禾,有两次摸到野鸭蛋。

素英把野鸭蛋腌了。野鸭蛋腌透了,鸭蛋黄油汪汪的,都淌油。

素英挑了十个大个的野鸭蛋,煮熟了,给爹妈送去。

家里正好来客人了,素英就帮着妈在厨房忙乎饭菜,还切了一碟野鸭蛋端上桌。

爹直说野鸭蛋好吃。

等客人走了,爹对素英说:“你们娘俩快上桌吃饭,饭菜都凉了吧。”

妈把饭菜又热一下,跟素英坐在热炕头吃饭。

爹在一旁抽着烟袋锅,一直端详素英。素英担心爹又说起三梅子借钱的事情,就想快点吃完饭就走。

却听爹在她身后说:“素英啊,你不是想买房子吗?钱攒得咋样了?”

完了,爹又说到钱。

素英硬着头皮说:“爹,快攒三百块了。”

爹说:“你夏天的时候,就说快攒三百块,又过了半年,还不到三百块?”

素英红着脸,不说话。

爹倒也没有训她,而是轻声地说:“素英啊,你和建川一晃结婚七八年了,一直想有个自己的房子,我看呢,不嘎哈就赶紧买房子吧。”

素英说:“爹,买房子要是独门独院的,咋也得六七百元,我们的钱还不够。”

爹抽了一口烟袋:“买吧,我借给你钱。买房是正事儿!要是干别的,我没钱!”

素英哽咽了。“爹,那我要借很多钱,我怕还不上。”

爹说:“慢慢还,总有还上的时候。咋也比你攒钱买房子快一点。你呀,心太软,跟你妈一样。你要记住,武则天能当皇帝,那就是因为她心硬。你呀,不能学你妈,听见没有?先把房子买了,就没人跟你借钱了!”

素英眼睛湿润了。“爹——”

爹站起身,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到窗口,他望着外面的黑黢黢的夜色,淡淡地说:“过日子长着呢,你将来还得生孩子,要多替自己的孩子和爷们考虑,姐妹之间都已经结婚了,你顾不过来她。你听爹的,该买房子就买吧,差多少,从爹这里拿——”

爹心疼素英,不想素英忙乎一辈子,连房子都买不起来。他不想让三梅子一家,拖累素英拖累得太狠。

二姑娘冯素英心软,尤其她对待姐姐大华和妹妹三梅子。素英啊,要是不心硬,早晚在姐妹之间还得栽大跟头。

素英回家,马上把这件事告诉许建川。

许建川感激地说:“等爹和妈将来老了,咱们肯定孝顺他们,那咱们就买房子吧!”

其实,素英不太敢跟爹借那么多钱买房子。但是,爹说借给她钱,许建川也赞成,那就买吧。

爹说得也对,她迟迟地不买房子,手里攒的钱今个借给三梅子,明个被许建川拿到乡下孝敬父母,还不如当机立断,买房!

把钱都占上,然后,两口子豁出去节省两年,也差不多能还上爹的钱。

买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买到的,也要慢慢地找,慢慢地碰,才能碰到有缘的房子。

这回星期天有事干了,两口子出去看房子。但一直都没看到相中的房子。

3、

这天早晨,素英上班,却迟迟没看到姜师傅来分配任务。

后来,赵胜进来了,吩咐大家今天都干什么活儿。

素英担心姜师傅病了,她想中午的时候,去姜师傅家看看。

没想到,上午休息的功夫,三梅子跑来找素英,小声地说:“二姐,出事了,姜师傅家出事了!”

素英吓一跳:“姜师傅家里出啥事了?你别一惊一乍,吓人倒怪的!”

三梅子把嘴凑到素英耳边:“我听人说,姜师傅的丈夫,就是葛师傅死了!”

素英脑袋轰隆一声,不可能啊?葛师傅去年还好好的,蹲笆篱子还不到半年呢,咋就死了呢?

“三梅子,你别乱说——”

“二姐,我不是乱说,是赵主任跟我说的,说葛师傅好像是肺痨咳血咳死的——”

素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挺到中午。

一下班,素英就匆匆地往姜师傅家走。一进胡同,就感觉胡同里都阴森森的。

胡同口有个老爷子坐在石头上晒太阳,看到素英,老爷子就眯缝眼睛问:“去老姜家的?”

素英径直往胡同里走。

老爷子自言自语:“人呢,说走就走,谁也留不下……”

素英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大爷,葛师傅真的出事了?”

老爷子长叹一声:“都是这条路,谁也跑不了,谁也留不下——”

素英快走到姜师傅家大门口了,听到院子里的哭声,有七姑娘的哭声,还有小六子的哭声。

素英心里一张个,完了,葛师傅真走了。那姜师傅自己可怎么养活一堆孩子啊?

那时候,姜师傅三个大女儿出嫁了,家里还有四个孩子。

素英进了院子,看到姜师傅的一些亲戚,袖子上戴着孝布。

灵堂已经搭起来,小六子跪在灵堂前,哭得脸上脏兮兮的,他在泥盆里烧纸钱。

一阵风过吹过,泥盆里的纸钱烧得哗啦啦响……

姜师傅体形微胖,说话干脆,干活麻利,手一份嘴一份,是个很泼辣的女人。

可素英这天见到姜师傅,却忽然发现姜师傅憔悴了很多,头发白了好多。

以前,素英一直觉得姜师傅很年轻,但这天她看到姜师傅,感觉姜师傅好像比平时老了十岁不止。

姜师傅忙里忙外,张罗大家吃饭。她好像没有被葛师傅的去世影响似的。

但素英发现姜师傅眼神黯淡无光,再也不是那个神采奕奕的师傅了。

那天下午,素英没有上班,在姜师傅家帮忙。葛师傅家也是农村的,捎信过去,来了两个远房亲属。

听说,葛师傅父母早都过世了,也没有太多亲戚。

姜师傅家里亲戚多一点,大家来了帮着在厨房忙乎饭菜。

姜师傅一直都硬朗地干活,忙前忙后,满张罗。她的声音依然那么大,喊一嗓子,从屋门口一直到院门口,都能听到。

不过,今天姜师傅的嗓子哑了。

葛师傅据说是肺病去世的。从监狱里抬回来,人就不行了。

葛师傅出殡那天,小六子披麻戴孝,用力地把丧盆摔在地上。丧盆摔碎了。

小六子凄厉地喊:“爹,上山了,你高抬脚,儿子送你上山——”

那是清明前的一场雨,也是1972年春天的第一场雨。

细雨绵绵,愁断肠。

阴云密布,好像整个天空像一口巨大的锅,扣了下来。人们的心头总是阴郁着,似乎好久都没看到太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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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来源:素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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