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艾】感染HIV的17岁少年,没有被父母推开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28 06:01 1

摘要:成都的夏夜,27岁的文浩做完最后一组俯卧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拿起桌边的药片和水杯。作为社区工作者,他白天穿梭于街巷为居民排忧解难,夜晚则按时服药、锻炼。10年前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年,脑子里只有一个最朴素的想法,得病了就要快点治。正是这个决定,将他迅速拉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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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夏夜,27岁的文浩做完最后一组俯卧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拿起桌边的药片和水杯。作为社区工作者,他白天穿梭于街巷为居民排忧解难,夜晚则按时服药、锻炼。10年前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年,脑子里只有一个最朴素的想法,得病了就要快点治。正是这个决定,将他迅速拉回了生活的正轨,就像生活里一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很快又得到平息。

01

天塌了

2015年,国庆假期结束后,文浩坐在县疾控中心的医生面前,满脸通红,双手不停揉搓,手里的确诊报告被他捏得布满褶皱。他听到坐在对面的医生说:“你还是叫上家长再来一次吧。”

半晌,文浩嘴里挤出哀求:“能别告诉我父母我得这病的原因吗?求你……”

成长在贵州偏僻的农村,高二在读的文浩心中塞满青春期的欲望。生物书上写着“不洁的性行为会导致艾滋病和其他性病的传播”,但老师对这一部分的阐述只是含糊带过。那会儿,文浩对使用安全套等措施没有清楚的认知,也不明白保护自己的真正含义。他以为生物书上的疾病离自己很遥远,直到这个懵懂又冲动的少年与陌生人发生了几次无套性行为,病毒开始悄无声息地侵蚀他的身体。

不久后,17岁的少年开始持续低烧,后背长满疹子,整个人提不起劲。他像往常一样帮父母去山上干农活,却毫无力气。文浩独自去网吧,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输入到网上,“艾滋”,“绝症”……这些跳出来的词汇狰狞而刺眼,让他愈发害怕。他在忐忑中,独自去县里的医院做了检查。

在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让他再去一趟县里的疾控中心,在那里文浩又采了一次血样。过后几天,文浩一直惴惴不安,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结果是什么,是生命的审判还是虚惊一场。当拿到HIV阳性的确诊结果时,文浩只觉得“天塌了”。翻涌的悔意和源源不断的问题环绕心头:为什么是我?我快要死了吗?我要不要告诉家里人?我能够被治好吗?……

疾控中心的医生表示,根据规定,一定得告知他的父母,不过愿意帮着他和父母沟通,同时也告诉文浩,越早治疗越好。于是在确诊后的第4天,趁着要开家长会,文浩编了一个“在学校和人打闹玩时受伤感染”的理由,带着不明所以的父母再次来到疾控中心。

父母在诊室和医生交流时,文浩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如坐针毡,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被无限拉长。他不知道如何让只有小学文化的传统父母接受自己的孩子感染了HIV的事实。

终于,父母走出医生办公室,只告诉他,医生说这里开不了药,要把治疗档案转到县中心医院,并报到拿药。文浩设想的责备、谩骂都没发生,好一会儿,母亲才说,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一旁的父亲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立刻和一家人赶往县中心医院。怕看病来不及,父母一路小跑,“快点快点,万一人家下班了查不了怎么办?”

在中心医院,父母陪着他抽血体检,取报告,再去感染科报道。从确诊到开始服药治疗,文浩只用了4天的时间。他牢牢记着医生的嘱咐,先把药吃上,一切都还来得及。

02

青春期与病毒一起远去

刚开始治疗时,服药隐私性成了巨大的困扰。文浩从来没有在一天里吃过那么多药,而且每天都要早晚各吃一次。为避免同学疑心,早上他一定要在出门前吃完一份药,晚上他就在晚自习前,以最快速度跑去厕所,把药塞进嘴里,再回教室喝水吞服。还没适应药物时,他常头晕犯恶心,记忆力下降,升入高三后,课业负担重,他更加紧张,担心自己容易漏服。过了数月,文浩才慢慢适应。

治疗的同时,文浩也在不断调整心态。文浩从小长得秀气,他有一张照片留着长发,白白净净地像个女孩,大人便总拿这个打趣,也喜欢给他穿女孩的衣服,拿他当女儿养。文静的他与山区周遭粗犷的男生不同,他也因此遭遇校园霸凌——男同学在上厕所时扒他裤子,女同学则嘲笑他像个女生。文浩尝试过反击,后来渐渐麻木。

感染HIV让内向的文浩一度更加自卑,在学校受欺负也不愿意和家人说。文浩有个弟弟,外向,壮实,走在路上轻松和别人攀谈,也更加讨父母喜欢。文浩假装过外向,但装了一两天就装不下去,“让我见人就打招呼,我讲不出来……”青春期的迷茫加上患病的压抑折磨着他,最绝望时,他想过“不想吃药了,一了百了。”

文浩就这样一边克服情绪上的波动,一边按时服药,小小年纪的他并行不悖地应对着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压力,好在都坚持了下来。除了药物时不时带来的副作用之外,HIV似乎并没有给文浩的身体带来其他影响。2016年,文浩考上了贵州一所大学,读了社会工作专业,开启了4年的大学生涯。2021年,大学毕业后的文浩来到四川自贡谋生。对他而言,痛苦的时光终于捱了过去,新的环境里,一切都在向好转变,病毒似乎连同那灼热的青春期一起远去了。

03

少年蜕变

后来,文浩在成都找了份专业对口的社区服务工作。如今,他仍坚持每三个月复查一次身体指标,生活状态与常人无异。

在社区工作时,文浩需要和很多陌生人打交道,曾经内向的他,在工作中努力展现出积极热情的一面。为了保持健康,他坚持睡前锻炼,或选择骑自行车通勤,生活看起来平静规律。

然而,在文浩的内心深处,他依然觉得与家人,尤其与父亲之间似乎还横亘着一道无形的墙。他总觉得活泼外向的弟弟更受宠爱,自己则像个边缘人。独自在外漂泊多年,他也很少主动联系家里,与父亲的交流更是寥寥无几。

打破这层隔阂的,是一场疫情中的断药危机。2021年,文浩老家的村子赶上封控,而他的抗病毒药只剩下约一周的量,而拿药必须本人亲自到场。

HIV的治疗不能断药,文浩焦虑得不知所措,他控制不住去想最差的结果。万幸,村子几天后解封,几乎是第一时间,一向沉默的父亲骑上电动车,载着文浩去拿药。坐在颠簸的后车座上,文浩终于意识到,父母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爱。老两口总是以另一种方式关心着儿子,对他的爱并不比弟弟少。

工作稳定后,有一年春节,文浩买了几个按摩仪,分别送给父母和亲戚们。母亲很珍惜地收在阁楼上,嘴上却表现得平淡:“一天天这么忙,哪有时间用。”平日里,母亲是主动给他打电话的那个,询问他是否坚持服药,缺不缺钱,工作如何了。每到文浩要去医院拿药的日子,母亲比文浩自己记得更清楚,还会打电话来提醒。

有了家人的这层牵绊,文浩情绪稳定了不少。如今,每日服药已经成了文浩的“肌肉记忆”。他加入了不少病友群,在感受到共鸣、看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讨论时,文浩也会发言。他知道,世上有这么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大家同病相怜,但仍在探索治疗方案,努力生活。群友们互相分享日常生活,彼此打气,缓解了文浩的大部分焦灼情绪。

病友们报团取暖,让文浩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碰到其他刚确诊,处于低谷期的感染者,文浩也会用当初医生的话劝慰说:“先把药吃上,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不再是17岁初确诊时的绝望少年,满满的笃定感,就像一艘进港靠岸的船。

来源:京津冀消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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