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考与清华仅差1分,妈妈找人查卷,卷中19字令她泣不成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27 16:01 1

摘要:在看到那张语文试卷的复印件之前,林慧茹一直以为,女儿陈思语的人生,只差那通往清华的一分。

在看到那张语文试卷的复印件之前,林慧茹一直以为,女儿陈思语的人生,只差那通往清华的一分。

可当那十九个字像烙铁一样烫进她眼睛里时,她才明白,她和女儿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分,而是一整片无法飞越的,名为“爱”的苦海。

整整十二年。从思语小学一年级起,她辞掉了机关里安稳的工作,全心全意做起了女儿的“陪读军师”。她把家搬到最好的学区,把自己的社交圈压缩到只剩家长群,把丈夫的关心当成干扰,把女儿房间书桌上每一盏灯的光线,都当成决定未来的战略武器。

她以为这场仗,她们母女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胜利的号角只待吹响。

然而,故事的崩塌,是从那个沉闷的、连蝉鸣都带着焦躁的午后开始的。

第1章 窒息的晚餐

查完成绩的那个傍晚,家里的空气像凝固的水泥。

林慧茹在厨房里机械地切着菜,刀刃和砧板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都像是砸在她自己的心上。客厅里,电视开着,声音却调得极低,丈夫陈建国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女儿紧闭的房门。

思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三个小时了。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种死寂,比歇斯底里的宣泄更让林慧茹心慌。

698分。

一个足以让任何家庭欢呼雀跃的成绩,却像一把精准的利刃,插在了林慧茹的心口上。因为就在前一天,清华大学公布的本省预估投档线是699分。

一分。仅仅一分之差。

林慧茹端着最后一碗汤走出厨房时,思语的房门终于开了。她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眶周围一圈淡淡的青色暴露了她内心的疲惫。

“吃饭了。”林慧茹的声音有些干涩,她努力想让它听起来温柔一些,但紧绷的神经让语调显得格外僵硬。

“嗯。”思语轻轻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陈建国赶紧关了电视,拿起碗给女儿盛饭,“思语,没事啊,这分数已经很了不起了,全国多少大学随便你挑。爸爸为你骄傲。”他试图缓和气氛。

林慧茹把一筷子清蒸鲈鱼夹到女儿碗里,鱼肉最嫩的腹部,没有一根刺。“快吃,妈给你做的。补补脑子。”

这句“补补脑子”是林慧茹的口头禅,从思语初三开始,几乎每天都在说。以前,思语会顺从地吃下,有时还会开玩笑说:“妈,再补我就成爱因斯坦了。”

但今天,思语只是默默地看着碗里的鱼肉,没有动筷。

饭桌上,三个人,三份沉默。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林慧茹终于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地问:“思语,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哪一科没发挥好?作文?还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她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疯狂地复盘着高考那几天的每一个细节。是早上送考时路上堵车,影响了女儿的心情?还是考数学那天中午,她做的饭菜太油腻了?或者,是她给女儿买的那支“幸运笔”根本就不幸运?

每一个微小的可能性,都被她放大成一个致命的错误。

思语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她,轻声说:“妈,都考完了。”

“考完了就不能复盘了吗?”林慧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思语,这不是小事!这是一分,决定你能不能进清华的一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这十二年的努力,妈妈这十二年的心血……”

“我知道。”思语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我累了,我吃饱了。”

她放下只扒拉了几口的饭碗,站起身,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咔哒”一声,再次关上。

那扇门,就像一道屏障,把林慧茹所有的焦虑、不甘和愤怒都挡在了外面。她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女儿几乎没动的饭菜,眼眶瞬间就红了。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她对着丈夫低吼道,“她自己不难受吗?她怎么能这么无所谓?那可是清华啊!”

陈建国叹了口气,把妻子面前的碗往她那边推了推,“慧茹,你别逼孩子了。她心里比谁都难受,只是不说出来。这一年,她弦绷得太紧了,让她歇歇吧。”

“歇?”林慧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现在是歇的时候吗?差一分,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判错的可能呢?作文的那个主观分,给高一分给低一分,不都是阅卷老师一念之间的事吗?”

一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她心里滋生。

查卷。

她必须去查卷。她不相信,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培养出来的女儿,会以这样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倒在终点线前。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要为女儿,也为自己这十二年的付出,讨一个公道。

第2章 十二年的战争

夜深了,陈建国早已睡下,轻微的鼾声从主卧传来。林慧茹却毫无睡意。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女儿的房间门口,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里面一片寂静。她知道,思语肯定也没睡。这孩子从小就报喜不报忧,心里装的事,比谁都多。

林慧茹慢慢滑坐在地,背靠着门,客厅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二年前。

那时的林慧茹,还是市直机关里一名干练的科室骨干。工作体面,家庭和睦,是旁人眼中的幸福模板。思语刚上小学,聪明伶俐,成绩拔尖,是她的骄傲。

转折点发生在思语小学的一次家长会上。班主任把她单独留下,委婉地表示,思语很有天赋,但现在的公立小学,教学进度和深度都有限,如果想让孩子将来有大出息,得“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四个字,像一颗石子,在林慧茹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那天晚上,她和陈建国进行了一次长谈。她的观点很明确:为了孩子的未来,必须有一个人做出牺牲,全身心投入到教育中去。陈建国是工程师,收入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个“牺牲”的角色,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慧茹,你想清楚,辞职可不是小事。你的事业才刚起步……”陈建国有些犹豫。

“事业什么时候都能再干,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林慧茹的态度异常坚决,“我要让思语上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考最好的大学。我要让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站在最高的起点上。”

她眼中的光芒,灼热而坚定,让陈建国无法反驳。

于是,林慧茹递交了辞呈。在同事们惋惜和不解的目光中,她脱下职业装,系上围裙,开始了她长达十二年的“陪读”生涯。

她像一个精密的项目经理,把女儿的成长规划成了一张详尽的作战地图。

为了让思语能上市里最好的初中“实验中学”,她卖掉了单位分的宽敞舒适的福利房,用尽所有积蓄,又背上贷款,在实验中学旁边买了一套又老又小的学区房。房子小到她和陈建国只能睡在用阳台隔出来的小房间里。

每天早上五点半,她准时起床,为女儿准备营养均衡的早餐,精确到每一克蛋白质和维生素的含量。然后送女儿上学,自己则一头扎进菜市场和图书馆,研究各种教育理论和升学政策。

思语的每一个同学的成绩、每一次考试的排名、每一个竞争对手的强弱项,她都了如指掌。她手里有厚厚几大本笔记,记录着思语从小学到高中的每一次错题,分析原因,总结规律。

家里的电视,除了新闻和科教频道,几乎不开。朋友的聚会,她一概回绝。她自己的爱好,读书、画画,早已被束之高阁,落满了灰尘。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件事:女儿的成绩。

“思语,这道题你又错了,妈妈跟你讲了多少遍,辅助线要这么画。”

“思语,别看那些闲书了,浪费时间,快去做两套卷子。”

“思语,这次怎么才考第二?第一名的那个孩子,妈妈打听过了,人家每天晚上都学到十二点半,你呢?”

这些话,成了家里的背景音。

起初,思语是崇拜她的。妈妈什么都懂,能帮她解决所有学习上的难题。母女俩的关系亲密无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思语也争气,成绩一路遥遥领先,各种竞赛奖状拿到手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标签,从小学一直贴到高中。

林慧茹很满足。她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每次在家长群里看到别人对思语的赞美,她都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自豪感。

清华,是她们母女俩早就定下的终极目标。高一那年,她们一起去北京旅游,在清华园门口拍了张合影。照片上,母女俩笑得灿烂。林慧茹把照片洗出来,放在思语的书桌上,对她说:“思语,你看,这里就是你未来四年的家。”

从那天起,“清华”两个字,就成了这个家庭的最高指令。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好像变了味?

林慧茹想起来了,大概是高二下半学期。思语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她开始频繁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林慧茹推门进去送牛奶,会发现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笔都没动一下。

她问她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思语总是摇头说“没有”。她想带她出去散散心,思语也总是说“没时间,要刷题”。

母女之间的交流,慢慢只剩下了分数、排名和做不完的习题。那碗她每天精心炖煮、号称能“安神补脑”的药膳汤,思语也开始找各种借口不喝。

林慧t茹当时只觉得是孩子进入了学习的瓶颈期,是高考前正常的焦虑。她非但没有放慢脚步,反而把缰绳勒得更紧。她觉得,只要冲过终点,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们在距离终点线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摔倒了。

月光渐渐西斜,地板上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侵入骨髓。林慧茹打了个冷战,从回忆中惊醒。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名校的名额,更是为了证明,她这十二年的选择,没有错。她的人生,是有价值的。

她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头柜最深处摸出手机,翻到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备注是:老周。

周建新,她以前在机关的同事,后来调去了省教育考试院。虽然不在核心岗位,但打听点事情、找找门路,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老周带着睡意的声音:“喂?哪位?”

“老周,是我,林慧茹。”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颤抖,“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第3章 偏航的船

提出查卷的想法后,家里爆发了第一次真正的争吵。

“慧茹,你疯了?”陈建国听完她的计划,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高考查分有严格的规定,只能核对分数累加有没有错,不能看卷子的具体内容。你找老周,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这是违规的!”

“我没想让他为难,”林慧茹的语气很急切,像是在说服丈夫,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就是想让他帮忙看看,尤其是语文作文,是不是压分压得太狠了。你想想,作文那种主观题,多给一分少给一分,影响多大?思语的作文一直都很好,怎么可能……”

“那万一查出来没问题呢?你让思语怎么想?”陈建国打断她,提高了音量,“她会不会觉得,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让你失望了?你这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我这是为她好!”林慧茹也激动起来,“建国,你根本不懂!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分,这是清华和普通985的区别!是人生的分水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因为一个可能的失误,就毁了前程!”

两人的争吵声,穿过门缝,传进了思语的房间。

门开了。

思语站在门口,看着剑拔弩张的父母,脸上是林慧茹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哀伤。

“妈,别查了。”她轻声说。

林慧茹一愣,转过头看着女儿,“思语,你听妈说,这事关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就只是一个分数吗?”思语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林慧茹的心上。

“我不想查。就这样吧,哪个学校都行。”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再次关上了门。

这一次,林慧茹从那声关门声里,听出了一丝决绝。

女儿的反对,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一半的热情。但另一半的不甘,却烧得更旺。她觉得女儿是小孩子心性,不懂得社会的残酷,不懂得一个好大学的标签有多重要。

作为母亲,她有责任为女儿的未来扫清一切障碍,哪怕女儿现在不理解。

她避开丈夫,偷偷给老周打了第二次电话,语气近乎哀求。

老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慧茹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孩子已经很优秀了。行吧,我试试看,但不保证能成。而且,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孩子。”

“谢谢你,老周,太谢谢你了!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林慧茹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接下来的几天,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林慧茹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她每天变着花样给思语做好吃的,想跟她聊聊天,但思语总是很沉默。母女俩坐在一起,常常是相对无言。

那碗曾经象征着母爱的药膳汤,林慧茹不敢再端出来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女儿之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她寄希望于查卷的结果,她天真地想,只要那一分能找回来,只要能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所有的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

思语会明白她的苦心,她们的关系会回到从前。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把查卷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天下午,林慧茹正在阳台上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周。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喂,老周?”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慧茹,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来我单位一趟吧。”老周的声音听起来很复杂,听不出是好是坏。

“怎么样?是不是有结果了?是不是分数算错了?”林慧茹连珠炮似的追问。

“你……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我把卷子的电子扫描件调出来了。你来我办公室,我等你。”老周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不确定的答复,让林慧茹的心里七上八下。但她更倾向于相信是好消息。也许是老周想当面给她一个惊喜。

她立刻冲进房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她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去迎接这个迟来的好消息。

出门前,她特意走到思语的房门口,隔着门说:“思语,妈妈出去办点事,晚饭你自己先热一下吃。”

里面没有回应。

林慧茹没再多想,抓起包,几乎是跑着下了楼。夏日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她却感觉不到热,心里只有一片火热的期待。

去教育考试院的路上,她甚至开始盘算,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要办一场多大的升学宴,要请哪些亲戚朋友,要让思语穿上早就看好的那条漂亮的连衣裙……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驾驶的这艘名为“母爱”的船,早已偏离了航向,正驶向一片未知的、危险的暗礁。

第4章 十九个字

老周的办公室在三楼的走廊尽头,很安静。

林慧茹敲门进去时,老周正坐在电脑前,表情凝重。他见林慧茹来了,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给她倒了杯水。

“老周,怎么样了?”林慧茹连水都顾不上喝,急切地问道。

老周没有直接回答,他叹了口气,把电脑显示器转向她,鼠标点开了一个文件。

“慧茹,你先看看吧。这是你家思语的语文卷子。分数核对过了,累加没有错。作文的评分,我也找了两位资深老师背对背重新看过,给分是公允的,甚至还略微偏高。”

林慧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那是思语熟悉的字迹,清秀而有力,卷面整洁。一道道题看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她的希望,在一点点地破灭。

“不可能……怎么会……”她喃喃自语,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老周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屏幕往下拉了拉,拉到了试卷的最后一页,作文格子的下方,有一片空白的区域。

“慧茹,你……你看看这里。”

林慧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那片空白处,有一行小字。字迹很轻,仿佛是怕被人发现,又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的。

如果不是高精度的扫描,如果不是刻意放大,几乎无法辨认。

那是一行由十九个字组成的话。

“妈妈,我尽力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想做一只自由的鸟。”

轰!

林慧茹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办公室里空调的冷风,窗外单调的蝉鸣,老周担忧的叹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十九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她的眼睛,扎进她的心脏。

“我尽力了……”

“下辈子……”

“自由的鸟……”

这哪里是考试的卷子,这分明是女儿写给她的一封遗书!一封在高考考场上,在决定人生命运的最关键时刻,写下的,无声的、绝望的呐喊!

林慧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屏幕上那行字,指尖却冰凉得像一块寒铁。

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闪回。

女儿深夜里依旧亮着的台灯,女儿日渐消瘦的脸庞,女儿面对着一桌子菜却毫无胃口的模样,女儿那双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没有光彩的眼睛……

还有她关上房门时,那决绝的背影。

她一直以为,那是青春期的叛逆,是高考前的压力。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女儿顺从的外表下,竟然包裹着这样一颗疲惫到濒临破碎的心。

她所谓的“爱”,她所谓的“为了你好”,原来在女儿看来,是一座囚笼。而她,就是那个亲手打造了囚笼,并日夜看守的狱卒。

她逼着女儿在这条她规划好的赛道上狂奔,却从未问过她,想不想跑,累不累。她只关心女儿飞得高不高,却从未在意过她飞得快不快乐。

那个一分的差距,哪里是什么意外失误?

那也许是女儿在重压之下,身体和精神达到极限后,最真实的反应。甚至……甚至可能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一次无声的反抗。她再也撑不住了,所以,就差了那么一分。

“慧茹?慧茹,你没事吧?”老周的声音把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林慧茹猛地回过神,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剧烈地抽搐着,巨大的悲伤和悔恨,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泣不成声。

不是为那失去的一分,不是为那遥不可及的清华梦。

而是为了她的女儿。为了她那个一直微笑着,却独自在深夜里舔舐伤口的孩子。为了她用十二年的“爱”,亲手为女儿编织的一张绝望的网。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第5章 迟来的道歉

林慧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考试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十九个字,在反复地、无情地鞭挞着她的灵魂。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游魂,飘荡在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之上。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微光,摸索着走到女儿的房门前。那扇门,此刻在她眼里,仿佛成了一座审判庭的大门。

她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无力地垂下。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任何语言,在女儿那十九个字面前,都显得苍白而虚伪。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开始发麻。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转动了门把手。

门没锁。

房间里,台灯开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思语没有在学习,她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肩膀微微耸动着,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林慧茹认得,那是她们高一去北京时,在清华园门口拍的合影。

听到开门声,思语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迅速地擦了擦脸,把照片扣在了桌上。

“妈,你回来了。”她转过身,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林慧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错了。她错得离谱。

女儿不是不在乎,不是不难过。她只是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

林慧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在女儿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妈,你别哭。”思语看到她这样,反而有些慌了,伸手想帮她擦眼泪,“是不是……是不是查卷的结果不理想?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在乎,我……”

“对不起。”

林慧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思语,对不起……是妈妈错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握住女儿冰凉的手,“妈妈不该逼你,不该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在你身上。妈妈忘了,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会累、会疼的人。对不起,我的孩子……”

思语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里,她的母亲,永远是那个坚强的、自信的、说一不二的“总指挥”。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脆弱、如此悔恨的模样。

那句迟来的“对不起”,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思语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闸门。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有委屈,有压抑,有十二年来所有的疲惫和辛酸。

“妈……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林慧茹紧紧地抱着女儿,任由女儿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肩膀。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

“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她反复地说着,“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思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飞,妈妈就给你一片天空,而不是一个笼子。”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这十二年来的隔阂与误解,都融化在泪水里。

哭过之后,林慧茹站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那包她每天都要熬煮的、所谓“安神补脑”的药材。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动作,像一个仪式。

她扔掉的,不仅仅是一包药材,更是那个偏执的、以爱为名行控制之实的自己。

从今天起,她要学着做一个真正的母亲。一个懂得倾听、懂得尊重、懂得放手的母亲。

第6章 开启的门

那场痛哭之后,家里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

笼罩在头顶的阴云似乎散开了,空气不再那么令人窒息。陈建国下班回家,看到的是一幅他许久未见的画面:林慧茹和思语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一部轻松的喜剧电影,虽然交流不多,但那种松弛和宁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替代的。

林慧茹不再提分数,不再提清华。她开始学着放手。

她把书房里那些堆积如山的辅导资料和模拟试卷,全部打包卖给了废品站。当收废品的三轮车把那些承载了她十二年心血的纸张拉走时,她心里没有不舍,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开始尝试着找回曾经的自己。她从阁楼里翻出了落满灰尘的画板和颜料,在阳台上支起画架。一开始,她画得很生疏,但渐渐地,她找回了感觉。她画窗外的天空,画楼下的花园,画厨房里的一蔬一果。

她的画,色彩明亮,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思语的变化更大。

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眼神里重新有了光彩。她不再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她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妈妈旁边,静静地看她画画。

“妈,你画得真好。”有一天,她由衷地赞叹道。

林慧茹停下画笔,笑着说:“瞎画的。以前年轻的时候喜欢,后来……后来就没时间了。”

“以后你就有时间了。”思语说。

母女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填报志愿的那天,林慧茹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了女儿。

她和陈建国坐在客厅,看着思语在房间里用电脑查阅各个大学的资料。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走过去给点“建议”,但最终都克制住了。

一个小时后,思语拿着一张草稿纸走了出来,上面写着几个学校和专业的名字。

“爸,妈,我想好了。”她坐在他们对面,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坚定,“我想报南方的复旦大学,新闻系。”

林慧茹愣了一下。复旦当然是顶尖学府,但新闻系……在她过去的规划里,思语应该去读金融或者计算机,那些都是最热门、最“有前途”的专业。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看到了女儿眼中的期待和一丝紧张,那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不是在等待她的指令。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为什么想学新闻呢?”

“因为我喜欢。”思语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喜欢写作,喜欢去了解不同的事情,去和不同的人交流。我觉得,能把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记录下来,告诉更多的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看着女儿谈论自己热爱的东西时神采飞扬的样子,林慧茹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也夹杂着一丝愧疚。原来,她的女儿,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想走的路。而她,过去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好。”林慧茹郑重地点了点头,“妈妈支持你。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妈妈都支持。”

旁边的陈建国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女儿有自己的想法,很好!爸爸也支持你!”

得到父母的肯定,思语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是林慧茹许久未曾见过的、发自内心的、轻松而明亮的笑容。

那一刻,林慧茹彻底释然了。

什么清华,什么状元,都不及眼前女儿这个笑容来得珍贵。

人生的路有千万条,她过去总想为女儿选择一条她认为最宽阔、最笔直的大道,却忘了问,那条路上的风景,是不是女儿想看的。

现在,她明白了。作为父母,最重要的不是替孩子规划人生,而是教会他们如何掌舵,然后,相信他们,祝福他们,目送他们驶向属于自己的那片海。

思语房间的那扇门,如今常常是敞开的。林慧茹路过时,有时会看到女儿在听音乐,有时在看电影,有时在和同学打电话,聊着未来的大学生活。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女孩年轻的脸庞上,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林慧茹知道,她失去了一个“清华女儿”,但她重新拥有了一个真正的、鲜活的、快乐的女儿。

这比世界上任何一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都更加宝贵。

来源:自由船帆一点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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