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初夏的清晨，天还蒙蒙亮，李秀芝就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床头的老式闹钟显示着四点五十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了身边熟睡的丈夫王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初夏的清晨，天还蒙蒙亮，李秀芝就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床头的老式闹钟显示着四点五十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了身边熟睡的丈夫王建国。

“又是一天。”秀芝叹了口气，摸黑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拍了拍脸，驱赶着困意。

楼下婆婆马淑兰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呻吟声，秀芝连忙加快了脚步。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老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妈，您醒了？”秀芝轻声问道，快步走到床边。

马淑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药瓶，还有一个电子表，显示着该吃药的时间。

“秀芝啊…”婆婆微微睁开眼，浑浊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又这么早就起来了。”

“没事，妈，我已经习惯了。”秀芝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掀开被子，准备给婆婆翻身。这个动作她已经重复了整整十年，早已驾轻就熟。

“你说你这孩子，图什么呢？”马淑兰的声音有些哽咽，“让建国再找个保姆来帮忙吧。”

秀芝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保姆哪有我照顾得细心？再说了，咱家现在也请不起保姆。”

正说着，楼上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王建国起床了。他”咚咚咚”地下了楼，站在门口打着哈欠说：“老婆，你也歇会儿，我来帮你。”

“你快去洗漱吧，一会儿还要去公司开车。”秀芝头也不回地说。她知道丈夫这么多年来一直愧疚，可是没办法，总得有人挣钱养家。

王建国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进来，转身去了卫生间。水龙头的哗哗声中，秀芝听到婆婆轻声说：“建国这孩子，心是好的，就是…”

“妈，您别说了，”秀芝打断道，“我知道他孝顺，可是家里总得有人干活，有人挣钱。这些年要不是他开车拉货，咱家哪有今天？”

马淑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秀芝把婆婆轻轻放好，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盒，仔细地数着早上要吃的药片。

“秀芝，”婆婆突然又开口了，“你说丽娟怎么好几个月都没回来看看了？”

秀芝的手顿了一下。王丽娟是小姑子，在外地一家公司当经理，生活优渥，却很少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每次打电话来，不是说工作忙，就是说孩子有事。

“她工作忙呗，”秀芝故作轻松地说，“等过段时间清闲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你就会替她说话，”婆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

正说着，王建国换好衣服走了进来：“妈，您别多想，丽娟说下个月一定回来看您。”

“是吗？”马淑兰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真这么说的？”

“嗯，”王建国点点头，“她说公司那边的事情快忙完了，下个月一定抽时间回来住几天。”

秀芝看了丈夫一眼，欲言又止。她知道丽娟根本没说过这话，丈夫这是在安慰老人。可是看着婆婆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她又不忍心拆穿。

王建国匆匆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老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秀芝笑着挥手：“知道了，你开车小心点。”

等丈夫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秀芝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手机，才早上六点半，可是她感觉已经忙活了很久。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婆婆规律的呼吸声。秀芝开始收拾屋子，擦桌子、扫地、拖地，每一个动作都轻手轻脚，生怕打扰到婆婆休息。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秀芝连忙接起来，是大伯子王建军的妻子张彩云打来的。

“喂，弟妹啊，”张彩云的声音透着急切，“妈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秀芝一边擦桌子一边说，“该吃吃，该喝喝，就是…”

“就是什么？”张彩云追问道。

秀芝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两天胃口不太好，精神也差了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彩云叹了口气：“哎，我说弟妹啊，你看这都十年了，你也累坏了吧？要不…”

“大嫂，您有话就直说。”秀芝停下手中的活。

“这不是我们家老王说，看妈这个情况，要不就…”张彩云吞吞吐吐地说，“就送养老院得了。那里有专业护工，设备也全，比你在家照顾强多了。”

秀芝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大嫂，这话咱们说过很多次了，妈不愿意去养老院，我也舍不得让她去。”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张彩云有些不耐烦，“你看看你这些年，容颜都憔悴了，再这么下去…”

“大嫂，”秀芝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妈既然交给我照顾，我就一定会照顾好她。”

“随你吧，”张彩云冷笑一声，“别到时候人没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秀芝默默挂了电话，看着熟睡的婆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还记得十年前，当婆婆突发脑溢血倒下的那一天。

那时候，全家人轮流照顾，一开始还挺热闹。可是渐渐地，大伯一家说生意忙，小姑子说工作离不开人，最后就只剩下她和建国两个人。

“建国，你去上班吧，我来照顾妈。”当时她是这么对丈夫说的。

建国看着她，眼里都是心疼：“可是你的工作…”

“工作可以再找，但是妈只有这一次。”她笑着说。

那时候她才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是谁能想到，这一照顾就是十年。十年间，她的头发悄悄染上了白丝，眼角添了皱纹，可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秀芝…”婆婆醒了，轻轻唤她。

“妈，您醒了？”秀芝连忙擦掉眼泪，转身走到床边，“想喝水吗？”

婆婆摇摇头：“秀芝啊，我刚才听到你和你大嫂通电话了。”

秀芝一愣：“妈，您别多想…”

“我知道，”婆婆的眼里含着泪，“我知道你累，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养老院。我怕…我怕我要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妈，您放心，只要我在，就一定不会让您去养老院。”秀芝握住婆婆的手，坚定地说。

婆婆用力回握住她的手：“秀芝，你比我自己的女儿还要孝顺。这些年，苦了你了。”

秀芝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婆婆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连忙扶起婆婆，轻轻拍着她的背。

“妈，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婆婆摆摆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没事，就是…就是最近总觉得胸口闷。秀芝啊，你去把我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的钥匙拿出来。” 秀芝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这是…”秀芝疑惑地看着婆婆。

“阁楼，”婆婆喘着气说，“阁楼里有个旧箱子，等…等建国回来，你让他去看看。”

“妈，您别说这种话。”秀芝握紧钥匙，眼圈又红了。

婆婆苦笑着摇摇头：“人都有这一天的，我这些年能遇到你这样的好儿媳，已经很知足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秀芝走到窗边一看，是小姑子王丽娟的车停在了院子里。

“是丽娟回来了！”婆婆的眼睛一亮。

王丽娟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她的丈夫张明。一进门，丽娟就皱起了眉头：“这屋里什么味道啊？怎么不开窗通通风？”

“外面热，开窗容易让妈受凉。”秀芝解释道。

丽娟不满地瞥了秀芝一眼：“就你事多。妈，您看看您，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没人好好照顾您啊？”

“丽娟，”婆婆虚弱地说，“你嫂子照顾得很好，这些年多亏有她。”

“是吗？”丽娟冷笑一声，“那您怎么越来越瘦？我听大嫂说，您这两天都吃不下饭了？”

秀芝正要解释，婆婆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发青，额头冒出冷汗。

“妈！”丽娟慌了神，“妈，您怎么了？”

秀芝连忙给婆婆拍背，喂水，好一会儿婆婆才缓过来。丽娟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丽娟啊，”婆婆喘着气说，“你别怪你嫂子。这些年，要不是她…”

“妈，您别说了，”丽娟眼圈红了，“都是我不好，我…我这就去给您买点补品来。”

说完，丽娟转身就走，张明在后面追着喊：“老婆，你等等我啊！”

秀芝看着小姑子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丽娟不是故意不管母亲，只是这么多年在外，早就习惯了自己的生活。

“秀芝，”婆婆又喊她，“你去把你大伯他们也叫来吧。”

“妈…”

“去吧，”婆婆微微一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年，我看得清清楚楚。”

秀芝咬着嘴唇，拿起电话拨通了大伯家的号码。没过多久，王建军和张彩云也赶来了。

屋子里突然热闹起来，可是秀芝却觉得心里凉凉的。她看着婆婆枯瘦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秀芝，”婆婆又开始咳嗽，“你…你给建国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秀芝一惊：“妈，您…”

“听话，”婆婆的声音很轻，“让他回来，我…我有话要说。” 秀芝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丈夫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王建国才接起来。

“老婆，怎么了？”

“建国，你…你快回来吧，妈要见你。”秀芝强忍住哽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你快回来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秀芝回到婆婆床边。此时大伯一家和小姑子都围在床边，气氛凝重。婆婆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妈，您别着急，建国马上就回来了。”秀芝握着婆婆的手。

婆婆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这些年…”

“妈，您别说了，”丽娟突然哭出声来，“都是我不孝，这么多年都没好好照顾您。”

大伯王建军也红了眼眶：“妈，您别说这些，您会好起来的。”

婆婆摇摇头，眼神突然变得清亮：“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十年，多亏了秀芝…要不是她…”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建国冲了进来：“妈！”

“建国，”婆婆的声音很轻，“你…你去阁楼看看。”

王建国一愣：“阁楼？”

“钥匙…钥匙在秀芝那里，”婆婆艰难地说，“箱子里有我的心…”

秀芝连忙把钥匙递给丈夫。王建国接过钥匙，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眼泪夺眶而出：“妈…”

“去吧，”婆婆微微一笑，“让他们都去看看。”

王建国转身上了阁楼，其他人也跟着上去。只有秀芝留在婆婆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秀芝，”婆婆突然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妈，您说什么呢，”秀芝的泪水终于落下，“您对我那么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弱，“你比我的女儿还要孝顺…我这些年，一直在记着…”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秀芝抬头望去，就见丈夫抱着一个旧皮箱走下来，后面跟着目瞪口呆的大伯一家和小姑子。

“这…这是…”王建国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日记本，还有一个存折。

“打开看看…”婆婆说。

王建国翻开最上面的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大家凑过去一看，都愣住了。

那是婆婆这十年来的日记，记录着秀芝每一天的付出：

“今天秀芝又是凌晨四点就起来了，给我翻身、擦身、喂药…” “秀芝的手上都是冻疮，可她从来不说苦…” “今天是秀芝的生日，可她还是在照顾我，连顿好饭都没吃…” 丽娟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依然清晰可辨：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些年，最亏欠的就是秀芝。她为了照顾我，放弃了工作，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我这个当婆婆的，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

王建军拿起存折，翻开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存折上赫然显示着五十万元的存款，最后一笔交易是在一个月前。

“这是…”王建国看向母亲。

婆婆微微一笑：“这些年…我偷偷变卖了首饰，又省吃俭用…就为了给秀芝留点…”

“妈！”秀芝扑到床边，泪如雨下，“我不要钱，我只要您好好的…”

“傻孩子，”婆婆艰难地抬起手，擦去秀芝的眼泪，“这是我欠你的…这十年，你没有一天不在照顾我，可我连一句感谢都没说过…”

丽娟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妈，都是我不好，我…我这个做女儿的，连您生病都不管…”

王建军和张彩云也低下了头，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别这样，”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弱，“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秀芝她…”

话没说完，婆婆的手突然垂了下来。

“妈！”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医生很快就来了，可是为时已晚。婆婆带着微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秀芝抱着婆婆的日记本，泪流不止。十年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这薄薄的本子里。原来婆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丽娟走过来，紧紧抱住秀芝：“嫂子，对不起…这些年，都是我们不好…”

王建国拿着存折，坐在床边发呆。他翻开最后一页，发现夹着一张纸条：

“建国，秀芝是个好儿媳，你要好好待她。这些钱，是我这些年的一点心意，就当是补偿她为我付出的十年青春…”

阁楼上，那个装满记忆的旧箱子依然静静地躺着，见证着这个家庭十年的酸甜苦辣。秀芝知道，婆婆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个世界上，金钱永远比不上真诚的付出和陪伴。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婆婆平静的脸上。秀芝轻轻为婆婆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声说：“妈，您放心，我不后悔这十年的付出…”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丝暮色。这个充满爱与亲情的故事，永远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