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裁员后考进税务局,回公司自查税务,老板当场腿软认错求情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08 21:02 2

摘要:HR小丽,刚毕业的姑娘,眼睛不敢看我,低头摆弄着桌上那份薄薄的文件。

周五下午三点,例会刚开完,我就被HR叫进了小会议室。

那间会议室我熟,玻璃墙,百叶窗拉得死死的,密不透风。

空调开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直往我后脖颈子里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柠檬清洁剂和紧张汗液混合的怪味。

HR小丽,刚毕业的姑娘,眼睛不敢看我,低头摆弄着桌上那份薄薄的文件。

“林姐,王总找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王总,我们老板王昊,轻易不亲自“请”人喝茶,除非那人要滚蛋了。

门开了,王昊挺着他那啤酒肚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贯的和煦微笑。

他今天穿了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串油光锃亮的小叶紫檀。

“小林啊,来,坐。”他指了指我对面的椅子,自己大马金刀地坐下。

我没动,就那么站着。

“王总,有事您直说。”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又化开了,像一小块黄油在热锅上迅速融化。

“小林,你在公司……有五年了吧?”

“五年零七个月。”我纠正他。

我的青春,我最好的五年,全耗在这间办公室里了。

“是啊,五年了,老员工了。”他叹了口气,像是在为什么伟大的事情感伤。

“公司最近的困难,你也知道。大环境不好,互联网的红利期过去了,我们这种做内容营销的,首当其冲。”

他开始背诵那套每个裁员老板都会的台词。

我静静地听着,像在看一场蹩脚的独角戏。

心里那点残存的侥ebut(侥幸)被空调冷风吹得一干二净。

“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为了让留下来的兄弟们能有口饭吃,我们不得不……优化一下组织架构。”

“优化。”

我咀嚼着这个词,一股铁锈味从舌根泛上来。

说白了,不就是卸磨杀驴吗?

“所以,王总的意思是,我被‘优化’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看向HR小丽。

小丽把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林姐,这是……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

我拿起来,目光落在“N+1”的赔偿金额上。

数字不对。

他们是按我的基本工资算的,而不是过去十二个月的平均工资。

我每个月近一半的收入是绩效和项目奖金。

这么一算,赔偿金直接砍掉了一半。

“王总,这赔偿金不对吧?”我把文件拍在桌上,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王昊皱了皱眉,那种被打断了表演的不耐烦。

“小林,做人要知足。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多少公司一分钱不给直接让你走人?我这还是念着旧情的。”

“旧情?”我气笑了,“旧情就是克扣我应得的赔偿金?我加班加点给公司做项目的时候,您怎么不跟我谈旧情?”

去年那个双十一的项目,我带着团队连熬了两个星期,每天凌晨三点回家,给他挣回来一个年度大单。

奖金发下来,他请客吃饭,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林,你就是公司的定海神针!”

现在,这根针要被他亲手拔掉了,还想顺便薅一把针上的金线。

“话不能这么说嘛,”他开始打太极,“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财务都是按规定办事的。再说了,你为公司付出,公司也没有亏待你嘛。”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真诚”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王总,劳动合同法写得清清楚楚,经济补偿金按劳动者在劳动合同解除或者终止前十二个月的平均工资计算。”

我一字一句地背着法条,这是我作为财务的本能。

王昊的脸色终于有点挂不住了。

“小林,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算账?你一个财会,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吧?”

“我只懂法律和规定。”

“你!”他气得一拍桌子,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撞在桌面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林薇!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公司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的!”

他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怒火烧到极致,竟然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好啊,”我说,“那我们就劳动仲裁见。”

说完,我拉开会议室的门,在全办公室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工位,我开始收拾东西。

隔壁工位的张姐凑过来,压低声音:“薇薇,怎么回事?”

“被毕业了。”我自嘲地笑笑。

“啊?怎么会!你业绩那么好!”她一脸不可思信。

我没多解释,只是把桌上那盆养了三年的绿萝打包好。

它长得很好,绿油油的,像一小片浓缩的春天。

我抱着纸箱走出办公室大门时,没有一个人出来送我。

那些平日里“薇姐”“薇姐”叫得亲热的同事,此刻都成了缩在格子间里的鹌鹑。

我理解,但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楚。

走出写字楼,下午四点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整个世界都在热热闹闹地运转,只有我,像个被弹射出轨道的零件。

我抱着箱子,在路边站了很久,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家的公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我突然想起,我妈前两天还打电话问我,国庆节公司发不发月饼礼盒。

我当时还笑着说:“发,肯定发,到时候给您和爸送过去。”

现在,别说月饼了,工作都没了。

我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满了汽车尾气的味道。

不能哭。

林薇,你三十岁了,不能在马路边上哭,太丢人。

我叫了辆网约车,把箱子塞进后备箱。

司机问:“美女,去哪儿?”

我报了家的地址,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盆绿萝放在阳台上,浇了水。

看着水珠从叶片上滚落,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回了实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疯狂地投简历。

已读,不回。

已读,不回。

偶尔有几个回复的,点开一看,不是卖保险就是搞直播带货。

有一个猎头打来电话,聊了半小时,最后客气地说:“林小姐,您很优秀,但是您这个年纪,又未婚未育,很多公司会有顾虑。”

我挂了电话,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三十岁,女,未婚未育。

这三个词,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王昊那张虚伪的脸。

我恨他吗?

恨。

但我更恨自己的无力。

在资本面前,我一个打工的,就像一只可以被随时捏死的蚂蚁。

劳动仲裁的流程很慢,我递交了材料,就只能等着。

存款在一天天减少,焦虑像藤蔓一样爬满了我的心脏。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打开电脑。

屏幕的光照在脸上,一片冰凉。

我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公务员考试”。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我面前打开。

国考、省考、事业编……密密麻麻的招考公告,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点开税务局的招考简章,一个职位跳了出来。

“市税务局稽查局,一级科员,要求:财会类专业,本科及以上学历,两年以上相关工作经验。”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荒芜的心里破土而出。

考公。

我要考进体制内。

我要从一个被规则摆布的人,变成一个执行规则的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妈。

我妈正在厨房里给我炖鸡汤,闻言,拿着汤勺就出来了。

“闺女,你没发烧吧?考公?多难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我知道难,”我说,“但总得试试。”

“你都三十了,跟那些刚毕业的小年轻怎么比?人家脑子又好使,又没压力。”

“妈,我没退路了。”

我妈看着我,看着我眼里的红血丝和我苍白的脸,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我知道她心疼我。

但这一次,我必须自己做决定。

第二天,我就去书店买回了一整套的行测和申论教材。

看着那堆起来快有半人高的书,我有点眼晕。

但我没有犹豫。

我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每天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二点睡。

手机关机,断绝一切不必要的社交。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做题,背书,看网课。

行测的图形推理,做得我眼花缭乱,感觉自己像个智障。

申论的大作文,憋半天写不出几百字,急得直薅头发。

有好几次,我深夜做题做到崩溃,趴在桌子上大哭。

哭完了,擦干眼泪,继续做。

那段时间,我瘦了十斤,黑眼圈比熊猫还重。

我妈看着心疼,天天给我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闺女,别太拼了,身体要紧。大不了,妈养你。”

我抱着她,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妈,我想争口气。”

不只是为我自己,也为那些像我一样,被随意“优化”掉的人。

笔试那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考场外人山人海,一张张年轻又紧张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和迷茫。

我夹在人群中,像一滴不起眼的水珠。

拿到卷子的那一刻,我的心反而静了下来。

那些熬过的夜,做过的题,此刻都化作了笔尖的力量。

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夕阳正好。

金色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我知道,我尽力了。

等待成绩的日子,比备考还要煎熬。

我一边继续关注劳动仲裁的进展,一边忍不住每天刷几十遍招考网站。

仲裁开庭了,王昊没来,只派了那个HR小丽和公司的法务。

他们依然坚持原来的赔偿方案,态度强硬。

我据理力争,把准备好的工资流水、加班记录、项目奖金发放通知,一一呈上。

最终,仲裁委支持了我的诉求,裁定公司必须足额支付我“N+1”的赔偿金。

拿到裁决书的那天,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这点钱,买不回我的尊严。

王昊的律师当庭表示不服,要向法院起诉。

我知道,他想拖。

拖到我筋疲力尽,拖到我主动放弃。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国考笔试成绩出来了。

我颤抖着手,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

页面跳转。

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入围面试的名单里。

岗位排名:第一。

我盯着屏幕,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冲进客厅,抱着我妈又哭又笑。

“妈!我进了!我进面试了!”

我妈也跟着我掉眼泪,“好,好,我的闺女就是有出息!”

面试的准备,比笔试更难。

我报了个线下面试班,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说话的语气和仪态。

班里大多是应届生,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好奇,有点敬畏。

我知道,我这个“高龄考生”,在他们眼里是个异类。

面试那天,我穿了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化了淡妆。

走进候考室,心脏砰砰直跳。

冰凉的矿泉水瓶被我手心的汗濡湿了。

“请3号考生准备。”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推开面试室的门,七个考官一字排开,坐在我对面,表情严肃。

主考官宣读引导语,我的心跳反而慢慢平复了。

“请听第一题……”

我开始答题,声音清晰,逻辑流畅。

那些曾经在职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那些跟客户、跟老板、跟同事沟通的技巧,此刻都成了我的武器。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埋头做账的林会计了。

我讲了自己对“放管服”改革的理解,结合了社区团购冷链物流的监管案例。

我谈了如何优化纳税服务,提到了外卖超时赔付的算法逻辑,建议税务APP可以借鉴这种用户体验。

我甚至还聊了聊短视频内容审核机制,如何应用到对新兴行业的税务风险监控上。

考官们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到审视,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从考场出来,腿有点软。

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最终,我以笔试面试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市税务局稽查局录取了。

拿到录用通知书的那天,我把它放在我爸的遗像前。

“爸,我考上了。以后,我就是国家的人了。”

照片里的我爸,笑得温和。

他以前也是个公务员,一辈子勤勤恳懇。他总说,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但要对得起良心。

入职培训,体检,政审……一切都像在做梦。

当我第一次穿上那身藏蓝色的税务制服,站在镜子前时,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镜子里的人,眼神坚定,脊背挺直。

那个被裁员后在马路边不知所措的林薇,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被分到了稽查局的检查二科。

科长老陈是个快退休的老税务,人很和善,业务精湛。

他带着我熟悉各种案卷,手把手地教我怎么从一堆乱麻似的账本里找出线索。

“小林啊,咱们这工作,得细心,得有耐心,更得有原则。”

“蛛丝马迹,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我学得很快。

毕竟,做假账的那些门道,我以前在公司里或多或少都见过。

王昊的公司,为了避税,手段多着呢。

什么阴阳合同、费用转移、虚开发票……他玩得溜着呢。

我只是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那天下午,科长老陈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小林,有个案子,你跟一下。”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我打开,看到封面上的公司名称时,呼吸停滞了一秒。

“启航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王昊的公司。

我的老东家。

“怎么了?”老陈看我脸色不对。

“没……没什么,科长。这家公司,是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我实话实说。

老陈“哦”了一声,扶了扶老花镜,看着我。

“有顾虑?有顾虑可以申请回避,这是规定。”

我看着文件夹上那几个烫金大字,心里五味杂陈。

回避?

我为什么要回避?

那些被他克扣的工资,那些被他压榨的加班,那些被他无情裁掉的同事……

我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不,科长。我没有顾虑。正因为我了解,我才更应该去。”

我要亲手,把我曾经的噩梦,连根拔起。

老陈看着我,点了点头。

“好。有这个态度就行。记住,我们是稽查,只对事实和法律负责,不掺杂个人情绪。”

“我明白。”

这次稽查,源于一次举报。

举报人是匿名的,但提供的线索非常具体,直指启航传媒利用旗下多个网红主播的个人账户,收取公司款项,隐匿收入,偷逃巨额税款。

这手法,我太熟了。

王昊最喜欢搞这套,美其名曰“合理避税”。

我带着同事小张,开车前往启航传媒所在的写字楼。

还是那栋楼,还是那个前台。

只是前台小姐姐已经换了人,看着我这一身制服,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敬畏。

“您好,请问找谁?”

“我们是市税务局的,找你们老板王昊。”我亮出工作证。

前台小姐姐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赶紧拿起电话。

“王……王总,税务局的人来了……”

我和小张在会客区等着。

我环顾四周,公司的装修风格还是老样子,只是墙上多了几个新签的网红照片。

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得灿烂,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几分钟后,王昊一路小跑地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比我上次见他时,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

“哎呀呀,哪阵风把二位领导给吹来了!欢迎欢迎!快,里面请!”

他热情地想上来跟我握手。

我没伸手,只是公事公办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先是一愣,随即,那笑容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凝固在了脸上。

“林……林薇?”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是你?”

“王总,好久不见。”我淡淡地说,“现在,请叫我林同志,或者林税务。”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

额头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你……你怎么……”他语无伦次。

“我们接到举报,需要对贵公司近三年的账目进行税务检查。请你配合。”我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直接切入主题。

“检查?误会,肯定是误会!”他回过神来,急忙摆手,“我们公司一向是模范纳税人,年年都被评为先进,怎么会有问题呢?”

“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账本说了算。”

我示意小张拿出《税务检查通知书》和《税务检查证》。

“王总,请你签收。另外,请立刻通知你们的财务总监和所有财务人员到岗,封存所有会计凭证、账簿和电子数据。”

王昊看着那份通知书,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求助似的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哀求和惊恐。

“小林……不,林同志,林大领导。你看,咱们……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有话好好说,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总,我现在是在执行公务。”我打断他,“请你配合,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彻底蔫了,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哆哆嗦嗦地在通知书上签了字。

公司的财务总监,一个姓李的女人,很快被叫了过来。

她看到我时,表情和王昊如出一辙。

我以前在她手下干活,没少受她的气。

她是个典型的“老板的狗”,对上谄媚,对下刻薄。

此刻,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李总监,好久不见。”我朝她点了点头。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请把公司近三年的总账、明细账、会计凭证,以及所有连接着财务软件的电脑,全部集中到会议室。”

“另外,把你们公司签约的所有主播的名单、合同、以及他们的个人银行卡流水,也一并提供给我们。”

我每说一条,李总监的脸就白一分。

王昊站在旁边,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白衬衫后背,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肥胖的轮廓。

“林……林同志,”他凑过来,压低声音,“你看,这大热天的,要不……咱们先去喝杯茶?我新到了一批大红袍,特意给您留着的。”

他想把我拉到一边私聊。

我退后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王总,请你搞清楚状况。我们是来检查的,不是来喝茶的。如果你再试图干扰我们工作,我有权采取更强制的措施。”

我的语气严厉,不带一丝感情。

王昊的腿,明显地软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轻易踢出公司的前下属,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他以为他开除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会计。

他不知道,他亲手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最懂他弱点的掘墓人。

我们进了那间曾经裁掉我的会议室。

还是那张会议桌,还是那扇百叶窗。

只是这一次,主客易位。

我和小张坐在主位,王昊和李总监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拘谨地坐在我们对面。

很快,财务室的人推着小车,把一箱箱的凭证和账本搬了进来。

电脑也被搬了过来,网线拔掉,贴上了封条。

我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账本,心里一片澄明。

这里面,藏着多少猫腻,我比谁都清楚。

我拿起一本凭证,随手翻开。

一张餐饮发票,金额,五万八。

摘要写着:业务招待费。

我笑了。

“王总,去年七月份,你儿子过生日,在五星级酒店办的派对,花了五万八,走的也是公司账吧?”

王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太太每个月做美容、买包的费用,也都是从公司走的账,名目是‘市场推广费’,对吗?”

“你给你老家亲戚买的那些家电,开的发票是‘办公用品’,对吗?”

我每说一句,王昊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李总监则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这些账,当年很多都是我亲手做的。

那时候,我只是个执行者,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只能照办。

现在,我成了审判者。

“王总,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

我把那本凭证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我们来谈谈正餐吧。”

“把你们公司所有签约主播的后台打赏数据、直播平台的分成记录,以及他们收款的个人银行卡流水,全部导出来。”

李总监的身体开始发抖。

王昊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

“林……林同志,这……这都是商业机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抗拒检查,后果更严重。”我冷冷地看着他,“王总,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一个小时后,所有数据都摆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小张开始对账。

平台数据显示,一个头部主播,上个月的打赏收入是三百万。

按照合同,公司和主播五五分成,公司应得一百五十万。

但在公司的账上,只体现了五十万的收入。

剩下的一百万,去了哪里?

我拿起那份主播的个人银行卡流水。

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

平台将三百万打入主播个人账户后,主播将其中一百万,转入了另一个私人账户。

那个账户的户主,是王昊的老婆。

还有五十万,转入了另一个账户,户主是王昊的司机。

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主播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的才作为“工资”转回给公司,走了个税。

完美闭环。

公司收入被大幅度隐匿,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就这么“省”下来了。

而那些钱,最终都流进了王昊和他亲信的私人腰包。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偷税,而是涉嫌犯罪的逃税了。

我把两份数据拍在王昊面前。

“王总,解释一下?”

他看着那些流水记录,看着那些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操作,此刻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我……”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他“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林薇!林大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我的小腿就开始哭嚎。

“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眼瞎心盲!我不该开除你,更不该克扣你的赔偿金!我活该!我不是人!”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响亮的巴掌声和哭喊声。

李总监和财务室的几个小姑娘,都吓傻了,愣在原地,像几座木雕。

同事小张也有点不知所措,看看我,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王昊。

我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摇尾乞怜。

我心里有痛快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诞感。

我轻轻地,把腿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

“王总,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

“你求我没用。你应该求的,是法律。”

“不!林薇,你帮帮我!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钱,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把克扣你的赔庸金,十倍,一百倍还给你!”

他语无伦次,开始试图用钱来解决问题。

这是他一贯的思维方式。

他以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

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哀。

“王总,你到现在还没明白。”

“我今天穿这身衣服坐在这里,代表的不是我自己,是国家。”

“你偷的,不是我的钱,是国家的税款。”

“你挑战的,不是我的底线,是法律的尊严。”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们走访了你们公司离职的好几个主播,他们都愿意配合我们调查。你们内部,也有人提供了关键证据。”

“王总,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听到这话,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对启航传媒进行了彻底的清查。

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除了隐匿收入,他们还存在大量的虚开发票、利用个人账户坐收坐支、成本费用胡乱列支等问题。

三年下来,偷逃的税款,金额高达数千万。

案子很快移交给了公安机关。

王昊因为涉嫌逃税罪,数额巨大,被刑事拘留。

公司被处以数倍的罚款,基本等于破产了。

消息传出来,我以前的那些同事,在微信上私聊我。

有人说:“薇姐,牛逼!大快人心!”

有人说:“薇姐,你这是为民除害啊!王昊那孙子,早就该有报应了!”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是淡淡地回了个“谢谢”。

劳动仲裁那边,王昊的公司也撤诉了,乖乖地把赔偿金打到了我的账上。

一分没少。

收到钱的那天,我请我妈去了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我妈看着菜单,心疼得直咧嘴。

“闺女,太贵了,咱们回家吃吧。”

“妈,今天我请客。”我笑着给她点了一份她最爱吃的佛跳墙,“这钱,是我赢回来的尊严。”

吃完饭,我挽着我妈在江边散步。

晚风习习,吹在脸上很舒服。

“闺女,你恨那个王总吗?”我妈突然问。

我看着江面上闪烁的灯火,沉默了一会儿。

“以前恨。”

“现在呢?”

“现在不了。”我说,“我现在,有点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那一脚把我踢出来,我也许还在那个小小的格子间里,为一个无良老板的财富帝国添砖加瓦,耗尽自己的青春和热情。

我也许永远不会有勇气,去走另一条路,去看另一片风景。

他以为他毁了我,实际上,他成全了我。

回到单位,科长老陈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泡了杯茶。

“小林,案子办得不错。”他笑着说,“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没给咱们稽查局丢人。”

“都是科长您教得好。”

“不过,”他话锋一转,“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注意方式方法。他给你下跪,你就让他跪着,不要去扶,也不要有任何身体接触。全程录音录像,保护好自己。”

我心里一暖。

“是,科长,我记住了。”

“好好干吧。”老陈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这行,得罪人是常事。但只要你心里那杆秤是正的,就什么都不用怕。”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香清冽,回味甘甜。

几个月后,启航传媒的案子上了本地新闻。

标题写着:《网红MCN机构偷逃税款数千万,老板被批捕》。

新闻里,给王昊的脸打了码,但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关掉新闻页面,继续整理手头的案卷。

桌上的绿萝,是我从家里搬来的那一盆。

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它长出了新的嫩芽,绿得发亮。

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又好像,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依然忙碌,但不再是为了别人的腰包。

我依然加班,但每一次,都觉得心里踏实。

我找到了我的价值。

它不在老板的夸奖里,不在年终奖的数字里。

它在每一本被理清的账册里,在每一笔被追回的税款里,在维护国家税法尊严的每一次行动里。

那天,我去一个新成立的科创园区做税务政策宣讲。

台下坐着几十个年轻的创业者,眼神里闪烁着和我当年一样对未来的憧憬。

我给他们讲解最新的税收优惠政策,告诉他们如何合规经营,如何享受国家扶持。

问答环节,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站起来问:“林老师,创业太难了,有时候为了活下去,可能会在税务上走一些捷径。您怎么看?”

这个问题,很尖锐,也很现实。

我想起了王昊,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我看着他,认真地回答:

“路要走宽的,不要走窄的。捷径的尽头,往往是悬崖。”

“国家的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们今天合规缴纳的每一分税,明天,都会变成扶持你们走得更远的政策,变成更完善的道路、医院和学校。”

“守法经营,是你们对自己的事业,最好的保护。”

台下,响起了掌声。

宣讲结束,我走出大楼。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的手机响了,是面试班认识的一个应届生小妹妹打来的。

“林姐!我考上了!我也是税务人啦!”电话那头,她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我由衷地为她高兴。

“恭喜你,欢迎加入。”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考试。

有的人中途退场,有的人执着于错误答案,有的人,则在一次次跌倒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正确解法。

我庆幸,我找到了。

他以为他裁掉的是一个会计,却不知道,他亲手为自己培养了一名稽查。

来源:随性自由的风声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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